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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61章心里爽极[VIP]

马匪的人手、牛羊、财宝, 还有山里的铁矿等等,没一样见得了光,家里的这些秘密, 武峙大抵是知道的最多的那个,就连凌宴都不晓得李亮还活着, 更别说张娴了。

硬是瞒过了所有人。

相处越久,武峙越佩服秦笙,狠辣果决、全无惧色, 那般骇人场面像没事人似得,这么长时间都没露馅, 不止心理强大, 能力手腕样样不俗, 工坊上下被她收拾的服服帖帖,纵使她是坤泽,也没人敢看轻了去。

不仅仅是因着凌宴的地位,秦笙本身就是个非常有魅力的主,很能扛事,看她教训人武峙心里爽极。

这样一个人若非摔坏了脑袋, 又怎会……想到这,武峙及时打住, 那些过去不是他能细究的,他心里有数,“笙姐可还有吩咐, 没有我去山洞那边瞧一瞧。”

山洞既是蘑菇洞后头,说得是那些被家人卖掉, 被派去挖矿的家伙。

秦笙面无表情,瞧不出心情, “嗯,忙完拎只烤鸭回家,张家那边也送去一份,让人知会张大力一声,回来歇息孝敬父母,叫张娴换个人去店里。”

武峙心底一沉,只觉张大力要遭,沉声应下,“是。”

确实要遭,曾经王家还没流放的时候到处煽风点火,那张大力带人跟在王家身边臭骂,真挺解气,是个一心向着她家阿宴的,秦笙高看他两分。

张大力能说会道,在外头经营菜店也很用心,可清酒红人面,钱帛动人心,守着那么金贵的反季山珍,奉承的他的人越来越多,应酬的事,酒色财,谁能把持得住呢。

人是会变的。

不是每个人都能像她家阿宴那样憨憨的不为所动,但她明明吩咐过还敢再犯,蘑菇小队的人都知道了,这还能说得过去?

李亮昏了,见这烂货她就火大,秦笙那股火没撒干净,枪口上正好堵着个人,她一声冷笑,“还有,告诉张娴放话下去,咱家的人谁在外头去那些不三不四的地方,就别回来了,免得脏了我的地界。”

这下武峙确定是怎么一回事了,“我这就去。”

赶忙溜走。

经过这段时间的“修身养性”,秦笙倒没多生气,到家褪去大衣归置药匣,放水泡澡,冲去地牢沾染的土腥以及风雪的凉气。

不能让阿宴发现了,秦笙幽幽闭眼。

凌宴回家时屋内昏暗、静悄悄的,捕捉到搂上的大小野山参一起睡大觉,“快吃饭了,起来缓缓。”

打了个哈欠,秦笙精神萎靡哼哼唧唧不愿起床,凌宴纳闷又担心,“怎么困成这样。”

秦笙戳了戳旁边的小人,“看她睡太香了,没忍住。”

人在家中睡,锅从身旁来,小凌芷迷迷糊糊挠屁股:嗯?

凌宴差点笑喷,小崽睡觉是好香,一人一手拉她们起来,“方金带回不少物件,我挑了些回来,快去看看。”

小凌芷的好奇心立刻被勾起,嗖地滑下床精神十足,哒哒往门口跑去。

“你慢些跑。”得了小人嬉笑应声,秦笙砸了咂嘴,方金和程秀出去收租要账,他带的东西想都不用想,抵债的,“他这时候回来,没收上钱?”

俗话说秋后算账,就是指丰收后农民卖粮有了钱才好结清账目,一直到过完年,也多是商铺付租金的时段,今年灾情闹得,钱粮都很难,这种情形她们早有预料,凌宴交代的政策是可以赊账、也可以资抵债,能缓则缓,不可把人往死路上逼。

“是啊。”凌宴理了理秦笙额角发丝,“有人用货抵债,他看着还成,回来请示。”

秦笙兴致缺缺,脑袋抵在凌宴腹部,恹恹问道,“都什么啊。”

“布匹、纸墨文玩之类的,还有不少小玩意……”可惜没有吃的,方金到家刚把东西送到库房还没来的及上门,凌宴正好见到,就让人送些回来看老婆孩子有没有喜欢的。

秦笙露出一个满意的笑,这才起身,“走吧,我也去瞧瞧。”

没把那些佃户卖孩子的事情抖露给阿宴,算那方金和程秀的嘴巴严,就很听话。

是的,她不只一件事瞒着阿宴……秦笙不觉有愧,糟心的事阿宴还是不知道为好,对方早已知晓人世间的恶,没必要时常面对,她想她一直开开心心的。

“嗯。”俩人欢喜下楼,直面撅屁股挑选物件的小崽子。

东西都是仓库积压的陈货,成色也很普通,不值钱,小凌芷就是喜欢,笑眯眯地爱不释手,俩人也只好由着这小财迷去了,有货抵债总比什么都收不到强,工坊和夜课的学堂总能用到。

就决定收下了。

香喷喷的烤鸭端上餐桌,刀刃一刮外皮,声响清脆,秦笙手持厨刀片下鸭肉,轻松写意,薄厚均匀。

下一瞬,她和女儿的嘴巴具是鼓鼓囊囊,外脆里嫩,充斥着油脂的芳香,一大一小眼睛都眯起来了。

不能只她们两个偷吃,秦笙又给女儿一块,小人立刻领会,捻着鸭肉追到厨房,“母亲,好吃!你快尝!”

凌宴呲牙一乐,她也享受到秦笙的待遇了,一口咬下小崽的投喂,“嗯,好香,单吃这个有点腻,配上小饼。”

说着,端上面饼和热气腾腾的西红柿炖牛腩,召唤大腿旁的小崽一起朝餐桌走去。

外头风吹的人脸痛,风雪苦寒,唯大吃特吃可抵御,凌宴准备的餐食非常丰盛,面饼刷上甜面酱,细碎的葱白丝,扑上烤鸭,卷成小口袋,秦笙一口一个,再来一口微酸的热肉汤,牛腩香而不腻,软烂可口,仿佛感觉不到饱腹。

小凌芷嘴巴塞得满满的,分不出精力说话。

这头一家三口满足的不得了,烤鸭是很香,那边顾家三代端着饭碗大眼瞪小眼,正在为盘中骇人的林蛙发愁。

婆婆皱着眉头,显得皱纹愈深,与俩人解释道,“阿宴专门送来的,阿笙说这是补身的好东西,揪掉脑袋肚里的油水就流出去了,这么炖才好,你们把肠子和苦胆揪出来便是。”

顾思敏点点头,“是啊,阿笙有心,特意叫人去抓的,这雪蛤金贵,寻常人家还无福享用呢,模样丑了些,莫看就是了。”

似是在做心理建设。

先前顾家穷苦到那般境地,树皮也是吃过的,这雪蛤好歹是肉,二人一人夹了一只,不露惧色地咬了下去。

顾景之甚至看到娘亲抽搐的嘴角,不禁勾起一抹淡笑,悬在半空中的筷子伸了过去,身体不好哪容得挑三拣四,眼不见心不烦,出乎意料的,“滋味不错,呵,总归比药可口。”

是这么个道理,二人纷纷点头,味道的确还可以,三代人的不适渐渐放下,专心用饭。

“这鸭子做的真不错,阿宴好能耐。”全家人为之精神一震,具是喜欢的不得了,顾景之用饭都比平时快了不少。

吃到一半,婆婆想起件事,咽下食物对孙女道,“阿宴整天拿那么些肉,太破费了,你叫她少送些。”

小芷儿在家住,婆婆还能厚着脸皮收下,小人回去还吃人家的鱼肉,又拿食谱,婆婆没那个脸面。

“以往这天咱家说不准谁病得下不来床,婆婆没觉咱家三代人身体硬朗,气色也好多了吗,这都是肚里有油水的功劳。”顾景之笑了笑,“阿宴既然送,就是感念小芷儿教得好,希望二位平平安安,您就把心放回肚子里吧。”

“这……”婆婆略微踯躅。

顾思敏定睛看了看娘与女儿的脸,不禁感叹,“是啊,不若阿笙就要过来开方子了,景之说的没错,往年娘的脸色瞧着灰青,景之更是惨白,现下红润有光,连我都能下地了,您就好好享福,别想太多了。”

“我这老婆子托了你们还有小芷儿一家的福啊。”满桌好菜和室内的温香让婆婆妥协了去,忽而话锋一转,面露忧色,“青岚何时回来?就差她了,别是遇事了吧。”

准孙媳没在家,总觉心里惦记的慌。

顾景之笑容僵硬一瞬,记起信上工整的字迹,垂眸颔首,“无事,已经返程了。”

看来是有书信往来,两个年轻人还是有进展的,婆婆与顾思敏相互看看,不好再催。

顾家融洽,胡大夫一样乐得自在,倒来小酒自饮自酌,逗两个孙辈的孩子玩,“这雪蛤,你们敢不敢吃?”

胡飞雪摇头如拨浪鼓,沈红樱倒有些跃跃欲试,“好吃不?”

“嘶。”胡飞雪没眼看,给她夹了个鸭腿,“你吃烤鸭啊,吃什么□□!”

“哈哈,不识货。”胡大夫扶须大笑,畅快的笑声传出去老远。

那头赵婶刚念叨着女儿何时归家,又糟心的提醒狼吞虎咽的儿子,“你慢些吃啊,能不能有点出息,在外头多给阿宴丢人呐!”

方金简直眉飞色舞,“外头也没东家这手艺啊,我实在忍不住,哈哈,小妹没吃到嘴肯定怄死了。”

赵婶急了,作势拍他,“嘶,到时我去求阿宴帮忙做上一只,可不许撩欠闹你妹子!”

方金憨憨一笑,“嗯呢。”

二人不知方钰养伤期间整日跟凌宴混饭,腰都粗了一圈,说出来怕是怄死的那个就是方金了。

呼啸的风雪卷走村落上方的飘荡的炊烟,即将落入夜幕,丰香村静谧而祥和,大多数人家还是红薯煮到稀饭里,囫囵吞的一餐勉强果腹,躺在热乎乎的火炕上,又是一天。

寒酸了些,起码没有挨饿受冻流离失所,人们已经很知足了。

比起归家的沈青岚,反而是苏南风先来一步,一道而来的还有一个好消息。

不亏是苏南风,她已知晓对付黑羽令的法子,系统的支线奖励发下来了。

凌宴苍蝇搓手,问系统,“这转盘能让秦笙代抽吗?”

系统默了默……秦笙的运气有很好嘛?恋爱中的人果然令统费解。

作者有话说:

景之:你是不是很失望?

秦笙:可恶!姓沈的快回来!

凌宴:……

青岚:来了来了!

相互遮风挡雨了属于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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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62章要涨工资[VIP]

严格来说, 秦笙才是那个不输凌宴的倒霉蛋,系统实在搞不懂宿主是不是想甩锅,让秦笙给她糟糕的运气开脱。

令统无语。

要说很早很早以前, 秦笙就发现了系统存在的端倪。

那时阿宴四面楚歌,唯美食抚慰心灵, 还很好心的分享给“傻子”和小凌芷品尝,系统想拦都没法拦,再发展到她们相知相许, 相互交了老底……

商城的价值无法衡量,掌控商城既可呼风唤雨, 毫不夸张, 不是没有宿主摇尾乞怜, 献宝苟活助她复仇,不停地搜索人物志的秘密,秦笙利用那人,完事后直接杀了没有一丝犹豫,不论多少次仍旧无法逃脱灭世的结局。

黑化的秦笙了无牵挂,只有无尽的恨和毁灭。

生怕凌宴上头加速世界进程, 上面限制积分奖励,也有这一部分考量在里面, 只不过现在上面还很期待会不会有秦笙以爱为名利用阿宴的狗血虐恋。

然而抛开仇恨的影响,秦笙心绪稳定的时候是个非常聪明的人,正是聪明、才不会涸泽而渔, 阿宴也不是傻子,她很清楚‘自己’的价值, 决定交付彼此是两个成熟的灵魂相互试探后深思熟虑的产物,没有那种意外事故让上面惋惜不已。

现在就是最好的结果, 至于让秦笙帮忙抽奖,系统一副公事公办的态度,【不能,她无法进入你的意识。】

系统拒绝被塞狗粮,它要保护自个这块最后的净土。

凌宴想了想,总归是系统暗箱操作的奖励,玄学没用,不如祈祷能给点有用的东西,啪地按下、直接开抽。

嗖嗖转动的转盘缓缓停下,指针停在【种子培育机】。

系统的道喜来得很快,凌宴不明觉厉,定睛细看,心头狂喜,说明书上写着可将种子放入机器中分析,提取基因进行编辑整合,培育出最符合用户需求的种子,“粮种可以的吧?”

【自然。】就是为了粮种,系统才申请了这个奖励,这一年纵使有环境因素影响,她们雇了那么多人精耕细作才收了那么一点粮,阿宴和秦笙又是个能买买买的,那么多土地,唯有这机器才能解燃眉之急,机械性的语调略带仓促,【祝你好运。】

这么个宝贝,凌宴仿佛看到地里大片大片的粮食!系统终于又当人了,她还犯愁明年的粮种要怎么搞,系统的枕头就递过来了,她连声道谢。

不等凌宴再说些什么好听的,系统溜得很快,直接匿了。

凌宴并未察觉异常,喜气洋洋认真阅读说明书,笑容逐渐消失,她知道系统为什么跑那么快了。

别的机器,比如小幺鹅系列,买来就是一锤子买卖,随便用,这货更像是租的,分析不要钱,但产出种子要消耗积分!论斤算的!一斤粮种最少要五十个积分,刚好是她一天的收入,花销上不封顶。

只要积分充足,产量翻倍不在话下。

付费培育杂交水稻,分明就是个吞金兽!可恶!

凌宴审视自我,她,一个月入一千五的穷鬼,加上人物志的小奖金,解锁完剧情,平时吃喝,最主要是用来买肉、实验器材、菌种、配方和技能包,除此之外并无大额支出,连机械设备都很少买,精打细算,总共才攒了六千多!

一斤粮种能种十亩地,粗略估计,最少也要五千积分才能种满她们手头的土地,其余刚好够吃喝开销,也是紧紧巴巴的。

这是她这消费水平能用得起的物件么?

来割韭菜、消耗她积攒的积分?!而且还有变相胁迫她去探寻人物志秘密的嫌疑,凌宴有点不爽,系统当人?个鬼!

只能说是半个人,毕竟东西还是好的。

手下越来越多,一大帮孩子要养,还有商队难民等等,这粮种凌宴不可能不心动,积分是一定要花的,守财奴的钱包要大出血。

凌宴有点绷不住了,肉疼。

秦笙忙完手头的活来寻人,正好瞧见她蹙着眉头地给橡胶擀皮加料,以往都是干劲十足,今天反常的很,“怎的了?”

凌宴瘪嘴,委屈巴巴地跟老婆告那半人半鬼的状,“我有点不爽,没事,一会就好了。”

秦笙亲昵地摸了摸她的脸,笑吟吟地,她倒没凌宴那么不开心,还有心情开玩笑,“果然芷儿随你,小抠门儿。”

“哼!”救命用的东西哪能随便花,凌宴理直气壮,“我就是抠门!她是我的崽当然像我了。”

“嗯,都可爱极了。”也不知道接下来的崽会不会像她俩一样吝啬,秦笙亲她嘴角,轻声哄道,“种子可反复播种的吧,可能花销没你想的那么大呢。”

跟这个人一起时间久了,她讲话也带了凌宴习惯的尾音口癖。

凌宴本就不是乱发脾气的性子,被秦笙这么一哄心情好上不少,对方想到的她也想到了,“能是能,可好贵啊,而且粮食高产引人注目,钱家一定会想方设法的搞到手,我不想给那些人做嫁衣。”

她们管得住村里,外头的庄子、马匪的土地鞭长莫及,饶是吃软饭都防不住,到时候就不是造福百姓,而是让钱家之流变本加厉的侵占土地,更加民不聊生了。

增产不够的又不值得花积分,总之就是很烦。

秦笙眯了眯眼,是这么个道理,“机器如何用的,可能给我瞧瞧?”

老婆要看自然可以,刚才她已经把家里的米丢进去分析了,凌宴带她来到堆放存粮的仓库,指着一个不起眼的木柜子道,“就是那个。”

机器开启,里头选项眼花缭乱,有的亮了有的没亮,优点、缺点,连口感都是可筛选的,秦笙按来按去鼓捣了一会,深刻理解了这东西有多逆天,要知道今年西边那片田精耕细作,亩产五百斤已是翘楚,用这育种机随随便便就能多几成。

肉在嘴边,越香的越贵,吊人胃口。

唯有自己才会让她乱了心绪,被精准拿捏,简直就是为阿宴消费积分量身定做的机器,那系统当真煞费苦心。

秦笙果真也跟着不快起来,对方是因着肉疼,她是不喜被人算计,掏空家底是不可能的,她家阿宴舍不得,她也舍不得,更没那个必要,不过取舍罢了,“分而治之,眼皮子底下的地用这好种,外面一切如常,你觉得如何?”

那么大的地,因为各种各样的原因只能利用一小部分,凌宴浑身难受,非常不甘心,悻悻的,“好可惜啊。”

如果都能用上的话,商队的节奏会快很多,也不会难民饿死了。

秦笙牵起她的手一阵摩挲,“没关系的,你一直都很努力,未来肯定不靠这东西就能实现增产,不用太在意,我们按部就班的屯粮就是了。”

身怀重宝却不过度依赖,那车床就是最好的例子,即便现在没有商城她们依然能过的很好,这是秦笙最佩服凌宴的地方。

说着,她指尖点上灰蒙蒙的屏幕,“或许将来……它也能成为我们的武器。”

秦笙气定神闲,言辞间攻击性直接拉满,她出手,毁灭性不言而喻。

上头的四个小字让凌宴怔在原地,论手段,她的水平对秦笙只能说遥不可及,“天呐,还是你厉害!”咸竹富

这么说来,系统还真是做了件天大的好事?霎时间,半人半鬼的家伙在凌宴心底初具人形,乃至伟岸不少。

“不及夫人你呀~”秦笙非常谦虚,给她家高门贵女一通猛夸,直到对方面红耳赤才停嘴,歪头问道,“现在心情好点没?”

“好多了。”只要不贪、平常心对待就好,抵在秦笙肩头,凌宴迅速调整好心态,还有点不好意思,“这奖励真的很不错了。”

“是非常不错啦。”如果能便宜些就更好了,可惜目的使然,她家阿宴太抠、太能攒积分了,规则是人家制定的,强求不来,说到底,若像秋日那般她自己去割稻子带回来培育不知道要多少年才能培育出合适的品种,有这机器,不用看她每年都被稻子扎的浑身发痒,秦笙已经很知足了,她现在佛系很多,“我来是想告诉你苏南风的信下午到家,不出意外的话她大概明日登门。”

其实她就是干活累了想找阿宴聊天。

凌宴眨了眨眼,说到苏南风,这奖励还多亏了人家,“没想到她人脉那么广,这么短的时间就查到了。”

她们压根没出手,苏南风就已经攻克难题,在她不知道的地方能力暴露无遗,二人对她佩服至极。

“南北商行富了那么多年,肯定有高人在侧,不然她也逃不出来,更别说为阿淼造势了。”老皇帝心狠手辣,叛国罪夷九族,打得南北商行措手不及,几乎全家死绝只剩一人,每每想起秦笙都觉得苏南风像极了自己,十分感慨,“不用我们出面也好,免得还要费那个心神编造借口,这次有法子了,她应该能有个好结局吧。”

凌宴重重点头,“一定会的,你们都能大仇得报,得偿所愿。”

知己知彼,苏南风捉到黑羽令的弱点,不比势单力薄的道士,她家大业大,一时半刻黑羽令未必拿她有法子,苏南风绝对不会如前世那般,莫名落败草草收场。

双方斗得越凶,钱款流向越容易查,黑羽令暴露的越快;若阴沟里的老鼠怕了,这北地也能多安稳些时日。

苏南风走出了一大步,现如今她们只需静观其变,既可立于不败之地。

对苏南风,她们自然要认真招待。

不过在这之前,凌宴有件事要办,打工人对系统提出严正声明,“积分,我要涨工资!”

作者有话说:

秦笙:月入一千五,早该涨了!

凌宴:就是,我好穷的!

系统忍无可忍:给你涨工资你能攒下一个航空母舰!涨个鬼!

屯屯鼠阿宴惨遭削弱,引以为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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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63章你也喜欢[VIP]

守财奴发出穷鬼的痛呼。

对她来说积分是仅此于家人朋友外最重要的存在, 系统这刀纯纯砍在屯屯鼠大动脉上,诱惑人家把一年来攒的余粮都拿出来。

凌宴不可能任其摆布,即便没有结果, 她也一定要表达不满,争取利益。

而不出所料的, 系统装死不吭声。

凌宴咬了咬腮帮子,“你总会回应我。”

分外笃定。

凌宴说过就算,她还有很多事要忙, 没空跟系统纠缠,她要和秦笙聊天, 俩人捧着热茶吸溜, 忙里偷闲, 讲话声很快引来楼上的小崽子,跑下来跟她们一起。

茶点时间一过,一家三口各归各位,凌宴点火烧锅,加热凉下来的橡胶。

加了硫磺后材料分外刺鼻,她戴着防毒面具, 大开排气扇,一般这步工序工厂里只需压片机既可, 手擀麻烦了些,但问题不大。

只要做出这批成品,她就有更多的防毒面罩用了。

条件艰苦, 重复性劳动也很枯燥,凌宴偏偏能静下心来处理, 这耐性不是一般人比的了的,系统看她这个样子更不敢随便吭声。

某种程度上来说, 像她这样情绪稳定又耐心、就是最难缠的那种,她太执着了,与凌宴对峙,要比她更稳定、更有耐心才行。

它拿她没办法,只能装死。

下午时分,武峙敲响大门,苏南风的拜帖到了,凌宴自是应允,一来一回,目测苏南风明早出发,同是下午时分赶到,“夜深路滑恐怕危险,家中备了客房,可供苏小姐留宿一夜。”

“小的代主子谢过大人。”传话的仆从忙不迭应下,得了话立马往回赶,行色匆匆。

为那没人要的小孩……她只能做到这个地步了,凌宴看了看山下属于阿淼的那件小院,抿唇未语。

招待苏南风自然不可能在小楼,约好那天,一家三口喝完下午茶便下山等待。

苏南风准时上门,她身披曾经凌宴送去的红色羊毛制成的大氅,显得身形利落挺拔,格外瞩目,她脸色好看许多,恢复了以往神秘的温柔之色,唇边带笑,“叨扰了。”

看起来精神心情都很好,熟悉的模样令秦笙安下心来,虽然讨厌,却也顺眼多了,“快进来吧。”

大门外扩,那口铜锣还是意味不明的挂在门口,苏南风与无恨随秦笙来到客厅,内里暖意洋洋。

苏南风褪去大氅交给无恨,一张圆桌,一方茶几,一张如榻般的低矮火炕,看似普通,坐在上面登时驱散一路的寒意,望着妆容精致的秦笙,她长叹一声,“真暖和啊。”

“天太冷了,喝点热的暖暖身子。”你要是早把路修了能在路上冻这么久吗?秦笙心底腹诽,给她倒了杯奶茶,“尝尝看这乳茶合不合你口味。”

无恨也捞到一杯,这差当得他分外欢喜。

又有新奇玩意,苏南风眼前一亮,淡淡的驼色闻着颇为香甜,以她们的关系,银针没再能派上用场,无恨抬袖掩面一饮而尽,看他的表情,滋味应该不错。

香甜而不失茶的清香,浓郁醇厚,是苏南风喜欢的口味,暖意落到腹中让人倍感满足,舟车劳顿后困意霎时涌现,她又喝半杯,“甚好甚好,你这真舒坦啊。”

秦笙笑了笑,又给她满上杯子,“乡野闭塞,家里当然要弄舒坦些了。”

苏南风忍住想伸懒腰的冲动,与她寒暄,“近来可好。”

“你送来那么个大箱子,好的不得了啊。”秦笙喜气洋洋地道,“阿宴在弄饭,我去叫她。”

凌家变了样,仆从还是一个没有,苏南风不明白二人为何这般坚持,抿着奶茶安静等候,莫名想起曾经装有秋千的凉亭。

很快,凌宴牵着小崽过来见客,“苏小姐大驾光临。”

小凌芷第一次见苏南风,在工坊有好多陌生人,她已经习惯了,也不害怕,很有礼貌的上前作揖,“见过苏姨姨,欢迎你来。”

“见过小芷儿。”小大人似得,苏南风浅笑逗弄,从怀里摸出个红帕子,递给小人,“上次来时你去上学未在家中,呵呵,我们初次见面,这是与你的见面礼,打开看看,喜欢吗?”

凌宴秦笙对视一眼,笑眯眯地看着小孩。

这个姨姨长得好看,讲话好听,还送她礼物,小凌芷对她印象好极了,眨巴眼睛看了看双亲,二人具是微微点头,她大着胆子双手接过,小心翼翼地拨开帕子,里面一对银亮的小手镯晃了满眼,纹饰精美雕花细致,“好漂亮哇,喜欢的,谢谢姨姨!”

紧紧攥住银镯,躬着小腰道谢。

落落大方很是懂礼,这孩子教的非常不错,苏南风不喜孩童,但这种白净乖巧的,终是多了份耐心,扶起小人摸了摸她的小脑袋,“不客气。”

凌宴拱了拱手,“谢你破费。”

苏南风摇头,“不必,送孩子的。”

且看收到礼物的小人哒哒跑到秦笙身边,“娘你看,好好看啊!”

欢喜藏不住,小财迷也不知道贵不贵重,反正是开心的不得了,把那小手镯往秦笙手腕上套,秦笙笑她,“这是给你的,我哪戴的上,你自个收好。”

“嘿嘿,那我收好。”盖上盒子,小凌芷把东西揣在怀里,小胸脯鼓囊囊的,几人忍俊不禁。

亲子和睦的画面过于温馨,苏南风收回目光,转头与凌宴道,“这么聪明懂事的孩子在家,怪不得你们急着回来。”

凌宴笑得腼腆,“她太小了,放心不下。”

若换做旁人,苏南风觉得凌宴这般溺爱子嗣,被妻女困于宅邸的成不了大事,然而这就是她的合作伙伴,帮她站稳脚跟的人,果真不可貌相。

“果然让人艳羡啊。”苏南风微笑颔首,话锋一转,“近来天寒地冻,那火炕教我安生睡了个整觉,真不知该如何谢你们。”

送完小的送大的,说着,无恨很有眼色地将盒子送到苏南风手中,苏南风送给凌宴,“此物聊表心意,千万莫要推辞。”

凌宴知道她就是为送礼而来,她们之间牵扯颇多,礼品往来总会有地方找补回去,也就没做推辞,大大方方接了过来。

盒内同样的精光晃了凌宴满眼,顿时愣住,那是珍珠。

凌宴前世也算小富家庭,她见过世面,一眼就知那珍珠不简单,各个如指甲盖大小,盈动着温润深邃的光泽,雍容华贵全无瑕疵,成色绝佳,天然珍珠长到这个程度万里挑一都挑不出来,可遇不可求,更别说在这古代了,不仅仅是贵那么简单,有市无价,而苏南风一出手就是三颗。

她下意识就要拒绝,“这,这太贵重了……”

这没法还呐。

苏南风不给她拒绝的机会,慢条斯理地道,“不怕你们笑话,我常年夜不能寐,如今好好睡上一觉,对我来说至关重要,这东珠大小匀称,最适合做首饰珠宝,好物赠予有情人,想必二位亲自相送会更加欢喜,与我一道开怀。”

安眠带给她的意义无法为外人道,殚精竭虑,苏南风每每睡着梦里总是故人的身影,梦魇令她怀念,更痛彻心扉,那根线永远紧绷着,熟睡能放松一瞬,也能喘口气。

余光中的精光令秦笙瞳孔一缩,心底不住感叹,苏南风可真有钱……

东珠?秦笙舔了舔唇,下一瞬,凌宴头上的发髻悄无声息的收紧,收到老婆的暗号,她坦然收下,自嘲似得打趣道,“唉,这才是破费啊。”

“无妨,是我太过高兴,无意唐突了,不必放在心上。”一开始她的确没有别的心思,然而仔细想想以凌宴的性子有怎么不会放在心上呢,苏南风暗自期待对方会回什么礼。

这礼少不了,她们准备的那样不够还,凌宴索性让苏南风自选了,“时间还早,苏小姐可有心仪的菜式,让我略尽地主之谊。”

苏南风也不客气,“那蒜蓉粉丝大虾深得我意,劳烦费心。”

蒜蓉……也算不出所料,总归虾要在她这购置,这个要求并不过分。

“稍等,我去去就回。”凌宴自是去忙,妻妻俩擦肩而过的对视一眼,秦笙坐到矮塌上与苏南风闲聊,“这趟苏小姐过来,可要去请隔壁那位。”

“好些事不曾告知二位,那位在场恐怕多有不便,宴后我亲自前去拜访。”苏南风语调轻柔,完全看不出深浅,秦笙心底啧啧两声,“如此天色愈晚,路上不安全,不若在客房留宿一夜,明日返程如何。”

于情于理,她们都不放心苏南风走夜路,留宿最好,顺便还能听听隔壁的八卦,秦笙看热闹的心抑制不住。

苏南风不会拿自个性命开玩笑,自是留下,“那就恭敬不如从命,叨扰一夜了。”

秦笙不爱拐弯抹角,送给苏南风的物件直接推了过去,开门见山,“前些日子瞧你气色不佳,出门在外这面膏可弥补一二。”

这陶碟……一看就不似金贵的物件,然而苏南风吃过这个亏,不会再犯相同的错误,打开盖子,内里白膏颇为水润,比市面上的面膏略稀些,香气淡雅,抹起一点涂在手背上,很快涂开不见踪影,“哦?难道这也是你们做的?”

秦笙扬了扬下巴,颇为倨傲。

有凌宴当大厨,宴席非常丰盛,这餐饭宾主尽欢。

而萧王不便在场并非苏南风的托词,的确谈了不少事,生意上的,衣食两样齐开花,羊毛、织物大受欢迎,涮肉坊刚一开业便是火爆异常,凌宴让加了二十口锅仍旧不够用,天天排队爆满,牛羊消耗非常之迅速,资金快速回笼,一切努力都没有白费。

钱家刚仿制的粉丝煲无人问津,萧索的厉害,粗略估计,这番折腾下来钱家赔了几千两,这点小钱无关紧要,重要的是郡城的风向变了,影响和号召力的交接不是银子能体现的。

苏南风的产业从站稳脚跟,已有崛起的势头,店铺日进斗金又压对手一头,改善睡眠身体舒畅,苏南风当然心情大好,若非凌宴偏安一隅,她真想让她们一家住自己隔壁。

而官场上的,从花见遭道、如何防备也一并说了,叮嘱凌宴秦笙小心行事,她只隐藏了骇人听闻的人心以及黑羽令的真实面目。

说到这,苏南风觉得这趟来访差不多了,而就在她准备离开,为不得不去隔壁走一趟烦闷之时,一个头顶兔皮毛的小人哒哒跑来跟前,一双大眼睛满怀期待,小手拖着个小筐,“姨姨,这是我回给你的见面礼,都是我喜欢的,希望你也喜欢。”

小孩子给她回礼?苏南风怔愣一瞬,心情实在复杂极了。

作者有话说:

秦笙:果然还是崽更招人喜欢。

凌宴:靠崽收买人心,计划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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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64章爱恨情仇[VIP]

礼仪往来即便与孩子有关, 也向来都是大人之间的利益纠葛,苏南风从未见过哪个小孩给她回礼。

秦笙笑着跟苏南风解释,“是些她喜欢的零嘴, 非要送你,让苏小姐见笑了。”

娘、母亲和景之妮妮都教她, 谁对自己好,就要对人家好,这叫有来有往, 小凌芷不觉哪里好笑,煞有介事地道, “我要谢姨姨送我漂亮手镯!”

小人披着大氅刚从外头进来, 特意来这一趟, 苏南风露出一抹笑,接过小筐放在腿上,召唤小人坐到她身旁,问筐里的油纸包,“这都是什么呀。”

苏南风自己都没意识到,她夹起嗓子, 声音温柔极了。

“豆,这个是胡豆!酥脆香香。”小凌芷指着纸包上的字迹挨个说明, “这个肉脯、风干肠,能吃好久,这个是治喉咙的梨膏糖, 凉凉的,嗓子舒服, 还有大樱桃和草莓!果子好好吃!”

凌宴说要培养孩子管理物品的能力,包括分配, 村里无甚商铺,很少用到钱财,故而她平时用的笔墨颜料、零食水果都在这范畴,小凌芷可自行支配,为了表达对苏南风的谢意,小抠门几乎把她喜欢的东西都拿出来了,非常舍得。

当然,有秦笙在旁把控,什么能送、什么不能送,不会闹出乱子,比如那生于热带的芒果就没让她拿出来。

小人眼睛亮亮的,仿若璀璨星光,或许大人略有引导,但那小小指尖下的一个个油纸包,字迹稚嫩,纸包边角鼓囊有着孩童特有的笨拙,十分纯粹的分享心爱之物。

而她母亲凌宴就是个这样温软纯善的性子,家风如此,教出这样一个小人……实在讨人欢喜。

饶是苏南风也架不住小孩子的善意,心软成一团,唇角没了以往精致刻意的弧度,翘的很高,“多谢小芷儿的见面礼,我非常喜欢。”

“嘿嘿,姨姨喜欢就好。”小凌芷笑眯眯地脱掉帽子和大衣挂在一旁,搓了搓小手,“草莓姨姨要快些吃,好容易坏。”

闻言,苏南风打开果子的纸包,拳头大小,里面包了几颗红通通的果子,一时间精于算计的商人放弃思考价值,送到小人跟前,“那我们一起享用可好?”

没料到这种场面,小凌芷懵懵眨眼,不知该不该要,“啊?是送你的……”

果然还是小孩子,干净纯粹,仿若白纸,苏南风拍了拍她的小手背,“独乐不如众乐,你陪姨姨才更开心啊。”

小凌芷眨巴眼睛想了想,大方应下,“嗯,好!”

说着,她忙不迭给苏南风安利,“我挑的红果,这种甜!”

所谓草莓的红果艳丽,站在角落里的无恨紧紧盯着,惊讶中隐隐担忧。

苏南风则不疑有他,汁水充盈果香浓郁,味蕾传来的香甜再次惊艳到了她,这般口味与那大樱桃有过之而无不及,她小口小口的吃着,吃相很是斯文,柔声附和,“嗯,着实很甜,小芷儿好生厉害。”

望着那一双小短腿耷拉在榻边翘啊翘,小凌芷昂头看她,“好吃吧,嘻嘻。”

苏南风眸光带笑,笑意经久不散,一大一小美美享受吃食的乐趣,好似对忘年交。

凌宴和秦笙笑吟吟地看二人互动,凌宴端来饭后水果放到桌上,打趣道,“本想招待你的,不曾想被小孩截了胡,这里还有。”

“好哦~”小凌芷兴奋拍手,又往苏南风手里塞草莓。

满室欢声笑语,全身心的放松,苏南风在凌家度过了一个十分满足的晚宴,她不得不承认,和这家人打交道非常舒服,那初次见面的小人也给她留下了非常深刻的印象。

在主人家的引领下,苏南风拎着小筐来到客房,不需等待,火炕早早烧起,已是微微烫手,火盆烘得屋里暖烘烘的,里面家具不多,略显简陋,但有火炕苏南风就很满足了,“多谢盛情款待。”

“不必客气,夜里干燥、要掸些水。”凌宴摆了摆手,指向隔壁,“那位住那处,苏小姐自便,我就先不打搅了。”

说完,她很快离去。

无恨从马车上搬来被褥悉心铺好,屏风摆上,灯火通明,如此一来与往常起居别无二致,他笑着道,“主子,这屋里真暖和,当真宾至如归,那孩子也可人的很,太招人喜欢了。”

“是啊。”苏南风坐在一旁,拆开筐里的小纸包,挨个品尝小孩子送给她的礼物,味道都很不错,她感受到了对方的喜爱,小芷儿确实有心,倒显得自己送的银镯干瘪许多,“记得提醒我,回去为小芷儿寻些小玩意。”

“是,小的记下了。”

这地界远离纷争静谧舒适,有那么一个瞬间,苏南风甚至生出往后可在此处养老的念头,然而大仇未报,她看了看隔壁,静默一瞬,帕子擦净指尖,略微整理仪容,“我去那边看看,不用跟着。”

二人关系微妙,无恨敛了笑意,低头称是。

房门敲响,几乎是立刻,苏南风对上一双热情而激动的双眸,那模样和方才的小凌芷如出一辙,少女腰背笔直,却殷切更多,这样的眸光早在不经意间数次上演,让她自然想起因意外而搁置的中秋。

可这个人与小凌芷终究不一样,太不一样了!

许是今日心情大好,苏南风不愿深究过去自找不快,“近来可好?”

她的小姨始终是笑着的,笑得温柔,可笑意不达眼底,问候不咸不淡,这也足够盼星星盼月亮的萧王欣喜,她一脸喜色,连忙迎人进屋,“我很好,快快请进。”

隔壁,秦笙默默探听认真吃瓜,眼珠不时翻动,悄声跟身旁的凌宴吐槽,“啧啧啧,她俩简直跟陌生人一样,跟走过场似得。”

凌宴无声叹气,可不就是走过场吗,如果不是她们知晓内情,估摸苏南风去都懒得去,她看了看小崽的方向,“小心些,莫让孩子知道了。”

大人的世界太复杂,那些纠葛还不是小凌芷知晓的时候,秦笙自然不会破坏女儿心里的净土,“嗯,我心里有数。”

秦笙倒宁愿她们打起来,也只是想想罢了,苏南风和萧王小心至极,并未暴露称呼,交谈平平淡淡,也使得这口瓜干瘪的很,总的来说就是食之无味、弃之可惜。

百无聊赖。

苏南风非常敬业,将近来的波折与王府内的大小事务都同萧王交代清楚,“凌家很好,安心在此处静养,不日扫净院落既可回府。”

一副公事公办的态度,言简意赅,多余的话一句没有,看似温柔,实则冰冷至极。

萧王正襟危坐,毕恭毕敬,“是,劳您费心。”

然而除了公事,二人相顾无言,苏南风很快起身告辞。

连屁股都没做热,萧王心有不舍,默默缩回半空中挽留的手,拿来灯笼给她照亮夜路,“小心。”

苏南风晃了晃自己手上的灯笼,不假思索地拒绝了她的好意,“不必。”

一瞬间,少女赤诚热忱被再次击溃,心碎一地,挺直的腰杆卸了劲,颓唐萎靡。

苏南风与她擦身而过,视而不见分外决绝,好似跟前只是一个不相干的陌生人。

然而余光中紧紧咬着的唇角似曾相识,苏南风猛地一怔,故人的身影教她停下脚步。

竹叶的缝隙间,书房里半大的少女被母亲训斥,咬着唇角一声不吭,走出书房,少女佯装恼怒地同自己抱怨,“你再淘气我下次不帮你了!”

她笑嘻嘻地抱住对方撒娇,“姐姐最好啦!”

那时母亲教导她们,成大事既要喜怒不形于色,如此才能撑起偌大的商行,姐姐说太难学了,咬唇角最不容易被母亲发现,实际上母亲早知道了,只是念在她们年纪小,纵着她们投机取巧,一点点加以矫正。

那点小习惯和姐姐一模一样。

是啊,她本就是姐姐的孩子……

很小的时候苏南风就想过,她一定会像姐姐对待孩提时的自己一样宠爱姐姐的孩子,带她玩耍、教她本领、给她背黑锅,可惜物是人非,昨日美好愿景,没有一样能够实现,永远都不会实现了!

苏南风登时哽住,额头青筋一突一突地跳着,牙关紧闭双目猩红,却仍旧能勾起唇角,保持着温润和善的笑意,并不失态。

这样的场面她应付过无数次,早已了然于心,她不需要咬唇角,母亲的教导她做到了,可夸奖她的人都不在了……一切都拜这人父皇所赐。

脚下若有千斤重,苏南风没再看那失落的眉眼,四平八稳缓步离去。

夜幕之中,灯笼火光衬得那抹红影柔和而朦胧,身姿挺拔端庄,山风席卷细雪撩动衣摆。

仿若风雪中盛开的寒梅,孤傲坚韧。

萧王眼巴巴凝望,直到对方拐进另一个院落再瞧不见,才轻轻关上房门。

抵在门板上,她吸了吸鼻子,露出一抹苦笑。

“我是你娘的亲妹妹……”她从未说过她是她小姨,也不许她这般唤她,更不曾认她。

不过是一厢情愿罢了,自己又在奢望什么呢……少女努力撑着,死咬唇角。

“你画会画,我要跟你母亲谈些事。”秦笙给女儿安排的明明白白,扭扭哒哒地凑到凌宴身边,凌宴正在打量苏南风送来的东珠,琢磨怎么设计首饰,“怎了?”

话音未落,蛇蝎飞扑,背上多了个人,凌宴安静听秦笙在耳边碎碎念,“她俩的热闹真难看,难看极了!我要睡不着觉了!”

这口瓜不光又硬又冷,还苦的很,俩人都快碎了,细细想来根本分不出歌谁对谁错,都很无辜,秦笙又想起自己,那叫一个难受。

“爱恨情仇,人类的感情就是这么复杂,不如动物单纯。”这是没办法的事情,凌宴叹了口气,将后背的失意的人兜到腿上,搂在怀里细吻轻哄,“不难过了。”

好一会,秦笙渐渐平复下来,与其为过去悲伤,不如好好享受跟阿宴在一起的时光,靠在温热的怀里,她翘着脚尖,“我有点想吃宵夜。”

凌宴:?你变脸真的很快!

揉了揉她的小肚子,平坦的很,这野山参一直闷头吃,不应该啊,凌宴很疑惑,“没吃好么。”

秦笙悻悻撇嘴,“饭吃少了。”

“原是如此。”凌宴笑着拍了拍她的大腿,“剩了些米饭,我去给你热热,还是……”

秦笙赶忙打断,“我想吃麻辣烫!你来给我做好不好。”芷儿用不好筷子,不爱嗦粉,更不爱吃辣,一日三餐都要迁就她,秦笙可憋坏了。

果然不出所料,“孩子”不好好吃饭,多半是馋别的了,凌宴笑得不行,“当然好了,家里还有青菜,你来帮我弄调料。”

“吧嗒。”秦笙猛地亲了她一口,埋在凌宴怀里欢喜地拱来拱去,“嗯!”

作者有话说:

秦笙:跟苏南风比起来我简直幸福太多。

凌宴:嘘,富婆要来咱这养老的,别给人秀跑了。

苏南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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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65章无情嘲笑[VIP]

透过麻辣烫腾起的香浓热气, 秦笙忽然发现外面飘起雪花,风雪满天,寒冷和温热尽在眼前, 还有那擦净案板的勤快身影。

和苏南风比起来,大抵自己是幸运的那个, 秦笙心想着,“阿宴,下雪了。”

最近下了好几场雪, 大多轻飘飘的,风一吹就跑了没积在地上, 凌宴抬头一瞧, 鹅毛大雪, 这么一会功夫地面已经看不出地砖的身影,“下的好大啊。”

秦笙“嗯”了声,“开始了。”

雪灾来了。

“你先吃着,我去把畜棚帘子落下来。”还有鸡窝鹌鹑和兔子,保暖工作得做好,凌宴抹了抹手上的水急急忙忙往外走, 絮絮叨叨,“那臭猫不知道去哪野了, 青岚姐也没回来,真是的。”

“别念叨了,她们马上到家。”秦笙轻笑回道。

凌宴这才放下心来, 秦笙抻着头看她用石头压住稻草扎成的帘子,站在畜棚里试温度。

直到无甚明显漏风生产队大队长才收手, 小驴鼻孔一圈湿乎乎的冰碴,它现在肚子不小了, 小枣糕也明显大了好几圈,顺手摸摸小驴的白嘴巴和小枣糕的大长脸,塞把饲料,多吃御寒,趁着路还好走,顺便去小楼取点东西回来,做完这些,凌宴心满意足回家洗手。

秦笙忽然想起隔壁住着的人,“雪下这么大,苏南风更没法走了吧。”

雪厚马抬不起腿,根本走不了。

凌宴眨了眨眼,苏南风不止带了一个仆从,还有些侍卫睡在大通铺,“总归吃穿不是问题,看看明天什么样,让她自个决定吧。”

家里和工坊的屋子都是砖瓦结构,不用担心大雪压塌屋顶,凌宴寻思明早得和村长知会一声,叫村民注意扫雪。

宵夜时间过,秦笙很有分寸的吃了六分饱,半蹲在厨房练习腿脚,凌宴洗干净骨肉放到锅里炖煮,大雪嚎天,得吃些油大的肉汤才行。

然后同她一样蹲在厨房。

不瑟瑟她们也有很多事能做,凌宴适应着腰身发力出拳,分心问她,“怎么想要那东珠呢。”

秦笙眼中闪过一丝尴尬,胡乱道,“因为好看,又恰好三枚,想收下当传家宝。”

凌宴:?

“真的假的?”凌宴很难相信这么个奇葩的理由,秦笙一阵悻悻,说了实话,“闹着玩的啦,我,我看走眼了,以为是东海来的珍珠,和方金在南北商行的往海边的商路有关,想让她往海边牵线才要收的,哪知那么贵重……”

几千两还能坦然收着,结果……

凌宴沉默一瞬,东珠是淡水珍珠,在更北方的湖泊河流中孕育而生,并非来自东海,野山参入世不久误解也很正常,她怎么能让老婆下不来台呢,“没关系,交给我来解决吧。”

秦笙登时侧目,“你想回她什么?”

凌宴卖了个关子,“明早告诉你。”

不知阿宴要拿什么新奇物件出来,秦笙心虚望天,像做错事的小孩,“我真没想到她会送那么珍贵的物件,你不用回太贵重的,我拿雪蛤补给她就是了。”

就有点乖……凌宴笑了笑,属实理解偏差,不是她一个人的问题,“收就收了,其实留作传家宝也好,小抠门一定喜欢的很,不用放在心上。”

不想秦笙再为这个事情纠结,穷鬼转移话题发出羡慕的声音,“出手这么阔绰,她得多有钱啊。”

“我怀疑她家早有堤防,藏了笔家产。”说到苏南风的钱财,谁都晓得鸡蛋不能放在一个篮子里的道理,更何况富可敌国的商行,秦笙缓缓凑过来,悄声道,“那老皇帝把少东家幽禁深宫诞下子嗣,不知和这笔钱有没有干系。”

正常来说,夷九族不可能让血脉留存。

这般猜测并非怀疑苏南风的能力,而是自萧王受封,对方扎进北地经营,土地、商铺和钱家对抗安内,和匈奴贸易以平定外部,不提人手,单是花销……她们抽屉里藏了那么多金银珠宝都属九牛一毛,耗财无法估量。

从白手起家到天文数字,又要藏好自己,这在封建王朝显然是无法实现的,最合理的推断是苏南风起手有一笔资金和人马。

钱在苏南风那,想必萧王的存在并没能让那位少东家就范。

凌宴觉得她分析的很有道理,她们打探过,萧王挂在一嫔妃名下,那嫔妃并不受宠,家世也很一般,而萧王生母不祥,也无封号,民间看来这种情况大抵是生母身份低微,比如宫女之类才会如此,热衷吃瓜的秦笙没找到正主,不过仔细想想,和钱财有所牵扯,老皇帝绝对舍不得人死,有很大概率还活着,但肯定没什么好日子就是了。

秦笙皮笑肉不笑,“估计那狗皇帝还做着春秋大梦,想从人手里抠钱。”可笑至极。

“他做不了多久美梦了。”连番灾祸,尤其明年的水患,一种王朝气数已尽的既视感,没有萧王也会有别人,凌宴长长叹了口气,置身事外都气得狠,无法体会当事人的心情,给肉汤撇去浮沫,“苏南风也是有够能忍的。”

“我想看她俩打一架。”秦笙看热闹不嫌事大,遗憾极了,“往后就没机会咯。”

过了这段日子,往后要么是皇帝和富商,想打也打不起来了。

凌宴不置可否,伴随着大骨汤的香气,等秦笙消化的差不多,俩人回屋,大大的棉被将炕上睡着的小人一起卷了进来。

一夜风雪,天刚蒙蒙亮,凌宴披上外衣出去给火炕加柴火,一下没推开门,用力挤开个门缝,一片雪白连带风霜簌簌灌了满脸。

瞬间清醒,这雪比她想象中大多了,凌宴用手一点点把雪抠进屋,一阵无语。

这辈子没想过能被雪堵门,是她见识浅薄了。

外头穿来阵阵咩咩叫声,原是的臭脸猫一家回来了,凌宴大喜,手指透过门缝逗猫,几双爪子帮她很快刨去积雪,门终于能打开了。

凌宴松了口气,挨个轻抚猫头,“等会给你们弄肉吃。”这么一闹屋里的热气散去不少,炕上的一大一小被动静吵醒,露出两个脑袋瓜,“怎了?”

“无事,接着睡吧。”天色还早,凌宴没让她们起来,出去一看,院子变得陌生极了,入目所及皆是银白,猫留下几条蜿蜒行进的路线,大雪及膝,台阶都瞧不见,雪还在下……

好嘛,苏南风莫说回去了,估摸跟她一样大门都推不开。

笑死,选择不了一点。

这下睡不成懒觉了,凌宴换好衣裳,臭脸猫一家刨雪冻得缩爪,给功臣放进屋取暖,拐到棚子里给火炕加柴火,铁锹把雪铲到一边,趟雪来到前院,敲响武峙的房门,对方很快露面,“阿宴姐,有何吩咐。”

武峙穿戴整齐,看似刚起不久,瞧见地上的雪,他眼珠瞪得老大,人都懵了,“这……怎么这么大的雪。”

凌宴吩咐道,“先把隔壁门口的雪打扫干净,莫让人困在里头,待会去工坊召集人手,把家里、还有顾家门口的路都清出来,叫廖十娘预备些荤腥,扫完就有肉吃。”

“是,是,我这就去办。”武峙跟屋里唤了一声,接过凌宴的铁锹往外走,屋里很快出来一个少男,腼腆地低着头,“东家,我来扫雪。”

这是替换杨秋实来守夜的,老实本分话不多,凌宴对他印象还不错,“你只管前院,扫完来后院寻我。”

“是。”少男深一脚浅一脚地去墙根拿工具,认真清扫。

他在前面扫,凌宴把后院的雪铲到墙根,秦笙听到动静爬起来跟她一起分担,大体常去的位置扫出跳路就好,像菜园那边不用管,两个人做事总是快些,地面很快露出原有的模样。

蜿蜒曲折,好似雪做的战壕。

秦笙气喘吁吁,“你去做饭吧,我来喂鸡。”防护很到位,家里动物没有冻死的。

凌宴劝不动她,开始忙活早饭,大骨汤泡在米饭里,暖和又扎实,满满一大锅,住在隔壁的几人都有。

清扫前院的少男也分得一大碗,刚熬了一夜,凌宴让他安心补觉,别的什么都不用管。

凌宴哼哧哼哧继续清雪,秦笙被她按在屋里,怎么都不让出来,索性做些针线活,两个大人都忙着,乐坏了没怎见过雪的小土老帽,瞧那净白的雪面就玩心大起冲了上去。

雪堆在一旁,有小凌芷胸口那么高,她吧唧摔倒头朝下扎在雪里,脸和手又凉又痛起不来身,急的嚎啕大哭,“娘!”

一双小短腿扑腾着,帽子上靓丽的山鸡羽毛在雪地里摇摇晃晃,凌宴听到声响吓得不轻,一个箭步冲上去把小人从雪地里薅了起来,薅葱似得,“哎呦,你这小淘气包,你这么小,一撮雪就给你埋了,不能往里面走啊。”

小凌芷被她抱在怀里,小脸红彤彤的,鼻子嘴巴全是雪碴,混着眼泪鼻涕咔咔咳嗽,似是呛雪了,呛雪到气管里是凉的,比呛水还难受。

凌宴一阵糟心,给她清理鼻孔又拍背,抱她进屋,“咳出来就好了,别吸鼻子,往外吐气。”

小人惨兮兮的搂着她脖子抽抽搭搭,“呜。”

帽子歪歪扭扭,一脸鼻涕,整个人都蔫了,哪还有刚才生龙活虎的模样,凌宴实在没忍住笑,余光中某大号野山参更是乐得直不起腰。

惨遭双亲无情嘲笑,小凌芷哭得更大声了,“哇,坏,你们坏!”

雪那么一刺激,又咳嗽,秦笙生怕她气管受不住,强压笑意,摸出梨膏糖塞到小嘴里,“好啦,先含颗糖压压,莫要病了。”

小凌芷嘴巴撇的老高,咕哝口中糖药不吭声。

作者有话说:

小崽:这雪太高了,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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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66章酸的冒泡[VIP]

小孩气呼呼的流眼泪, 时不时咳嗽一声,过于好笑,俩人根本忍不住, 边笑边哄,“待会我们带你去玩雪好不好。”

哄了一会, 小凌芷看着凌宴手里的小雪人,扁了扁嘴,“行吧。”

颇有两分秦笙的倨傲, 还怪有脾气的,然而终是没有秦笙的功力, 绷不了片刻就支棱小手跟二人哼唧撒娇, “我手痛, 脸也痛!”

雪擦到了,没破皮,秦笙摩挲嫩红的小掌心,吹了吹,满心怜爱,“不痛, 缓一会就好了。”

“受伤了得吃点好的补补,你想吃什么?我给你做。”溺爱孩子的老母亲找补着, 哄得小凌芷有点不好意思,“母亲累,不用。”

忽而, 爽朗笑声临近,“哈哈, 快开门,看看谁回来了。”

明显是沈青岚的声音, 凌宴把崽塞给秦笙看顾,赶忙出去开门,沈青岚一袭厚袄冬装,风尘仆仆面带倦色,将人迎进门,“你总算回来了,啥时到的。”

“后半夜,还好我走得快,差点被雪困住都回不来咯,我刚在红樱和景之那扫完雪,来你这瞅瞅。”沈青岚笑着环视院内,“你家还不错,早上打开门了么。”

原是过来帮忙扫雪的,凌宴拒绝承认被雪堵门的丢人事故,随口糊弄过去,“当然开了,你这么早吃饭没。”

“吃了。”在顾家、胡家连吃两顿,沈青岚拍了拍肚子,晃晃手中麻袋,“你再给我弄一顿也成,小芷儿呢,我给她带好吃的了。”

“在屋里,她刚才倒栽葱,脑袋插雪里,哭的鼻涕一把泪一把。”凌宴心里不忍直视,嘴角还是翘了起来,偷偷抿嘴乐。

沈青岚瞥了她一眼,埋怨道,“啧,你这当母亲的,孩子摔了你搁那笑,我去看她。”

说着,麻袋往凌宴手里一塞,敲门进屋。

沈青岚看那委屈巴巴的小红脸,莫名其妙笑了一下,“哈哈哈,摔疼了吧,快让姨姨抱抱。”

她比俩人笑得更大声,过分极了。

小凌芷:……大人都好坏!

“不生气,姨姨给你带好吃的咯~”沈青岚抱着小凌芷飞高高,好久没见,小孩很快笑呵呵跟她玩闹,“青岚姨姨~”

“真乖,等着吧。”闻到香味了,沈青岚摸了摸她的小脑袋,追凌宴到厨房。

小银鱼在油锅里发出滋啦啦的美妙声响,这是小银鱼,筷子粗细,食指长,味道香得很,小火慢煎,另一个锅里热起早上的大骨汤,凌宴问她,“怎么耽搁这么久。”

“快别提了,真倒霉催的。”沈青岚脸臭的不行,恶声恶气地道,“我找的武习教头半路遇见难民抢劫,跟人打起来让官府关进大牢,好不容易送个信出来,我去捞她,要回行李还费了番波折。”

“啊?”好奇葩啊,凌宴皱眉,“哪有被抢劫还关大牢的道理,你们遇见贪官了?”

“谁说不是,那些人想攒棺材本想疯了!”说到这沈青岚脸更臭,啐了口脏话,“我本来没想亮身份,结果你敢信?临河县那狗屁县令跟我要五十两!后来我把官印亮给他才知道教头的行李让那帮狗东西给瓜分了,关起来就给人往死里磋磨,我真想给他眼珠子抠出来!”

她嘟嘟囔囔脏话不断,气得不行。

“没王法了!”头一次见识到什么叫草菅人命,简直离谱到家,不敢想平头百姓遇见这种事该怎么办,凌宴眉头拧作一团,“教头人还好么,那县令……”

“她身体还扛得住,得养些时日,我给她安排到工坊先有个照应,等好点再搬去南边。”让人家来上工差点命交代在半路,沈青岚于心有愧,至于那狗官她更烦了,“那是钱家的旁系,我又不敢找他茬,收了点银子补给教头就算事了,我是真憋气啊!”

那些个贪官关系错从复杂,敲打一个来一群,她和景之马上成亲,闹出乱子得不偿失,当时用尽毕生理智才没动手!

凌宴咬了咬牙,幸好莽夫不莽撞了,现在真不是时候,那个钱家……早晚和李家一样分崩离析,连他们最大的靠山,长安的那位也要一起拉下马,她保证!

然而现在凌宴只能聊胜于无的安慰一句,“人没事就好啊。”

沈青岚“哼”了声,“我叫那狗官出门摔断了腿,别跟着生气了。”

明面上打不过,耍阴的谁不会,她动手,连那狗官自己都不知道是怎么摔得,勉强出了口恶气。

“不愧是你!”果然是女侠,凌宴给她比了个大拇指,“小鱼你从哪弄来的?不便宜吧。”

“这玩意又吃不饱,没多贵,临河县有个军户我跟她说得上话,拿粮食换了些回来。”沈青岚闻骨汤的味道就流口水,等汤热开,胃口好得很就地捧碗又来一顿,小银鱼出锅酥酥脆脆,她高声冲对门唤道,“小芷儿快来,秦笙,好吃的来了。”

“来咯。”秦笙抱孩子过来,一起享用她带回的美味,说说笑笑,不多时,小人回屋,大人们相互聊聊彼此境况。

“景之知道了?雪玉……真能从书里找到点线索,我就说她厉害的很!”沈青岚眉开眼笑狂吹未婚妻彩虹屁,她百分之一万地信任着跟前二人,并不担心心上人的安危,“没想到公孙照也大有来头,你们运气真好啊,一时半刻咱们自保是没问题了,对了,查到城东的猫腻没。”

运气好吗?秦笙笑了笑,“可以确定有个据点在那收集人心,可惜最近黑羽令小心的很,具体位置还没摸清楚。”

那边势力鱼龙混杂,鸟儿看谁都鬼鬼祟祟,时常跟错,进展不快。

沈青岚目露厌恶,“不用担心,现在这么大的雪,它们藏着最好,要作恶总会留下痕迹,更容易抓了。”

雪地,纯白无瑕的天然猎场,任何蛛丝马迹都逃不过猎户的眼睛。

“你刚回来先不说这些糟心事了,等找个时间和景之姐一起商量吧。”凌宴提醒她她妹妹快分化了,这个更重要。

沈青岚心里有数,“咱几个不是天乾就是坤泽,我觉得胡老爷子那最好,她想瞒……也能瞒住。”

她信期紊乱,如果妹妹分化成坤泽一定会受影响,没法陪在身边。

秦笙想想还是不放心,“飞雪也要分化,万一她俩异性相互影响岂非更糟,要不你还是让她来我这算了,客房离得远,我俩也来得及照顾。”

也省得她时刻盯着那俩孩子了,怪累得慌。

“飞雪也要分化?那,那我接她过来。”沈青岚连汤带饭喝了个底朝天,抹了把嘴,顺手倒水把碗洗干净,长叹一声,“还是你家饭好吃啊,现在食肆又贵又难吃,好吃的更贵还排不上队,可给我折磨毁了。”

凌宴笑她,“今晚做红烧排骨,到时你再过来?”

“好好好!”沈青岚就馋她家的饭,“那我去接红樱了,待会过来。”

大雪封山,寻常人走路都费劲,莽夫竟来去自如,凌宴十分好奇地道,“唉,你用轻功是不是踏雪无痕啊?”

“你可真看得起我!”沈青岚脸皮一整个垮掉,无语指着外头,“我没练到那份上,要不你来?”

“噗嗤。”秦笙喷笑,凌宴让她怼的老脸一红,咕哝道,“这不是寻思你厉害么。”

“嘿,瞧着。”沈青岚裹紧袄子,骄傲叉腰,用力蹬步冲了出去。

碗口深的脚印印在雪中,仿若平地,那抹身影嗖地越过高墙,沈青岚狠狠秀了一把,扒在墙头对二人挥了挥手,消失不见。

悄无声息,俩人面面相觑,凌宴羡慕的不得了,“我们要努力咯。”

秦笙扯扯嘴角,没吭声。

剩下的小银鱼当了零嘴,按说好的,凌宴摸出一个小木匣,告诉秦笙她准备给苏南风回的礼物。

打开木匣,一颗泪痣映入眼帘,清晰无比,是她自己的脸。

秦笙怔愣一瞬,“这,送她手镜?会不会太冒险了。”

镜面嵌在白银镜身中,四周刻有仿竹节的刻纹和竹叶,清新淡雅,明显不是一天就能做好的,这一定是阿宴给自己准备的礼物,怎么能转手给苏南风呢,秦笙心里酸的冒泡,可毕竟是自己看走眼,又不好多说,闷声憋着。

“冒险吗?和她打交道就意味着冒险啊,我不觉得呢。”凌宴半真半假地道,眼睛快速眨巴两下,“怎么样,喜欢么。”

秦笙很是不情愿地瞥了凌宴一眼,别过头去,“你送苏南风的,我喜欢有什么用。”

语气嗔怪,一股酸味。

“那,如果是送你的呢?”凌宴抿唇偷笑,环住那背过去的身影,手把手的翻过镜子背面给她看,竹林里的两只猫儿正在嬉笑玩耍,和曾经秦笙亲手绣的荷包图样一模一样,“你看。”

缓缓转过镜面,两双靠得极尽的眉眼,凌宴的轻吻落在秦笙脸颊,情话落入耳边,“与苏南风无关,就是送你的,喜不喜欢。”

天呐,眼睁睁看着自己被吻,秦笙眼睛登时放大被惊喜填满,攥住自己的礼物,立刻回身抱住凌宴,不管是礼物还是这个温吞的吻她都喜欢的不得了,“喜欢!你什么时候准备的,我怎么不知道!”

一个好傻的问题,对热恋中的人来说却刚刚好。

凌宴红着耳朵,乐此不疲地回应道,“让你知道就不惊喜了啊。”

“呜!”秦笙立刻寻到那会逗弄自己,恶劣又甜蜜的红唇,尽情释放热恋中的欣喜。

热烈缠绵间,一个念头自心底闪过,十月三十是什么日子,值得阿宴准备这样的惊喜呢。

很快她没有精力再思考,全身心地享受着对方给予的一切。

作者有话说:

秦笙:阿宴是第一次谈恋爱吗?她真的好会!

凌宴:……我日月可鉴啊!

小崽气鼓鼓抱肩膀:妈妈们都好坏,大人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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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67章有点腻歪[VIP]

若非舌尖麻木她们还没意识到这个吻持续了很久, 秦笙恋恋不舍地放开凌宴,温存相拥。

有点腻歪,但和阿宴这个人怎样都腻不够, 欲壑难填。

凌宴拍了拍她,展示手镜的其他功能, “这个按钮,推上去镜面就合上了,往后你想带到哪就带到哪, 不用担心被人瞧见。”

相较于古代铜镜隐隐绰绰的人影,自是银镜更清晰, 葡萄糖的银镜反应, 整个过程非常简单。

随时整理妆容, 也能调整易容的脸皮,更重要的是还能反射光线传递信号,一镜多用,隐蔽、实用、功能性面面俱到。

秦笙惊喜又感动,花了这么多心思,就是她的专属, 如何不让人动容。“这机关是怎么弄的。”

双眸晶亮,宛若星河, 而自己正徜徉在星河的倒影中,凌宴微微一怔,平复下来的心跳忽地加速一瞬, 老老实实回答道,“是个连动杆, 靠它来推拉金属片。”

只需给银匠一个提示,融化好的银水注入桶型模具, 中间插入铜丝,脱模剥离,打磨周身,再磨出针头既可,这就是银的优势,对银匠来说工艺一点都不难,七天都算多,换他倒出空来讨秦笙欢心,凌宴觉得非常值得。

银匠:……说不出话。

好似小孩得到心仪的玩具,秦笙乐此不疲地拨弄机关,看她们的倒影时隐时现,“好神奇啊,怎么忽然送我礼物呢。”她最近好忙,一点准备都没有。

凌宴别过脸去,小声嘀咕,“想送就送了呗。”

秦笙甚是欢喜,摸了摸她的脸,谈情说爱很重要,生活也一样,“那,苏南风那边要怎么办?”

正事不能耽搁,凌宴从装木匣的布袋里摸出另个小袋递给秦笙,“我觉得这个可以,你看行不行。”

她果然准备了,声响硬朗,好似石头蛋,秦笙摸出一瞧,同样三块,鹌鹑蛋大小,璀璨闪亮的暗紫原石,深邃纯粹,映着日光,细碎的纹理闪动着别样的光芒,“这,这是紫水晶?”

凌宴点点头,“嗯,挖矿时找到的,我想这个的价值应当足够与东珠相抵,让她自己找人设计加工就是。”

矿洞里有与黄铜伴生的白水晶,她一直没动,而近来经过挖掘,在赤铁矿处找到了伴生的紫水晶,成色质地这么好同样可遇不可求,做成首饰非常惹眼,好看的。

在这个矿业并不发达的时代,水晶就是奢华的象征,送给苏南风绝对够格了。

“哇,一定行啊。”细细想来,紫晶与苏南风相称极了,温柔神秘,又是那么的深邃阴沉,暗藏玄机,没人能看穿她的内心,秦笙替苏南风感受到了这份欣喜,“你这么有心,她会喜欢的。”

还是有股淡淡的酸味,准备了一份礼物的凌宴好似全无察觉,“那劳烦夫人收着,待会送给她可好。”

这脆生生的夫人二字取悦到了秦笙,顺势把水晶揣到怀里,“好吧。”

“我们去陪孩子玩雪?估摸她要等急了。”凌宴牵起秦笙的手,秦笙满口应下,“好!”

不过在这之前,她有件事要做。

“你刚刚竟然捉弄我!”这次欲扬先抑真的好惊喜,秦笙凑到凌宴耳边,叽里呱啦一大堆,凌宴嘴角抽搐,“都依你。”

秦笙这才满意,回屋寻她们的崽。

小手套带上,围巾包裹的严严实实,小凌芷只一双眼睛露在外面,有双亲在旁边她大胆的很,吧唧跳到雪里撒欢跑,忽而突发奇思,挖了个雪洞藏在里面,“娘你看我!”

好像冬眠的熊,怪有趣的,秦笙也很想玩,可惜身体耐不住,在外头站一会就觉得浑身冒凉气,“看到了看到了,冷不冷呀你。”

“不冷,我有点热。”雪地行动不便,小凌芷跑跑跳跳出了汗,推了推帽子,狗子飞扑去寻她,勉强撑起来的小雪洞骤然塌方,人仰狗翻浑身积雪,可把俩人乐坏了。

这次不痛也不冷,小凌芷也跟着哈哈大笑,把埋在雪里的狗子拎出来拍屁股,“臭小狗!你还个屋子给我!”

狗子好似听懂了,在比它都高的雪地里猛刨,小凌芷比赛似得一起刨,带起漫天雪花,一人一狗在雪地里打滚,玩的不亦乐乎,咯咯的笑声传出去老远。

小芷儿玩得那么开心?有人坐不住了,大雪封山,去不成化学站的公孙照第一个跑来串门,萧王紧随其后,跟沈青岚过来暂住的沈红樱也耐不住玩乐加入进来。

雪还在下,天寒地冻,人越聚越多,凌家院子笑声不断。

有阿宴带着孩子玩闹,秦笙很放心,知会一声去了隔壁。

屋内熏香淡淡,被困乡野的苏南风淡定坐与桌前,不急不躁执笔练字,举手投足间尽是随心惬意。

秦笙瞥了一眼,那字锋芒毕露杀气腾腾,与她浑身洋溢的恬淡娴静半点不像。

这个人实在精于伪装。

“呵呵,你来啦?”苏南风笑了笑,摞笔起身,随意盖上字迹,“雨雪难料,恐怕还要在你家叨扰些时日,还请莫要见怪。”

如果没有前世的不愉快,她大概会蛮欣赏苏南风,秦笙摇了摇头,“不会,我过来看看你缺不缺什么,吃穿用度有需求尽管开口,这村里有的我和阿宴一定弄来。”

既然做好留宿的打算,这趟出门自是准备周全,苏南风什么都不缺,但有一样避不开,“我与手下唯缺一口餐食,还望二位费心了。”

“这是当然。”寒暄结束,秦笙是带任务来的,摸出怀里的布包放在桌面上,推给苏南风,“给你准备的一点礼物,呵,我觉得你会喜欢。”

“哦?”苏南风料到俩人会回礼,只是她自认不曾在二人面前表露喜好,秦笙信誓旦旦的模样顿时勾起了她的好奇心,打开一看,眸光顿住,“竟是紫晶?”

秦笙淡笑,“正是。”

好东西苏南风见过不少,入手微凉,这紫晶成色上佳,似玉温润却更为闪亮,沉稳大气,尤其未经雕琢的原石更显珍贵,她十分开怀,“如你所料,我的确喜欢的很,多谢多谢。”

她收礼不含糊,可见真心喜欢,秦笙也开心,不用自己多费口舌。

苏南风指尖搓弄紫晶,话锋一转,“你说这弄个怎样的佩饰才得当,不浪费这上好的料子。”

似是姐妹间求助帮忙挑选首饰。

秦笙对玉石之类懂得不多,不过佩饰就那几样,认真端详苏南风模样,“项链、耳坠、戒指,腰带也不错,精心设计不显俗气即可。”

她家阿宴选的物件,秦笙觉得只要做工不糙就都很好看。

“好主意。”说着,苏南风拿开练字的纸,兴致勃勃提笔写画,拿给秦笙瞧了瞧,“这样如何,可劳烦凌夫人帮我相看一二?”

寥寥几笔,样式大致勾勒出来了,却还不够精细,弄得秦笙一阵技痒,忍住上手的心,她审美还是在线的,“耳坠的话,我想圆润的水滴型与你更配。”

苏南风略缩思忖,熟尔一笑,“好像的确如此,再帮我瞧瞧头冠,是方好还是圆好?”

就这个话题,俩人聊了起来。

只要苏南风不虚情假意的兜圈子,讲话好听又直率,相处颇为融洽,她见识甚广,有许多新奇的点子和见解,也让秦笙大开眼界,她很难想象和苏南风交流竟会这般畅快。

小凌芷短暂的撒欢时间告一段落,换好干爽衣裳在被窝里取暖,其与众人在玩闹过后扛起工具帮忙把院子打扫干净,凌宴招待她们中午来涮羊肉,几人嘻嘻哈哈各回各屋,等着过来蹭饭。

于是凌宴接回来一个有些意犹未尽的秦笙,“若还想聊,待会邀请她过来吃饭?”

“阿淼在,她不会来的吧。”秦笙咂了咂嘴,“不管,我去问她,不来再说不来的。”

有人能和秦笙聊到一起去,凌宴自然乐意见得,她像普通人一样朋友多些,“你若想跟她一起去吃也行,我把锅给你们送去。”

这个人贴心过头了,秦笙搁着围巾咬了她一口,“你也不怕她把我拐走?!”

凌宴的回应难得霸气,“你是我的,她当然拐不走。”

“哼,嘴巴怪甜!”人也很甜,二人于皑皑白雪下漫步,脚下声响咯吱留下两串整齐脚印,秦笙很想跟她一起,走到地老天荒。

这场大雪唯一影响的就是外出的蘑菇小队以及还没到家的难民,人们齐心协力,经过最开始的劳累清扫,工坊运转一如既往的平稳,而经过测试,封好砖石的锅炉也开始供给热水,用于日常饮用及清洗羊毛,奴仆和长工们对那手摇就会出热水的龙头激动万分。

“天呐,这口热水喝下去浑身暖和,我又活过来了。”

“之前我看那些羊毛都打怵,寻思一冬天都洗不完,没想到东家给咱备热水了。”

“这天不用热水手都能给你冻掉!东家对咱们好,咱可不能浪费啊。”

热水不起眼,但能救命,人们明显感觉的到,自己的性命被重视,而非草芥对待,从上到下,每一个人都极其自觉,杜绝浪费现象,以最快的速度抓紧时间干活,努力回报。

雪灾铺天盖地,堪称绝境,人们并没有被击溃,各个心里暖洋洋的,饱含希望,一片欣欣向荣,难民一样佩服的五体投地,外头有多少人撑不过这场雪,被凌大人选中,他们都是幸运的那个,跟对了人才有命在。

实打实的讲,凌宴非常骄傲,保一方百姓安乐,在她的认知里,这就是她作为“上位者”该做的,连番灾祸,竭力抗灾积极生活,她手下的人没有一个冻死、饿死,这种成就感无与伦比。

作者有话说:

秦笙:招架不了一点,唉,突然恨自己不是alpha。

凌宴心头一紧:你是alpha我还有命?

秦笙:别把我想的那么残暴好不好,我只会让你下不来床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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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68章大雪嚎天[VIP]

午饭时分苏南风意料之中的没有到场, 秦笙也没端锅过去,非常矜持,萧王跟公孙照看似嘻哈抢食, 至于失不失落只她自己心里清楚了。

下午时分凌宴抽空去往工坊巡视,目前道路清理出来, 情况很好,秀才打点好家里也过来帮忙,不需她出面稳定军心, 径直前去探望新来的武习教头。

看对方头上缠的纱布,凌宴就知道自个又凑齐一个倒霉蛋, 好在对方身上没什么大秘密, 让她狠狠松了口气。

舟车劳顿教头睡的很沉, 放下探望用的骨汤,她们去了难民那边,有件事张娴处理不了,凌宴要亲自过去一趟,路上和秀才商量起来。

原因在那三家难民,大部分找到工作, 只剩那个由老婆婆主导的大家庭,这家人姓林, 有点来头,和顾家一样的读书人,林家上下不说诗词歌赋、琴棋书画样样精通, 总有一样突出,她们听说了夜课的存在, 自荐教人识字。

她们人太多了,不需要那么多先生, 而且夜课教什么、谁来代课,向来由凌宴亲自决定,比如白若初教数学和手艺,胡飞雪教医理识药,成绩好的教大家识字复习,内容不是张娴能插手的,她潜意识又觉得让林家人做粗活太屈才,不好安排,请示到凌宴那。

林婆婆谈吐的确像读书人,凌宴唯一个“画”还算精通,其余什么都不懂,只能靠她的军师,顾景之既然答应参与商队事宜,工坊自然也是上心的,她简单考核过一番,“琴棋非我所长看不出深浅,倒是其余几样具是有些真才实学。”

秀才的评价很高,不难看出林家原来的风光,据说林家曾经营一布庄,亏了批货赔钱赔到直接破产,凌宴连连眉头,“没落至此,世事难料啊。”

“都是些闲情逸致的消遣,大灾当前,若非入那勾栏柳巷赚不得铜板。”林家多是女子,这是她们坚持不卖人的缘由,顾景之语气淡淡,“更何况功名不够,单是秀才改变不了什么。”

实话难听,似是在说林家,又像在说她自己,百无一用是书生的真实写照。

凌宴大概懂了,陷入沉思。

顾景之晓得她想留下这些人家,阿宴是个看重生产的,林家水不能挑、肩不能抗,总归要人尽其才,她有个大致想法,“朝中不可无人,选个脑子灵光的供她读书考取功名,往后为官唯你马首是瞻,再选两个先生教书,其余……不论如何总要做事,无甚可惜与否。”

既成难民,就要放下千金小姐的身段干活,没有供着她们的道理。

军师就是军师,这是利益最大化的选择,如此安排最好,凌宴话锋一转,“景之姐喜不喜欢看画册听曲?”

这哪是她能享受的消遣,顾景之一头雾水,老实回道,“不曾。”

凌宴卖了个关子,“走吧,去瞧瞧她们的能耐。”

似是有了主意,以她的性子,顾景之寻思凌宴又想赚有钱人的银子了,“嗯”了声默默跟在她身边。

“听说你们各有所长,今日我来考考你们。”伴随着凌宴还算轻松的语调,仆从们送来先前用来抵债的笔墨纸张放到林家人面前。

林婆婆带林家众人躬身行礼,“是,大人请出题。”

十分从容,看起来有些本事在身上。

凌宴气定神闲地道,“除棋艺外,诸位各选所长,诗词、琴曲、画册、书法皆可,不要名家之作,我要你们自己的作品,以雪为题限时两刻,即刻开始。”

说来容易做来难,压力骤然给到,林家众女面面相觑,随即立刻开笔磨墨。

不仅林家人不明白,顾景之也看不懂,拉凌宴到外面说悄悄话,“这是考什么?”

走远些了,凌宴才道,“这家人女性居多,很喜欢抱团。”

“是。”顾景之早看出来了,对方答非所问,“考题和她们抱团可有关联?”

“没有。”凌宴笑了笑,“我只是想考她们的才学是否出众,能否登峰造极,如若不能,总会有挖掘人才的眼光,时常听听曲陶冶情操也不错,乡下人也要学学什么是高雅嘛。”

这人不是在干活就是在干活的路上,不算吃喝的话,她从未见过她陶冶情操,顾景之莫名之余哭笑不得,顺着她的话安抚道,“怎了,可是事情棘手心情不好?”

她问的是黑羽令,实际上是其他的事情,凌宴摇摇头,指尖指向不远处的难民宿舍,“你看到最近来的工匠了么,他们也抱团,但心照不宣,手艺传男不传女,唯天乾可得特许。”

像什么高贵的恩赐,就很离谱。

原本她的重心放在提高生产力上,除了秀才的话本,近期凌宴没有文艺工作方面的安排,但看这些工匠她意识到了一个很重要的问题,困于宅邸意味着的是自上而下、各行各业的全方面倾轧,赚不到钱,就只有依附一个选择。

顾景之冷笑,困于宅邸断了她们的一切念想,又谈何作为,“向来如此,鸡贼的很。”

凌宴深以为然,“所以我要给她们一个机会,发挥所长,去争去抢那一席之地,扬名立万成为其他人的榜样。”

光靠秀才、一个寒月居士影响世间太难太难了,更重要的权势也不能落下,一定要争。

顾景之沉默很久,也愣了很久,她终于看懂凌宴究竟是个怎样的人,拱起的手似是在颤,“布局甚远精妙绝伦,是我目光短浅了!”

秀才不是想不到,她只是顾及自己不敢往深了想,凌宴咬了咬唇,很是认真地道,“无关短浅长远,你不必有所顾忌,我们商量着来,清风探案集只是开始,你、你们的故事会传遍大江南北。”

原来是这么赚银子,顾景之微红的眼兴奋闪烁,豪情万丈,“我们拭目以待!”

不能一枝独秀,要全方位反扑,百花齐放。

秦笙听说这个决定也很意外,仔细想想又很附和阿宴的风格,就由她去了。

武峙敲门进来,“笙姐,那边都安排好了。”

秦笙“嗯”了声,“回去歇着吧,最近小心些。”

“是。”铲了一路的雪,武峙累得不轻,手脚打晃退了出去。

秦笙幽幽叹气,沈青岚有句话说得很对,这么大的雪,作恶总会留下痕迹,那地牢……能瞒多久算多久吧。

大雪嚎天没完没了,秦笙只想缩在暖呼呼的被窝里猫冬,哪都不想去,村民也都和她一个想法,窝在家里闭门不出。

整个村落寂静无声,即将陷入停摆,曲村长收到凌宴的指示,不敢怠慢,可她想找村民扫雪都找不到,只得上门跟她们借人清路,大体都传达到了,村民还算听话,时不时出屋扫去屋顶的雪,实在冻得受不了的去相熟的人家借火炕取暖,平坦燃料,生命安全有保障。

这场雪下了一天一夜才停,没再发生被雪堵门的尴尬事迹,凌宴到外头比了比,看不见腿,厚度将近一米,比小崽人都高……怪不得称得上雪灾,属实骇人。

不知村道那边多久能清出来,蘑菇小队有存粮,算上难民,半个月的时间应该足够等到补给。

快乐的时间总是短暂的,一转眼,七天假期一过,小凌芷该上学去了,她也不难过,倒是想念婆婆,开开心心背上小书包去顾家念书。

终于等来这一天,忘崽妇妇也开心坏了,美滋滋跑去小楼大快朵颐,秦笙刚结束上午的工作就被屋里的麻辣香气惊喜到,凌宴特意给她准备了牛油火锅,“辛苦了,快过来尝尝味道。”

火锅沸腾,满满一桌食材有点无从下手,秦笙咽咽口水,好在她一个耐心的老师,很快学会要领自给自足,“毛肚真好吃!这个黄喉也好棒!你们现代人都吃这么好吗?”

“差不多吧。”凌宴捏着筷子给她烫毛肚,服务到位,“喜欢就多吃些。”

鸭肠贡菜爽脆,脑花绵密鲜香,鸭爪入味,还有她最爱的豆芽,香菜牛肉,每样她都很喜欢,越吃越辣,越辣越想吃,秦笙鼻尖冒汗一整个吃嗨,凌宴也不遑多让,颇为放纵,俩人把满桌菜吃了个底朝天,完美光盘。

饭后,秦笙舔着微辣的嘴唇察觉出一丝异样,“嘶,怎么又乱花积分?”说好要留下换稻种,这餐怕是有些铺张,不,是十分铺张!

凌宴眨巴眼睛,“天这么冷我想吃点好的,不算乱花吧。”

秦笙没被她糊弄过去,面露审视,“你最近有点不对劲。”

“有么?”凌宴十分无辜。

“有。”秦笙认真端详她的眉眼,还是那么的好看和平时无甚区别,让她好奇又忐忑,“你最近对我好好啊,是出什么事了吗。”

凌宴一阵好笑,将人搂进怀里,睁着眼睛说瞎话,“没事啊,我对自己夫人好需要理由嘛,别想那么多啊。”

她都这么说了,秦笙将信将疑也只得作罢,而接下来每天都有礼物和惊喜让她再坐不住,气势汹汹将人按在床上,凶巴巴的,“你很不对劲,究竟怎了,你是不是不想跟我过信期?!”

她只想到这一个可能。

这顶帽子扣下来凌宴冤枉极了,“事情我都安排好了,哪有不想跟你过信期。”

“那是为什么,你有事情瞒着我。”秦笙性子急得很,不依不饶。

是有事情瞒着她,但瞒着这个野山参难度太大了,凌宴抚上她的脸颊,一如既往的温柔,“想想今天是什么日子。”

秦笙猛地一怔,“十一月初三……”那因惊讶而微张的唇很快被人吻住。

只听得一句,“亲爱的,生辰快乐。”

作者有话说:

秦笙:我……呜呜呜。

凌宴:给你准备惊喜好难哦,马马虎虎接受了吧。

朋友手术,三轮车夫要去陪床,大概率请假,最近更新时间不固定(好像最近一直不太固定,很心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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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69章分外生涩[VIP]

情话缠绵, 阿宴很少用这么亲密的词汇,秦笙很少过生辰,压根没往那处想, 可十月三十的镜子又是因为什么……连着这么多天,四天、四年, 阿宴在为自己补过去的生辰?

霎时间整颗心都被这个人填满了,胡搅蛮缠的火气泄了个一干二净。

秦笙吸了吸鼻子,下巴抵在凌宴心口, 眼泪巴巴地道,“已经是第五个年头, 你是不是算错了。”

明明已经得到很多, 却还很“没良心”的讨要更多, 恃宠而骄说的大概就是她了。

心思被猜到,凌宴也不藏了,轻轻摸了摸跟前的脑袋瓜,“是啊,你那么神通广大,我整天害怕你发现, 狗狗祟祟的,一紧张脑子打结就算错了……”

曾经那抹偷溜的身影映入脑海, 十分逗乐,阿宴憨憨的,像个小孩子, 秦笙被她逗笑,“净瞎说, 我都说了不看着你,哪用什么狗狗祟祟。”

“是, 是我做贼心虚,担心夫人慧眼如炬发现了我的小九九。”凌宴笑吟吟地顺着她的后背,没有丝毫责怪的意味,“不生气了好不好,我一定同你过信期。”

秦笙哪里有脸同她生气,扭捏瘪嘴,“我不该冤枉你……”

她太凶了,秦笙破天荒的反省道歉,然而下一刻……再次被吻住,一个缠绵而热烈的吻,那微红的脸努力又正经地说着:“那往后每年的生辰我们都一起过,我再不会数错了。”

年年有今日,岁岁有今朝。

向来务实的人浪漫起来真让人招架不住,看吧,她把她捧在手心、放在心尖,呵护备至无有不从,秦笙被她哄得飘然,有些倨傲地“哼”了声,“当然,那你呢,你的生辰是何时。”

“在初夏,六月初九。”凌宴老老实实回道,“很好记的。”

话音刚落,自己脸红成一团。

“是很好记。”秦笙不明所以,只当她是又害羞了,自己也要为阿宴准备惊喜,好好为她庆生!

秦笙心满意足,脸颊贴在她心口,视线落在上方,阿宴今日修眉涂脸,精致中透着贵气,好看极了,这都是为了取悦自己,而非无事献殷勤,她欢喜的蹭了蹭,听着对方强劲而快速的心跳声,“谢谢,阿宴,我真的很喜欢。”

凌宴暂时抛却污污的思绪,露出一个大大的笑,野山参喜欢最重要,实际上她是掰着手指头数日子的,从在县城的时候就开始数日子,又怎会错呢,关于秦笙的生辰,她犹豫了很久。

她想弥补她过去的苦痛,可她家又出了那样糟糕的事,又怕勾起不好的记忆不敢明说,再想弥补过去也要顾忌,仔细想来好像没有必要掰扯的那么清楚,有些事本就不需要理由。

“嗯?这种程度就很喜欢了嘛?”凌宴故作惊讶,“我还准备了好多,你这么容易满足要如何是好啊。”

秦笙愣了愣,紧紧抱住身下的人,笑声不断,“你准备什么了?”

“一点小惊喜。”凌宴笑得神秘,抱着她缓缓起身,相对起身,“我们一起去看看?”

相对而坐,秦笙兴致勃勃拉她起来,“走!”

来到卧室凌宴拉开窗帘,正待秦笙莫名之时,窗外白雪覆盖的阳台晶亮晃眼,她登时愣住,那是一朵被冰晶封住的大红刺玫,在阳光的映照下,晶莹剔透明艳动人,美丽定格在这一刻,永不枯萎、仿若永恒……

冷硬的外表下蕴藏的热烈爱意,花如其人,像极秦笙。

花很好看,她花了很多心思才冻出来,可老婆光顾着赏花叫怎么回事,凌宴咬了咬唇,拿来事先准备好的酒杯送到秦笙跟前,“先前说好的果酒,葡萄摘回来让小红樱带人做的,她们弄得很干净,味道还可以,尝尝看吗?”

没有有害杂菌,也没有甲醇超标把她们一起送走那种智障事故,入口的东西凌宴小心小心又小心,鲜花美酒,俗套了些,好在老婆没怎么见过,应该可以给秦笙一个难忘的生辰。

秦笙回过神来,眸中围观闪动,唇角难压,两只杯子相碰发出清脆的“叮”声,相谈甚欢。

那是她认知中完全不同的酒液,充斥着果子的香甜,略带一些酸涩,幽幽回甘,风味非常独特,确实不错,秦笙小口抿着,心里也是甜滋滋的,只见跟前的人好似下定什么决心一饮而尽。

秦笙:?

阿宴不爱喝酒,但爱果酒?不对,这人鲜少牛饮,她还是不对劲,恍惚间秦笙感受到凌宴愈发沉重的呼吸带出的淡淡酒气,还有那微微泛红的脸,忽而福灵心至,她知道她要做什么了。

秦笙眉眼弯弯,“此酒滋味甚好,却不及你半分美味。”

一泼油浇到火苗上。

酒喝猛了,凌宴不善此道,人有点懵,闻言,她仿佛听到血气上涌的声响,呼地一下,她的身体好似有了自己的意识再不受薄薄的脸皮控制,孟浪地贴上去缠吻,“那你要尝尝我吗……”

分外生涩的勾引。

明明紧张的手都在抖,还要牵着自己探入衣襟,还是任她予取予求,身体力行的说着:今天你生辰,想怎样都行。

秦笙心口涨到发痛,这不是简单的小惊喜,而是一生挚爱……她只觉此生无憾,别无所求。线逐府

她是不会客气的。

……

许是喝了酒,阿宴今天格外放得开,秦笙喜欢极了她那副模样,齿尖勾勒着她背上的斑驳,慵懒饕足,“痛么?”

貌似温柔,实际另一面、腿上更多,秦笙自己也不遑多让,今天是闹得有点狠了。

凌宴闭着眼,感受身前还在不停作乱的手,哼哼两声,“不会。”

“呵,在哪学了这么多花招,是商城么。”花样频多,就很舒服……秦笙得不行,她究竟看了什么东西本事突飞猛进,“我们一起看?”

不能你一个人进步啊!

大概酒还没醒,下意识听老婆的话,凌宴自然而然抽出册子交给她,秦笙果然迫不及待地接过来,还挺厚的,《女A女O欢爱大全》?好花哨啊,正当她觉得自己发现了宝库,只听身旁忽而传来一阵轻笑。

秦笙被她笑得心底一毛,这个坏心眼的家伙不是用什么儿童读物逗她吧?快速翻了两页检查,天呐,她看到了什么,秦笙难得小脸一红,竟然还是带图的!真的很厉害的样子,怪不得学得这样快。

书没问题,那阿宴笑什么,秦笙问她。

凌宴转过身来,眉眼带笑,“我在想大概不会有人和我们一样在被窝里看小黄书过生辰吧。”

朴实无华又很无厘头的瑟……有点搞笑,或许只要提到生辰,她就会想起今天的“荒唐”事,印象不可谓不深刻,这辈子都忘不掉了。

秦笙瞬时喷笑,笑了好一会,忽而满目深情,“如果有的话,那一定是一对非常相爱的伴侣。”

敲到好处的告白,凌宴环住秦笙脖颈,笑得开怀,“是呢,很高兴我们是相爱的伴侣。”

秦笙一整个心跳如鼓,阿宴喝了酒好似换了个人,她仰面躺着,精致温和的眉眼被媚意侵染、饱含爱意的双眸、胸口的痕迹等等等等,都是自己的杰作,秦笙眸色一暗,但她还想要更多,再一次露出试探的“獠牙”。

一股冷冽而清新的幽香在雪夜中盛大绽放,对被她压在身下的人发出邀请,“阿宴,我们结契吧。”

无法忍耐,她只想属于她,属于彼此,永不分离。

秦笙还在思考这次会不会同以往一样,要她长篇大论才能说服心软的阿宴咬的用力些,而非温吞的舔舐,霎时间天旋地转,雨后初阳的气息暴涨,将她牢牢禁锢其中,炽热的呼吸落在耳后,“好啊。”

属于天乾特有的侵略性,秦笙有一瞬间的慌乱,但她认出了这是阿宴,只要是阿宴就没什么好怕的,反而愈发兴奋,后颈腺体在疯狂回应,浓郁的信香交织纠缠,几乎让人丧失理智。

那本小册子牢牢抓在手里没舍得丢,秦笙随手翻开一页,定睛一看,好巧。

她笑得肆意妄为,秦笙咬唇勾引,语气略点挑衅,“这个能做到么?”

交叠在一起……令人脸红心跳的姿势,瑟极了。

凌宴呼吸一窒,长久以来,她一直同属于alpha的本能对抗,不侵占、不标记、不占有,从不放纵生怕伤到秦笙。但今天不一样,并不需要她克制,这就是秦笙想要的,凌宴忘记羞耻,眼里心里都只有跟前的人,“当然,你想要的,什么都可以。”

这本书,认真钻研的好学生悄悄看过好多次,但这页实在太……她只看过图,但这种事只要记得图就可以了,其他全靠本能来凑。

深吻缠绵,隐秘而湿润的热源小心翼翼地靠近,享用,留下彼此的气息和水痕。

全新的,她们从未试过体验,瞬间爽到天灵盖,眼神迷离,无法抵御的诱惑,场面很快变得一发不可收拾。

记得吃药是凌宴仅存的理智。

说好现在不要崽的,秦笙并未阻拦,看这个人又花积分买了alpha吃的药,不愿自己受到一丝一毫的伤害,她还能说什么呢,满腔爱意唯有行动回应。

后颈微痛,正为一生伴侣的到来欢喜着,信香浓郁的喘不过气,你中有我、我中有你,得偿所愿,饶是贪念深不见底的秦笙也满足到极致,不再讨要更多,“呜,不要了……”

终于开口求饶。

凌宴脸上挂着她自己都不知道的邪恶笑意,“现在求饶,是不是有点晚了……”

她也一样不会客气。

作者有话说:

秦笙:是不是假酒害人?

凌宴:???吃饱喝足你要倒打一耙???

手术这种事……我表示受到了惊吓,又刚好写到瑟瑟的地方一直进不了状态,呜额,我的全勤!(车夫哭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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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70章把持不住[VIP]

她曾说过, 阿宴半点不像天乾,然而这次她终于感受到她“天乾”的一面,秦笙难耐蹬腿伸脚踢她, 泛红的眼眶委屈瞪着凌宴,微哑娇嗔, “你别弄我了。”

美人含泪面露春情,倾国倾城的容颜被她据为己有,凌宴心脏噗通噗直跳, 反而心动的不得了,艰难咽了咽口水, 将人搂在怀里, 试图抵抗肌肤相亲的快感诱惑, “嗯,不弄你了。”

她强迫自己混沌的脑子恢复清明,然而跟前眼角的泪痣我见犹怜,眼睛红的好看、哭也好看、浑身上下没有不好看的地方,声音又好听,听她哼哼唧唧, 凌宴就抑制不住的想再看看她,好好亲上一亲, 听她发出各种各样婉转的语调。

清明不了一点。

非常上头,又上瘾,甚至有点变态的沉浸, 无法抽离,就和刚来的那天一样, 凌宴切实感受到信息素的影响,她在秦笙身上闻到了自己的味道, 比麝香好闻百倍!新鲜出炉的标记,气味非常浓郁,她们交织在一起,这个认知让她极度亢奋,即便她理智认为占有是卑劣的,却又不得不承认亲密无间带来的满足感无与伦比,光是想想就开心的要命,但和那时不同的是:不单单只是生理的诱惑,她心理上也无法离开秦笙。

这是她老婆唉,谁要离开老婆,凌宴埋在秦笙颈窝间轻蹭,细细吻着,带走她眼角的泪,“老婆真好看,嗯,好香。”

她好肉麻,秦笙整个人也要被她吸麻了,魂都快没了,虽然受用至极,可这、这还是阿宴么?抬眼看去,她从她眼里看到了毫不加掩饰的迷恋、闪烁的情/欲,还有熟悉的克制和忍耐。

是她的阿宴没错。

腺体胀痛着,有了归处,她漂泊的心也有了归宿,秦笙心想,能把阿宴这个怂怂的家伙激成这样,那杯酒酒劲有点大,嗯,是个助兴的好东西。

就是不知阿宴酒醒后对今天的表现有何看法,又会不会羞耻心作祟钻到墙缝里躲着,从脖子根红到耳朵尖,羞得不敢看她。

那个画面……秦笙轻笑,下一瞬又被人吻住,“在笑什么?”

秦笙气喘吁吁地推开她,道明自己脑补的画面,调笑道,“笑你如果再害羞躲着我,我就用信香勾你出来。”

现代人有点抗拒信香的影响,平时秦笙很少用信香勾她。

不曾想凌宴一脸认真,“我是你的,你想怎样都可以。”

也不知究竟谁才是天乾。

如果不是先前腺体受过伤,凌宴甚至还想让秦笙咬她一口,相互标记下,可惜没有先例,若是伤了得不偿失,秦笙没敢。

想那刚才乖乖撩开头发露出腺体给自己咬的模样,秦笙就小鹿乱撞,简直被她乖得五迷三道,拉过人来深吻,“再一次,待会要去接芷儿了。”

“嗯,我去接她。”这么重要的日子小崽一定要在,凌宴早就料到她们一定赖在床上下不来,“没关系,我跟她们说过了会迟些,可以两次。”

秦笙拍她,“还两次?外头那么冷,直接跑出去会马上风,你小心着些。”

啥是马上风啊?凌宴心里嘀咕,感觉不是什么好词,顾不了这些了,大被蒙头,以吻封缄。

现如今凌宴终于理解了ABO的精髓,就是用来瑟瑟的,太瑟了。

浴缸里温热舒适,素手撩动,秦笙有一搭没一搭地玩着,唇角噙笑,身上斑驳的痕迹在水波下晃动,欢爱的证明仿佛功勋……指尖绕着小腹打转,唯这一点可惜,想来假若身份互换自己是天乾,那阿宴现在一定在养胎了吧。

那样温柔的人怀了身子……一定会小心托着微微隆起的小腹保护她们的孩子。

简直让人兽性大发!秦笙身下一热呼吸骤然纷乱,完全把持不住,明明她才刚出去给自己拿衣裳就已经开始想念。

秦笙深深吸了口气,赶紧打住,安静期盼接下来又有怎样的“小惊喜”。

晚饭时分一家三口聚在一起,蛋糕、一根蜡烛,为秦笙生辰庆祝。

“那蜡烛是作甚的?”秦笙悄声问道,凌宴眨巴眼睛,“你二十一岁了啊,尾数是一所以一根。”显驻夫

秦笙神情古怪,“我二十二了。”

凌宴:?她把老婆岁数搞错了?不能这么拉胯吧?!

看阿宴整个人都不好了,秦笙这才想到,“你说的可是周岁?家里这般算就是了,世人更习惯算虚岁,往后在外面莫要说错了。”

差点就骂狗系统了,凌宴松了口气,虚心受教,“嗯,我记得了。”

俩人嘀嘀咕咕说悄悄话,小凌芷心思都在小蛋糕上。

那根蜡烛被三口气呼地吹灭,小凌芷不懂这吹蜡烛的小游戏从何而来,积极得很,连照亮的蜡烛也一并给吹了。

屋里骤然陷入黑暗,凌宴伸手去摸火折子,拍了两下没拍到,身旁两双晶亮的眼盯着她出糗,笑作一团。

凌宴“哼”了声,“两个小调皮。”

摸索间,温热的唇贴在脸颊,秦笙笑道,“我来。”

小凌芷:?娘蒙我眼睛作甚。

灯火重新点亮,香甜的蛋糕丰盛的晚餐,小凌芷小嘴塞得满满的,忽然发现娘亲笑得好好看,母亲脸粉扑扑的,也笑得好好看,不知为何,感觉她们更亲近了。

“娘很开心吗?”小凌芷舔了舔嘴边的奶油,有点摸不清头脑,秦笙摸了摸她的小脑袋瓜,“嗯,娘很开心。”

小凌芷没细究,捏着自己的小筷子继续往嘴里扒好吃的,“嘻嘻,我也好开心。”

这的确是一个令人非常难忘的生辰,她所拥有的、长久以来一直渴望的都在眼前,真切的珍贵。

若非不好年轻人的生辰不好大操大办,阿宴还打算把好友都请来为自己庆祝,其实现在这样就很好,秦笙非常知足。

想必娘和母亲泉下有知应当不会再为自己担心了,她遇见了一个很好很好的人,这个人叫凌宴,是个大有来头比她小了两千年的高门贵女呢!有她帮忙,现下自己保住血脉、复仇有了眉目、家族也见起色,未来她们都会一起实现,余生唯有幸福,秦笙心底默念,希望心声能传递给逝去的双亲,聊以慰藉。

冰天雪地,小楼阳台上盛开的玫瑰遗世独立。

花了很多心思准备的生辰礼落幕还算完美,每每想起当日自己的表现凌宴都会脚趾抓地,五枚明显趾痕印在春天做的袜子上,自酿酒的威力比想象中的惊人,她思来想去,还是狗狗祟祟地放了两瓶放在卧室,以备不时之需。

秦笙对结契一直都很执着,如今水到渠成,也没什么好意外的,凌宴会答应的这么痛快主要还是因为秦笙有能力不受信息素影响,比起普世观念中对O对A的绝对服从,她更想她们作为独立的两个个体,清醒、发自内心的相恋。

刚刚结契,怎么都粘不够,她们窝在小楼好几天没出门,工坊还是要巡视的,凌宴依依不舍地离开她们的爱巢,找来银匠,拿出她精心设计的图纸,“按这个尺寸,尽快做好。”

银匠大喜,给夫人打首饰才对啊!做什么空心针!磨那针头累得他老眼昏花。

“是,大人。”自认找到本职工作,银匠欢欢喜喜去了。

弄得第一批针头差不多在两毫米左右,粗的好似能把血抽干,瞧着就吓人,手搓肯定没法和现代的比,只得往后再精进工艺,与玻璃管和橡胶活塞组装好,她们有了第一批注射器储备,一共五十枚,医疗物资到位,故而凌宴放心大胆公器私用,让银匠做些首饰。

大雪封山,如今采石挖沙等等全部停工,建造队的大屋用来供人修剪羊毛,屋子里臭烘烘的,人们还是很开心,掌握洗涤关键的手下在暖洋洋的锅炉房完成清洗工作,有热水、效率提高了不少。

平时出力气活的现在都在外头运石灰清积雪,石灰遇水放热,可充当简单的融雪剂,即便凌宴希望苏南风能多留几天,让阿淼有机会缓和下关系,可只剩十天口粮的蘑菇小队等不及,必须快点把山里、以及到县城的路清理干净,让手下和难民回家,也让牧场那边能行动起来,顾不得那个倒霉蛋了。

心结在苏南风那,而非阿淼,凌宴默默给少女点了根蜡。

人来人往,有条不紊。

室内也是同样的热火朝天,木匠陶匠以最快的速度制备餐具,纺织间大火炕上女人们手持竹针飞速织毛衣,角落里,几个没能通过考核的林家人做起老本行,同染匠商讨布匹纹样及染料。

剩下的都在办公的大屋从事机密工作,如果顺利的话,正好过年就能搞个大新闻,再狠狠赚薅一薅有钱人的羊毛,喂饱荷包。

她的出现引来一声声热情问候,热闹极了,凌宴心里却空落落的,往常都是野山参陪着她,可惜天太冷了她不能出来。

凌宴暗叫一声糟糕,大概她的恋爱脑长出来了,她有点想秦笙……很难说究竟是谁标记了谁,挣扎片刻,她决定回家。

即便秦笙正在楼上研究菌落没空出来,有她的气息在身边,凌宴还是觉得舒坦不少,起码有心思做事了。

加热橡胶,塑成贴合人脸轮廓的密封条,等待冷却的过程中顺手砸些木炭过筛,装到铁罐里。

水壶延伸出长长的铁罐,另一头直通铁罐,如此加热水壶,就能让水蒸气与铁罐内的木炭在高温中反应,产物既是活性炭,有了这个防毒面具才能真正做到吸附。

高温炉在铁匠那家里没有,凌宴懒得出门,先用胶水将橡胶与皮毛制成的面具边框粘在一起,补上镜片。

一个奇丑无比的面具诞生了。

凌宴撇了撇嘴,颜狗嫌弃……

果然什么都不如我老婆好看。

作者有话说:

秦笙:一想到如果你怀了我们的崽我就受不了一点!孕期普雷安排上!

凌宴:就在我以为我已经很瑟了的时候,你总能比我更瑟……

↑开始长恋爱脑了。

笔记本充不进去电,屏幕好好的连hdmi出雪花,一整个好烦,又要修电脑,我掐指一算,那应该是水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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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71章心有灵犀[VIP]

有了防毒面具, 医疗工业和生产都有可依仗的工具,能做更多的事,这东西自是多多益善, 现阶段材料紧张,凌宴打算做五个, 秦笙有商城买的专业防护不需要,她和公孙照要有,剩下两个可以拿来浅挖一下温泉附近的硫磺, 手下也能安全些,免得吸入过多有害气体伤了肺子, 留一个备用刚刚好。

按部就班, 按模型挤如橡胶把面具好, 等温度降下来胶水干透,再测试气密性。

可惜这批橡胶草不多,不若就能有轮胎用了,那样车辆少有颠簸,运货损耗能大大降低,出行也不会晃得脑袋散黄, 大大提升外出体验,黑水洋那边路途遥远, 有了轮胎赶路也不会太辛苦。

只差给轮胎充气的气门芯,攻克了这个难关就能实现。

再远些自行车也能弄出来,唯链条难弄……

凌宴略一盘算, 如今大雪堵塞,溪涧流水冻结, 车床失去水动力,铁匠已经着手靠其他动力替代, 只要橡胶跟得上,不出意外的话进展应该很快。

橡胶扯后腿……果然不该依赖旁人的,她认真告诫自己不能再犯同样的错误。

顺手拾掇桌面,做面具剩下了点零碎皮子,凌宴看了看,感觉可以废物利用下,裁成大小合适的正六边形,缝纫机很快缝好,再铺张些,割两块橡胶片裁成大小一致的正圆,加热边缘,橡胶会迅速粘合,再烫个小小的气芯出来,把橡胶内胆塞到皮兜里,随便拿个注射器打气。

很简陋,好在有用,来回打了好多下,气囊和皮子一起撑成圆球,落在地上啪地弹起来,凌宴嘿嘿一乐。

秦笙过来寻人就看到她在傻笑,“在弄什么这么开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