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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0章威逼利诱[VIP]

方钰跑的最快, 她师父袁睿明紧随其后,经验丰富的捕快拨开人群,只一眼看就明白了是怎么一回事。

果然有人要害这年轻人, 竟不惜引来野狗,手段下作又残忍, 今日让他碰上了自然不能坐视不管,可看兽夹中的罪魁祸首,竟是见过面的村长李家幺子……

袁睿明表情阴晴不定, 一时间并未吭声。

此时新手捕快方钰勘察现场过后,也得出了和师父一样的结论, 她难以置信地看着凌宴, 也是没料到这混不吝的家伙说的都是真的, 更想不到害人的竟是忠厚老实的李顺,惊异之下她没了主意,下意识唤道,“师父!”

这哪是说话的时候,袁睿明抬手示意徒弟不要多嘴,扶住刀鞘紧紧攥着刀把, 显然做好随时抽刀的准备,高声大喝, “究竟怎么回事!”

手持锄头的村民纷纷退去,哑巴了似得不言不语。

李文生抢先一步,对袁睿明解释道, “护子心切一场误会而已,差爷见笑。”

袁睿明浓眉拧成一团, 对此不置可否,又看向凌宴, “是误会吗?”

凌宴气喘吁吁正要开口,就听扶着李顺的王婶撒泼开嚎,“差爷,我儿是被凌家那叫秦笙勾引失了心智,知道她家遭了野狗,惦记狐狸精的安危过来帮忙,是他发现坑里的腐肉,哪曾想不小心凌家的夹子夹断了腿,他什么都没干,这厮竟诬陷我儿害人!”

好一出感情纠葛颠倒黑白的大戏,众人看王婶坐地扯谎惊叹非常,如此说来……竟是合理的。

李顺拖着半残的身子赶忙附和,“是,是,我担心阿笙才过来看看,闻到臭味便自作主张解决事端,不小心踩中夹子,我真的是无辜的啊。”

“你放屁!阿笙也是你能叫的?”本来这个档口不该被人牵着鼻子走的,可让秦笙躺着中枪,一直都冷静执行计划的凌宴顿时恼怒不已,气的唾沫星子都喷出来了,“我家阿笙只五岁小儿神志怎会勾引旁人,李顺枉你一个天乾,恶事作尽还想把脏水泼到我媳妇身上,我呸!门都没有!官爷,且听我说……”

小门小户的妇人手段,净帮倒忙!李文生恼怒不已,赶紧高声打断,“阿宴,借一步说话。”

倒打一耙打嘴仗是不落下风,但当这痞子的面这样讲,根本是火上浇油!他急忙找补,做了个请的手势,眸中布满蛊惑原身的疼惜和怜爱,以及一丝说不清道不明的讨好,和看李顺的眼神无异。

原身最吃这一套了,可凌宴不是她。

此言一出,便是村长无法再包庇下去被迫私了的意思,向来民不举官不究,所有人都来了兴致,两个捕快和村民,无数双眼睛正在盯着凌宴,看她会如何选择。

是破罐破摔撕破脸皮,还是忍气吞声顾全大局?可这么大的事,多少钱能了哇。

系统说,宁得罪君子、不得罪小人,若她忍不住把事情捅出去,李顺吃牢饭,自己也跟着鱼死网破,她拖家带口,和秦笙同生共死,母女俩就是她最大的弱点。

秀才也千叮咛万嘱咐,以后要在丰乡村过活就不能逞一时意气,否则后患无穷。

这就是事实,让人不得不屈服的事实,理智告诉她,才刚安定下来,山又卖不出去,她那点家底不够去别处安家,更何况人物志也围绕着丰乡村,就像秀才说的那样,她要在这里生活,应该屈服于现实……

但她又不是机器能时刻保持绝对的理智,这口恶气她怎么都咽不下,阿笙一个傻子被她们拉来做挡箭牌、遮羞布,她真的好气!

凌宴气的狠了,粗气大喘,牙齿咬得咯咯作响。

“阿宴!”李文生再请催促。

【阿宴。】就连系统也出面提醒,【冷静!想想阿笙和孩子,她们哪能扛得住李家祸害。】

咯吱,好似咬破腮帮了,凌宴尝到嘴里的血腥味,她长长吐出一口浊气,“劳烦官爷等我片刻,我且听听村长有何话要说。”

人群窃窃私语起来,而方钰凑到袁睿明跟前,悄悄问道,“师父,这?”

袁睿明摇头不语,握刀的手已然松了下来,看了眼不甚理解的小徒弟,低声嘱咐,“多看多听,少动嘴巴。”

方钰张了张嘴,眼睛溜溜乱转,没再吭声。

凌宴跟着李文生避开人前,很快就对上了让原身失智的父亲模样,她心中阵阵作呕,装出并未消气的表情,像个不受宠的傻闺女似得质问道,“证据确凿你也要偏袒他?”

“当着那么多人的面,你可知若非如此,你弟弟他后半生就毁了呀,老夫也颜面尽失,万般无奈只好委屈你了。”李文生痛心疾首地为自己解释,“我话虽说得重了些,又怎会真让你赔钱,不过是为了保全你弟弟,明面上好听罢了。”

一口一个你弟弟,说辞轻车熟路,想来早就打好草稿,凌宴一个毛都不信,“他好听了,那我呢?我差点让他害死,他算什么弟弟,你不是偏袒又是什么!还拿我媳妇出来挡事,哪有这样的?!”

李文生一噎,这痞子混不吝,又一根筋,认准的事咬死不放,再惹怒她……镇上他还能疏通一二,县里并无门路,他还不想跟官差对上。

“你婶子那嘴你是知道的,什么话都说,她有口无心,不过脑子的,老夫给你赔个不是,你先消消气。”李文生像个慈父般无奈叹气,放低身段,“可你和顺子,老夫手心手背都是肉啊,前些日子太忙疏忽了你,此事揭过,老夫补偿与你如何,去镇上好好玩玩。”

说着就掏荷包,要给她出赌资,这钱左手出右手进,还养活了柳良那帮家伙,李家人算盘打得噼啪乱响,简直比账房先生算账还快。

手段也无非威逼利诱,让人毫不意外,而污蔑秦笙的事轻描淡写就揭了过去,但她搞这么大阵仗,可不是为了要银子的!

凌宴眼珠一转,摆手阻止对方掏钱,气鼓鼓的蛮横道,“既然你说手心手背都是肉,那他有的我也得有!地头财产我们一人一半!”

李家三个儿子共五口人,李顺两个哥哥都是中庸,只他那个天乾得父母偏爱,有什么好东西都先给李顺,包括财产,王婶洋洋得意说过很多次,家里出了金凤凰本是好事,可闹得两个儿子都在村里抬不起头,大儿子不愿意受气,出去讨生活几年不曾回来,而中间的二儿子不满父母偏心,一怒之下与人私奔,连嫁妆钱都没给家里留。

反正家里还有天乾,能传宗接代又有面子,李文生和王婶都不在意两个儿子的去向,自他们走后,家产当然全归李顺了,包括从原身那坑来的六十多亩田。

一人一半是要分家?可痞子跟他分得哪门子的家啊,李文生始料未及,一时愣住了。

见状,凌宴语气不满,步步紧逼,“村长还想偏袒他?那我可要跟官爷好好说道说道了。”

似是非要跟李顺争个谁更得父亲疼爱这个高低,她作势要走,李文生慌忙去拦,言语稳住,“就依你所言,不过财产多在你婶子手里,但家里的地我可以做主,你们一人一半,这样你可满意了?”

啧,拿媳妇当挡箭牌,凌宴心底不屑,点头答应,她的确满意了,大手伸到李文生面前,“空口无凭,地契呢?”

随手画饼只待日后搪塞的李文生再次始料未及,不快反问,“说是你的就是你的,老夫岂会出尔反尔?!”

“现在不给,往后我那好弟弟和好婶子能同意吗?”凌宴摇头晃脑地说道,“万一他们赖账,你又拿他们没办法,到时我可怎么办啊?我不管,我现在就要,你不给我就去报官跟官爷说清楚,到时候他没了,地就全是我的了!”

痞子也有痞子的好处,什么难听的无赖话都能说,胡搅蛮缠就是了,之前跟跟村长闹过,不过都是小打小闹,被那老匹夫三言两语哄好了去,这次人命关天,必然闹个大的!

可李文生是万万没想到,他诱骗钱财的把戏也有被反噬的一天,这又憨又横人语不通的痞子信以为真,反过头来拿捏住了他,一时间是脸黑如锅底,嘴边胡须抖动,手也哆嗦,看似气的不轻。

这个血他是不出也得出,不然他那宝贝的独苗苗就没命了,真金白银买来的地头要拱手送回,李文生万般不舍,脸上青一阵白一阵,还想再讨价还价,“一时拿出这么多,你婶子肯定要闹了,这样,我先与你三成如何。”

凌宴任他讨价,竟是答应下来,“要离我家近的、连成片的那几块,应该不到三十亩吧,如你所说,不足三成,多了我也打理不过来,就留给你吧。”

她很是贴心地自动降价到了李文生可接受的程度,可李文生给脸不要,还想再压,分批给她地契。

主打拖字诀为上,凌宴看出来了,皮笑肉不笑地垫了垫手上的草叉,没再松口,“一手交钱,一手交命。”

这是痞子的底线,再降不能,李文生沉默了,狠狠咬牙叫来王婶,“去,把家里的地契拿来,要西边那片的!”

“西边那整片?”王婶惊呆了。

李文生语气不耐,“对!”

怎么这么多,王婶嘴巴一张又要发作,李文生半点面子不顾,直接甩了她一巴掌,啪地一声,声响穿得老远,王婶当即歪了脸。

“废话颇多,让你去你便去!”还敢嚷嚷,净会添乱!

凌宴补充道,“哦对,还得把村里长辈都请来,一起做个见证,免得谁人空口白牙,诬陷我的地契是偷来的,又像今天似得闹了误会可就不好了。”

被点中心事的王婶捂着红脸愤然离去,后手让人拆穿,李文生脸色同样难看的不行。

但私了已成定局,只赔钱让凌宴满意能保住李顺的命,他们想再多都没用。

待风浪稍作平息,系统担忧道,【你这狮子大开口,是不是不太好啊。】

秀才当时说保守起见最好不超过二十亩,要给些讨价还价的余地,其余的让阿宴自己发挥。

跟李顺的性命比起来,二十亩地,李家虽说肉疼不爽,可还不到撕破脸的地步,然而阿宴张嘴就要一半,后面降价也没降多少,它怕突破了李家人承受的极限,被人疯狂报复。

那样今晚一切摘净自己保全妻女的努力,不就就都白费了。

凌宴摇头,一向温润和煦的天乾眸中多了丝经历事端后特有的沧桑和坚韧。

“二十亩是害我的价格,剩下的是李顺污蔑阿笙的代价,我要让这帮人知道,什么人能惹,什么人不能惹,什么叫恶人自有恶人磨!”

没人磋磨村长?那她就来当这个恶人!

那村长不是喜欢当原身她爹吗?她就让他当个够!

作者有话说:

秦笙:哟,你值二十亩,我是剩下的添头?

凌宴(翻出地契塞老婆手里):没有没有,都是你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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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1章物归原主[VIP]

舍得一身剐, 敢把皇帝拉下马,无非是够不够狠罢了。

就刚才,就差那么一点, 黑的就是白的了,这吃人的世道还有什么公理道义可言?她不狠, 自己加上母女俩就是旁人嘴里的一盘菜,任人宰割!

忍气吞声可以,但凌宴心意已决, 势必从村长身上咬一大块肉下来!往后定要让那好为人爹的老匹夫把吃进去的都吐出来!

人吃人的场面,给备受家人呵护、无忧无虑长大如富家千金般的阿宴吓出一身血性和凶悍来, 感受到了她的愤怒和后怕, 系统默了默, 【事到如今,秦笙和孩子你准备怎么办。】

凌宴咬了咬牙,“我记得这世道,若是觊觎旁人妻女,被人打了也是活该白打对吧。”

【事出有因,大多不了了事, 严重的赔点汤药钱,当然, 不能闹出人命,残了也不行,闹大了都要赔钱。】

此类矛盾一般由村里调节, 若是不满判罚,只能去县衙击鼓升堂, 光是路程就有够耗的,更别提其他的规矩, 普通百姓折腾不起,故而只要占理,大多打了也是白打。

凌宴心里有了底,可是方才发生的一切让她明白了一件事,只要村长授意,总会有人替他办事,暗地里的小人防不住,该来的总会来,最关键的问题她不会忽略。

“若是阿笙和孩子有危险的话,你会提醒我的吧?”

她似是试探,又好似意有所指,轻描淡写地谴责系统——不在乎我没关系,女主角和她的宝贝女儿,你应该在乎的。

系统反倒被将了一军,沉默良久。

【自然。】

“那我就放心了。”大庭广众,凌宴不敢露出笑模样,紧紧绷着脸颊维持着“我很生气,很不好惹”的气场,不过听语气,她当是开心的。

当王婶哭哭啼啼地攥着地契回来,她就更开心了,如果不是顾忌着场合,可能会叉腰大笑的那种程度。

地契交到李文生手里,他是心痛又心烦,捏着那几张纸,低声对凌宴道,“如此,可能放过他了?”

“当然。”凌宴满口答应。

李文生装出那副慈父模样,语气和蔼地商量道,“往后对外便称你弟弟是贪图秦笙美□□惑才到此地,不慎被夹子夹中,这才赔你银钱,你看如何?”

他还在试图为李顺和自个的挽回名声,凌宴也不意外就是了,事情影响太过恶劣,李家要命,也想要脸,可现在与真相大白无异,你李家掩耳盗铃往秦笙身上泼脏水算怎么回事?

凌宴不答应,也不可能答应。“别搞那些有的没的跟我媳妇沾边!我只答应你往后谁人问我此事,半句不提李顺,其他的绝无可能!”

一口一个我媳妇、我家阿笙,倒是喊得愈发顺溜。

“一言为定。”李文生额头青筋直跳,“依你便是。”

商量的差不多了,凌宴狠叨叨地警告李文生,“可别忘了叮嘱你那宝贝儿子,往后让他离我远点,万一我吓怕了,以为他又要害我做出什么事来……我俩一命换一命,您可就没人养老送终了。”

“你!”李文生长吸一口气,忍了又忍,死命咽下这口恶气,“你看你说什么气话,我管好你弟弟就是了。”

凌宴欢喜拍手,“那再好不过。”

所谓父女,都恨不得把对方的钱袋子尽数扣到自个手里,各怀鬼胎。

忽而,当啷一声,是铁器掉在地上的声响。

那头李顺胳膊上的夹子总算拆下来,他右臂七拐八绕地耷拉着,躺在王婶怀里脸色煞白,人也没有刚才时那般精神,瞅着精神萎靡下来,几个有经验的在帮他处理伤口,王婶不停地抹眼泪,哭花了脸,恨得咬破了嘴。

李家遭此大难,凌宴出了口恶气,心里舒坦不少。

不多时,除了外出看诊的胡大夫,村里德高望重的长辈在自家晚辈的护送下也到了凌家屋后,深更半夜的吵醒老人家,虽然锅都是李顺的,但凌宴仍旧心中有愧,每到一位,她深深弯腰行礼告罪,“深夜叨扰长辈休息,事出有因,还望多多海涵,晚辈他日必登门赔罪。”

她礼数周全态度诚恳,与旁边只拱手寒暄的李文生形成了鲜明的对比,几位老人家还算满意,温言推辞,“正好吵得我们也睡不着,过来看看,不过登门就不必了。”

见状,人们也不由啧啧称奇,痞子这么能装乖?还是如赵婶所说真的转性了?

几位长辈什么大风大浪没见过,活了那么多年都是人精,稍微看看就知道出了什么事,再看李家人,脸色都很是难看。

曾经的军户,也是巡田队退下来的周全周大爷没绷住,引来野狗可是要人命的大事!他当即撂了脸,重重哼声,“哎呦文生,你可养了个好儿子啊!”

是有些阴阳怪气在里面的。

打算避重就轻、含糊揭过的李文生只能厚着脸皮挨损,其他人心里有数,嘴上没说,都给了他两份薄面。

秀才怕李家赖账,这才让凌宴把长辈们都叫来现场见证,而不是去到议事堂,让村里最明白事理的几人看清李顺的真面目,对占理的阿宴有所改观,费心护着谈不上,加上婆婆从中运作,对凌家的事总会上心一二,这样李家就不敢太过放肆。

说到底还是阿宴原先名声太差了,不然不会闹到这般。

顾景之在其位而谋其政,为了尽可能的保凌宴周全,当真煞费苦心。

这时顾婆婆当时知情的,虽看她表现的十分冷淡,装作与凌宴貌似不熟的模样,但她能感受得到对方时不时担忧地看着自己,凌宴不好表现的太过亲密,只跟对方微微点了点头,示意自己没事。

婆婆不动声色地移开目光,与身旁相熟的老友低声交谈。

在德高望重的几位长辈、县衙捕快以及后来镇上保长手下文书的共同见证下,凌宴同李家完成了地契过户的第一步,接下来就要去镇上报备做手续变更了,这事原身轻车熟路,凌宴也知晓流程,看着印满手印的过户及地契,打算明天跑趟镇上。

保长手下的文书也是心里有气,他们一介读书人外出办事竟遇见野狗作祟,一是安全堪忧,二是摊上责任名声有碍,实在遭心,故而对村长一家观感差到极点,便出言给凌宴指了条捷径。

“我二人外出分发粮种,自然带了户籍土地簿,你可直接登记,待我等回镇上再补足信息就是,免得你跑一趟了。”

凌宴一拍脑门,差点把这事给忘了,她跟人连声道谢,忽而想起件事,“那这些地的粮种发没发,归我吗?”

此言一出,王婶气的直翻白眼,碍于黑脸的丈夫硬生生忍了下来,李文生一声不吭,偏头看向别处不知在想些什么,好似商量的事情与自己无关。

两个文书核对一番,“那块地头的粮种尚未发放,物主更变,自然归你。”

凌宴大喜过望,对给予方便的文书千恩万谢,二人心情不由好上两份,皆不以为意轻飘飘地道,“小事一桩,不必放在心上,不过那二十八亩地你可都要种稻?领了就必须种,这规矩你该是晓得的。”

“这是自然。”忽然间从两亩三分地变成三十亩三分,凌宴还没想好该种什么,“要多少粮种我明儿个给信成吗?”

文书很是随和的应了,于是土地转让一事告一段落,任李家人如何,那些地都物归原主,重新姓凌了。

事情到这,李顺坑害她的同样随之结束,私了也就意味着此事不可再提,但凌宴有件事是记得的,要提,“正好各位具在,我有一事言明,烦请各位帮我做个见证。”

她来到中央,清了清嗓子,对在场众人道。

“总有人看我家阿笙痴傻,色胆包天嘴里不干不净,惦念着可乘之机,以为我不知道?今天我就把话撂这,往后再叫我听到谁说我家阿笙长短,且先问问我手里的草叉答不答应!”

手上用力一剁,噌的一声,草叉尖齿深深没入土中,天乾的力道让众人倒吸了一口凉气,李顺和王婶更是下了个激灵。

凌宴咬牙紧绷,周身萦绕着一股子戾气,眼睛死死盯着李家母子,大声威吓,“谁人不信但可一试,试试看我能不能把你那破嘴连带脖子一道插下来!”

众人都被凌宴这出吓到,连李顺也没力气嚎了,一时间噤若寒蝉,几十号人只火把发出些许动静。

“有血性!”周全周大爷大喝一声,拍手称快瞧着还挺高兴,“不容易,你小子总算有点人样!”

“老周!”旁边的顾婆婆唤了声,提醒他注意影响,又对凌宴淡淡道,“阿宴,你过了,知你不快,脾气收上一收。”

理是这么个理,威慑可以,但不能把杀人一事拿到明面上来。

剩下两位长辈也不轻不重地说了几句,有他们兜底,凌宴就坡下驴,“晚辈愚钝,只记得靠这身蛮力才护得住妻女,多有冲撞,各位莫要怪罪。”

众人心想,说是这样说,可横的怕不要命的,万一这痞子不管不顾的冲来真把人捅了怎么办,哪里还敢对秦笙说三道四,都默默把这事记在心上。

“行了。”周大爷觉得凌宴由此转变是个好事,也提醒道,“压压火气,别真闹出人命来就是。”

言罢,他看向李文生,话锋一转,“说完你的事,该说说村里的野狗了吧,这事可有的商量,我老胳膊老腿站不住,走吧,咱去议事堂?”

其余几位长辈皆是点头,“万一伤了人该如何处置,医药费用谁拿,总要有个章程,你说是吧,文生。”

村长李文生阴沉老脸难看无比,拱手弯腰,“待将我儿送归家中,马上就到。”

一行人浩浩荡荡地往议事堂走,到这就没凌宴什么事了,她直接回了家。

同样,也没捕快和文书的事了,他们结伴往回走,半天没说话的方钰可憋得够呛,她万分不解问一道的袁睿明,“师父,我不明白啊,嘶,这事我们不应该把那李顺拿了吗。”

袁睿明有些忍俊不禁,旁边两个文书也是笑笑,“小姑娘,这里面门道可大着呢。”

看徒弟还没转过来弯,袁睿明解释道,“你想想看,若是我们遇见别个,真真一手遮天,连官差都不怕的村长,到时会如何?”

他语气意有所指,这么一提点方钰很快反应过来,好似受到了惊吓,“贸然插手,我们会跟着一起遭殃?”被灭口?

“还不算太笨。”袁睿明感叹道,“世道如此,捉那贼人固然重要,但更重要的是要学会保护自己,切记,多动脑子少动嘴。”

“袁兄所言极是。”文书附和。

“师父的教导,我记下了。”方钰若有所思,把今晚看到的每一幕都记在心间。

而归家后的凌宴在开心之余又有了新的烦恼,比如:她这三十亩地当然不可能都种稻子……所以该种什么哇!

惊喜来的太过突然,她还没规划好呢,凌宴在屋里蹦蹦跶跶的释放自己无处安放的激动。

算了,这么大的事还是交给明天的自己思考,她洗洗便重新躺下睡去,留对门的秦某陷入沉思。

三人屋后密探之事她听得不清楚,中间发生了什么秦笙也不知情,但光从方才屋外听到的只言片语……那一事无成的渣滓竟然能从李文生手里抠出地头并且全身而退?

嘶,受了高人指点,长进竟这么大吗?!

五岁孩童神志的秦笙表示难以置信,她总感觉有哪里不对,那头渣滓换了个人的怪异感愈发强烈,总感觉重生的变化也不会这么大,可思来想去也没想出个所以然。

难得,昼伏夜出一心看热闹的秦笙打了个哈欠,没过多久就迷迷楞楞的睡着了。

作者有话说:

凌宴:快来跟我一起插秧。

秦笙(兴高采烈扒人衣裳):来了~~~

凌宴:……我说的是种地那个插秧,不是……

秦笙:不是什么?

凌宴捂脸跑走:……你这个人满脑子奇奇怪怪,不跟你说了。

秦笙的奇怪念头很多都归结于,为阿宴不合理的行为找一个合适的缘由,这样才能说服自己接受(因为她心里无时不刻不在抗拒)。

所以从最开始以为自己会被卖了,到误认为阿宴重生,再到(打码),要有一个循序渐进的过程。

芜湖~看热闹的妻妻一起睡着咯~~~生物钟终于逐渐看齐.jpg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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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2章模棱两可[VIP]

虽然中间醒了一次外出跟人斗智斗勇, 但好在后半夜是消停的,凌宴美美睡了一觉,特意晚起好一会, 早上六点才推开屋门。

要知道这几天生产队的驴平时都是天刚亮,四点多钟就醒, 今天可以算得上睡懒觉了。

人逢喜事精神爽,凌宴很开心,推开门就看到对面一大一小正坐在门口, 看样子是在等自己,开心之余多了丝羞涩, “我起来晚了, 你们是饿了么?”

小凌芷捂着小肚子, 很是凝重地点头,“饿!”

秦笙有样学样,“饿!”

平时这个时间大多吃过早饭,都玩起来了,不怪两个宝宝嗷嗷待哺,凌宴脸也来不及洗, 只弄干净手,对二人道, “你们洗脸了吗?”

“没。”昨晚灶里的余烬早早熄灭,锅里所剩无几的水也凉透了,水缸见底, 于是秦笙决定把活留给身强力壮的渣滓来做。

“等会烧好水叫你们,早上风凉, 去屋里等着。”

“好~”两声稚嫩的回应响起,凌宴已然跑到井边掀起盖子, 从打水开始,为一家人的生计忙活,同时也是完成每日任务拿积分。

说到积分就不得不提昨天的两个大进账,一个是人物志顾景之的秘密奖励,另一个则是还债的支线任务奖励,两样共700,加上她手里的63,达到763,突然创下历史新高!

距离解锁剧情线就差一百多了,天大的好消息,不过一想到是用命换回来的,更何况还得给秀才提供抑制剂,大概三年时间,从她身上赚的那些积分都要换回去就是了,过了兴奋的劲儿,守财奴渐渐平常心看待了。

积分多了就得规划好花销。

凌宴算了算,退烧、感冒药,以及碘酒纱布都存在系统包裹里,暂时不用买,预留些日用调味品、药品以及抑制剂的费用就可以,最后那样可是大头,秦笙、秀才,外加她自己,加起来大概在80到100左右。

不到一个礼拜的日常所得,也还好,至于剩下的当然是攒来开剧情。

还完债务,系统又发布了新的支线——初春耕作,给家里的地翻土等等农耕事宜,体力活肉眼可见的惊人,奖励500点积分看似可观,不过周期很长,显得收益一般,好在不包括新搞来的那二十八亩地,不然凌宴真的要提出严正抗议了。

说到那些地,有件很好笑的事,那就是前阵子李顺总臭显摆自个是天乾,力气大能干活,早就嘎嘎把地都给翻好等着种了,结果人算不如天算,反倒便宜了她,凌宴真的是做饭的时候几次笑出声来。

昨晚剩菜吃的一干二净,最后的汤底也便宜了沈青岚,能吃的一个毛都没有,和面太慢,不如煮粥,另外很是奢侈地煎了五个煎蛋,外加盘清炒土豆丝及咸菜拼盘。

简单自然是宝宝一人两个,她是大人,吃一个就可以了,热乎乎的梳洗过后,一家三口呼噜噜地扒粥,热粥下肚,齐刷刷地放下碗筷,发出三声音色各异的舒适叹慰。

稀松平常的温馨,又有点莫名好笑。

凌宴勾着唇角,指尖轻点那圆溜溜的小肚子逗她,“吃饱了吗?”

小崽怕痒,缩成一团笑咯咯,“饱了~”

秦笙:……

手臂撑桌默默挡在腹前,避免被魔爪侵袭。

凌宴看了眼,感觉秦笙有点奇怪,也没管,自己伸了个懒腰,“我等下要出去哦,村里野狗还没处理,如果听到有动静往屋里跑,关好门,其余的都不用管,你们在家好好玩。”

等到明确应答声,她起身捡碗,不过这次走出房门时凌宴相当谨慎,左喵右看,确认没有蛇的踪迹后,才放心大胆地走了出去,称得上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绳的典范。

先是拎着草叉去昨夜丢蛇的方向检查,确定那毒蛇跑掉,凌宴又在家附近点燃艾草,里三层外三层熏了个遍。

隔阵子弄一次,往后就不会有蛇出没了。

而家中小院,正在跟女儿消食的秦笙闻着浓郁艾草的气息,不由暗啐一口,往后毒蛇再排不上用场了,她心不在焉地思量该如何对付渣滓,直到她兴致勃勃地看向屋后那块小菜地……

这个法子耗时久了些,也够隐蔽,很符合她低调行事的方针!

秦笙来到菜园,看到她辛苦种下的萝卜空了一整行,神色不虞眉脚抽搐,她的白萝卜!最扛饿的白萝卜,竟然快被那个渣滓薅秃了!

心疼!

但最近吃得不错,好像又没有那么心疼了,秦笙面无表情地蹲下/身子。

菜园不时发出窸窸窣窣的声响。

做好防蛇工作,凌宴把草叉送回家,而后又来到接取枫糖汁的地方,将两个将满的木桶挑回家,最后朝收回来的地头走去。

西边的耕地离家不远,是一整块良田,刚好三十亩三分,大致呈直角梯形,离窄端那侧不远的地方有处涧溪,渣爹当年豪气十足,花了大力气开渠引水,渠道横穿整片土地,保证水源充足,渠道末端直通河边,不论种稻蓄水,还是旱田浇灌都极其方便。

原身自留的那块地就是窄端的入水口附近,水量最充足的地方,可见那个家伙平时脑子不行,地头的好坏还是清楚的。

这块地的重要性以及价值不必多说,这便是凌宴执意要它,甚至只要它回来的原因,超值!

可让她一个人精管这三十亩地,就算天乾再能干也太吃力了,凌宴痛并快乐着,为这件事情头疼。

背着鱼篓,绕过几颗粗壮显眼的松树,凌宴顺着小路来到实地,黑黄的土地松散凌乱,周遭堆着春耕烧地用的,一望无尽好似看不到边。

凌宴莫名感到一阵腰酸,但,这些地都是她的啦!

一想到往后这里作物绿叶郁郁葱葱、金黄粮食饱满的景象,在这种收获的满足感面前,好似疲惫就没什么大不了的了。

简而言之就是:有地真爽!

除去自己的那一小块,李家一半种麦、一半重稻,来回轮耕,凌宴也打算这么干,可她想种的东西有点多,什么红糖、花生米、玉米粒、烤红薯、黄豌豆、甜甜的柿子和西瓜,各种食物总跳出来挠一挠她的神经,弄得她都不知道选什么好了。

这个问题应该可以找系统帮忙,凌宴把要求尽数告知,说的十分详尽,“能帮我规划下吗?”

【可以是可以,但除了水稻别的种子都要买,这点你别忘了。】

现在是农历二月十六,阳历的三月中旬,发完粮种要育苗,大概半个多月后三月末四月初就要春耕了,虽说晚几天不妨事,但也不能耽搁太久,凑到买种子的钱才是关键。

身上只有五十来文的凌宴一阵牙酸,好在渔猎buff的冷却好了,等会去捉鱼就有钱了,她大手一挥豪情万丈,“没事,我买就是了。”

【种田不是什么轻松的事,以如今的情况,我建议你不要加重自己的负担,放弃麦子,种25亩水稻,剩下的玉米、红薯、高粱各一亩,甘蔗趁早种下能和花生接上茬,五月收甘蔗秋天收花生,土地利用最大化,至于豌豆和西瓜,需要疏水性好的土地,这里并不合适……】

除了她提出的要求,系统的方案中出现了高粱、葱姜蒜、白菜土豆等作物。

凌宴挠了挠头,“这些耐存放的蔬菜都可以去集市买呀,都不贵。”

北方一到秋天各家各户都忙着存菜过冬,能吃到春天还有的卖,这东西一点都不少。

系统默了默,模棱两可地说了句,【产量高才便宜。】

对啊,就是因为产量高售价才低,所以她还有种的必要吗?凌宴一头雾水,她以为系统会给她安排些金贵的作物靠这个赚钱,没想到朴实无华的令人咋舌。

而且感觉系统话里有话,欲言又止似得。

以她对系统的了解,这家伙虽然很坑也不在乎她的死活,可种地这等大事关系到一家人的生计,也是和秦笙有关的,它不会故意糊弄自己。

凌宴试探性地问道,“是有什么原因你不方便透露吗?”

【你可以这样理解。】

似是而非,不承认、也不否认,非常微妙的回答,比让她自行探查或者无可奉告都委婉,凌宴察觉到了系统的违和,她想了又想,忽然想到一种可能,难道说……和接下来的剧情有关,所以系统才这般讳莫如深?

电光火石间,凌宴瞪大了眼睛,突然明白了那句【产量高才便宜】隐藏的深意:等到产量低的时候……土豆白菜也能卖出天价!

也就是说,如果她没想错的话,后面会有天灾发生?

作者有话说:

秦笙:还是我自作多情了呗?

凌宴笑喷,伸出指尖雨露均沾地戳了戳她的小肚子:吃饱了吗?

秦笙:没有,感觉还能再来三大碗。

在?惊喜吗?(估计都睡了,明早醒来也是一样的惊喜.jpg

说起来,没人发现防蛇技巧的双关吗?艾草防蛇啊家人们!!!(多么精妙的双关哇!以头抢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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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3章补给你的[VIP]

原身上战场那次, 可以称得上速战速决,不到一年就回家了,上次的大规模战争还是在原身出生前, 大概二十二年前左右。

这些年来风调雨顺,整个国家也无大事发生, 一直在休养生息,粮价持续走低,平均算下来, 糙米粗面不足两文钱一斤,那土豆白菜就更便宜了。

便宜到什么程度呢, 那天凌宴在集市看到缺水蔫吧了的土豆, 两文钱一堆, 系统说质量没问题她就买了,估摸着得有六七斤重,这是次品的价格,质量好的也就多卖个一两文钱。

半文钱一斤都说多了。

晒干的土豆白菜家家户户都有,价格低到都没人卖。

和前两天跟赵婶闲聊时说的那般,现在种田都不够费力气, 好多年轻人都去外面闯荡了。

她种米粮是出于谨慎,可让凌宴种土豆……有那个力气她宁愿去山上放蚕, 起码收获的都是蛋白质,不论怎么看都比土豆值得。

可系统暗戳戳的让她屯菜,暗示往后会有灾情?

那个家伙嘴巴比拉锁还严实, 问也是再得一句无可奉告,求人不如求己, 凌宴陷入思考,她能想到的天灾:大旱、洪涝、雪灾, 再算个山体滑坡泥石流?

前两个遇上了搞不好颗粒无收,那样的话种什么都白费力气,系统自然不会让她种25亩之多的水稻,而当剧情开始时凌家犹在,想来应当也不是严重的地质灾害作乱。

那最有可能的就是提前下雪导致的农作物大规模减产,米粮且有存余,价格会略微上涨,但蔬菜可存不了那么久,价格必定水涨船高!

凌宴感觉自己悟了,欣然同意系统的安排,不过她还有一个疑问,“为什么种高粱?”

【淀粉含量高,除日常吃食外还可酿酒。】

酿酒?她不喝酒,秦笙也不是好酒的模样,而且这东西可不是嘴巴一闭一张就能酿出来的,要准备好多东西。

思忖片刻,凌宴言语试探,“可我不会酿酒。”

【商城的工匠技能包介绍了制酒的用料及流程,新手期折扣只要33积分,感兴趣的话可以看看。】

好似随口一说,却偏偏给人一种处处都是暗示感觉……凌宴感觉自己好像明白了,可又什么都不懂。

和开剧情比起来,还是活着更为重要,况且并不贵,犹豫片刻,为了做到有备无患,她买下了技能包。

配合图鉴大全以及技能包上的知识,她开始计算,约莫亩产300斤左右的高粱,出酒大致在一半,这一百多斤酒售卖显然是不够的,而系统暗戳戳的让她准备这么多酒又是为了什么?

从结果推导未知的原因,整个过程无比困难,离开田地到河边这一大段路上,凌宴一直在揣摩系统的目的,可她百思不得其解。

而在系统再次推荐木匠技能包,可制作工具配合酿酒时,让她有了种好像被奸商坑了的遭心感……

算了。

与其纠结以后杞人忧天,不如烦恼接下来这么大片地该怎么种。

她不想租给别人,所以最好还是雇个帮工,人选方面秀才和顾婆婆应该比她更懂,所以等下要去一趟打听打听,有赔罪的借口在也不惹眼。

那都是之后的事情了,现在当然是先把鱼摸了,攒好买种子的银钱再说。

凌宴拿出网子下河开buff。

两个小时后她湿漉漉的上了岸,这次没有大家伙,收成不比上周,约莫只能卖个三两多,河鲜的数量是固定的,buff只是起到提升概率的作用。

看来往后得注意尺度,不能涸泽而渔。

把鱼送回家里,凌宴换好干爽的衣物上山检查套索,在buff的影响下四个套索均有收获,两只山鸡、两只兔子,一看就是刚上套没多久,还活蹦乱跳的,扑腾的太厉害了,只好用手捏着下了山。

凌宴笑眯眯地满载而归,将东西放好,喝水休息了会,正在院子里整理,咕噜噜,竹球滚到脚边,小崽昂头看她,一双大眼睛眨啊眨,脸上也笑嘻嘻的,可见是玩高兴了。

“母亲~”

再没了最开始的瑟缩和惧怕。

“嗯。”凌宴心情极好地应了声,抬脚轻轻给小崽踢了回去。

很快,球又滚了回来,那充满童趣和期许的眼神,也勾起了凌宴的玩心,一大一小,你一脚我一脚,玩的不亦乐乎。

不远处的布鞋小小,踩着鞋帮,半个白嫩脚跟露在外面,不知是不是鞋子不合脚了,凌宴问她,“鞋子怎么这样穿?”

“涨。”小凌芷将球踢了回来,努了努嘴,又道,“痛。”

啊,挤脚了又不会说,这样穿大概是秦笙教的,凌宴跟小崽招手,“过来我给你看看。”

小凌芷哒哒跑来,凌宴搬来小板凳,两手抱起孩子,一入手明显感觉重了不少。

“我们小凌芷长肉啦。”凌宴打趣道,“感觉怎么样,是不是比以前有力气了?”

以前她连被子都掀不动的,现在一踢就开了,小小的脑袋煞有介事地点了点,“嗯!”

“多吃饭就有力气,长高高,以后就能保护你娘了。”

娘也说过类似的话,要多吃才能长高,小凌芷小嘴一咧,笑着回应道,“好。”

小孩坐在板凳上,凌宴蹲下/身子看了看,果真小了。

“你说的涨、痛,其实是鞋子小了挤脚,懂了吗。”凌宴一点一点耐心地教,没想到孩子长得这么快,她一点准备都没有,重新给鞋帮压下去给小崽穿好,“先这样将就会,这两天慢点跑,马上给你弄双合脚的。”

“嗯~”母亲答应的事情都会做到,小凌芷也不觉鞋小了有什么,喜滋滋的捡起球又玩了起来。

做鞋……她也不会啊,所以还是备些礼物厚颜找赵婶帮忙吧,凌宴心里合计,不然去镇上买双也行。

总不能让孩子露个脚后跟在外面,实在太不像话了。

正惦记鞋的事,后院“吱喳吱喳”的声音响起,凌宴伸脖看去,见是秦笙在菜园忙碌,干劲十足,小锄头一下下刨得特别有力。

今天白天没睡觉,这是身体养好终于有精神了?

双喜临门,很难让人压下嘴角,凌宴从白布卷上裁了些泛黄部分,浸水洗净,又拿出从镇上买来的菜种,对后院唤了声,“阿笙,过来下。”

秦笙:……忽然很想给你脑袋一锄头。

紧紧攥了攥把手,终是重重凿进土里,好似刨开某人脑袋一般,秦笙这才放下小锄头,依言来到厨房,菜板上摆着一个个打开的小纸包,而那渣滓指着包里的东西道。

“你看,这个是我们园子里种的白萝卜,这个像荞麦壳似得是菠菜种子,那个长长的粒粒是生菜种,你喜欢吃生菜吗?”

生菜是所有菜种里面最贵的,白灼生菜好棒,她超级喜欢的,凌宴满怀期许地看向秦笙,就像在安利她的白灼生菜。

初春的阳光照射进来,眼前的清澈眸子晃得人眼睛发痛,秦笙好似被烫到般,下意识避开,低头看那形状各异的种子,每样她都认得,不过渣滓说的话她听不明白。

秦笙微微摇头语气疑惑,“生菜?”

“啊?”秦笙的反应让凌宴愣了一瞬,系统提醒是古代叫法不同,她这才恍然大悟,继续道,“莴苣或是莴菜呢,你喜欢吗?”

这次秦笙弄清是什么了,什么生菜啊好生奇怪的叫法,难道军中叫法与民间不同吗?她点了点头,“喜欢。”

“那就好。”那些忐忑的期许顿时化作一个得偿所愿遇见同好的灿烂的笑,凌宴唇角高高翘起,“这个好吃的,等菜长大我做出来你们就知道了……”

身旁渣滓还在一样样指着种子,絮絮叨叨地说着是什么菜,又如数家珍似得细说可以做什么餐食。

那些稀松平常的青菜从渣滓嘴里说出来就好似什么山珍海味,无法理解,她又不是没吃过,秦笙心中万分不屑。

暗地里却几次不动声色地咽了口水。

“你是不是收拾菜园呐?”被五岁孩童神志的美强惨帮忙,凌宴有些羞愧,可没办法,她实在太忙了,天乾挠了挠头,小心翼翼地请求道,“正好该种菜了,我们把菜苗育了,然后,然后你种下好吗?”

我们?秦笙本能地不抗拒这个词,嘴巴撇撇。

以为是她不愿意,凌宴赶忙找补解释,“你播种、平时用瓢浇浇水就好,水缸我会打满,其余的都交给我来做。”

为了她扛饿的白萝卜以备不时之需,是该种菜的,秦笙答应了。

凌宴开心的拍手,指着旁边洗好的白布道,“那你帮我包下种子。”

“嗯。”

挑出部分菜种,放到热水碗里过一遍,杀菌去霉,而后让秦笙撑着布,把种子过滤出来。

秦笙本着既来之则安之的原则,就当身旁的渣滓不存在,耐着性子一点点把菜种均匀地扑在湿润的白布上,每样种子一片布,隔开存放。

等弄到白萝卜的时候,秦笙看着那多达半碗的黄褐种子,一时间愣住了,种这么多白萝卜……是想吃到明年?

凌宴咬唇,有些不好意思地解释说,“我揪了你好多萝卜,补,补给你的。”

秦笙面无表情,无甚反应,不知道听没听懂,凌宴也不再多话,默默干活。

而此时的秦笙心里只想笑,补她萝卜?笑死人了。

我被掠夺的一切,你都能补回来吗?

你不能。

你能补给我的,只有你那一条烂命!

尽量轻柔地包好菜种的秦笙如是想到。

作者有话说:

秦笙(言辞诱惑):换点别的补给我。

凌宴:比如?

抽出眼前腰带,指尖向下,顺着胸前缝隙剖开衣衫,露出一片白皙(打码)(打码)(打码)

嘎,今天,大概是没有二更了,累了,申请休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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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4章两个傻子[VIP]

一个个巴掌大的小布包自秦笙手下叠好, 边线十分整齐,令人心情舒适,凌宴感觉眼前的美强惨也是有些强迫症在身上的, 不禁莞尔一笑。

她这一笑,让秦笙心中不爽更甚, 硬生生按下烦躁帮忙。

等菜种全部弄完,凌宴又用白布裹住各个潮湿的小布包,归置成手掌大小的薄布包, 然后松开腰带,扯开衣裳前襟……

光天化日朗朗乾坤不知羞耻!突如其来的异常举动令秦笙大受震撼, 这渣滓好生不要脸!她猛地后退一步, 夺门而逃。县著夫

听到响动的凌宴一回身, 人呢?她追出去叫住秦笙,“你别跑哇,没完事呢,帮我揣一个好不好?”

说着,把那薄布包揣在怀里,解释道, “这样发芽快一点,我自己揣两个有点不方便。”

这两天要翻地, 揣一个没问题,两个鼓鼓囊囊的实在影响行动,想让秦笙的体温帮帮忙。

秦笙回头斜眼看她, 的确有捂种催发的做法,不过对于眼前的渣滓, 生怕她再宽衣解带,戒心并未完全放下, 伸出手臂指尖捻着过布包,走开好远才肯背过身把东西揣进怀里。

瞧着鬼鬼祟祟的。

明明被人提防凌宴的心情该是复杂的,不过有小凌芷那最好的例子和成果在,让双喜临门的她学会了苦中作乐,满心都是大宝宝偷偷摸摸的样子好可爱,跟小宝宝不逞多让!

凌宴望着秦笙的背影,捂嘴喷笑,等对方回头看向自己,她只当无事发生般,微笑着道,“我要出去一趟,可能要晚点回来。”

晚点回来,秦笙疑惑,“午饭?”

凌宴歪头,“晚半个时辰左右,你们等等我呢,不然就自己做点面条吃?”

想到上次的骇人成果,秦笙不情不愿地回了声,“等你。”

“好的。”凌宴从锅子里摸出两根糖递给她,“那家里就交给你了。”

说完,便出了家门。

待大门落锁声响起,脚步走远,秦笙唤来女儿,“来吃糖了。”

小凌芷哒哒上前,笑眯眯的接过糖棒,乖乖坐在小板凳上嗦吸。

为了给女儿做好不能边走边吃的表率,秦笙也跟着坐下,母女俩面对面恬静吸溜,她忽然问起刚才听到的事,“她跟你说鞋子的事情了?”

小凌芷如实答道,“嗯,母亲说,将就会,过两天给合脚的。”

勉强算又做了件人事,秦笙默默点头,如果渣滓说话不算数的话……

算了,不如靠自己,她早给芷儿攒了些布的,缺的应该不多,本来早早准备了,都怪那该死的信期,秦笙恨恨拿出口中糖棍,去箱里翻找。

布条少了些,不知还够不够用了,秦笙看向主屋,她记得渣滓买了布的。

潜意识告诉她,如今就算自己拿布用了,渣滓也不会拿她怎样,可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因为几块布条挨顿打不值当。

把布条翻出来,秦笙到厨房挖了半瓢面,放到锅里熬浆糊。

等浆糊熬好放凉,抹到门板上,一块块颜色各异的碎布贴上去,拼成巴掌大的布块,秦笙耐心地做着,等浆糊晾干布块成型,即可用来纳鞋底,过两天芷儿就有的穿了。

而不知自己完全不被期待的凌宴正朝胡大夫家走去,沈青岚的妹妹沈红樱暂时借住在那,昨天约好了去那找她,主要为了渔猎销售门路的事,对方答应帮她引荐,故而等会要去镇上。

胡大夫没在,听他孙女胡雪飞说昨夜让村长从邻村接回来,又急急忙忙去到李家给李顺看伤,家都没回只让人给传了信,至今而归。

嗯,看来李顺伤得挺重,凌宴心里舒坦的要命。

想着家里大人没在,只一个半大的少女,凌宴便多嘴提醒了句,“飞雪姑娘,村里来了野狗,可要记得关好大门。”

胡飞雪整天不出门,不过从沈青岚那里得知此事,以有准备,微微颔首,“劳阿宴姐费心,青岚姐在这边,你随我来。”

她说话时脸上无甚表情,瞧着怪冷淡的,与那日想看又不敢看、跟爷爷撒娇的少女大相径庭,知晓自个名声不好,凌宴不再多话,规规矩矩地跟随主人来到偏房,沈家姐妹暂住的地方。

那小猴子似得沈红樱咳嗽地面红耳赤,沈青岚在旁边端着药碗,焦急又笨拙地喂妹妹喝药,一勺下去,小脸苦的皱成一团。

“姐,咳,苦。”小猴子捂住咳嗽的嘴巴。

“现在知道苦啦?”沈青岚不耐哼气,等妹妹咳完又喂了勺药,数落道,“你说说你,非得省这两个钱,落水也不告诉我,到头来差点命都没了,钱也一样没少花,哪头多哪头少啊,你可真是……”

气得她脑子天天发懵,又后怕又心疼。

沈红樱苦的眼珠子发直眼眶泛红,低头不说话了。

知道自个又性急口不择言,沈青岚长叹一声,心里也难受,“妹啊,姐不是埋怨你生病花钱,咱家是不富裕,但看病的钱还是有的,我知道你怕我辛苦,一直都能省就省、能帮忙就帮忙,我都知道!

可你因着怕花钱,落水都不吱声,我是气你差点没命啊!啊!早说我们还会糟这个罪吗?你又知道没有呢?!”

“咳咳,我知道了。”小猴子像霜打的茄子,闷声回道。

姐妹俩一个喂药一个喝,沉默无言。

等喝完药,沈青岚大手揉了把妹妹脑袋,从怀里摸出片大叶子,“行了,不难受了,以后记住,看姐给你带了什么好东西?”

小猴子抬头,叶片揭开,还没等她看清模样就被姐姐塞了满嘴。

“甜吗?”沈青岚目光灼灼,满眼期许地看向妹妹。

小猴子咂了咂嘴,眼睛亮的吓人,精细非常,“甜!”

凌宴敲门进来的时候,就看沈青岚在那舔大叶子舔得欢。

凌宴:……

嘶,她眼花了吗,怎么好像狗子舔水。

不是,好端端的沈青岚舔叶子做什么,再看小孩嘴里的糖棒,却是明白了。

“嘿,痞子你来的正是时候。”沈青岚卷起叶子收到怀里,“该去镇里了是吧?”

“啊。”凌宴点头,看床上呆愣愣的孩子,正要开口问她的情况,就看沈青岚拍了拍妹妹,“要不是人家你就没命了,快道谢。”

小猴子闻言撑起身子,看模样又要磕头,凌宴赶忙制止,上前将人按下让她重新躺好,“快好好歇着,其他的等病好了再说。”

又不赞同地看了眼沈青岚,“别折腾孩子了。”

沈青岚懊恼拍腿,帮妹妹把被角掖好,“是我性子急了,你躺好。”

被两个大姐姐如此关心,还是当时的恩人,自己因着害怕跑掉了,再次对上,小猴子脸颊爆红,低声说了句,“谢谢,咳,阿宴姐姐。”

阿宴姐姐,这个称呼……还挺好听的,让从小到大都被叫妹妹的凌宴格外新奇,“嗯,你安心养病,我和你姐姐出去一趟,很快回来。”

待安顿好沈红樱,两个天乾结伴出门,路上凌宴问了问小猴子的情况,沈青岚说性命无忧,只是病得太急,需要调养,凌宴这才安心让对方陪伴。

先回凌家取了猎物,沈青岚抢过重的鸡兔背好,以为又是天乾炫耀力气的幼稚把戏,凌宴便由着她去了。

二人一道朝镇上走去。

有收获buff在身,她能每隔七天供一次货,如此找合作伙伴的话自然长期最好,可沈青岚带她走了几家酒楼,大多已有固定来路不需要供货,兜兜转转,最后竟然在新开的悦来酒楼,也就是上次卖蘑菇的地方谈妥生意。

沈青岚悄悄告诉她,这家的总厨更为擅长肉食,所以这可能是他们会收的原因。

那掌柜的言明只要活物、死的不收,还让总厨出来验货,确认无误后才上称称重,鱼和鸡兔加起来,一共给了凌宴五两银子。

“这兔子皮,什么时候剥了,等哪天青岚过来我让她给你捎回去。”

掌柜给钱十分干脆,人也不错,凌宴连声道谢,跟沈青岚一起退了出去。

兜里有钱,而且不用还债,都是能花的,凌某人格外开心地跟沈青岚告别。

沈青岚不悦叉腰,“哈?你用完就扔?”

“不是,我要去买种子,你要一起吗?”凌宴摊了摊手,“你们猎户不种地吧。”

“菜还是要种的,走吧,一起去看看。”不由分说,沈青岚拉着凌宴去到卖种子的商铺。

里面琳琅满目,一开始沈青岚还兴致勃勃,直到她问了价格,穷鬼骤然失去兴趣。

脸翻得比书还快。

她把凌宴拉出店铺,悄悄问道,“你咋不在村里买?这多贵啊!”

一把菜种而已,不怎么值钱,有些热心肠的婶子大叔都不收铜板的,相应的要记得给人回礼就是,礼不在多少,乡里乡亲都是你一把葱我一头蒜这么过来的,哪有出来买的,沈青岚表示无法理解。

凌宴一脸无语,“你看我这个名声,去人家敲门,谁卖我啊?”

事实就是除了赵婶没人会理她,对方家里有甘蔗她知道,可惜数量不多不够她种的,其他的人家自己留的种子,不好开口买。

尤其土豆白菜,她若是从赵婶那买了,对方可能寻思不值当花力气就少种些,大灾的事她又不好提醒,这要命的事情,她可不想贪这点便宜弄得对方没菜吃。

不如花点钱多种些,到时候有能力再接济对方了。

凌宴想的倒是明白,可沈青岚实在看不下去她的冤大头行为,自认为名声不错的人拍板道,“这样,你都要什么种子,我去给你买,到时候你把钱给我总行了吧?能省点是点啊!”

这倒是个办法,凌宴有些犹豫,“可我种的多呀,你能买到吗?”

沈青岚“啧”了声,语气不屑,“你要种多少菜哇?三十亩?那我确实买不到。”

不理她阴阳怪气,见沈青岚真有成算的样子,凌宴便跟她讲述那五亩地的规划,一开始沈青岚还能记住,说着说着,她面露难色掰起手指,渐渐的,十个指头角度各异地支棱着。

那头凌宴边想边说,余光发现对面沈某人的鞋面翘了起来。

凌宴:……

是我难为你了,真的大可不必。

脚指头翘到抽筋,沈青岚猛地跺脚,不耐打断,“要什么、要多少,你给我写下来吧。”太多了记不住了。

“你认识字吗?”对此凌宴表示十分怀疑,“而且我也没纸啊。”

纸多贵啊!

“我不认字,但我有脑子!你用炭块和竹片画个样子,让我能认出来,要多少加几道杠不就好啦!”用什么纸啊,沈青岚像看傻子一样瞥凌宴。

记点事情要靠脚指头帮忙,好像真的有脑子那种东西一样,不知谁才是傻的那个,凌宴斜眼。

两个天乾口眼歪斜,当街相互嫌弃。

可话说又回来,凌宴曾想过要赵婶帮忙购买,但可以预想到,对方自己有的一定白白送给她,没有的才会帮忙买,那就不符合她的本意了,沈青岚帮忙的话,倒是不用担心这些事,的确是个省钱的好法子。

凌宴确认了一遍,“你真能都买到吗,甘蔗我急着种,这事耽误不得。”

“买不到我提什么啊。”她是那样说大话的人嘛,沈青岚无语仔细解释说,“南边的泽安村,我总去那给人送猎物,那边好多大庄子比咱村大多了,种什么的都有,咱村的甘蔗都是从那边传过来的,我跟那几个庄子的管事有来往,他们本身也卖种子,当然买得到。”

的确,有人脉好办事,凌宴心动了,“泽安村离着远不远呐?”

“不远,坐牛车两个时辰,骑驴更快。”

“你有驴?”

沈青岚表情骄傲,“我当然有!”买来托猎物的。

话都说到这份上了,凌宴赶紧抱住大腿,一抱拳,“那就麻烦女侠跑一趟了!”

“好说好说。”沈青岚得意摆手,嘚瑟完,她话锋一转说起正事,“不过这一来一回加上买东西,得半天多了,我等会就去,差不多夜里能回来,你可得帮我给阿樱送饭。”

“行!小事一桩。”可她和沈青岚的事已然了结,这让人帮忙,不知该怎么回报是好了,凌宴试探性地道,“那,那省下来的钱,都归你吧。”

“我要你钱?”沈青岚翻了个白眼,没好气道,“那我还帮你个屁,你直接在镇上买了不就完了。”

也对……凌宴笑了笑,“总不能让你白跑一趟,那我可于心难安了。”

闻言,沈青岚正色道,“你是不是忘了,你救了我妹妹啊,我帮你做点事不是很正常的吗,这有什么于心难安的。”

“可你也救了我啊。”要不是沈青岚提醒,她拿草叉的时候真要被蛇咬了,凌宴觉得是两清了的。

“一码归一码,这是两件事。”沈青岚表情变得格外严肃,“更何况,你不止救了她,还有……她们对我来说至关重要,所以你只需安心等着,给我妹妹准备餐食就好。”

昨夜想明白之后她止不住的后怕,如果不是这痞子救了妹妹,景之后果不堪设想,她人生中最重要的两个人都要离她而去了,还有那顾全她小小自尊心的两根糖。

叶子真的好甜啊!想偷偷拿出来舔一舔。

这个人,好似变得值得结交了,自想通一切,沈青岚就有了这个念头。

凌宴愣神的功夫,沈青岚笑着说道,“对了,阿樱好喜欢吃你在馒头里夹的煎蛋,你给她带两个呗。”

这个人,情绪来得快去得也快,什么都写在那异域风情的脸上,凌宴定定看了她好一会,郑重应下。

“好!”

“那你家有肉吗,我晚上回来给你送种子,蹭个饭行不?”

“行,但没肉。”

“嘿,你可真穷。”

“有钱的女侠,你可以选择送头猪给我?这样我天天请你吃肉。”

你来我往,在春风的轻抚下,她们相互嘲笑打着嘴仗,一路结伴而行。

作者有话说:

秦笙:恕我直言,本文只有我和景之是聪明人。

景之:(并不想参与没意义的争辩,闷头看书)

青岚:我觉得我比痞子聪明多了!

凌宴:笑死,女侠你脚指头不抽筋啦?

在?这个时间更新突出一个出其不意。

我深刻地反思了自己,究竟是大家太纯洁还是我太污了?????(我不理解)

虽然阿笙和阿宴感情进展如龟速,但事实上她们两个早已经咣咣开大车,在我脑子里横冲直撞,二宝叫啥都想好了(不是)

有的梗在正文出现会有碍人设,所以只能在作话瑟瑟啊喂!!!

顺带一提,为了瑟瑟我真的很用心了.jpg(竟然想出了双关,可把我Nb坏了,叉会腰)

今天有约,回来的晚二更就更晚了,先更4K6,我觉各位应该可以暂时满足了。

(为了防止有人漏看特意空出两行的空格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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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5章好了不起[VIP]

跟沈青岚插科打诨, 凌宴倒不会把正事忘了,专门卖成鞋的铺子看了眼,货架上的小鞋子虎头虎脑, 模样精致的很,看着可爱极了, 感觉小凌芷穿上一定会很好看,她兴冲冲问了价格。

然后,凌宴脸上慈爱的笑容消失了……

跟沈青岚一样, 当场表演穷鬼变脸。

什么玩意60文?一双小孩鞋要60文?能买一斤多的猪肉了,怎么不去抢钱啊!凌宴内心疯狂咆哮, 被物价毒打的一脸痴呆。

她们的打扮一看就是乡下人, 买不起, 白问!伙计暗戳戳的翻了个白眼,没再搭理两个穷鬼,招呼别的客人去了。

“噗。”沈青岚差点笑死,把表情痴傻的凌宴拉出店铺,免得跟着丢人,嘲笑道, “那种绣花的怎么可能便宜了。”

小孩的鞋子又穿不了多久,兜里有几个子啊居然敢问价, 这是沈青岚万万没想到的。

系统也道,【古代布料生产不易,向来可当货币使用, 更何况你看中的那双是千层底,缝制繁琐, 鞋面绣工也算钱的,当然不便宜。】

凌宴回过神, 长长叹出一口贫穷的气息,问沈青岚,“那便宜点的,样式最普通的那种呢,我怎么没看到有卖的?”

“咱这是乡镇,又不是郡县那种公子小姐呆的地方,什么都有的卖,小孩子衣裳捡大人剩的缝,鞋子不也是嘛,家里缝缝补补,大的穿过给小的,哪有像你这样出来买的。”沈青岚十分鄙夷凌某的铺张行为,又骄傲显摆,“阿樱的衣裳鞋子都是我做的,怎么,你不会吗?”

好像在讥讽她不是个称职的母亲……天乾的胜负欲幼稚得让人头疼,真想把沈青岚嘴巴堵上。

凌宴默了默,也被刺出两分脾气,梗着脖子反呛,“我家阿笙会!”

啊……秦笙会做衣服,那也应该会做鞋的吧,她心想着,莫名有些底气不足。

搬媳妇出战算什么能耐?你也是天乾?

心情手巧的沈青岚顿时噎住,想到自己大龄女青年飘忽不定的姻缘,狠狠咬牙,“有媳妇了不起啊?!”

“对!”沈青岚语气酸的哟,凌宴感觉腮帮子都冒酸水,煞有介事地道,“好了不起的!我媳妇刚说要等我回家吃饭!”

路人听到这般发言,不由看了眼,在看到是凌宴说的话后纷纷怀疑自己的耳朵,瞳孔震动。

众多撞鬼似得目光落到身上,沈青岚啐了一口,“哼!你可真能给天乾丢人……”

虽然这样想,可好羡慕,她也好想像痞子这样炫耀,如果……简直恨不得天天敲锣打鼓,叮叮当当到处宣扬她的好媳妇等她回家吃饭,好夫君也成,她完全不介意,可也只是想想罢了,景之介意的,她不喜天乾,如今有痞子帮忙规避信期的麻烦,就更看不上自己了。

想到这,沈青岚像只斗败的公鸡垂头丧气,再战不能,彻底没话。相互伤害两败俱伤,她脸色阴沉,化悲愤为动力猛猛赶路。

凌宴在后面连跑带颠的追,心想这沈青岚脸一会一变,果真性子古怪。

两个天乾争勇斗狠似得回程,卷的乡间土路尘土飞扬,如此一来竟是比预想中的早回去了些。

沈青岚摆了摆手,啥都没说直接往家走,凌宴回到家中第一件事,提醒两个宝宝,“我回来啦~”

很快捕获了一只饥肠辘辘的人类幼崽,凌宴一把抱起跑来小崽,“嗯,饿没饿?上午在家都干什么啦。”

得让这孩子多说说话,把逻辑不通的毛病扳过来,嗯,秦笙不行,还是她来教吧。

“饿了。”小凌芷捂住扁扁肚子,想了想,“玩球,吃糖。”

“开心吗?”

“开心~”

“我们中午吃珍珠汤怎么样?”

小凌芷沉默一瞬,大眼睛提溜乱转,贼兮兮地问道,“母亲做吗?”

“当然。”凌宴意有所指地眨了眨眼,比了个嘘的手势,示意小崽最好不要提这件事,悄悄又问,“你娘都忙什么啦,说给我听听呢?”

小崽指向门板上的布块,模仿她压低声音,交头接耳,“粘布条,做鞋。”

她就说秦笙会做鞋,不是自个吹牛,看着一片片巴掌大的布块,感觉是项大工程,凌宴敛了笑意,“她没睡觉吗?”

小崽摇头,“娘忙的,没睡。”

这就好。

“真乖。”有了共同守护的小秘密后,更容易和小孩打成一片了,这是件好事,凌宴笑笑,摸了摸小崽发黄的发顶,余光瞥见某个鬼鬼祟祟的身影正暗中观察自己,便把小崽放回地上,“去玩会,等下吃饭了。”

小凌芷哒哒跑开,凌宴对墙壁旁伫立的身影挥手,“阿笙,我回来啦。”

回来就回来呗,弄得好似什么大事要人尽皆知一样,秦笙看了她一眼,意味不明,“啊”了声,心里嘀嘀咕咕,拎着小锄头转身回了菜园。

说好等她一起吃午饭,当然要告诉两个宝宝她回来了,凌宴笑眯眯地看秦笙离开,回家的第二件事,勤劳的天乾开始准备午饭。

昨晚泡的黄豆放在灶边浅浅加温已经泡发,大概明天才能吃上炒黄豆粒,中午就简单吃一顿。

沈青岚等会要牵驴过来,得让人吃饱才好出远门,再加上还有个沈红樱,要做的有点多,珍珠汤最简单,主要是省钱,她好穷的。

葱姜丝爆香,加土豆块煸炒,酱油提色,加清水煮开,面粉加水搅成细碎疙瘩下到锅里。

等煮熟的功夫,凌宴找来旧竹和炭块,给那有脑子的沈青岚做笔记,对经常给娃娃设计小衣服的她来说画画不是难事,简笔画勾勒出基本特征,方便认出就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