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章偷糖未果[VIP]
可以预想得到, 如果真命天A现在就来,她跟萧王对上,完全没有胜算的可能, 那么自个两年的“赎罪”缓冲时间能剩多少都成了未知数。
方才还云淡风轻的凌宴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慌了起来,手里的小车不听话的七扭八歪, 仿佛要离家出走,还未被人类驯化一般。
系统:【书中除里秦笙你还记得什么?】
记得秦笙好看?她的泪痣非常有标示性,额, 这个好像帮不上忙,凌宴试着回忆, 然而脑子里都是秦笙受虐出逃的画面。
“记得跟我同名同姓的原身死了。”这还是偷瞄评论区知道的。
只记住最关键的, 系统噎了噎, 斟酌着科普道,【洛乃卫国国姓,萧王自然姓洛,她字萧云,故而赐封萧王,而你所谓的真命天A, 也就是《琴瑟终合鸣》的另一位女主,姓季, 季鸣弦,她们不是同一个人。】
“不是她啊,那就好。”
误认为自个命悬一线的凌宴狠狠松了口气, 她就记得真命天A不是那类王公贵族来着,剁碎喂狗虽说解恨, 可做派十分江湖草莽气,就……很黑涩会, 和赌坊的手段没什么区别,老实说观感上挺掉价的。
不像什么正经人。
不过再掉价,那也是秦笙看中的要相伴一生的人,性格狠辣,才能在这吃人的世界里护得住秦笙,倒也无可厚非。
而且秦笙、鸣弦,她们名字听起来就很CP,跟书名也搭,配得不能再配,人家两口子商量好的事,不是自己一个外人能插手的。
所以……自己还是老老实实做任务,跟两个宝宝搞好关系,先避免葬身狗腹的结局再说吧。
突如其来的惊吓变成了庸人自扰,凌宴定了定神,手里的板车渐渐稳当下来,如今债务有了着落,她脚步也轻快许多,一步一个脚印的往家走。
打开家门,母女俩正坐在院子里晒洋洋玩花绳,小宝宝脸上略带惊喜,而大宝宝嚼着先前卷糖的竹棍,嘴巴嘟嘟囔囔,凌宴唇角正要扬起,心头忽然闪过一丝懊恼,她光惦记那萧王在镇上不能惹麻烦,忘记给她们带些小礼物了。
明天还完债可万千要记得,跟她们一起庆祝一下,凌宴上前拿下秦笙口中的竹棍,果不其然,大宝宝嘴巴扁扁别过头去,这是不高兴了。
凌宴没憋住乐,“会划破嘴角的,小凌芷你看着点你娘。”
小崽:“哦。”
秦笙:……
“明天还有,你乖些,先好好养身体。”凌宴随手画饼给了秦笙一颗甜枣,转头又问,“婶子呢?”
母女俩抬手齐齐指向屋后,凌宴把车放到院里落稳,去到屋后寻找赵婶。
她走后,母女俩视线交汇,半晌未语。
小凌芷忽然灵光一闪,她看向厨房,手指冲上示意着,低声道,“娘,在架子。”
秦笙点头,比了个“嘘”的手势,悄悄溜进厨房,很快,她面无表情地退了出来。
望着兴高采烈迎上来的女儿,秦笙默默摇头,背地里狠狠啐了一口。
小锅摆在架子最顶端,还贴着墙壁,她踮起脚尖还差一大块,那么高是人能放上去的???
用糖吊着她们母女,渣滓其心可诛!
偷食未果的母女俩垂头丧气,坐回小板凳上,花绳都不想翻了。
于是凌宴跟赵婶进屋看到的就是两个蔫哒哒的宝宝,凌宴心中疑惑,她才刚走一会,这是怎的了。
心想着母女俩可能等得太久饿了,见她又出去以为没饭吃难受着呢,赶忙道,“我这就去做饭,婶子你且歇会,等会跟我们一起吃。”险珠傅
赵婶推辞,被凌宴按下休息,“您帮了我那么多忙,吃顿饭怎么了。”再拗不过,留了下来。
人逢喜事精神爽,凌宴心里高兴,就想奢侈一把,稍微做些好的,老爷子跟她说不能总吃黄鳝,那中午就吃鱼好了!
凌宴对水盆里养着的鱼伸出魔爪。敲晕开膛,目光避开猩红,扯出的内脏和鱼鳃用叶子包好,里面的鱼籽和鱼泡摸索着搜集到碗里。
20公分的鱼她收拾出来四条,又弄些了巴掌长的小鱼仔,加盐搓搓加速腌制。
揭开盖子,盆里早上吃面条剩下的面团隐隐泛着微酸,已经发酵好了,捏好蒸馒头,而后起锅倒油,煎鱼!
香味很快顺着厨房飘到院里,刚还垂头丧气的小崽顿时来了精神,“好香。”
小馋猫的模样惹得赵婶哈哈大笑,拍了拍小崽屁股,言辞鼓励,“去看看你母亲做什么好吃的了?”
小凌芷看了眼秦笙,而秦笙背过身去,鼻尖微微耸动喉头轻颤,没吭声。
思来想去,小崽也没动地方,见状赵婶也不再强求。
母女俩凑在一起偷偷咽口水。
不多时,凌宴带着一小碟热气腾腾的干煎小鱼放在另一个板凳上,送到三人面前,“去洗手,先垫垫肚子,马上就好。”话音未落,嘱咐脱口而出,“烫啊,烫!慢点吃别烫着了,婶子也一起。”
又急急忙忙回了厨房。
赵婶带母女俩洗干净手,率先拿起一根小鱼,捻着鱼尾送给秦笙,“捏着尾巴,这不烫。”而后又给小凌芷送了一条,最后才是自个。
母女俩依言接过,小凌芷吹了吹,再按捺不住,呜嗷一口咬上鱼头,咔嚓,清脆的声响在耳边回荡,她笑得牙不见眼,小嘴倒腾得快忙不过来了,还分心对秦笙道,“娘,吹的,好吃。”
“鱼刺都煎酥了,真好吃。”赵婶笑着附和,“阿宴手艺不错。”重点是舍得倒油。
的确酥脆可口,鲜香四溢分外诱人。
这平平无奇的小鱼仔竟令人口舌生津,吃了这条想下条,甚至还想添上一碗米饭……
她是饿了太久,吃什么都觉得美味有食欲,嘴巴快速嚼动的秦笙幽幽想到。
不一会,盘子空空如也,三人意犹未尽,而这时一小筐热气腾腾的黄白馒头,一大盆草菇鱼汤和咸菜拼盘上了餐桌,几人忙不迭围了上去,一起分享午餐。
蘑菇是因着品相不佳挑拣出来留下自吃的,但滑嫩的口感完全没受到外表的影响,小凌芷手里捏着自己专属的小馒头,脑袋埋在碗里,勺子呼呼往嘴里扒汤,吃的又快又急。
“馒头噎人,你慢些吃,没人抢你的。”凌宴哭笑不得,跟秦笙打过招呼,将小崽抱在怀里一口一口的喂,“吃东西不能急,尤其是吃鱼,里面有刺的,细嚼慢咽好消化,不然要肚子痛了知道吗。”
小凌芷闷闷“哦”了声,乖乖接受投喂,仔细嚼碎再咽。
而秦笙一直没理她,凌宴不由纳闷,只见对方端着碗喝,模样有过之而无不及。
先前正经食物都没吃过几顿,给人糟践成这样,凌宴暗怒谴责原身。
赵婶笑中带着心酸,帮秦笙掖去耳边散落的发丝,不住道,“能吃是福,慢点吃,啊,慢点。”
胃里有东西,没开始那般急切了,秦笙速度渐渐慢了下来,她脸上仍旧一副痴儿似得模样,然而心底却生出一股子臊意。
这渣滓……在汤里下迷魂药了?
因着债务压力骤减,凌宴便没再用赵婶帮忙,一顿扎实的午饭饭罢,她带上鱼篓和火钳送对方回家,而后来到河边。
阳光正好,河水染着一丝暖意,不似晚间那般幽冷,凌宴穿着草鞋下了河,一边搜寻鳝鱼的踪迹,一边骑驴找马,见到什么抓什么。
呱呱呱,草丛里生出青蛙的叫声,这是前几日没有的。
咋一听起来,还有些不大习惯,主要是那晚的动静给她吓得够呛,对声响变得格外敏感。
赵婶闲聊时跟她说明儿个就是惊蛰,潜伏一整个冬季的虫蛇马上苏醒过来了,让她注意打扫家里,免得钻进来什么东西都不知道。
不得不说,节气这老祖宗留下的智慧经受住了时间的考验,很准时,真的很厉害。
凌宴心生敬佩。
天暖的好处马上凸显出现,黄鳝比前几日多上许多,抓了一会就有六七条进篓,照这样下去绝对不用担心还不上钱的问题了。
一直以来紧绷的神经放松下来,凌宴起了玩心,在浅滩处摸了些田螺,正打算明儿个晚上再破费一把给母女俩做点好吃的。
就听一阵咕噜噜的声响,而后噗通一声,有什么东西掉到河里了。
听声音,是离她不远的上游,若是落石的话,可能会砸晕不少鱼,凌宴寻思小心着些,过去捡漏,然而她万万没想到,走近一看才发现,掉下来的哪里是石头。
灰扑扑的衣角飘在水面,那是个人!
作者有话说:
凌宴抱起小崽:你究竟是哪边的?
小凌芷:……(望天)
秦笙笑:反正不是你那边的。
你们知道我为了打游戏有多努力嘛!
第四章立的flag至今没有断更过!
明天我的王国之泪就到手啦,美汁儿汁儿~
感谢以下老板的支持↓
第32章但行好事[VIP]
抬头向上看, 见上面没有碎石滚落的迹象,凌宴把火钳和鱼篓抛在岸边,褪下外衫急忙忙冲进河里。
救人分秒必争!
那人运气还不错, 摔到中央水深的位置,河水缓冲了大部分力气, 不然脑袋非当场开瓢了不可,现下应该是受不住冲击摔晕了,好在她在附近, 听到声响过来捡漏,不然河中又要多枚冤魂, 到时候都不知道被水冲到哪去了。
想到那书中凄惨溺亡的小凌芷, 凌宴脑子一热, 两条长腿连跑再游,死死咬牙以最快的速度扑向溺水者,一顿扑腾水花四起,她离那溺水之人越来越近,凌宴这才发觉,原来是个小孩?
来不及思索, 她奋力上前长臂一捞,一把将人提了起来, 体型比小凌芷大不了多少,的确是个孩子。
凌宴抹了把脸上的水,气喘吁吁地提着小孩往岸边走, 将人平躺放在地上,小孩头发糊的满脸都是, 瞧着模样有点吓人,作为一名抢救室专业户, 她清楚的知道急救流程,赶忙清理干净口鼻,微微用力一下下按压孩子前胸。
也不知摔没摔坏脏器,她也不敢上劲。
万幸,小小的口鼻渐渐有水溢出,最终“哇”地一声,小孩猛地侧身吐水,剧烈咳嗽起来,恢复了意识。
凌宴不由捏了把汗,给她拍背顺气,“你是谁家的孩子,怎么从山上掉下来了,我去叫你家大人,得找郎中看看摔没摔坏。”断手断脚先不提,呛了河水闹得肺部感染可不是小事,汤药见效慢,高烧能直接把命折腾没了。
“咳咳。”小孩转身趴在地上咳个不停,什么也答不出来,凌宴就很耐心地一直帮她顺气。
等小孩平复的差不多了,晃晃悠悠起身跪在她跟前叩头,“多谢恩……”
凌宴哪里讲究跪拜一说,抬手将小孩扶起,那“恩”字还没完全出口,就见对方看到她瞬间脸色大变,竟是比方才落水时愈加惨白,湿漉漉地起身,扭头就跑,跌跌撞撞钻到草丛,很快不见踪影,像个水猴子似得。
凌宴:?
你好歹谢完我再走呢,不是,凌宴对着那孩子离开的方向扬声叮嘱,“让你家大人给你找郎中瞧瞧,别不当回事,落了毛病可就遭了!”
给个孩子吓成那样,原身那个家伙有多遭人嫌就不必说了。
这古代衣饰布料多,湿透沉的要命,在水里一顿跑,也给她累得够呛,追是不用想了,凌宴瘫坐在地面上气喘如牛,顺手拧干她湿哒哒的衣裳,河风一吹,身上每个毛孔都在收缩,她打了个寒战。
这突然窜出的小猴子打乱了她的计划,本来病就没好全,浑身湿透又着凉,可不能再在这河里游荡了。
等会再来就是。
迫不得已,凌宴只得捡起鱼篓和火钳,披上干爽的外衫回家换衣服,顺便给自己熬一碗姜汤,再吃下感冒药巩固下病情。
家里的小宝宝见她进了厨房就像闻到鱼腥味的猫,哒哒从屋里跑出来趴到门边暗中观察。
凌宴将手中的汤碗送到她跟前,“姜汤,你要喝吗?”
鼻尖微动,小崽一脸苦相,吐了吐舌头立马打道回府。
那嫌弃的小模样令凌宴一阵发笑。
一番折腾,重新回到河中,等约莫着鳝鱼抓够了,已是下午四点来钟,趁着天还大亮,她提着鱼篓去了胡大夫家。
越走越近,依稀能听到屋舍传出的说话声。
“阴中之阳为何时。”
“后半夜。”
“阳中之阳为何脏器。”
“心。”
乍一听起,题目还有些新奇,好似脑筋急转弯,仔细想想,其中甚是玄妙,原来是老爷子在校考孙女。
院里胡大夫躺在胡椅上晒太阳,闭目扶动唇边白须,旁边的胡飞雪正用铁药碾子碾制药材,嘎哒嘎哒的窸窣声响,一老一少一问一答,平淡静谧自在悠闲。
“胡大夫。”凌宴敲响大门,“我给您送黄鳝血来了。”
“是你啊。”动作还挺快,胡大夫瞥了她一眼,拄着拐杖起身,自个回屋拿了些物件摆到凌宴面前,指着井边的水盆道,“先洗干净再放。”
凌宴连忙上前接过,只见菜板上托着一把菜刀,一只瓷碗,外加两块抹布。那瓷碗比茶杯大些,又比盛饭的饭碗小了两圈,约莫能装二三百毫升的样子。
抓得这些黄鳝应该够了,凌宴心里有了底,挽起袖子依言照办。
胡大夫转头对孙女说,“你先回屋,休息片刻。”
然而胡飞雪脸上无甚表情,眼中却是新奇不已,“爷爷,我想看。”
胡须微动,胡大夫一甩袖,“哼,若是吓到又要怪老夫没提醒你了。”
胡飞雪咯咯笑了笑,将药碾搬到一旁,凑到胡大夫身后不远不近的围观凌宴干活。
充分演绎了什么叫:怕,但想看。
黄鳝体表有层粘液,入手滑不溜秋的,根本抓不住,一开始凌宴没处理过这东西,闹出不少笑话,后来熟练了,用布包住鳝鱼脑袋能抓得稳些,直接一棒子敲晕,而后再做清洗,开膛除去内脏和血后还要仔细观察腹部两侧有没有寄生虫。
红色的一小条,有点像线头,虽说无毒无害,高温过后都是蛋白质,但入口的东西不能马虎,凌宴过不去心里那道坎,每次她都要清理到肉眼不可见才放心,即便不是给她自己吃的。
不过单纯放血就简单多了,洗去粘液擦净后,凌宴握住菜刀,提醒余光中的少女,“我要动手了。”害怕的话,你捂捂眼睛。
闻言,胡大夫微微直起身子,他身后的胡飞雪则双手盖在脸前,时刻准备遮挡血腥的一幕。
手起刀落,鳝鱼头与身子一分为二,血花飞溅,凌宴眼疾手快,一手掐脖一手拎尾,倒吊过来将血放入碗中。
凌宴目不转睛地盯着,一条鳝鱼血仅仅铺满碗底,不多,这东西没想象中的那么好得。
的确没那么容易,为了取血,她还搭上了副从商城买的隐形眼镜,黑白滤镜的,因着功能奇葩,大多被用来整蛊,销量惨淡,故而只要1积分,坏处是一次性的,就是个消耗品。
但其他长久性消除弱点的道具没一样她买得起的,只能买这最便宜的,眼前只灰白黑三种色,看人看景有点吓人,不过就这一会,也能克服。
声声刀落,躲在爷爷身后的少女每每都要激灵一下,反倒给不动如山的老爷子吓毛了,几次吹胡子瞪眼就催促孙女回屋,少女执意不肯,在爷孙俩时不时的拉扯吵闹声中,凌宴渐渐凑够了一碗血。
收拾干净手和工具,整齐的码放到一边,她把瓷碗送到胡大夫跟前,“胡大夫,您看这些够不够。”
“够了。”胡大夫吹了吹胡子,接过瓷碗放到一旁,从身上摸出铜钱,数出两串百文丢给凌宴。
精准接住,沉甸甸的铜钱落在手里,心底更是踏实。
五两银子的债务全部凑齐,还余出150文,凌宴露出个轻松又欢喜的笑颜,躬身拱手,“多谢胡大夫,板车明天晌午前一定给您送回来。”
胡大夫不咸不淡地“嗯”了声,让孙女把瓷碗端屋里去,他白须一动,表情不耐,一副又要赶人的模样。
见状,凌宴先发制人,抢先问道,“您今天给一个落水的孩子看过病吗?”她有点担心那个小孩子的情况。
“孩子?今天无人找老夫看病。”光见你一个痞子了,胡大夫皱了皱眉,“何故有此一问?”
凌宴把方才河边发生的事尽数告知。
胡大夫轻捻胡须,扬眉反问,“男孩女孩?”
凌宴一愣,“我还真没注意。”光顾着救人,自个又累够呛,头发散的到处都是,孩子又小看不出男女,压根把性别忘得一干二净。
胡大夫脸上毛发动了又动,再次忍下将人骂个狗血喷头的冲动,沉声道,“村中那般年纪的孩童不少,四处疯跑,说不好是谁家的。”
凌宴陷入沉思,救人救到底,送佛送到西,她在思考要不要去有孩子的家中提醒一遍。
见她这般,胡大夫已是猜透凌宴的心思,无声叹气,涉世未深、还是年轻。
有些人偏就不舍得花那个看病钱,怎么劝都不听,小病硬是熬成大病,想治也来不及了,行医数十载,他见得多了,年轻时还深感惋惜,如今年岁早已看透生死,俗话说得好,好言难劝该死的鬼,不必事事记在心间。
“你既救了人又提醒过,已是仁至义尽,人家来不来看病不是你我能左右得了得,若再去多言,对方还会将你轰出来,骂你挟恩图报都是好的,有些难缠的甚至还会反咬你一口,说你让人家孩子溺水要你赔钱,到时你又该如何自证清白?哼,不如就当没发生过。”
凌宴大受震惊,她思来想去,深觉对方说的有理,自己单纯惦记孩子的安危,没想太多,更忘记自个的处境,就她现在的名声……还真有可能发生老爷子所说栽赃陷害之事,既然如此,还是不要多管闲事了。
她虚心受教,“您说的是。”
“痞子,但行好事,莫问前程。”胡大夫幽幽补了句,捡起菜板等物,“把这些鳝鱼拿回去,晒成干能多吃上些时日,老夫不送你了,将门带上便是。”
说完便不再管凌宴,拄着拐杖回了屋。
但行好事、莫问前程,奶奶也曾说过这样的话,凌宴笑了笑,关好胡大夫家的大门退了出来。
至于救人一事很快被抛之脑后,而这时的凌宴怎么也不会想到,今日的无心之举竟救了她的命。
作者有话说:
小崽:谢邀,我也不是什么都喜欢吃。
我妈叫我回家吃饭,耽搁了。
真没打游戏,我闺蜜(卡带)今天回国,晚上才到,本来想去找她的,结果吃饭就晚了,她回家睡觉了。
目测没有二更,但我努努力,别等。
感谢以下老板的支持↓
第33章她在狗叫[VIP]
凌宴走后, 胡大夫着手处理碗中的黄鳝血,他望了望墙头,心思深沉, 忽而开口唤道,“飞雪, 清燥救肺汤的方子背来听听。”
胡飞雪表情平静,略作思忖,回说:“桑叶、枇杷叶、干草、杏仁……”
磕磕绊绊, 终是背下来了,胡大夫捻须点头, “去把方子上的药找出来备着。”
清燥救肺汤, 主治身热头痛一症, 看来是为那溺水的孩子准备的,少女不大理解,“您方才不是说不管吗?”
“我既已知有事,若是那人家过来瞧,老夫能争上个分秒,竭力救下, 若是不来,费些功夫而已, 无伤大雅。”胡大夫沉声,语重心长道,“飞雪, 医者仁心呐,切记切记。”
少女眸中疑惑, 听懂了些,却又好似没有完全没有明白其中蕴藏的深意, 脸上仍旧没有表情,回身去药柜将所用药材备齐。
而凌宴则回了家,晚饭随便吃了些中午剩的鱼汤和馒头,好在小凌芷不怎么挑食,呼噜噜吃得依旧很香,倒是秦笙,不似中午时那般急切卖力。
凌宴有些抱涩,“明天,明天我们吃些好的,今晚先将就下。”
秦笙心里翻了个白眼,看了凌宴一眼,转而闷头喝汤,没吭声。
说完,凌宴便退了出去,剩菜不多不够吃的,她下了些萝卜片凑数,在厨房匆忙扒完饭,趁着还能见亮,到屋后树林边捡了些柴回来继续烧炭,数量不及上午那炉多,不过也是门进项,她总不可能以为还了债手里有150文钱就万事大吉了,还是得赚钱。
木炭沉,老爷子好心借她车,尽可能物尽其用,多创造些价值。
故而她决定明天早起些,看看猎物陷阱有没有收获,没有的话再去那片腐殖层瞅瞅蘑菇。
赚来的钱填补家用,最好能给母女俩做身正经衣裳,回来后再去把粮种取回来,着手育苗,哦对,赵婶还跟她说过惊蛰要记得打扫家中,那堆杂物和地窖属实不像话,之前没时间收拾,这项也得记得,马上渔猎的冷却时间就到了,后天还能再赚一笔……
她计划的明明白白,也很流畅。
往后的日子会越过越好,凌宴始终如此坚信。
柴火码好,加水和泥,她抹黑玩起了泥巴,忽而脑中灵光一闪,她知道该怎么对付屋外恼人的动静了!
凌宴来了精神,不多时,土包成型白烟升起,简陋的窑内木柴发出噼啪的声响,火舌窜得老高。
借着月亮和火光,温润的天乾唇边挂着势在必得的笑意,勤勤恳恳地清理下午宰杀的鳝鱼,一条条挂到绳上晾干。
忙完这些,今天应该差不多了,凌宴有点犯懒,可烧好木炭没收呢,确切的说是还没放凉,她在怠惰睡去和勤奋为明天打好提前量之间挣扎,片刻过后,她伸了伸酸痛的腰,挑桶重新来到屋后。
没有收起木炭,而是又玩起了泥巴。
晚上温度低,泥巴干得没那么快,又不会被风刮乱,只要糊在仓房周围对方必然留下痕迹,她就能知道究竟是什么东西作祟了!
凌宴笑哼哼地想到,很快,她撅着屁股哼哧哼哧,仓房周围泛起层深色的水亮光泽,搓去手上的泥,她颇为得意地打量着自己的杰作,心情极好的去到厨房打来热水,洗净劳碌一天的汗味。
躺在床上,凌宴再次堵住耳眼,虚握草叉,做好万全准备的她安心睡了过去。
殊不知,她做的一切都被对门刚睡醒的女人看在眼里。
长夜将至,该出来吓唬渣滓了。
秦笙面无表情地盯着凌宴的所作所为,忽而,唇角猛地扬起,那颗藏在上颚的犬齿再次现身,尖利的牙尖白芒闪过。
可笑,同样的招数,我会败给你两次吗?送上门来的热闹不看白不看。
呵,渣滓,你没有机会了。
马上,不到半天就是惊蛰了。惊蛰动,蛇虫出,你的狗命,我这就笑纳了。
汲取教训的秦笙同样势在必得。
两人的较量在暗处展开,而其中一位主角尚蒙在鼓里,对危险一无所知,知晓的一切的系统持续保持着沉默,不动声色地观察着她们之间的较量。
藏在暗处的秦笙可以输,她有无数次机会可以置人于死地,而凌宴……稍有不慎万劫不复,她输不起。
那恼人的动静再无声息,然而凌宴是被狗叫声吵醒的,嗷嗷的狗叫声在耳边炸裂开,醒来时她整个人都是懵的,村里人养狗都拴在院里,看家护院,能跑到她家屋后的只能是野狗。
好不容易装神弄鬼的今天休息,狗子竟然来凑热闹?
凌宴满心无语,不过野狗可比声响危害大多了,那不是城市里的流浪狗那么简单,她曾听家中长辈说起,野狗最是凶悍,它们成群结队狩猎训练有素,往往敢于对几倍于自己身形的猎物下手,乃至人类,尤其是孩子。
原身那个家伙的结局就是最好的说明……
野狗可不挑食,它们吃人!
想到这,凌宴打了个寒战,任由它们叫下去不成,会吵醒秦笙和孩子的,更不能让野狗在家附近盘旋,那东西领地意识极强,她是天乾,尚有一战之力,可对母女俩来说就太危险了。
必须把它们驱逐出这块地界,保护好这刚有起色的家。
打定主意,她点亮火把,抄起草叉下了床,屋外方才烧炭的地方在夜色中闪烁着微弱的绿光,若是不听声响,像极了那幽幽飘荡的鬼火,凌宴早知道是狗作祟,有了心理准备,并未被吓到。
可定睛细看,那处居然聚集了三只野狗,有黑有黄毛色杂乱,瘦骨嶙峋,正细细嗅着地上的土壤,狗爪不时刨土嚎叫,好似在翻找食物。
难道是方才清洗鳝鱼溅出的水染上了血腥气?
凌宴心底一沉,直呼大意,然而察觉到她的存在,三双狗眼齐齐看了过来,竟是毫不畏惧,龇牙咧嘴獠牙森森,口中流涎虎视眈眈,它们呈分列之势,一左一右,来回踱步打量,喉咙里发出低沉的吼声,狗脸狰狞尾巴高竖,威胁之意显然,好似随时准备冲上来发动进攻。
竟然有对她下手打算?!
猝不及防的成为猎物,凌宴心头猛跳,这个时候不能退,若是退了,露出后背被追上可能受伤不说,这些家伙见她好欺负定会把这当做自己的地盘,扰的家中再无宁日!
她决不能退!
紧张中,她忽然记起,狗是怕火的,除了军用犬和受过专业训练的外,所有犬种都怕火。
凌宴有了底气,站稳脚跟,左手火把斜立,时刻准备抵挡攻击,紧握手中草叉,顶端尖齿对准野狗袭来的方向,已是做好了反击的万全之策。
右手边的灰黄野狗忽然往前一窜,全神贯注的凌宴戒备着另外两只的同时,草叉猛地捅了出去,她又快又狠,气势汹汹,见状,灰黄野狗反应极快,脚下刹车,四爪并用硬是转圈扭过,让凌宴捅了个空。
天乾一改温和,浑身散发着我很不好惹的气息,那柄平平无奇的破草叉硬是让她使出了海王三叉戟的气势,十分强硬。
期间野狗几次试探,都被凌宴滴水不露地防了回去。
对峙,漫长的对峙,敌不动我不动,而野狗极其富有耐心,一点点试探着逼近。
格外难缠。
然而火把是会熄灭的,她坚持不了多久,凌宴咽了咽口水,她在思考要不要主动出击,便问系统,“狂犬病算在百毒不侵的范畴里吗?”
系统默了默,【病毒非毒,不算。】
很合理,这该死的合理!
真是要了命了,凌宴脑门青筋直跳,生死攸关之际,她爆发出了前所未有的行动力和决心,猛地嗷了一嗓子,突如其来的巨大声响响彻夜空,吓得野狗骤然打了个哆嗦,这是生了退意,见有戏,她乘胜追击,一个大阔步,对准右手边的野狗草叉突刺,野狗惊吓使然又为自保,扭头就跑。
凌宴这一击极为凶悍,刺到了后腿,但草叉不够锋利,并未划破皮毛,好在用力极大,她直接将野狗怼倒在地,且看四爪崽空空疯狂扑腾着竭力站起,继而立马夹着尾巴逃窜,其余两只更是没了战意,四散而逃,一溜烟,三只野狗通通混入夜色,再瞧不见踪影。
白皙和煦的脸庞被火光染上一层橘红,凌宴气喘吁吁地警惕着周遭,并未马上离开,听见树丛旁的响动,又是嗷地一嗓子,猛猛跺脚佯装去追,响动再度窜远,直到一切风平浪静。
一阵微风吹过,凌宴脊背发凉,汗透了的里衣贴在皮肤上,粘腻幽冷令人极为不爽。
“谁啊?他娘的大半夜鬼哭狼嚎的,要死啦!”
村民窸窸窣窣的咒骂声穿过寂静夜空落入凌宴耳中,作为罪魁祸首,她没有那个功夫为自己的所作所为感到抱歉了,这个凌家,是真的邪门!
即便她没有被害妄想,也很努力的说服自己,但结合前两天诡异的“闹鬼”行为,凌宴心底里已然把这两件事混为一谈,绝对有人指使。
有人想要她的命!这个念头让凌宴不寒而栗,可谁又能指使得了野狗?
难道是李顺?在她家屋后埋下肉食勾引野狗前来?对,他那日扛了锄头!
若自己还是那个只知道赌钱虐待妻女的酒鬼,很可能趁着酒劲上头贸然出来,如此一来……定会遭了他的道!
出了事全部推给野狗即可,他自己摘得干干净净,好一条毒计!
现下乌漆嘛黑什么都看不清,她明天,哦不,今天的行程多了项检查屋后周遭的项目,若是被她发现此事属实……凌宴眸中闪过一丝与她气质完全不符的凶光。
你不仁,就休怪我不义了,连带你那坑我家产的老爹,阴阳怪气秦笙的老娘也算在内,我绝不会让你李家好过半分!
性子温和的人发起脾气十头牛都拉不回来,凌宴已是下定决心,只等天亮后的探查结果。
就在不久前,半个脑袋和耳朵蒙在被子里的小凌芷迷糊转醒,她眼皮重的抬不起来,可外面的声响又令她格外害怕,无助地唤了声,“娘,什么声。”
这渣滓又把女儿吵醒了,半靠在床上的秦笙心头恼恨非常,她轻拍身边小崽,柔声哄道,“没事,她在狗叫。”
母亲在狗叫?大半夜的她又发癫了吗,困成浆糊的小脑袋瓜无法理解,皱着眉头再次睡了过去。
秦笙瞟了眼屋外,回想起方才带着颤音的虚张声势,却是止不住地想笑。
几条野狗吓成那个样子,真是好生没用的天乾,只敢对她们母女俩拳脚相向的孬货,天乾这种生物果然令人厌恶,她面带不屑心头讽刺,忽然间不知想到什么,表情渐渐严肃起来。
悄无声息间,午夜已过,惊蛰正式拉开序幕。
作者有话说:
凌宴:请叫我草叉战神!
秦笙(勉强鼓掌):你好棒棒!
小崽:娘,你昨晚分明说母亲在狗……(捂嘴)
秦笙抱住小崽:我跟她说你在抠脚,嗯,抠脚。
凌宴:我就默默看着你睁眼说虾滑。
评论区真的卧虎藏龙呀,好多人猜到了正确答案,但为了不剧透暂时就不公布了,猫猫鼓掌。
惊蛰这天会发生很多事情,属于一环扣一环,我个人感觉是比较精彩有趣的,但多线交织难免复杂,我尽量写得清楚且好看一点。
二更肯定有,几点不确定,猫猫望天。
感谢以下老板的支持啦↓
第34章拉开帷幕[VIP]
凌宴重新躺下睡去, 总感觉身边有狗虎视眈眈,想将她瓜分殆尽,分不清现实和梦境, 半梦半醒间拼命挣扎,几次惊醒, 直到天边蒙蒙亮起,她再无法进入梦乡,索性起床准备早饭。
吱嘎一声, 对门出来一个人。
“我吵醒你了吗?”凌宴有些疲惫的笑了笑,见秦笙盯着她不说话, 又问, “早饭想吃什么。”
脸白的像鬼一样, 达成所愿的秦笙不由阵阵暗爽,她眨了眨眼,“面条、蛋、扁的。”
毕竟过了今天就再也吃不到了,她得好好看看渣滓怎么做的,往后口述给厨娘不失为一条妙计,秦笙趴在门口往里张望。
凌宴歪头, 定定望着秦笙,目光柔和。
“嗯, 你且进来好好看看。”若是能学会,做些力所能及的餐食,精进自理能力, 万一往后她回家晚了,秦笙会做也免得母女俩饿着, 是好事。更何况不仅可以取悦自己,还能和真命天A……嗯, 重点还是在小凌芷,那孩子喜欢吃面条的。
当然,学归学,只是加个保险而已,能不让秦笙动手还是不让她动手为妙。
此时的凌宴对秦笙还带有美强惨滤镜,觉得对方只是摔坏了脑子而已,等以后恢复了,做饭这点小事必定不成问题,毕竟自己的厨艺也只是普通水平,想当然地认为作为书中女主角的秦笙一定比她厉害。
秦笙瑟瑟走进厨房。
凌宴舀出两瓢面粉,和秦笙一人一瓢,面粉中间掏出小坑,一点点加水和面,“来,你一步步跟我做。”
啧,竟然知道她心中所想,这渣滓还挺上道,叫人甚是满意,为了那碗味美的汤面,秦笙暂时放下仇恨,耐着性子认真学习。
两人在木桌两端,离得不远不近。
可她始终没能掌握抻面的精髓,粗得比筷子粗,细的一扯既断,时间一长,秦笙不由心中懊恼,面团打在案板上的声响格外用力。
啪啪的。
见她心烦意乱的模样,像个小孩子,凌宴情不自禁地勾了勾唇角,“不会抻也没关系,你先把面擀成薄饼,再用刀切成细条,滚一滚就成,只是口感不同罢了。”
凌宴给的另一种解题思路很好地抚慰了她心底的暴躁,这个不难,简单的!依言弄出薄饼的秦笙跃跃欲试的拿起菜刀,对着大张面饼比比划划,好似在纠结要怎么切。
莫名有种精神病杀人魔盘算如何肢解尸体的即视感,凌宴心头一跳,慢慢从她手中拿过菜刀,给面饼撒上补面,“干面能防止粘连,然后把面饼叠成被子形状,一刀下去就成条了。”
竟然真的成了,秦笙眼前一亮。
凌宴示范完便将菜刀还了回去,秦笙照葫芦画瓢正要下手,见状,凌宴连忙制止,来到她身侧纠正用刀姿势,她四指并拢示意给秦笙看,“看到了吗,像猫爪一样,指甲固定食物,用指节顶住刀身,不要用指甲,那样会切到手。”
“哦。”原来是这样,天赋完全没点在烹饪上的大巫表示自己学到了,秦笙惊奇于所学到的知识,完全忘记她们之间在逐渐拉近……
即便,凌宴头脑十分清醒又克制地与秦笙保持距离,但还是在不经意间,越靠越近。
自己动手,一刀刀下去,很快面条成型,稍微搓了搓,面条像模像样,秦笙脸上洋溢起了看起来不太聪明的笑容。
凌宴把面放到一边备用,再叫秦笙来到灶旁学习最重要的,也是上次最令人窒息的煎蛋。
她挑出两个鸡蛋洗净,擦掉上面的水,“倒些油,用铲子划匀,鸡蛋敲锅沿,然后掰开蛋壳打到锅中间,不要动,等它成型即可。”
边说边做,滋滋啦啦的油声中,蛋白很快凝固,跟她弄得一样,又完全不一样,秦笙一头雾水,指着锅内道,“溅!”
贱?凌宴好几秒才反应过来不是在骂自己,“热油锅有水就会蹦油,可以先把鸡蛋打在碗里,碗里也不要有水,这样就不会溅到手上了。”
凌宴把锅里的蛋拨到旁边,让秦笙自己打了个鸡蛋尝试,试过之后才发现,果然……这渣滓没有好好教她!
上次她可没说不能有水,还得她被油迸得好惨,秦笙愤愤拿起锅铲,拨弄起黏在锅底的蛋液,凌宴正要拿碗准备再教一遍怎么调汤底,然而只这么会功夫,噼里啪啦的,一回身,就看锅铲飞舞,秦笙铲得那大黑锅在灶膛里直冒火星子,再走近一瞧,简直惨不忍睹。
她总算知道那黑炭渣怎么来的了,凌宴眼前一黑,急忙夺下锅铲,保住破碎不堪的煎蛋和大黑锅,“成型了翻一次就好,不用铲的。”
为了证明自己说过的话,凌宴又破费了只鸡蛋,让秦笙亲自试验,这次她死死把持着锅铲,等火候到了才交给对方,手把手地带她翻弄。
一次成型。
“这次学会了吗。”凌宴抹了把头上的汗。
秦笙眉头微拧,点了点头,感觉有点奇怪,不是奇怪厨房里的问题,而是她竟然又在她身上,充斥着麝香的气味中嗅到了那雨后初阳般的清新暖意,即便她再讨厌天乾也不得不承认,那是种令人轻松又舒适的味道。
很像……娘亲在后院种的花草,每到雨后放晴时散发出的宜人气息。
这渣滓最近和旁的天乾走的那般近,该不会……委身于人了吧?
希望调查死因的时候那个姘头不会牵连到自己,秦笙面无表情地想到。
凌宴没教过别人做饭,不好评价,但教秦笙……美强惨总是有自己的想法,她很喜欢拿着锅铲,气势汹汹,又恶狠狠的,感觉非常奇怪,一定要自己面面俱到手把手地教才行,不然没看住就会发生相当惨烈的厨房事故。
感觉这个早上过得比昨夜对付野狗还累,不过那只乱七八糟的煎蛋进了自己的胃,让她再次吃到了美强惨的手艺,也是书中世界的第一只鸡蛋,还算有所回报了。
饭罢,凌宴要出门,临行前叮嘱母女二人,“家周围来了狗,若是听到狗吠你们不必惊慌,关好房门,不要出去凑热闹,它们进不来的。”
小凌芷乖乖点头,秦笙嗯嗯啊啊,好像都不是很怕。
又叮嘱了一遍,见她们往心里去了凌宴才放心,打点好家中一切,她锁上大门,扛着草叉和锄头到家周围巡视。
兜兜转转走了好一会,终于在一处很是不起眼的土坑底发现了泥土翻动过的痕迹,一锄头下去,腥气扑鼻,再刨,腐烂的气息争先恐后地往鼻孔里钻。
压下呕吐的条件反射,凌宴屏住呼吸继续挖,直到挖到膝盖那么深,看到坑底,那布满蛆虫蠕动、散发着扑鼻恶臭、看不出什么的稀碎烂肉印证了她的猜想。
生蛆了……
忽然发觉秦笙炒菜的场面竟没有那么惨不忍睹了。
不过她还有一点疑问,为什么这么多天才引得野狗过来,凌宴捏着鼻子问道,“野狗食腐吗?”
印象中那是秃鹫的饮食偏好,和狗子好像并不沾边。
【在狗被人类驯化前便在野外寻找一切能吃的东西,腐烂的动物尸体也包括在内,这几乎是刻在基因里的本能。】系统如实解答,【同样,食腐使得它们并不会那么介意粪便作为食物,也就是老话中的狗改不了吃屎。】
解释非常详尽,凌宴明白了,看来那个李顺,功课做得很足。
用树枝挑出腐肉,盖上细树枝和干草,一把火烧成了灰,连带着坑底也用火多次灼烧烘烤过,这么一弄,恶臭与焦臭一道随着烟火弥漫开来,简直臭气熏天,令人止不住地作呕。
屋里的母女俩都熏得够呛,也是先前经历过的折磨让她们还能守住胃里的早饭,而凌宴脸颊绷紧,下颌棱角分明,表情却十分平静,目不转睛地盯着地面的那片焦黑,脑筋不停运转。
待清理干净附近隐藏的祸患,与往常无异,凌宴上了山,第一个陷阱就遇上了只大白兔,好似才刚挂上去不久,还活蹦乱跳的,只可惜后面的陷阱并无收获,那片腐殖层同样,蘑菇不多了,只收获了半筐不到。
下山回家整理货品装车,她今天起来的极早,这般折腾下来才到九点钟,凌宴推着板车往镇上走去,她满心都是用什么法子对付李顺。
明的不行,以原身的名声她绝对偷鸡不成蚀把米,那暗的的话……又该从哪里下手,她还没有头绪。
甫一开门,正正好好撞见一个人自门口路过。
凌宴下意识抬头,这人竟然是秀才顾景之,不由顿住。
对方亦是一愣,俩人大眼瞪小眼。
自那晚险些撞破秀才的秘密后,为了规避风险凌宴选择暗中观察,连日来没敢往对方眼前晃悠,只去镇上的时候远远瞄过几眼药铺。
秀才一直没销假上工,她以为她病得厉害,今日一见,对方眼眶泛黑脸颊凹陷,十分憔悴,瞧着衣衫都好似宽大了些,看起来的确病得严重。
以如今的医疗条件和秀才家中的财务状况来看,病了几天的确不足为奇,凌宴也没多想,处于礼貌,她打了声照顾,“景之姐。”
为了不讨人嫌,使得秀才又像被狗撵了似得不见人影,她只站在自家门口,半步未动。
然而,对视的下一瞬,顾景之见她仍旧好似老鼠见了猫,率先后退一步,白皙清瘦的脸颊面色不改,施施然拱手回道,“阿宴。”
那股古怪的异样感再次升起,今日一见,凌宴忽然发觉,秀才好似不是厌恶天乾而躲避,给她的感觉更像是……惧怕?
就算是天乾比中庸有体能体质优势,可官大一级压死人,秀才有功名在身,根本没必要害怕天乾呐。
凌宴是怎么看都觉得不对劲。
作者有话说:
凌宴:你竟然以为我为爱做零?
秦笙歪头:难道不是吗?(动手动脚)
来了来了!今天依旧没有收到卡带,没有打游戏。
感谢以下老板的支持↓
第35章寒光尽显[VIP]
在正主面前, 可不能瞎舞。
按下那股探究欲,凌宴硬着头皮问候道,“景之姐, 身体如何了?”
“尚可。”顾景之理理袖口,“多些阿宴那日帮我送信。”
凌宴摆手, “举手之劳,不足挂齿。”
“改日待我好些,请阿宴小酌一杯。”
喝酒?原身酷爱饮酒, 但她可不是喜欢喝酒的人,忽然提及这个问题, 凌宴仿佛嗅到了悠悠酒香, 与之而来的是口中辛辣和翻腾的胃, 她不由愣了愣,“喝酒误事,我戒了。”
顾景之神情深沉点了点头,“甚好。”未再多言。
本着礼尚往来的原则,凌宴随口话家常,“景之姐去上工?”这个时间, 好似有些晚了。
“正是。”
“哦,我去镇上卖些山货。”
“不错。”
在她们的共同努力下, 话题逐步走向死胡同,纯属没话找话,尬得凌宴头皮发麻。
因着顺路不得不勉强同行, 于是两人之间搁着不远不近的距离,一齐朝镇上走去。
凌宴表面与往常无异, 实则心绪不宁,她对自己的身份认知心里有数, 不想在秀才身边讨嫌,可去镇上就这么一条路,是想避也避不开。
更何况,那日之事……凌宴很怕秀才有所试探,若她清楚对方的秘密,还能周旋一二,现在就是最可怕的那种情况——对方怀疑我知道了,而事实却是我两眼一抹黑,什么都不知道。
如何回应对方是个问题,万一哪句话说错漏陷让秀才起了疑,为了守护秘密对自己下手,她都没处喊冤去,更重要的是,那个心肠歹毒的李顺还没做处理,处境已是如履薄冰,坚决不能再节外生枝、莫名树敌了。
故而凌宴决定尽量避开正面交锋,迂回自保。
她与秀才知会道,“景之姐,我急着卖货,先走一步。”等会还得还车呢。
顾景之只“嗯”了一声,看不出多余的情绪,或许是病得,她脚步虚浮,只瞧得出憔悴来,使得那周身的冷清气质平添一份柔弱,不禁让人怀疑她这幅身子骨能不能平安走到镇上。
担心她昏倒在半路,凌宴多道了句,“且注意身体,多保重。”而后推着车快步往镇上赶。
方才还平静之至的顾景之脚下一顿,望着那先行离开的背影,薄唇紧抿。
她比凌宴愈加心绪不宁,为了躲避村中几位天乾的气息,不得不绕路从人迹罕至的凌家来到镇上,没想到还是与天乾对上了。
那冒天下之大不韪的秘密……知晓之人,究竟是不是阿宴,这个念头如钝刀子割肉,折磨了顾景之几日,如今一见,情况更加扑朔迷离。
让她注意身体?又是不是意有所指的讥讽,顾景之双眼微眯,腿上的硬物感让她暂时安心。
没什么好怕的,大不了……顾景之波澜不惊的双眸闪过一丝与她气质不符的杀意。
这次与秀才相遇被狗撵了的人成了自己,上午阳光正好,快步赶路的凌宴,渐渐发了汗,忽然间,她发觉腺体又出异样,那后颈处的小包有些热胀感,她空出手抓了抓,莫名怀念起了那香香的小枕头。
易感期的症状怎么又冒出来了,难道昨天晚上劳累没睡好,还是说……早上她跟秦笙离得太近,天乾的身体有自己的意识,又开始不知检点的心猿意马了?
ABO的世界法则让凌宴摸不清头脑,询问系统,“我又易感了吗。”
系统默了默,【前兆。】
更多的,却是半个字没提醒。
“会被人闻到吧。”
【天乾和坤泽都能闻到,不过味道不大,无伤大雅。】对旁人来说自然无伤大雅,但对雨露期的坤泽就是个明显的不能再明显的信号了,然而……此事有提醒的嫌疑,涉及违规,因此系统并未吭声。
街上时常有那种大咧咧的天乾,故意散发信香彰显自己的实力,像那招摇过市的花孔雀,偶尔还会争奇斗艳似得压旁人一头,每每闻到天乾的心想她都觉得烦躁不已,感觉这种行为幼稚不说,还很没素质。
而马上自己就成了那没素质的家伙,凌宴遭心拧眉,她今天一定要还债的,总不能因为这事不去镇上了。
正心烦着,车上的白兔好似缓过劲来,在筐里蹦跶试图逃窜,上面罩着半框蘑菇,它想跑也跑不出去,努力不过是徒劳。
不知要成谁人的盘中餐,凌宴于心难忍,索性偏头不再看它。
或许这就是古人所说的,君子远庖厨。
见其生,而不忍见其死,事到如今,她忽然明白了其中道理。
可这吃人的世道,她自己也是自身难保,随时能够成为旁人的“盘中餐”,顾不了那些细枝末节的精致了。
只这一次,办完事赶紧回家,坚决不招摇过市,凌宴硬下心肠继续行进。
可她不知,自己的信香毫无素质可言的飘向身后……
与紊乱的雨露期对抗数日,顾景之好似被折腾没了半条命,好不容易熬过情潮,她感觉自己情况稳定下来才出了门,可万万没想到,麝香的天乾气息猝不及防吹了她一脸。
阿宴究竟是不小心,还是故意的?
顾景之心下存疑,眼中杀机毕露,然而就在她思量如何动手之时,那强行搁置的欲/念再次蠢蠢欲动,坤泽本能让她迫切寻求前方天乾的回应,颈后腺体不受控制的鼓胀发烫,她甚至再度嗅到自己桃花酒般的信香。
她只吸入了一点点就被诱发了雨露期?
顾景之脑子瞬间嗡的一声炸裂开来,遭了,这可是在外面,必须立刻回家!可两条腿却像灌了铅,软弱无力根本不听使唤,再行进不能,她的秘密……
她狠狠咬牙,蹲/下身子摸向小腿……
“噗通”一声自身后传来,凌宴听得真切,难道真被她说中,秀才昏倒了?
回头看去秀才不见人影,她伸头细找,果不其然,对方竟一头栽倒在路边的树丛旁。
乡里乡亲的,被她撞见了,总不可能坐视不管。
凌宴赶忙掉头,不由心中庆幸,好在没走多远让她发现了,加上正好她手里有车能给秀才送家去,不然倒在这荒郊野岭无人注意,可就麻烦了。
重要的是秀才可别摔了脑袋,闹出更不好的事来……不然她真是有嘴都说不清了,思及此,凌宴急急忙忙的推车回去查看对方的情况。
林间叶影窜动,伴随着春风,嫩叶发出沙沙的声响,掩盖了树丛间的迫在眉睫。
凌宴几乎是一路往回小跑,可不知从何时起,她闻到了股清新淡雅的酒香,仿若置身桃花林间悠闲浅酌,甚是奇怪。
秀才摔倒把酒壶打翻了?她下意识想到,对方好像不是那种随身带酒的酒鬼吧。
酒香愈发浓郁,凌宴发觉自己那本就不安稳的腺体忽而异常火热,那日早上的“吃人”邪念再度喷涌而出,来势汹汹霸道异常迅速占据她的理智,身体同样,每一个细胞都在渴望着回应。
想占有这个气息,想与它共进沉沦,想让它永远属于自己!
脑中的基本法让她暂且冷静一瞬,那时是对着秦笙,姑且有情可原,然而现下她竟然对秀才有……
突如其来的异常令凌宴大脑一片空白,令人窒息的强烈占有欲,这是天乾特有的本能?!她就是再傻也该想明白了,一个难以置信的念头自她脑海升起。
顾景之是坤泽?假扮中庸的坤泽?
【恭喜宿主完成人物志——顾景之的疑团,奖励……】
无暇顾及系统的播报,凌宴整个人已经不好了,求生本能让她内心疯狂呐喊:
我的妈呀,这个秘密可是要掉脑袋的啊!
怪不得那日秀才一身酒气跌跌撞撞的回家,她还以为对方借酒消愁,哪里想得到是信香!跟她接触后所以自己莫名其妙诱发了易感期前兆,不是因着秦笙,而是顾景之惹得祸!
更要命的是秀才现下这么大味,难道是雨露期了?!
遭了个大糕,慌乱之下,凌宴警惕看向左右,幸好四下无人,不然万一被哪个……不敢再往下想,如此一来,她就更不能坐视不管了,赶紧往秀才身边跑去。
离得越近,躁动愈发激烈,但凌宴无比坚定,自己和秀才,坚决不能发生奇怪的事情!
她心里的抗拒和求生的坚定正与这具身体的本能渴望对抗,两相拉扯,向来温润的人变得急躁不已,手中板车也变得愈发颠簸,凌宴推车的手臂青筋暴露,狠狠咬了咬牙,面色狰狞。
“给我两根抑制剂!我要最好的!”
这个积分终究没能省下来,结果还倒搭20,想到这,凌宴眼含热泪,心痛的快要哭出来,守财奴的本性让理智再度占据上风,拿到抑制剂她马不停蹄,赶紧咬牙给自己扎了一针,后颈热胀瞬间消停,奇怪的邪念亦四散而逃,大脑恢复清明。
感觉自己又活过来了,凌宴咽了咽口水,她停好板车,朝顾景之摔倒的地方跳了下去。
此处酒气浓郁的好似入了那放置陈年佳酿的酒厂,顾景之面颊绯红,低吟呓语,端是一副难耐之色。
这磨人的雨露期,真真要命,凌宴心中难免怜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