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野渡 春风榴火 15311 字 15天前

第91章 炽热“我的女人,轮不到别人指手画脚……

那晚,是他们第一次…非常非常非常温柔地左艾。

绵长的爱意在无法停歇的亲吻中,细水长流,辗转厮磨。

以前他们都很急,仿佛两团燃烧的火焰,迫不及待地想要贴近,想要交织融合,极致地燃烧。所以全身的每一寸皮肤,每一块肌肉、每一次呼吸都会淋漓尽致地配合。

今晚,一切很慢,仿佛每一秒都被拉伸到了极致…

在她眼神极尽涣散的时候,司渡扣住她的下颌,强迫她看着他…

不需要语言,身体会传达全部

的爱意。

酣畅淋漓之后,她躺在他的怀里,倾听他沉稳有力的心跳。

“我没想过你会回来,如果你提前说,我会来接你,避开外面那些讨厌的家伙。”司渡揉着柰子,乌黑的眸子盯着她,“不是忙工作吗?”

姜宝梨对司渡居然真的信她要忙工作的鬼话,表示非常不满,推开她的手:“发生了这种事,我怎么可能还在外地工作,你想什么!”

“你自己说的,你说的话,我都会信。”

司渡心里一直有种莫名极端的自卑,他不觉得自己这么糟糕,还配得到她毫无保留的爱意。

姜宝梨叹了一口气,将落机后被覃御山带走,匆忙认亲以及被覃御山关起来的事情,原原本本地告诉了司渡,一再跟他强调:“我第一时间就回来了,怎么可能不回来!发生这种事,我肯定要陪在你身边啊!”

司渡埋在她颈项边,深深呼吸着:“想…再要一次。”

“等等。”姜宝梨推开他,疑惑地问,“我说覃御山是我爸这事儿,你怎么一点儿也不惊讶?什么都不问吗?”

司渡沉吟片刻,坐起身,脸色变得凝重了起来:“我说了,你别生气。”

“什么啊?”

“先保证不要生气。”

“你早就知道?”姜宝梨惊讶地脱口而出,“你知道这件事?!”

司渡的表情,明显就是知道内情,而且知道真相很久了:“那次在跨海大桥上,我撞了覃御山的车,差点…把他撞进海里。”

“……”

姜宝梨推了他一下,攥拳猛捶了捶他胸口:“发什么神经啊?干嘛撞他!”

“我以为他对你有什么。”司渡辩解道,“我那时候是有点被气昏头了。”

“所以那次,你就知道了?”

“覃御山亲口承认,还让我不要告诉你。”司渡将覃御山的话原封不动地说出来,“在他没有做好全部准备之前,如果我敢向你透露,他就明牌反对我们。”

姜宝梨摸到自己颈子上的翡翠再生石:“这块石头,不会就是那次之后,你去调查我的身世,才找到的吧?”

司渡点了点头:“确证覃御山就是你的亲生父亲,这块翡翠,是那年他在金三角色矿区里开采出来最漂亮的一颗宝石。”

“那…”姜宝梨有些犹豫地看着他,“你觉得,我该认他吗?”

“为什么不?”司渡对她问出这句话,稍有些不理解。

“他是你的死对头,那次在夏威夷,他差点害死你,如果你不原谅他,那我就不认他,我听你的…”

她这句话,让司渡心头一热。

他一直害怕,如果真的势不两立,姜宝梨面临抉择,会在他和他父亲之间选择后者…

毕竟,血浓于水。

但她问出这句话,便证明了她的选择。

够了,足够了。

司渡攥紧了她的手,看着小姑娘水盈盈的小鹿眼,认真说道:“他是你在这个世界上唯一的亲人,是父亲,你不用考虑我,想认就认,至于我和他之间的恩怨,你不用管,我会想办法。”

“你能有什么办法,我看他很讨厌你,非常非常讨厌你。”

其实,司渡已经努力了好几个月了。

但他和覃御山的势同水火,司家和覃家的几十年的敌对恩怨,岂是这几个月的退让和示好能够消解的。

尤其是发生了林续延直播事件,以及心理医生的曝光…他能够想象到,覃御山现如今对他是如何仇视,对他们的关系,如何反对…

究竟该怎么做,司渡还没有想好。

但只要姜宝梨还在他身边,他就会拥有勇气和力量,去面对眼下这一塌糊涂的一切。

……

次日,司氏集团开始着手压热搜,试图将舆论影响降到最低,不过公司股价大跳水,是无可避免的了。

所有人都在等司渡的一个官方回应。

但眼下,任何回应都有可能成为一种辩解,身世是真的,他患过心理疾病这件事…也是真的。

无可反驳。

沈毓楼这招,很损。

但打在了他的七寸之上。

冷处理,可能是最好的办法。

这段时间,姜宝梨一直待在山月庐别墅里,乐团的团长暂停了她的工作,等待舆论消弭。

电视里,财经频道的主持人正在播报着司氏集团股价暴跌的新闻。

她的手机一直在响,全都是各路媒体记者打来的,希望能够采访她的请求。

烦死了。

姜宝梨正要关机,忽然,一个熟悉的号码跳了出来。

是弟弟沈嘉青打过来的。

姜宝梨顿了顿,还是划开了接听键。

“嘉青?”她努力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轻松些,“怎么了,想我啦?”

电话那头,传来少年清朗的嗓音,不过,有点虚弱:“姐,你最近…还好吗?我看到新闻了,你和司渡哥都好吗?”

怎么可能好。

现在她连家门都出不了,司渡每天却还要顶着镜头,去公司和实验室处理各种事情。

姜宝梨不想让他担心,说道:“我们没事啊,怎么你声音听起来不太对劲呢。”

“没什么…唔…”沈嘉青犹豫了一下,“就是…有点小感冒,要是姐姐能回来看看我,就好了。”

姜宝梨了解沈嘉青,他很少这样拐弯抹角地撒娇。

“晚上在家吗?”

“嗯,在的。”

“好,那我大概九点的时候过来。”

九点,外面的记者就会散一大半,毕竟连着好几天的蹲守,是人都会累。

……

沈宅里,沈嘉青放下手机,不安地看向站在落地窗前的男人。

“哥,我说了。”

沈毓楼穿着件纯白色羊绒家居服。

本该显得温润如玉的偏偏君子,但他眉眼已经没了早两年的清隽之气,多了几分深沉与老练。

像是一夜之间,成熟了十岁不止。

“乖。”他淡淡吐出这个字,没什么表情。

看着他,沈嘉青感觉很陌生。

其实,从来没有真正亲近过,越长大,就会越明白…

沈毓楼对他,对整个沈家,存在着某种说不清楚的敌意,但沈嘉青不想去想这些,想得越多,就会沉浸在情绪的漩涡里,无法自拔。

现在,他还没有长大。

他需要沈毓楼提供的庇护,让他安全地成长。

亲近他,顺从他…是唯一的选择。

沈毓楼见他似乎欲言又止,问了句:“还有事?”

“哥…”沈嘉青犹豫地开口,“网上都在说司渡哥的事,连宝梨姐姐也被骂得好惨…到底是怎么回事啊?”

沈毓楼走到茶台边坐下来,摆弄着他紫砂茶杯:“你想问什么?”

“那些说司渡哥打人的传闻,是真的吗?他真的有暴力倾向吗?”

“当然是真的。”沈毓楼放下茶壶,斩钉截铁地说,“若要人不知…除非己莫为。这个世界上,没有什么事情是能瞒得住所有人的。司渡本性如此,迟早大家都会知道他的真面目。”

沈嘉青看着面前的沈毓楼。

他眼底的狠戾和憎恶,藏都藏不住。

“可我觉得,他不像那样的人。”沈嘉青抱着抱枕,小声说:“司渡哥还送了我手办…我觉得他不像是会打人的样子…”

“啪”的一声,沈毓楼把茶杯重重搁下。

“知人知面不知心。”他冷冷说,“所以,你才要多劝你姐,离开他。”

沈嘉青不想去做这些事,叹了口气,从沙发上跳下来:“算了,这是你们大人的事,我是小孩,我不管。”

走到楼梯口,沈嘉青忽然转身,看向沈毓楼——

“上次家长会,司渡哥还帮我解答生物竞赛题,打败了孙韬晟他爸,一个很厉害的生物学教授。那个时候,姐姐看向司渡哥哥,眼睛里有光,就像…”

沈嘉青顿了顿,“就像以前姐姐看你的时候那样。”

沈毓楼的身影僵了僵。

这句话,就跟刀子似的,插进了沈毓楼心里。

杯子都拿不稳了。

沈嘉青砰砰砰逃回了房间,关上房门。

……

晚上下了小雨,

山月庐别墅外的记者,倒是散了一大半。

司渡还没有回来,姜宝梨不想打扰他工作,没有告诉他自己要去沈宅。

轿车抵达沈宅别墅门口,沈毓楼长身玉立地候在雨幕中,撑了一柄黑伞,身形瘦削,气质冷清。

自从逃婚事件之后,姜宝梨再也没见过他了。

他瘦了很多,估计这段时间也不好受。

活该。

姜宝梨没有多看他一眼,径直走进雨里。

沈毓楼追上她,想给她撑伞,姜宝梨步履不停,径直进屋。

少年在沙发上玩游戏,眼神躲闪,脸色红润。

哪有一点生病的样子。

他怕姜宝梨怪他骗她,匆忙跑回房间躲起来。

姜宝梨没跟这小孩计较什么,回头正对上追过来的沈毓楼。

他温柔地唤了声:“梨宝,好久不见了。”

姜宝梨抬手就是一巴掌。

“啪!”

清脆的响声,连沈嘉青在房间里都听到了,将门打开一条缝,探头探脑望出来。

沈毓楼偏过脑袋,脸颊上有姜宝梨的五指痕迹。

她几乎用了全身的力气,手现在都在发麻,可想而知他得有多疼。

“梨宝…”

“沈毓楼。”姜宝梨气得小脸涨红,胸口起伏,“你已经得到了想要的一切——地位、财富,还有……”

她余光瞥见门缝里沈嘉青,硬生生咽下“报仇”两个字,咬牙道:“你还想怎么样?”

他想怎么样?

他想毁掉司渡,想让她回头,想让她像从前那样,眼里只有他一个人……

“司渡是口口的产物,你要跟他在一起?”沈毓楼压着嗓子说,“你疯了吗,这样的人一定会有基因缺陷,你不能跟他生孩子。”

“我知道,那又怎样?”

那又怎样…

她不在乎。

“沈毓楼,我们之间,没可能了。”她咬牙切齿说,“从你把我送给司渡的那天开始,我们之间就彻底结束了,这是我最后一次警告你,如果你再搞司渡,我就让你得到的全部失去,一无所有。”

干儿子和亲女儿,她知道她爸会怎么选。

但沈毓楼明显没把这威胁放在心上,他一心只有挽回她:“如果一无所有能够挽回你,我可以。”

“你真的可以吗?”姜宝梨轻蔑地看着他,嘲讽道,“不,你不可以…”

这个世界上,没有人比她更了解沈毓楼。

他的野心,他的弱点。

沈毓楼伸手想拉她,想拥她入怀,刚碰到她的袖子,就被她甩开。

“别碰我,恶心。”

她眼神里全是嫌弃,转身进了沈嘉青的房间,重重关上门。

房间里,房间里,沈嘉青低着头,很不安:“对不起,姐,我不该骗你,我以后再也不这样了。”

姜宝梨看着他忐忑的样子,终究没忍心责怪。

她抬手揉了揉他的头发,轻声问:“他对你好吗?如果想搬出来,随时可以来找我。”

沈嘉青摇摇头:“哥哥对我,很好。”

“看得出来,吃的还不错。”姜宝梨捏了捏沈嘉青的小脸,“长胖了哦。”

不止长胖,甚至有点水肿的感觉。

“可能是最近课业多,吃得也多。”

“是吗?有没有去医院看过?”

“没呢,开学就要体检了,没什么事儿。”

“嗯,那就好。”姜宝梨陪他聊了会天,知道沈毓楼在门口偷听,她轻轻拥过沈嘉青,在他耳边小声说,“嘉青,如果他有一点点对你不好的地方,一定要告诉我,一定!”

“嗯。”沈嘉青重重点头,“会的!”

……

姜宝梨下楼的时候,沈毓楼追了出来。

外面大雨倾盆,他连伞都没有拿,直接冲进大雨里,拽住她的手腕:“宝梨,别走…”

知道她这一走,就不会回来了。

他留不住她,根本留不住。

雨水顺着他的发梢往下淌,睫毛湿漉漉的,眼神近乎乞求:“我知道错了…真的知道错了…”

姜宝梨用力甩开他:“沈毓楼,你能不能别像个小孩,这也要,那也要,这个世界不可能什么都依着你,你想要什么就给你!”

她拉开车门,头也不回地坐进去。

沈毓楼忽然跪了下去,肩膀颤抖着,大雨冲着他的脸,看不出是雨水还是泪痕——

“梨宝,我错了,真的…”

姜宝梨绝然上了车。

老黄轻蔑地望了左后视镜里的男人一眼,故意踩死了油门,将雨水溅了他一身。

他的身影越来越小,最终消失在雨幕中。

姜宝梨没有回头多看一眼。

……

回去之后,趁着司渡还没回来,她钻进书房里,打开了他的电脑。

找了半个多小时,终于在文档里翻出了那条她和沈毓楼在茶楼复盘任务的录音。

一字一句,清晰如昨——

“任务就是任务,我分得清。”

“司渡多疑又谨慎,不演得像一点,他能信吗?”

“在他身边多一天,一分钟,我都会…觉得恶心,他每亲我一次,我都会去漱口啊。”

“所以,两千万不够,得加钱。”

……

重新听一遍,姜宝梨依旧能感受到那时候司渡彻骨的绝望。

胸口闷闷地发疼。

拿到录音之后,她第一时间跑去找了之前在英国留学的朋友苏璟。

苏璟专注做自媒体,手头有不少资源。

当她抱着自己的笔记本出现在苏璟工作室时,她正在剪视频,听姜宝梨说了来意,差点砸了鼠标——

“救命啊,你还嫌自己被骂得不够吗?”

苏璟将转椅蹬得吱呀响,气呼呼地说,“解释!解释什么啊!不管你怎么解释,网上的人都不会信,键盘侠只愿意相信他们认为的事情。而且,你这样等于把自己给祭了,会被骂死啊。”

“还好还好。”姜宝梨歪头靠在玻璃墙上,说的很轻松,“我才不怕被骂呢,反正脸皮厚,已经免疫了。”

“你这是要给他当活靶子!”苏璟掰着手指细数,“到时候,什么绿茶心机女,拜金婊,这些标签,够你再猛猛上几轮黑热搜了!看不出来你还是个情种,这么帮他?”

“为什么不帮,他都跟我求婚了,那就是我未来老公,老公的钱,也就是我的钱。”姜宝梨转着无名指的钻石手链,“股价天天跌,我看着心疼。”

姜宝梨故意表现得很贪财,不想被苏璟笑话。

苏璟翻了个白眼:“哟哟哟,还没过门就管起账来了?”

“这叫…大局为重。”姜宝梨抱住苏璟的胳膊,撒起娇来,“帮帮我嘛,你最好了。”

苏璟撑不过她的软磨硬泡,帮她做好了视频,临走时,再三叮嘱:“周末晚上八点发,那会儿流量最好。发完立刻联系我,帮你找营销号推流扩散。”

“好!”

周末入夜后,姜宝梨轻手轻脚从卧室溜出来。

酣畅之后,司渡此刻应该睡熟了。

她光着脚踩在地毯上,像只偷鱼吃的小猫。

一个人偷摸地钻进了书房,打开电脑,准备发布视频。

视频上传上去,等了十多分钟,进度条还是卡在0%。

才发现,网断了。

姜宝梨正要摸出手机,准备开流量热点分享,手机被人一把夺了过去。

抬头,看到司渡居高临下地望着她,他穿着睡袍,领口敞开着。

颈上还有她刚刚留下的红痕。

他眼神带点无奈。

“那个…睡不着,上会儿网。”姜宝梨干笑着,趁他不注意,踮着脚便想抢夺他手里的手机。

司渡转了个身,戳开相册,利落地删掉了那条她早已录制好的视频。

姜宝梨几乎跳了起来:“喂!司渡!”

“我知道你想做什么。”司渡彻底清理干净她的手机,将手机扣在桌上,“姜宝梨,别说现在还没到穷途末路…”

他逼近了她,眼神炽热坚定,“我就算倾家荡产,也不要你为我挨一句骂。”

“我的女人,轮不到别人指手画脚。”

第92章 分寸“我不想失去你。”

事情发酵了十余日,

终于,在一个晴好的午后,司渡召开了新闻发布会。

这是自舆论发酵以来,他第一次直面公众和镜头。

镜头里的他,眉眼深邃,五官硬挺。

哪怕眼神里添了些倦意,依旧不改变他身上那股让人难以接近的冰山气质。

面对公众,司渡承认了自己的身世。

恐怕这也是第一次…他强迫自己站在无数聚光灯之前,直面自己曾经逃避的、最不愿意面对的阴暗过往——

“我很讨厌雷雨天,因为雷雨天,那个禽兽的杏欲会更加旺盛。”

“每当他进我妈的房间,我都会躲在衣柜里。你们能想象一个孩子,面对这纠缠着暴力补论和欲望的事情…会有多么绝望。”

“我母亲一直恨我,因为我是她无法抹去的耻辱,她恨不得让我死。后来她疯了,也如愿把我忘了。”

“在我和林续延先生短暂的几年相处时光里,我一直把他当成自己的亲生父亲,他对我很好,带我去丛林里看萤火虫,去山上识别植物,给了最早的生物学启蒙。我一直以为他去世了,如今得知他还活着这件事,我很高兴。”

……

“我患上了精神疾病,很长一段时间都走不出来,直到遇见姜宝梨。”

“在和她相处的过程中,我承认我有被情绪影响,做了很多混账的事情。不过,她一直对我很好,包容我,原谅我。”

“我要说明的是,莫森生物科技公司的每一项产品,都经得起官方机构的所有检测。”

……

司渡将事情解释清楚之后,便由工作人员展示了集团一系列产品加盖了红戳的检测合格报告。

对于不明真相的吃瓜路人来说,果然真诚就是必杀技。

这场新闻发布会之后,网络上的舆论风向彻底转变了,网友们开始同情起了司渡的经历——

“人家又不能选择自己的父母,干嘛把恶心男干的事情,推到他头上。”

“谁还不知道司渡十四岁上大学,十六岁就硕博直通了,这样的天才能有几个?”

“有什么好怀疑的,灯塔水母修复凝胶用了我就是肉眼可见的年轻了,不服看图…”

……

虽然这些评论里掺杂着不少买来的水军,但确实有用,渐渐挽救了司氏集团摇摇欲坠的声誉。

至于心理医生曝光的那件事,司渡和姜宝梨都默契地选择了沉默,没有过多解释。

他们开始频繁地出现在公众视野,各种场合牵手接吻,高调秀恩爱,一起吃烛光晚餐,出席红毯晚会…

甚至在狗仔偷拍的镜头里,也出现了两人在车里忘情拥吻的画面。

这些画面通过社交媒体疯狂传播,原本义愤填膺的网友,渐渐偃旗息鼓。

当事人你侬我侬、如胶似漆,旁人还有什么好置喙的?

哪里轮得到这些无聊的吃瓜群众们在网上鸣不平。

至于那位违反职业道德、曝光司渡隐私的心理医生,也被吊销了执照。

司氏集团发去了律师函,表示要追责到底。

林续延在司渡的新闻发布会之前,还频繁地接受采访和直播。

而司渡那一场无论是“表演”作秀,还是真情实感的记者发布会之后,林续延也销声匿迹,不再发声。

……

此刻,沈氏集团大厅里,林续延已经坐了四个小时。

他不断摩挲着手机里司菀的屏保照片,焦虑不安。

门口来来往往,出入着沈氏集团的工作人员和合作客户,他看着他们,显得很无助。

走到前台,沙哑地询问接待人员:“能不能再帮我问问,沈总什么时候有时间见我?”

他想见见沈毓楼,想问他什么时候可以兑现承诺。

第一场直播都已经过去十多天了,沈毓楼一次也没有主动联系过他,他现在每天跟过街老鼠似的,根本不敢出家门。

出去就会被人认出来,被人质问…

可沈毓楼答应他,要让他和司菀一起出国的事情,却迟迟等不到音讯。

“沈总今天的会议排到晚上九点。”

前台接待看了看平板电脑上的行程表,“今天您见不到他了,想将他需要提前预约,由他决定见不见您,他如果愿意见您,我会联系您,为您安排。”

“我已经预约过了,三天前我就预约过了。”林续延后背已经被汗湿了,“可是你们一直没有联系我,到底怎么回事啊?”

“我们也不清楚,没有收到消息说沈总详见您,如果有的话,会联系您的。”

林续延急了:“你们帮我问问,沈总什么时候才有空见见我,现在就问,马上打电话!”

“恐怕这几天都不会有空。”接待人员低头整理着文件,礼貌地回绝了,“我们也不能在他工作的时候,打扰他。”

“可是他明明答应过我的。”他盯着前台小姐,迫切地说,“他答应过要帮我!”

前台接待人员的表情依旧程式化,像个机器人:“抱歉,我并不知道沈总答应过您什么,如果您要见他,请在这里登记一下,他愿意见您,我会联系您的。”

接待人员将平板电脑递给他,让他填写资料。

林续延的手颤抖着,嘴唇也在哆嗦…

这破资料,他已经填了三次了!

已经预感到了什么,但他还不愿意相信。

沈毓楼明明答应过他,明明他说…只要曝光了司渡,毁掉他的名声,就可以和心心念念的司菀见面,他答应了会保护他的安全,让他们去国外。

可是现在,他连沈毓楼的面都见不到!

……

夜间,在沈毓楼处理完公务,去地下停车场取车离开。

司机刚要启动引擎,一道人影猛地从柱子后面冲出来,直直挡在车前!

司机猛踩刹车,车身一顿,在距离那人影仅剩半米的位置,堪堪停住!

林续延像是从死亡沙漠里爬出来、即将脱水的鬼魂似的,饥渴地扑到了车前,拍着车窗,喊着沈毓楼的名字——

“沈毓楼,你记得你答应过我什么吗?我已经按照你说的做了,你避着不见我是什么意思?”

惊魂未定的司机,回头望了沈毓楼一眼,等待指示。

沈毓楼抬了抬手。

于是车门解锁,缓缓打开了。

沈毓楼姿态轻松地坐在车边,指尖轻叩着车窗边缘,再不复当初在掸邦时求着他的卑微模样了。

他冷冷笑着,对他说:“林叔啊,我这段时间忙,差点把你忘了。”

林续延知道这是客套话,但他不敢发作:“我…我也是想着你忙。”

沈毓楼低头给自己点了根烟。

林续延红着脸,心里有气,又不敢得罪他,只能把火气暂时压下去:“我答应你的,我已经做到了。那你答应我的事,什么时候兑现诺言。”

“不用担心,已经在安排了。”

林续延松了一口气,肩膀垮了下来:“那就好。”

“也好,择日不如撞日。”沈毓楼轻描淡写地说,“林叔,上车吧,我这就带你去见司菀夫人。”

“真、真的?”林续延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今天就能见到?”

沈毓楼嗓音温和:“我骗你做什么,上车吧,林叔。”

林续延赶紧坐上了车。

这一路,他都很紧张,哆嗦着,摸出手机,打开前置摄像头观察自己。

屏幕里的男人面容憔悴,鬓角有白发,像枯草般杂乱。

早知道,今天出门前就好好打扮一下。

他慌乱地扒拉着额前的碎发,试图让它们看起来整齐些。

可越整理,越显得狼狈。

四十分钟后,劳斯莱斯停在了郊外的莫森疗养院大门外。

此刻已是深夜了,疗养院暖黄的灯光,是黑暗中唯一的指引。

沈毓楼降下车窗,指了指远处的一栋现代建筑,对林续延道:“林叔,看到了,您的夫人就住在里面,

四楼,走廊向左一路走到底,他就住在4011室。”

林续延死死盯着三楼尽头那扇亮着灯的窗户。

仿佛,已经看到了他朝思暮想的恋人。

“我现在就能进去?”

沈毓楼微微一笑:“当然,您去吧,我已经买通了里面的人,您会见到尊夫人的,她在等您。”

“谢谢,谢谢你!”林续延早已经按捺不住内心的激动了,哽咽着,踉跄着下了车。

一边走一边神经质地整理着仪容,,仿佛即将赴一场跨世纪的约会。

车窗缓缓升起,沈毓楼的眼神渐渐变冷。

司机忍不住问了他一句:“沈总,他就这样进去,无疑送羊入虎口,他差点害死司渡,司渡是不会放过他的。”

沈毓楼鼻息间一声轻嗤,虽然是笑着,但眼神却狠厉无比:“我就是要送司渡一份大礼。”

毁掉司渡的名声,不过是开胃菜。

而眼下这份“大礼”,才是真正的杀招。

以司渡睚眦必报的性格,必定不会轻易放过背刺他一刀的林续延。

只要他动手,沈毓楼就能抓住把柄,彻底将他置于死地!再无翻身之力!

果不其然,林续延连疗养院的门都没进去,就被人给截了下来。

所有人都认识他,安保将人扣留下来,扔进了黑色保姆车里。

……

乐团里,司安娴顾不得什么礼貌不礼貌了,冲进了姜宝梨的个人演奏室。

姜宝梨正在熟悉新谱子,回头看到司安娴慌张地冲进来,琴声也戛然而止。

“怎么了?”

这小姑娘一向淡定佛系,还从没见她慌成这个样子。

司安娴脸色煞白,胸口起伏着:“快…快…回去。”

姜宝梨递给她一杯水,司安娴猛灌了一大口,抓住姜宝梨的手腕:“林叔叔被我哥的人带走了!听说是带上游艇了!刚刚我爸给我打电话,让你快去维港,可能…可能要出事了!我爸的游艇在那边等你,带你过去。”

姜宝梨没反应过来,还有点懵:“你说谁?”

“林续延!林续延刚刚跑去莫森疗养院看我小姑,被人截下来,我爸在疗养院那边的人亲眼看到的!说是带去了维港。”

司安娴气喘吁吁地说,“我哥的性格…林叔叔在背后这样捅他一刀,他肯定生气,我怕林叔叔会出事,你快劝劝司渡,我爸说只有你能阻止司渡了。”

姜宝梨心头一沉,扔了琴弓,起身匆忙往外走,边走边给司渡打电话。

好在,司渡接了。

他低沉的嗓音传来:“宝宝,怎么了?”

“司渡,你别做蠢事,听到没有!”姜宝梨声音在抖,几乎是吼出来的,“你敢做傻事试试!我不会原谅你!”

电话那端,沉默了几秒。

“想要伤害我的人,我不会让他好过…”司渡嗓音沉沉的。

“司渡,你别犯傻,你对他做了什么,你以为自己逃得过吗…所有人都在盯着你!”姜宝梨坐上了车,声音哆嗦得不成样子,带了哭腔,“我不想失去你,求你了。”

司机踩下油门。

她听见电话那头,传来打火机“咔嗒”的一声响。

片刻后,司渡吐出一口烟,淡淡道:“我有分寸,放心。”

……

游艇上,阳光从天窗边落下来,投映在林续延的脸上,惨淡一片。

他绷直了背脊,防备地环顾周围。

桌上摆了茶盏,茶香四溢,袅着白烟。

但他不敢碰,手藏在袖子下面。

攥紧了,又松开。

对面,司渡慢条斯理地煮着茶,白烟袅绕着他。

窗外,是浪花声。

“林叔,好久不见了。”

“司…司渡,你想干什么?”他的声音在抖。

“我一直以为你死了。”

司渡将水壶里的茶水倒出来,垂着眼睑,没有看他:“后来派人去修缮了你的墓地,每年清明,都会为你上一炷香。”

林续延愤恨地说:“你…你以为这样,我就会感激你吗!你们司家那样对我,还差点害死我,你不会感激你的!”

仿佛是为了说服司渡,更是为了说服自己,“你是我的仇人,你们都是我的仇人!我做的这一切,我都不后悔,我不后悔。”

可最后这一句说出来,他声音却弱了下去。

真的不后悔吗。

只怕未必。

被人利用,给人做了嫁衣,伤害了不该伤害的人。

林续延不蠢,就算再后知后觉,他也该反应过来自己是被人欺骗、被人利用了。

这时,游艇外传来急促的脚步声。

司莫池推开了门外阻拦的安保,步履匆匆地走进内舱。

几个安保人员也一起跟着他进来,几番想要劝阻他,都没有拦住。

司莫池指着林续延,破口大骂道:“林续延,你这个恩将仇报的狗东西!当初如果不是三妹苦苦哀求,我才不会背着他,放你一条生路!”

说完,他就要拿起椅子砸向林续延:“现在你就是这样报答我的?你这样对司渡,忘恩负义!你对得起我三妹吗!”

司渡优雅地挥了挥食指,安保立刻扑上来,阻止了司莫池。

“你们司家没一个好东西。”林续延胀红着脸,脖子上暴起青筋,“司莫城要杀我,你救了我,你以为我会感激你?你们都是一丘之貉,都不是好人!”

司莫池气得唾沫星子横飞:“你你…就算你不感激,为什么又恩将仇报?司莫城他已经跟死人没两样了,你心里的气…也该消了吧!”

“舅舅。”司渡忽然开口,缓缓抬眼望向司莫池,“请你先出去。”

“司渡,你…不要做傻事啊。”

“出去。”

司莫池知道他这外甥的性格,说是说不听的。

没人能说服他,除了…

他叹了一口气,走出甲板,忙不迭摸出手机给自家女儿打电话:“我让你去找人,找到了没有。”

电话里,司安娴的嗓音传来:“Berry已经过来了。”

“什么时候出发的?”

“十分钟之前。”

“好。”

司莫池攥着手机在甲板上来回踱步,焦虑地等着。

……

舱内,终于安静了下来。

司渡静静看着林续延:“你对集团造成的损失无法挽回,林续延,我现在只问你一句,你后不后悔?”

林续延知道自己今天在劫难逃了,都被绑上船了,还能有什么转机?

他壮着胆子,强撑着抬头,嗓音嘶哑:“你要杀就杀,少在这里跟我打亲情牌,我…有什么好后悔的。”

“亲情?”司渡低笑一声,“亲情这两个字,在我的字典里,早就已经不存在了,我凭什么在你身上打亲情牌。”

林续延当然记得那些年,司菀是怎么对待司渡的,见了他,恨不得让他死。

不,不是恨不得,她的的确确那样做了…她就是想让他死,从来没有让他叫过一声“妈妈”。

无法发泄在那个男人身上的怨恨,都发泄在了司渡身上。

“你要报复的人是司莫城,他就在医院里,你现在就可以拿把刀子去病房里把他捅死,我不阻止。”

司渡身子微微前倾,死亡般的视线,紧扣着他,“为什么你要选择伤害我,伤害司氏集团,是谁指使你,又是谁…把你送到了莫森疗养院?他承诺了你什么?”

林续延心脏狂跳着。

想到沈毓楼撕毁的协议,想到近在咫尺却远在天涯的司菀,想到也许这辈子的…都没有机会再见她了。

眼泪滚落了下来,他低着头,哽咽着,肩膀颤抖…

鼻涕和泪水糊了满脸,他哭得几乎喘不上气,声音断断续续——

“我只是想见见她,我只想和她在一起,当初如果不是你舅舅追出来,我已经带她走了!”

“沈毓楼…他答应我,会让我带她离开这里,去一个没有人认识我们

的地方,重新开始。”

“我只想和她在一起。”

司渡站起身,一步一步走到他面前,居高临下地注视着他。

漆黑的眸子,没有怜悯。

“选择和沈毓楼合作,是你自绝后路。”

他轻拍了拍他的脸,“怪不了任何人。”

……

出租车停在维港。

姜宝梨匆匆付了车钱,推门下车,

原本冷清的维港,此刻却人声鼎沸。

不少记者聚在港湾,一艘艘小艇接连出海,都是去追逐司渡的游艇。

这一次,不仅仅有记者,还有几辆警署的车,停在港湾。

刺耳的警笛声,混着嘈杂的议论声,甚嚣尘上…

姜宝梨上了司莫池安排的游艇,驶出了海湾,约莫半个多小时,便抵达了司渡的游艇。

海上已经聚集了不少船只,警署的游艇围着那艘洁白的小艇。

姜宝梨遥遥望见了沈毓楼,他站在一艘游船的甲板上,对着记者的镜头侃侃而谈——

“沈先生,是你报的警吗?”

“你确定林先生就在司渡穿上?你觉得司渡会对他做什么?”

“是你带林续延回国的吗?”

“当然。”沈毓楼嗓音笃定,“是我带林先生回国的,直播之后,他就曾向我表达过对自身安全的担忧,我一直派人保护着他。”

“但今晚,他请求我帮他见见他的前妻司菀夫人。”

沈毓楼叹了口气,“我见他实在思念妻子,就带他去了莫森医疗集团,没有想到司渡的手下违背他的个人意愿,将他带回了山岳麓别墅。联想之前的直播事件,我有理由怀疑司渡要对林续延博士不利,人是我带回国,我必须保证他的安全。”

姜宝梨隔着小艇,对沈毓楼喊道:“你在这里干什么?”

“梨宝。”沈毓楼对姜宝梨的出现,并不意外,“你来了。”

“这些记者都是你叫过来的?”姜宝梨怒声道,“你想干什么?”

沈毓楼温和地望着她:“做我该做的事。”

姜宝梨不想和这个小人多废话,径直吩咐船员,朝着司渡的游艇驶去,却被沈毓楼的小艇拦住了。

“沈毓楼!”她猛地回头,眼眶都红了。

“梨宝。”沈毓楼语气很温柔,像在哄孩子似的,“凶手就在里面,很危险。”

“什么凶手,你才是凶手!”

“林续延已经被司渡带出海两个多小时了。”沈毓楼抬腕看了眼手表,遗憾地说,“我一直在打电话,没有人接听,我合理怀疑司渡对他下了毒手,不得不请周警官介入调查。”

周警官上前一步,用公事公办的语气对姜宝梨说:“考虑到潜在的危险性,那艘游艇已经被我们包围了,里面的人逃不掉,外面的人,也不能上去。”

姜宝梨环顾四周,几十艘小艇围着司渡的游艇。

记者们早已架好摄像机,镜头对准游艇,只等第一时间拍下“凶案现场”。

如果司渡真的被警方带走……

这可是震惊全国的劲爆大新闻。

姜宝梨太阳穴突突直跳,拨号键按了又按,电话那边,却一直是忙音。

……

请来的谈判专家,举着扩音设备,在游艇外面自说自话地“交涉”了一个多小时。

游艇舱门依旧纹丝不动,一个人影都见不着。

夜色渐晚,情势越来越紧绷了。

所有人都在紧张地等待着。

武警全副武装,狙击手埋伏着,随时准备,红外线光点时不时地扫过洁白的游艇。

周警官抬手看了眼表,终于失去耐心,沉声下令:“准备强行登船!”

就在特警准备行动的时候,忽然,游艇内舱门开了,走出一个人。

赵管家一身笔挺西装,面容冷肃地站在船头。

他环视一圈,沉声问:“诸位,你们聚在这里吵吵嚷嚷了一个多小时,究竟有何贵干。”

“接到报警,司渡涉嫌蓄意伤人。”周警官亮出了警官证件,“你有权保持沉默,但你所说的每一句话,都将作为呈堂证供。”

说完,两个登船的警察上前,朝赵管家走来。

赵管家退后一步道:“什么蓄意杀人,少爷是出海送别故人,你们搞搞清楚!”

“你别狡辩了。”沈毓楼冷冷讥讽道,“林续延失联两个多小时,电话不接,消息不回,你跟我说他送别故人,我倒是信,不过是送上西天吧!”

赵管家嫌弃地看他一眼:“小沈总,你说话也忒难听了。”

便在这时,游艇内舱大门彻底敞开了。

姜宝梨看到林续延走了出来,而他身边还站着一个女人,赫然竟是司菀。

司菀似乎有点害怕,脸色惨白,手紧紧攥着林续延的袖子,如同受惊的小猫。

林续延眼睛微红,像是哭过,始终牢牢抓住她的手,一直不曾放开。

看到他、看到他们安然无恙地走出来,姜宝梨悬着的心终于落了地。

沈毓楼脸色铁青:“林续延,你在搞什么!”

林续延冷冷扫了他一眼,对所有人道:“司渡送我和前妻出海,去他的私人岛屿生活一段时间,你们聚在这里干什么?”

周警官狐疑地望着他:“林先生,您没事吧,我们接到报案,说您有生命危险。”

“我没事。”林续延愤恨地望了沈毓楼一眼,“是某些心术不正的人,有事。”

他说完,轻轻拍了拍司菀的手背,对赵管家道:“麻烦您先送她上别的船,我解决这里的事,在岛上与她汇合。”

赵管家点点头:“夫人,跟我来。”

司菀眷恋地望着他,似乎不愿意和他分开,不肯放手。

林续延在她耳边温柔地安抚了几句,声音很轻,只有她听得见。

司菀终于放开他的衣袖,一步三回头地跟着赵管家离开。

林续延在记者媒体面前,将沈毓楼来掸邦找他,收走他住的房子,让他流落街头,同时收买打手将他揍个半死,又装好人对他许以利诱的事情…原原本本说了出来。

他眼眶发红,愤怒让他无法抑制地颤抖着:“他骗我揭穿司渡的身世,转头就撕毁协议…从头到尾,他只想利用我,至司渡于死地!”

一时间,舆论哗然。

记者们瞬间调转镜头,对上了沈毓楼——

“沈先生,他说的是真的吗?”

“你处心积虑做这些事情,是因为商战吗?”

“还是有什么个人恩怨?”

沈毓楼脸色铁青,转身吩咐船长,准备离开。

周警官却拦住了沈毓楼:“沈先生,如果林先生说的是真的,那就请跟我们局子里走一趟,把事情说清楚。”

沈毓楼被周警官带上了警车的时候,姜宝梨已经登了船。

船舱里,见到了司渡。

他独自站在窗边,望着司菀和林续延的船,消失在视野里。

背影,孤寂落寞。

窗外喧哗之后,潦草收场,人群散去。

“司渡…我以为你说,不会放过伤害你的人…是指林续延。”

没想到,从始至终,他布局要对付的人,只有沈毓楼。

“我爱过他。”司渡碾灭的烟头,沉声说,“小时候,我妈很讨厌我,我真的拿他当我的爸爸,对我最好的人…”

他顿了顿,“说完全不心冷…是假的。”

姜宝梨走过去,轻轻握住了他的手。

“不过,我想通了。”

司渡偏头望向了姜宝梨,眼神柔软下来,“如果是为了和你在一起,出卖一个非亲非故的仇人家的小孩,我也会照做不误。”

他俯身,额头抵住她的额心:“这么一想,就算了。”

算了

姜宝梨很少在这个男人嘴里,听到这两个字。

“你真的变了很多啊。”

“我想为你变得更好。”司渡捧着她的脸,温柔地说,“透过你的眼睛,我才能看见这世界的光。”

第93章 选择“我什么都不要,只要她。”……

渡这一波反转操作,彻底扭转了舆论风向。

所有人都以为他会报复对伤害自己的林续延,他意外地竟然成全了他和司菀,为这个悲伤的故事画下了一个所有人都爱看的大团圆结局。

所以哪怕他并没有出面澄清自己的心理疾病,网友们对他的怜爱也与日俱增。

网络上有人扒出他这些年慈善捐赠的清单,粉丝后援会也一夜之间涨粉几十万。

那些曾经质疑他病情的帖子,全被举报到删除。

如此“心地善良”、“以德报怨”的人,竟然还会被人泼脏水,一定是诬陷!营销号开始调转枪口,深挖带节奏黑司渡的人。

策划这一切的沈毓楼,就这样被推到了风口浪尖。

尤其是当他利用完林续延就撕毁承诺,更让他个人形象崩塌到了谷底。

前段时间司氏集团面临的舆论危机,现在落到了沈毓楼头上。沈氏股价连续三天跌停,合作伙伴纷纷发声明暂停合作。

所以,哪怕他安然从警署走出来,也不得不面对自己给集团惹的大麻烦,自顾不暇。

……

司渡送了一座临海别墅给林续延和司菀。

姜宝梨看着他将那份地契复印件递给赵管家,好奇地问他:“南湾那座岛?我记得你去年就买下别墅了。”

“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