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才不会输呢!”
拧开口红盖子,想象自己的嘴唇的样子,正要画在他颈子上。
然而,司渡忽然伸手,虎口卡着她下颌,往上抬。
姜宝梨被迫仰起脸,看着他抽走了她手里的口红,缓缓旋出一截红色膏体。
他将口红一点一点蹭在了姜宝梨唇上。
姜宝梨能感受到他指腹的粗砺茧子。
很烫,有点疼。
她不明所以地想要推开他,司渡虎口却很有劲,没让她挣开,喃了声:“别动。”
他给她涂完了口红,小姑娘明艳艳的五官,在殷红如血的唇色加持下,更显出几分妖冶的诱感。
他将她那张百看不厌的脸蛋,缓缓地拉近了自己,嗓音低沉——
“用画的,不如用印的。”
姜宝梨睁大眼,恍然反应过来。
原来,这游戏是这么玩的!
她还傻了吧唧以为真拿口红往他身上招呼呢!
周围男人们已经开始拍桌起哄了。
姜宝梨感觉耳朵火烧烧的,有点…不好意思。
司渡松开她,往后靠进沙发里,语气轻蔑挑衅:
“这就不敢了,还想跟我玩别的?”
姜宝梨是个争强好胜的性子,被他这样一激,一把拽住他的衣领,用力撕开:“谁说我不敢!”
男生们见状,起哄声更大了,都在喊着:“宝梨姐,给他点厉害瞧瞧,让他嚣张!”
姜宝梨俯身,凑近他锁骨。
唇瓣贴上皮肤的刹那间,两人身体都是一颤。
她听到了他的心跳。
本来只是玩玩。
真的,就只是玩玩而已。
可是在那一瞬间,姜宝梨脑海里却忽然闪过了《rose》第三乐章的狂风骤雨。
不知道为什么,她的心,也跳得好快!
慌忙间想要撤退,司渡却忽然扣住她的后脑勺,将她压下去。
他在她耳畔沉声说——
“我喜欢…重一点。”
姜宝梨咬咬牙,用力在他锁骨之下落下一记滚烫的吻痕。
红艳艳,分外撩人。
司渡慢条斯理地重新给自己系好纽扣,遮住了吻痕,就像藏起隐秘的珍贵。
……
接下来的游戏,姜宝梨和司渡都有些兴致恹恹了。
各怀心事,不管周围人如何整蛊,他们都不太能提的兴去参与。
按照原计划,姜宝梨是要把司渡灌醉,然后顺利拿下他。
从司渡方才对她的各种试探撩拨的反应来看,他不仅接招,而且反杀。
至少,身体已经不排斥她了。
先do后爱,姜宝梨觉得很ok。
甚至,她自己都没有发觉,沈毓楼的任务和那两千万,其实不够吸引她去做这件事。
因为司渡的心,那样高高在上。
一开始,她不觉得自己有成功的可能性。
可这段时间的相处,姜宝梨能感觉到,她正在逐步剥开司渡残忍冷酷的外壳之下,隐藏至深的那一面。
里面究竟是繁花似锦,还是一片荒芜废墟。
某种说不出来的驱动力,让她忍不住想要走进去,一探究竟。
她按照既定计划,给司渡灌酒。
司渡照单全收,都喝了。
但他也没放过姜宝梨,他喝一杯,她必然要陪半杯。
姜宝梨才不怕呢,司渡的破酒量,比沈毓楼好不到哪儿去。
她随随便便把他们喝趴下。
果然,不多久,司渡便醉了,
又没完全醉,必须得留一点清醒。
姜宝梨打电话叫了司机过来,把司渡带走了。
韩洛看着姜宝梨扶着司渡走出去的样子,觉得真是不可思议。
沈毓楼养的小玫瑰,还真的盛开在了这寸草不生的寒冰雪域之上了吗。
……
车里,姜宝梨将车窗降了一半,让凉凉的夜风吹进来,稍稍透气。
司渡双颊挂了些许潮红,靠在她肩上。
整个人看起来少了平日里的冰封感,多了些亲近的意味。
姜宝梨还怕他是装的,怕他又在跟她玩什么恶劣游戏。
毕竟,他这样的人,永远都要将一切尽在掌握,绝对不会允许大脑片刻的失神,将自己的身体,让渡给别人。
他总是心怀戒备,谁都不信任。
所以,司机老黄看到司渡喝醉,都讶异极了。
他在司渡手底下做事这么多年,从来没见他喝醉过。
这一身的酒气,很反常啊。
“少爷喝不了酒的,他没事吧?”老黄担忧地问。
“去药店,买点解酒的药。”姜宝梨也怕他出问题。
肝脏解酒功能差的人,容易酒精中毒。
她知道喝进医院是什么感觉,滋味难受极了,虽然是被面前这个死变态给弄进去的,但姜宝梨也不想报复他了。
他救了她那么多次。
迈巴赫停在市中心的药店门口,姜宝梨下车去了店里。
店员正低头玩手机,听到铃声才懒懒抬头睨她一眼:“要什么?”
“需要解酒的药。”
于是店员去货架边,拿了葡萄糖递给她:“这个效果是最好的。”
“谢谢。”
回到车里,姜宝梨叩开葡萄糖盖子,递到司渡嘴边:“张嘴,喝一点。”
也是奇了怪,司渡居然一点都不抗拒,乖乖地张嘴咬住了试剂吸管,喉结滚动着,吞咽了大半瓶。
他漂亮的眸子低垂着,整个人安静得不像话。
姜宝梨有些意外,平时那个总冷着一张寒冬脸、说话夹刀带刺的男人,此刻温顺得像只受伤的大猫。
靠在她身边,任由她摆布。
一点也不反抗,也不毒舌,也不死装。
“黄叔叔,麻烦开慢一点。”
“好。”
姜宝梨叮嘱司渡:“如果你想吐,一定要出声哦。”
“嗯。”他嗓音沉闷。
好乖啊!
姜宝梨忍不住问他:“你还认得我不?”
他扫了她一眼:“姜宝梨。”
也不是平日里的审视的眼神,姜宝梨很难形容他现在的眼神,就跟…她以前在学校里养的那只流浪猫一样。
跟野猫打架的时候,它凶残得不行。
但每次姜宝梨去给它喂食,它的眼神温驯良善,还翻肚子给她摸呢!
姜宝梨见他还有意识,又问他:“你感觉怎么样?”
司渡认真思考了这个问题,然后抬起手:“手,有点麻。”
喝醉了是这样的,姜宝梨进医院那次,何止手麻,除了脑子还能动,全身都麻。
她试探地握了握他的手。
见他没有推开,于是揉了他的手背,见他没有抽开,得寸进尺,握住他的手。
掌心,指尖,都是冰冰凉。
姜宝梨一整个握住了他,帮他哈气,揉搓,让手快速升温。
他轻轻地反握住她,像某种无意识的回应。
姜宝梨心都软了。
真的好乖啊!
回家之后,赵管家上前帮忙,帮着姜宝梨把司渡扶进了三楼房间。
姜宝梨本来是想叫赵管家帮忙给他洗个澡,结果赵管家直接挥手闪人:“我今天放假,要去约会啦!拜了个拜!”
说完,脚底抹油溜了。
姜宝梨无奈,看着椅子上的男人。
表情依旧是冷如冰山,但目光却柔和。
她不确定地问他:“司渡,我可以帮你洗澡吗?”
司渡的乖乖大狗状态,竟然还没有消失,点点头,依赖地望着她——
“好。”
第47章 吞咽“负责就免了,恋爱能谈一个不?……
司渡脱了衣服,乖乖地坐在浴缸里。
结实的双臂,环着膝盖。
姜宝梨望着他,他也和她对视,视线无比纯洁。
这世界上,真的有喝醉了秒变乖乖狗的大变态吗?
姜宝梨看他这样子,又不像装的。
司渡只会装逼,不会装乖。
姜宝梨想试试他是不是真的喝多了,她从自己浴室里拿了个很可爱的毛茸茸小兔子发箍,戴在了司渡的脑袋上。
司渡伸手摸了摸发箍上的软毛,竟然也没有抗拒,就这样让她戴了!
妈呀!
“司渡,比个耶。”
司渡没什么表情,伸出剪刀手,比耶。
“再再再…比个心。”
于是他食指拇指捏合,比了个心。
姜宝梨:!!!
摸出手机,摄像头对着他:“再来一次!”
司渡却摇了摇头,说道:“不要拍我洗澡的照片。”
行、行吧。
还是有基本的理智。
只是性格出现了亿点点偏差。
姜宝梨放下手机,司渡问她:“你不是要给我洗澡?”
“我看你思维逻辑都正常,你自己洗?”
“那你在这里做什么?”
“看你。”姜宝梨抱着手,坐在超大三角浴缸边缘,笑嘻嘻盯着他,“给我看吗?”
司渡抿了抿唇,然后点头。
天哪,他要是一直是这种状态,姜宝梨怕自己会控制不住喜欢上他。
这么乖的八块腹肌还有鲨鱼肌和朝搭口口的顶级神颜男朋友,谁能不心动!
司渡果然拿了洗浴香波和浴球,慢条斯理地自己给自己洗澡。
上半神洗好之后,便站起来洗下半神,朝搭口口就在姜宝梨面前晃啊晃,晃啊晃。
姜宝梨真的真的很想转过头去,假装自己很淑女。
但她的目光,很诚实地…没有动。
红着脸,视线跟随着他的身体…
怎么感觉自己才是个变态呢!
嘤。
可他身材真的…太具有观赏性了。
司渡洗好之后,去淋浴下冲了澡,擦干了身体,转过身大大方方地面向姜宝梨,真诚地问道:“我可以穿衣服了吗?”
姜宝梨拧了拧眉头。
不是,哥们,连穿衣服还要她批准吗?
她试探地说:“不行?”
司渡点头,扔下了浴袍,又问:“我可以出去吗?”
“可以。”
于是司渡走出了房间,步履有点踉跄,走出干湿分离的淋浴室,来到了洗手台前,想拿吹风机吹头发。
姜宝梨还真以为他思维理智完全清醒呢,结果一走过去,膝盖直接磕在了大理石的水台上。
“嘭”的一声闷响,疼得他躬起了身,痛苦地皱起眉。
“……”
的确,是喝高了。
姜宝梨无奈地扶了扶额,对他说:“算了算了,你你你…你还是把衣服穿上吧!光脚光溜溜容易出事儿。”
司渡走回衣帽间,出来时,已经换上了一件干净清爽的浅杏色棉质居家衫。
整个人更显温柔
姜宝梨走过去,拿起了吹风机:“你别动,我帮你吹头发。”
“好。”
她没他高,这家伙站在她面前就跟座山似的。
“你下来一点,我够不到。”
司渡想了想,索性捧着小姑娘纤瘦的腰肢,将她抱起来,放坐在了水台上。
“唔…”
虽然坐上去了,但还是不够司渡高,所以他很温顺地低下了头,让她帮他吹头发。
姜宝梨打开按钮,呼呼的热风喷出来,她伸手摸了摸他湿漉漉的头发。
细细软软,像狗狗毛。
热风吹上去,一股柠檬清香漫出来。
姜宝梨近距离地看着他的脸。
眉骨挺拔,眼窝深邃,黑眸藏在阴影之中,眼尾带一点儿锐利的弧线。
实在是标准一张美人脸。
爱美之心真是人的天性,哪怕姜宝梨不觉得自己有多喜欢这家伙,现在也升起了想要将这张脸…永远私藏的念头。
看着他锋薄性感的唇,姜宝梨有点忍不住吻上去的冲动。
“司渡,可以…亲一下吗?”
司渡点头。
“你醒来,会记得这件事吗?”
他抿了抿唇,“不确定”这三个字,到了嘴边,变成了两个字:“不会。”
他看着近在咫尺的少女,喉结轻微地吞咽。
就算全身都麻,脑子也麻了。
但只有一件事,他清清楚楚地记得,就是…好喜欢她。
好喜欢好喜欢好喜欢她好喜欢好喜欢好喜欢她。
这么喜欢,可他却不能拥有。
他配不上,他…很脏…
姜宝梨小心翼翼地蹭上去,薄唇轻轻触碰了一下。
他的唇,比想象的更柔软。
她忍不住咬了下去。
司渡乖得不行,只轻轻地碾着她,却不敢有任何进一步的行动。
手都本能地抬起来了,落到和她心脏水平相当的“那个”位置上,又…克制地收了回去,藏在背后。
为什么这么乖啊。
姜宝梨呼吸变得急促了起来,抓住他的衣领,将他拉近了自己,开始大口地吞咽他的呼吸。
司渡的手…仍旧很矜持地藏在身后,攥了拳头。
空气中弥漫着淡淡的玫瑰精油香,她眸光下移,看到他的禁区已经撑起了明显弧度。
今晚的计划似乎进展得相当顺利,她即将摘下这朵带刺带毒的恶魔之花。
姜宝梨放下吹风,跳下水台,倒退着走,攥着他的衣角,将他拉到了床上。
司渡很配合地跟着她一起跌入了松软的大床上,捧着她纤瘦的腰肢,将她揽入怀中。
没多一会儿,他颈子上多了许许多多的红痕,都是她的杰作,司渡似乎很享受这一部分,任由她在他怀里为所欲为。
而他格外喜欢她的如透,捏着,叼着,扯着…直到憧学开始变营,变庭。
贴在她耳边,很温柔地对她说:“如果觉得疼,告诉我。”
“好。”
他的手缓缓狭义,探入了她的区域,姜宝梨轻轻抬起下颌,闭上了眼。
然而,下一秒,她看到司渡抽出来的手,指尖带着血。
少年轻微地蹙了眉,看着身下的少女:“梨,你生理期吗?”
姜宝梨瞪大了眼,脑袋一空,随即便感觉到一股热流,蓦地从床上一跃而起。
操操操操!
她抓起衣服挡在身上,猛冲进了洗手间。
果然,姨妈来得相当是时候。
姜宝梨简直想把脑袋伸进马桶里猛冲一阵。
好丢人啊!
直接原地去世可不可以!
她不性感了,她再也不性感了。
呜呜呜。
门外有窸窣的声响,司渡推门走进来,哗啦啦洗了手,然后轻敲了敲洗手间的长虹玻璃门:“梨,卫生巾放在哪里?”
“在,在在在我房间洗手间壁柜第二个抽屉里。”
他出去了,不过两分钟重新走回来,扣门:“找到了。”
姜宝梨将长虹玻璃门开了一条小缝,他将干净的内裤和卫生巾递了进来。
“谢、谢谢。”
他很绅士地走了出去,等姜宝梨弄好一切重新走出来时,司渡已经合衣倒在床上,睡着了。
远远地,她望着他安静的睡颜。
有种很神圣的质感。
仿佛造物最杰出的神工,塑造了他如此漂亮的容颜。
一面天使,一面…恶魔。
姜宝梨走到他床边,蹲下来,手指头戳到了他的眉心,在他耳畔喃喃施法——
“忘掉忘掉忘掉,忘掉刚刚的一切。”
……
次日,司渡醒过来,感觉脑子太阳穴突突的,还有点隐隐作痛。
他揉了揉眼角,走到洗手间,挤了牙膏。
抬头,看到镜子里的自己。
脖颈上那一片比过敏还恐怖的红痕,就像被暴风雨肆虐过的玫瑰园…
手里的电动牙刷都没拿稳,落在了地上。
他立刻脱下了上衣,赫然看到他的颈子连同胸膛上,全是一道道草莓印吻痕,甚至还有被抓挠的痕迹。
这下子,太阳穴跳得更厉害了!
昨晚的事,想不起来一点。
他很少喝酒,也绝对不会喝醉。
小时候患过创伤应激综合征,几年前,精神科医生便说过,在他意识不清的状态之下,会让小时候竭力去隐藏和保护另一人格出现。
不算人格分裂,都是他自己。
但现在的他,的的确确…是应付那段创伤性记忆而诞生了全新的自我。
强大,稳定,心狠手辣。
他推开了姜宝梨的房间门,小姑娘用被子把自己裹成了蚕宝宝,有气无力地在床上挺尸。
姨妈痛,好难受。
司渡却不懂得怜香惜玉,将她从床上一整个揪起来,沉声质问:“姜宝梨,你昨天对我做了什么?”
“我把你要了。”姜宝梨捂着肚子,懒懒地说,“你把我姨妈都肝出来了。”
“……”
“负责就免了,恋爱能谈一个不?”
司渡压抑着嗓音,一字一顿地问:“不喜欢我,你为什么要这样?”
“你也不喜欢我啊,一样下半身思考,喝醉了什么都能做得出来。”
过了会儿,司渡忽然失
笑一声。
阴嗖嗖的笑,看得姜宝梨毛骨悚然,连连后退,退到了床头。
司渡俯身过来,伸出手,一把掐住了她的颈子。
虎口没有用力,还能呼吸。
“姜宝梨,你最好不要骗我。”
骗你,又怎样?
“我在垃圾桶里没找到套,如果我在你体内留下了什么,那你就不该活了。”
“不是,等等…”
她话音未落,他虎口蓦地收紧了。
姜宝梨只感觉到胸腔氧气一点点流失,脸颊也开始胀红,她死命挣扎,可是无法摆脱他的扼制。
然而,看着她惊恐的眼神,司渡却手软了。
他救过她,救过很多次,她听得懂他的音乐,也许是这个世界上唯一能懂的人…
她死了,就再也没有了。
终究,狠不下心亲手捏碎这支小玫瑰。
松了手。
她跌坐在床上,用力地咳嗽了几声。
奇怪的是,哪怕他这样,姜宝梨一点儿怕都没有。
如果是一个月之前,或许她会逃之夭夭,但这段时间的相处,姜宝梨觉得他不坏。
就是装。
小姑娘用力咳嗽了几声,忽然笑了起来。
“笑什么?”司渡沉声问。
“笑你是个神经病啊。”
姜宝梨歪头,娇俏地望着他,语气嘲讽,“如果你不愿意,就不会被我灌醉,现在装什么装啊司渡,昨晚你不知道有多愿意…”
“你不喜欢我。”司渡面无表情,一双锐利的眸子扣着她,“你心里有其他人。”
“我在努力。”
“人可以同时喜欢两个人?”
“但沈毓楼把我卖了,我不会原谅背叛我感情的人,绝不。”
司渡看到她眼底的决绝,情绪才算冷静了下来。
脸色依旧沉沉的。
姜宝梨趁热打铁地向他告白:“能给机会吗?司渡,给我一个机会,让我了解你,让我喜欢你。”
“刚刚我是真的想弄死你,不怕?”
“你是什么样的人,我又不是第一天才知道。”姜宝梨牵住了他,真挚地说,“司渡,我想和你交往。”
司渡缓慢地扯开了姜宝梨攥着他的手,居高临下地睨着她:“如果跟我在一起,你需要接受一件事。”
“什么事啊?”
“柏拉图恋爱。”
“……”
柏、柏拉图???
他是什么神经病?
又不是不行,为什么要柏拉图?
姜宝梨没做过,但用过玩具,她超喜欢,瘾大得很。
不过,这不重要。
拿下他,才是最重要的。
“可以。”姜宝梨轻松松答应了,“我接受全部的你。”
接受…全部的你。
听到她轻飘飘说出这句话,司渡哑然失笑。
她不会知道全部的他是什么样子…她不会接受。
这个世界上…没有人会接受这么恶心的他!
他摇了摇头,指尖轻轻推开了姜宝梨的额头——
“我不信你。”
第48章 真心是他耽溺了。
今天阳光很好,花园里的保加利亚玫瑰都盛开了,红艳艳,灼灼灿烂。
姜宝梨倚在窗边,遥遥望着花园里的司渡。
他穿了件修身的黑色衬衫,手握一杆黑色猎|枪,腰背挺直,轮廓线条锋利冷峻。
“嘭——”
一声枪响,子/弹稳稳地命中了玫瑰园中的靶心。
姜宝梨眯起眼,手指尖轻轻抠着窗栏。
这家伙,又变回了以前冷冷冰冰的样子。
昨天晚上,让做什么就做什么的乖乖狗,就像是被人魂穿了似的。
别说,她挺吃昨晚那款小奶狗型男朋友。
现在…都还有点怀念。
怀念他叫她——“梨”,怀念他给她拿卫生巾时的紧张,怀念他对她说:“如果疼,告诉我”。
真是戳她心巴上了。
怎么一觉醒来,就没了呢。
不止没了,醒来知道她“那个”了他之后,竟然还想鲨她!
无语了。
正常人类只在喝醉了发酒疯,司渡这种非正常人类,平时发疯,喝醉了才变乖变正常。
正思忖着,女佣推门进来,将一碗热气腾腾的红枣枸杞汤放在窗边茶桌上。
姜宝梨吃过布洛芬,小腹疼痛已经缓解很多了。
她抽回目光,笑着对女佣道了谢。
“这是我应该做的,您快趁热喝吧。”
姜宝梨端起碗,吹了吹热气,只喝了一口,顿时皱了眉,差点喷出来。
没地方喷,她强迫自己吞下去。
“太甜了!”
齁甜齁甜,甜得发腻,感觉嗓子都被黏糊住了。
“啊?甜吗?”女佣也是一脸懵。
姜宝梨被腻得快说不出话来了,只问她:“是你做的吗?”
女佣支支吾吾说:“那个…呃,是…是我熬的。”
姜宝梨眉毛一高一低地拧着,望着她:“听赵管家说山月庐雇佣体系超严格的,你这手艺,怎么通过考核的?”
“呃…”
她额头冒了汗,可不敢说是因为她姨妈痛中饭都没吃,某人冷着脸,亲自去厨房做了这碗汤。
掌握不到红糖的量,于是一勺一勺一勺,放了大概半斤的样子。
佣人不确定某人是真的不会做,还是故意和楼上这位较劲儿、想整蛊她。
所以她啥都不敢说,慌忙收拾了红枣汤,对姜宝梨道:“我重新给您做吧。”
姜宝梨点了点头。
等了二十分钟,女佣重新端了一碗上来,这碗就正常多了。
姜宝梨吹凉了一口闷,枸杞红枣汤让她喝出了三碗不过岗的好汉气质。
喝完汤,姜宝梨下了楼,朝着司渡走过去。
打虎好汉瞬间秒变优雅的小猫咪,走过去,步履轻盈、无声无息而又…存在感十足。
她也不叫他,就站在一旁,时而低头看看新做的指甲,时而捋捋头发,像一只偶然路过的小猫。
司渡瞥见了她,没搭理,举起猎|枪,瞄准靶心。
砰砰砰!
枪声回荡在花园里,玫瑰被风吹拂着,轻轻颤栗。
但他余光里,全是她。
像个入侵者。
终于,司渡烦躁地回了头:“你有什么诉求?”
“你不要生气了,好不好。”姜宝梨双手背后面,带着讨好的调子,“我骗你的,没有do,真的。”
说完,她用肩膀轻轻撞了撞他,声音软软的,“我生理期呢,怎么可能。”
司渡敏捷地躲避开了她的触碰,皱眉道:“你不要碰我。”
“好好好。”姜宝梨连忙举起手,做出投降的姿势,“我听话,不碰就是了,我们好好说会儿话。”
司渡没应声,抬起枪,瞄准玫瑰园里的靶子,扣动扳机。
砰!
子弹稳稳命中靶心。
“说什么?”他抬起下颌,没回头。
“明明前几天都还好,为什么忽然又对我这么冷淡。”
她有点委屈地撇了嘴。
司渡扣动扳机的指尖稍稍松动了些,只说道:“因为你越界了。”
“我越界是你默许的!”她不甘示弱地说,“你要是不给信号,我怎么会那样!你以前都不喝酒,因为跟我在一起,你才喝的,别以为我看不出来。”
司渡没有说话,抬枪瞄准了花园里那片盛开的保加利亚玫瑰。
几声枪响,玫瑰花瓣纷纷扬扬洒落,凋零了一大片。
是。
是他耽溺了。
怪不了她。
她挺无辜的。
司渡的心再度软化了下来,但面上依旧没有任何松动,说道:“我不喜欢喝酒。”
“以后不让你喝就是了。”
姜宝梨是感觉他喝醉之后,怪怪的,“那我能不能问你个问题?”
“问。”
“为什么…一定要柏拉图啊?”
这可是她百思不得其解,一定一定要问清楚的问题,“故意针对我?”
司渡无语地睨她一眼:“你算…”
“我算什么东西,是吧,不用说出来,我帮你说。”姜宝梨撇嘴,
“那就是针对所有女人咯,难道你信仰了什么宗教,教义不让睡女人?”
“不是,无神论。”
司渡走回花园椅边,端起水喝了一口。
喉结滚动,性感撩人。
不让人睡,真是太可惜了。
“那到底是为什么?”
“不喜欢。”
“你太虚伪了,太太太虚伪了。”姜宝梨绝对不信这个借口,“没有男人不喜欢这个。”
“我,不喜欢。”司渡再一次强调,并且威胁说,“那晚游轮上,你要是真的对我做什么,我会把你扔进海里。”
“……”
看他这样子,姜宝梨觉得,十有八/九不是威胁。
姜宝梨好奇地问:“游轮上那次,你不是挺高兴的吗?”
司渡锐利的眼锋扫过来:“我没有很高兴,男人都有生理反应,不代表我喜欢。”
姜宝梨捏着下巴,喃喃分析:“有生理反应,但不喜欢女人,你你你…你不会是gay吧!0?”
司渡:“不是。”
一本正经地回答,甚至都不生气。
“所以,生理正常,不是gay,不喜欢睡女人?”姜宝梨打破砂锅问到底,“你小时候,经历过什么不可言说的创伤吗?”
此言一出,司渡眼神变了,沉声威胁:“不想死,立马消失在我眼前。”
“……”
打扰了!
姜宝梨脚底抹油,一溜烟儿跑回了别墅。
回房间,姜宝梨躺回松软的大床上。
说他是0他都不生气,问他是不是有童年创伤,居然生气了。
等等…不会这么巧说中了吧!
她翻来覆去地打了几个滚,决定先不想这个,去了一趟美食街,去留阿嫂的店里给她送份大礼。
之前沈毓楼给的两千万,姜宝梨拿出了五百万,给留阿嫂,感谢她以前的救命之恩。
留阿嫂本名姜留花,姜宝梨就是随她姓的。
当初,留阿嫂在岸边挖沙虫的时候,捡到了搁浅昏迷的她,把她带回去。
留阿嫂自己有三个孩子,实在养不了更多了,但又不忍心让她饿死,多少给了口饭吃。
但留阿嫂家里没地方让她住,她只能自己找地方住,在小渔岛上流浪着…
肚子饿了,去找留阿嫂,她会给她做米粉吃,不收钱。
后来,姜宝梨长大了些,能干活儿了,留阿嫂让她在米粉店打工,挣一份小小的工钱。
虽然帮助有限,但对于姜宝梨来说,留阿嫂就跟亲妈似的,要是没她,她早活不下去了。
五百万于留阿嫂而言,是大数目,姜宝梨也不敢一次性全给她,怕她拿给她赌鬼儿子。
先给她三十万,让她去医院看看脊髓炎。
之前就是因为钱不够,手术一直耽误着没做,现在有钱了,赶紧去,看病耽误不得。
留阿嫂不好意思收这个钱,对她说:“知道你心眼好,要报恩,但我不算你的恩人,我当时…想留你,我那个死鬼老公不同意,让你在外面漂泊,吃了不少苦头。这些钱,你存着吧,好好照顾自己,留阿嫂开着店,也能挣钱,不需要这么多。”
“留阿嫂,你别这么说,你救了我的命,我不会忘的。”
滴水之恩,涌泉相报。
这个朴素的道理,铭刻在姜宝梨的心里。
不只是对留阿嫂。
对沈毓楼,同样如此。
帮他拿到灯塔水母项目,她就算彻底…自由了。
留阿嫂最后只同意收二十万,拿去看病,她不知道姜宝梨有多少钱,对她说:“你有钱都攒着,将来有机会了,还能找找你的亲生父母。”
“找他们做什么。”姜宝梨不屑地嗤了声,“都不要我了,我才不找他们呢。”
“谁家不要孩子,都是送出去,哪能直接扔海里呢。说不定,是意外。”留阿嫂说。
她捡到姜宝梨的时候,她是被搁浅上岸,吞了不少海水,好在命大,竟然没有死,已经奄奄一息了。
姜宝梨对亲生父母一点儿兴趣都没有,只叮嘱留阿嫂一定要去看医生,还怕她耽误,亲自帮她预约了医院的专家门诊号。
回到别墅,已经是晚上了。
管家给她留了菜,都是些比较清淡营养的菜品,只是其中有一道清蒸鲈鱼,味道格外突出,格外秀!
咸得她差点呕出来,立刻端起水杯猛,灌了几口。
跟今天早上的枸杞红枣汤是一个调性,她都能感觉到佣人在做它们的时候,那咬牙切齿的“深仇大恨”。
所以司渡最近是克扣佣人们的工资了吗!
姜宝梨回头望了望赵管家,赵管家假装什么都看不到,望向天花板。
姜宝梨心里默默确定,他肯定是克扣佣人工资了。
连超级打工人——赵管家都消极怠工,最近还跑出去谈恋爱。
……
晚上,姜宝梨给D发了一条消息——
“Hi,最近怎么样(特指追女生方面)。【八卦】”
D:“她开始倒追我了。”
姜宝梨立刻坐起身,肃然起敬!
“你是怎么做到的,诚心求教,【星星眼】”
对方输入了半晌,她以为能等来超长攻略教程。
没想到,最后也不过两个字——
“利诱。”
姜宝梨:……
“详细说说?”
D:“我有她想要的东西。”
“再详细点?”
他不回了。
姜宝梨感觉这家伙,怎么跟司渡的性子,那么像!
明明都已经是可以讨论彼此恋爱对象的“闺蜜”关系了,一言不合,又不回了。
宇宙超级无敌可爱大JJ:“所以,被喜欢的妹子倒追,你快乐吗?”
D:“说不清楚,很复杂。”
姜宝梨想了想,回道:“既高兴,又难过,是吧,觉得她不是真心的?
D:“嗯。”
姜宝梨叹了口气:“我也遇到不顺了。”
D:“是吗?”
“我要攻略的男人,太难搞了,太太太太难搞了。”
“我都不知道他喜欢什么,他好像什么都不喜欢,他讨厌全世界,而且凶巴巴的,动不动就威胁我,只有在喝醉酒的时候,看起来还像个人。平时,就是个大魔头!【气气】”
“所以,这种情况,你有招吗?”
姜宝梨诚信求教。
隔了很久,直到姜宝梨都洗完澡出来了,才看到屏幕上,有他迟迟回复的短信息——
D:“多点真心,试试。”
第49章 揉烂带他去旅游
姜宝梨用浴巾擦拭着湿润的头发,瞥见屏幕上的一行字,怔了怔。
真心。
她笑了下,将手机扔到了一旁。
在他们的游戏圈子里,真心算个屁啊。
难不成司渡还能跟她携手余生吗?
看看沈毓楼的选择就知道了,不可能…
她的出身已经决定了,她攀不上去。
躺上床,失眠到凌晨。
瞪着黑乎乎的天花板,数了一千只羊,羊都让她累趴下了。
她还精神抖擞。
一直在想D说的什么真心不真心的事情。
司渡一而再、再而三地拒绝她,是因为感觉到她不真心吗?
她可以…对他真心吗?
不不不,想什么呢!
对他真心,你有什么资格,人家什么身份,你什么身份!
认清现实,才不会做无谓的妄想。
所以沈毓楼到底凭什么觉得,区区如她,能让司渡放弃和乔家的联姻啊?
他们朝夕相处了十多年,她迷恋了他十多年,尚且不能动摇他磐石般坚定而冰冷的心。
司渡…结果也不会更好了吧。
姜宝梨翻了个身,强迫自己快睡觉。
不知道什么时候睡着的,只感觉刚闭上眼,就被吵醒了。
窗外又传来了“砰砰砰”的枪声。
一回头,看到天已大亮。
姜宝梨坐起身,心说这家伙除了练枪,就没有别的感兴趣的娱乐活动了吗!
枪法练这么好,射谁呢!
带了点儿起床气,她下了床,拖鞋都没穿,光着脚丫子走到窗边,一把拉开窗帘。
花园里,司渡身形笔直,窄腰宽肩,稳稳托举着猎枪。
而身边的韩洛,穿了件浅色的休闲线衫,手里也握着枪,不过动作懒散了很多,也不怎么标准。
两人像在说话,韩洛脸上带着笑,司渡依旧是那副不冷不热的死人脸。
行吧,这下子二重奏了。
既然有朋友
过来,姜宝梨也就忍了,有气无力地走回来,死尸般瘫在床上,用枕头严严实实地捂住了脑袋。
毕竟是在人家家里面住着,不好发脾气。
寄人篱下的自觉,她从小就懂。
如果不是任务在身,姜宝梨真想立刻搬回学校去。
但以司渡那种冰山性格,她这一走,怕是没什么机会跟他多互动了。
还得死皮白赖地住下来才行。
忽然,姜宝梨像是想到了什么,立刻起身,去衣帽间翻出一件浅色连衣裙,对着镜子拾掇了半晌,化了个淡妆,还喷了点儿香水。
精心打扮之后,她走下楼,来到花园里。
走近了,恰恰听到韩洛跟司渡在聊事情,似乎说到了灯塔水母的项目。
姜宝梨立刻放轻了步伐,猫咪似的,无声无息地走近了。
“半山湾那位覃爷,听说对灯塔水母项目很感兴趣。”
韩洛放下枪,对他说,“他不愿意参与招投标,不想太过张扬,派了人过来跟我们打听,让开个价,把项目给他买断,说的是…多少,都可以。”
司渡轻嗤了一声:“口气不小。”
“整个港岛,除了你司渡,也就是他覃御山了,口气能不大吗。”韩洛担忧地说,“这人在道上…一手遮天,背后的势力不可小觑,也不好得罪。”
“听二舅舅提过他,他们政见不同,迟早会站在对立面。”司渡低头给枪上了膛,“兵来将挡,怕个屁。”
“你是不怕得罪人的,但做生意,终究讲一个和气生财。”
“砰”的一声,子弹穿透靶心,打进了远处的玫瑰园铁栏杆上。
枪口袅袅冒着白烟。
司渡沉声说:“灯塔水母修复凝胶一面世,最先受冲击的必定就是医美行业,他覃御山做什么起家的,你忘了?”
韩洛也知道,覃御山靠医美行业发家,港岛乃至国内的医美整形医院,他占了半壁江山,每年巨额盈利…
而灯塔水母项目现在的风声已经吹向全世界了,它不仅仅是修复伤疤,还有延缓衰老的奇效。
这项目一出来,势必医美行业会受到重创。
覃御山想要一口价买断灯塔水母项目,恐怕也是想要直接“雪藏”这项技术吧。
司渡收了枪,漫不经心说:“我不是沈毓楼,灯塔水母项目是我的心血,跟我的女人没差,就算他搬十座金山到我的后花园,我也不卖。”
忽然,身后传来清脆的一声“咔嚓”,躲在灌木里偷听的姜宝梨,脚下踩到一根枯树枝。
两个男人同时转过头,望见了她。
四目相对,有亿点点尴尬。
姜宝梨干笑了一下,说道:“巧啊!这里都能遇见你们。”
韩洛挑了挑眉:“不巧,这里是司渡的家。”
“呃。”
没跟你说话!
韩洛转向司渡,用玩笑的语气说:“不是吧,司渡,你家里还养着一只小间谍呢,这不得通风报信给沈毓楼?”
“我什么都没听到。”姜宝梨一脸无辜地指天发誓,“纯路人,真的!”
话音刚落,司渡却忽然抬起了手里的枪,枪口笔直地对准了她。
姜宝梨都懵了,心跳百米加速起跑,看着他冷酷的一张脸——
“不是!我我我我真的没听到,就算听到了,你也不至于杀人灭口吧!”
“操!”
“嘭”的一声响,姜宝梨被吓得抱住了头,蹲下来,整个人缩成一团。
他他他…他真开枪啊!
完了完了完了。
是不是要死了?是不是已经死了?
小姑娘抱着头蹲在灌木里,脑子一片空白,心里疯狂哀嚎。
然而,并没有预想的痛感,她小心翼翼地抬起头,看到近处的灌木枝桠上,挂着一条红色环状花纹的小蛇。
蛇头已经被子弹打爆,鲜血淋漓地淌着…距离她光溜溜的腿,也不过咫尺的距离。
“啊!”
姜宝梨忙不迭地跳出树丛,吓得连连后退。
司渡放下了枪,薄唇紧抿着,也有点后怕…
不过,眼底的担忧只持续了0.001秒,他便迅速恢复了冷冰冰的一张脸。
“以后偷听,不要站在树丛里,这个季节,有蛇。”
说完,他将枪扔给了身边的男佣,转身回了庄园。
韩洛看着他冷峻的背影,无奈地摇了摇头。
谁能有他别扭。
就算“英雄救美”,也要做出一副冷若冰霜的姿态。
这样,怎么可能脱单嘛!
“他打小就这样。”韩洛笑着说,“喜欢他的女生,最后都会变成见了他、跟见了鬼似的,以前有个女生送他一只兔子,他还了人家一个血淋淋的凉拌兔头。不解风情这个字,就是为他量身定做的。”
姜宝梨见他愿意聊聊司渡的事情,忙不迭追问:“难道就没有女生成功过吗?”
“没有。”韩洛摇了摇头,语气笃定,对她竖起大拇指,“你能走到现在这一步,已经超级牛逼了。”
他打量着姜宝梨纯美如杏的面孔,半开玩笑说:“如果能攻略下他,那天底下任何男人,都逃不出你的石榴裙。”
“我没这么大的野心。”姜宝梨装模作样地叹息一声,痴情得不行,“可我只喜欢他。”
韩洛挑挑眉:“所以你到底是怎么从众人皆知的沈毓楼小迷妹,一下子变成了司渡的第一站姐,我真的很好奇这一点。”
“……”
哪壶不开提哪壶是吧!
姜宝梨哼哼了一句:“爱像一阵风,吹完它就走。”
韩洛被逗笑了。
这小姑娘性格挺开朗,暖烘烘跟小太阳似的,说不定,真能把司渡那颗玄铁一般坚硬的心,融化了。
“行了,商业机密都让你听走了,他都没弄死你,看来革命胜利近在眼前,加油吧。”
说完,韩洛便要走了。
姜宝梨连忙叫住他:“等下,我问你个问题。”
“说。”他停下脚步。
“司渡他喜欢什么啊?我想讨他的喜欢。”
韩洛想了想,一本正经地回答:“尸体,尤其是病变过的,他最痴迷。”
“……”
姜宝梨哆嗦了一下,她总不能让自己变成这玩意儿去讨他喜欢吧!
“除了这个呢?”
韩洛思索了一下:“他喜欢的事情,我不太清楚,但是他经常去做极限运动,跳伞,蹦极,冲浪,滑雪,潜水之类的…”
姜宝梨心里叫苦不迭。
要死。
他喜欢的极限运动,都是她最害怕的!
所以要追天下第一难追的男人,真的豁出命去啊。
……
姜宝梨经历了一番痛苦的抉择,在一堆极限运动里面,选出了两个…她比较能够接受的。
先…小小地试一下牛刀吧。
人生在于不断地挑战和超越自我。
拼了!
晚上,姜宝梨蹑手蹑脚来到司渡的房间里,悄咪咪推开一条缝隙,探头进去。
司渡坐在书桌前,电脑上开着视频会议,他穿着那件慵懒的深色浴袍,领口微微敞开,露出了漂亮的一对锁骨。
因为皮肤太白了,颈子上被她肆虐的红痕,还没有消退。
看得姜宝梨脸都红了。
希望…他没开摄像头啊。
她轻手轻脚地溜进去,乖乖地站在一旁不打扰,看着跟被老师罚站了似的。
偷感十足。
司渡面上盯着屏幕,但她一进来,他工作的心思就淡了,余光总被她勾着走。
她穿了件浅粉色小睡裙,洗过澡后,头上随意地扎了个小丸子,碎发垂在耳畔。
她时不时捋捋头发,低头看手机,快速打字。
不知道是在跟谁聊天…
司渡心里有些不悦,终于,敲下回车,暂停了会议,抬头望
向她,冷淡地问:“有什么事?”
姜宝梨听他忽然开口说话,吓了一跳,放下手机,脸上挂了讨好的笑:“为了感谢你今天的救命之恩,我决定…请你去旅游!”
“不去。”司渡一口拒绝,“滚出去。”
“去吧去吧!”姜宝梨不死心,扑倒他桌边,手肘撑在桌面,双手合十企求道,“去吧,全程费用我来出,你什么都不用管,攻略也我来做。”
司渡睨她一眼:“你要上课。”
“那破芭蕾课,我早就不想上了,准备下学期转专业来着。”
听她这样说,他倒是来了几分兴趣:“转什么?”
“小提琴,努力向我的偶像靠近。”
“是吗。”
“总之,我已经做好计划了,我们去海边冲浪,你觉得怎么样?”
“你喜欢冲浪?”他冷笑。
“那真是别提多喜欢了!”她忽闪忽闪地眨巴眼,十分真挚地证明着自己的热爱,“人生最爱的运动,没有之一!”
司渡哼笑了一声,想她大概忘了自己怕水这件事。
稍稍活动了一下颈子——
“那我的确有点期待了。”
见他松口,姜宝梨眼底顿时有了光:“太好了!我回去弄一下攻略,然后把行程发给你。”
“站住。”司渡叫住准备开溜的她,“全程旅行费用,你来支付,对吗?”
“嗯嗯!”
“记得联系航空公司,包机。”
“包、包包什么?”姜宝梨愣住。
司渡冷冷一笑:“我出行都是私人飞机,你请我旅游,不会想让我去坐一般的客机?”
“……”
别说,她还真买的客机票。
而且是廉航,普通舱。
*
姜宝梨连夜改签了机票。
包机是不可能的,她在网上大概搜了一下,包机最便宜也要八十万。
这还仅仅只是开始,如果什么都顺着他,那后续的他的高消费,她可满足不了!
两天后,姜宝梨连哄带骗地将司渡骗上了飞往夏威夷的普通航班。
好歹有点良心,给他买的是头等舱。
司渡睨了她一眼,小姑娘笑得一脸谄媚:“头等舱单人座,可以关门,除了比包机小一点,没有任何区别。”
“我觉得区别很大。”
“忍忍,忍忍,经费有限。”
她低眉顺眼的态度,只维持了半个小时不到。
飞机起飞之后,姜宝梨松了一口气,对他约法三章地宣布道:“既然是我请你去旅游,那你什么都得听我的,不管是食宿,还是游玩项目,必须听话,ok吗?”
司渡随意地翻阅杂志:“感觉进了黑心旅行团。”
“后悔已经晚了。”
“是吗?信不信,就算飞机到了夏威夷,我也有办法让它返航。”
“……”
看来威胁对他没用,姜宝梨只能重新换上谄媚的小人面孔,给大佬端茶递水,嘘寒问暖,就跟贴身女佣似的,把他照顾得周周道道。
头等舱有区隔,姜宝梨和司渡两人独处于同一空间之内。
司渡全程处理公事,端出电脑看实验结果。
姜宝梨百无聊赖地看视频,过一会儿又去窗边拍拍云海,小睡一会儿。
跟他旅游真是很没劲。
他不会主动找她聊天说话,姜宝梨只能自己干自己的事儿。
十多个小时之后,飞机降落在了夏威夷。
姜宝梨看到窗外湛蓝的大海,于是去了趟专用的私人衣帽间,换了一身轻松的海岛度假风。
听到飞机下降提醒,司渡阖上了电脑,抬起头,恰好看到她从衣帽间出来。
怔了怔。
法式设计的白蕾丝挂脖连衣裙,肩若削峰,手臂如牛奶般倾斜而出,整个人如同画中走出来的缪斯女神一般。
圣洁,美好,纯净…
他眸光深邃,视线从她小巧挺拔的鼻梁,一路向下,摩挲着她的柔唇,到修长白皙的颈子、漂亮的锁骨,再往下…是不应侵犯的禁区。
他用眼神一寸寸地描写着她。
她就像一只白蝴蝶,翩跹地落在他指尖,只要稍稍用力,就可以揉烂、掐死。
司渡强迫自己抽回了视线。
走出廊桥,姜宝梨想去牵他的手,被他无情地甩开了。
跟在他身后,姜宝梨心想,到了夏威夷这么热情洋溢的地方,这家伙还绷着…
真没劲。
不过,随即想了下一站的行程,有点忍不住笑。
等他到了那地方,看他还绷不绷得住!
……
姜宝梨预定的私人酒店,是一栋海边豪宅。
只要打开窗帘,就能近距离地欣赏这平静如蓝色宝石的大海。
除此之外,也有私人度假沙滩。
这里清澈湛蓝的玻璃海,堪比马尔代夫的大海。
司渡站在落地玻璃窗边,遥遥望着海天一线。
姜宝梨走过来,将亲手调制的蓝色鸡尾酒递给他,问他:“住宿还不错吧?”
“一般。”他不接她的酒。
姜宝梨啜着杯中美酒,舒舒服服地坐在蓝丝绒转椅上:“比不上你的私人岛屿,不过,已经是我对比过的最好的酒店了。知道你不喜欢人多,这里完全是私人空间,方圆五公里,没有人烟。”
司渡看着周围寂静的海滩,又望了望远处的海边公路。
其实,应该带上保镖。
这里是夏威夷,不是国内。
不过,那样就不是单独相处了…
应该不会有什么问题。
晚上,姜宝梨带司渡来到一个类似剧院的地方,坐在了二层视野最好的vip包厢里。
有侍者送来精美的甜点和水果餐盘,姜宝梨努努眼,让他放在司渡的桌前。
又给侍者使眼色,让他给司渡倒了满满一杯红葡萄酒。
司渡望向她,她便笑嘻嘻对他说:“弗洛尼,好几万一瓶的好酒,尝尝。”
“太便宜,喝不惯。”
“……”
服务生用眼神询问姜宝梨,是否要上更好的酒,姜宝梨只假装看不见。
想都别想!!!
爱喝不喝。
她将他杯子里的酒一饮而尽。
司渡看着正对面的舞台,问道:“是音乐剧?”
“啊,算、算是吧。”
“是就是,不是就不是,什么算是。”
姜宝梨不说话,低头战术喝水。
司渡皱了眉:“到底是什么?”
“没什么,等会儿你就知道了。”
“不说,那我走了。”
“哎哎,别。”姜宝梨连忙抓住他,“事先声明,我没别的意思,就觉得好玩,才带你来看的,绝对不是要讽刺你,或者存了别的坏心思!你别多心!”
司渡已经感觉到不妙了。
过了会儿,大幕拉开,非常“凉快”又热辣的主持人,站在台中央。
疑似不挂。
屁个音乐会。
他极度无语地睨向姜宝梨,姜宝梨心虚地低头假装喝酒,压根不敢跟他视线接触。
这家伙…带他来看成/人/秀了!
第50章 意外“梨。”
姜宝梨就是纯好奇。
好端端的正常男人,怎么会提“柏拉图恋爱”这么离谱的要求。
所以带他来看点儿刺激的,摸摸他的反应。
姜宝梨是从来没有看过这种大尺度的表演,连视频都没刷到过,只听以前出国玩的朋友说起过,总之是三观震碎。
台上的大尺度表演,不仅有女性,也有男性,甚至还会当众表演“不可说”的画面。
没眼看,姜宝梨时而低头喝水,时而看看周围的观众。
那些外国人,尤其是男人们,眼底带着猎奇、兴奋,嘴角也有轻浮的笑意。
少有男人不喜欢这种低级庸俗的感官刺激。
但她却在司渡的脸上看不到这样的刺激。
他的手一直攥着拳,手背有青筋暴起…
台上那些让人血脉喷张的刺激性画面,让司渡想到那个电闪雷鸣的大雨夜里。
他躲在衣柜里,亲眼目睹的一切。
那些被竭力埋藏的脏污记忆,那些污言秽语,那个被他保护在灵魂深处的痛苦又无助小男孩…
姜宝梨听到清脆的一声响,转过头,看到司渡捏碎了手里的玻璃杯。
玻璃扎入他的手掌心。
她惊呼了一声:“司渡!”
下一秒,司渡沉着脸,转身大步流星地走出了剧院。
姜宝梨追出来,司渡在路口独自上了一辆车,离开了。
她站在街头,有点懊恼。
本来是想带他来轻松
一下,没想到他真受不了成|人|秀表演
这主意…真是糟糕透顶了!
姜宝梨后悔得很,赶紧招了一辆出租车,回了别墅。
进屋便看到落地窗的单人沙发边,有一抹漆黑的轮廓。
月光照耀着海面,波光潋滟,投影在了男人的身上。
姜宝梨看清了他。
他如同狩猎的狼,安静,耐心地潜伏在夜色里。
司渡用一种前所未有的眸光,打量着她,面上没有情绪。
“司渡,你没事吧?”
他没有回应。
姜宝梨心里有点不安,朝他走过去:“对不起噢,我该问问你的意思,玩笑开得过分了。”
忽然,被他拉住了手腕。
一用力,她轻而易举便被他扯入了怀中。
司渡的怀抱滚烫得有点不正常,如同赤道盛夏燥热的季风,烘得她几乎喘不过气来。
他的指尖摩挲着少**美的下颌线,缓慢,耐心,将她的下颌抬起来。
黑眸里唯一的光亮,便是那一束被海面倒映的月光。
司渡顺势将她抱起来,进了自己的房间。
“啊!干什么!”
他将她抱进了房间,一脚踹上了房门,顺势便压了上来。
紧扣着女孩的手腕,将其压到了头顶之上。
呼吸,粗重。
如同野兽。
“你很想知道我经历过什么,是不是?”
“好,我给你看。”
他嗓音压抑着,就像绷紧的弹簧,“想跟我在一起,那我带你去看看地狱是什么样子。”
姜宝梨胸口剧烈地起伏着,惊慌地望着面前的男人。
他的表情一如既往的平静,冷白的皮肤笼上了一层幽凉的月光。
姜宝梨的心脏提了起来。
他越是平静,她越是不安:“司、司渡…”
司渡眸光下敛,审视着女孩这一条纯白干净的裙子。
没有任何可供遐想的挑逗感,纯洁美好。
他不再往下看,视线停驻在她丰润柔美的唇上。
咫尺的距离,只要他想,就可以…
他所渴望的、压抑的、罪恶的…这一切,只要他想,就可以。
他本来就是个疯子,坏种。
他怕什么,忍什么,带着她的诅咒与仇恨,带着她的眼泪…
一起,下地狱!
司渡心一横,掐着她的下颌骨,吻了过去。
他近乎暴烈地亲吻她的脸颊,颈项,耳鬓…
在她身上留下他肆虐的痕迹。
姜宝梨从来不知道,被人亲吻,也可以是这么疼的一件事。
他的绝对力量,无可挣脱的压制感,唤醒了姜宝梨对儿时所遭受的暴力的恐惧和不适。
她可以接受正常的、温柔的杏和爱,但她不接受自己成为他情淤和愤怒的宣泄口。
抬起头,一口咬在了他的肩膀上。
用了力,力道大得连一向不怕痛的他,都忍不住皱了眉。
她咬得他破了皮,见了血,齿痕深深没入肌肉中。
司渡并没有推开她,任由她狠狠咬住他,用疼痛让自己清醒。
倏而,他松了手。
姜宝梨手腕得以松络,立刻推开面前的男人,往后退了好几步。
男人的白色衬衫染了血,是被她咬出的血印子。
“现在离开,离我远一点。”
男人半张脸笼在夜色的阴影中,看不清神情,但嗓音发狠用力——
“永远,不要靠近我。”
姜宝梨憋了一肚子气,回房间三下五除二收拾好了行李和护照本子,离开了海边别墅。
气得要死。
她脸上,脖颈上,全是他肆虐的痕迹,就像被人给…了一样。
独自一人拖着行李走在了空落落的海边大道,不知道走了多久。
没有灯,也没有任何照明的光亮,只有一抹孤独的月色,照着波光粼粼的大海。
站在路边,海风吹着她燥热的心,冷静了下来。
这一走,就是一刀两断来了。
姜宝梨心一横,转头朝别墅走去。
她绝不做半路的逃兵,不想半途而废。
回去的路上,看到有一辆黑色轿车从姜宝梨身畔呼啸而过,消失在了别墅的方向。
奇怪,这是酒店内部路,一般情况下不会有车辆经过。
过了几分钟,别墅已经出现在眼前了。
忽然间,“砰”的一声,利落响亮。
姜宝梨蓦然抬头。
远处那栋大宅依旧孤零零地立于海边,仿佛无事发生。
脑子空白了几秒,一个疯狂的想法涌上来。
刚刚那个…
不会是枪响吧?
……
姜宝梨跑回到海边别墅,刚刚路上看到的那辆黑色陌生轿车,横停在了门口。
房间里灯光全灭,黑漆漆就像一栋矗立在海边的孤独城堡。
姜宝梨记得她走出门时,房间里是亮了灯的。
一瞬间,有种心脏揪紧的感觉。
刚刚的响声…
姜宝梨终究是在国内最安全的环境之下长大的,下意识地还是觉得自己的猜测有点过于离谱了。
她壮着胆子,小心翼翼地走到别墅门边。
房门打开了一条缝隙,门锁被枪打得稀巴烂,漆黑的夜色从门缝中溢出来。
姜宝梨不太敢进去,她绕着露台栈道,走到了司渡的卧室外面,不敢出声,只能小心翼翼地观察着。
借着月光,透过落地玻璃窗,她看到房间里有黑色的身影一闪而过。
但那人不是司渡!
那人好像也看到了她。
下一秒,海中伸出一双手,抓住她的脚踝,一把将她揪入了水里。
海潮声掩盖了落水的声音,眼耳口鼻入了腥咸的海水。
姜宝梨下意识地挣扎,那人紧紧地搂着她的腰,托着她,让她的脑袋可以探出水面呼吸。
“嘘…”
熟悉的声音在耳畔响起,他呼吸炽热,“别动,别出声。”
姜宝梨侧过头,看到司渡近在咫尺的脸庞。
她松了一口气,想问他是怎么一回事,司渡却对她做了一个噤声的手势。
姜宝梨听到头顶有窗户打开的声音,司渡顾不得什么,裹挟着姜宝梨一起沉入了水中。
姜宝梨根本不会游泳,全靠他从后面搂着她,才没有下坠。
在水里,她无所依凭,只能如藤蔓一般紧紧地缠住身边这个男人。
她唯一的浮木。
忽然,接连几声闷响。
有人在朝水里放枪!而且连放了好几枪!
姜宝梨吓得差点要呛水,下一秒,司渡捧着她的脸,堵住了她的唇。
他的唇,原来这样柔软,一点也不像刚刚凶巴巴“欺负”她的样子。
姜宝梨胸腔里的氧气已经快要用尽了,她只能让自己像濒死的羊羔一样,一点点在他的怀中丧失力气。
几声枪响之后,上面没了动静。
司渡拉着奄奄一息的姜宝梨游了一段时间后,浮上水面。
姜宝梨接触到氧气的那一瞬,肺部就像充气的皮球,她大口大口地呼吸着,贪婪地呼吸着这维持生命的唯一源泉。
“慢慢来。”司渡观察四周,用气息音在她身边说,“用鼻子呼吸,不要急。”
姜宝梨在他的引导下,重新调整了呼吸的节奏。
脱离了生命危险之后,才感觉到恐惧和害怕,她抱住了面前的男人,紧紧地抱住他,全身颤抖哆嗦,一句话都说不出来了。
“嘘。”
他将她搂入怀中,安抚着,沉声说,“别怕。”
待她恐惧应激的情绪稍微平复了些,司渡带她游到了距离别墅稍远的岸边,对她说:“今晚,不能住这里了,我们去其他酒店。我现在去开车,你在岸边等我。”
姜宝梨拼命摇头,攥着他的衣角:“司渡,我怕…”
司渡看着女孩眼底惶恐的情绪,于是牵住了她的手:“那一起。”
他带着她快速离开了沙滩,沿着路边灌木林来到了别墅旁边的车库。
车库有一辆酒店的车,供客人使用。
司渡打开了车门,让姜宝梨上去,三下五除二给她系上安全带,然后快速坐进驾驶舱。
启动引擎的刹那间,姜宝梨看到车库门边有一抹黑色身影窜出来,正对着车窗,摸出了枪。”
司渡!!!”
子|弹打在车上,金属碰撞的声音十分清晰。
“坐好。”
姜宝梨紧拉着车上的扶手。
司渡眼神又冷又硬,一脚踩下油门,朝那人冲撞而去。
那人朝旁边一跃,躲开了轿车。
司渡猛打方向盘,开着车冲出沙滩,驶上了公路的同时,将那人停在路边的黑色轿车撞翻在一旁。
姜宝梨紧紧地抓住了车厢内部的扶手,颠簸得五脏六腑七荤八素。
好在,车辆驶上了公路,总算平稳了下来。
通过后视镜,她看到那抹黑色的身影站在马路边。
车子已经翻倒了,所以他没办法追上来。
姜宝梨全身不受控制地颤栗着…
司渡看她哆嗦得厉害,握着方向盘的手伸过来,按了按她的手背。
“刚刚那个…是什么人…?”她听到自己说话的音色都变了。
“不知道。”司渡沉声说,“港岛想我死的人,不少。”
“我们回去好不好!”姜宝梨拉拉他的手臂,恳求说,“我们回家,现在就回去,我好怕。”
下一瞬,她看到自己手上有浅淡的红色,才发现司渡衣袖上全是被海水稀释过的…鲜血。
“你受伤了?”
司渡平静地望着前方的路,手臂稳稳地握着方向盘:“水里被子|弹擦了下,没事。”
姜宝梨想起,当时在水中听到那几声沉闷的枪响,司渡一把将她搂过来护在怀中,兴许就是那时候…
姜宝梨深呼吸了几次,从手里摸出手机,指尖哆嗦按键。
“给谁打电话?”他问她。
“报警。”
“没用。”
“试试看,被警方盯上,也许可以拖延他的行动。”
司渡没有阻止她。
此刻,听着小姑娘用英文生涩地向警方描述刚刚的情形。
虽然司渡不信任这边的警方,但…让她安心吧。
“你听到枪声,回来的?”
“不是啊。”姜宝梨嗓音还是有点抖,心有余悸地说,“在那之前,已经到别墅门口了,才听到第一声枪响,我都没反应过来!”
司渡困惑地望向她:“为什么回来?”
“我怎么知道!可能是我脑子有病,好后悔啊!吓死了。”
她一直挺坚强的,但是有些时候,譬如现在,也能化身嘤嘤怪,“真的要死了,我不想死啊!呜呜呜呜!”
“吵死了。”
“要死要死要死……我要回家!”
姜宝梨爆哭。
“姜宝梨,你再吵,我把你丢出去。”
“哇!!!我要回家!”
“……”
过了会儿,司渡的手伸了过来,姜宝梨视线追着他的手臂,眼睁睁看着他修长的指尖,落到了她脑袋顶上。
下移…
轻轻地、摸了下额头。
姜宝梨:?
司渡:“别哭。”
是…安慰?
她没有想错,司渡的确是在用他那只血淋淋的手臂,摸她的头,安抚他。
虽然笨拙,虽然生涩,虽然冷冰冰。
摸头摸得也很像个机械人。
但的确是安抚。
滴滴答答的鲜血,都淌到姜宝梨脸上了。
她的心奇异地软化了下来,不知从哪里冒出来一股激情和勇气,对他说:“司渡,其实不用你带我下地狱,我可以跟你去。”
说完这话,车厢里长久地寂静着…
姜宝梨忽然觉得这句话、有点肉麻,“算了算了,你好好开车吧,不打扰你了。”
“嗯。”
姜宝梨看他脸色没什么变化。
却不知道,那句话,的确如刃般…狠狠插进了他坚不可摧的心脏里。
他那么恶心,那么不堪,他会把身边的所有人都污染…
死了最好。
靠着一股子不甘心的意气,活到了今天。
没想过,有人在看到他如此难堪的一面之后,仍愿意坚定不移地选择他。
“梨。”
她诧异地望过去,司渡的语气,前所未有的柔和——
“手臂有点疼,你来开车,可以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