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1章 混蛋真他妈想掐死她
姜宝梨觉得司渡学东西应该挺快的,既然头脑发达,四肢协调力肯定也不错,喜欢游泳,喜欢篮球,还经常运动。
偏偏自行车这么简单的运动,练了一个多小时,他仍是骑得歪歪斜斜,还容易摔跤。
真是太奇怪了。
她已经第N次帮司渡扶稳自行车后座了。
“怪了,你篮球打得这么好,专业队员来了都能让你虐菜,怎么学个自行车,跟要了命似的。”
当然,是要了她的命。
司渡单脚撑地,手掌着方向盘,淡淡道:“不一样。”
“哪儿不一样啊?”
他迎着夕阳日暮,眼尾上挑,理所当然道,“篮球是我自己学的,自行车,你教的。”
“所以,是我这个老师的问题咯!”姜宝梨松开了帮他扶车后座的手,气呼呼地说,“你自己练吧!不教了!”
司渡攥住她的衣角。
虽然没怎么用力,却也拉着不让她走。
“…再教一次。”他笑着说,颇有点赖皮的意思。
姜宝梨没好气地重新替他扶稳了后座,忽然,少年晃了下车把手,整个连人带车地朝她歪过来。
姜宝梨连忙撑住他的后背,稳住了他,很不放心地说——
“你稳住啊。”
“嗯。”
远处,赵管家露出了欣慰的姨母笑。
甜死了。
啧啧啧,明天就要结婚了。
又练了二十分钟,司渡回头对她说:“松手。”
“那我松了。”
“等一下,还是别松。”
“……”
姜宝梨憋了笑,看着他紧握着车龙头的手,指节紧得泛白。
竟然没人教他骑过自行车,挺不可思议的。
第一次,她对他的过去产生了一点儿兴趣。
又练了半个小时,司渡总算能平稳地骑车在院子里兜圈了。德牧小狗追着自行车一蹦一跳地跟他兜圈子,开心德很。
姜宝梨累得够呛,索性双手一撑,坐在了他的车后座,由着他带她兜风,顺带随时谨防他重心不稳,能够跳下来扶住他。
暮色漫过他冷白的皮肤,将耳尖照得泛了红。
赵管家实在忍不住摸出手机,拍下了一张照片,放到【山月庐特种部队群】里——
“真好啊。”
“磕死我了,敢不敢再多点糖。”
“明天就办婚礼!这个月工资就是我的礼金!”
“第一次看少爷这么放松。”
“有点想哭。”
晚上,两人在院子里烧烤。
没有明火,是非常讲究的鹅卵石台。
用烧红的鹅卵石高温来烤肉,甚至都没什么油烟。
鹅肝、松板肉、帝王蟹腿、黑猪肉精五花、北极虾…有专门的厨师在一旁帮他们炙烤,将烤好都食材放进餐盘里。
姜宝梨饿得不行了,大快朵颐地炫肉。
司渡却嫌烧烤的厨师有点碍眼,让他下去:“这里不用你。”
厨师礼貌地颔首点头,退了下去。
姜宝梨眨巴着眼,看着餐盘里料理好的生肉。
干嘛让厨师下去。
有人帮忙炙烤,不是挺好吗?
“你让他走了,谁来烤啊?”她问。
“你自己没手?”
“我才不嘞,我帮你掌自行车,掌了两个小时,手臂酸死了。”姜宝梨夸张地比划着,“抬都抬不起来。”
司渡没跟她计较什么,自顾自拿着料理盘的生肉,放进了烤盘中。
几次油滴都溅到手上了。
她是不懂这家伙的脑回路,非得叫人家走了自己干活,没苦硬吃呢。
姜宝梨端起桌边的日式清酒,尝了尝,立刻皱起了眉。
清淡微涩的口感,她不太感冒,只喝了一小口就放下了。
对面,司渡端着古朴雅致的清酒杯,摩挲着杯口,清冷优雅的望着她。
显然不满意她只喝这么一小口。
“喝不惯?”
“我不太喜欢清酒的味道,感觉还是红酒更好喝。”
司渡没说话,抬手示意了一下。
没过多久,一个西装男走了过来,手里捧着一箱典藏版礼盒装的名贵红酒。
姜宝梨这“外貌协会终身会员”的视线,瞬间被这位五官英朗的男人给吸引了。
却见男人戴上了白手套,手法熟练地开了瓶塞,将红酒倒入醒酒器。
她忍不住多看了两眼,好奇地问:“以前怎么没看到你啊?”
男人礼貌地回答:“我是侍酒的,平时不常露面。”
她心里暗暗咋舌。
有钱人家果然不一样啊,连开酒倒酒都有专人伺候。
红酒醒好了,醇厚的果香渐渐弥漫。
司渡见姜宝梨一直盯着侍酒小生,锐利的眼神扫过去。
侍酒小哥溜得比狗还快。
“尝尝。”司渡说。
姜宝梨端起酒杯,抿了一口。
红酒的口感绵密,果味悠长。
“好喝哎!”
比她以往喝过的酒都好喝,忍不住好奇,问道,“敢问一句,这酒多少钱啊?”
“不算贵。”司渡轻描淡写道,“两百万。”
“噗。”姜宝梨差点喷出来。
他睨着她,忍住笑意:“怎么,不喜欢?”
喜欢,她可太喜欢了!
姜宝梨忍不住猛喝了一口,计算着是不是几十万下肚了。
她在沈家过了十多年,看到沈真真名包名表随便买,花钱大手大脚,以为那就是豪门的生活。
可现在看来,她连真豪门的边边角角都没有摸到呢。
难怪沈毓告诉她,这才哪儿到哪儿。
爬到顶层的生活,是他们局限的想象力,想象不到的。
那一整瓶红酒,姜宝梨一个人喝完了,脸颊渐渐染上了绯红,脑子也有些飘忽了。
她靠着竹椅子,随意地坐着,笑得有些傻气:“司渡,你的生活真是太奢侈了,好羡慕哇,有钱是不是就一点儿烦恼都没有了?”
司渡没应她这句话,只淡定地望着她。
指尖仍旧端着清酒杯,眼神,却变得更深沉了。
“你有烦恼吗?”她又问他。
“我的,不算烦恼。”司渡放下杯子,杯底嘭的一声响,“偶尔想起来会恶心的记忆,总忘不掉。”
“是…什么啊?”她眼睛亮晶晶地盯着他,好奇得很。
“等你死的那天,我告诉你。”
“……”
姜宝梨撇嘴:“我不会死在你前面的,放心吧!”
见他不说话,只沉默用餐,姜宝梨又问道,“你有没有…喜欢过什么人。”
司渡抬眸,与她对视,眼神很平静:“哪种喜欢。”
“就是,想永远放进身体里的那种喜欢?”
司渡没马上回答,只是静静睨着她:“你有吗?”
“有过。”
想到那个人,姜宝梨心里又泛起了一阵难以言喻的酸涩。
她端起酒杯,仰头喝了下去。
发丝贴在白皙的脸颊上,浮上脸颊的醉意,让她的眉眼都变得更妩媚了。
“我都说了,该你了。”
司渡深邃的眸子盯着她,喃了句:“我也有。”
“啊?是谁啊?”姜宝梨顿时又来了兴趣。
司渡微微凑上前,靠近了她。
他气息冷冷的,带着一股熟悉的乌木香。
姜宝梨愣愣望着逐渐靠近的他,心跳陡然加快,下意识地往后缩。
司渡伸手,将贴在她脸颊上的发丝,拂下来。
“不关你的事。”他一字一顿地说着,说完,推开她的脸,坐回了竹椅上。
只留姜宝梨愣愣的,心跳噗通,噗通。
不愧是两百万一瓶的酒,好上头!
姜宝梨喝多了酒,话真的很多。
她给司渡讲了自己小时候的事情,将如何在退潮后去海边抓沙虫,沙虫的价格很贵,抓到一斤就能够她生活很长一段时间。
说着说着,又说到了小时候被欺负的事情,她哭得一把鼻涕一把泪,很心疼小时候的自己。
“如果我现在穿越回去小时候,我要剁了那些坏人!那时候每天都在担惊受怕,好害怕…”
司渡抬了抬手,示意让侍酒小生将桌上剩下小半瓶红酒收走。
姜宝梨见状,连忙抱住了红酒瓶:“我还没喝完呢!”
“你喝醉了。”司渡平静地说。
“我得把它喝完,不然亏了。”
“亏什么,地下酒窖里,这样的红酒还有很多,你一辈子都喝不完。”
司渡让男人拿走了酒杯和红酒,不允许她再多喝了。
姜宝梨口干舌燥的,下意识地拉了拉裙子领口,露出旖旎的风光。
司渡的目光微微一抖,随即移开视线,语气微冷——
“时间不早了,滚回房间睡觉。”
“睡啦睡啦。”姜宝梨站起身,“想跟你聊天,半天放不出一个屁来,聊都聊不动。”
经过他身边时,脚步有些踉跄,司渡下意识地伸手扶了她一把。
掌心滚烫。
姜宝梨全身软绵没力气,赖在他怀里便不起来了。
“姜宝梨!”
“好晕好晕,醉了。”
司渡完全分辨不出来,和小姑娘到底是真醉,还是装醉…
他搂着她的腰,拦腰便将她抱了起来,大步流星地走回了别墅。
出了电梯,他将她放回床上。
小姑娘全身软烂如泥。
司渡站在床边,敛眸望着她。
她脸颊有醉后的潮红,眼眸半睁半合,睫毛轻颤。
长发凌乱地散在深色的被单上,樱色的唇瓣微张着,伴随着呼吸,胸口轻微地起伏。
司渡心里有些烦,有些燥。
后者居多。
正想转身离开了,衣角却被她死死攥住。
低头,小姑娘用尽力气拉着他:“别走…我怕鬼…”
司渡俯身,缓慢地靠近了她:“怕鬼,不怕我?”
姜宝梨没有回答,只仰起头,眼神迷离,望着他。
唇瓣微张,似邀请。
司渡嗅到了她呼吸里的口红香,玫瑰味的。
他扣住她的手腕,将她按在头顶,整个人覆了上去。
他的唇,几乎要贴上她的,呼吸混乱地交织在一起。
姜宝梨身体颤抖,像是有些紧张,却没有躲开。
司渡的眸色更深,就在他锋薄的唇即将吻上她时,姜宝梨忽然喃喃了一句:“混蛋……”
他的动作蓦地顿住了。
她的声音很轻,像是无意识的呢喃。
却如一盆冷水倒下,顷刻间,浇灭了他心里的躁火。
他觉得,这句“混蛋”,大概率不是说给他听的。
她心里,还在想另外一个人。
他的手指收紧,攥得姜宝梨疼起来了,开始挣扎。
他没有放开她。
真他妈的想掐死她。
明明知道,明明知道她是带着任务来的…
偏他这么蠢,一而再,再而三地上钩。
司渡站起身,矜持地理了理衣领,呼吸也渐渐平稳下来。
看着床上扭动的女人,盛宴般,近在咫尺。
还是忍住了。
掀开被子,胡乱地扔她身上,转身走出去,用力摔了门。
独自走到窗台边,一根烟之后,他平复了心绪,拨出去了一个电话——
“去帮我调查姜宝梨的生平,小渔岛,她小时候欺负过她的那些男人,如果还有活得好的…”
男人眼尾肌肉轻颤着,“全部,处理干净。”
第42章 探望“不要弄伤她!”
次日醒来,姜宝梨是一点儿也不记得昨晚发生的事情了。
只觉得脑袋胀胀的。
今天是周末,司渡在家,不过整个上午都在书房忙碌,姜宝梨站在书房门口,几番犹豫,还是没有进去打扰他。
一直到午后,她远远望见司渡一个人在草坪边,推着他那辆山地自行车,跨上去,歪歪斜斜骑了几米。
阳光笼罩他周身,温暖的色调,翠绿的背景,明艳艳如一副画。
姜宝梨下楼,对他说:“司渡,我要走了。”
“去哪儿。”
“回学校啊,我得回去上课了。”
他单脚落地,支撑着自行车,语气平淡:“你可以去上课,晚上回来。”
“我也不能一直住在你家里吧。”姜宝梨脚尖碾着青草地,小声咕哝,“又不是…男女朋友。”
“男女朋友。”司渡冷嗤,“你在做什么白日梦?”
“……”
姜宝梨无语地说,“好好好,是我做梦,痴心妄想,那我可以搬走了吧!”
“不行。”
“为什么!”
司渡没看她,目光落在自行车把手上,嗓音淡淡:“你说过要报答我,教会我自行车,我还没学会。”
姜宝梨愣住:“昨天,你不都已经会骑了吗?”
司渡没应声,长腿跨上了自行车,刚骑出去没两圈,车头一歪,他一整个连人带车都摔在了草坪上。
姜宝梨:……
司渡慢悠悠地爬起来,拍了拍身上的草屑,神色如常。
一点儿摔跤的狼狈都看不见。
“我学东西慢。”他抬眸,盯着她的眼睛,“小玫瑰,你得有点耐心。”
她也不知道说什么才好了。
总之,答应了的事就得做到。
姜宝梨整个中午都在陪司渡骑自行车。
直到呵欠连连。
司渡也累了,喝了一口管家递来的薄荷水,终于开恩批准姜宝梨回房间午休了。
下午,他坐在落地窗边的躺椅上小憩,一通火急火燎的医院来电,将他唤醒。
电话里,莫森私立医院的主治医师,紧张地告诉他——
“您舅舅司莫城先生,他手臂恢复了部分知觉,上午他拔了氧气管,企、企图自杀。”
“嗯?”
“幸好护士发现及时,将司先生救了下去,紧急抢救,现在已经没有大碍了。”
这么快就恢复了,倒是司渡始料未及的。
轻呵一声,眼尾弯了起来,笑意却凉凉的——
“医院是治病救人的地方,不是吗?”
他讥诮道,“如果病人想自杀,医院该怎么办?”
医生迟疑了几秒,才回答道:“我们会采取必要的防护措施,譬如捆缚手脚,避免他再寻短见。”
“好,麻烦医生一定要看护好我舅舅,确保他安然无恙。”司渡慢条斯理地说着,手里把玩着一枚光滑圆润的再生石。
一字一顿——
“我要他,长命百岁。”
挂断电话之后,司渡走到花园湖畔,手里的再生石,掷了出去。
咕咚一声,湖心划开涟漪,波纹层层推开。
想死。
哪有那么容易。
……
姜宝梨还在做着白日梦,梦游周公,被司渡从床上拎起来。
迷迷糊糊地,她被他推进了衣帽间,“咔哒”一升,门关上了。
姜宝梨还沉浸在朦胧的睡意中,没回过神来。
“干什么啊?”她问门外的男人。
“换衣服,跟我出去一趟。”命令的语气,简短直接。
“去哪儿?”
“到了就知道了。”
姜宝梨无奈地说:“那你总得说说,到底去哪儿,我才好换合适的衣服吧。”
司渡不耐烦道:“你又不是我的芭比娃娃,想怎么穿怎么穿,任何场合都可以穿你喜欢的。”
这话,让姜宝梨微微一怔。
像一根细细的刺,扎在她的心上。
这些年,沈毓楼送了她许许多多“礼物”,都是漂亮裙子,不同风格,以应对她陪他出席各种场合。
他总是亲自为她挑选、搭配,亲手帮她系上绳结。
可他从来没有问过姜宝梨,喜欢不喜欢。
姜宝梨走到衣柜前,里面有各种风格的新裙子,供她挑选,都是她的尺码。
偌大的衣帽间,跟
女装店似的。
姜宝梨随手抽出了离她最近的一条白色郊游裙,没有繁复的装饰,清新自然。
她换上裙子,走出衣帽间,司渡正靠在窗边等她。
余光瞥见,仿佛一朵春日的白云溜出来。
“好看吗?”姜宝梨拎着裙子,在他面前转了转。
司渡觉得,她穿什么都好看。
不过这句话,被他说出来就变成了——
“比你以前穿那些花里胡哨的,顺眼多了。”
姜宝梨:?
“花里胡哨?我以前的裙子,那都是设计师高定款!”
司渡踱步走出房间:“丑。”
“……”
迈巴赫停在路边,司机迎着司渡和姜宝梨,为他们打开了车门。
轿车一路驶向郊外,拥挤的城市森林变成了视野开阔的田野,晴空澄澈,海平线湛蓝。
姜宝梨不知道司渡葫芦里卖的什么药。
她也是个内心戏丰富的,一路胡思乱想。
偷瞥一眼身边的男人。
他闭目养神,眉心微皱,心情不太好的样子。
姜宝梨用手肘支了支他,调侃道:“你不会是要带我出去郊游露营吧?”
他不理她。
“如果是约会的话,这也太浪漫了吧,你怎么知道我想去露营!”
司渡眼皮都没抬一下,语气冷淡:“你想多了。”
“不然呢,总不能是抛尸荒野吧。”
“你的尸体我很喜欢,扔了浪费。”
“……”
过了会儿,小姑娘又禁不住逗他道——
“司渡,难道你要带我私奔?”
他依旧没接话,望向窗外,一副懒怠搭理的样子。
“野战?”她继续逗他。
前面开车的司机老黄绷不住了,身体一抽一抽的。
忍笑,忍得好难受。
司渡终于忍不了了:“你再多说一个字,我现在就把你丢出去,让你跟豺狼野战去。”
姜宝梨撇撇嘴:“我对人|兽没兴趣,谢谢,你好变态。”
“噗哈哈哈哈哈。”
司机笑喷了。
直到司渡一道锐利的眼神从后视镜扫过来,他才赶紧绷住脸。
车子在郊野飞驰了一个多小时,终于在山前一座疗养院门前,停下。
疗养院很高端,依山面海而建,海风带着淡淡的咸味,扑面而来。
姜宝梨下车之后,左顾右盼,打量着周围的环境。
牌子上写的是:莫森康复中心。
她知道,这是莫森生物科技旗下的高端疗养机构,听说门槛极高,住在里面的老人,都是鼎鼎大名的行业精英。
住进去,就能享有莫森医疗最前沿的医疗技术,晚年无痛无忧。
姜宝梨以前只在网上刷到过这所疗养院,但信息都比较少,听说这座机构选址格外隐蔽,最大限度地隔绝了外界的侵扰。
姜宝梨跟着司渡走进了疗养院大门,进电梯上了五楼,走出去,是厚厚的地毯,踩上去松软无声。
大概是为了防止老人或病患跌倒。
透过走廊玻璃窗,可以看到花园、泳池和网球场,远处还有一片私人海滩。
走廊尽头的套间门前,早已有穿制服的女护工等候在旁了——
“司先生,您来了。”
司渡对姜宝梨说:“外面等我。”
说完便要进去,似想起什么,叮嘱了女护工一句,“给她弄点儿下午茶点心。”
……
姜宝梨猜测,司渡应该是要探望亲人吧。
咦~~
不会又是某个要被他“折磨”的舅舅姑妈大伯小姨吧…
护工将她带到了隔壁一处玻璃茶室里,为她切好了一块提拉米苏蛋糕,倒上红茶——
“您慢用。”
“谢谢。”
她正要离开,姜宝梨连忙叫住她,八卦地问道:“病房里的人,是谁啊?”
女护工自然训练有素,问姜宝梨:“司先生带您来,没有告诉您,他来看望谁吗?”
“没有。”
“那…还是由司先生亲自告诉您吧。”说完,她礼貌地对她一笑,转身离开了茶室。
这么神秘吗?
姜宝梨吃完了半块提拉米苏,百无聊赖地坐了会儿。
忽然,听到走廊里传来尖锐的警报声,吓得她一个激灵站起来,还以为是着火或地震了。
却见一群医护人员匆匆赶过来,冲进病房里。
房门打开,姜宝梨听到里面传来女人声嘶力竭的尖叫声。
她连忙尾随医护人员一起走进去,看到一个漂亮的疯女人站在窗边,手里拿着一柄水果刀,刀口沾着血迹。
中年女人神情癫狂,头发乱糟糟,眼底带着泪——
“滚啊!我不想见你,你滚啊!不,我不认识你,我不认识你!”
她带血的刀口,直指着司渡。
司渡的右手臂血肉翻开,袖子也全部被殷红色浸透了,淋淋漓漓地淌着血。
地上,有削了一半的梨子,也被鲜血染透。
“滚啊!你滚啊!”女人尖锐的嗓音,几乎要撕裂了,绝望支撑着她摇摇欲坠的身体,“我不认识你,你再来,我杀了你!”
医生迅速上前,试图夺下她手里的刀:“您冷静一下。”
但她疯狂地挣扎着,对着所有人胡乱挥舞水果刀。
两个男医生架住了她的手,将她按在窗边,控制住她的行动。
司渡沉声说:“不要弄伤她!”
几个男医生闻言,也不敢下狠手了,直到护士找准时机,从后面给女人注射了一针镇定剂,才让她安静下来。
嘴里仍是喃喃念着:“滚,你滚…”
倒在床上,望着司渡的眼神,充满憎意。
姜宝梨被这一幕惊住了,转头瞥见司渡手臂上外翻的血肉,触目惊心。
她的心猛地被揪了起来,本能地冲过去,捧起他受伤的右手:“流了好多血!医生!他受伤了,快来给他处理一下!”
医生照顾好了病患,又赶紧对司渡说:“司先生,来处理室,我给您包扎伤口。”
司渡回头望了床边那女人一眼:“不许绑绳,找人看着…就好。”
医生连连答应,迎着走出了套房,带他去了隔壁的伤口处理室。
姜宝梨倚在门边,指甲都快嵌入掌心肉了。
腿忍不住一阵阵地发虚。
死死盯着他手上血肉模糊的伤口。
司渡回头看到她脸色惨白的样子,微微一怔。
以为她是怕血,于是转过头,对医生淡淡说了句——
“让她出去。”
第43章 陪着“疼!司渡,疼死了!”……
姜宝梨被医生挡在了门外,又听护士小姐姐安慰,说只是皮外伤,没事的。
阵阵心悸的感觉,稍稍退下去。
刚刚看到他整个手臂都是血,袖子上,衣服上,地上…全都是。
姜宝梨害怕极了。
摸到自己脸上的泪痕,忽然意识到,是不是有点反应过度了。
哭什么啊。
跟个小孩儿似的,上次被舒欣彤陷害,在ZenithClub被人欺负,她都咬着牙不哭。
可能就是怕血吧。
她这样想着,用纸巾擦干净脸蛋。
深呼吸,平静下来。
走到处理室门边,透过门缝朝里面偷瞥,可惜,什么都看不到。
有点担忧,但转念一想,这儿有最顶尖的医护体系,一点儿皮外伤,应该问题不大。
虽然这样自我安慰着,还是很想进去看看他。
干嘛把她关在外面不让进啊。
看来,还是没把她当自己人。
要攻略他,真是…道阻且长。
姜宝梨在走廊里踱着步子,时不时地朝着伤口处理室望一眼,看到有医生端着染了血的纱布棉团盘子走出来。
她连忙迎上去,医生却说:“司先生说他要一个人待会儿,不让打扰。”
“噢,好吧。”
姜宝梨乖乖地坐到了横椅上,目光投向走廊尽头的套房。
一开始,姜宝梨以为司渡折磨过那女人,所以她才这么恨他,恨不得杀之而后快。
但回想司渡在房间里的举动,和他叮嘱医生的话…似乎并不像他对
他舅舅那样的冷酷残忍。
姜宝梨看看周围忙忙碌碌的医护人员,想问问清楚,但想到一开始那护工的态度,估计问不出来。
她索性摸出手机,给赵管家去了个电话,开门见山,直说司渡受伤了。
赵管家一听,急忙问她情况。
姜宝梨便说,他们在莫森疗养院。
听到这个名字,赵管家愣了下,讶异地问姜宝梨:“少爷带你去见夫人了?”
“那是司渡的妈妈?”姜宝梨更加惊讶。
她以前是听闻,司渡的父亲死了,母亲疯了。
但她实在没办法把刚刚那个拿着刀要杀他的疯女人,跟他母亲联系在一起。
虽然姜宝梨没有母亲,但她知道,全天下的妈妈,都会爱自己的孩子。
哪怕如邝琳那般泼辣凶狠的女人,在面对沈真真和沈嘉青的时候,也会展现出温柔的舐犊之情。
赵管家担忧地问她:“少爷没事吧?”
“医生说是皮外伤。”
他松了口气,说道:“他都已经快三年没有去看过夫人了,夫人对他的态度一直都…不太好。”
“不太好?”姜宝梨有点忿忿的,“这叫不太好,都拿刀要杀他了。”
赵管家叹了口气。
见他不愿多说,姜宝梨知道追问也没有用,这些豪门世家的秘闻,哪能轻易透露给她一个外人知道。
她挂断了电话,转过身,恰看到司渡沉着脸色,大步流星地往外走。
姜宝梨愣了一下,没多想,快步跟了上去。
他走得很快,出了疗养院的大门,朝着后山的森林走去。
森林没有开辟出路径来,地面崎岖,前一晚下过雨,枯枝落叶四散,烂路溅起泥点子,弄脏了姜宝梨的裙角。
要命的是,她穿着高跟鞋,鞋跟时不时就会陷入湿漉漉的泥地里。
走走停停的,格外艰难。
横七竖八的树枝,刮得她皮肤疼,但顾不上这些。
脑子里只有一个念头——不能让他一个人。
“司渡!”她忍不住喊了一声。
司渡回头睨她一眼,看到她狼狈的身影,皱眉:“跟着我干什么?”
姜宝梨喘着气:“怕你想不开啊。”
闻言,他唇角扯出一抹讥诮:“没这么脆弱。”
“你不脆弱吗?”姜宝梨嗓音轻颤,语气却很硬,“这点事,就把你击垮了?”
这句话,似乎点燃了司渡心里的火线。
他大步走了回来,气势汹汹。
姜宝梨见状,连连后退:“干、干什么?”
他在一棵桦树下,停下脚步,抬头望了望高耸的树干——
“你有没有观察过雏鸟进食。”
姜宝梨不明所以:“什么?”
“我观察过,小时候,我住在南港那边的老宅,监狱一样的铁栏围起来的院子里,有一棵榕树,树上有一窝喜鹊,我每天都会爬上树去,看它们…”
“你还是有童年的。”
司渡面无表情地说:“有一天,我把那只成年喜鹊关进笼子里,然后当着它的面,弄死了它的孩子,一共有三只…”
姜宝梨:“……”
收回刚刚那句话。
这家伙的童年,就是恶魔养成记啊!
“我想看它会不会痛苦,如果动物也有舐犊之情,它看到孩子死在自己面前,会不会流眼泪呢?”
“动物怎么会流眼泪!”
“是啊,动物不会流眼泪,但有三天的时间,那只喜鹊一直停留在那三只死掉的雏鸟身边,不吃不喝,用它的喙去碰雏鸟。”
司渡望向姜宝梨——
“鸟尚且如此,你相信吗,这世界上,有母亲会亲手杀死她不想要的孩子。”
姜宝梨看到他眼底竭力压抑、埋藏的悲伤。
“你妈妈是因为生病了,她也不想,患了精神的人就是会控制不住伤害身边的人…”
安慰的话还没说完,司渡忽然笑了。
阴阴的,看得姜宝梨毛骨悚然。
“因为我,她才疯的。”
“什么!”
“我的存在,时时刻刻提醒着她,她被那个禽兽不如的浑蛋给…”
他忍住了后面的话,抬起手,指尖用力点了点自己的胸口,眼里有着近乎自虐般的疯狂——
“我是她身上永远不能愈合的疮疤,循环往复地恶化,腐烂,感染…现在,你知道她多想要我的命了,只有我死了,她的灵魂才能平静。所以,从小到大,她无时无刻不想杀了我,睡梦中用枕头压住我,想把我从露台推下去,在我洗澡的时候,把我按进浴缸里…”
姜宝梨感觉五脏六腑都被揉成了团,疼得喘不过气来,张开嘴想说什么。
司渡却依旧笑着,疯狂而扭曲的面具之下,灵魂支离破碎——
“我为什么要死,别人想让我死,我偏不死!她弄不死我,所以她疯了,活该!”
姜宝梨沉浸在他给的震惊之中,完全无法想象小时候他经历过的这些事情。
“司渡…”
司渡转过身,背对着她,嗓音比冰还冷:“我就是这样的人,现在你知道了。”
“滚吧。”
说完,他迈步朝山上走去。
天色暮沉,黑夜将至,他孤零零的背影,仿佛与世隔绝。
姜宝梨不想让他一个人,依旧跟着他。
远远地,看他影子与暗沉的山色融为一体了。
他一个人在林子里,默坐了半个小时。
姜宝梨没有上前打扰,安安静静地陪着他。
直到夜幕完全降临,她有点不安,四处溜达着,生怕附近有野兽出没。
忽然,踩到一块陷入泥里的石头,姜宝梨脚下一滑,脚踝猛地一撇,扭了。
她“哎哟”一声,钻心的疼,疼得躬下了腰。
以前练芭蕾,她的脚踝肌腱受过伤。
这一扭,旧伤复发,疼的她背后冒了一层冷汗。
姜宝梨拖着腿,艰难地挪到了一块平缓的大石头旁,靠坐下来。
夜幕渐渐沉下来的,草木中有此起彼伏的虫鸣。
她环顾四野,心里有点儿发毛。
便在这时,看到司渡沉着脸大步走了回来,居高临下地睨着她:“说了,让你走。”
姜宝梨可怜兮兮地看着他:“你说的是,滚。”
“那为什么还不滚?”
她撇了撇嘴,委屈地说:“脚踝受伤了,确实,只能用滚的。”
说完,她还真往地上一倒,作势要滚。
司渡被她这副小无赖的样子,弄得眉头皱更紧了,一把揪住她的胳膊,将她从地上拎了起来:“你在闹什么。”
虽然语气仍旧生硬,手上的力道却很轻,像是怕弄疼她。
姜宝梨连忙抱住他的手臂,生怕他跑了:“天黑了,你别一个人往山上跑,怪吓人的,我也跟不上你。”
他顿了几秒,语气松动了几分:“谁让你跟了?”
“我怕你想不开。”
“那是不可能的。”司渡冷笑,“我会比你们所有人,都活得久…”
“那就最好了。”
司渡低头看着她,夜色朦胧,看不清真心还是假意。
但他的心依旧奇异地软化下来。
他将她扶起来。
姜宝梨脚踝一受力,疼得“嘶”了声,整个人下意识地往他怀里靠。
司渡身体一僵,却没有…推开她。
“能走?”
“疼…”
司渡扶着姜宝梨,走到旁边的石头边。
结实的手臂稳稳托着她的腰,将她抱起来,放在石头上。
而他单膝蹲下来,脱下她的高跟鞋。
姜宝梨被他脱鞋,有点不好意思,下意识地避开。
司渡望她一眼,她立刻说:“在古代,脚是女人的第二性征,你碰了我的第二性征,要负责哦…”
他鼻息间发出一声冷嗤:“在游轮上,老子的第一性征都差点被你吞下去,你负得起这个责?”
“啊啊啊啊啊!”姜宝梨抱住头,“我不许你再说!”
他唇角有点压不住,也不顾她抗拒,摘下了她的高跟鞋:“谁让你穿这种鞋?”
语气里带点责备,手上动作却温柔。
“习惯了,裙子的标配就是高跟鞋。”
“谁说的?”
谁…说的。
姜宝梨语塞,脑海里
浮现沈毓楼的样子。
沈毓楼是个完美主义者,对她的穿搭很在意,以前她穿白色平底鞋配小裙子,被他说过,裙子搭高跟,更有气质。
自那以后,她穿裙子必定搭高跟,从无例外。
她没回答,司渡却已经猜到了答案。
冷笑一声,干脆利落地脱了她的鞋——
“在我这儿,你想穿什么就穿什么,自己爽就行了,好不好看,算个屁。”
姜宝梨心口一缩,低头看着他。
他捏着她的脚踝,用力拧了拧,一阵剧痛几乎快掀翻了她,疼得直抽气,手下意识抓紧了他肌肉紧致的肩膀。
指甲都快陷进他肉里了。
“疼!司渡,疼死了!”
她最怕疼了。
“忍着。”司渡捏着她的脚,突然用力一掰,姜宝梨疼得背脊都绷直了,手指死死掐住他的肩膀,眼泪差点掉下来。
疼死了啊啊啊啊!
然而,疼痛只持续了一瞬,脚踝的痛感,忽然就消失了。
她低头,试着活动了一下脚踝。
居然真的不疼了!
“咦?司渡,厉害啊,还会这个。”
“本科学医的。”他淡淡道。
“你学医的时候,有十五岁吗?”她好奇地问。
“十四。”
“厉害啊。”
司渡没应声,但心情是好的,他很享受她的夸赞。
拎起她的高跟鞋,随手扔了。
“我的鞋!”姜宝梨想要起身去捡,却被司渡攥住了手腕,“好贵的!”
“让你受过伤的东西,留着干什么?”
这话,让姜宝梨怔了下。
司渡起身,姜宝梨也想从石头上跳下来,但脚踝一落地,还是会牵着疼。
司渡转过身,背对着她,蹲了下来。
“啊?”
他语气不耐烦:“只这一次,三、二…”
姜宝梨看懂了,在他反悔之前,趴到他的背上,双手…环住他的颈子。
司渡稳稳地背起她,朝着杂草丛生的来时路走去。
她下颌抵着他的肩膀。
隔着一层薄薄的衬衣,她能感觉到衣服之下结实的肌肉,随着他的步伐,牵动着…
莫名的,心跳有些加快。
“刚刚抓得你疼不疼啊?”姜宝梨看到他颈侧都有指痕印。
“疼。”
“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
“放心,以后我会让你更疼。”
“……”
死变态!
远远地,望见了莫森疗养院的欧式尖楼顶。
姜宝梨好奇地问司渡——
“听说,你都三年没来见过她了,为什么忽然要过来?”
“你听谁说?”司渡偏头。
“呃……”
姜宝梨可不能把赵管家卖了,“这你就别管了!”
司渡也没有计较,冷嗤一声,语气沉沉,“我以为有人陪着,会更有勇气…面对她。”
第44章 攻略床上见
这段时间,沈氏集团大出风头。
财经新闻报道,在拿到了生物酶抗的独家销售权之后,仁瑞医疗财报收益突破了历史新高,股价也在节节攀升。
姜宝梨在电视新闻上时不时就会看到沈毓楼的镜头。
作为沈庭山的长子,当初那个失去了母亲被人从东南亚带回来的小可怜,已经不复存在了。
现在的沈毓楼,西装革履,意气风发,应对记者采访时,也是从容不迫的模样。
他真是很适合穿西装的,穿出一身清冷禁欲的气质。
姜宝梨百无聊赖地关掉了电视,摸出手机,浏览着伦敦皇家音乐学院的小提琴招生信息。
她筹谋着离开港岛,离开休顿学院,出国留学。
皇家音乐学院,似乎是不错的选择。
现在的她,什么都没有,事业学业都是一塌糊涂的状态。
这种状态下,她是得不到自己想要的东西,就算得到了,也拿不住…
这时,一条银行短信横出屏幕,显示银行卡入账两百万,转账人是沈毓楼。
她吃了一惊,一遍遍数清了末尾的那一连串零。
确定,两百万整。
姜宝梨皱了眉,立刻给沈毓楼拨了过去。
接到姜宝梨电话时,沈毓楼是有点高兴的,立刻叫停了高层会议,独自走到自己办公室——
“梨宝,钱收到了吗?”
“收到了。”姜宝梨语气听起来很平静,“怎么,哥哥是赚到钱了?”
“嗯,前个项目已经开始盈利了,初步估计,在这个季度末,仁瑞医疗能有十个亿的创收盈利。”他语气中带着兴奋。
“恭喜啊。”姜宝梨语调上扬,不太能听得出真心还是假意,“那哥哥拿到多少分成?”
“除开ceo工资,我爸给了我两千万的奖励。”
沈毓楼是真心想给姜宝梨分享自己的喜悦,兴致勃勃地说,“他答应,这个项目后续按照盈利的百分点给我开工资,不过,钱不是最重要的,仁瑞医疗是我一手带起来的,能拿到公司全部股份,才是我真正的目标。”
他一股脑地说了一大堆最近的工作进展和展望,以及预期的收益。
他跟沈庭山学会的最重要的技能,就是画大饼。
这也是领导者必备技能。
姜宝梨唇角冷淡地提了提:“哥哥最近是春风得意马蹄疾啊。”
“能拿到这个生物酶抗项目,要多亏你了。”
“既然多亏我,哥哥才分我两百万。”姜宝梨带了点娇俏的调子,半开玩笑半认真地说,“不够哦~”
电话那端,沈毓楼兴奋的语气淡了淡,问道:“梨宝想要多少。”
“哥哥奖励的全部,两千万。”
“……”
姜宝梨知道自己面对他时,心态已经很扭曲了。
虽然沈毓楼把她带回沈家,给她庇护,给她一个普通小渔村女孩不敢想象的一切奢侈生活…
但他背叛了她的爱,还将她如宠物般送了人。
如果对方不是超级禁欲冷脸男——司渡,而是另一个油腻又好色的老男人,姜宝梨都不敢想自己现在会是什么样子。
“哥哥把这两千万给我,我才开心。”姜宝梨笑着说,“好不好?”
沈毓楼笑不出来了。
她知道他笑不出来,也知道他在心里盘算着她后续的利用“价值”,值不值得他付出这两千万。
生物酶抗,不算莫森生物科技的尖端技术,尚且能让仁瑞医疗一举扭转过去亏损好几年的财务赤字,大赚特赚。
如果拿下灯塔水母修复技术,未来前景不敢想。
仁瑞医疗跻身世界医疗头部企业,也是指日可待。
而他沈毓楼,也会得到仁瑞医疗的全部股份。
两千万,撬动未来的光明坦途,似乎非常划算。
沈毓楼轻笑了一声:“梨宝,你想要多少都可以。不过我现在正是事业起步期,手里也需要用钱,这两千万,我分你一半,你让我自己手里也留一点,以备后用,好吗?”
他态度诚恳,语气也是一如既往的温柔。
姜宝梨不是为了要钱,她就是单纯想折磨他,想让他心痛,想让他感受失去…
他最在意的是前途,不是钱,既然如此,就用钱来换前途好了。
她说:“要么,我一分不要,现在结束任务。要么,两千万全给我。哥哥,你自己选。”
沈毓楼沉默着,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
他们的关系,也在这样的沉默中,逐渐变得难堪…
如果他现在叫停任务。
或许,姜宝梨还有原谅他的可能性。
倏而,沈毓楼道:“梨宝,我的钱,也就是你的,这两千万,当然可以给你。”
她眼神变得冰冷又讽刺——
“知道毓楼哥不会缺这点钱,谢谢咯。”
说完,姜宝梨便要挂掉电话。
“梨宝。”沈毓楼叫住她,“最近,沈家和乔家也走得比较近,达成了好几个项目合作。乔家那边,我听乔振邦说,他对司乔联姻其实也是持消极态度,因为司渡从没主动提过联姻订婚的事情,上次酒局,他也让乔振邦很难堪,对了,乔振邦就是乔沐恩的老爸,酒局的时候,你见
过他。”
“嗯?”
“乔家的意愿其实不重要,联姻这事,成与不成,都看司渡。”
他的话,没有完全说出来,但姜宝梨知道他的意思。
以前顾忌着她的情绪,催她快速“行动”的话,沈毓楼不太能说得出口,但现在…她收了他的两千万,反而能够说出来了。
他们的关系,也彻底变为了冷冰冰的合作关系。
过去的脉脉温情,不复存在。
挺好。
姜宝梨心里想,在沈毓楼他们圈子里,一切的温情和爱意,都是虚假,睡同一个枕头的夫妻尚且可以各怀鬼胎,更遑论他收养她的目的,本来就不是完全单纯的。
她想要成为世界一流小提琴手,想去伦敦皇家音乐学院进修,想要过上更好,更优渥,更奢侈的生活…
想远离贫穷的罪恶,不被欺负。
“放心,我知道该怎么做。”姜宝梨淡声道,“我现在住在司渡家,他好像也没有预想的那么难…搞定。”
“那就好。”沈毓楼说出这话,并没有预想的开心。
不管是因为钱,还是因为人,还是因为…
他们已经变质的关系。
挂掉了电话,不过一刻钟,银行短信提醒,两千万到账了。
让沈毓楼出血。
她是爽的。
沈毓楼既然提到了司乔两家联姻的事情,姜宝梨起身,活动了一下胳膊肘…
是时候,该认真地完成“任务”了。
晚上,她在家里忙活了两个小时的,餐厅长餐桌上摆了银制烛台,点燃星星烛光,从酒窖里拿出一箱典藏红酒,还做了他喜欢吃的法式菜肴。
当然,是请米其林三星大厨掌勺,她只在厨房里打打下手。
说是她亲手“做”的,也无可厚非吧!
甚至,她下午还出门去购物街,精挑细选了一套“战裙”。
黑色薄纱外罩,里面真丝小吊带,若隐若现,细细的三角内裤,布料少得可怜,让人羞耻心泛滥的性感睡裙…
等到晚上九点,司渡居然还没回来。
姜宝梨快没耐心了,肚子也饿得咕咕直叫唤,向她抗|议。
她拿起手机,给司渡打去了电话。
电话接通,背景音喧嚣嘈杂,隐约间,还能听到女人的笑声。
“什么事?”
她不满地质问:“你怎么还没回来啊?你在哪儿啊?”
“LucidBar。”司渡淡淡道,“和朋友。”
“我等你吃饭呢!你不回来怎么不说一声。”小姑娘咕哝着,装委屈说,“好过分,让我空着肚子等这么久。”
“以前,你也从没等过我吃饭。”司渡莫名其妙说,“我回来,你要么在自己房间刷视频,要么琴房练琴,要么电竞房玩游戏,甚至跟狗玩都不…”
都不跟我玩。
他忍住了,调侃道,“所以,今天脑子被门撞了要等我吃饭?”
姜宝梨想起之前的确对他不是很上心,那会儿做“任务”态度也消极得很。
现在不一样了,两千万压身,必须得拉升一下好感度了。
“你竟然去酒吧玩,好过分。”小姑娘装模作样地控诉道,“真的好过分!”
“怎么过分?”司渡尾音上扬,似乎有点逗她的意思。
“你去玩,都不带我,还不过分吗?”她埋怨说,“我在家里给你洗衣做饭,结果你倒好,跑去酒吧逍遥快活……”
“停。”
司渡打断她的控诉,“请问你洗了几件衣服,做了几顿饭?哪一天,不是佣人把饭送到你的房间里。”
“呃。”
姜宝梨语塞,“差不多,就是这么个意思吧。”
司渡似乎对她的调性习以为常,不客气地说:“有病去治。”
姜宝梨不跟他计较,只说道:“LucidBar是吧,我来找你哦!等着我。”
酒吧包厢里,灯光昏沉沉,司渡睨了眼周围的几个玩牌的朋友,以及他们身边浓妆艳抹、身上衣服少得可怜的女孩。
那几个女孩故意笑得很大声。
显然,是受了他身边几个损友的指使。
司渡懒得拆穿,饮尽了杯里的冰水。
韩洛坐在他身旁,促狭地问:“嫂子来电话了?”
司渡面无表情道:“嫂子问你几点死,她来帮我收尸,解剖室缺一具血糖高的男尸。”
韩洛:……
对不起,多嘴了。
旁边一个满身潮牌的鸭舌帽男生,惊讶地凑过来:“不是,只会泡尸体的万年寡王,居然有女朋友了?真的假的?”
“如假包换,就住他家呢。”韩洛接过话茬,夸张地形容道,“上次巴哈马,他私人岛上,我见过,漂亮得跟世界小姐似的。”
“这么漂亮?”
“世界小姐。”司渡冷嗤,“一堆丑货。”
也配和她相提并论?
韩洛和周围朋友对了对眼神,眼底带笑,心里有了数。
“不过,渡爷啊!你成天跟死人打交道,这都多少天没出来玩了。好不容易哥几个聚一次,嫂子还要管啊?”韩洛打趣地说。
司渡没接话,只是低头看了眼手机。
屏幕上,有宇宙超级无敌可爱大JJ给D发来的消息——
“今晚要去攻略一个特别难搞的家伙,先不聊音乐了哈,改天再向你请教!”
D:“有多难搞?”
宇宙超级无敌可爱大JJ:“难度十颗星,肯定比你追妹子难!”
D:“你打算怎么做?”
D:“我学一下。”
宇宙超级无敌可爱大JJ:“我就比你直接多了,直接灌醉了,床上见。【嘻嘻】”
D:“。”
司渡收起手机,抬头扫了眼男人们身边花枝招展的女孩:“让她们找外套穿上。”
女孩们有点不情愿,但不敢不听司渡的话,乖乖地照做了。
司渡打了个响指,叫来服务生,吩咐道——
“送点甜点过来。”
想了想,又说道,“再加几瓶罗曼尼红酒。”
第45章 恶魔司渡…总不能还是个处吧?……
姜宝梨打车来到了LucidBar,一个很小众,但颇有格调的音乐酒吧。
并不像沈毓楼他们谈生意去的那种高档会所。
LucidBar环境清新幽雅,有民谣歌手在台上弹唱着慵懒的午夜小调,不喧嚣,不吵闹,很有小资氛围感。
卡座里的客人也以年轻大学生群体为主。
没想到,司渡和朋友玩,会喜欢来这种地方。
她找到了他们所在的包厢,推门进去,一眼便望见了长茶几尽头的司渡。
他慵懒地倚在沙发上,手里捏着一张牌,神情冷淡。
他身边的几个穿着打扮时尚潮流的男性朋友,姜宝梨也只认得韩洛,上次在巴哈马小岛上见过,总是对她笑嘻嘻、看起来有点没皮没脸,但很好说话的男人。
的确,能跟司渡这种“寡王”成为朋友,是需要有点儿二皮脸的属性才行。
看到她进来,韩洛笑着对她挥了挥手,主动打招呼——
“嫂子,来了啊?”
不等司渡瞪他,姜宝梨反而自然地接了招,笑着回应:“叫什么嫂子,八字还没一撇呢。”
“迟早的事儿不是。”
“那要看司渡学长给我给我机会呀。”姜宝梨大大方方对他们说,“你们要给我助攻哦。”
“那必须啊!想想在巴哈马,我给你助攻够不够?”
“结婚请你坐主桌。”
“哈哈哈哈,好!”
司渡听他们这一唱一和的样子,白眼儿都快翻天花板上了。
虚情假意。
姜宝梨目光扫过包厢里其他人。
几个富二代身边都陪着漂亮妹子,但出乎意料的是,这些妹子个个穿着保守。
外套裹得严严实实,看起来乖巧得不行。
姜宝梨主动跟她们打招呼,那几个妹子也热情回应,拉着姜宝梨坐下来,围着她,七嘴八舌地吹起了彩虹屁——
“宝梨姐,你今天的妆好好看。”
“裙子也很漂亮哎,是司渡给你买的吗?”
“你是怎么拿下司渡的啊?好奇。”
姜宝梨熟练地应付了她们,目光瞥向司渡。
他将牌扔桌上,抬头对她说:“过来。”
姜宝梨自然走到他身边坐下,凑近他耳畔,轻声说:“你们玩得这么素吗?连牌都是桌游牌。”
的确,很有攻略的素养,轻声说话
都是在吹耳朵。
湿湿热热,让人心痒。
司渡侧眸望她一眼。
她脸上有厚重的妆感,掩住了她那张纯欲的脸蛋,在旖旎的玻璃灯下,秀色可餐的明艳大美人。
带妆又是另一种美。
怎么看都美,她怎么这么美。
司渡扫了眼房间里的男人,一个个时不时便偷瞥她。
很烦,想把他们的眼珠子挖出来。
“问你话呢。”姜宝梨用膝盖抵了抵他的腿,“怎么不说话。”
“不然,你以为我们在玩什么?”他嗓音淡淡。
“我以为…”姜宝梨想到自己脑海里幻想出来的富二代们的纸醉金迷,酒池肉林。
小脑黄黄。
算了,还是别说了。
她目光流转,看到茶几上的甜点。
提拉米苏、榴莲千层和马卡龙,眼睛一亮:“这是谁点的?我能吃吗?”
“韩洛点了不想吃的,随便。”
“韩洛,那我吃咯。”
“嗯。”韩洛嘴角抽抽,“其实,我血糖高,不能吃甜。”
“不爱吃你还点这么多啊。”
“呃,我…”
司渡只用沉沉的眼神,扫了他一眼。
他立马闭了嘴,满脸无奈。
姜宝梨吃得欢,倒是没注意到两人间的暗流涌动。
过了会儿,司渡侧过头,问她:“没吃晚饭?”
“是啊,等你吃饭。”小姑娘擦了嘴上的奶油,重新给自己补了口红,“结果你不回来吃饭,电话都不给我打一个。”
“你可以吃了出来。”
“听到你电话里有女人的声音。”姜宝梨笑得很狡黠,半开玩笑、半认真地说,“谁知道来晚了,你会不会被别人摘了。”
司渡似乎心情还不错,冷笑着,接了她的招:“怎么,今晚准备摘我?”
姜宝梨抿嘴一笑,迎着他,凑近他锋薄的唇,轻轻呼吸,娇娇地说:“那你…让我摘吗?”
近在咫尺的距离,他嗅到了她口红里馥郁的玫瑰淡香。
司渡没有说话,只静静地望着她。
深邃又冷感的眼神,让姜宝梨有点心虚。
但她强装镇定。
这时候,可不能露了怯…
“我喜欢玩的,怕你不喜欢。”司渡说。
“那你说说看,你喜欢玩什么?”她眨眨眼,故意拖长调子,“我的接受阈值很高哦。”
“是吗。”司渡嘴角提了提,一把扣住了她纤细的手腕。
姜宝梨下意识想抽回手,但他的劲儿很大,她根本挣脱不了!
只能任由他摆布,攥着她缓缓往下,直到她的指尖碰到了他腰间的皮带。
沿着皮革往前边去,碰到了金属扣,指尖冰凉。
她还是想抽回手,但司渡没让。
有点慌了。
“司渡…你…”
司渡目光紧扣她的眸,嗓音低沉:“我喜欢,用它。”
说完,他又拉了拉她,让她的整个手,握住了质感冰冷的皮带。
姜宝梨心里一阵阵发毛,脑子里闪过无数个不可描述的场景,通黄通黄的脑子,想象力都不够发挥了。
草草草!tmd变态惹不起!
她可玩不了那些东西!
司渡冷笑一声,松开了她的手,仰头,将杯里的酒饮尽。
姜宝梨松了一口气,一脸无奈。
哎,难搞。
这时候,包厢里的音乐忽然停了,韩洛促狭地望向司渡:“司渡,没意思啊,嫂子一来,你牌也不玩了,就跟嫂子讲悄悄话,没意思。”
司渡:“你想怎样?”
“来玩游戏啊!”
姜宝梨正想离司渡这“死变态”远点,听到这话,顺势往女生那边挪了挪:“玩什么游戏?”
“心跳威士忌。”
韩洛拿起桌上的威士忌瓶子,横搁在茶几上,轻轻一兜。
酒瓶飞速旋转了起来,他解释道:“瓶口指向谁,瓶尾对着谁,就由瓶尾的人从箱子里抽一张纸条,指定瓶口的人去做。”
说完,韩洛让服务生搬来的抽奖箱。
姜宝梨忍不住问:“这里面都有什么纸条啊?”
韩洛笑得人畜无害:“放心,都是我们经常玩的游戏,不会有很大的尺度。”
“是吗?”姜宝梨对此表示怀疑。
“你不信我们,还不信司渡么?”
姜宝梨:……
他就是最变态的那一个好吗!!
虽然心里有点怵,但韩洛一个劲儿地朝她递眼色。
不是让助攻么,他这就是在助攻。
姜宝梨想到自己的两千万,拼了。
“来吧,玩。”
司渡本来是不太想陪他们玩这么无聊的游戏,但姜宝梨要玩,他也不能单独放她一个人跟着帮男的玩。
他将袖子挽到小臂,微微向前倾身。
“公平起见,让服务生来转瓶子。”
服务生走到茶几前,收到韩洛的眼神之后,控制着力道,轻转了下瓶子。
姜宝梨目不转睛地盯着瓶口,瓶子转了几圈就停了下来,瓶口对着司渡,瓶尾正好对着韩洛。
“不好意思了,渡爷,嘿嘿嘿。”
司渡已经看穿了他的把戏,不过懒得和他计较。
韩洛从箱子里抽出一张纸条:“就先来热热身好了,纸条上写的是,问对方三个问题,不能撒谎。”
“嘁,无聊。”
“就这啊?”
一帮男生觉得好不容易抽到司渡,还想好好玩玩呢。
就只问问题,太没意思了。
“说了,是热身嘛。”韩洛笑嘻嘻地说。
“那问个劲爆的问题!”
“对对,必须劲爆。”
姜宝梨也跟着一群人起哄:“玩大的!问个劲爆的!”
“你最害怕什么?”韩洛问。
“嘁…你问的什么啊?”
“对啊,你这…故意放水是吧。”
韩洛对众人双手合十,表示求放过:“说了,只是热身嘛。”
姜宝梨却好奇地望向了司渡,等着他的回答。
像他那样的人,也会有害怕的事情吗。
她可太好奇了!
司渡放下水晶玻璃杯,不假思索,沉声说:“打雷。”
众人面面相觑,一起望向他。
怕打雷什么鬼?
“不是,真的假的?”
“又不是小孩,怕什么打雷。”
“骗我们的吧。”
姜宝梨恍然想到,那次吃了毒蘑菇,司渡陷入幻觉呓语时,嘴里不断喃喃念着:“雨好大,雨好大…”
姜宝梨信他的话,他怕雷雨天。
司渡并不需要让他们相信,喃了声:“下一个。”
众人推着韩洛,让他问一个有含金量的。
韩洛睨了姜宝梨一眼,笑嘻嘻地问道:“下一个问题,司渡,你有没有跟女人睡过?”
此言一出,顿时男人们都兴奋了起来。
连他们身边的女伴都笑了,显然大家对这个问题,都超级无敌感兴趣。
“总算提了个好问题。”
“哈哈哈。”
“我赌渡爷没有。”
“怎么可能没有!人家渡爷十四岁就上大学了好吧。”
姜宝梨其实也一直很好奇这个问题。
他们这个圈子,这些事,对豪门世家子来说是家常便饭,他们身边从来不缺女友,更不缺性资源。
司渡…总不能还是个处吧?
但相处这些时日,又的确没见他对女人表现出特别的兴趣。
唯一接触的女人,除了她,就是女尸体。
司渡抬起下颌,面无表情地喃了声——
“没有。”
此言一出,全场炸裂。
“我靠我靠我靠!”
“真没有!”
“妈呀,渡爷你真是个宝藏啊!”
“不可思议。”
虽然不敢相信,但是没有人怀疑这件事的真实性。
不想回答,他只会掀桌不玩。
但他不会说谎。
姜宝梨想到游轮那天晚上,那种无限膨胀感,他几乎是一秒就应…了。
居然,没有这方面的经验。
有点诡异。
“来来来,最后一个问题了。”韩洛想了想,小心翼翼地问他道,“你有没有…喜欢过女人?”
“没有吧。”
“没有。”
“我也觉得渡爷没有。”
一帮男人都已经帮司渡回答了,以他们对司渡的了解,哪怕嘴上开玩笑叫着姜宝梨“嫂子嫂子”的,但在他们的认知里,姜宝梨不过是众多追求者中比较有优势的一个。
真要摘下司渡这朵高岭之花,几乎是不可能的事。
司渡谁都不爱,他甚至不爱他自己。
“问你们了吗。”韩洛嫌弃地睨他们一眼,“又没问你们,要你们在这儿嚷嚷。”
所有人直勾勾地望向了司渡,期待他的回答。
片刻后,司渡沉甸甸地喃了一个字——
“有。”
“她…她在现场吗?”
韩洛立马趁热打铁,追加问题。
“三个问题,已经结束了。”司渡弹飞了手里的那张桌游牌。
恶魔的牌面…
正好,飞到了姜宝梨面前。
第46章 大狗“司渡,我可以帮你洗澡吗?”……
包厢里,游戏还在继续。
姜宝梨目不转睛地盯着桌上的玻璃瓶口,眼看着,瓶口在她的方向稍稍一个偏移。
指向了她身旁一位穿超短裙的妹子。
妹子正对面的男人,不怀好意地笑着,从箱子里摸出一张纸条,朗声读出来——
“在场任意选一个人,坐在他的腿上三十秒。”
“什么啊,唐宋,你故意整我是吧,明明司渡的只是问问题,怎么到我这儿就这么污,我不信,我要看纸条。”妹子站起来反驳。
唐宋便将纸条给她:“自己看呗,谁都知道,我是最遵守游戏规则的人。”
妹子接了纸条,果然纸条上写的惩罚措施,是让她任选一人,坐在他腿上。
她扔了纸条,笑着,哼了声:“算我倒霉啦。”
说完,直勾勾的眸子,便望向了茶几尽头懒怠随意的司渡。
在场最年轻、最英俊的男人。
也是全港市最有钱的男人。
姜宝梨立刻站起来,笑嘻嘻地说:“姐姐选我!我的腿超软的!”
她话音未落,就被司渡揪着手腕,扯回到了自己身边。
力道没收住,姜宝梨踉跄着,跌进他怀里。
膝盖,抵住他大腿。
姿势挺尴尬的,她连忙往旁边挪了挪,司渡单手扣住了她单薄的削肩,嗓音低沉:“乖一点。”
“人家是女生啊。”
“男的女的,都不行。”
“……”
有没有搞错,她是在给他挡啊!
他在不爽什么。
司渡将姜宝梨拉到自己身边坐着,省得她不听话,胡乱去跟这帮人“互动”。
妹子见司渡这边没戏了,索性便挑选了她对面的唐宋。
唐宋笑嘻嘻地拍了拍自己的腿。
妹子坐上去的时候,他故意夸张地抖起腿来。
妹子一声惊呼,倒是也玩得开,故意配合地一浪接着一浪地发出声音。
高低婉转,听的人小脑黄黄。
姜宝梨假装跟着人起哄发笑,但耳垂却开始发烫了。
虽然平时装的像个老司机,但她比在场除司渡以外的所有人都纯。
怪不好意思的。
移开视线,故意不去看他们。
司渡睨了姜宝梨一眼,就在唐宋真的要起反应的时候,他叫停了游戏,语气很不耐烦——
“三十秒过了,要爽,去隔壁。”
包厢里里的笑闹声骤然消停,安静下来。
妹子赶紧从唐宋的腿上跳下来,整理了一下裙子。
姜宝梨趁机往旁边挪,想坐回自己原来的位置。
又被司渡提前一步勾住了衣领,拉回来,压着嗓音说:“别乱动。”
他知道这帮损友牟足了劲儿,是要整她的,留在身边更安全。
下一轮,服务生继续转酒瓶。
这一次,酒瓶的瓶口溜到了姜宝梨面前。
韩洛憋着笑,把抽奖箱推到了姜宝梨对面的男人面前:“喏,你来抽。”
男人抱歉地望了望司渡,完成任务般、快速抽出一张纸条,朗声念出纸条上的任务要求——
“用口红,在在场任意一人的颈下画唇印,要求唇印和玩家的嘴唇形状,完全吻合。”
此言一出,现场气氛顿时沸腾起来。
姜宝梨当然玩得起,从包包里摸出一支tf黑管,目光环扫一圈,笑着说:“谁愿意当志愿者啊?”
然而,在司渡无声无息的眼神威慑下,所有男人都默默地移开了视线,假装咳嗽,要么假装喝酒、看手机。
有人干脆转过身去,对墙上的装饰画产生了十分浓厚的兴趣…
“没人啊?那我就点兵点将了哈!”
“不用点了,那什么。”韩洛说,“渡爷离你最近,你在他身上画就好了。”
姜宝梨望了眼身旁这位稳坐钓鱼台的男人:“那也得渡爷愿意才行啊。”
众人望向司渡。
司渡知道姜宝梨喝了点酒,玩嗨了。
不想扫她的兴,颀长的手指一颗颗…缓慢地解开衬衫纽扣。
白皙的颈子、漂亮的锁骨,次第显露,旖旎的玫瑰色灯球下,他冷白的皮肤…分外诱人。
他微微仰起了头,下颌到颈线,弧度性感拉伸。
喉结滚动着,没有说话。
周围一群男的直接高潮了!
平时见惯了司渡高冷装逼的样子,现在看他主动发|情,真是…
世界奇观啊。
关键是,他这一下子,别说女人,男人都顶不住!
姜宝梨见他竟然真的愿意陪玩,也是有点惊讶,捏着口红,凑近了他。
小指头抵在他的锁骨下方,能感觉到司渡皮肤滚烫,还有他轻微呼吸的节奏。
韩洛见她居然这么实诚,拿口红去画。
这游戏可不是这么玩的啊。
明显就是没有夜场玩儿的经验。
他忍不住提醒:“必须要和你自己的唇形一模一样哦!如果画的有一丁点不像,你们俩都要喝酒哦!”
说完,他让服务生倒了满满六杯红酒,“一人三杯,输了把它们喝光。”
“这有什么难的。”姜宝梨对自己的技术很有信心,“谁还不会涂口红啊,我的水平可以直接当美妆博主好吗。”
却不想,司渡忽然握住了她的手腕:“我不相信你的画技,如果输了,把我的一起喝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