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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1章 i人被狐狸精迷倒了

i人被狐狸精迷倒了

*

抚慰什么的,还是太意乱了。

太宰治这张嘴,真是多难为情的话都能面不改色地说出来。

我想让自己变正经一点,但在药力的作用下事与愿违。不如说药给了我乱来的机会,很少有药物能让我不省人事,只是借着勾人意动的药释放自我。

心照不宣。

我坐在太宰治的身上,他半直起身子勾住我睡裙的裙摆,那裙摆恰好落在他的胸膛,把我们两个人遮得严严实实。

很难不怀疑太宰治买这条长裙时就想着干坏事。

如欧洲贵妇们的裙下掩藏的秘密,“裙下之臣”从象征比喻变成了客观意义上的词汇,客观意义上的,他钻进了裙子里。

等我发现想揪住他的头发制止时已经来不及了,我被牢牢固定在他的腿上,加上药物的作用浑身瘫软神经兴奋不已,所谓制止不过是欲拒还迎……没错就是药物的作用。

有时很奇怪太宰治怎么会那么有服务意识,长期处于上位者的位置面对的不是手下九十度鞠躬后像只大虾弓起的脊骨,就是同僚后辈们敬佩的眼神,太宰治有时自轻自贱的过分了,和成长轨迹完全不相符嘛。

喘息的声音渐渐平息,取而代之的是大脑运作的声音。

然而很快,强烈的感官刺激打断了我的思考,某个部位传来撕心的疼痛,被某人下了狠口叼住的红晕,用力向外撕扯连和身体相连的缝隙都感受到从领口灌进来的冷空气。在我吃痛照他脑门来一下之前,太宰治复而乖觉地把它含在嘴里,舌头研磨尖部。

吃出声音了。

啊啊,大脑不会转了。

确认再怎么舔舐也吃不出汁水后,太宰治才慢腾腾从领口钻出来。

是睡裙,不见客的,所以领口也格外宽大,不然出门时不会特地套件风衣穿上把扣子扣起来。

哪怕是宽大的领口容纳第二个人的脑袋也有点麻烦,太宰治好不容易钻出来,嘴里嚷嚷着:“哎呀失策了,本来买这件衣服是想着随时随地都能埋头苦吃……唔唔唔!”

被我一巴掌拍在脑门上的太宰治泪眼汪汪。

“雪纪,不专心。”

“这样还不能让你满意吗。”

好像我随时有可能抛弃他似的。

怎么会呢,我永远不会抛弃他,相反该担心的人是我。

“我真是太、满、意、了啊。”

感觉那个部位明显肿大了,还有点疼,让人家明天怎么穿胸衣啊。

把这问题反馈给太宰治,他竟然说:“没关系啊不穿不就行了,在家里不要拘束。”

然后又钻了回去。

我想把睡裙脱掉,也被他拦住,“这样很有偷/晴的感觉,不敢耽误时间的主妇不能脱下衣物尽情释放自己,只催促着情人快点在裙子里面干坏事,自欺欺人仿佛看不见了就没有背叛丈夫一样。”

“看来我不该脱衣服呢,应该西装革履的站在墙边把雪纪按在墙上,只拉开裤子拉链就行,偷/晴时把床褥弄脏是在给主妇添麻烦。”

在裙子底下的人这样说话,嘴里还含着东西,声音都模糊不清。

……无论多少次对他口中的词句都接受不了,他脑子里都在想些什么啊。

“好了,好了,不要弄了。”

忍不住求饶。

有点不服气,明明上一周目的故事里是我把他搞得乱七八糟,重开后对他太心软了。

心里这么想着,对太宰治的小动作愈加放纵,柔顺地让对方抱起来,倚在墙与窗户的拐角处。

“喂,你干什么。”

“偷/晴的话,在丈夫临下班回家的前一个小时是最好的时间。”**挂在他的腰上,固定好姿势后太宰治从容地亲亲脸。“已经发短信告诉妻子在等电车了,妻子竟然没和往常一样回复马上开始做饭,丈夫不由得多问几句但短信通通石沉大海……只好安慰自己妻子在厨房忙着家务事所以没时间看手机。”

“其实妻子正在和人亲密交流中。”

随着令人难堪的词汇从他口中说出,猝不及防的顶撞让人眼前一黑,一点没有过度适应的意思,摇晃的裙摆像汪洋中漂泊无依的小船。

他怎么自顾自地兴奋起来了。

“催促着情人快一点的太太,下半身徜徉在无尽的欢愉里上半身精明地注视着窗外,在窗帘的缝隙之间。还要小心不要叫得太大声,邻居老奶奶是个爱嚼舌根的人。”

听他说,身体自然而然地靠向窗帘那一边,好像真的怕有熟人经过似的,声音也小了许多。

太宰治兴致愈发高涨,将两条腿都缠在自己身上,仿佛真的在对从丈夫手中抢来的恋人低语。

“太太,看好窗外哦,万一让旦那抓个正着就不好了。”

猛地一抖,令人难为情的反应滴滴答答肆意流淌,现在无需药物的借口靠太宰治的三言两语就已经达到顶点,太丢人了,太恐怖了,我怎么会变成这样。

不可抑制地,听太宰治叫“太太”时产生了心虚的情绪,怎么回事根本用不着心虚啊,太宰治真是蛊惑人心的天才。

“嗯,雪纪真的代入进去了吗。”

在享受失神的快意时,太宰治鬼使神差地减缓了进攻的速度,轻声问:

“是我的话,哪怕背叛丈夫也无所谓吧。”

言语中的疯狂不言而喻。

等不及回答,宛如芭蕾舞演员飞扬的裙摆再次在两人的双腿上跳跃。

幸好现在是上下班时间,附近的住宅区应该没人抬头看看楼上,奇怪的窗帘也不会被人发现。

如果恰好丈夫拎着公文包走到楼下,望向家的方向该怎么办呢。

这么想着,我彻底走进太宰治的剧情里,一个劲地摇头:“不要,不要再这样下去,他很快就回来了。”

“我是有丈夫的人,这次后不要再见面了,求你。”

结果显而易见,我的话犹如在他的脸蛋蒸上一层薄汗,更具美感。说了那么多结果被我一句话就刺激得溃不成军,直到放下软绵绵的我,太宰治才从愉悦和杀意中解脱。

刚才那个狠劲,好像我真的在和他发展不伦恋一样。

被那双眼睛直勾勾地盯着,快要哭出来的表情,瑰丽的眼睛深处是阴翳的黑羽,仿佛受伤后呜咽的小动物,还要势在必得的强势。

不会放手,会一直纠缠下去直到你和丈夫分开,眼睛这样说。

好在结束后恢复正常了,松开手任我软绵绵地倒在地上,蹲下来用裙摆擦了擦地板上可疑的水渍。

飘逸的真丝睡裙摸起来湿哒哒的。

还有胸口,也很不舒服,看上去凸出来一块。

他装模作样地看了眼墙上的时钟。

“啊,还有最后五分钟,正好让太太清理一下,把体内的东西挖出来。”

“不然陪丈夫吃饭时流出来就不好了。”

他笑着刮开一道腿间的液体擦在脸上。

“好了,我要在电梯里和丈夫先生擦肩而过了,带着太太的气味。”

这个混蛋。

——

回想起我在上一周目把他关在屋子里时,两个人无聊就做这种事,让我觉得自己可以改行当青色小说家了。

不如换个马甲?

连载没有写完,因为进展到这一步已经不需要文学的力量作为先锋的号角了,大家自发地从一张张报纸的边角里找到各种各样语焉不详的新闻通告,并将这些企业负责人的死亡,股票崩盘,房价上涨,以及连年攀升的死亡率和组织联系在一起。

我换了马甲,改写评论类文章。

《死神的钟声》

在全世界都有自己的基地,连首屈一指的涩泽家都是这个庞然大物的马前卒,内阁成员换届时先要向那位大人拜码头,签订的某个毁掉全国经济的协定更是黑色组织在推波助澜,包括终于走进人们视野的“异能者”,也不过是长生不老计划中的产物。

事实如此,本来全世界登记在册的异能者就那么些个,每年都有新一茬的异能者冒出来,很难不认为是组织的手笔。

故意放出来的,我和阿阵自己逃出来的,以及原本的异能者,游荡在横滨寻找着什么。

一个能实现人的任何愿望,包括长生不老的东西。

普通人看来这个结论实在太过荒谬,他们唯一能看懂的东西就是,组织的存在妨碍了他们的生活,异能者和他们一样是被利用的可怜人。

如果真的有能实现任何愿望的东西,能不能让可怜的异能者失去他们的异能呢,这样他们就和我们一样普通,不用在横滨每天遭受生死考验了。

我在故意引导他们往这方面想,拥有天真想法的人多了,总能变成现实。希腊神话里代达罗斯用蜡和羽毛制造翅膀飞出克里特岛时也没想到有一天人真的能“飞”,只要愿力够强这些都能实现。

因为我想要见到太宰治的愿力,我真的来到这个世界找到了他。

这是我一个人的愿望,只有我能实现这个愿望。

当远超异能者数量的普通人都希望被改造的异能者失去异能,那异能者就会失去他们的异能。

鉴于世上还有老师这种好人,所以我把范围限定在[当异能者使用异能犯罪时,将会失去异能。]

这是我最大的退步。

为了让外面还在争斗的异能者学会珍惜,我又写道:

[森雪纪(三浦春雪)生日前,所有异能者失去他们的异能。]

可千万不能让太宰治碰到这张纸,在春天到来之前。

第122章 i人回忆上周目

i人回忆上周目

*

暴乱还没有停息。

异能特务科和所谓的三刻构想都化为一纸空谈,异能特务科终于向上级请示终止横滨作为异能特区的决定,封锁早就已经名存实亡了。

各地的异能者在若有若无的推动中和黑衣组织联合在一起,本想让组织和异能者成为手中尖刀的上层大人物为此忧心不已,加上社会舆论的扩大,剿灭组织似乎是板上钉钉的事。

“如果只是为了复仇消灭组织,不用把所有人都卷进来。”

太宰治问我:“你的终点不止于此。雪纪,我想知道更多。”

“终于放弃**自暴自弃地直接质问了吗,我还是更喜欢你亲我脚面的样子。”

我答非所问,用脚趾去勾挂满樱花的枝条。

在这座宅院里,温度天气由我决定,所有二月末就樱花盛放也很正常。

“那种事什么时候做都可以,女朋友的特权想怎么用就怎么用。”

太宰治不动声色,手自然地握住我的脚踝。

我们在院子中心支上一张软榻,两个人要紧紧依靠在一起才不至于翻下去,春日的樱花因为太宰治异能的缘故感受到真正的气温后枯萎凋零,簌簌落在我俩的衣领中。

“都说了不要过来了,我好不容易养出来的花。”

太宰治叫得比我还欢:“明明已经有喜欢的忍冬了,还要追求樱花的绚烂,雪纪才是贪得无厌的人吧。”

打闹的心情戛然而止。

难为他费尽心机地劝我收手。

踢踏着鞋子回屋,阅读了一遍情报确定一切进展顺利后我无聊地打开文档,决定写点刊发在报纸上的东西。

换了新笔名在各大报纸上写鼓动人心的文字是件非常消耗体力的事情,我必须全身心投入到激烈的情绪里,才能手不打颤的写完一篇报道。将各类情报信息,比如如今普通人最关注的股市和组织联系起来,再引出某个拥有点石成金能力的异能者,那个异能者被组织驱使着,所以不管地球如何运转组织的领头人仍能建造起一座又一座“黄金别馆”。

稳稳地给组织和异能拉仇恨。

和大国签订了协定后,泡沫般灿烂的经济繁荣在某年某日如泡沫般转瞬即逝,上层也需要一个替罪羊,对组织发难正中他们正中下怀。

但是还不够,我和小林先生都讨厌着上层人物一成不变的政治体系和依靠姓氏血缘就能衣食无忧的贵族,不是所有人都能像老师一样清醒,做出真正对国家有利的事。

小林先生忧心国家的未来,要揪出蠹虫,阿阵只想破坏,我随波逐流。

我只是个小人物而已,被阿阵和所有人打动后才想做出点成绩,比如用曾被某人称赞过的文笔写煽动人心的话语,利用可耻的演技欺骗自己的恋人朋友以达到目的。

我是追随他们的影子。

很快大人物们就会发现组织连同背后的乌丸家族不甘心成为替罪羊,费奥多尔再次活跃,异能者将在本土开辟战场,不止局限于横滨。

这下大家就知道横滨各方势力的那句“我们尽力了”不是推卸责任,异能者这把刀谁都能用,我放开了关押野兽的笼子。

最后结局鹿死谁手呢,只在我一念之间。

哪怕是阿阵和小林先生也不知道,被所有寻找的,唯一能左右时局的物品在我这里。

如果想在消灭组织时停止,那么现在就可以写:[立即让异能者失去异能。]

附赠完整的失去异能的理由时长,人员等。

想改换天地就再等一等,加上限定词:[森雪纪(三浦春雪)生日前,若能改换时局,第二日所有异能者失去他们的异能。]

三个月的时间,下克上足够了,想来森先生对这段时间只会施压毫无作为的官僚已经忍耐到了极限。

然后,被小林先生暗中培养多年的,拥有同一个信仰想要改变国家现状的,潜伏在社会各个角落的成员门生将会接管原本官僚和财团手中的权力。

不管是异能者还是普通人都是国家的一员,小林先生说,要发挥他们的长处成为国家机器的齿轮,社会中的工蚁。

其他国家都是这样对待异能者的,就像对待经过残酷训练脱颖而出的特种兵,爱护他们给予最好的待遇又毫不留情地给他们派遣最艰难的任务,小林先生说,真是残酷又温柔的决断。

绪方老师知道的话一定会很高兴,他的异能[起死回生之术]倘若暴露只能被关起来给大人物续命,才隐瞒了那么多年。

听小林先生这么说,我也开始期待起那个未来了。

为了后来重建时能让异能者老老实实干活,于是我又写:

[未来新政府成立后,当异能者使用异能犯罪时,将会永久失去异能。]

现在,就等着我生日那天了。

很久很久以前,我曾许下愿望。

在我找到我的爱人之后,他会来找我。

不管以什么身份,他都会一次次来到我身边。

否则,我就难逃一死了。

——

我死亡那天,恰好太宰治终于收到了横滨乱事平息的消息,可以出门了。

我一直拘着他,最大的原因自然是想和他紧紧缠绕在一起,带着怨怼和一点点报复心理,让太宰治脱不开身只能陪在我身边,另一小部分原因是起初和费奥多尔合作时,我们给横滨添了许多麻烦,港/黑和侦探社忙得焦头烂额,这时可不能把太宰治放出去,不然后面的一切准备工作都前功尽弃了。

不管太宰治想不想,[人间失格]一旦触发都是了不得的大事,而且站在城市里接触的信息越多他就越能猜到我们要做到的事情,唯有关起来屏蔽五感才能勉强让他置身事外。

要是让太宰治加入不就好了吗,我对小林先生说,但他否决了我的提议。

不管是让人头疼的性格,还是他本姓的出身阶级,以及罪行累累的前科,都不能让小林先生对他有一丝一毫的信任,哪怕我再怎么劝说也不行。

但我知道,真正让太宰治不能成为我们革命中的一员的真正原因是,书上没有写。

没有写太宰治在这三个月里的活动,更没有写他领导横滨的异能者反抗我们,那我就自由发挥了,我被他关起来,让他做一个局外人。

让我和他最后拥有朝夕相处的三个月时光。

然后,在生日那天午夜的钟声响起时,我就死了。

太宰治没回来找我,尽管他离开前跟我说:等我回来。

森雪纪活不过23岁,就像三浦春雪活不过33岁一样。

这是命运的结局。

——

我是被热醒的。

被人当作抱枕一样抱在怀里搓圆揉扁,从侧卧的姿势变成压在上方,之前夸太宰治睡觉老实像死人夸早了,这货放飞自我后怎么这么磨人。

被我虎视眈眈盯了不到一分钟,太宰治就挣扎着从睡梦中醒来。“雪纪你怎么不睡觉。”

说话声软绵绵的,我瞬间心软了一半,咳嗽两声严肃道:“你看我这样能睡着吗。”

“怎么啦被我抱着不好吗。”

挺好的,如果你再那三个月也能多抱抱我就好了。

缠绵后的夜里,心事悄悄冒出来。

太宰治后来应该猜到我们想干什么了吧,所以后来再没有偷跑出去过了,他知道只有[人间失格]消失才能让利益最大化,于是选择留下。

但他对横滨和同伴的感情很深,所以我解开钳制后迫不及待地离开了。不知道他后来有没有赶回来看我,那时黄花菜都凉了。

我庆幸自己的高瞻远瞩,不然就不会有二周目。

为了这个充满了限制条件的二周目,我最近加班写作有点不分日月了,好不容易想着趁着新年休息一下,折腾一天回家后还要被太宰治搞得乱七八糟,好累。

哼哼唧唧从太宰治身上下来表达我的不满,披上衣服准备去书房工作,被太宰治抓住了裙摆。

和白天那条一样的睡裙不同的颜色,太宰治一口气买了好几条,这条是香槟色。

“雪纪你好霸总哦,喂饱小娇妻后还要忙着工作供养小米虫,我很好养的所以不用那么累啦。”

“住口!咱俩到底谁是小说家啊,不要一张口就是限制级无脑文。”

看来今天写不成了,我又爬回被子里,和他亲亲热热靠在一起。

“这就对了,不然我还以为雪纪心中还有一个白月光,身体满足后心灵越发空虚只能趁着替身熟睡来到书房翻开充满回忆的相册,来场亡夫回忆录呢。”

“够了,我说够了,你都在脑补什么啊。”

我无语凝噎。

他说话怎么阴阳怪气的,原以为是他自创的小情趣,竟然真的在吃飞醋吗。

我应该没做过让他没有安全感的事吧,好奇怪。

但安抚男友还是很有必要的,在太宰治脸上重重亲了一口。

“放心吧,只有你一个,无论轮回多少次都只有你一个。”

我说。

捂着脸颊愣神的太宰治好可爱,半晌才红着脸在我的额头上亲了回去。

春天就要来了。

第123章 看到废稿里的i人和他

看到废稿里的i人和他

*

“写本自传?”

假期结束后和山田先生的首次见面,对方提出了让我头痛发作的提议。

一定是武装侦探社楼下的这家咖啡厅克我,回回来都没有好事情。

“嗯,为了配合宣传。励志的美女学霸作家,弃医从文,差不多这类东西。”

山田美妙不自然地摸摸鼻子,感到难以启齿,全身每个动作都在告诉我他只是个传话筒,老派文人对哗众取宠的营销手段不屑一顾,他也是迫不得已。

基于以往的经验,我追问了一句。

“不会还要拍写真随书附赠吧。”

我对拍写真过敏,杂志社总不会和艺能界一样无良拍泳装照吧。

“开会时社长是这么提议的没错。”

痛快地承认了。

正派的山田先生面有愠色,“只顾着销量的目光短浅之人,心中早已没有了对文学的敬畏,还要年轻的作家为他们的决定买单。”

是啊,被贴上花瓶标签的话就可以和主流奖项说拜拜了,评委可是不亚于山田先生的老头子们,搔首弄姿的照片老头子再喜欢看也不会让它登上大雅之堂的。

当务之急还是安慰下山田先生,不然感觉他马上就要转到米花片场刀了讨人厌的社长了。

“写真的话只用大头照就好了,印在书封或者书背的宣传词上。”我已经能面不改色地说出不要脸的话了,托太宰治的福。“是我的话,大头照就足以吸引一批只看脸的读者了。”

“至于自传,一些简单的随笔如何,小品文散文杂记之类的,会有关于个人生活的描述,也算自传了吧。”

“我只能接受这种限度,否则关于《巨塔将倾》的后续和未来的新连载,只能再谨慎考虑了。”

山田美妙先生急忙应承下来,气势汹汹地回去和社长拍桌子了。

心情不太美妙地继续在咖啡厅等到太宰治下班和他一起回家,两人在超市买菜时推着购物车聊到了这件事。

明显是有人对出版社施压,不许我的笔名夕闻朝露成为数十年前和小林多喜二一样蛊惑人心的存在,我在《巨塔将倾》里写的内容太过详实,触及到他们的利益了,如果强行要求不予出版会引起反效果让人觉得是在捂嘴,所以只要把这个笔名连带笔名下的那张脸搞臭就好了,最简单实用的方法。

一个小小的警告。

很好,惹恼我了。

回去给第二册再多加点真实内容,直接和被组织控制的医学界叫板。干脆搞钱把出版社连带印刷厂买下来好了,省得山田先生左右为难。

和太宰治商量好晚饭的菜单后,神清气爽地做了决定。

太宰治全程保持倾听地姿态,除了附和以外没有多余的话,像猫妈妈围观第一次捕食的幼崽,末了才笑嘻嘻地说:

“雪纪现在好可怕,说话好毒舌,这才是真正的你吗。”

“我对拿奖没有特殊的兴趣,但是既定的事项被人更改的感觉很不好,需要给对方点颜色看看。”

我很诚实。

如果上辈子毫无写作基础都拿奖了,现在各方面写作技巧精进了不止一个档次,写的还是我最得心应手的题材,还没有拿奖可太逊了,不能忍。

再说和我叫板的是那个组织,更不能忍。

“那么,雪纪的自传可以让我当第一个读者吗。”

太宰治问。

怪不得特工卧底都喜欢在超市接头,两个人因采购站在同一排货架前很正常,嘴上的自言自语也可以说是在背菜谱,人多嘈杂,没有人注意他们在说什么。

太宰治那么小声地说,和我拿起同样的番茄酱假装看配料表,就和特务接头似的。

只是想看我写的书而已,至于那么紧张吗。

我一口答应下来:“当然可以啊。”

太宰治轻微地摇摇头,似乎在挑拣番茄酱的生产日期,放下后继续小声说话,有点焦急,似乎在找合适的番茄酱。

“既然说了会写有关自己的故事,以雪纪的习惯应该是想到什么先写什么,然后再抽出适合出版的部分集合在一起,其他就作为废稿封存在硬盘里了,我知道雪纪的硬盘里有好多写完的废稿。”

“我想看雪纪写下的全部内容,包括硬盘里的,可以吗。”

原来他在担心这个啊,也没什么不能看的。

即便是废稿,在我心里也达到了可以出版的边界。真正不能写在纸上电脑上的东西,一个罗马字都不会拼。

只有人脑和心是最安全的保险箱。

但有一件事让我不得不在意。

“你怎么敢大言不惭地告诉我你偷看了我的硬盘啊。”

随手拿起一瓶番茄酱发现配料表和日期都很不错后顺手放进购物车,若无其事地中止了暴力行为。

过明路后太宰治的气质明快了不少,没有保持一米的安全距离,若无其事地凑过来在我身上东嗅嗅西嗅嗅,得出该换洗衣液了,新买的牌子味道不好闻后迅速带我离开了食品区。

这个家伙,给点便宜就卖乖。

随便问了几句关于合作对付敌人的事,和我的估算以及情报传回来的内容差不多,也就放下心。

我还是专注写自传吧。

把入学的证件照、入院实习的证件照以及在家对墙随手拍的大头照的电子版发给山田先生,对方选择了入院实习的照片。

[有心人会发现这是曾挂在东大附院墙上的照片,给夕闻老师的作品增加了可信度。]

山田先生这样说。

太宰治的选择是把三张照片夹在他的钱包里,等一下,他竟然有钱包。

“下次入水前我会先把钱包丢上岸。”

很公平地在每一个夹层里都放上照片,太宰治此刻的表情就像领奖状的和小学生。

要感谢山田先生,不然都忘了丈夫或者交往稳定的男友会把女孩子的照片放在钱包里的习俗,应该在交往第一个月就把照片塞进太宰治的钱包里,也不会丢好几次钱包了。

“说好了,不要把我弄丢哦。”

我提醒他。

我指的是照片,太宰治好像误会了什么,把照片往钱包里一夹就丢在茶几上,用力抱住我。

“才不会,只有没用的男人才会丢下家中的妻子死掉,我死之前可是会安置好一切包括给妻子的抚恤金。”

“不是,你对死亡的执念太强了吧。”

扶额苦笑,用插科打诨的吐槽避开让我心跳加速的内容,我想太宰治已经听到我的心脏不正常地跳动着,于是他切了一声,表达对某个男人的不屑。

好强的嫉妒心,指指点点。

拍拍窝在怀里的太宰治,有点过于粘人了。有时会担心,热恋后会不会走向无聊分手的结局,太宰治和之前的女性大概一天内就能走完恋爱的全过程,因为她们太好懂了。我起初对他保持着巨大的神秘感和吸引力,随着交往的加深他越来越了解我,还有以后看到我的自传——连我的内心戏都一清二楚,会不会感到无聊呢。

如果会,并提出分手,我就杀了他,满足他的心愿。

冷酷地想。

世界上只能出现一个永远爱我的太宰治。

心情一下好了很多,我推开粘人的太宰治。

“好啦,今天轮到我做饭了。”

——

《我自往矣》

最后定了这个名字。

把《巨塔将倾》的第二册内容连带收购合同一并亲自送到出版社后,着实轻松了好一阵子。由于我恶趣味地用梅津寺纯子的名义收购,所以我依旧是安全的,东京的蠢货大人物还以为我是一腔热血出来爆料的学生,相比之下还是黑/手/党更危险,一股脑去找森鸥外的麻烦。

正合我意。

纯子待在港/黑内部的医院里,她很安全。

我的纯子,收到了迟到的围巾礼物后我就想着送份回礼,正好,以后我和她的名字就能一齐出现在我的书上了,我的每本书*的监制都将是她的名字:梅津寺纯子。

目前还没告诉她这个好消息,等意义重大的《巨塔将倾》第二册的样书送过来后,我要亲手送给她。

至于这本自传,就像太宰治说的那样随便写写,想到什么写什么,然后再抽出适合出版的部分吧。

我很快写完了第一篇短文。

《平凡之人》

讲述我和男友,两个自诩聪明人的笨蛋自吹自擂,在一次案件中毫不意外地被对方戳穿是笨蛋的事实,恼羞成怒的两人想要分开又舍不得对方,别别扭扭地冷战后和好如初,认清自己和恋人只是“平凡之人”,美美过小日子的故事。

虽然是自传,但艺术加工的成分有点多了。

不过撒狗粮的故事很受女生欢迎,把它放在1章 还能洗去对写真营销的厌恶感,就这么着吧。

我继续写下去。

一说起我和太宰治,手就停不下来了,回忆这匹骏马略过荒原朝着夕阳狂奔,不知不觉写了好多。

“我自往矣”的意思是,从始至终独我一人前行,而我也绝不回头,自在而去。

和充满回忆的文字背道而驰。

可能是上周目的失败的原因带给我一点警觉,如果这次还是死掉,长眠后不能醒来的话,至少留下点东西。

抱着这样的心态,写下了一章废稿。

抱着这样的心态,把回忆中的男人画了下来。

不太擅长用电脑画,只能手绘。

这是第二次,通过我的笔见到他。

——

森雪纪今天去东京见阿阵了。

和横滨合作后找小伙伴也不用像以前一样偷偷摸摸,说句我去玩了就堂堂正正走掉了,浑然不介意今天是休息日,和男朋友宅家的日子。

据说阿阵带来了很重要的情报,关于某位卧底警官朋友的,所以一定要去东京,要去朋友的任务现场吓他一跳。

人做坏事时不怕苦不怕累,雪纪天天嚷嚷着“i人”,“社恐”,“我是鼠鼠不要拉开窗帘”,欺负朋友时就不觉得累了。

太宰治好气又好笑,送走女朋友后来到书房。

和之前不一样,这回是光明正大的,得到许可可以随意翻阅女朋友的东西。

他兴高采烈地点开文档。

然后,神色一黯。

第124章 原来纸短情长

原来纸短情长

*

此乃废稿。

——

《白色恋人》

提到“札幌”,必然想起白色恋人巧克力。

即便时间是秋季,不是去北海道旅游的最佳季节,但我等不下去了,我现在就要去札幌的人造滑雪场痛痛快快地玩,去白色恋人工厂在一群你侬我侬的男女之间一个人吃巧克力。再给我一个月的时间等下雪,我就要疯了。

于是推掉了所有工作踏上列车。

就在这条列车上,阿修(osamu)出现了。

阿修做事不太靠谱,车快开走了他才上车,和走出车厢想透透气的我撞个正着。他又很傻,和他机灵的外表截然相反,看到我的脸后露出傻里傻气的笑容。

“你是那个……”

“我是那个。”

不想被当众喊出姓名,那我平静的旅游计划就泡汤了,只好把他拉进包厢里,捂住他的嘴。

他愉快地坐下,看着窗外的风景嘴里哼起了歌。

很奇怪的男人,但是足够英俊,我是个肤浅的人类。

我和阿修聊了起来,决定组成旅游搭子,一起前往北海道。

我们在北海道一直待到了入冬,只因为他做过攻略,强烈推荐圣诞节前后的北海道最好玩。

那为什么会在秋天的列车上遇见他。

从秋至冬的过程中我们也没闲着,我和他倾诉了对职业规划的迷茫,他说既然钱赚够了那就退休吧。可问题就在这里,我觉得钱永远也赚不完,但总有一天会花完。

我对金钱上的焦虑,只有出生在东京的山谷、大阪的爱隣、横滨的寿町的人能体会到。

诉说这件事时,我们正在白色恋人工厂手作巧克力饼干。

阿修突然等不及冬天,拉着我一定要去。

他给自己的那份画上小狐狸的耳朵和尾巴,小狐狸就是他自己。清爽的直短发,眼角有滴泪痣,嘴角弯起的弧度半是微笑半是冷肃,反正那张脸面对我时总是微笑。

周围也有单身人士独自做巧克力,但听他们的话是要提前做好等圣诞节那天给恋人一个惊喜,母胎单身的我只能说真会玩,我是不能接受多个人花我的钱。

嗯,我和阿修的旅游费用都是“分摊”的,他说钱包掉河里了,回头一定还我钱,还郑重其事地把手机号地址都写在便签上。

骗人的吧,算了,我寂寞。

阿修慢条斯理地给狐狸尾巴上好色,才和我讲话。

“你已经决定好了不是吗,但你身边的人都在反对。如果需要一个人支持你的决定的话,我就是那个人,我希望你能幸福。”

“友纪(yuki),我希望你能幸福。”

张口就来的谎话,我怀疑他是不是哪家夜总会的专业牛郎,文春为了拍到我的丑闻特地安排他勾引我之类的。也算有迹可循,阿修能准确无误地应承我的所有喜好,一切琐事都打理得妥帖无比让我开开心心地玩,除了丑闻爆料只有杀猪盘可以解释。

我不在乎,我太寂寞了,寂寞的发疯。

我凑近看他的脸,寻找说谎的证据。这算是我的一项特异功能,凡是谎言几乎无人逃过我的眼睛。也正因此我的演技也格外地高超,靠不断地自省。

竟然是真的……骗人的吧。

“没想到吧,我是有史以来第一个和你说真话,希望你幸福的人对不对。”

阿修很得意。

那双和秋天应景的枯叶般的眼睛,似乎是因注视着我焕发立春的生机。

听到他尴尬的咳嗽声我才退后,此时我恨料理教室的人怎么不再多些,嘈杂的背景音起码能把刚才的对话盖过去,现在我俩一停下来,整座教室空空荡荡安安静静,可怕极了。

阿修从容很多,他把自己的巧克力饼干画完后又画我的,交给老师放进烤箱里烤制。

一路无话回到酒店,阿修把他的巧克力送给我,说这是提前的圣诞礼物,然后向我告别。

“为了下次见面时我能从容一点起码递上名片,到此结束吧。”

好,确定他是骗子了。

我赌气把那块巧克力丢出窗外,阿修没说什么,他应该是难过的。我心里的气顺了些,但又很委屈。

“你走吧,快走。”

“友纪!”

成功激怒了他。

阿修离我更近了一点,他应是想抱我,我也做好了被他拥抱的准备,可他只是站得距我更近了一点点而已,我们脚尖碰着脚尖,如此相近的距离,他的手还稳稳放在风衣口袋里。

“yuki……”

窗户大开,秋风瑟瑟,有了理由我朝他更近几乎贴到他身上了,阿修的手臂抬起又放下,不知在踌躇什么。我捏紧他的风衣带子,就像捏住了他的喉结,阿修的声音都变了调,沙哑着嗓子喊我。

要成功了,我的勾引。

不管他是什么身份,这一刻都不想让他离开。

就在这时,我的那块巧克力被风吹掉地上,咚地一声落进地毯里,很小的声音却被他听到了,阿修如梦初醒将我推开。

“对不起,友纪。”

“友纪,我会回来的。你会找到我的对不对,我也会找到你。”

他一边重复这句话一边向门外后退,然后跑出房间。我连忙去追,一个转角的距离,他消失了。

这是我们第一次见面。

[写到这里,我的记忆变得模糊不清,很多细节的逻辑都没对上号,看来我已经太老了。]

我后来找到便签上的地址,老旧的公寓楼面临拆迁,空无一人。

我被骗了,虽然早就料到这个结果。

起码在北海道的这一个月玩得很开心,就当点了个陪玩,我宽慰自己。

回东京后我就通知事务所解约,之后一直工作到第二年春天,我重新成为自由人。

可惜春天也不是去北海道的好日子。

等冬天去看看吧。

[到目前为止,我对阿修的印象停留在互有好感的旅游搭子上。因工作原因见过许多逢场作戏,我虽没有同流合污但也司空见惯,做起来驾轻就熟,要论对阿修达到了单恋的程度远远不够,只是无聊消遣的对象。]

第二次见面是在冬天,相隔一年多,这次我身无分文,准备来到传说中“大地的尽头”一死了之。

活着太没意思了。

沿海公路边只有和我抢面包的海鸥和海钓爱好者,我一边被海腥味吹得干呕一边假装在这里看海,准备等钓鱼佬走了我再投海。

钓鱼佬足足钓了一天的鱼,半夜头上顶着探照灯还在坚持。

我忍无可忍,走到钓鱼佬面前拍拍他的肩,“我观察你一天了,你八个小时只钓了五条沙丁鱼三只磷虾一只拖鞋半个吃剩的罐头盒,你还要钓下去吗,快回家吧。”

钓鱼佬咧嘴一笑,白牙在头顶的探照灯和夜色下闪烁白光。他摘掉头盔放声大笑:

“你以为我在钓鱼吗,我在钓你。”

“阿修!”

他像个奇迹,每次我丧失活下去的信念想要自杀时,他都会找到我。

阿修是独属于我的奇迹。

“话说,你刚才不是打算自杀吧,我最讨厌不珍惜生命的人了。”

我连忙摇头。

“那就好,很抱歉一直没有联系你,我会努力赶来你身边的。”

别说了,再说我真的认定他在牛郎店进修过。

不管是谁,在风雪交加的夜晚在浮冰浮沉的海边拉住我,我都很感激。

我们扛着他的钓具骑上摩托车连夜返回市里,阿修竟然在这座小城市里有个一户建。他说这一年多忙着创业,年节将至才有时间休息。他喜欢这座城市的风土人情,没事就来度假钓鱼,没想到遇见了我。

不是遇见,是重逢。

我们回家各自用浴室好好洗了个澡,真正交换了彼此的姓名。

不是友纪和阿修,是雪和治。

那晚,我们在一起了。

——

太宰治啪地关掉文档。

大约过去三分钟,感觉终于冷静下来可以接受现实了,他再次打开那个恶心的文档。

这回没了逐字逐句看的耐心,他直接翻到最后一页,上面工工整整地写着:

我命中注定的爱人,他会找到我,我也会找到他。

……

乱砸东西是没品的行为。

太宰治绕着房子转了几个圈,一屁股坐在沙发上。

记忆力太好,匆匆扫了一眼那句话就刺青一样刺进他心里。

看了眼电脑右下角的数字,竟然写了那么多。想起那个人时,再模糊的记忆都跃然纸上了吧。若是用之前剩下的稿纸手写,只怕要一直写到背面去。

不肯删减,像流水账一样写下去,把和那个人在一起的点点滴滴都记录下来,生怕有一天大脑会忘记所以写得越详细越好,怕被新人顶替了他的位置所以连读音都要区分开,他说为什么有时候雪纪会搞怪叫“治”的另一个读音,原来是提醒自己不要忘了旧人。

被自己不厌其烦地一次次纠正时,心里有个声音在发出嗤嗤的冷笑吧。

连那场梦幻的旅行都是假的。

故地重游,熟练地画上那个人的脸时,会想起身边的现任男友吗。

还能脸不红心不跳地说,那就是你,是我画得不好。

怎么不好,画得可太好太像了。

太宰治想到了什么,他冲进厨房,把冰箱里那块两个人都舍不得吃的巧克力拿出来,打开窗户,丢了出去。

这回扯平了。

第125章 竟亲眼得见

竟亲眼得见

*

频繁坐在往返东京的列车上,不免觉得无聊。

这次去东京不止是和好久不见的萩原研二打个招呼,还为一件麻烦事。

阿阵隐藏地很好,不会有人知晓他的存在,他将是最后一个留在Boss身边将子弹射向他的人,即便是上周目和费奥多尔合作,除我和小林先生以外没人知道他的身份。

隐藏地太好,让阿阵接到了暗杀我的任务。

还有萩原研二从旁协助,他的身份是[无良作者为收集灵感登上希望之船,化为拜金女欺骗小警察的感情,结局小警察惨遭抛弃黑化发誓给前任一点颜色看看]。

据说《希望之船》出版后全组织的人都对他报以同情,萩原研二借此机会猛猛出任务成功拿到了代号。

我说够了,难道我渣女的帽子摘不掉了吗。

萩原研二嬉皮笑脸,摘得掉呀,要是这次任务真的让你死掉了,你在大众眼里就是正义的化身。

在组织待久了,感觉萩原说话自带黑雾效果。

他是被阿阵放水才有机会找我通风报信的,意思是让我向公安求助,消失一阵子避避风头,留得青山在不愁没柴烧。

上周目我没被暗杀过还真没料到,一时也没了主意,但“消失”是不行的,我还要陪太宰治呢。

但是阿阵和萩原联合出手,那就是向任务目标发送死了么订单,我轻易逃掉说不过去,他俩也会受到责罚。

萩原研二恶向胆边生,“不如干脆趁着这个机会把琴酒……”

“别别别。”我连忙阻止,自己人别开枪。

让我想想,让我好好想想。

我有了一个大胆的想法。

让阿阵杀掉我不就行了,然后当着他们的面“死而复生”。

我对异能的控制已经可以精确到用一根十毫米的冰针插进人的心脏,当然也可以制成盾牌护在胸口,全身营造出死亡状态,几分钟后恢复正常。

“起死回生,返老还童”是Boss开启研究的终点,最忠诚的手下亲眼目睹后定会报告给他,这样组织对我的关注又多了一点,也就是说这个世界对我的恶意又多了点。

写故事要讲逻辑,比如因果循环。前世死亡后重生得到第二次生命,就要付出代价。为还死去的实验体39号给予我**,我必须在恶意包围中死去,除非因某人的缘故得以复生。上周目是恶意够了但太宰治没来得及回来救我,这回因为选择和横滨合作所以遭受的恶意不够多,好在组织及时送上门了。

就这么办。

我对萩原说我在横滨认识很厉害的异能者,有口气就能救活,到时让他干扰琴酒开枪稍微偏一点点,等我倒下后马上就有人来救我,让他赶紧把琴酒拽走就行。

萩原研二沉默片刻,“真的吗,你没有骗我。”

他委实不适合这个黯然隐忍的表情。萩原研二的头发已经留长到可以扎小辫子了,额发长得可以遮住半张脸,像国中的中二小男生。我记得萩原研二很开朗,曾是让我避之不及的顶级e人,和他见面打招呼时也这么觉得,阳光灿烂的笑容,除了发型变了穿组织统一的黑衣,没什么改变嘛。

当他沉默时我才发现,他渐渐低下的头像大雨中弯曲的竹子。

很累吧,再坚持一下,马上就好。

“当然,我可是很强的,我的朋友也都是精挑细选,必要时能助我一臂之力。所以萩原君,牵制琴酒的任务就交给你了,不要让我失望。”

他郑重点头,玩世不恭的公子哥脸露出对待炸/弹时那样的谨慎认真。

“好。”

很快,当天下午,我就在商场被暗杀了。

两颗子弹穿透了我的头骨,还有心脏。

异能根本来不及防护,应该是极近的距离,我似乎听到有人扣动扳机的声音。

还有第三个人,除了阿阵和萩原外还有一个杀手。

今天,今天是几号来着。

还没来得及把记事本交给太宰治……

倒下去时下意识面朝子弹飞来的方向,商场巨大的玻璃窗上碎开一个洞,根据弹道痕迹,是阿阵向我心脏开的枪没错。

那怎么会……

“砰。”

头戴小丑帽的银发少年凭空从宽大的斗篷里“钻”了出来,手里拿着一把枪。

在我逐渐失焦的眼神中,看到他蹲下来,右眼上的扑克牌变成了方块K——刺杀而死的凯撒大帝,小丑说:

“Проай,прекраснаяледи。”

名叫费奥多尔的俄罗斯人说。

琴酒和新代号成员斯佩塞威士忌面色不善地看着他,斯佩塞率先发难:“任务目标死了,是算我们的功劳还是您和那位魔术师的呢。我们已经友好地提出假设等琴酒开枪后目标未死再由魔术师补枪,这下可好,功劳算谁的。”

费奥多尔平静的视线在斯佩塞,也就是萩原研二身上扫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