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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1章 i人说别再玩奇怪的play了

i人说别再玩奇怪的play了

*

是异能将人们困在这里的吗,森雪纪问。

太宰治垂下眼,清水荡漾下的身体苍白而伤痕交错,很难看。他看看森雪纪,对方的身体就像对面那棵库页冷杉上的新雪,洁白无瑕但又容易被脏污弄脏,唯一保持洁净的办法就是落在高大的树梢上,直到春天来临化成露水滴在树叶。

谁是依托着森雪纪的冷杉,让她能干干净净地出现在人前呢。

虽然下定决心,也答应过她不过问以前的事,就和森雪纪不过问他的事一样,但太宰治还是感觉不舒服,从踏进这家旅馆之后,见到某个人之后,他本能地感觉不舒服。

一种隐秘的,自然的气场萦绕在两人之间,旁若无人的将其他人隔绝开说着只有两个人能听懂的话,相识很多年又相性不合,偏偏和他最默契,和他和小矮子在一起时的模式一模一样。

有点不爽。

那个人在故意挑衅他,太宰治清楚地认知到这一点。

虽然勉强做了伪装,但面对森雪纪时的多话不是真情流露,而是看好戏式的有本事就来揭穿我,是彻彻底底的挑衅。

至于雪纪,她倒不是配合那个人,而是太熟了,在熟人面前容易掉以轻心,雪纪本来就是对信任的人毫无保留的性格。

太宰治曾沾沾自喜过,让森雪纪毫无保留的人只有他,眼瞅着现在多了一个,讨厌得要死。

在餐厅脸色越来越难看不是因为案子,他已经差不多想通了,但这个思路实在大胆难以置信,所以还有几个问题需要专门验证,碍于尚且不存在的证据继续忍着,期盼着东京来的名侦探能把他找到关键的一点。

除此之外,凶手背后的势力也无从知晓。

这些都不重要,太宰治不高兴在森雪纪的注意力没有完完全全悬在他的身上,只要那个人在场,她就会分神。

不会有人发现,只有一直注视着森雪纪的他会发现,哪怕是在杀人现场这么严肃的场合,以森雪纪对自己的要求应该表现地很严肃正经,但见到来人后还是忍不住雀跃,那一丝雀跃就像气球被银针扎了一下漏出的一点点气流,孩子牵着气球的线满广场乱跑,浑然不知他手上的东西正在一点点缩小。

森雪纪的爱意,会随着见到那个人后一点点缩小吗。

水波的浪潮大了一点,水下森雪纪的小腿横在他的腿上,亲密无间的姿势。

“我问你话呢。”语气中带了点嗔怪。

“有可能,说不定我还是附带的,原本没想叫我一起来。”

随便应了一句后以喝威士忌的豪迈干了一杯牛奶,侧身用嘴送到森雪纪口中。

“哎呀,你干嘛。”

脸红了,清水般的眼睛含羞带怯地望着他,果然死人对她的心情也不会造成影响。死人是死人恋爱是恋爱,除非彼此死了谁都不能破坏他们热恋中的心情。

如果是那个人死了呢,忍不住冒出怨毒的念头,凶手怎么没把那个人杀了,难道是恃强凌弱么。

如果那个人死了,森雪纪会坚持这场互不相识的表演吗,像小说里那样强撑着说无不认识然后一步步从现场走开,眼泪都不留一颗?还是流着泪跪在那个人面前,说自己只是吓到了外加给死者来点临终光怀所以要握着对方的手念经超度?

太宰治被自己脑补的画面逗笑。

“喂喂,又走神了。”

森雪纪不满地踢了他一下。

太宰治手一捞就把她的小腿捞进怀里,随着岔开的动作森雪纪完全面向他,完全将自己敞开。她做这些前期准备工作时都是极豪放极坦然的,不知羞耻为何物,但是当太宰治盯着她看时,就会抑制不住的脸红,眼底迷离。

森雪纪如此喜欢着他,每一次注视都在诉说着对方对他的喜欢。

他想干什么森雪纪都不会拒绝。

乖戾的气息从体内爆发,太宰治夺过森雪纪手中没喝完的另一杯牛奶,将人抱在腿上。

“喂,喂,你要干什么。”

连反抗都微乎其微,就像野兔在猎人手里悲凉的挣扎,轻易地分开她合拢的双腿,警觉性很高,奈何对上的人是太宰治,她总是不自觉的听话。

“你要干什么。”森雪纪握住了那小小的牛奶瓶道,眉毛高高挑起带着盛气凌人的姿态,语气却软绵绵的:“少年你有点变态,哪怕是滤镜深厚的我也无法替你开脱啊。”

太宰治动了动,换了个姿势让坐在他身上的森雪纪更舒服些,飘荡的水花落在温泉池外迅速凝结成冰。

“可我想试试嘛,这几天真的好烦案子一个接一个,都打不起精神了,需要点刺激的东西调剂一下,雪纪陪我玩嘛,很舒服的哦一点都不疼。”

“没精神就睡觉,别折腾我。”

“不要,舍不得和雪纪分开的时间,想一直待在雪纪身边。”

只需要一句话,她就心软了。

“早该发现你是个抖s,现在是玩游戏的时候么。”

无奈地躺平,森雪纪双手挂在他脖子上一副任君施为的模样,却不想太宰治因为她的话再次怒火中烧。

现在是什么时候,把对你重要的人卷进案件的时候?赶紧破案终止这场大雪回家的时候?你……你这时还在想着外边那群破事吗。

牛奶瓶探入水下咕嘟咕嘟冒着泡,很快森雪纪就只能挂在他身上气喘吁吁,额头都留着汗。她无力地想夹紧双腿却被不容抵抗的手分开,还加重了牛奶瓶来回摩擦的动作。

渐渐地哭声从太宰治的胸口传来,分不清是温泉还是森雪纪的眼泪将他的发尾都弄湿了。

“还会走神么,雪纪。”

“嗯?”

森雪纪抬起头,茫然地看他,带着一丝委屈,“我没有……”

“你有。”太宰治残忍地判决,评冤假错案的气势比最高裁判所的大法官还令人生厌,说着低下头亲了亲森雪纪,凶狠地力道将她的嘴唇咬破,蹂躏的不成样子。

“唔唔……”

是杀意,森雪纪睁开迷离的双眼,凶相毕露。

攀附脖颈的素手变成了催命符,五指弓起以惊人的力道刺穿太宰治脖颈上的皮肉,同时扯下水里的瓶子大腿前倾将太宰治朝水池上的石头用力一撞,局势瞬间逆转。

太宰治也没闲着,叼着森雪纪嘴唇的牙就没松开过,他主动仰起脖子让森雪纪掐,同时一手扣住她的腰力道几乎要将纤腰勒断,同时右臂在胸前格挡隔开森雪纪朝他胸口伸出的爪子,原来即使没有武器没有异能也能杀人,不知道偷偷学了多久,试探出虚实后太宰治迅速撤退,在森雪纪被他的杀意激发血性后迅速将杀意退去,化成缠绵的情/色。

扣住她的腰逼迫她坐在自己身上。

素白的女体剧烈颤抖,下水前盘好的长发在一番搏斗后簪子掉进水里,长发披散浮在水中,这一刻森雪纪如怪谈中的濡女,传说濡女有一双漂亮的蛇眼,她们容貌惊人而下身是缠绕的大蛇,她们常常出没在温泉池中人们首先看到的是她披散着长发的背影。

盘算着吃掉恋人,用下身紧紧缠绕着他的森雪纪不就是濡女吗。

森雪纪仰头长吟,身后沧海横流。

……

你有病?

事毕躺在床上的森雪纪和太宰治说句话都欠奉,白了一眼。

“抱歉啦,以后不会玩这么大了,这不就知道雪纪喜欢和讨厌的play了吗,下次就有分寸了。”

太宰治讨好地亲亲她的眼睛,只需要这一句话就够了,雪纪会原谅他,就这么被肆无忌惮地宠坏。

哼。

森雪纪翻个身沉沉睡去,再不看他。

第102章 i人悄悄观察世界

i人悄悄观察世界

*

果然男人还是工作时最帅,看着太宰治一个个问询时我想。

他穿上了惯常的装束,白衬衫黑马甲西装裤,劲瘦有力的腰腹灵活地穿梭在众人之间,柔软蓬松的卷发和秀丽的面容无往不利,用艺术家的身份撬开每个人的嘴,得知他们从各个渠道看到了旅馆的广告,选择来这里度假,仅仅一个早餐的时间。

他甚至有空分出一个眼神朝我抛个媚眼。

和他一起对调查充满热情的是柯南,几分钟后太宰治失落地发现比起英俊到诡异的男人大家还是对小孩更没有防范一点,于是他转头去酒吧台找老板聊了聊,其他人交给小侦探。

老板娘的痕迹被悄无声息地抹去了,为了避免连续的死亡引起恐慌。老板告诉大家她受了风寒正在休息。这时的老板出乎意料地镇定自若,南造信秀沧桑老迈的脸上写满坚毅。

我和井上警官以及毛利一家坐在一个大餐桌上吃饭,理由是昨天因为他对警官的无礼我们大吵一架目前冷战中,马尔库斯和贺濑尾高坐在我们相邻的位置,现在他们仨处于被密切监视的状态,不过除了我们以外也没人愿意和他们坐在相邻的位置了,周围一圈都是真空地带。毛利先生坚信凶手就在他们三个之间,矛头直指马尔库斯又被对方不咸不淡地怼了回来。

真有意思,观察人类社会真有意思。

仿佛又回到了我刚回到人类社会,几年的孤儿院生活险些把我退化成只会嘿嘿笑的傻子和大家格格不入——在接受一次次实验后哪怕有成年人的底子,回归正常的人类世界还有很多不适应。好在我给自己捏的身份给力,孤僻远离人群的我没有被福利机构的老师忽视,而是更温柔地领我认识世界。

但我拒绝了她的好意,和现在这样看老师们在孩子中间穿梭,哄完这个哭那个。

就这么坐在活动室的角落足足一年,直到有一天一个传教的老头扛着音响敲开了机构的大门,他拿出几张破纸说自己是什么拿了唱片奖的大佬,要教小孩音乐。院长可能是看他可怜放他进去,然后他拧开了音响,开始播放《大悲咒》……然后老头就被赶出来了,伴随着小孩幸灾乐祸的笑声。

唯独我在听到《大悲咒》的一刹那,灵台清明,再世为人。

突然想到琴酒,我们结伴到札幌后就分开了,他一个人继续南下,他是怎么度过这么多年的,他只有一个人。

突然觉得对不起我的小伙伴。

视线收回,耳边的吵闹已经连对面温柔的小兰都听不下去了,严重影响我的心情。

井上石英真的好吵,太宰治的怀疑不无道理,这个有点癫狂神经质的女人一点都看不出来是警察,现在又和马尔库斯呛上了。

“我在问你话,你在无视警官吗。”

被人三句话无视三句,是个人都会恼羞成怒。

马尔库斯慢条斯理地吃完一块沾草莓酱的白面包,以睥睨众生的气势斜了坐着我和井上石英的长桌一眼。

“蠢货。”

“你!好吧雪纪小姐看在你的份上我就不计较了。”井上石英忿忿地坐下。

好烦,太宰治你快回来。

但是直到早餐结束太宰治和柯南都没有停下来喝一杯水,两人满地乱跑一眨眼就不见了,老板将其他客人驱赶回房间后又等了足足半小时他俩才赶回来,头发上还沾着雪花,但两个人看起来都神采奕奕。

“怎么样,查到有用的线索了吗。”

太宰治不慌不忙地和我蹭一把椅子坐下,无视井上石英的白眼就着我的筷子吃了口咸菜又喝口清酒,“好累啊雪纪,还不肯和我说话吗,我这么认真工作可是为了你呀。”

说着就像猫一样蹭上来。

他很擅长开不合时宜的玩笑,听得人头大,但在这家小小的旅馆里,孤独的观察了那么久之后,听到太宰治的声音感受到他的体温,心满满的被填满了。

摸摸太宰治跑乱的头发,可惜这里没有侦探社的其他人被他压榨只能自己来回跑,真是委屈他了。

我内心无限怜爱。

另一边柯南猛灌了一大杯水,迫不及待地开口:

“叔叔,我们被骗了。”

毛利小五郎一愣,十分钟前他把尾高喜作的祖宗十八代都过问一遍了,害得尾高喜作冷汗流一脑门,目前毛利小五郎正绞尽脑汁地联想他的生平履历和两起案件有什么关联,乍闻被骗好不容易树立起来的威信再次崩塌,瞠目结舌道:“什么意思,我们被谁骗了?”

我把椅子让给太宰治站在一旁,他又吃了几口我留下的早点后草草放下筷子,撑着头看向毛利先生,温和的侧脸细看带了点兴味盎然的残忍。

“是这样的,我们采访了剩下的四名客人和老板,他们无一例外是在网上或者街头的宣传单看到旅馆后一时心动预订住宿的,只要你,毛利先生,你们是抽到一等奖才从千里迢迢从东京赶来北海道。”

“所以呢,这说明什么。”

毛利小五郎还没搞明白情况,小兰的脸色却已经变了,紧张地环住父亲的胳膊。

太宰治轻柔的嗓音不急不缓,他的目光紧紧追随着这位久负盛名的名侦探,似乎在判断他此刻的茫然是真是假。

片刻后,他的视线下移到了柯南身上,柯南紧张地盯着光秃秃的盘子。

“到底怎么回事,快说啊。”毛利先生急躁地追问。

回答他的人是柯南。

“叔叔,我和治也哥哥有一个假设。”柯南咽了口吐沫,表情凝重:“只有我们一家是被[邀请]到旅馆来的,连老板本人都不知情。”

“那个人邀请我们,就是为了让你看到这里的客人接二连三的死去。”

那个人邀请[名侦探]的到来,为了揭开被封存的真相。

第103章 i人在保护他

i人在保护他

*

临近圣诞,还要在这座小旅馆里磋磨时光,真浪费啊。

太宰治和森雪纪对视一眼,一切尽在不言中,恐怕也只有我们会这么想。

森雪纪又和那个人坐在临近的位置,真讨厌。

怀里的小男孩拽了拽他的头发,太宰治回神问道:

“没有发现线索吗。”

“没有。”

柯南只失落片刻就打起精神,“我们再去问问老板吧,他知道的信息应该多些。”

真有干劲。

依着柯南的性子去找老板,南造信秀或许是悲伤过度,说三句哭两句,也只有富有同情心的小孩会一遍遍耐心地宽慰继续提问。

太宰治无聊地坐在吧台,注视着森雪纪的方向,还有那个人的动态。

柯南在确认每个人入住旅馆的时间,得知只有他们一家是抽奖来到旅馆,根本没有抽奖后他慌乱了一瞬,但也只是一瞬就飞速地镇定下来,不动声色地岔开话题让老板不在追究。

真厉害啊,现在的小孩。

入住时间大多集中在圣诞节的一个星期前,今天是22号,温泉旅馆常见的住宿方式是一泊二食,也就是住一晚享受头天的晚餐和第二天的午餐,一般中午十二点前退房,太宰治和柯南他们也是这样的计划,只是被杀人案耽误了而已。

唯有四个人,他们的住宿日期是漫长的从20号到25号,整整五天的时间。

“哪怕是为了滑雪,住两三天也差不多了吧,这个地方又没什么好玩的。”

太宰治点点名单上的几个人,恰好是被列为嫌疑人的三人和格拉斯。

老板南造信秀停止了抽噎,认真地解释:“可能是为了温泉疗养,我虽然第一次干但之前泡温泉时听说过有这样的客人,是彻底的温泉迷哦。”

这回轮到柯南反驳:“温泉疗养起码该一个月起步,五天能有什么作用。”

总而言之五天是一个很尴尬的数字,这下起码可以确定他们没抓错人,凶手就在这三个人里。

柯南松了口气,真让井上警官歪打正着了。

他熟练地拽拽岛津治也的袖子,想说服对方和他一起去检查三人的房间,如果对方不答应的话那起码也该去后山看看。格拉斯夜里在远音别岳的山脚下寻找的东西很可能就是他的死因,如此那三个人肯定也在寻找,他们必须先下手为强。

“好奇怪啊。”

懒洋洋的声线打断了柯南的思路。

“好奇怪啊,尾高先生没吃多少东西,但他面前摆着满满一大盘的食物。”太宰治拉长了调子,朝尾高喜作的位置扬扬下巴,“啊,停下了。他吃完了,还有至少一人份的食物没动呢。”

柯南循声望去,果然尾高喜作面前还有很多食物没吃完。而且他剩下的都是传统和食的点心煎鱼之类,他自己吃的则是三明治。

不喜欢为什么还要拿呢。

“我有一个大胆的想法。”青年突然抱住柯南背过身子,低沉的语调听起来好像在商量什么大事,柯南连忙竖起耳朵倾听,生怕漏掉关键信息。

“一会儿我们假装往楼上跑,然后再跑下来,告诉大家我们有了一个大发现,看三个人的反应就知道谁在心虚了。”

柯南:……高估他了。

“现在是行为艺术的时候吗,这么简单的把戏他们会信吗。”

连杀两个人的凶手可是穷凶极恶的歹徒,别的不说心理素质肯定超强,未必会被骗过。

太宰治把柯南抱下来,变成他蹲在地上和小朋友说话,手指在三人的背后一点一点,不出意外三人中有人慢慢僵直了身体,又回归放松,动作轻微地肉眼几乎无法辨认。

他看看柯南,柯南不明所以。

差得只有年龄和阅历上的差距,难怪森雪纪格外中意这个孩子。

但如果只是个过分聪明的小男孩还不值得得到雪纪的关注,柯南身上应该也隐藏着秘密。

让我来帮帮他吧,太宰治想,优秀的侦探和要有怀疑世界和信任世界的本领。

“柯南君你为什么会信任我呢。”

“诶。”没想到对方的思维如此跳跃,现在是探讨人际关系的时候吗,柯南懵了。

“柯南君一开始在防备我吧,为什么没把我列为嫌疑人,而是相信我和我一起破案呢,天真的相信陌生人的小鬼容易被怪叔叔抓走哦。”

太宰治慢悠悠道,不放过男孩每一块肌肉纹理的走动,没有人能在他面前撒谎。

出乎意料的,江户川柯南的表情先是难以形容的无语,他似乎奇怪太宰治为什么会这么问,好像在说“你不会想给我这个小孩喂狗粮吧”,随后他看出太宰治真的在疑惑着,从腹腔吐出一口浊气后柯南的气息变得平和,不再像刚才急于找到凶手那么急切了。

好像马上要被一个小孩子安慰了,太宰治眨眨眼,保持不动。

如他所想,在一个孩子的脸上太宰治看到了和他年龄不相符的,和森雪纪同样沉静淡然的神色,森雪纪是因为再世为人,那这个小孩呢,再聪慧的孩子也不会流露出只有大人,只有饱经风霜的大人才会有的眼神吧。

但是他又那么生机勃勃,像十七八岁的少年那样容易轻信自大,在说出自己的结论时傲气的扬起下巴,但不让人生厌。

“因为眼神。”

“你看雪纪姐姐的眼神,是对爱人的珍视的目光。虽然有时让我想报警……不过那也是基于[爱]的。不管是格拉斯还是南造老板娘,他们的死法是无情的,就像一个专业杀手一样收割生命。”

提到杀手,柯南小小的身躯抖了一下。

太宰治早就发现了,柯南有时会小兽警惕的目光环视四周,但往往他身边只有他们这几个人而已。于是太宰治把柯南的警惕归为他超乎寻常的直觉,闻到了前mafia的气息。

“继续说,两者并不冲突,我对雪纪有情对别人无情,人还有可能是我杀的。”

“不,不是那个意思。如果喜欢一个人的话,是不舍得让她成为摆脱嫌疑的挡箭牌的吧,那太低级了,真爱一个人是不舍得这么做的,至少我不会那么做。”

他们站在酒吧台和墙壁间的死角,老板沉默地擦着酒杯,没人打扰一大一小进行“男人的对话”。

天真的小孩说:“雪纪姐姐也是,那么珍爱的眼神比你爱她还要深,她绝对不会做出伤害你的事,所以我第一时间就把你俩排除掉了。”

是这样吗,原来是这样吗,那他的疑惑也解开了。

太宰治一直暗自奇怪,森雪纪在这间旅馆的表现很不正常。

她向来不吝惜自己的善良,一个结伴同行的男人,一个慈眉善目的老太太,死掉了雪纪一定会伤心的,可她表现地那么平静到了漠视的地步,太宰治只能猜测这一切都是她做的,至少也是帮凶,总之她清楚这几个人会死。

从在小林多喜二的房子里拿到宣传单的那一刻,就都是她计划好的。

但柯南说,爱一个人是不舍得让他当挡箭牌的。

所以,所以,森雪纪对温泉旅馆之行那么抗拒是真的,她不想让自己来,不想让自己见证接二连三的死亡,但他已经接过了宣传单,开着车来到了杀戮的舞台,所以怎么办呢,只有和他一天天消磨在房间的床上,和他连体婴似的在一起防止单独行动,让那个人不能把屠刀悬在他的头上。

本来可以当挡箭牌的,本来可以把碍事的人杀掉的,被暴风雪包围的旅馆哪怕是他也无法逃出生天,可森雪纪还是不想伤害他。

不是利用,而是保护。

是保护啊。

“你真是让我刮目相看,小侦探。”

岛津治也站了起来,柯南茫然地跟着抬头,却听见一声惊天动地地喊叫:“原来如此,我们快去楼上看看吧。”

然后他就被人夹包袱跑路似的夹在腰间带着飞奔离开了餐厅。

诶,诶,刚才的忧郁美男子去哪了???柯南瞳孔地震。

岛津治也的速度出奇地快,他飞奔上楼,把脚步声踩得震天响,柯南觉得餐厅里的人肯定都听到了,这座木质的房子一点都不隔音。他上楼后却没有一个个房间打开,而是在走廊再次闹出了巨大声响后悄无声息地下楼。

“一会儿我们就回到餐厅把其他人赶走,看看有没有异常,嗯?”

身体悬在半空快吐了的柯南:“你先把我放下来。”

重回地面后柯南先擦了擦眼镜,思考片刻后说:“那个人可能会偷听,我们就说发现我和大叔小兰的入住方式不同吧,也是个线索。”

“小兰?”

“哦哦小兰姐姐,小兰姐姐哈哈。”

难道他成熟的表现是因为喜欢上大姐姐,太宰治摇摇头。

一切按计划进行,在他俩走进餐厅宣布清场后被迫留在餐厅的客人们霎时走得干干净净。

贺濑嘉惠慌慌张张地跑了,马尔库斯点了支烟紧随其后,尾高喜作端着盛满食物的餐盘悄然离去。

就是ta。

两人交换了一个心领神会的眼神。

只是还不知道动机,更没有证据。

第104章 因为吃醋于是和i人吵架了

和i人吵架了

*

我正在奋笔疾书。

今天是蜗居在旅馆的第三天,算上第一天下午到的话是第四天,明天是平安夜,按照我原本的北海道出行计划此刻我应该已经回到了横滨的房子里,窝在暖桌里舒舒服服地睡一觉,醒来打开放在桌子上的笔记本码字,等太宰治下班回来将落水时摘的水草带给我。

现实是,我在旅馆内因为大雪被切断了网络,被迫重新开始手写,太宰治的侦探游戏玩得不亦乐乎,和柯南跑了一个早餐的时间还不算,大有一查到底的架势。

算了,与我无关。

现在对我来说最重要的是连载,《巨塔将倾》的第二卷定在明年三月交稿,我大可不必这么心急的写下去,磨洋工是我的常态,同时码字机也是我的常态,一个月的时间写完绰绰有余,但现在我找不到什么事做,只好写下去。

可能还是有点心焦吧。

[藤原正雄手持报告单,那张薄薄的纸在藤原正雄的手指上上下舞动。现在怎么办,要告诉家属吗,不行,现在正是评选教授的关键时期,被人抓住把柄就完了。手术继续进行,那……]

“谁啊。”

写得兴起时听到了敲门声,打开门发现是井上石英警官。

“森小姐,我没打扰你吧。”

嘴上说着客套话表现却不是这样,探头探脑的样子让我产生了不好的联想,井上警官对我的关*注度可以和我的第一任编辑近藤小姐相比了。

不知道为什么,明明我们是第一次见面。

“没有,请进。”

就这么自来熟的进来了。

正如她的警察身份那样,职业习惯让井上石英进来后首先打量了一遍屋内的布局,看到我和太宰治今天早上没有铺好的乱糟糟的床铺后皱了下眉头,在房间内自带的小桌子前盘腿坐下,也就是我刚刚写作时靠窗的位置。

“你的房间风景真好,这么大棵的水杉树我的房间和格拉斯的房间可看不到。”

她整个人几乎趴在了窗户上看那棵水杉,但事实上房间的窗户不是正对着水杉的,私汤的位置才是,再说一棵树而已有必要那么惊奇吗。

于是我开始尬聊,对啊,话说今天难得是个晴天,如果连续两天都放晴的话,公路应该很快就能清扫出来。

井上石英望着窗外,听到我的话神色淡淡的,对有同事帮她解决大案子不置可否,还有点不服气。

蓝色的围巾哪怕在温暖的室内也没有取下,阳光下晃得我眼睛疼。我盘算着怎么把她送走,井上石英突然从垫子下面抽出一个笔记本。

“诶,这是什么。”

她拿起稿纸快速扫过后正要朗读被我一把夺过,同样的社死绝对不能经历第二次,“只是我无聊时的练笔产物而已,井上警官你来找我有什么事吗。”

我努力扳起面孔冷言冷语,井上石英却笑了,带着上位者逗弄的肆意妄为。

她肯定看到稿纸上的内容了,确定我只是个写小说的普通人后从刚才进门起微末的敌意消失的无影无踪,对我又亲切起来。

“没有事就不能找你吗。”

井上石英嘟着嘴说,撩了下头发风情万种,但她是不是忘了我是女的她也是女的……

尤其唇彩颜色粉嫩多汁,和她本人坚毅的面孔非常不匹配,甚至辣眼睛。

我真的冷下脸。

“井上警官,您总不会认为我是凶手吧,犯不着这么试探我,有问题可以把所有人召集起来当面对质的。”

“没有没有,我怎么会怀疑小可爱呢,我可是和你见第一面就喜欢上你了。”

果然弱小的动物哈气都像卖萌,我的愤怒是井上石英的兴奋剂,被她一手扣住肩膀时我意识到这回真招惹了个变态。

那种类似好姐妹的亲密举动已经满足不了她了,她的胃口越来越大。今天太宰治不在,她就光明正大地溜进了房间。

偏偏我还要维持柔弱单薄的人设。

“我真的很喜欢你,你的眼神非常勾人,对就是这样,我们第一次见面时你就是这么看我的,孤寂空濛的眼神,让人想好好地疼惜你。”

井上石英眼神迷离,直勾勾地视线扫过我的身体,她的身高在男性中都算高个子,掌控一个常年习作没有肌肉的女性绰绰有余。

我垂下头,露出白皙纤细的脖子。

“我已经有男友了,我不喜欢女人。”

“没关系,都不是问题,很快就不是了。”

她呼吸变得沉重,被围巾裹住的脖子上下起伏,抓在肩膀上的手力道大得吓人,我咬咬牙,眼泪说来就来。

“井上警官我知道你是好人,可治也……你斗不过他的。而且你听毛利先生说的了吧,我想要的金钱地位只有他能给我,像你这样的小警察是满足不了我的。”

听我说完井上石英就如我预料的一样愚蠢,有时候不怪我自夸,多数人在我这和提线木偶没什么区别。

这就凸显出太宰治的难能可贵了,不会凭第一眼印象擅自判断,不会自大地认为掌控一切,完美的猎手。

井上石英抚掌大笑,对我的[拒绝]满意极了,“我还怕你不喜欢钱呢,亏我之前还苦恼该拿你怎么办,知道你是为了钱和男人在一起的庸俗女人我就放心了。”

蠢得心惊。

也不怪她,人分表里内里,我第一次见到她时展现的是善良无辜的天真少女形象,再让她从旁人口中得知我是虚荣贪财的,两者的反差足够让她深信不疑了,也符合她的想象,断不会再有第三层人格。

那么问题来了,一个小镇的警察哪来那么多钱。

“小警察?呵呵,你放心吧,不管是黄金还是珠宝只要你想都会拥有的,只要你乖乖听我的,嗯。”

说着她离我更近了一点,几乎是贴着我的耳垂说话。

“我不信,再说你是女的……”

“我说了这很快就不是问题了,只要你乖乖再等几天。”

井上石英不耐烦道,异常饱满的胸脯颤了颤。或许是我的视力变差了,怎么感觉和昨天比形状不一样了,腰围也有变化。

被我打断后井上石英也没了调情的兴致,她烦躁地抚了抚眼镜背过我去看窗外的雪山,突然说:

“我们说说案子吧,你住在这间房时外面有没有奇怪的动静,有没有看到奇怪的人。”

我摇摇头,“没有。”

“那山上呢,有没有不对劲的地方,比如停雪后看到山上露出个大洞之类。”

这都什么跟什么,跟案件沾边吗,我茫然地继续摇头。

“啧。”井上石英转过头一脸嫌弃,“你真是个草包啊,我真是信了别人……我是说毛利兰夸你的话。”

有病吧忽冷忽热的,我张张嘴“委屈”地要替自己辩解,门突然开了。

“我回来啦,咦井上警官是来找我女朋友谈心吗。”

太宰治姗姗来迟,靠在玄关的墙壁上似笑非笑。不知道为什么,感觉他刚回来时心情很好,哪怕看到井上石英都压不下他的好心情,所以对眼下尴尬的局面格外宽容。

“切。”井上石英本能地瑟缩一下,然后色厉内荏地狠狠撞开他走掉了。

走出房间时又倒退回来,朝我舔了舔嘴唇,勾引的意图纤毫毕现。

“等我哦。”

“等我哦。雪纪,她要你等什么呀。”

门一关,被扑倒后两人翻滚进今早还没收拾的床铺上,我觉得再这样下去每天都叫老板换一床新被的生活太Y乱了,有必要挣扎一下,推开太宰治坐起来,把手护在胸前,“这个问题,你要听我的理智分析还是让我提供情绪价值。”

“都不听,我只相信自己看见的,我看见你要出轨。”

太宰治理不直气也壮,再次把我按进棉被里。

我真是……

仿佛小狗舔人似的被按住亲了许久,太宰治才停下来,眼睛亮晶晶的,多余的情感要从他震颤的嘴里和温柔的眼睛里淌出来,很少见他情绪外放到这种地步。

被这样的人捧在怀里,用全身心爱慕的姿态相拥,美妙的感受比任何纠缠都让我心醉,一时间什么都不想考虑了,面对井上石英时、在旅馆连续多日一刻不停转动的大脑就这么突兀地停止,发出刹车时尖锐的吱呀声。

再多这样抱抱我吧,让我为你做什么都愿意。

我喜欢这样的时刻,岁月静好独属于我们两个人的时刻。

过了许久太宰治也没从我怀里起来,要不是手还牢牢禁锢在我的腰上几乎要以为他睡着了,我推推他。

“你是不是有点不对劲,出什么事了。”

“嗯,原以为找到凶手了,结果不是,白忙活一场。”

毛茸茸的脑袋从被子里钻出来,太宰治的神色清明一片,开始给我讲述他和柯南的发现。

——

太宰治和柯南跟着尾高喜作上楼。

他原本住在楼上,自从被列为嫌疑人后就被迫搬到了楼下,现在端着一盘食物要去楼上找谁?十分可疑。

尾高喜作行路匆匆,看来是太宰治和柯南假装上楼给了他刺激,但他的脚步像猫一样轻盈听不出声音,站在楼梯不时张望一下,确定无人后才继续上楼。冷肃的气质和这几天一脸憋屈的小老板判若两人。

反侦察意识也很强,建筑商老板没这两下子。

太宰治把柯南抗在肩上,灵巧地三两步越过楼梯,拉开二楼走廊的第一间房钻了进去。

他已经足够快了,尾高喜作竟然还本能地觉得不对劲,两人藏在衣柜里的下一秒门就被拉开,过了一分钟男人才离去。

柯南仗着个子小是大人的天然视野盲区,立马探出身子跳上窗台,借由墙体掩蔽。

他刚跑出来,尾高喜作的眼睛就和雷达一样扫过刚才藏身的房间,凝视了足足五六秒才转过头继续前进,走到他之前的房间。

大约十五分钟后,他端着空餐盘离开了。

“要进去看看吗。”太宰治夸张地和柯南比口型。

当然要看,不然辛辛苦苦一早上干嘛来了,柯南点点头,转动门把手。

每个房间的格局都一模一样,除了卫生间只有衣柜能藏人,太宰治一伸手就把拼命往衣柜里钻的男人逮到了。

秃头金鱼眼的男人看到太宰治张大了嘴正要喊,就被太宰治杀气腾腾地话镇住了。

“赶出声就杀了你。”

他高举双手讨好地笑道:“别杀我别杀我,你问你问,我什么都会说的。”

盘问了一番的结果是,砂人案和他一点关系都没有,不是他做的,他本人是被劫持到这家旅馆的。

“尾高喜作为什么要劫持你。”柯南问。

名叫九条异三郎的秃头男惊惧地摇摇头,咬紧了牙不肯说,被太宰治一脚踢在膝盖上吃痛地跪倒在地,又被太宰治粗暴地提起来,没有真的跪。

“想故意弄出声响让尾高上来是不可能的。”冷酷的语调连柯南都打个哆嗦,太宰治却恍若未觉,看着九条异三郎若有所思。

“我好像在哪见过你……你是不是和那个组织一伙的。”

“组织,什么组织。”

比九条异三郎更兴奋的是柯南,他蹦起来抓住太宰治的手问:“你刚才说组织,是那群黑衣人的组织吗。”

太宰治不答,一脚踹向九条的另一个膝盖,“问你呢,是不是。”

“是,是。”

这次太宰治没有拉他,九条异三郎轻轻地跪在地上痛哭起来:“我后悔了,我不该和他们合作……”

理化学副所长九条异三郎,组织的“合作者”,负责为组织在各地的实验室大开方便之门,引诱不明真相的研究人员到组织的实验室应聘,为组织的实验背书过明路。

一个多月前,他还在报纸上冠冕堂皇地指责绪方严一过时的思想阻碍了医学的发展,将必要的实验视为洪水猛兽,现在他自己龟缩在深山里的小旅馆的衣柜内,靠别人每天的投喂为生。

“所以你和尾高喜作都是组织的人了,你们来这里的目的是什么,快说。”

柯南急得声音都变了,连太宰治深思的目光都顾不上,任何和组织有关的人和事无一例外牵扯他的神经,柯南脑子乱乱地,他首先想到小兰和毛利大叔,如果组织的人就潜伏在旅馆的话首先要保证他俩的安全,为什么偏偏这个时候大雪封路。

“没,没什么,和你们这些客人无关。”九条异三郎结结巴巴地说,视线触及到太宰治时慌张的差点蹦起来,立马改口:

“是,是旅馆有问题,旅馆的内部埋藏着宝藏。”

“宝藏?”太宰治和柯南异口同声。

“宝藏,什么宝藏?”我被太宰治绘声绘色的讲述吸引,坐直了身体靠向他。

“你不知道?”太宰治问我,眼中的爱意渐渐褪去。

“我不知道,我情愿不知道。”我真诚地说。

语言是门艺术,表演时生动随剧情发展的语气更不好驾驭,如果只一句“哇卡里马叁”太宰治会不高兴,但加上“情愿”这个词就显得人有不得了的苦衷,一对相爱的恋人,一个爱着纵容着对方的男人不会计较这点小事。

太宰治收回视线,开始梳理我的长发,发丝落在他的胸膛上,痒痒的害他起伏的频率乱了。

为我心乱你无需自卑。

我正自鸣得意,为了扳回一城似的,太宰治冷不丁问:“井上石英找你有什么事。”

啊哦,惨了,他绝对会吃醋。

但我还是决定实话实说:“哦,她想诱惑我出轨,被我拒绝。”

“是吗,雪纪可真会招蜂引蝶啊。”

如预料那样的,再次跌进蓬松的被子里,太宰治撑在我身上居高临下地凝视着我,但不是我准备好的疯狂爱慕,他的目光类似即将进食的蟒蛇凝视被缠绕勒断肋骨的牲口,简直毛骨悚然。

“你在诱导我吃醋然后这样那样吗,雪纪,看不出来啊,我要说感谢款待吗。”

“……什么。”

好像有什么东西摆脱控制了,身体不自觉地扭动想要挣脱出来却被太宰治牢牢按住。

“我心领啦,雪纪这么为我着想身体和精神层面都照顾到了爱我爱到任何都能忍受的地步我真的受宠若惊……但是雪纪,我还是有点嫉妒。”

唱歌似的说完一大串句子,鸢紫的眸子里染上一抹血红,真不知道他怎么把自己搞成这副德行的,我轻声问:“你嫉妒什么。”

我把我所有的一切都奉献给你,你还要索取什么呢。

“……记忆,我们还没有分享彼此的记忆。”

心跳戛然而止,浑身冰凉。

太宰治多敏感的一个人,刹那间觉察了我的冷淡,急切地把我拥在怀里坐起来。我们又滚到了窗下,窗外高大的水杉树干上一道道的划痕刻在我们两个人的心上。

扣住脑袋的手发狠又颤抖着,如太宰治本人一样乖戾而又渴求道:

“你有一段记忆,是和另一个人共享的,那个人不是我。”

“我把我所有的一切都告诉你,你也告诉我好吗,所有你藏起来的故事……还有人,都告诉我好吗。”

“雪纪你是爱我的,对不对。”

他半是哀求半是威胁地说,而我在检索大脑,到底是哪里做错了露出了马脚?

“雪纪,告诉我,没关系的,难道你不相信我吗。”

不是,不是这样的,我只是……难以启齿而已。

“漂亮光鲜的我不好吗,现在的森雪纪不可爱吗。”

我问,在我严厉的目光下太宰治别过头。

“为什么要在意过去的事情,森雪纪从头到尾都爱着你,只爱着你,不要让她把难堪的记忆撕开给你看,保留一点自尊吧。”

我求他,低声下气的语气让他又转过弯,看上去得意洋洋。

不想回忆,不想诉说,我自己已经调理地差不多了,要让我在另一个人面前,特指没和我一起经历过那段孤儿院岁月的人回忆往事,我会忍不住想吐。

太宰治不听,继续缠着我讲,纠缠中我才明白他在嫉妒什么,他嫉妒另一个人,他不认识的人和我共享了这段回忆,尤其还是个男人。

神经病,哪怕是足够包容的我也受不了他时不时地阴暗,最重要的是他这份嫉妒就和标记圈地似的,一点都不考虑我这个活物的感受。

“你太自私了,不想说就是不想说,不要逼我。”

“逼你?”

肉眼可见的气急败坏,比我们之前来到旅馆时他气呼呼地把我按在房门上接吻时还要愤怒十倍,毕竟那只能算是情趣,这才是触及到我俩根本的问题。

吵架时很难不升起强烈的破坏欲,我身上的羊毛毛衣很难弄坏,纱裙就不一样了,撕拉一声裂开的轻而易举。

他还保持了理智,或者说还燃着一丝希望,继续哀求道:

“不是这样的雪纪,我只是一个提议,等以后你哪天心情好我们聊一聊……”

“哪天我都不想说。”

我打断他,手伸进他的衬衫,我看这件常备的马甲衬衫装束不爽很久了。

太宰治闭上嘴,沉默时的气压足够让除我俩之外的跪地求饶,我猜他之前就是用这招吓唬九条异三郎的。

这回他的动作一点都不温柔,粗暴地让习惯忍痛的我都忍不住抽气,而他还默不作声地变本加厉。

我忍不住掰正他的脸让他看我。

哪怕一张柔顺美丽的脸在他面前抽泣,冰冷的神色也没有一丝一毫的动摇。

缱绻的汗水顺着肌肉纹理从泪沟流到下颌,鼻尖都红了,一张嘴就是一连串的闷哼,即便这样太宰治的面孔都仿佛在窗外的雪地里冻了一天一夜。

实在匪夷所思,他到底在吃醋什么,哪怕吵架和未来可见的冷战他还要固执的生气,难以理解。

直到最后,太宰治才脱下冷酷的面具俯在我的怀里哭了起来,呜呜咽咽,喵喵叫着说:

“明天是平安夜……”

“我原本想问你要什么圣诞礼物的……”

倒成我的错了。

这次他不先低头,我绝不和好。

第105章 真的要陪生闷气的i人玩雪吗

真的要陪生闷气的i人玩雪吗

*

必须要在组织的人之前找到宝藏,柯南咬着自己的指甲想。

如果是尾高喜作为了得到“宝藏”逼问老板娘杀了她,那老板肯定也受了他的胁迫,九条异三郎说他被胁迫装进行李箱里带来旅馆后再没出去过,那就说明他们还没有找到宝藏的位置。

一定不能让组织的计谋得逞。

柯南想着想着终于等到了太宰治从房间出来,蹲守在走廊吸了一肚子煤油灯气味的柯南连忙拽住他的衣角说:

“治也哥哥,下雪了我们去外面打雪仗吧。”

我们也去找宝藏的下落吧。

谁知太宰治病恹恹地看了他一眼,幽灵般的飘过,“不去,你自己玩吧。”

啊?你昨天不是说好了和我一起查个水落石出的吗。

紧随其后出来的人是森雪纪,她又换了件衣服,搞不清这个女人有多少件衣服行李箱有多大,有时上午下午就会换一件,这还是她这几天第一次穿重复的衣服,是第一天来旅馆时的米色棉布裙和厚实的孔雀蓝大衣,小脸萎靡地缩在衣领里。

不用说,肯定是吵架了。

柯南福至心灵,故技重施,甜腻腻道:“雪纪姐姐,治也哥哥说好了今天陪我打雪仗又不去了,你帮我说说他好不好。”

“打雪仗?”

钴蓝色的眼珠一错不错地盯着他,这种冷冰冰的眼神……错不了,就是那次他在格拉斯的房间感受到的视线。

柯南干笑了几声:“对,对啊,还有捉迷藏。”

手心都冒着冷汗,不成想森雪纪的气息转瞬间变得柔和,快得仿佛刚才是他的错觉,又笑眯眯地蹲下捏他的小脸蛋了。

“哼,和他有什么好玩的,我陪你玩,咱们现在就去外面的雪窝子打雪仗去。”

果然吵架了,大人真麻烦。

柯南呵呵笑了两声,勉为其难地准备陪森雪纪真去打雪仗,走到大门口竟被井上警官拦下。

“雪纪,你要带这个小孩到哪去。”

雪纪,柯南的脑袋在两人间转来转去,井上警官虽然一直表现地很喜欢雪纪姐姐的样子,但还是第一次直接叫名字。而且,怎么语气听起来那么奇怪。

反正园子叫小兰时不会这么千回百转。

森雪纪在井上石英面前站定,她敏捷地躲开井上石英作势挽住她胳膊的手,把柯南横在两人面前。

“柯南说想玩打雪仗,我陪他去后山转转。”

臭小鬼都什么时候了还想着玩,你的毛利大叔和小兰姐姐呢,没事别缠着雪纪。”

一张浓妆艳抹的脸突兀地贴近直面自己,柯南吓了一跳。

“那个,叔叔昨晚喝多睡着了,小兰姐姐在照顾他,呵呵。”

其实是柯南把小兰包里的安眠药磨成粉放在两人的酒和饮料里了。尾高喜作的住宿时间一直截止到25号,说明组织只给了他五天的时间,今天是24号,这两天他一定不会像之前那么沉得住气了,这种紧急关头一定不能让大叔和小兰出事。

不能让小兰和大叔涉险,这是工藤新一的底线。

其实他今天就想趁着“打雪仗”的机会严肃地问一问岛津治也到底是何方神圣,昨天就想问被岛津治也跑太快溜了。即使确定了是正义的一方,如果岛津治也和组织无冤无仇的话也不能把他牵扯进来。

他早就有了要自己独自查出真相,对付组织这个庞然大物的觉悟。

“那你怎么不帮小兰姐姐照顾酒鬼大叔,还想着玩啊。”

井上石英不依不饶。

“行了吧,柯南还是个孩子呢。”森雪纪搭在他肩上的手微微用力,在多次和公安FBI的大人合作里配合默契的柯南立刻熊孩子属性发作,指着井上石英的脸大声说:

“井上姐姐你的眼影和睫毛好奇怪啊哈哈。”

“什么,你这个臭小子竟然说我的妆难看。”

脸更贴近了,连对方的从根部开始弯曲的头发丝都看得清清楚楚,柯南嗷一嗓子躲在了森雪纪的身后。

皱起秀气的眉,森雪纪制止道:“井上警官,请你不要吓唬小孩了,柯南我们走。”

“好吧好吧,你们玩去吧。”井上石英举手投降,目光还在森雪纪的身上流连,她情不自禁道:

“雪纪,换了这么多套衣服你还是穿这件最好看,真是太完美了。”

森雪纪冷着脸带柯南离开了。

[最]好看,日光中柯南的眼镜白光一片,低下头顺从地跟着森雪纪走了。

——

“好了,我们开始玩吧。”

开阔的后山外,森雪纪双手插兜。

柯南:……一点都不温柔,前几天都是装出来的吧。

玩是不可能玩的,他又不是真的小孩子,调查的借口没了只好等晚上夜深人静时独自寻找,眼下糊弄过去再说。

柯南推脱道:“两个人没意思,我们再多叫几个人玩吧。”

森雪纪和他对着干似的,点点头:“好啊。”

说完她随手捡起两三块小石子,拨开一楼客房的私汤与后山间用来隔断的低矮的灌木丛,也不怕看到什么不该看的东西,手里的三颗石子刷刷刷飞镖投掷似的同时精准地打在窗户上。

“嫌疑人们,出来陪小侦探玩打雪仗,说不定能争取宽大处理呢。”

疯了吧,柯南不可思议地看向森雪纪。

她和岛津治也一样病恹恹的语气透着无聊。

马尔库斯最先打开窗户,望向窗外的森雪纪阴恻恻地冷笑,“你有病是不是。”

森雪纪自来熟地朝他吹了声口哨。

“来嘛,反正在屋里闷着也没意思,我早就厌倦待在只有十六帖的房间里和同一个人朝夕相对的日子了。”

说到最后咬牙切齿。

柯南咽了口吐沫。

他看见了,岛津治也和森雪纪的房间的窗帘掀开一个角,岛津治也那张鬼气森森的脸都快贴在窗户上了。

和才出现在窗前尾高喜作和贺濑嘉惠的迷茫不同,最先吐槽的马尔库斯竟然真的从窗户跳出来了,敏捷的身手让柯南绝望:原来你是口嫌体正直的类型吗,原来你这么多天一直忍着强装大人模样不好意思打雪仗吗,终于有人说出你的心里话了。

五分钟后。

看到装备整齐的三人外加一个笑眯眯的太宰治,柯南真的陷入绝望。

这个雪仗难道我非打不可吗。

第106章 i人不是很好哄

i人不是很好哄

*

见那三个人都出来玩了,太宰治按耐不住没事人一样的凑到森雪纪身边。

江户川柯南识趣地跑开,黏在尾高喜作身上,太宰治赞许地暗自点头。

贺濑嘉惠远远地站在另一头,怯怯地想上前和森雪纪说话但碍于太宰治盯着只能看自己的脚发呆,森雪纪于心不忍,刚要说什么就被太宰治拉走了。

“雪纪,你已经好几个小时没和我说过话了。”

最无往不利的楚楚可怜的姿态,在寒冷的零下连挤眼泪都不用,几个呼吸就让睫毛上了一层霜,太宰治特意穿得很少,北风中瑟瑟发抖,眉毛都冻成了白色。

就这样可怜可爱的用冰凉的指尖触碰她,孩子气地在头上比划三角形让雪花不落在森雪纪的头上,太宰治做起来驾轻就熟。

他太知道怎么让森雪纪心软了。

果然,森雪纪握住他的手放进手心里,一片动容之色。

啪。

啪啪。

两个雪球分别落在两人的脸上。

马尔库斯看不出两人间升起的粉红泡泡似的,德国人连玩游戏都板着脸,弯腰攒了个更大的球照着森雪纪的脸来了一下。

“不是打雪仗吗,玩啊。”

森雪纪默默擦干净脸,太宰治惊恐地看到她身上化成黑烟的浓浓斗志,在她整个人飞出去前双手搂住胳膊往自己怀里拖,“雪纪,你不该和我一起玩吗。”

“让开,我现在不想和你说话。”

推开碍事的青年,森雪纪四处搜寻,转身抄起冻成一大块雪块的雪朝马尔库斯砸去。

“玩,我们好好玩。”

假模假样的愤慨中更多的是松了口气的喜悦。

太宰治:……

难道“打雪仗”的意义不是让柯南和尾高喜作套近乎,让柯南排查地形,让柯南制造我和雪纪单独相处的机会,让我和雪纪和好吗。

高大的树木遮掩一个成年人的身形绰绰有余,太宰治躲在树后,等着森雪纪什么时候能发现他不在身边。

她追着马尔库斯打,那股狠劲不像打雪仗倒像是打仗了,马尔库斯冷着脸躲她,好像刚才那两下子只是为了帮不愿和他在一起的森雪纪解围,他本人对无聊的儿童娱乐并不热衷。躲着躲着森雪纪手里的雪球就飞到了贺濑嘉惠的脸上,森雪纪连连道歉,然后被对方回击……

已经开开心心地玩在一起了啊。

一点都没有注意到他。

当森雪纪被众人簇拥时,她是看不见自己的。

太宰治只能在十六帖的房间里拥有她。

已经不是嫉妒了,绞痛的酸楚从凝视着森雪纪的眼睛开始疼痛向全身蔓延。

“喂,你不和他们一起玩吗。”柯南问。

不等太宰治回应,柯南自己先抱怨道:“尾高喜作的警惕性非常高,他之前演得可真好,我怕再问几句会引起他的怀疑,就拉着他加入雪纪姐姐的队伍里玩了,不然他肯定想办法甩掉我去找入口。”

太宰治还是没说话,身高限制柯南看不到他的脸,继续喋喋不休:“治也哥哥你能猜到入口在哪吗。你……你你到底是谁,唔唔唔!”

“嘘,不要张嘴。”太宰治捂住柯南的嘴蹲下来背对他道:“有人在看我们,在二楼。”

“谁,是九条异三郎吗。”太宰治一松开手柯南便问。

“应该不会,他的胆子很小,已经被我吓住了。”

非常从容自信的语气,还有点凉薄。柯南心里一沉,打的腹稿还没问出口,太宰治站了起来莫名其妙地突然朝柯南扮了个鬼脸,“不好意思哦~要牺牲一下你~”

柯南:?

下一秒,被他们站在树下的那棵树的树枝剧烈摇晃,眼前白茫茫一片,过多而集中的雪片冲进柯南的鼻子里,重物一刻不停砸在柯南的头顶肩上顺着衣领的缝隙掉进后背,柯南打了个激灵狼狈地左右伸手从衣服里掏雪,却忘了保护眼镜,噗地一声,一块雪把眼镜砸在地上。

柯南着急地大叫:“停,停停停。”

“哈哈哈,好玩吧柯南,是你跟我说摇摇树体验小女生拍照打卡时的氛围哦~”

摇得更激烈了。

我什么时候说过!就算是为了迷惑敌人也不能这样!

……

心累无比的柯南和玩得高兴的太宰治坐在树下。

感觉不亚于一场小雪崩,差点就窒息了。

不过这个办法很管用,不管是二楼还是尾高喜作,那股若有若无的窥探都消失了。

擦干眼镜戴上后柯南又恢复了理智,这回他决定不迂回了,直截了当。

“治也哥哥,岛津治也是你的假名吧,你真的是东京人是艺术家吗。那个九条异三郎的反应好像在哪见过你,再结合他的理化学研究所所长的身份和一些实验,我知道有一部分特定人群很特殊。”

有够直率坦诚的,怪不得森雪纪会看好他。

阴郁的心情再次翻涌,幸好他和柯南背靠树,不然吓到小孩子了。

喜欢坦诚的孩子,既如此,为什么雪纪不能对我再坦诚一些呢,都是相互的嘛,我也可以说说我自己啊。

森雪纪一直生存在他眼中,现在她正在那棵大水杉树下,比量自己的身高。

她之后是贺濑和尾高,两个人都饶有兴致的站在森雪纪刚刚踩过的地上,背靠水杉树量身。马尔库斯站在一旁一脸无趣,或许是为了合群没有离开。森雪纪多体贴的人,生怕他不自在和他说话。

看得太宰治眼睛疼。

“嘶,怎么会。”

太宰治回神,发现柯南同样盯着森雪纪和马尔库斯的方向看,他惊惧又兴奋地瞪大了眼,被太宰治发觉后瑟缩回去。

“治也哥哥,你还没回答我的问题呢。”甜甜的声调一听就是在转移话题。

太宰治没理他,站起来向着森雪纪的方向走去。

“等你找到那个入口就知道了,要快点哦,我估计他们今晚就会行动了。”

——

我才和马尔库斯说了几句话,太宰治就跟过来了。

双臂死死缠住我的脖子,一个大男人蹦到我背上,太宰治说话的声音甜滋滋的。

“雪纪~我才陪小孩玩一会儿你就吃醋地不理我了吗,不是说好不和男人说话吗。”

我和马尔库斯同时露出牙痛的表情。

马尔库斯冷着脸走了,我猜他心里在想,一对狗男女。

“我可没答应过你。”

一个晚上过去了还没有认识到我在生气什么吗,至少说一句“过去的过去吧,我更在意的是我们的未来”,这不是张嘴就来吗,太宰治到现在还在耍无赖地试图蒙混过关,就是抱着以后还要问我的心思。

这次绝对不能退步了,绝对。

听到我的话太宰治僵硬了一瞬,又没事人似的赖在我身上。

“你们是在玩量身高的游戏吗,我也想加入。”

他说着推着我往水杉树那边走,上一个人尾高喜作犹犹豫豫不肯让出位置。

“在树上刻印不好吧,我看这树上有好多划痕了呢,还有人在树上刻字呢。”

“什么字啊。”太宰治好奇地低头看去被我拦住。*

“可能是之前的客人划的吧,在我们之前应该还有客人来,说不定就带着小孩。”

“我想也是,所以就不要破坏这棵存在起码十年以上的树了。”尾高喜作憨厚地笑道。

打雪仗活动结束,打着哈欠回去时发现老板正在给房间里的煤油灯换新。

自从老板娘死后他就木木的,不像我们第一天吃晚餐时那么健谈,和客人推销自己海钓的鱼虾了。他总是坐在吧台,平静麻木地注视着客人。

见我们回来,他换灯的手抖了抖,笨拙地向我和太宰治鞠躬,“客人们,灯已经换好了,被褥也换成新的了,请慢用。”

说着他就要逃走,被太宰治堵在门口拦住。

“老板,你是急着回去照料老板娘的尸首吗,存放在地下室里没问题吧。”

“没,没问题。”

“那就好,我已经差不多推理出凶手是谁了,只等雪停公路恢复就揭开真相,您也很期待那一天吧。”

“对,对。”老板颤抖着说,听到太宰治说知道凶手是谁后抖得更厉害了。

太宰治一放开他,老板如蒙大赦地离开了。

我看了眼新换的煤油灯,因为一直担心二氧化碳中毒所以这几天都不怎么开灯,过着原始的日落而息的生活,至于日落以后怎么歇息的就不说了。但今晚是平安夜,或许可以开着灯一晚上?

圣诞节是很重要的节日,今年又是我和太宰治度过的第一个圣诞节。

我又忍不住心软。

因为平安夜和圣诞节对我真的很重要呀,我想和他在一起。

足够亲密的两人在一个屋子里,不用说话也能凭空气中释放的信号交流。

果然,太宰治贴了上来。

我没有拒绝。

交缠的呼吸,轻微的刺痛,濡湿的刘海,我和太宰治双手气喘吁吁。

“雪纪,你想要什么圣诞礼物。”

“不,不知道。”

我搂进他的脖子。

“但我想好我的圣诞礼物了哦。”

不详的预感。

“带我看看那间孤儿院吧,就当是故地重游。”

啪。

本该断掉的理智的弦又绷紧了。

我一把推开太宰治。

“有本事你找到它自己去看。”

烦死了。

第107章 他只好欣赏女友演出

他只好欣赏女友演出

*

我推开太宰治,气呼呼地把被子全卷到自己身上滚到一边睡了。

背后很久都没有动静,当我以为太宰治要坐到天亮时,他动了。

从柜子里拿出新的一床备品,太宰治安静地双手合十躺在里面,泰然自若地睡着了。

他,他,他一点都不再争取一下,就这么睡觉了?!

难道他要向那群情商低谷的男友一样吵完架就睡了等第二天跟没事人似的凑到女朋友面前说我以为你不生气了吗,那不能够,绝对不会原谅他。

得寸进尺的我,想让太宰治一次次退让心软,底线一降再降。

既然每次都可以退让默许我胡作非为,为什么这次不可以呢。

因为他想了解全部的我。

又心软了。

明天,明天挑个时机带他去看看吧,我想。

不知不觉睡熟了。

等我醒来时,太宰治不知道去了哪里。

他这两天一直和柯南待在一块,难道去找柯南了?

——

柯南没有点灯,蜷腿坐在客房的椅子上双手合十,复盘早上的见闻。

这是他模仿福尔摩斯思考时的姿势,久而久之成了习惯,变成了工藤新一的招牌动作,如果小兰现在醒着心里一定会起疑,好在她和毛利大叔中间醒过一次被柯南哄着喂了药又睡了。

说起来才不过八点,一般这时楼上楼下的客人还喧闹着,今天却出奇地安静,好像连日笼罩在旅馆头上的阴影都在今晚消散了,大家沉沉睡去享受难得的好眠。

不对。

柯南心中一凛,穿好衣服蹑手蹑脚地走出门,迎面撞上了对面同样走出来的森雪纪。

柯南心中大定,拉着森雪纪说:“雪纪姐姐,治也哥哥呢,我找他有很重要的事要商量。”

“我还在找他的,治君不在屋里。”

森雪纪轻飘飘地说,那种说话的语气是什么呢,就好像只是找了个理由推脱而已,“我一会儿还有事就不喝了”就是这种语气,一点没有急切在意的成分。

柯南没听出来,他连忙说:“那我们快去找吧,万一治也哥哥被坏人挟持了呢。”

说着他就去敲尾高喜作的房间,走廊里昏暗的煤油灯根本照不清路,柯南跌跌撞撞地往前走,森雪纪不紧不慢地跟在身后。

盘算了几个进屋查看的理由之后柯南踮起脚用力拍了拍门。

门竟然开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