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梦到重要的人去世了吗?
喜欢发脾气好像很会保护自己的周酌远似乎有很多的秘密,而且是总让他伤心的秘密。
裴鹤拨开他耳边的碎发, 声音格外坚定:“我不死。”
梦境变得诡异极了。
原本周酌远在成人礼和吴姨去世那天来回穿梭, 周酌意心脏病发作和吴姨闭上眼睛的场景不断反复。
突然之间周酌意和吴姨的脸都变成裴鹤的脸,漆黑的瞳孔中写满认真:“我不死, 希望你能够鼓起勇气, 把死亡看成一个允许错失的机遇,继续好好地生活下去。”
诡异到叫周酌远吓出一身冷汗。
在裴鹤科学又细致的照顾下,不想发烧的周酌远在出过汗后逐渐好转。
晚上吃饭时烧已经退得差不多了,只是病去如抽丝,身体乏力咳嗽这些后遗症让他不得不留在酒店养病。
裴鹤也不出去溜达了,整天呆在周酌远房间陪他看电影,想法多得很,一会儿要看动画片一会儿要看恐怖片。
他安利道:“这个我之前看过特别好看。”
周酌远:“看过了为什么还要看?”
裴鹤:“因为特别好看可以看无数遍。”
他没有撒谎, 看得聚精会神,遇到精彩情节时回过头看周酌远的反应,结果发现人已经坐着睡着了。
裴鹤有一点沮丧,他上前把人弄躺下,弄好以后才发现周酌远的嘴角是勾起的,也不知道是看到笑点时睡着还是做了什么开心的梦。
他心中的沮丧被这个笑容吹散,对着经常压缩睡眠时间学习的周酌远说:“好吧,累了的话就休息一会儿吧。”-
很快到达祝婉给周酌远批的假期倒数第二天,祝婉打过来视频。
周酌远挂掉视频,让裴鹤先暂停电影:“周家人给我打电话,你可以等一下再来吗?”
裴鹤比了个ok的手势,他没有询问为什么是“周家人”,和他之前没有询问周酌远什么时候吐血一样。
他不应该对贺清澜的男朋友产生过度的探索欲。
祝婉接到晚回的并且被擅自从视频转成语音的电话,表现得还算平静:“明天几点的飞机?让你大哥去接你。”
在很远的令人心安的北城让周酌远变得有点嚣张:“我感冒了,准备过两天再走。”
祝婉语气中带上几分担心:“什么时候感冒的?为什么不早点跟我们讲?药吃过没有?”
周酌远:“今天,所以我预感过两天好了才能走。”
祝婉一下子就听出他言语中的敷衍:“明天让你大哥去找你。”
周酌远心头狠狠一跳,这是他的假期,本就不剩下很多,他无法接受被剥夺:“不行!”
祝婉按了按眉心:“那我去找你,这样可以吗?”
周酌远的嘴唇哆嗦起来,他想到那碗粥,喉咙里顿时泛起恶心的感觉,说出来的话也像卡顿的磁带:“不可以,别逼我,否则、我就、留在这。”
祝婉数不清这是周酌远第几次拒绝她了,自从她拒绝陪读以后,周酌远就一直在拒绝她,高兴的时候找个理由,不高兴的时候就用难听的话威胁她。
可想到上次的情形,她也是有一点害怕,这是她怀胎十月生下来的孩子,刚出生的时候小小一只,在医生怀里哭得很凶,她还没看到就晕过去,只想着好精神的一个小家伙,上次在周家的周酌远却一点都不精神,高烧反反复复怎么样也降不下来,在她怀里奄奄一息地用嘴巴喘气,到后面甚至连药都喂不进去,喂多少吐多少。
祝婉当时并不相信医生的话,周酌远明明很想回周家的,他在林家与周家之间丝毫没有犹豫,路上还在追问他们可以给他多少钱。但是最后真的没办法了,死马当作活马医,结果离开周家以后,周酌远居然真的就开始慢慢好转,于是她不得不承认,医生说的是对的,他对周家有很强的排斥心理,所以才会生病一直好不了。
现在周酌远不止排斥周家,也开始排斥她了。
祝婉深吸一口气,解释道:“我没有逼你,是在关心你。”
周酌远只会在这样合他心意的话语中平复下来心情:“不用任何人来,我朋友一直在照顾我。”
他愿意欠裴鹤的人情,裴鹤在未来有什么需要帮助的地方,他一定为裴鹤两肋插刀。
祝婉后退一大步:“那你把你男朋友的联系方式给我。”
周酌远便把自己的小号给她:“你不要给他打电话,他比较内向。”
结束通话以后,周酌远的小号收到祝婉转来的五万块。
祝婉:辛苦你照顾酌远,有什么事情请一定要通知我。
周酌远回复:不辛苦,谢谢阿姨。
然后把五万块收下了-
雪后初晴,屋外阳光明亮到刺眼,周酌远在酒店宅了三天,刚出门眼睛还有点不适应,微微眯起来看裴鹤蹲在地上制作雪兔子。
他前一天就在手机上给周酌远看了雪兔子的制作攻略,不算太难。
“真的可爱!”裴鹤对自己的手艺赞叹不已,把雪兔子放到周酌远的手心。
隔着手套,周酌远有点怕弄掉这个小玩意儿,于是伸出来两只手捧着,与芝麻做的兔子眼睛对视:“好小啊,这两只眼睛。”
裴鹤走在前面:“豆豆眼不可爱吗?”
周酌远说:“比豆豆眼还小。”
他们今天的计划还是去城东,裴鹤猜到周酌远是来这里找人,主动提出想去吃城东的小吃街,周酌远明白他的想法却心照不宣。
这里太远了,来回一趟很不容易,如果今天再找不到,他只能高考以后再来北城。
上公交的时候司机忽然咳嗽一声:“雪做的东西最好不要带上来,会化掉。”
裴鹤望着周酌远仍然捧在手心的雪兔子,遗憾道:“先放这吧,我到地方再给你做一个。”
周酌远:“……”怎么说得好像是他对这个小玩意儿爱不释手似的。
这一趟寻人之旅注定是无功而返,周酌远最后接回藏在公交站台后面的雪兔子,把它放到酒店的窗台外面,轻声道:“再见。”-
“你不是说跟竞赛小男友一起去的吗?怎么换成他了?分手了?”周酌礼看着这次没有故意离他老远但是靠着窗户不是很有精神的弟弟,问道,“他也还算不错,但是感情方面最好不要太随便,我记得你和之前那个才在一起没多久吧?”
周酌远对自说自话有点性缘脑的周酌礼很是无语:“你一次恋爱都没有谈过,不要胡乱揣测教导我!我没分手,他临时有事情我才跟朋友一起去。”
周酌礼被“一次恋爱都没有谈过”狠狠戳中心脏,不愿意再跟很不会说话的弟弟聊天,虽然周酌远并没有丁点要和他聊天的意思。
周酌远没有精神,不仅仅是因为离开北城要去周家,还因为这几天一直都没能联系上贺清澜,他有一点担心是不是贺清澜的家人对他做了什么事情。
好在傍晚的时候,周酌远终于接到贺清澜的电话。
对方的语气充满歉意:“对不起,小远,前面几天真的太忙了,不过我终于忙完,现在已经回来了,你……”
他顿了顿,有些忐忑地问:“你还愿意陪我过年吗?”-
周酌意望着全副武装风一样跑到门口穿鞋子的周酌远,走过去询问:“哥,你要去哪里?年夜饭快要开始了。”
周酌远心情好,回答他:“去见我男朋友,可能明天再来这里。”
周酌意以为是自己听错了:“什么朋友?”
周酌远只留下一句“男朋友”,把门关上了。
周酌意的手指开始颤抖,他哆哆嗦嗦地掏出来缓解药物,回到客厅等待开饭。
没关系的,男朋友可以换,弟弟是换不了的,他这样安慰自己。
他们是双胞胎,在妈妈肚子里的时候就在一起,自己应该是哥哥最亲密的人,虽然周酌远现在还没有意识到这件事,但是他早晚会长大,然后明白这些道理-
贺清澜约在了离周家六公里左右的一处空地,司机把周酌远送到的时候他已经靠着一棵树等候许久。
这里是指定的燃放烟花地点,不过大概是因为比较偏僻,年夜饭时间又还没过去,这里并没有多少人。
应该是解决了家中很大的问题,贺清澜望向周酌远的眼神中满是轻松和温柔的爱。
他给了周酌远一个大大的拥抱:“小远,我好想你。”
周酌远背后的手让司机快点离开,接着回抱住他:“我也想你。”
周酌远的胃不好,贺清澜在饭点把人喊出来自然有考虑到晚餐的事情。他在这里搭了一个帐篷,里面烤着火十分温暖。
两人各自交换了旅行的礼物,贺清澜从保温袋中取出自己制作的便当放到火上加热。
这是一个很大的帐篷,周酌远在旁边的充气床上面像煎饼一样摊开:“小澜,我感觉我可以一辈子和你生活在这里。”
贺清澜捡起毛毯搭在他的肚子上,笑道:“以我们俩的学识怎么也不至于沦落到只能住帐篷吧。”
第47章 白书至 怪不得他一言不合就动手,比自……
周酌远就也朝着他笑。
外面陆陆续续地响起烟花声。
贺清澜做的都是一些家常菜, 味道特别好,好像从小离开家人独自成长的贺清澜十分热爱生活,和总是把食材做得很难吃的周酌远一点儿都不一样。
现在十分热爱生活的贺清澜在帐篷外面呼唤周酌远出来, 璀璨夺目的烟花于他身后绽放。贺清澜背着光,向周酌远张开双臂,要把一直很倒霉的周酌远迎进他的生活中。
烟花520发,仓促开启恋情误以为所有困难都被解决的贺清澜补偿自己男朋友一个正式又浪漫的告白:“未来的每一年都想和你一起度过。”
想不出更好情话的周酌远感动道:“我也是。”
“嘭”
最后一发的图案像极了一颗颗流星, 他们在所有流星的起点下许愿,每一滴光点都承载着美好的期望,然后碎裂在夜色中-
晚上十点多, 周酌远被来自周家的电话轮番催促, 贺清澜看着他把电话掐断, 亲了亲他的鼻尖:“回家吧, 这里不能过夜,会着凉。”
周酌远有一点为难:“可是我答应你陪你过年。”
贺清澜:“你不是一直在陪我吗?到家后给我打视频。”他不想男朋友因为自己和家人的关系闹僵。
周酌远的小号此时收到祝婉的消息, 文字中能看出不满和警告, 他庆幸自己没有真的把贺清澜的联系方式给她,敷衍祝婉几句以后, 他主动啄了贺清澜嘴唇一口:“一会儿再见!”
今年的零点, 周酌远收到不少祝福,他第一时间在视频中对贺清澜道了“新年快乐”,然后逐一回复那些祝福,这次没有尝试搜索模板,每一个字都是他自己打的,同时附加一句独特的祝福语。
贺清澜抿着嘴笑,看他绞尽脑汁地思考给朋友们的回复,脸有时候凑得离屏幕很近, 只能看到放大的眼睛或嘴巴。
他在热情与真诚的包裹中,学会回馈以相等的热情与真诚-
大年初二,周酌意青梅竹马的邻居哥哥白书至前来拜访。
前世这个时候他也来拜访了,然后由于白书至即将与父母出国定居,周酌意很是不舍地邀请他留住几日,结果没过两天,周酌意心脏病突然发作,一群人又匆匆忙忙地转移到医院。
书中描述,白书至是周酌意的白月光,用来刺激周酌礼吃醋,两人在医院还偷偷打了一架。
这也是周酌远老实回到周家的原因之一,还有一个原因是他已经好几天没有学习了,如果再与贺清澜黏在一块,他可能开学以后又得开启一场恶补。
恋爱确实是会影响学习的,好在周酌远有着强悍的意志力能够拒绝诱人的糖果。
餐桌上,周酌远百无聊赖地数着自己吃的鸡翅骨头,有客人在,祝婉不让他提前离场。
周酌意的脸色看起来比平常还要苍白一些,一桌子的人围着周酌意嘘寒问暖,从开头唠叨到现在。
很烦。
他忽然想到之前周酌礼对他的指责,说他想用生病吸引父母注意。
他做过各种各样的事情吸引周家人注意,生病却没有尝试过,因为之前他的身体很好,也很不喜欢生病的感觉。
但是可以装病呀!
周酌远恶从心起,准备给餐桌上的成功人士添一些小堵,捂住肚子发出一声呻吟。
很可惜,像是一拳打到了棉花上,圣母周酌意第一个向他跑过来,满脸焦急:“哥,没事吧?胃里又难受了吗?”
旁人跟随着围到周酌远旁边,祝婉担心地问:“怎么了?”
他得到自己想要的关注,依旧是来自周酌意的施舍,这样的关注没能让周酌远得意起来,反而汲取走他身边的氧气,使得贪心又善变的周酌远开始呼吸不畅。
很没有意思,善良的周酌意衬得他更加无理取闹,周酌远“哗”地站起:“我只是想上厕所,先回房间了。”
祝婉没再阻拦,转头对白书至抱歉地笑笑。
白书至表示理解,语气温和仿佛完全没有放在心上:“酌远弟弟还是那么调皮。”-
周酌意的心脏病果然还是发作了,外面一阵吵闹,丝毫影响不到安心学习的周酌远。
不过不知道是不是惩罚他前天的恶作剧,他现在有点恶心想吐,胃里面泛着钝痛。
写着写着,头就趴到了桌子上。
该死的系统,连这种程度的捉弄都要惩罚他吗?
系统已经不想回应他源源不断的诬陷。
这样效率实在太低,周酌远慢吞吞挪到厕所,准备洗一把脸醒醒神,水声传入耳朵,他控制不住地扶着洗手台干呕起来。
白书至在门口敲了半天,没有反应,他被祝婉请求留下来照顾周酌远,虽然他不知道周酌远有什么需要他照顾的,但是长辈开口,他不好拒绝。
周酌礼从小是个弟控,看到他接近周酌意就臭脸,这次更是连医院都不让他跟着,找个借口把他留在周家,于是祝婉在慌张中被其蒙蔽,对他做出请求。
要一个客人照顾主人,亏他们想得出来。
白书至原地站了一会儿,他是来喊周酌远吃饭的,结果被晾到现在,刚要转身走人,却听到门内传来隐隐约约的呕吐声。
用担心周酌远出事的借口让路过的阿姨拿钥匙来,白书至推开房门,循着声音走到卫生间门口。
周酌远干呕完一轮,什么都没有吐出来,他恶狠狠地用水泼自己的脸,不晓得在跟谁怄气。
白书至抱着胳膊出声:“你怎么回事?”
周酌远被吓得愣住片刻,他望向莫名其妙闯进自己房间的白书至,拧紧眉心:“谁让你进来的?滚出去!”
他不懂为什么这个人没走,他们一年前见过面,那时候就闹得不大愉快,明面上没有戳破罢了。
好心被当成驴肝肺,白书至嘲讽道:“没病的时候要装病,现在有病又瞒着不说,我怀疑你的脑子有点问题。”
周酌远顿时火冒三丈:“你才脑子有问题!你全家脑子都有问题!”
白书至只感觉心口重重一跳,下一秒,他抓着周酌远衣领把人按在洗手台上,眼神阴沉得可怕:“你再说一遍?”
周酌远脸贴着冰冷的洗手台,手腕撑了两次都没挣脱对方的钳制,他恨得牙齿直打颤:“你全家脑子都有问题!我说你全家……啊!”
白书至抡圆了胳膊,十成十的力道砸进他身后的肉里。
周酌远瞬间痛得连羞耻都想不起来,他趴在洗手台上,全靠白书至拽着才没有滑下去,缓了好一会儿才慢慢攥紧双拳。
他打不过白书至,对方力气这样大,全盛状态的他都未必是白书至的对手。
见他终于停止挣扎和辱骂,白书至把人扛起来,走出去丢到床上。
周酌远本就胃里难受,被这样一抗,更是火烧火燎地痛,他在床上蜷缩成一团,脸色在暖光下也难看得惊人。
白书至并不知道自己对他的胃造成二次伤害,冷冰冰地道:“我去给你找医生。”
他找的是白家的医生,医生蹲在床前询问周酌远几句,拿来药物喂人吃下。
吃过药以后有所好转,周酌远不再啃咬被子,只是人依旧蜷着,细细密密的汗布满额头,闭着眼睛不去看人。
这里不是北城也不是学校,没有人会科学细致地照顾他,所以他要自己努力痊愈。
白书至站在他床前,好半晌才道:“你不应该说我全家脑子有问题,我爸妈……都是因为精神病被迫送往国外治疗。”
怪不得他一言不合就动手,比自己还不可理喻,原来是遗传。
周酌远一声不吭,假装已经睡过去,他身上痛得厉害,真的没有办法再和这人继续争执。
他是说错话,可挨了更过分的打,他不欠白书至的,是白书至欠他的,要是能打得过周酌远一定找机会打回去。
不知经过多久,门终于关上,周酌远睁开眼,摸了摸身后,忍不住“嘶”了一声,有点烫,可能也有点肿,他缩回手,重新陷入腹部。
希望明天能够好起来,不要拖累他的学习计划-
周酌意的病情已经稳定,周酌礼想想觉得不放心,白书至并不是一个靠谱的人,尽管周酌远在他们临走时并没有表现出不适,他依旧有点不放心。
他跟祝婉说了一声,晚上就回到家,直奔周酌远的卧室。
没有叫他“进来”或者“滚”,门也没有锁。
周酌礼推门进去,发现周酌远在床中央缩成一个小团,唯一露在外面的脸颊被高烧染成潮红,呼出的气都烫得惊人。
第48章 周酌礼 你忘了吗?里面的那些伤口都是……
自从上次胃出血手术后, 周酌礼就知道周酌远的身体素质很不好,可也没想到短短半天时间,在家里面, 周酌远都能病到这种程度。
他心脏跳得飞快,来不及找白书至算账,上前摸摸人滚烫的脸颊,迅速用被子将周酌远裹成一只春卷。
周酌远迷迷糊糊睁开眼睛, 看到周酌礼不大好看的表情:“你干什么?”
周酌礼见他醒来,一边抱起春卷一边责骂,声音有点发抖:“带你去医院!我走的时候不是跟你说过不舒服就给我打电话吗?为什么不给我打电话?你知不知道自己现在是什么样子?要是我今晚没回来你准备把自己烧成傻子吗?”
他想想都后怕了, 要不是之前那次周酌远突然晕倒在家门口给他留下心理阴影, 又临走前注意到人不是很有精神, 他根本想不到要回来看看, 如果没有回来,独自一人在房间烧一晚上的周酌远说不定真的会烧傻或者烧哑。
周酌远不知道周酌礼在叭叭叭些什么东西, 只听到去医院, 他才不想去医院陪周酌意:“我不去……不去、医院……”
真是难伺候到极点,上次半死不活非要去医院才能好, 这次又死活不肯去。
周酌礼被迫放下这只春卷, 看着周酌远再次把自己缩成一小团,额头冒出来冷汗,手指轻颤着放到嘴里想咬,后来觉着痛了拿出来揪住被角塞进嘴里,另一只手一直在被子里,抵在肚子的位置。
不仅仅在发烧,胃病也犯了,却一个字都不说, 以为藏在房间就能自己变好。
他应该生气的,这样的犟驴弟弟真的很让人生气,可大概是他这些日子给周酌远送饭送出来感情,周酌礼最终只是蹲下身,手伸进春卷里覆盖住周酌远的手:“哥给你捂捂,像上次一样,行不行?”
有经验的周酌礼之前成功缓解周酌远的疼痛让他在周酌远这儿获得一些无关紧要的信誉。
他蹲在地上,用左手给上次的医生打电话-
医生到达时周酌礼腿都蹲麻了,在墙外站好长一段时间才恢复。
白书至这时候从楼梯上来,他知道周酌礼刚回没多久并叫了医生:“他怎么样?”
周酌礼皱着眉:“我还没问你呢?你是怎么照顾他的?中午还好好的现在为什么变成这样?”
白书至的语气很僵硬,他并不是会逃避错误的人,否则早就离开周家:“他骂我全家脑子有问题,所以我就打了他……一下……”
周酌礼的脸色一下子就变了,他从小就讨厌白书至,表面温和实际上根本管控不了自己的情绪,偏偏小意整天“书至哥书至哥”叫个不停,比起自己反而更亲近这个外人,好在长大以后来往少了许多,结果白书至要么不来,一来就欺负自己的弟弟。
他带着满身戾气走过去,狠狠一拳砸到白书至那张伪善的脸上:“你打他干什么?!他骂你全家脑子有问题你就不能骂他全家脑子有问题?你打他干什么?!”
周酌礼并不怀疑白书至骗他,倒不是说有多相信白书至的人品,而是他觉得这话确实是周酌远会说得出来的。
白书至后退两步,冷笑着擦了擦嘴角,他是理亏,却也不代表周酌礼就能站在道德制高点打他打得这么爽:“你以前不是很讨厌他?现在跟我装什么好哥哥?你以为他就没有骂过他自己全家脑子有问题吗?”-
医生出来时两人刚刚撒开手,鼻青脸肿地整理各自的衣角。
周酌礼平复一下气息,问道:“酌远现在怎么样?要不要再去医院看看?”
医生示意他们往旁边走走:“睡着了,先观察两小时,能退烧就不用去。”
周酌礼:“身上应该还有外伤,他有跟您讲过吗?您看过伤得怎么样吗?”
医生:“讲了,我给他上过药,没什么大碍。”
什么都愿意跟医生讲,可对自己吝啬得连个“行”都不肯说,周酌礼咬牙切齿,被欺负了为什么不说?为什么不给他打电话?
他以前是经常态度很糟糕,但是他现在对周酌远难道还不够好吗?还不够给他尊重吗?记住周酌远喜欢吃的食物,只要有时间就亲自去送饭,要帮他隐瞒病情就帮他隐瞒病情,要出去旅游就帮他跟爸妈请假,因为周酌远在外面生病还被爸妈训斥,他到底还在不满意些什么?
把医生送到客房,白书至已经不见了,周酌礼没有管他,回到周酌远的房间生闷气。
周酌远侧卧着,没什么肉能明显看到青筋的手背上扎着针,每次都扎这只,因为他说另一只手要写字。
周酌礼骂他:“嘴巴那么臭,还不会告状,活该被人欺负。”
不知道是不是听见他说的坏话,周酌远喉咙里发出一声低吼,像是想要震慑住侵略进自己房间的敌人,可惜因为身体虚弱,低吼声很小。
周酌礼在这样小声的胁迫下认输:“好了好了,我错了,不说你了,是我不好,没留下来陪你……”
他说到这儿,神情变得怔怔的,周酌远其实并不想他留下,就像上次住院,如果不是自己发现主动询问,周酌远可能到最后都不会给他发一条短信。
分明两年前,周酌远是很黏他的,给他讲一些中学生之间流行的八卦,又不是很能讲得清楚,说着说着就面红耳赤,眼巴巴地望着他期望他能给自己圆场。
期望越大,失望越大,于是很聪明的周酌远经历过几次失望后,再不对他抱有期望。
周酌远的身体真的是在学校折腾差的吗?短短几个月,大部分时间还都在上课,真的能作成现在这个样子吗?是不是在周家一直没有人关注,吃不到喜欢的食物心情不好,日复一日承受不住才申请的住校?
周酌礼不敢细想下去,他是整个周家对周酌远排斥得最明显的人,如果真是如此,他就是让人动不动就生病的罪魁祸首。
两个小时以后,医生给周酌远测量体温,烧是退了,但是被吵醒的周酌远脸色仍然很苍白。
医生问:“身后还疼吗?”
这个问题让周酌远有点羞耻,连忙摇头:“不疼了。”
医生:“那是胃还在疼?醒来先吃点东西吧,受不住的话还得去医院。”
周酌礼让人送餐上来,医生接过去喂下大半碗,顺利得不行,周酌远好像格外听这个医生的话,周酌礼从来没见他这么配合过,吃饱以后还会主动说“我吃饱了”,而不是偏过头去。
医生走后,周酌礼取代他的位置坐到床头:“为什么不告诉我你被白书至打了?”
周酌远本来冷静地侧躺,一听这话,攥着被子猛烈地呛咳起来,脸硬是让他咳红一些。
周酌礼赶忙去拍他的后背:“又在急什么?被打就被打呗,我帮你打回去了。”
他这才慢慢止住咳嗽,注意到周酌礼脸上的淤青:“你是、打回去,还是也被、他打啊?”
周酌礼发现他状态仍旧不是很好,止住话头:“打架不就是这样?你休息吧,我不吵你了,还要我帮你揉揉吗?”
周酌远轻轻摇头,眼睛很快合上,只是眉心还因为疼痛皱着。
周酌礼胃也不好,知道胃痛很难受,他是应酬喝出来的,没想到周酌远小小年纪也患上胃病,之前还严重到需要开刀。
他躺在周酌远房间的沙发上,又梦到那棵小树。
小树的枝干有点弯,不是很有精神的样子。
周酌礼看到他这样瞬间气急败坏:“什么时候弯掉的?为什么不喊我?”
小树生气地掉叶子,不跟他说话。
旁边的大树给周酌礼讲了事情的经过,周酌礼绕着小树转了一圈,果然发现本就不是很强壮的小树身上好几个脚印:“叫你骂人全家脑子有问题!被欺负了吧?!”
小树很不服:“你的全家脑子也有问题!”
周酌礼头都要让他气昏掉:“我的全家里面没有你吗?”
小树改口说:“我的全家脑子有问题!”
周酌礼骂不过他:“我不跟你吵架,为什么被欺负了不知道喊我?”
小树又不说话了,周酌礼跟大树要来药水,涂抹在他身上那些伤口处,可是伤口越涂越多,像是怎么也擦不完,他急出一脑门的汗:“这是真的药水吗?为什么越擦越严重?大树你居然敢骗我!”
大树叹了口气:“你忘了吗?里面的那些伤口都是你砍的。”
第49章 周酌远 这辈子一定能顺利参加高考,金……
周酌礼惊醒的时候出了一身冷汗。
他坐在沙发上快速地喘几口气, 下床查看周酌远的状况。
额头有一点点烫,没有白天那么严重,胃疼是捱过去了, 被子里的手放下来,没什么血色的脸上表情还算平静。
周酌礼抓住他放在外面刚刚拔掉针头的手,有一点凉,手背上的针眼很明显, 小红点围着一圈暗紫色。
他把那只手捂热以后塞进被窝,又呆坐了一会儿-
第二天早上白书至进来周酌远房间跟他们告别:“我得回去了。”
周酌远正坐着等医生给自己拿药过来,看到他的时候手指很不自然地握紧:“你回去跟……咳咳……我有什么关系?”
白书至“哦”了一声, 直接走了, 周家人从上到下都很不会待客, 尤其是周酌远这个混蛋, 虽然他自己也很不会做客。
周酌礼从卫生间出来,发现周酌远表情怪异地盯着他:“你这什么眼神?”
周酌远脑子里全是白书至脸上的伤:“没想到你真能打得过他啊。”
周酌礼骄傲地挑眉, 并不知道周酌远此刻正在庆幸上一世自己逃跑很果断, 没落到他手里,否则这本狗血虐恋小说可能会变成复仇虐渣小说, 他甚至都不用使什么手段, 纯揍都能将自己揍得死去活来。
想到这儿,周酌远不禁打了个寒颤。
“你冷吗?空调温度不低啊?”周酌礼疑惑地问。
空调温度不仅不低,还要把他热死了,周酌远推开一点被子,这次发烧过后咳嗽很严重:“我不冷……咳咳……热得很。”
周酌礼跑过来拍他的后背:“昨天太晚了,我现在给爸妈打电话让他们回来。”
谁料周酌远立刻制止他:“别打,你丢不丢人……咳咳……打完架……咳咳……还要告家长?”
丢人是丢人,周酌礼望着弟弟颤动的瞳孔, 明白他不单单在害怕丢人,是害怕爸妈知道他病倒也不会回来,还是害怕爸妈回来责怪他在小意需要的时候惹事生病给他们添麻烦?
他好像忽然之间学会了周酌远的思考方式,看透这个纸老虎皮下的恐惧。
因为这是一棵受过伤很软弱的小树,跟身边的小树抢养料被主人厌弃,后来只会蹲在自己那一小块地眼巴巴望着路人手里的水,如果路人不给,他就说“我才看不上你给的”,仿佛只要他看不上,就不是一遍又一遍被拒绝。
医生端着药过来,已经调到常温:“对的,闷的话不用硬捂,别着凉就行,咳嗽就多喝水少说点话。”
周酌远老实点头,真的不说话了,他在手机上打了一行字:我今天可以学习吗?
年过五十的医生对着他认真紧张的神情,露出一个慈爱的笑:“可以,如果学习能让你感到安心和愉快,就可以学,只要没在强行逼迫自己就可以。”-
周酌意几天后出院,回到家时周酌礼脸上的伤已经不怎么能看得出来了,他没有发现异常,热情地给大哥一个拥抱,跑去周酌远房间敲门:“哥,我回来啦!”
周酌远在他敲到第三遍的时候打开,一脸的不耐烦:“我在做模拟卷,你不要打扰我。”
周酌意不敢给他一个拥抱,在原地拽着自己的衣角,讷讷道:“对不起哥,我不是故意的。”
即使不断暗示自己周酌意很无辜很善良,周酌远依旧对他喜欢不起来,冷着脸在他面前把门关上了。
中午吃饭时祝婉告诉他,要带他们去本市那座很有名的寺庙祈福。
周酌远下意识地想拒绝,然后听到祝婉说:“你们不是快高考了吗?听说本市前几届高考状元都去xx寺祈过福。”
他是坚定的唯物主义者,只不过有的时候人就是会情不自禁地想从一些地方获得心灵上的慰藉,然后他又想到发生在自己身上的怪事,从一分信变成三分信。
不知道裴鹤有没有去过,他这样想,消息很快发送出去。
裴鹤:!
裴鹤:你怎么知道我前两天去那儿拜了文殊菩萨?
好神奇,周酌远在内心惊叹。
周傅轩临时有事,没有跟他们一起,周酌远老老实实地跟在祝婉后面,一个佛像一个佛像地拜过去,有时候垫子不够用,周酌远等到下一轮才能拜,拜完以后急匆匆地回头,发现祝婉正在等着他。
他愣愣的,鼻子忽然有点发酸,为什么上一世祝婉不等他?为什么要后悔把他认回来?他可以捱周傅轩的打,可以捱周酌礼的打,只要祝婉还愿意要他,他就不会走。
可是祝婉不要他了。
周酌意跑过来拉他的手:“走呀哥哥?”
周酌远缓慢地,一点一点将自己的手从周酌意手中抽出,是只有在这种无关痛痒、不涉及周酌意的时刻,才会等他。
拜到主殿时,祝婉将准备好的香火钱投入箱中,周酌远没有带现金,于是扫码捐了一些香火钱。
一个小和尚走过来,等候他们拜完以后带领他们前往侧殿,路上却被一个年迈的老和尚拦住。
小和尚面露惊讶:“师叔……”
老和尚约莫七八十岁,脸上尽是细细的皱纹,只是那双眼睛并不浑浊,腰板也挺得笔直。
他走到周酌远面前,和蔼道:“小施主,贫僧与你有缘,赠你几物可好?”
周酌远没反应过来:“我吗?”
老和尚点头:“对。”
他从怀中掏出两串模样平平无奇的佛珠:“这两串可戴于手腕,佑你逢凶化吉,长命百岁。”
说完以后,老和尚抬眼要去看周酌远尊敬崇拜的眼神,结果这小孩正满脸期待地瞧着他胸口,以为他还能继续从中拿出什么好东西。
“……”
老和尚只好又掏出一串平平无奇的五彩手绳:“这是冲关绳,可佑你高考金榜题名。”
周酌远满意了,高兴地从他手里接过来佛珠和手绳,合起双手鞠躬:“谢谢大师,请问需要多少钱财?”
老和尚摆摆手,步履稳重,哼着歌离去。
祝婉跟小和尚进偏殿,让他们三人在外面等候,周酌远把手绳和佛珠全部戴到自己腕上,大师只给他一人,这让他有些兴奋。虽然周酌远不太相信这些手串真的能起到作用,因为大师一眼在几个人之间挑中不是主角的自己。
周酌意羡慕道:“哥,你真幸运。”
听到他的声音,周酌远立马从忘乎所以中清醒。
果不其然,从寺庙里出来,祝婉停在门口,犹犹豫豫地问:“酌远,妈妈可以跟你商量一件事吗?”
周酌远:“什么事?”
祝婉面露挣扎,过了一会儿还是开口:“文智大师不是送了你两串佛珠?你知道小意心脏不好,随时都可能有生命危险,大师给了你两串,可不可以送一串给小意?妈妈可以转让公司百分之一的股份给你作为补偿。”
周酌远平静地与她对视,看她的表情从愧疚到慌乱,又到最后的下定决心。
他倏地笑了:“可以啊,有什么不可以?”
周酌远把佛珠从左手腕摘下,随手丢给周酌意。
挺好,这样才是正确的发展-
周酌意对这串佛珠宝贝得不行,他在餐桌上向周傅轩展示他的战利品:“爸,这是哥哥送我的佛珠,我们有一模一样的。”
说着他就要抓住周酌远的手抬起来给周傅轩看,手刚伸过去就被猛地躲开。
周酌远脸上没什么表情,安静地吃着饭。
周傅轩当然知道这串佛珠,百分之一股份换的他不知道才奇怪:“你喜欢就好,好好养身体。酌远这次做得很不错。”
周酌意咬了咬嘴唇,压下心底的难受,给周傅轩解释:“这是文智大师送给哥哥的,现在的首富就是收到文智大师送的东西以后事业才越来越顺利,大师一年只会赠送一个有缘人。”
周傅轩十分惊讶:“我知道文智大师,居然是他送给你们的?”
周酌意强调:“送给哥哥一个人,不是我们,然后哥哥送给我。”
周傅轩又看向祝婉,祝婉朝他点了点头,他若有所思地盯了周酌远一会儿:“你这次真的很懂事,我也会转让你百分之一的股份。”
周酌远:“……”
如果不是要转让他股份,他身上又没有什么能让周家图谋的东西,周酌远真的会怀疑这些人是街边一唱一和的托,还是演技很差的托。
那个大师,真的有那么厉害吗?
他摸了摸手上的彩绳,所以这辈子一定能顺利参加高考,金榜题名。
第50章 贺清澜 原来不是周酌远讲话没有遮拦,……
百分之二的股份不是一个小数目, 按照公司近几年的发展状况,每年拿的分红都足够周酌远挥霍。
签完转让协议,他自律地刷完一套卷子, 才喊自己男朋友出来庆祝。
没有什么情趣的周酌远把约会地点定在xx山附近的一家西餐厅,说要吃完午餐去爬山锻炼身体。
他告诉贺清澜:“总是宅在房间里好像会让我更容易生病。”
贺清澜切下一块牛排送到他嘴边,一下子捕捉到关键信息:“又生病了吗?”
周酌远本来有点不好意思地用余光去瞥周围有没有人注意他们,听到这个问题顿时有点心虚, 他上次答应过遇到任何困难都寻求贺清澜的帮助,但是并没有做到。
他张开嘴,不知道是自己在抖还是贺清澜在抖, 牛排的酱汁有一点擦到嘴巴外面。
周酌远擦干净酱汁, 也切下一块牛排喂贺清澜:“没有的事, 你应该是饿了, 多吃一点。”
贺清澜确实饿了,他把对方切的有点大块的肉一整个吃进去, 然后用手遮住。
斯斯文文的贺清澜很少有这么狼狈的时刻, 周酌远看着他笑:“小澜,你真可爱。”
这下让贺清澜更加狼狈, 吃进去的东西差点喷出来, 耳根都红透。
周酌远有时候讲话真的很没有遮拦,如果他不是一个正人君子,恐怕就要强行违背周酌远的意愿带他去隔壁酒店做一些不被允许的事情。
笑完以后,周酌远又低下头去切牛排,长翘的睫毛把他眼睛遮挡住,认真得同学习时没有什么两样。
贺清澜静静地看了一会儿,从口袋中掏出一个盒子,轻轻推到他手边。
周酌远疑惑道:“上一次不是送过我礼物吗?”
然后他变得有一些紧张:“难道今天是什么纪念日?还是什么五颜六色的情人节?”
贺清澜打开那个盒子, 盒中央躺着一块半个手掌大小的无事牌。
他笑着说:“都不是,只是想早点给你,这是我满月时爸妈给我买的,他们离开前告诉我可以把它送给我的伴侣。”
饶是周酌远不大懂玉,也能看出来这块无事牌价格不菲,而且根据贺清澜的描述,它更是有着不同寻常的意义。
现在他把它送给自己。
但是除了上次去北城带回来的小玩意儿,周酌远都没有送过什么给贺清澜。
正当他苦恼自己的付出实在与男朋友不成正比时,贺清澜站起身,拿出那块无事牌弯腰系到周酌远的脖子上。
周酌远:“!”
他抓住贺清澜往回收的手:“你不怕摔碎吗?”
贺清澜:“你不要磕碰,它就不会摔碎。”
然后周酌远顺着自己抬起来的手,注意到价值xx公司百分之二股份的佛珠。
他的眼睛瞬间亮了:“我也有一个东西要送给你!是文智大师赠我的长命百岁佛珠!”-
时刻注意着不要磕碰到无事牌的周酌远终于在半山腰处感到体力不支:“小澜,歇一会儿吧……”
贺清澜跟在他后面,闻言找了一块石头擦干净,俩人背靠背坐下。
阶梯上爬过两个女生,身高低一点的女生搂着另一个女生的胳膊,亲密道:“宝宝你怎么这么可爱!”
另一个女生很自然地夸回去:“宝宝你也可爱!”
贺清澜低头看着手腕上的佛珠,原来不是周酌远讲话没有遮拦,而是他并非正人君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