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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屁!”王知夏不知何时站在了桌前,正好就看见最后这句。

同样28岁一点没觉得自己老的周禧也跟着同仇敌忾,对过去的自己说了句,“屁!”

于是周禧决定,全部重写!

王知夏其实是跟田恬一起来的,昨天田恬给她打电话说了周禧要写小说的事,王知夏就说今天要来市区办事,忙完把电脑给送过来,没想到田恬半天都等不及,大清早杀去她家当闪送员了。

王知夏便也好奇地跟过来,想看看是怎么个情况:“听说你还找出版社编辑了?谁啊,我认识吗?你这是真想大干一番?那你找我啊,我在这边人脉肯定比你多。”

什么大干一番?什么虎狼之词!一说出版社编辑,那又戳到周禧心虚的点上了。

她抱怨田恬把事情宣传得满大街都知道:“田姐太夸张了啊,我就是随口一说……”

王知夏露出看戏的表情:“她就是这么一直这么夸张啊!不过你这话可不敢随口一说啊,不然我感觉她能给你随手一刀。”

“你俩说什么呢?王知夏你快走吧,别打扰她!让她安静创作!”田恬正在吧台前削水果做蛋糕装饰,锋利的水果刀闪过冰冷的光芒。

周禧缩了缩脖子,觉得有寒风吹过,“就是,你快走吧,别打扰我创作……”

王知夏“嘁”了一声,跨上皮包走了,她要去参加一个艺术展开幕活动。

她人走了没多久,店里又来了客人。

店里当然一直有客人,这几天的生意都不错。

只是刚进门的这一位中年女顾客,即使穿着低调,却也无端给人珠光宝气的感觉。

她进到店里,左右看了看,并没有要落座的意思。

周禧抬头观察,田恬也注意到了这位客人,洗手抽了张厨房纸擦干净,走向她询问有什么需要帮助的。

“帮助?”女顾客重复的语气有些傲慢,“王知夏,在吗?”

听到知夏的名字,田恬警惕心提了起来,伸手请她去一旁的空座先坐下,“我是这里的老板,王知夏是我朋友,您找她有什么事吗,我可以帮您转达。”

女顾客并不打算坐,她从手包里抽了张名片出

来,金光闪闪的卡片上只有个名字和电话,“那你让她联系我吧,告诉她,我是徐闻礼的太太。”

女人走了,周禧忙凑过来问田恬是什么情况。田恬用手按在心口,感觉心跳还有点快,这人气场好强。

她摸出手机打给王知夏报信。

可是王知夏正在活动现场,没接。

周禧咬自己的拇指指甲:“到底怎么了,王知夏被人追债?”

“不能吧。”田恬想得更离谱,“她不会不想建立自己的家庭,跑去破坏别人的家庭了吧?”

说到这个……她两人同时抬起手摸了摸右侧脸颊,百感交集,又紧张又……兴奋?

田恬:“如果真是这样,那要狠狠唾骂她!”

周禧:“当然!没错!必须的!”

还有心情八卦,是因为她们确信王知夏不会去做小三,但不排除有不守男德的有妇之夫单方面为了她抛弃家庭啊,毕竟王知夏的魅力无人可挡。

周禧无心写作,坐在沙发上拿着手机在三人小群里连发几条消息,盘问王知夏详情。

王知夏一条都没回。

秦朗倒是发来信息,说他要起飞了,落地前都会失联。

周禧想起他早上说的“下班见”,他这班一上要好几天,所以这是在跟她报备吗?

尽管觉得他们的关系并没有那么熟,但周禧心情好,就愿意跟他聊几句解闷:“干嘛跟我说,怕我想你了找不到人?”

秦朗好一会儿没回。

周禧以为他已经飞了。

隔十分钟却又收到他一句:“怕我想你。”

哎哟喂。

大哥好会啊。

就算周禧自诩头脑很清醒,被帅哥撩了也是会小鹿乱撞的。

她看着手机屏幕偷笑,田恬在吧台叮叮两下拍出餐铃,等她被吸引过去视线,田恬又对着她面前的电脑努努嘴,示意她快快写。

周禧感觉自己就像那种被妈妈监督着写作业的小学生,偏偏身体越是这么被拘着,思绪越是想撒野:

看看桌子上移动的影子,听听榨汁机有规律的嗡鸣,捕捉一下空中飞舞的反光的灰尘,甚至连抠指甲缝都变得好玩起来。

终于给自己鼓足了干劲,周禧开始在屏幕上敲下个数字“1”,回车,然后思考。

思考当初自己构思的是怎样的一个青春疼痛小说剧情。

思着思着,怎么展开的还没想起来,怎么结束的倒是想起来了。

她是说,怎么把那个小说给坑了的场景,想起来了。

那时候,她因为海洋馆研学之行跟王知夏闹别扭,又因为王知夏剪头发这事“幡然醒悟”,决定要友谊不要爱情了,从此跟李铭则划清界限,再不去他跟前惹眼。

但是!

要不说人性本贱呢,她整天追着李铭则的时候,李铭则没给点回应,她真消失了,李铭则反而贴过来了。

也不能说贴过来吧,就是周禧觉得他好像对她没那么避如蛇蝎了。

一条证据是在食堂买饮料的时候,她刷学生卡,卡里没钱了,旁边那个窗口排队的李铭则看到了,主动替她刷了卡;

另一条证据是李铭则来找她,问她能不能参演他组织的一个话剧,“市里的比赛,得奖的话推优能加分。”

找她是因为那个角色有两段戏要唱歌,李铭则认识的人里只知道周禧得过什么声乐奖。

周禧对推优加分并不感兴趣,她那个成绩也不适合走这条路。

但她现在知道李铭则打算争取推优名额了,不管还追不追人家,心里是愿意帮他这个忙的,可嘴上却矜持着问了句:“你怎么不找王知夏啊,我只是二等奖,她得过一等奖呢。”

李铭则思考了一下:“不太熟,她愿意演吗?”

周禧:……

他们的对话发生在第一堂晚自习课间,三楼走廊拐角的楼梯旁边。

不时有人经过。

周禧从连廊往下面张望,看到路灯下飘落的樱花花瓣,被路人无情地踏在脚下。

她不说话,李铭则在一旁安静地等着。

上课铃响了,从洗手间出来的学生都加快步伐跑回教室,李铭则也得回去了。

他没有勉强周禧,走之前说:“实在不方便就算了。”

“我帮你问问吧!”周禧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急急辩驳“没有不方便”,好像要证明一些什么。

一些她说不上来的,统称为自尊心的东西。

李铭则看到值班老师来了,匆匆看她一眼,说了声“谢谢”就回教室了。

周禧回去的时候,班里已经安静下来,同学们都在伏案写作业。

王知夏和田恬听到脚步声,扭头看了眼后门进来的周禧,她们知道刚才有人喊她出去。

周禧垂下眼帘,没有对视。

直到晚自习结束,放学回家的路上,那两人一边一只手挽着她胳膊,问她什么情况。

她们仨这么并排走在楼梯上很挡路,周禧着急地跑下楼,在花坛边停下,言简意赅地复述了李铭则的邀请,然后又问王知夏:“你想去吗?说是有推优加分呢,我觉得你可以试试。”

田恬先急了:“周禧,你脑子真进水了是不是?你要干嘛?难不成你还想撮合他俩啊?你就这么喜欢他?”

周禧:“说什么呢!你脑子才进水了!我撮合他俩干嘛!”

周禧气壮理不直,她自己都没想到这一层,是田恬这样骂她了,她才惊觉背上起了一层鸡皮疙瘩。

为什么她要答应帮李铭则问王知夏要不要参加,难道是因为她想帮李铭则追他喜欢的人?

周禧摇了摇头,坚决地说:“才不是,我才不会那么没义气!”

如果李铭则和王知夏是两个阵营,她当然站姐妹这边。

可田恬就是觉得周禧这个恋爱脑没救了,像辩论赛一样又问她:“真没想法,那你为什么推荐王知夏,你怎么不推荐我呢?”

周禧:“你是三等奖,我推你干嘛!”

怎么还拉踩上了?田恬被她呛得跳脚,要揍她。

邵海背着书包从楼梯上下来,正好看到了花坛边上蹿下跳的田恬,好心提醒了句:“班车快发车了。”

田恬瞅了一眼手表,冲着周禧握拳在空中挥了挥,追上邵海的脚步去坐班车。

只留王知夏和周禧两人了,她们并肩往校门口走,都有家长开车来接。

周禧不知道要怎么解释,她只是小声强调:“我没想撮合你俩,他喜不喜欢你是他的事,你喜不喜欢他也不碍着……”

王知夏:“碍着。”

王知夏打断周禧,表情坚决:“碍着我们了,周禧,你放心,不喜欢,全天下就剩他一个男的了我也不会喜欢他,不可能。”

周禧看着软包子一样的王知夏,一提起这事好像变成了钢铁侠,不自在地说:“你也不用说这么绝对,跟立flag似的。”

王知夏有点生气,扭头就走,短发发尾甩出残影。

周禧连忙追上去抱住她胳膊:“我相信,我真相信,这事跟你没关系哈,你不想参加我告诉他就好了,我是觉得什么加分啥的,对你也是好事,才问问你的。”

王知夏撅起嘴,又成了软面团子捏的泥人,“你最好是。”

周禧:“我绝对是!”

或许是这种友情城堡埋了个定时炸弹的感觉实在不舒服,一向在她俩身边没什么自己主见的王知夏,最后居然拍板决定要参加李铭则那个演出。

这下轮到周禧不安了,怕王知夏是在生她的气。

王知夏很平静:“比赛要能拿奖也挺好啊,你想让我帮他忙,我自己也不亏。顺便去看看这个李铭则,看他是不是真喜欢我。”

她说到这句的时候,能看到周禧眼睛里明显的失落。

王知夏更觉得她有必要去了:“如果是真的,就让他趁早死了这个心!”

这样的软妹好酷。

周禧心里百感交集,拿着“王知夏愿意参演”的好消息去告诉李铭则的时候,却没如想象中见到他高兴的样子。

他甚至皱了皱眉,问周禧:“你是时间不允许,还是不喜欢这个题材,或者是什么别的问题?”

周禧不解:“啊?什么意思?”

李铭则:“为什么要让你朋友演?”

周禧伸手在他眼前晃了晃:“哈喽?你失忆了吗?不是你让我问

的吗?”

李铭则:“如果你不演,才要问别人,你能演的话就没那么麻烦了。”

周禧的肩膀上像是有只小蜜蜂在飞,搞得她在那脖子扭来扭去的,做作地问:“哎呀~王知夏唱得更好呢,为什么非要我演呀?”

李铭则:“因为你更贴角色,你那个朋友太漂亮了,会抢戏。”

周禧:……

Excuseme?

什么意思?她丑呗?

而且什么叫更贴角色?

角色不是只大公鸡吗!

第20章 玫瑰花茶or胡萝卜汁你选哪个?……

被李铭则认定“更贴角色”的周禧,原地立定扎了个马步,对着空气用力打了两拳,然后在李铭则疑惑的眼神里,仰着头用鼻孔哼了一声,潇洒转身离去。

“周禧。”李铭则在背后叫她,“我的朋友里面,确实只有你会唱歌,排练不会占用你太多时间的,如果方便的话,还是希望你能来。”

朋友……?

周禧被这俩字给控住了,所以她对他来说,还是有些重要的是吧?

不是追求者,不是隔壁班同学,不是校友。

是他的朋友。

周禧“哎呀”了一声,“行吧行吧,你们排练的时候给我发时间地点就好了。”

说完小碎步跳跃着跑回教室,潇洒不了一秒。

她那时候,怎么那么容易满足啊?

还是说,人的欲望会随着年龄的增长深挖,年纪越大,沟壑越不见底。

“CC姐,老板说让你先喝这个,再喝那个。”小美把托盘上的两杯饮料给周禧放在面前。

这个是热的玫瑰花茶,补气;那个是常温胡萝卜汁,明目。

周禧举起花茶,对着吧台遥遥举杯,向田恬致意、干杯……

“噗——”烫死她了!

周禧手忙脚乱地抽纸巾擦嘴,舌头略略略地吐着散热,在田恬担忧地想要过来看之前又端起另一杯胡萝卜汁一饮而尽。

嗯,温凉的,止疼有点用。

不愧是田姐,考虑的是真周到啊。

周禧抽了张纸擦桌面上的水,本子也被溅到了,最后那页的笔迹洇开,成了一团污黑。

为什么没再写下去呢,因为她对李铭则的喜欢又续杯了,不需要写作来寄托她无处发放的心事了。

就是那次参演话剧,尽管她演的是个无足轻重的大公鸡,尽管她也只是排练了两次,喝过两次李铭则请客的奶茶。

但她从他的朋友那里截获了重要情报:李铭则以前确实喜欢过一个女生,但那女生不是王知夏!

好像是他以前的同桌,现在在另一个高中读书……具体是谁不重要!反正不是王知夏!

只要不是王知夏,那周禧就觉得这份感情还是可以抢救一下的!

当她把这个“好消息”告诉田恬和王知夏的时候,两个姐妹都有些无语。

田恬痛批李铭则的十宗罪,连他喜欢穿白色运动鞋都要拉出来批判一下“多容易脏啊,给他妈添麻烦”。

周禧左耳朵听进去,右耳朵飞出来,根本没过脑子。

而本案唯一受害人王知夏只是瞪着她那漂亮的大眼睛,抱着手臂对周禧用力哼了一声,前几天支棱起来的“大女人气质”又消失无影,重新变成了田恬的跟屁虫、学话精、软包子。

现在,终于有空看手机的王知夏回消息了,她看着凌乱的内容没理清头绪,表示一会儿结束了回店里,面谈。

不过在回到店里之前,王知夏一拍脑袋想起了有用的信息:“嗐!徐闻礼就是那个大哥!星空顶库里南那个!”

田恬:“!!完蛋了吧,果然被人家老婆找上门来了!”

周禧:“她怎么知道在这能找到你的?手段可以啊。”

周禧是跟田恬挨坐在一起发这话的,发完跟田恬对视一眼,打了个冷颤,“大哥老婆这么有实力,不会牵连你,把你店砸了吧?”

田恬也有点担忧:“不能吧?要不我把王知夏在这充的钱都退给她,然后立个字据跟她断绝关系?”

周禧“扑哧”一声笑,对她比了个赞。

等王知夏快马加鞭赶过来的时候,又遇上晚饭最忙的时段。田恬在断绝关系前还是很不客气地先甩给她围裙让她帮忙当收银员,等店里人没那么多了,才把多烤的那个夏威夷披萨铲给她,让她跟周禧先吃饭。

拿着那张金色名片,看到卡片上“金凤芝”的名字,王知夏微微用力掰了掰卡片中间,“你说这名片会不会是足金的?”

周禧指着名片右下角不明显的牙印,“田恬试过了,她说不是。”

王知夏:“不愧是她。哎,我要不现在给她打个电话,约她来咖啡馆见一面?”

周禧:“约哪里,这里?万一动手怎么办啊?”

王知夏:“我就是怕动手才约这里啊,这样我不幸挂彩的话你们也好及时给叫救护车。”

她说干就干,捂着话筒就去院子里打电话了,五分钟后回来通报战果:“她说她现在要去练舞,八点过来。”

周禧:“完了,还是个练家子,动手之前还要先去练武,不会带一帮兄弟来吧?”

王知夏:“……你记得派出所在哪里吧?就前面右拐那个路口,瞅准机会往外跑!”

田恬一直忙到快要打烊,才惊闻自己的店可能要被武林好汉给砸了。

时间是七点五十五,店里只剩一桌客人还没吃完。

田恬去门外挂了结束营业的牌子,让小美招待店里的餐客,然后撸起袖子带着小帅和邵海一起去门外把守。

不能输了气势。

周禧:“是方便往外逃跑吧?”

田恬:“闭嘴。”

八点一到,路口果然亮起一道车灯。

想象中是如果从面包车上下来一车壮硕小伙该如何应对。

结果现实中开过来的是一辆加长林肯……

邵海比较有理智,叮嘱小帅:“一会儿保护好田姐,千万不要让她碰坏了人家的车!”

车门打开,一只踩着红色高跟鞋的脚伸到地上,接着穿了黑色长风衣的女人款款下车,犀利的眼神扫射门口众人,傲慢地向院子里走去:“都杵在这儿干嘛?观星啊?”

王知夏最先跟了过去,笑着答话:“金姐这颗星确实很闪哦。”

金姐瞄了她一眼:“你就是王知夏啊?”

王知夏依旧笑:“哎,您叫我小夏就行。”

金姐阴阳怪气的:“咱俩,熟吗?”

田恬和周禧跟在她们后面,周禧看见田恬拳头都握紧了,捏了捏她的手腕让她放松,今晚只有金姐一个人来,看上去起码是打不起来的。

高度紧张的氛围下,任何风吹草动都让人警惕。

周禧手机震动了一声,她飞快看一眼,是李铭则发的,只有两个字:“在哪?”

周禧心里还是有些打怵的,想着多个人撑场子也好,没多思考就回他:“咖啡馆,sos!快来!”

她们已经进了店,最后那桌客人正好穿上外套要离开。

田恬跟人寒暄道别,让小美收拾一下桌面先去整理后厨。

一扭头,金姐已经把那件黑风衣脱了,里面是一身金色长裙,亮片闪得不行,吸引了所有人的目光。

“坐吧。”金姐气场很足,反客为主地在屋子中间的木桌前坐下,手指一指王知夏,又指指其他人,“你们,别在这扎堆,看着头晕。”

周禧想说还是您那身裙子更让人晕吧,却也不敢贸然开口。

田恬带着店里的人分散到各个角落,手里假装在做事,实际是暗中观察,伺机而动。

周禧只不过是慢了半拍,还没走到自己的卡座上,金凤芝忽然打了个响指,冲周禧说:“小姑娘,你回来。”

周禧转过身,用食指指了指自己,疑惑地看向王知夏。

王知夏对着外人还能圆

滑的笑,可涉及到无辜的朋友,她笑意冷了两分,“金姐,我朋友……”

“你是周禧吧?”金凤芝摆摆手不要王知夏说话,这次是肯定地问周禧。

被点名的周禧走回来,在装傻和快跑之间选择了讲义气,点点头,“对,我是。”

没想到刚才还一脸找茬的高冷富婆忽然拍了拍手,亲切热情地大笑,“哎哟!哎哟!我就说看着眼熟,今晚你妈还给我看你的那个采访呢,那个什么新锐主理人还是什么,我记不清了。你不认识我啦?金阿姨啊!”

周禧乖乖叫人:“……啊?阿姨好。”

她该认识吗?没印象啊。

金姐并没有因为周禧的坏记性而生气,还在耐心提醒:“你妈以前给我公司代理账目的,我们还一起跳探戈的啊。辰辰跟我儿子阿豪之前一个练习团的,你妈结婚的时候我还当证婚人了,想起来没?”

“哦哦哦,想起来了!”周禧在这错综复杂的关系描述里终于理清楚了,又鞠了一躬礼貌打招呼,“阿姨好!”

“好好好,坐,来坐。”金姐拉开旁边的一张椅子,招呼周禧坐。

王知夏左右看看,给周禧也倒了杯水,“你们……挺熟啊?”

熟个鬼啊!

周禧假笑:“嗯嗯,是小时候看着我长大的阿姨呢!”

金姐已经拿出手机来发语音了:“你猜我遇着谁了?闺女回来了你怎么也不跟我说声啊?”

不用问,这是给周禧她妈发的。

周禧的手伸在半空想阻拦都来不及,尴尬地蜷缩成鸡爪,不知所措。

而金姐已经拉着周禧那只伸出来的手,把人揽在身边拍了张自拍发出去了。

王知夏有种柳暗花明、躲过一劫的松快,给自己续了杯茶,小口喝着。

周禧才不给她机会看戏,把人拉进混乱里,“阿姨你找我朋友是有什么事啊?”

金姐把手机放下,好像才有空认真地看了眼王知夏,对男人的事也没那么上心了,“哎,小事~小夏是吧?”

王知夏:“是的,金姐您说。”

她们这辈分,各论各的。

金姐也不摆谱吓唬人了,非常敞亮地跟王知夏透了底:“我听说我们家老徐找你牵线搭桥,要投那个,那个什么,亲子文旅是吧?”

王知夏斟酌着说辞,只说公事:“徐总确实跟我咨询过,不过您说的那个项目吧,我也不是很清楚,也是我一个朋友投的,这事说起来还挺绕的,我现在要做的电视剧项目里面需要比较多的小演员,然后我朋友是做这个童模童星经纪公司的,朋友的朋友呢是做您说那个亲子文旅,涉及到的业务就有影视基地的研学……”

金姐摆摆手:“别绕来绕去的,要谈业务去公司谈。你呢,告诉祝箐,真要是想搞事业,直接来找我,要是想搞我男人呢,也直接来找我。”

你大姨就是你大姨,霸气发言把在场的人都给镇住了。

不等王知夏说什么,金姐看着这些惊呆了的年轻女孩,又嗤笑一声:“你们呀,阿姨提醒你们一句,千万别为了男人昏了头,男的啊,都一个德性。我不放手自然是因为我还有用得着他的地方,咱们女人,做任何选择的时候,都得把自己的需求放在第一位。”

被精彩发言吸引来的田恬也加入听课队伍。

小学生一样端坐着的三个女人点头如捣蒜,同时竖起大拇指对金姐比赞。

金姐讲完了,拿起自己的黑风衣用力一甩,气势十足地披在肩上,要走了,“行了,先这样,周禧有空去我家吃饭啊,哎哎,坐,不用送。”

周禧她们还是站起来,走了两步想送客人,但被金姐强硬地抬手阻止在屋里,没让她们出门。

她们于是目送金姐穿过院子。

田恬叹气摇头:“多好的老婆啊,大哥这样还不知足?真是要挂了墙上才能老实?”

周禧跟着叹气摇头:“你看就像玫瑰花茶和胡萝卜汁,当然知道胡萝卜汁有营养,但是玫瑰确实更香啊,要是你的话你选哪个?”

已经收拾好厨房要下班的小美背上书包,从堵着门的几个姐姐中间穿过,俏皮地回头一笑说:“我选可乐!”

王知夏“啧”了一声,看着周禧和田恬,一脸高深莫测地微笑:“对咯~大哥也选可乐。”

那两人眼睛瞪得像铜铃,异口同声地问:“什么?还有个可乐?”

王知夏伸出食指在脸前晃了晃:“据我推测,不止一个。”

她们将目光投向院门外已经看不见身影的金姐,还没来得及讨论“可乐”的事情,就听到“哔哔”两声汽车鸣笛,接着就是金姐的声音:“哎呀~是李老师呀~”

现在换周禧变成焦点人物。

周禧一拍大腿:“哎呀,忘了告诉他不用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