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第一天大哥是不是不行啊?
周禧也说不清,自己究竟是希望秦朗正经一些还是失礼一些,毕竟两人都独处一室了,成年男女这种事上只需要一点无声的电波交流,应该就心知肚明了吧。
可都这样了,他不扑上来,等什么呢?
周禧没有回头看,她感觉到秦朗就在身后,想象中他可能正在倚靠着门板观察她。
难不成还要她先开口,问要不要去床上坐一下吗?
周禧可说不出来。
她装作自然地参观这个房间,走到窗边眺望一下大海,又绕到吧台看了看墙上的刺绣,最后转回门口的梳妆镜前照了照镜子,漫无目的拨了拨额前的碎发。
也从镜子里,看到了一直不动如山的秦朗。
他确实在观察她,从她乱走开始,眼睛就一直盯在她身上。
周禧还是忍不住开口了,自己都没想到,怎么一开口语调能嗲成那样:“你杵那儿干嘛啊~”
秦朗的表情又恢复了那种亲
切的笑,他这次走向浴室,边走边说:“给你守门啊,你不是要洗澡?你要用哪个,淋浴还是浴缸?”
他这样坦荡地问,周禧又不确定了。
大哥不会真是个正经人吧?
周禧:“……淋浴间就行。”
这房间浴室很大,和客厅隔开了,空间分隔,私密性很好。
淋浴间倒是没有门锁,就是个磨砂的玻璃门,但因为距离够远,也不存在洗个澡会被客厅的人看见轮廓的情趣。
周禧硬着头皮冲澡的时候已经在想,要不洗完了就撤吧。
秦朗是不是不太行啊?
客厅里传来了隐隐约约的电视声响,而且好像是什么戏曲频道,听着在唱《定军山》……
这男人好抽象啊!周禧加快了冲洗的速度。
她怀疑就算现在秦朗推门进来,也只会问问要不要帮她搓澡。
肌肉练得挺漂亮,但是脑袋好像不太好用。
洗完了,她都没穿浴衣,直接套回了自己原来的衣服,吹风机吹到最大档吹头发,想快点逃离现场。
秦朗听到吹风的声音寻过来了,他走到她身后,没有征得她同意就接手了她手里的电吹风,一只手拨弄她的头发,一只手高举着电吹风,保持着不太远不太烫的距离帮她吹头发。
有个人形支架帮忙拿着还是很省力的,周禧乐得享受这份体贴,刚才在她心里已经被减成负分的男人又加回几分。
她头发垂至肩膀,发量挺浓密,吹了快十分钟才吹好。
周禧看秦朗,他丝毫没有不耐,吹完摸了摸她发根的湿度,把吹风机放回了原位,还很有安全意识地把插头也拔了下来。
然后他从后面环抱过来,胳膊圈在她的小腹上,下巴垫在她的头顶,透过镜子看着她的眼睛,一派真诚地问她:“洗完了,要走了吗?”
周禧熄灭的小火苗因为这一抱,又有死灰复燃的迹象。
她故意说:“嗯,走了,饿了。”
已经是临近午饭的时间了。
秦朗的手抚在她的侧腰上,五指收紧,卡着她腰将她向自己搂得更紧密了些。
侧过脸,下巴贴着她的耳朵落下去,虽然刮过胡子还是剌得她发痒想笑。他停下,轻轻亲了亲她的脖子:“饿了?先吃饭还是先吃我?”
周禧感觉从脚趾到手指都被电流过了一下似的,麻麻的,很舒服。
行,大哥没毛病,可以留下。
她默不作声,秦朗便顺着她的脖子一点点亲吻,动作并不激烈,有些情意绵绵的。
浴室这面镜子足够大,甚至能看到窗外的海滩。
也能看到他的脑袋在自己颈侧流连,感受,那里有一条喷张的血管在跳动。
他们在镜子里对视。
周禧也不知道自己是为什么,好像挑衅地看了他一眼。
秦朗依旧笑,躬身,一手握着她肩,一手握着她的膝弯把她打横抱起来,抱去了外面的床上。
厅里的落地窗已经拉上了纱帘,能透过来外面的光亮,但室内的春色已经被隔绝。
周禧跌进柔软的被褥里,腰后感觉被什么咯了一下,凉凉的硬硬的,她瑟缩着翻个身,秦朗把那东西拿起来,是个金属质地的电视遥控器。
他把遥控器扔到沙发上之前,顺手把电视给关了,屋里霎时变得好安静。
周禧躺着,眼睛湿漉漉的,是刚才被那个遥控器冰了一下刺激的。
但是这么看着莫名让人怜爱,出门之前化的妆基本都洗净了,现在的素颜显出几分稚气。
秦朗**跪在她腰边,两只手卷起白T的边缘把衣服一把脱了扔到床脚,居高临下地看她,似乎也觉得屋里太过安静,他问:“要听歌吗?”
周禧笑着咬了咬自己的下嘴唇,说出来的话自己都没脸听:“要听你叫。”
秦朗也笑了,没发出声音,可胸肌随着胸腔的震动还挺明显。
周禧赤着的右脚抬起来,踩在他的小腹上,刚才在水里踹过一次,可是隔着水感觉并不真切,现在的触感更加清晰,也更火热。
从田恬家出发的时候,为了不引起怀疑,她穿得非常简单,一件泡泡袖的白色短款针织衫,一条亚麻灰的阔腿裤。现在抬着脚裤腿落下去,小腿露出来大半截,腰上的衣服也被拱上去。
秦朗没管她那只抵在肚子上作乱的脚,径自屈着手肘伏下去,她夹在两人中间的腿就被压着岔开。
她感觉到了他的手抚在自己腰间,说的话依旧是热心友邻一般:“不要在玄关换衣服,或者给厨房装个百叶窗。”
周禧听明白了,他在说她家里。
她故意撒娇:“好麻烦啊~不装会怎样?”
腰间一松,是裤子的纽扣被他拨开,“不装,会被……”
随着声音隐没的,是他落下来的吻。
在他亲到自己嘴巴之前,周禧不自觉地把脸扭到一边,他的唇便贴上了她的耳垂。
她拒绝接吻,他并没恼,也不强迫,安抚地亲亲她的耳朵,终于切入正题。
在周禧已经意乱情迷地闭上眼睛,抓着他的手乱蹭的时候,他又忽然停下来。
周禧真的有点生气了,瞪着眼直接提出自己的质疑:“你到底行不行啊?”
秦朗的眼睛还带着情。欲的红丝,戛然而止也非他所愿,他有些无奈地把旁边被子拉过来,盖在她身上,摸了摸自己的额头:“好像是你不行。”
什么意思?
周禧的脑子现在被黄色废料装满了,根本没法思考。
秦朗叹口气,膝行着来到座机边,打给服务台:“麻烦送一包卫生巾,呃,日用的吧,嗯……需要。”
他挂了电话,没再看周禧一眼,下了地快速往浴室走去,“你休息下,我洗个澡。”
周禧傻眼了。
等人进了浴室,她拉开被子看了看自己,无语地捶着脑袋,觉得丢脸极了。
客房门铃响。
周禧心想这服务也太到位了,这么快就送来。
她飞速套好衣服,去开门。
门外的男服务生递给她一个密封的酒店纸袋,还道歉说客房服务今天有些忙,让她久等了。
周禧叹为观止,不到两分钟的派送速度,他们居然还道歉啊。
连连说着“没关系”,关了门以后,周禧打开袋子:
一盒套子。
周禧:……
是送错了还是怎么着啊?
她看向浴室方向,那里只有哗啦啦的流水声。
周禧好像知道秦朗之前为什么磨磨蹭蹭了,在等人家客房服务啊……这么说来,他一开始约她出来真没准备做点什么?
又过了五分钟,客房门铃再次响起,这次是个女服务员来送的。周禧打开封好的袋子,里面一包卫生巾和一包一次性内裤。
浴室的流水声依旧没停,周禧走进更衣室整理好自己,然后端庄地坐在了客厅的沙发上。
打开电视,默认弹出的依旧是戏曲频道,现在唱到《苏三起解》了。
秦朗终于冲好了澡,他头发吹得半干就出来了,背对着周禧,一件一件捡起床边的衣服穿好,转过身来没事人一样问周禧:“刚才不是说饿了吗,去吃饭?”
周禧点点头。
床上这顿饭是吃不上了,肚子的那顿总不能亏着。
他们就近在酒店内的餐厅吃的,海景观光位的视野开阔,一顿贵饭吃得周禧虽然食不知味但心情舒畅。
周禧在心里给秦朗的评价就还不错,起码今天这乌龙闹的,显得他挺体面。
秦朗可能想坐实“体面”俩字,吃完饭以后,他居然还约她看电影。
酒店楼下就有个商超,里面有个还不错的影院。
秦朗说最近有个电影他很感兴趣,本来计划是今天找朋友去看的,如果不是昨天她约他游泳的话。
这么一说,周禧就有点被架在半空了,总不能现在拍拍屁股走人,让他再找别的朋友吧。
她点头,主动提出她来买票,虽然票钱可能还比不上这一顿饭的零头,但总要客气客气。
电影是讲维和主题的,枪战打斗戏十分精彩,可是周禧不知道是不是
因为生理期格外疲惫,在这午后漆黑的影院里,听着突突的枪响陷入了昏睡。
她那颗脑袋在脖子上晃来晃去,终于,啪嗒一下靠在了秦朗的肩上,像是有了支点,安稳地静止了。
秦朗低头看看肩上的女人,把两人中间托架上的爆米花端到另一边,身子往下矮了几公分,方便她靠着睡觉。
电影片长两小时,睡到一个半小时的时候周禧醒了。
就像她上大学那会儿上课的时候,永远能踩在下课铃响之前睡醒。
周禧觉得脖子有点疼,左右活动了一下,听到咔咔的关节响。
秦朗看了她一眼,忽然抬手用拇指在她嘴角擦了一下。
周禧窘迫,不是吧?流口水了?
她自己也举起手背在嘴上抹了几下,手背干干的,并没什么痕迹。
再看秦朗,他已经笑着转正脑袋继续看银幕了,明显刚才是故意逗她。
他把爆米花从另一边拿回来给她,还剩大半盒,但她并没吃几口。
在她睡觉时认真观影的秦朗,现在好像对电影没那么感兴趣了,压低声音凑在她耳边跟她聊天:“爆米花是什么味道的?”
他问的时候周禧正在往嘴里塞了一颗。
她认真品尝了一下:“是牙膏味的。”
秦朗咧着嘴笑,这种话他显然并不当真,眼睛直勾勾盯着她的嘴唇,即使是影院的一室昏暗里也能看到他眼睛里的光。
周禧:……
她掏了一把爆米花,粗鲁地塞到了他的嘴里。
秦朗腮帮子都被撑得鼓起来了,像只花栗鼠。
还不忘含糊着点头认同她:“嗯,确实是牙膏味的。”
周禧临近傍晚时才回的咖啡馆,店里即将迎来晚饭高峰流量,小帅和小美都在忙,看起来有条不紊。
田恬分了三分神问周禧跟编辑谈得怎么样,周禧打了个哈哈略过去了,也想围上围裙帮忙。
没想到田恬按住她的手,不要她干活,还把她带去了那个墙角窗边的卡座,郑重其事地告诉她:“从今天起,你不要分心干别的,就写你的小说,这里就是你的专属座位,需不需要我给你安个围栏啊?圈宝小时候学走路用的安全扶栏还在地库里,我可以给你在这围上,不让人来打扰你。”
周禧脑袋上挂满了问号。
邵海从一旁走过,两只手臂抱起来,自以为是地点点头:“你是想把这里做成个观光打卡点是吧,可以在围栏上挂个拍立得,再有人想跟她合照得付20!”
周禧:……把她当动物园里的大猩猩吗?
田恬:“你说的像咱们之前去那个长颈鹿庄园。”
周禧:哦,原来不是大猩猩是长颈鹿吗……
长颈鹿也不行啊!什么玩意!
夫妻俩调侃完周禧就各忙各的去了,周禧瞅着田恬有点空闲的时候去跟她说了自己想回家住的打算。
周禧:“我大姨妈,在你家还是不太方便,你家俩男的呢,倒垃圾看见了都尴尬。”
田恬:“我也来着呢,没事,他们看不出来是谁的。”
周禧:“???大姐,是看不出来的事吗?”
田恬:“不行,我不放心,你就在我眼皮子底下待着。”
“待呀待呀,我待着呀。”周禧指着那个她的专属卡座,“我每天早晚打卡来当长颈鹿,行吗?”
田恬皱眉,似乎在思索她有没有别的想法:“你如果觉得在这边会被打扰,那也可以就在我们家待着不出门,再不行,你换个咖啡馆去写。”
周禧打断她的猜测:“没有打扰!我服了,大姐,你对你老公也上点心吧,他好歹是个成年男人,总要有点边界感啊!”
田恬眼睛瞪圆:“他骚扰你?”
周禧:……
路过的邵海:……
邵海主动离家出走:“周禧把你家钥匙给我,我走,你俩过吧。”
话说到这个份上,田恬只是想照顾姐妹,又不是真要把人关起来,看周禧坚持要回家,她也只好同意,“那今晚咱们在家吃个大餐!给你送别!”
看着店里源源不断的客人,提前打烊肯定是不行的,只能是夜宵了。
周禧从田恬家到自己家打车不用二十分钟,而且还说好要每天来店里写小说,有啥好送的啊。
她劝说:“累了一天,别折腾邵海了。”
田恬:“不折腾他,我露一手!”
夸下海口的田恬说要露一手,半夜周禧还真就吃上了一桌大餐——百分之八十是预制菜。
虽说是预制菜,可也是经过田恬的手现炒现炖出来的,也算是有锅气吧,看着真跟酒店大厨做的差不多。
田恬自信满满:“你呀,你就是尝不到味道了,不然肯定惊为天菜!”
周禧夹了块黑椒牛肉粒,因为尝不到味道,所以彩虹屁吹起来毫无心理压力:“色香味俱全,令人食指大动啊~”
圈宝是最捧场的那个,他不说话,只是埋头猛吃,像头小牛犊子,吧唧吧唧下巴动个不停。
田恬把口味比较重的几道菜往远处放,把番茄汁和烙小饼放到圈宝面前,这两个无添加的比较健康。
托圈宝的福,周禧也吃上了妈妈牌辅食。
番茄汁很柔滑,有些浓郁但没颗粒,闻着是清香的,就是不知道酸不酸。
周禧问:“你自己榨的啊?”
邵海正从桌子底下拿出个玻璃瓶子要续杯,听到周禧这么问,把贴了商标的饮料瓶又塞回桌下,不给田恬拆台。
还有小饼,巴掌大小,这可是周禧亲眼看着田恬用电饼铛烙的,边缘金黄酥脆,中间鼓起来几个泡泡,面皮还有点筋道。
就算尝不到味道也能夸一句:“这饼揉得真好!”
田恬:“这是我买的成品饺子皮。”
周禧:……
合着刚才说百分之八十是预制菜还是保守了。
周禧硬夸了几句田姐有创意,夸赞中又带着揶揄:“你不会是从预制菜里得到了开餐厅的灵感吧?”
田恬:“可能也有点?现在餐厅不都是这样嘛。”
邵海跟着讨论了几句,预制菜也分不同程度,有那种拆了袋子微波炉热一分钟出锅的,也有只是原材料和调料包按比例分装好要明火现做的,还有的就只是切分净菜,这种在他看来就像有个案板工做帮手,最终还是大厨的功劳。
大厨自然就是田恬。
“妈妈,还要吃!”圈宝把脸从碗里抬出来,嘴边一圈酱料,大眼睛眨呀眨。
“不吃了,太晚了,吃多了积食了。”田恬阻止他继续吃下去,带他去洗漱,然后由邵海抱回房间讲故事哄睡。
桌面上的饭菜还没吃完,简单收拾了一番,周禧和田恬坐在饭厅一边剥南瓜籽吃,一边喝可乐。
可乐是加热过的,不需要什么姜丝做辅料,她们喝的是本地的草本可乐,自带白芷丁香什么的配料,冰镇热饮都很好喝。
因着预制菜,就聊起来了田恬前两年在北城的生活。
田恬跟邵海在北城工作,家里老人都有事没法去帮衬,小两口自己带孩子,原本休完产假田恬是要找个育儿嫂带孩子的,可她控制欲太强了,对那些外人横挑鼻子竖挑眼始终不放心,最后干脆辞了职自己带。
又要看孩子又要做饭,对田恬这个厨房小白来说是有点挑战的,她就上网学了很多半成品的幼儿辅食,还好圈宝不挑食,她做什么他都吃光盘。
周禧夸孩子:“圈宝确实被你养得很好。”
田恬叹气:“是挺好的,现在大了能沟通了,前两年因为我自己带,他谁都不认,就只挂在我身上,分离焦虑严重得要命,我上厕所,他都得蹲在我面前等着。”
说起养孩子这些就触及周禧的知识盲区了,她们天南海北分散各地,平素偶尔线上
联络,却也没聊什么家庭日常,大家都忙得很。
友情或许不会被时间冲淡,但距离终究会筛掉那些颗粒度不高的琐碎。
田恬并不想多聊养孩子的烦恼,反正都已经过去了。
她把杯底的可乐喝完,催周禧去睡觉,“好好休息,明天还要怒更一万呢!”
周禧发现田恬对她写小说这个事极度重视,她有点说不出来的感觉,又想着田姐这妈感真是没边了。
但是有人管着,就还挺安心的。
入住田恬家的时候是空手来的,要走的时候却变成大包小包手不够用。
周禧都还没看看田恬给她装的那几袋子里是什么东西,就被安排着扛上行李,在咖啡馆开门之前先回趟家安置好。
一同被安排的还有邵海,他当司机,送完圈宝送周禧。
周禧拉着圈宝的手送他进园,分别的时候孩子依依不舍,眼含热泪地问周禧:“阿禧,阿禧没有你我可怎么活啊!”
周禧:……谁教他要这么告别的。
再三承诺她最近还会去找他玩,还给他买巧克力,圈宝才一步三回头地跟周禧挥别。
回到车里,和邵海两人独处,周禧没什么话聊,拿出手机来刷热搜。
邵海忽然说了句:“谢谢你啊。”
周禧以为他说的是给咖啡馆打了广告引了流的事,客气道:“也没出什么力。”
邵海说的却不是这个:“谢谢你回来,给田恬没事找了那么多事干。”
周禧听不懂了:“大哥你这是夸我还是骂我?”
邵海闷声笑:“你知道的,她最需要的就是‘被需要’。”
周禧还是不太懂,但她又觉得好像懂了。
邵海没展开这个话题聊,说了谢谢以后就开了电台听歌,让音乐填补车里的安静。
车载电台总爱放些老歌,周禧听着不由自主跟着哼唱,“……你说活在明天活在期待,不如活得今天很自在~”
邵海从后视镜里看看周禧,把音量给她调大两格。
车到了周禧家楼下,她让邵海在车里等一会儿,她把东西放回去就下来,再一起去咖啡馆。
周禧一路小跑,有一袋子食物田恬叮嘱是需要放冰箱的,放好了,剩下那些她就先堆在客厅,也没仔细收拾。
再出门的时候,诧异地发现秦朗站在门外,手里拖着个行李箱。
他正要去上班,听到隔壁门响,就在门口等了一会儿。
昨天酒店的缠绵氛围,在清早明晃晃的阳光里消影匿迹。
秦朗按了下行键,手扶在电梯门框上让周禧先进。
门关上,密闭的空间,他俩并排而立。
秦朗说:“我去上班。”
周禧说:“我也去上班。”
楼层不高,电梯很快到一楼,没给他们什么暧昧的机会就要开门。
门开前,秦朗忽然转身面向她,周禧不自觉挺直了腰板,抬头看他,他却只是伸出手来摸了摸她的头:“下班见。”
第19章 找人怕我想你
周禧到达咖啡馆的时候,发现田恬居然还没来。
邵海知道妻子的动向,也没打电话询问,带着小帅去后面理货记账。
周禧坐下,从包里拿出那本笔记本,外皮看起来还是很新,可食指摩挲在翻页边缘的时候能感觉到凹陷下去的毛边。
她要写小说,原来的那一万字还没想好是保留改写,还是干脆全都抛弃。
“这是我的咖啡馆,也是我的工作室,有客人的时候我会为他们手冲一杯浓郁香气的咖啡,没有人的时候我喜欢坐在我的专属木桌前,在阳光下看书,或是书写我脑海中的精彩故事。”
对不起,周禧又要忍不住吐槽了,她那时候是真没什么见识,所谓手冲咖啡也只是在西餐店看到过菜单上的标注,自己喝的更多的还是条装的速溶咖啡,加糖加咖啡伴侣齁甜那种。
嗯,也是手冲,用手亲自倒水亲自晃保温杯,怎么不算手冲呢!
“院子里是我的邻居夏小姐开垦的半分花田,她是一个花店老板,租用了我店面的一个边门,我们偶尔对话,她总是面容恬静。”
这句也很好笑,“半分花田”原来写的是“半亩”,被划掉了。
周禧好像记得那是王知夏查过计量单位以后告诉她,“半亩”是三百多平方米,如果她的咖啡馆不是庄园的话,那么一个边门花店应该没法挖那么多地种花。
王知夏当然就是那个夏小姐原型,虽然只是一个客串出场的龙套角色,但王知夏求真求实,力求人物丰富立体不悬浮。
“夏小姐听说我喜欢风信子后,在我的窗外种上了蓝色风信子,她告诉我,它们的花语是‘重生,还有永恒的爱’。”
周禧想起来了,这是她在杂志上看到的,摘抄在作文素材本上了,考试写议论文没用上,用在了她的大作里。
她又看向窗外那片风信子,听说花期就快要过了。
看着看着,看到了田恬从院门外进来,胳膊下面夹着个白色盒子。
不用周禧问她去哪儿,田恬进门就把那个盒子放到周禧面前桌子上,是一台笔记本电脑。
田恬:“给,就用这个写吧。干嘛看我?你不会打算手写吧?”
周禧像圈宝那样扁着嘴,要哭出来的样子:“姐,太破费了吧,大早上去给我买电脑。”
田恬:“想多了哈,不存在的,我去王知夏那里拿的。她这台是闲置的,说是没怎么用过。”
周禧:“……哦,那也谢谢你……们俩。”
田恬放下电脑就去忙店里生意了,周禧插上电源,等待电脑充电的过程中,快速翻看完了小说开头,后面就是讲“大作家”追忆年少时的一段青涩暗恋故事了。
巧合的是,大作家是在十年后开始动笔记录下初恋,而她也要在十年后续写当初的小说,冥冥中好像自有天意安排。
那个故事用了那么长的篇幅才开了个头,最后一句是:“我28岁了,心比身体先一步感觉到老,再难为谁悸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