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1章 与她融为一体
齐刚听完这句话又给了岑尽白一拳,嘴角瞬间出血。
齐刚问他:“你**还是不是人?”
舒颜不知道为什么这个时候岑尽白还能笑得出来,但是她对岑尽白的印象一次又一次地被更改,一次又一次地被刷新。
在舒颜的眼中,大部分都是齐刚在挥拳,而岑尽白,一直处于防御状态,有时候防御不当,就会被齐刚打。
齐刚是打过拳的人,知道哪里打人最疼,况且他是真的看不惯岑尽白,不把人打残打死,也要打到他疼得龇牙咧嘴。
但是岑尽白并不会龇牙咧嘴,被打时还在笑,这让齐刚更加恼火,下手也会更重。
而舒颜也没想到,岑尽白竟然会不还手,俊俏的脸上被打得青一块紫一块,与她对视时,笑容仍旧得体。
舒颜被这样的岑尽白看得后退几步,别过眼不想再看。
她的反应落在岑尽白眼中,他垂眸,作着防御姿态,没人注意到,他的表情有多阴冷。
齐刚知道岑尽白刚刚都在作防御,但还是被他钻了空子打了几拳,但是他渐渐发现,自己打不到他了,每一次出拳踢腿,都被他严密地抵挡住。
而他也渐渐被耗得处于下势,他再一次的出拳,被人握住,对上岑尽白的脸,他冲他森冷地笑了一下,紧接着他就被他一脚按倒在地上,还没来得及看清他的姿势,眼睛挨了一拳。
舒颜还是过来了,她喊了一声岑尽白的名字,想要制止他的再一次出拳,但是那一拳还是打在了齐刚的另一只眼睛上。
舒颜蹲下去,双手挡在齐刚身前,不想让齐刚再挨打。
岑尽白眼尾发红,笑意不再,声音低沉到吓人:“你心疼他?”
舒颜摇摇头,只说:“别再打了。”
岑尽白看着她半晌,眼神难辨,起了身。
舒颜扶着齐刚站了起来。
“那刚刚到底是谁再被打,颜颜,你看见了吗?”岑尽白这句话,像是在控诉。
像是看不惯,岑尽白将舒颜拉到自己身边,撞到他的胸口处。
铺面而来的洁净气息让舒颜想逃离,但是岑尽白抓住她的手,根本不让。
齐刚也当仁不让,抓住舒颜的另一只手,将她往自己这边扯。
“你放开她!”
岑尽白紧盯着齐刚的另一只手,“松开她!”
“齐先生,松开!”
对上岑尽白沉沉的目光,齐刚未露出丝毫怯懦,两个因为刚刚打架形容狼狈的男人,在这一刻还在对峙。
舒颜觉得自己快被扯成两半了,两方的力气越来越大,手上的疼痛让她感到无力又麻木。
“你们两个都松开。”
但是没人听她的。
察觉舒颜会因为两个人用力会疼,齐刚率先松了手,舒颜由于惯性,到了岑尽白的怀里,她想挣脱,却挣脱不掉。
岑尽白毫不在意齐刚在一旁看着,将她紧紧抱在自己怀里,埋首在她的颈窝,呼吸沉重,“颜颜,你厉害。”
舒颜浑身僵住。
齐刚松了手就后悔,他看着他们紧紧相拥,脸色阴沉到可怕,骂岑尽白不要脸。
但是像是找到归属的岑尽白听不见外面的任何声音,只能拼命感受着怀里人的确实存在。
……
终于用金钱做好交涉的Zero回来,看见这一幕,挠了挠头,回头对一群大哥说:“要不,我们再回去聊聊天?”
一群人自然也看见了那个蓝眼睛的外国佬和他们认作大嫂的人紧紧抱作一团,而他们的刚哥在一旁看着。
“那个外国佬要抢我们大嫂!”
“刚哥好不容易喜欢上一个人,不能被这个外国佬抢了去!”
“对!这人要开车撞我们,原来是想抢大嫂!”
“我们过去,帮大哥!”
“……”
他们越过Zero势单力薄的身体。
Zero跟在他们身后,叫道:“别冲动,别冲动!魔鬼是冲动!”
……
舒颜和岑尽白同时听到有一大群人离他们的方向越来越近,岑尽白微微放开她,她直接趁着这个间隙将他推开。
几个人对上岑尽白一个人,筑起一道人墙,将舒颜和岑尽白隔开。
即便如此,岑尽白仍旧没有冷脸,从容不迫站在那里,像是一座永远都不会崩塌的雪山。
齐刚并没有阻止他们的行为,反而在看到岑尽白和舒颜分开后,刚刚堵在胸口的闷气,顷刻间散开不少。
他走到舒颜面前,想要安慰或者询问,但是他不知道要说些什么,只能看着她,“你没事吧?”
舒颜刚刚被岑尽白抱得快要喘不过气,现下胸口有些疼,但她并不想对齐刚说:“没事。”
她抬眼看他,满眼抱歉:“给你添麻烦了,岑尽白可能是因为——”
“别说了。”齐刚忽然打断她,“舒颜,他就是一个疯狗,疯狗咬人不需要任何原因。”
舒颜低下头不再说话。
Zero跑了半天终于追上这些人,站在岑尽白身边,看着面色不善的一群大哥,又瞄一眼岑尽白,发现他根本没在怕的,自己也只好假装挺直了腰杆。
“好兄弟,刚刚不是都商量好了吗?我们给钱赔偿,就放过我们?”
相较于Zero近乎讨好的态度,岑尽白倒显得理直气壮许多,再加上他那张美艳又脆弱的脸,仿佛他是一个要被群攻的对象。
几人看不惯岑尽白这样,怒得手痒,但刚刚还拿过别人的钱,暂时不好动手,只能动嘴。
“外国佬,他听得懂中文吗?”他们知道Zero会中文,这个“他”,问得是岑尽白。
不用Zero回答,岑尽白含着笑意回答,“听得懂的。”
他中文的咬字很是标准,比Zero好多了。
但是他的笑让人毛骨悚然。
几人面面相觑,那就说明,不久前他们拍他车时说的骂人的话,岑尽白都能听懂。
“狗。日。的,你刚刚为什么抱着舒小姐?知不知道男女授受不亲!”
岑尽白扫了一眼说话的人,笑容不变:“她是我的。”,
那群人看上去怒不可竭,一片骂声,Zero看见岑尽白逐渐深沉的眼神,跳了出来。
他不再给他们好脸色:“别骂了,真让我老师生气了,你们可能会后悔。”
后又假笑着补一句,“你们中国不是有句话叫:以和为贵?”
Zero不是岑尽白,他还算是一个讲道理有道德底线的人,刚刚差点撞到他们,他在副驾驶怎么阻止都没用,幸而有惊无险,他觉得抱歉,愿意给他们道歉和金钱,但若是再骂他们,他也要生气了。
在国外,他也不是一个好招惹的人,只是看着比岑尽白好相与罢了。
一直看着比较怂的外国小孩突然开始警告他们,他们张了张嘴,又真不敢再说什么肮脏的话。
齐刚带来的那些人清楚面前的俩人非富即贵,不过他们刚刚差点被撞死,有理在先,再加上那个黄色卷毛男孩的态度极好,以为他们算好说话的人。
现在看来不是。
齐刚在后面叫他们回去,他们犹豫半晌,人墙总算散开。
没了阻挡,岑尽白再次对上舒颜的视线,可她却躲开,不想看她。
明明她刚刚还在自己怀里。
齐刚回头示意身后人不要轻举妄动,看着岑尽白说:“既然你们作了赔偿,我们各退一步,都不追究。”
岑尽白看都没看他一眼,目光紧盯着舒颜。
“舒颜,你过来,我就不计较关于齐刚的事情。”岑尽白忽然这样说,声音很低沉,但所有人都能听见。
舒颜抬头望去,用复杂的眼神看向他,“你这样说,是在施舍我吗?”
那她做错了什么?
与此同时,齐刚在舒颜身旁说:“舒颜,你不要受他摆布。”
岑尽白没有回答舒颜那个问题,再重复一便刚刚的话,像是给犯人最后一次认错的机会。
他在睥睨所有人,好像根本没有把任何人放在眼里,与生俱来的上位者姿态,让舒颜觉得无力。
她站在他的对立面,他的眼神锁定她,告诉她,她根本逃不掉,无论她如何挣扎。
她忽然转身,没有选择任何人,独自一人面对前方没有路灯的黑暗。
“舒颜!”岑尽白又喊了一遍她的名字,带着克制不住的颤抖。
那个方向,齐刚等人也要走。
在所有人看来,舒颜的转身,就像是她选择了某一方。
齐刚最后看了岑尽白一眼,让他带来的兄弟继续推车,然后追着舒颜那个方向。
……
水洼被搅合得一片浑浊,粉色三轮车被黑夜吞噬,车轮留下来的水迹蜿蜿蜒蜒,起点在沾上些污泥的黑色皮鞋前方。
“老师,人都走了,我们也走吧。”Zero试探说道。
岑尽白还没收回目光,一直看着前面的小巷口。
他身后的黑色轿车,即便被溅上些泥点子,也与这里的环境形成浓烈的格格不入,如同它的主人。
“Zero,我让你画的那幅画,你画好了吗?”岑尽白没有要走的意思,他收回的视线落在那个浑浊的小水洼,想起刚刚抱着她时,水洼里他们的倒影。
他真想进/入她的身体,与她融为一体。
那幅画,是岑尽白很早让Zero画的,他花了好久时间,终于完成。他以为老师会在这个时候奇葩低指责他这幅画画得太烂,谁知接下来的话,让Zero费解。
“那就把这幅画当作礼物,送给齐先生吧。”
第42章 还不是叫了出来
三轮车被安全送到了“好再来”,齐刚跟朋友们告别,舒颜也跟他们道谢。
尽管舒颜再三推脱,齐刚还是坚持要将她安全送回家。
“现在太晚了,你一个小姑娘不太安全,出了事还得我承担。”齐刚说。
舒颜没法反复拒绝,齐刚要跟着,她也赶不走他。
两人并肩走着,气氛因为刚刚的闹剧变得更加微妙。
夜晚的小巷子并不是想象中那样寂静可怕,相反会时不时听见某个窗户传出来的交谈、吵闹的声音。这里人的收入并不是很高,可所有人该哭哭该笑笑。
两人一路上没什么交谈,一直到出租屋的楼下,舒颜跟齐刚道别要上去,他反倒叫住了她。
舒颜与齐刚对视,他的两个眼睛都被打得青紫,虽然有些滑稽,但是五官仍旧硬朗,与岑尽白过于精致的脸完全不是一个风格。
可能是刚刚打架时太用力,让齐刚在面对那双请冷冷的眼睛忽而涌上来些无力感,但是胸膛里的心脏却因为刚刚的话变得酸胀无比,快要堵塞他的呼吸。
他只好深吸一口气:“舒颜,我这个人说话不好听。我虽然对你态度不好,但是……”他平日里看人总是吊儿郎当的一双眼睛变得认真起来,“我并不讨厌你。”
舒颜忽然知道他要说什么了,女人的第六感总是很准,她有些后悔在这听他说了,但是齐刚没有要停下来的意思。
“你不是不想被岑尽白缠着吗?我可以帮你——”
“不要说了。”舒颜打断他。
“我不会在这里呆很久,你之前也说了要招短工,而且你的手……应该已经好了。我大概猜到你的意思,但是那样可能会给你带来麻烦。我现在,已经在给你带来麻烦了。”她不敢想,真跟齐刚发展成那样的关系,岑尽白会做什么。
“老板,要是你现在说出我猜测的那些话,我可能在‘好再来’呆不下去了。”她对着齐刚笑笑,眼睛亮的像是今晚天上的星辰。“我要考研……但很大可能是考不上的,但是这段时间结束后,我一定不会呆在这里,我不会为了任何人停留。”
舒颜最后一句话,说得极其认真。
她不将话说得太过明白,因为她保留着自己的私心,她必须得承认,她是一个很自私的人。
若是齐刚开口说了,并一定要她给与回应的话,那一定是拒绝,结果就是不能呆在“好再来”上班。若是他会因为她刚刚的暗示,继续与她保持着上下级的关系,那就再好不过,她需要这份工作,但不需要他的感情。
齐刚觉得自己的胸口变成了气球,因为舒颜的话漏了气,重新变得正常,但有些空落落。
他肿胀青紫的眼睛弯了起来,又因为疼恢复了原来凶凶的模样,退开一步,“想什么呢,都给我讲迷糊了。你怎么跟我妹一样,喜欢说一些我们没文化的人听不懂的,我的意思是,要是你觉得岑尽白太烦,可以多来‘好再来’躲着,我让我那些朋友来,帮你堵着。”
舒颜因为他的反应愣了一会儿,随即明白他是听懂她的话了。
“那我先谢谢老板。”
舒颜的这一个如释重负的笑容,让齐刚转过身,背着她摆了摆手:“行了,你回去吧。”
齐刚高大的身影融在夜色里。
舒颜转身上了楼。
离门口还有几步楼梯,舒颜就看见那里站着一个人。
并不像以往几次那样笔直地站着,而是靠着身后的墙,脊背微弯,头低垂着,柔软的头发遮住了他的脸,带着些颓丧感。
听见舒颜回来了,岑尽白低垂着的头立马抬起来。一张乖巧明艳的带笑脸,驱赶了他身上违和的颓丧感。
猫一样的蓝色眼睛,在看见舒颜时立刻亮了起来,尽管他脸上带着伤,身上也不如平常那样整洁,但只要看见他那张脸,就会轻而易举让人对他生出喜爱之情。
他比齐刚伤得更重,没有做任何处理,像是为了赶到她这里太着急,又像是他惯用地想要惹她怜爱的伎俩。
玻璃珠一样剔透的眼珠掺着盈盈水色,像是快哭出来,脸伤的伤让他显得更加弱势可怜。
他的眼中此刻盛满了她,“颜颜,你回来了。”
舒颜站在楼梯那里,没有再迈上去一个台阶,近乎冷漠地看着他。
明明他是站在楼梯上方的,但却被她看得低下了头,声音潮湿粘腻:“你别这样看我,我会难过。”
这才看清,他耳朵上,重新戴上了耳钉,是粉色的,水晶般的钻,射出的光柔和辗转,弱化了他的攻击性。
他又戴上了耳钉,但为什么戴这个颜色?
舒颜冷笑一声。
她不觉得他会难过,他不像是拥有人类情感的人,但是她又得承认,她也不是,甚至比他还要自私不堪。
她没有问他,也没有跟他说别的什么话,甚至没有问他今晚为什么要做那样吓人的事情。
几个台阶被她一一跨过,她站在那个破旧掉漆的铁门前,掏着包里的钥匙。
不理岑尽白,必然会招致他的不满。
她的手被拉住,制止了她掏钥匙的动作。
她只好回头看向她,对上他的眼睛,干净的泪水如小珍珠一般坠落,擦过他脸上被打出来的淤青,滴入她的掌心,她能感觉到泪水的真实,但是她不信他是真的伤心到会哭。
见过他差点撞到人后的睥睨,被打时病态的笑容,和现在这样,好像是被她惹得哭泣。
舒颜无动于衷,甚至因为他的泪水滴到她的掌心而皱眉。
岑尽白却将她的手按在他的脸上,与他脸上的皮肉紧紧贴合,流下的泪水也粘在然后干涸在她的手心。
舒颜:放开!”
“不放。”说话时,他颊边的肌肉鼓动,让她清晰感受。
他一边哭一边又冲她笑,但舒颜始终平静,并没有被他的发疯吓到。
他引着她的手,来到他的耳垂处。
“你不是喜欢我戴耳钉吗?之前我不听话,我又重新戴上了,你摸摸……”
“你是不是喜欢粉色?喜欢吗?我特意戴的粉色……”
舒颜的手来到他的耳垂处,有些硬的指甲磕碰上那晶亮的粉钻,歪了一下,带着他的耳垂。
但是他一声没吭。
他装得越是乖巧,越让舒颜感觉到厌烦。
食指放在耳垂后方一点点软肉上,大拇指抵在那颗有棱有角的粉钻上,带着恶意地挤压拉扯。
舒颜垂着眼,睫毛盖住眼神,在眼睑处留下一片阴影。
怎么可能不疼呢?
还不是叫了出来。
……
最后,舒颜毫不留情地撤回手,说了一句:“可以了。”
岑尽白耳垂红肿,粉钻仍旧闪着光,他的眼圈红了,呼吸也变得沉重,好看的唇微张,眼泪要掉不掉的,惹人心烦。
抬头看他太费劲,她漠然转过头,继续刚刚要开门的动作。
钥匙之间碰撞的声音清脆,掩盖住身后的喘息。
拿钥匙的时候才发现,袖子上不知何时弄伤了些灰,她猜想应该是今天送餐时那箱子上的。
可是不知道是不是今天这里太黑,还是因为刚刚摸过他的手太累,钥匙却怎么都插不进孔。
身后人就在她有些恼的时候,伸手拉住她沾满尘土的袖子:“舒颜,别不要我。”
是破碎的哭腔,颤抖中带着小心翼翼的祈求,即便没有看他,她也能想象出他现在那双蓝色的眼睛是怎样的。
从来只有她求别人别丢下她,没有一个人会求着她让她别离开。
她身形一顿,全身的血液在这一刻不知涌向了哪里,钥匙孔永远都在那里,想什么时候开都可以。
干脆不跟钥匙纠结,回头对着岑尽白,露出今天对他的第一个小脸,近乎于假笑嘲讽,开玩笑似的说:“好啊,那你搬出大别墅,跟我一起住出租屋,我就答应你。”
她回头地让他猝不及防,话也说得猝不及防,分不清真假,先被她的笑晃了眼睛,粉钻跟她比,简直差远了。
他声音不拖泥带水,干脆一声:“好。”
舒颜的笑意还没有消失,却有些淡下。
岑尽白有多嫌弃这里,她是知道的,每次来都要挑着地方走,眉头绝不舒展,即便在与她亲近时。
他厌恶这里隐隐带有潮湿酸味的气味,厌恶总是掉下灰色碎渣的墙皮,厌恶总是擦不干净的玻璃窗,厌恶总是在响的破旧铁门。
除了对她感兴趣,这里的一切,他都厌恶。
“真的吗?如果你真的愿意陪我住出租屋,会继续听我的话吗?”舒颜问。
岑尽白看着她点点头。
“那你不能睡我的床,只能睡在客厅的地上,我不叫你进去,就算是你有需求,也得憋着,想要紫薇,也不能让我听见,还要在事后收拾干净。这一条你能做到吗?”
岑尽白皱着眉望她,蓝眸清澈,不说能也不说不能。
舒颜笑了笑,继续说:“我不想被别人用异样的眼光看待,这里不是有钱人的地盘,你不能穿得过于显眼,你今天这身西装,不能穿,出门在外记得戴上墨镜和口罩,我吃什么你吃什么,就算是我吃垃圾食品,你也得捏着鼻子给我吃下去,做不到就滚。”
“我还要学习,你不能打扰我,你要像懂事的小猫小狗那样,我需要的时候出现,不需要的时候就不要打扰我。”
“这里的生活条件很差,室内很冷,你不能抱怨,也不能改变;邻居挑事,你不能利用你的身份偏激解决。还有,对齐刚也是这样,我还要去工作,你不要再出现在我和齐刚面前。”
“暂时就这些,我知道你不会答应。”
说完之后,舒颜抬头看他,果然,那样乖巧的笑容不复存在。
如果只能装一会儿的狼崽,怎么也做不了一条好狗。
不再犹豫,钥匙很容易进了孔。
铁门被艰难推开,发出它陈旧的哀嚎。
舒颜进了门,门外的岑尽白没有任何动作,直到舒颜将门关上,隔绝了两人。
感觉室内比外面要冷很多,可能是因为最近在化雪。
不知道在哪听的,下雪不冷化雪才冷。
*
岑尽白跟Zero回到别墅,他第一次认真去看自己住的地方,别墅里灯火通明,将天上的星星都衬得黯淡,却并没有让人觉得有温馨的家的感觉,空荡的像一个空壳子。
他清晰预见进入别墅会发生什么。
自从离婚后,岑方启再没回过别墅,秋月苓死守着别墅。
“老师,昨天伯母说,让我不要再在这里住了,怕……伯父回来会不喜欢。”Zero还假意颤了颤肩,做出很害怕的样子。
谁能想到,他半夜睡不着起来喝水,看见那个端庄大方的秋伯母一个人坐在客厅,抚摸着一张照片,画面诡异极了。
更诡异的是,秋月苓将那张照片烧了,火苗几乎将整个别墅点亮,他无意瞥见秋月苓的表情,是在笑,然后是大笑。
这就是传说中的中式恐怖吗?
岑尽白并不在意:“随你。”
Zero难以想象,老师就是在这样的家庭长大的。
还没再说什么,岑尽白已经进了别墅,前方明明是灯火通明,他的背影却显得孤寂清冷,Zero莫名想画下这一幕。
老师说过,画画的匠心不能太重,要从心而发,那他现在就算是。
第43章 “你在哪里,我就在哪里”
“白白,你回来了!”
秋月苓穿着一件秀有牡丹花的旗袍,高跟鞋尖锐的声音回荡在诺大的别墅里,跌跌撞撞地朝着岑尽白跑来。
但因为太过着急,重心不稳,差点摔倒,岑尽白及时扶住她。
“白白,你爸爸今天回来吗?”秋月苓抓着岑尽白的胳膊,站稳后第一件事就是问岑方启今日是否回来。
岑尽白看着母亲充满希冀的眼神,将手臂上抓着的手摆脱,并没有说话。
沉默已经代表了回答。
秋月苓的眼神一下子就黯淡了。
她每日穿得漂漂亮亮的,只为了等岑方启回来,他最喜欢看她的姐姐穿旗袍了。
“别再等了。”岑尽白说。
岑方启不会回来的。
秋月苓抬头看他,过于精致的妆面在此刻就像是假面一样。
“可是,我已经等了他三十年了。”秋月苓神情委屈至极,带着孩子气的喃喃。
岑尽白似乎有些理解,甚至觉得他母亲做出那样的事情也挺正常的,毕竟,得到喜爱的人,无论做什么都是愿意的。
“白白你知道吗?要是我小心点没被他发现,我们一定还会像之前那样幸福。方启,最爱我姐姐了……”
秋月苓猛然抬起头看自己的儿子,不解又痛苦地对他说:“你为什么不像我一点,像我,就像我的姐姐了……”然后又低眸摇头,“你要是像我姐姐,他会很疼爱你的,我也不至于,将你送去国外。”
这是岑尽白第一次从母亲口中得知自己为什么一直在国外原因,不惊讶也不意外,没有一点伤心。
她走近这个和岑方启极其相像的身影,想要靠过去却被躲开,秋月苓流泪的神情顿住,然后拿出手帕,动作优雅地擦干脸上的泪水。
“不要再执着于那个女孩了,方芝最近有联系你吗?你爸说得对,和方家结亲才是最合适的,舒颜虽然也是方家的女儿,但是方家的老太太不认她,你和她差距太大,是没有好结果的。”秋月苓变脸一样笑着劝说。
岑方启已经厌恶她了,不能再厌恶她和他唯一的孩子,愿意让岑尽白与方家结亲,说明他还是对岑尽白有培养心思的,那她作为岑尽白的母亲,怎么都没办法脱开关系。
就算是岑方启彻底厌恶了她,不愿再与她过日子,那她就只有岑尽白可以依靠了,他是岑家唯一的孩子,理应拥有岑家的一切,给她这个母亲一个依靠。
岑尽白面无表情,摸了摸自己的胸口,感受心脏的跳动。
他在想象,如果没有舒颜的日子,他会如何。
大概会觉得这世间无趣,日子好像也能得过且过。
他跟秋月苓说:“我想要什么,我会自己得到,你想要什么,不应该利用我去得到。”
“至于舒颜,只要我还想要她,她就永远别想离开我,别人我都不想要。”
秋月苓盯着他:“那你会失去很多。”
他反问:“妈,你嫁给我爸,失去了什么。”
秋月苓愣住,苦笑着不回答。
“你爱我吗?”
岑尽白目光忽然变得柔和,忽略那双眼睛,秋月苓好像在他身上,看见了岑方启年轻时的样子。
“爱,怎么不爱。”
“不,你不爱我,但你爱你自己胜过爱岑方启。”
长大了的儿子一语勘破了秋月苓的内心。
“妈,以后,你自己一个人等岑方启吧。”
*
舒颜忐忑了一夜的心,在打开铁门,看见外面空无一人后,终于平静下来。
她忽略了有些空荡荡的心。
昨晚的那些话,是故意为难,也有她自己恶劣的私心。
谁愿意好好的有钱日子不过,陪她过糟糕透顶的生活。
她就知道。
对面也响起了开门声,她是因为睡不着,老人一般都会起很早。
张奶奶问她怎么起那么早。
舒颜:“睡不着。”
“是因为昨天和那个帅小伙吵架了吗?是我听错了吗?我觉得你们好像不是在吵架,以为你们终于想通了,想要好好聊一下。”
老房子隔音不好,两个小年轻在门口的声音也不低,虽然模糊不清,但能听出来不像是激烈的吵架声。
张奶奶看向舒颜眼下的黑眼圈,哟了一声,“昨天没聊好吗?”
“聊好了的。”
张奶奶还是有点八卦之心在的:“怎么样?”
舒颜露出一个无奈的笑意:“他以后应该不会再来了,这段时间麻烦您了。”
“不会再来了?”张奶奶有些唏嘘,但细想又在情理之中。
那小伙子看上去不是一般人,跟小姑娘差距太大,前段时间出手大方,请她关照小姑娘,前几天又让她离人家小姑娘远一点,不用再帮她,真不知道他是怎么想的。
张奶奶安慰舒颜:“没什么打扰的,那小伙子看上去太冷漠了,不适合你。我妹妹家的孙子,上研究生,跟你差不多大,长得也好,性格也好,是你们小姑娘喜欢的类型。”
舒颜听出来张奶奶这是要给她介绍对象,连忙拒绝她的好意,说自己还要准备考研,暂时不考虑恋爱的事。
关上门,舒颜深呼一口气。
卫生间水汽氤氲,温度攀升,舒颜红着脸出来,身体里那个熟悉的灵魂,好像回来了一样。
卫生间的垃圾桶里,躺着一朵带血的栀子花,彻底被遗弃。
那本《博弈论》,被翻到了某一页,有一句话被舒颜用黑色的笔划下来:
“在博弈中,没有永远的赢家,只有更聪明的输家。”①
借这本书的那一天,在雨夜里,她用一个吻开始了与他的关系。
借阅日期快到了,这本书该还回去了。
*
“什么?你的意思是,你不需要我在“好再来”了?”
舒颜对面坐着的齐刚,眼睛上的伤还没有好,青紫两团,再加上他表情严肃,嘴角绷直,看起来比平时更吓人。
当然他说出的话更加让舒颜心颤。
“但是,你之前说过好多次我可以继续帮你干活。”舒颜被齐刚突如其来的改变弄得手忙脚乱。
“是的,我昨天考虑了一下,我的手已经好了,而且现在店面开不了,只用送餐,这些我一个人干就可以,不用……再多找一个人,多出一份工资。”齐刚看着她说。
他的逻辑没有任何错误,他的手已经好了,何必再多出一份钱,而且他现在的店面都被关了,多出一分钱,那就少一分利润,生意人一眼看出来这是赔本买卖。
舒颜的唇色因为齐刚的话变得有些发白。
齐刚别过头不去看她,桌下的手早就攥成拳头状,泛白的骨节昭示着他有多用力。
他又说:“就是这样,你以后不再是‘好再来’的员工了。”
良久,他看见舒颜低着头的睫毛轻颤,轻轻说了句:“好。”
她体面地笑着,她觉得这段时间跟齐刚相处得不错,说给她预支工资就预支了工资。
“我理解,你现在应该也不容易。”舒颜笑着说,“那就再见了,这段时间谢谢你。”
舒颜的真心感谢换来了齐刚沉闷的一声:“嗯。”
没多留恋,舒颜走出了这个工作了一个多月的小饭馆。
冬日的冷风铺面而来,刮得她的脸生疼,雪都化尽了,但是出了“好再来”不远的一个路边,竟然有一个快要融化了的小雪人。
小雪人只剩下头和肚子了,只有她小腿那么高,怪不得她刚刚来上班时没注意。
哦,不是来上班,是被老板通知辞退。
她蹲下来,拿出手机,给那个快要消失的雪人拍下了一张“遗照”。
雪都化了,但是感觉春天还有好远。
……
舒颜拍雪人的这一幕,被身后从“好再来”追出来的男人齐刚全部看了去,只要舒颜回头,她就能看见他。
但是她没有回头一次。
齐刚一夜没睡,昨晚他还在隐秘的庆幸,庆幸他分明地看出舒颜并不喜欢岑尽白,甚至对他还有些排斥;庆幸舒颜还想呆在他的“好再来”;庆幸打架时舒颜可能是护着他的;庆幸她是“跟”着他走的,是他把他送回家的……
但是所有隐秘的庆幸,在看到那幅画后,都归于沉寂,只感到从脚到头都升上来无尽的寒意。
那幅画,画得是他的妹妹——齐珺。
他赶紧给自己的妹妹打电话,但是怎么都打不通。
在这一刻,他害怕了,他不认识新疆那边的人,只能联系齐珺的朋友,她的朋友也联系不上她。
他找了好久,是谁将这*幅画送来的,但都没有头绪,直到凌晨,他接到一个电话。
“齐先生,你的妹妹齐珺,好像出了点事情,现在急需送到医院,但是新疆的雪太大了,交通不便……”
“岑尽白!你到底想干什么?!”他捏着手机,在听到听筒里低沉的笑声后,暴怒挟持着他。
那边传来一声轻笑,与他对比不知平静多少。
“齐刚,离舒颜远一点,收起你肮脏的心思。”
齐刚忍耐地闭上眼。
过了不知道多久,岑尽白也是有耐心得很,一直等他开口答应。
“你想让我怎么做?”
“与舒颜解除雇佣关系。”
……
舒颜的身影消失后,齐刚拿出手机,拨通了昨天凌晨的那个号码。
“我已经将舒颜辞退了,能麻烦你送我妹妹去医院吗?”这句话说出口,对齐刚来说,简直是忍辱负重。
“当然,齐先生遵守诺言,我也会遵守。”
说完这句话,通话就被掐断,那边显得很急。
*
失去了工作,但是她还要活着,她不想问舒芸要钱,打算在招聘网站上找个业余工作。
她披头散发,上身穿着大棉袄,下身穿着睡衣裤,一边吃着泡面,一边盯着手机上的页面,眼睛都不眨一下。
敲门声响起,她又不得不放下筷子去开门。
舒颜以为是对面的张奶奶,却没想到居然是岑尽白。
黑色风衣里面是剪裁得体的深蓝色西装,刘海被梳上去,露出整张精致的脸,喘着气,蓝色眼睛看见她时亮得吓人,像是一个逃婚的新郎。
舒颜僵在那里,手不自觉握着门把手。
他说:“舒颜,你在哪里,我就在哪里。”
第44章 “抱歉,我不能放过你”
舒颜避开他的视线:“不是让你走了?”
“如果我答应你那些要求,你还要我吗?”
答非所问,他避开她让他走的话题,只揪着她昨天答应过的,那些明显为难他的要求。
……
岑尽白显然来得很匆忙,几乎什么都没有带,唯有身上那一套板正到不能再板正的衣服。
“你从哪来的?”舒颜让他进了屋子,随口问道。
舒颜的打扮和他的打扮形成鲜明对比,因为出租屋冷,她就把自己裹得严严实实,睡裤大棉袄,反观岑尽白,西装背头,看起来成熟蛊惑。
“从公司。”岑尽白说。
其实不是,岑方启说带他去一个谈合作,结果带他去见了方芝。
全程冷脸的他被岑方启训了一顿,说他要是不听话,就把他和秋月苓赶出去,别想得到岑家一分钱和享受到因为家族带来的所有便利。
舒颜“哦”了一声,有些可惜的看着已经凉了的泡面,正准备收拾收拾,就被人从身后抱住。
“颜颜……”
岑尽白圈住她因为穿着大棉袄而臃肿的腰,将脸放在她披散的头发里。
她今天刚洗的头,头发上全是洗发水的味道,清楚地听见他嗅闻的声音。
他蹭来蹭去的动作像是跟主人求欢的大狗。
舒颜想起自己跟他立下的规距,如果她要他,那他就要听她的话。
“松开我。”舒颜说着,想挣脱他的怀抱。
“如果我什么都没有,我不姓岑,你是不是就不会遇见我,不会刻意接近我。”他在她的后面吐息滚烫,说出这样一番奇怪的话。
舒颜因为这话忘记了挣脱他的怀抱,反应过来离开他的怀抱。
岑尽白没有像之前那样立刻就黏过来,反而松开了她。
她放下手中的碗,转过头皱眉看着他:“你在说什么?我听不懂。”
岑尽白有些阴沉的脸色突然绽放笑意,“听不懂吗?那算了。”
接着看向她刚刚吃过的泡面碗:“今天没去上班吗?”
这句话真是问到舒颜的心坎上了,她低着头不回答。
“是出了什么事吗?”岑尽白耐心问,摸了摸她凌乱的散发,缠绕在指尖。
没了工作也没什么丢脸的,找不到工作也不会让她泄气,不就是一个人呆在冰冷的出租屋,看那些没有温度的文字,做那些死板的题目。
“我被辞退了。”舒颜说这句话,带着些委屈,她自己没察觉到,也没注意到,自己柔软的头发,正在被人用手指抓着,一圈一圈绕在手上。
岑尽白惊讶地“啊”了一声,面露遗憾:“怎么会这样呢?昨天晚上,我看齐先生很在乎你啊,怎么会辞退你呢。”
舒颜总觉得他的话有些阴阳怪气,但是她听不出来哪里奇怪,有些低落地解释道:“齐刚是因为手受伤了才招工,现在他手好了,没必要再招人多出钱了。”
她很理解,这是人之常情。
但是她还是有些难过。
意识到自己居然向岑尽白展现了真实情绪,舒颜觉得有些别扭,转头收拾碗。
柔软的发丝从他指尖溜走,根本抓不住。
岑尽白强势地堵住她的去路。
舒颜只到他的胸口,他这样一堵,她只好仰着脖子看他。
岑尽白注意到,她视线停在了他的耳垂,他今天没有戴耳钉。
并不是他忘记了,而是岑方启不让他戴。
“你是小姑娘吗?娘们唧唧戴什么耳环?换了!进了公司上班,谁不知道你是我岑方启的儿子?别给我招什么非议!”
但是舒颜的视线没有停留多久,很快移开。
舒颜:“岑尽白,你到底什么意思?”
他一直是低着头看她的,蓝眸深邃,加上他这身穿着,自带一层压迫感。
“抱歉,刚刚在门口说是如果我答应,但是我的回答是,你说的那些要求,我可能做不到。”
在门口说如果他答应她的要求,她还会不会要他,只是想进她的门。
他忽然上手摸她的脸,像抚摸又像是揉捏,温柔至极,不带有任何色。情色彩。
“舒颜,你在这个世界上,也很孤单吧。”
他说得是陈述句。
“其实我也是。”
舒颜后退一步,因为他掌心的温度太热了。
他的目光也同样炙热,让她觉得自己在他面前被扒。光了衣服。
岑尽白并没有逼近她,将摸过她脸是手放下,默默攥紧。
“抱歉舒颜,我不能放过你。”
“你还不知道吧,这里的钥匙我一直都有,无论你换多少锁,我都能轻而易举地进来。”
说实话,舒颜太弱了,没钱没权,想要控制太容易了,不过之前他觉得那样没意思,所以才愿意伪装成守株待兔的人。
她瞬间抬头,不可置信地看着他。
她将自己裹得像个球,这样受惊的样子有些有趣,岑尽白乐了。
“所以舒颜,别再尝试推开我了,你躲不开我的,直到我厌倦。”
……
“为什么扔掉发卡?”
随着这句话落下,舒颜感觉到。
岑尽白已经忍耐好些天,之前是不敢暴露,现在跟她透露一些,才显出强势。
他第一次做这样的手艺活,虽然对他来说不过是讨她开心和宣示主权的玩意儿,但被人扔到垃圾桶里,说不在意是假的。
“……你给我的,我想,想怎么处理就怎么处理!”
岑尽白又拍了一下刚刚的地方,“还挺硬气。”
“夹紧。”
“……”
他们最开始,舒颜都是享受方,不过不知从什么时候,岑尽白就渐渐强势起来,会在开始先满足她,后面就要让她加倍还利息。
“你太快了……”
“哪里快?
“一个小时算快吗?”
“那我慢些?”
舒颜气岑尽白曲解她的意思,脚趾都是嘛的,脑子被晃。荡地很混沌,肯定都是浆糊了,说不过就算是,体力上也比不过。
她艰难睁开眼,脸色酡红,看了一眼觉得接受不了,又闭上眼。
偏偏岑尽白今天就是恶趣味,非让她看,面对面看。
她记得,他以前不这样的,都是紧着她来。
果然能装。
岑尽白不知道挨了多少巴掌,都在她别的地方讨回来。
软软的,水很多。
在国外的时候,风气开放,各种发色的女的都来找他约过,一次的有,锲而不舍好多次的也有,他只觉得厌恶。
直到遇见舒颜,他才知道,和她做这种事是这样快乐。
“你不是也挺喜欢这样的?以后都这样好不好?”
……
清理完,人乖乖地躺在自己怀里。
障碍都清除了,短时间内她跑不掉。
他今晚本性露出一点,在床。事上也不愿意压抑自己。人是晕过去的,到现在眉头都皱着,跟骂他是混蛋时的一个样。
干爽了,他看着怀里人,一股奇异的感觉从胸口溢出来,冲淡了他面对岑方启压迫时想要暴戾的心情。
他拨开她脸上的发丝,吻上她的唇,撬开唇齿,她以为喝水呢,舌头一直跟他纠缠,岑尽白还没享受过这样的待遇,将她舌头缠累了才放开。
舒颜的手机被放在床头柜,正在震动,岑尽白顿了下,伸出长臂将手机捞了过来。
备注为“老板”的联系人发来语音通话。
岑尽白捂住舒颜的耳朵,随那手机想。
黑夜里,那双蓝眸冷极了,刚刚的温存消失得无影无踪。
等那手机不再响了,岑尽白拿开舒颜耳朵上的手,将手机拿过来。
备注为“老板”的联系人给舒颜发了好多消息,只不过刚刚舒颜在跟他缠绵,现在又累极,根本没看到这些。
【舒颜,不要相信岑尽白,“好再来”关停,跟他有关。】
【他还逼我辞退你,拿我妹妹威胁我。】
隔了大概一小时,即便舒颜没有回复他,他又发了信息。
【舒颜,我不是要辞退你。】
【打字太麻烦,你接个电话。】
【语音电话未接通】
但是舒颜没有接到这个电话,也不会看到这些消息。
岑尽白将齐刚发来的信息一条一条全都删除,最后加上拉黑一条龙。
他将齐刚和舒颜的聊天记录仔仔细细地看了一遍,没发现什么不能容忍的地方,看完之后想了想,将对话框删除。
然后他又想起还有一个明与成,这人比齐刚好解决多了,知道他是谁,根本不需要他出手。
但是他还是不放心,将明与成的对话框找出来,与齐刚一样的处理方式。
手机放回原位,他的脸上出现满意的笑容,温柔地将一个吻印在正在睡觉的舒颜脸上,蜻蜓点水一般轻,显得珍视。
“好乖。”
他什么时候不会喜欢她呢?他也不知道。
如果有一天他不喜欢她了,他好像也不能接受别人碰她呢。
他喜欢将脸贴近她的胸口,这是她与那些没有生命的画是不一样的,她是鲜活的,有生命的。
那里是软的,香的。
*
舒颜再次睁眼,已经是天光大亮了。
昨晚像鬼一样缠着她不放的男人,西装革履、神采奕奕地站在他的床前,比外面的天光还耀眼,正温柔地注视着她。
“早上好。”
舒颜动了一下,不知牵扯到哪里,胀痛胀痛的,像是他还在里面。
“你怎么还没走?”幸好,嗓子虽然有些痛,但不是哑的。
岑尽白笑容不变,“我在等你。”
然后靠近之后关切问:“很疼吗?抱歉。”
但是他不能保证以后还会不会这样。
舒颜将头转向另一边,表示不想和他交流。
“你快走吧。”
她知道,岑尽白不可能呆在这里,他不会为她做出什么改变。
岑尽白将她的脸转向这边,然后不管她有没有刷牙,就这样吻上去,不过没有深。入,只是碰了碰嘴唇。
“要不要搬去别的地方,那里比这里安静,更适合你学习。”他低沉的声音响在耳侧,像是蛊惑一般开口。
舒颜想都没想就拒绝。
岑尽白看了她一会儿,笑了笑,也没勉强。
他起身,不再与她呼吸交错。
“我让Zero叫了人来,会将这里重新整修打扫整理一遍。”
“你好好休息,等下Zero会送早餐来,你有他的联系方式吗?”
岑尽白将Zero的联系方式给了她,说有什么事情直接联系Zero就好。
……
岑尽白走后,舒颜看向模糊的玻璃窗,知道外面现在是个晴天。
又想起刚刚岑尽白让她搬走,她仍觉得后怕。
要是她住到岑尽白的地方,那就真变成他的宠物了,没有话语权,就只有一个供他取乐的空壳子。
她现在不过是狐假虎威,岑尽白要是真想操控她,简直是易如反掌。
Zero知道添加好友的是舒颜,先打了个招呼。
【舒颜姐姐,你好啊!】
后面还加了个小熊hello表情包。
他终于不叫他师娘了。
舒颜没找到没有表情包,也很少使用,于是回:
【你好】
后面是一个微笑的黄脸,微信里自带的。
Zero那边回了个黄脸惊恐的表情。
【我马上就到了!】
舒颜这才想起自己还没开始洗漱。
她急忙爬起来,因为动作太大,大。腿处的筋像被扯了一。夜一样,害得她又滚回了床上。
都怪岑尽白!
昨天晚上她一开始是舒服的,后来太久了,又痛又爽。
她忍着纵欲过度留下的后果,穿上了衣服。
揉了好一会儿腿,正常走路终于看不出什么异样了。
Zero发信息说已经到了,舒颜走出卧室给他开门。
开门后,Zero就冲着舒颜绽放了一个大大的笑脸。
“舒颜姐姐,早上好!”
舒颜笑着回:“早上好。”
她看见了,在开门的那一秒,舒颜清楚地看见了Zero没笑之前的表情,是皱着眉,和岑尽白每次来到这个地方时的表情一样。
Zero手里拎着一个拎着一个挺大的蓝色盒子,他打开后舒颜才知道,这是一个智能的保温箱。
里面的早餐很丰盛,中西皆有。
“不知道舒颜姐姐喜欢吃中式还是西式的早餐,就都带了些。”Zero说。
舒颜向他说了谢谢。
这简直比她每天早上啃面包好了太多。
Zero在她吃饭的间隙说:“舒颜姐姐,等下会有人来这里打扫一遍,会很吵,老师让我带你去一个安静的地方。”
舒颜也差不多吃完了,她不好奇岑尽白说的那个安静的地方,反而跟Zero说:“去市里的图书馆吧,那里安静,正好我也要还一本书。”
Zero没急着答应她,先打电话问了岑尽白,然后才跟舒颜说可以。
舒颜拿上那本《博弈论》,Zero开车带着她到了市图书馆。
市里的图书馆有五层,每一层都有阅读位置。
Zero说他要去三楼的艺术厅,跟舒颜分开。
舒颜在二楼随便找了一个位置,才刚坐下,肩膀被人碰了一下。
“舒颜?”
舒颜站起身回头,才发现是许久未联系的明与成。
第45章 诱人的淡粉色
“明与成?”舒颜小声惊讶
“没想到在这碰到你。”明与成挠挠头,低声笑着说。
“是啊,好巧。”这是在图书馆,舒颜也要压低声音。
自从那次明与成跟她表白,她拒绝后,明与成就再没联系过她,让她觉得他的告白是不是在跟她开玩笑。
但是明与成表现得很尴尬,舒颜也不知道该跟他说什么,感谢了他给她整理的考研资料。
“不用谢,不用谢。”明与成还是尬笑着,神情犹豫又有些拘谨。
明与成看看四周,像是在找什么人。而后像是松了口气一般,再对上舒颜笑得比较自然。
他将自己的书搬过来,在舒颜身边的空位置坐下,然后晃了晃手里的手机,舒颜明白他的意思,做出了一个欧克的手势。
明与成在手机上敲敲打打,但是没过一会儿,脸色突然变得很难看,舒颜正好看见,作出一个疑惑的表情。
明与成的脸色并没有缓和,将手机举起来给她看,页面是与她的聊天界面,只不过他刚刚发出的消息旁边,是一个红色感叹号。
舒颜也疑惑了。
她没删除他啊。
然后她拿出自己的手机,搜索明与成,这个联系人仍旧在,只不过,被她拉黑了。
舒颜神色怔了怔,然后将明与成从黑名单里拉出来。
然后在聊天框里打字。
【抱歉,我没有拉黑你。】
明与成看了她一眼,然后低头打字:
【怎么回事?】
她清晰知道,她没有拉黑过任何人,那是谁呢?还有谁能拿到她的手机?
【这可能有些荒谬,但是我的确是没有拉黑你,我猜应该是另一个人?】
明与成:【是岑尽白吗?】
【我不太确定。】
其实舒颜的心中已经倾向于是他了。
明与成:【你跟他……是什么关系?你怎么会认识他?】
舒颜收到这个消息,没有立即回答前一个问题,而是注意到他后面的那一句“你怎么会认识他?”。
岑尽白为什么这样防着明与成?他应该是知道明与成与自己表白了,她忽然记起,当时明与成知道岑尽白身份时的神情。
她缓缓打下几个字:
【之前我妈妈在他家做保姆认识的,我跟他现在已经没什么关系了。】
明与成:【哦,这样啊,我说呢,你跟他没关系就好。】
舒颜盯着明成与发来的那几个字看了很久,咬了咬唇瓣上的肉。
【怎么了,你好像对岑尽白这个人,颇有微词?】
身边明与成打字的声音劈里啪啦,时断时续,对方正在输入中也在上面飘了好久。
明与成:【你现在跟他没关系真是太好了,岑氏是楠溪市数一数二的龙头企业,但是家庭环境出了名的混乱,听说……嫁到岑家的女人,大都英年早逝。这不是我说的啊!只是我听来的!】
舒颜还没细细读上面的字,对面又发来一大串。
明与成:【之前岑尽白找到我,威胁我不要接近你……舒颜,我也是有苦衷的。】
【现在好了,岑尽白要和方家的女儿订婚了,他也不会再缠着你了。】
舒颜在看到“订婚”这两个字眼,心脏停滞了那么一瞬。
是她想的那个方家吗?
【岑尽白要跟谁订婚?】
明与成:【方家的女儿啊,叫方芝。楠溪市富人圈子里传遍了,我刚好认识几个,岑尽白不是因为这个跟你分开的吗?】
……
从图书馆出来,已经接近中午了,舒颜给Zero发信息,告诉他自己想走了。
Zero下来的速度很快。
在车上Zero也没跟舒颜说要去哪,与从旧城区来一样,Zero嘴巴巴的说个不停,用不太标准的中文在努力地逗舒颜笑。
“是吗?那你怎么不跑?”Zero刚好跟舒颜说岑尽白小时候吓跑很多小孩,只有Zero没有跑的事。
Zero摸了摸鼻子,有些不好意思,皱着眉笑:“舒颜姐姐,你可不知道,当时老师身上都是其他小孩往他身上扔的颜料,红的黄的绿的都在脸上,关键是他还笑,其他小孩觉得他被撒旦附体了,我胆子小,被吓到腿软,跑不了。”
不然,他也跑了。
舒颜:“岑尽白小时候那么让人讨厌吗?”
虽然现在也很坏,但是小时候能做到让所有小孩都讨厌,也是一种天赋吧。
Zero:“不是啊,其实我到那个学校时,老师已经在那呆了好久了,我不觉得他讨厌,那些人单纯嫉妒老师的天赋,说老师流着中国血。”
舒颜点点头,没再问。
Zero从后视镜中看她,并没有在她脸上看出别的情绪。
舒颜的手机响了。
舒颜:【颜颜,你知道吗?你爸的另一个亲生女儿,要嫁到你妈曾经做保姆的岑家了。】
舒颜:【你从哪知道的?】
她刚刚还特意搜了下,目前只是一些娱乐新闻的捕风捉影,并没有确切的消息。
舒芸:【你来看妈,妈就告诉你从哪知道的。】
【同样都是他方之清的女儿,你什么都得不到,只要靠你自己。】
舒颜关上手机,好久都不说话,呆呆地看着窗外。
Zero喊了舒颜好几声,都不见她回应。
他心里想,完蛋了,老师说他今天的任务就是让师娘开心,结果现在师娘看起来很忧郁的样子。
Zero也忧郁。
……
Zero将车子停在一栋酒店大楼下。
“舒颜姐姐,老师在里面等你吃午餐。”Zero转头对身后坐着的舒颜说。
舒颜下车后,就有人特意来接。
酒店内金碧辉煌,还有随着脚步落地的古典乐,每一眼看过去都是烧钱的地方。
身边的侍从领着她,一路乘电梯,她看到电梯在66楼停下。
“小姐,这边请。”
面前是铺着软毯、很长的走廊,两边都站着人。
舒颜有些拘谨,她所经过的每一个地方,所有人都在向她鞠躬问好。
正在她觉得自己格格不入,甚至想逃的时候,她的手被一只大手捉住。
“你好慢。”岑尽白声音中带着明晃晃的抱怨。
他的身体将她笼罩住,强夺了她所有的视线,修长的手指不由分地插入她的指缝,与她十指相扣。
最近见到他,他总是穿着西装,和之前在别墅相比,更加有距离感,也更加精致帅气。
他领着她走,她低着头,只能看见他被西装裤裹着的大腿,笔直有力,压着她时她根本不能动一下。
舒颜跟着岑尽白,被他领进一个房间,很大,入目就是一张大床。
她看着那张床,腿突然有点颤,想起昨夜的场景,她震惊地看向他。
那双蓝色的眼睛似笑非笑,紧接着开始解西装的扣子。
动作慢条斯理,指尖带着诱人的淡粉色。
“你想干嘛?”舒颜警惕地看他,又看了看紧闭着的门。
岑尽白将西装披在旁边的一个椅子上,靠近她,揉了揉她的头发,“想什么呢?只是叫你过来吃饭。”
舒颜确实转头就看见了摆在落地窗前的餐桌,上面放着色泽极好的饭菜。
岑尽白走过去拉开椅子,示意让舒颜坐下。
她坐下后,他的手还放在她后背的椅子上,忽然擦过她的头发,落在她的肩膀,动作很轻,她却觉得很重。
“你今天见了明与成?”他像是随口问道。
“聊了些什么,能跟我说说吗?”
他的手指若有似无地点着她的肩膀,又点了点她脖子上的大动脉,停留几秒又退开,如此反复。
舒颜浑身僵住,像是被他点了什么穴道。
聊了他的未婚妻。
“没聊什么。”她垂下眼低声回答。
不想多说的意思。
“嗯。”他应道,也不再追问,手上动作停下,转眼坐在她的对面。
他笑得还像之前那样温柔好看。
“你尝尝这个。”舒颜的碗里出现一个已经处理好的虾。
舒颜看着那虾,生理性泛起些恶心,将那虾拨去一边,没有要吃的意思。
岑尽白将她的这些动作收入眼底,笑容不变。
吃饭时岑尽白找了好些个话题,但舒颜有时不答,有时只是点头。
饭到中途,舒颜看向落地窗外的半座楠溪市,感觉整个人都悬浮起来,没有安全感。
岑尽白的笑容顿了顿,又很快恢复,“这是那海酒店的顶楼,会很安静,你要是喜欢这里,以后可以常来。”
舒颜将头转过来,没回他。
“我都忘了,你怎么会喜欢这个地方呢?这里太高了,你不是恐高?怪我没考虑周到。”
“你怎么知道我恐高?”
岑尽白没回答她这个问题,反而笑着说:“你终于肯跟我聊天了。”
舒颜盯着他看了几秒,继而又低下头,挑了一个蔬菜吃。
舒颜的手机在一旁,忽然叮铃几声,舒颜本来不想回,但是那边不厌其烦。
她只好拿起手机看了一眼。
“是明与成吗?”对面的人忽然这样问。
其实不是明与成,是舒芸,因为她不回舒芸信息,舒芸就一直发,她只好开消息免打扰。
舒颜开了之后抬头看他:“明与成不是被你拉黑了吗?”
“你发现了啊。”
岑尽白唇角的弧度更大了,没有丝毫动别人东西的抱歉意思,像一个玩了恶作剧被发现后还有些骄傲的小孩。
“你为什么要这么做?我不是已经拒绝过他了吗?”
岑尽白给她夹了一块鱼肉放在碗里,动作优雅闲适,“我怕他再打扰你。”
“你看,我只是一个没注意,他就晃到你面前,给我们带来这样的烦恼。”
岑尽白皱了皱眉,话语之间是真的对明与成很嫌弃。
“他还跟你说什么了?”
舒颜:“你还做了什么吗?”
岑尽白看着她不说话
后笑着说:“当然没有。”
那个鱼肉舒颜也没有吃,而是放在一边,最后被岑尽白吃掉了。
两人后面再没什么交谈。
这样的状态一直持续到午餐结束,岑尽白叫侍从将餐桌收拾走,接着对房子里进行散味,以保证房内空气清新。
等人退出去之后,岑尽白跟舒颜说:“我下午还有和晚上都很忙。”
舒颜并不在乎这些,盯着房里摆着的栀子花看,点了点头。
“栀子花很像你。”岑尽白拿出一朵花瓶里的栀子花,花开得纯白雅致,绿色的根茎末端还带着水滴。
舒颜看着他的指腹揉着栀子花的花瓣,并没有用力,甚至带着些却莫名觉得那花有被蹂躏之感。
他缓缓走近,手里拿着那束花,皮鞋踩着地板,发出极其有节奏的声音,带着攻击性的脸上携着浅浅笑意,垂下头和她鼻息相缠。
“我等下就要走了,你确定不告诉我明与成和你说了什么吗?”
他温柔抚上她的脸,带着粘人的热度。
“不然我又要找他,他胆子好小。”
第46章 “真喜欢?非她不可的那种?”
离得这样近,舒颜只好仰头看他,“岑尽白,你以前真的很会装。”
岑尽白笑了一声,并没有反驳,抚摸着她的脸。
要不是他会装,她怎么会接近他呢?
连秋月苓都要和他一起装。
他的掌心就是她,这种掌控感给了他极大的满足感,比画出来一幅画给他的情绪冲击还要大。
她的脸颊触感极好,一双眼睛会勾人似的,一眨一眨地带着睫毛颤动,唇色因为刚刚喝了水,红润无比,看起来就很好吃。
觉察到岑尽白眸色越来越深,头也越来越低。
舒颜想要阻止他接下来的动作,无奈开口:“我们没有说什么,我只是感谢他送我的考研资料。”
“那你把他删了好不好?”
舒颜惊讶地看他,第一个动作是远离他。
掌心温软的触感脱落,只余下抓不住的空气,这让他有些烦。
他克制地垂下手。
“岑尽白,你不觉得你现在变得有点胡搅蛮缠了吗?”
用她的手机将别人拉黑,现在又明面上让她把人家删了。
岑尽白看着她被气得有些红的脸,指尖一动,还是忍不住又摸上去。
舒颜打掉他的手。
岑尽白手背上传来疼意,却不在意,反愉悦地笑:“哪里胡搅蛮缠?你要是不想删也行,我不会逼你的。”
舒颜怀疑地看向他。
“好了,你那里应该已经打扫好了,我让Zero送你回去。”岑尽白转身将手里的栀子花插回去。
舒颜巴不得离开这里,岑尽白也没多留她,让人带着她下了楼。
舒颜的背影消失后,房间里传来碎玻璃的声音。
一分钟之后几个侍从进了房间,看见满地的碎玻璃和玻璃渣上的栀子花,噤若寒蝉。
年纪大点的侍从上前,恭敬说:“小岑总,别伤着自己,我们来打扫。”
……
舒颜一出来,Zero就在门口等着了,主动开车门让舒颜上去。
上了车,舒颜忽然问:“这里离市二院远吗?”
Zero不知道舒颜为什么问医院,但还是回道:“不远,二十分钟就到。”
“不舒服吗?”
Zero一脸紧张,师娘要是不舒服,老师是不会让他好过的。
舒颜笑着摇摇头,显得面颊瓷粉:“没事,就是问问。”
刚刚她偶然看手机,舒芸疯了一样发来数十条消息,她有一瞬间的犹豫,但还是算了。
她跟Zero说:“走吧,回老城区。”
*
Zero将舒颜放在楼下就走了,说是有事。
舒颜还没进出租屋,就看见张奶奶和她老伴站在她门口向里面看,看见她回来了,两人笑容殷切,又带着羡慕。
“舒颜,你男朋友给你家重整的真好看,有福气哦!”
舒颜不明所以,岑尽白只是说要将房子打扫一下,但看张奶奶他们的反应,应该不只是打扫。
“隔这门口都能感受到这屋里的暖和,这地毯一看就是个好料子,不会还会散热吧?”张奶奶说。
舒颜往里看,都不敢相信这是自己家,简直是大变样。
地上被铺上了一层暖黄色的地毯,曾经有些脏兮兮的墙上,都被贴上了墙纸,桌椅沙发全换了,就连顶上的灯都被换成更大更亮的。
里面的人正在做着收尾工作,听见张奶奶说那地毯,回道:“这地毯是自热地毯,冬天铺整个屋子都暖和,在上面睡觉都没问题。”
张奶奶和她老伴更羡慕了,跟舒颜说她男朋友对她太好了,要好好抓住,别再闹小脾气了。
舒颜笑笑,等着里面的人做好收尾,将所有人关在门外。
她站在玄关那里,看着地上连颜色都温暖的地毯,犹豫之下脱掉了鞋,穿着袜子踩了上去,热意从脚底蔓延到身体各处。
这里已经不是之前那个破旧冰冷的出租屋了,因为她接受了岑尽白,它也被染上了奢靡之气。
连最冷的阳台那里,都被安上了挡风玻璃,还有几盆本该开在春天的栀子花。
舒颜猜测,这一定是岑尽白的意思。
但是,强让栀子花盛开在冰天雪地的季节,不知道什么时候就谢了。
岑尽白就是在这时打的语音电话,舒颜愣了下,都不知道什么时候又加上他的好友了。
他们分开不过一个小时。
舒颜还是接了电话。
“你在干嘛?”
舒颜环绕了一下陌生的房间:“欣赏你的新房子。”
岑尽白很快反应过来她说得是什么,在那边轻笑:“舒颜,不要没苦硬吃。”
舒颜沉默了会儿。
想了一下之前自己在他面前究竟是有多不识好歹。
听筒那边传来开门声。
岑尽白说:“我这边*有点事,挂了吧,我……我等会儿联系你。”
“你在跟谁打电话?”是一个浑厚中带着森冷的男声。
岑尽白那边没主动挂断,舒颜也没有,通话一直在继续。
岑尽白起身,喊了一声“爸”。
“昨天见过的顾野藤,他刚从国外回来,在楠溪市正缺合作对象。”
岑方启是知道顾野藤的,白手起家的狠角色,“记得跟顾野藤打好关系。”
“今天上午和方家的小女儿聊得好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