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章 霁月“爱本就不是公平的天秤。”……
姜宜月感觉到脖颈上一阵冰凉,裴霁宁的手指透过她身后披散的长发为她扣上项链。
两人近在咫尺。
她垂眸,细指轻轻抚摸着上面的碎钻,冰冰凉凉。
裴霁宁低垂着眼,目光停留在她的脸上。
他看她。
她看它。
“情人节快乐。”
裴霁宁后退一步,与她抬起的视线相对。
“补那天的。”
空调常开,屋内的温度高升。
晕染着暧昧。
姜宜月眸光闪烁,有些不适应。
她低眼移开视线,“要准备开拍了。”
姜宜月绕开他往门外走去,刚走两步,她像是想起什么一样转过头迅速摘下脖颈上的项链放回礼盒中。
顺便还解释了句:“戴着不太方便。”
她的动作很快。
像是落荒而逃。
裴霁宁看着她的一举一动。
指尖微蜷。
姜宜月低头看着手机,十分多钟前裴霁宁发的微博这个时候才推送过来。
他语气寡然,惜字如金。
只有淡然的三个字。
裴霁宁v:“我没事。”
姜宜月攥紧手机,怎么没有早点给她推送这条。
害怕她白担心。
裴霁宁发愣半秒,随即跟着出门。
走廊的尽头褚珩刚拍完戏,恰巧看见姜宜月和裴霁宁一前一后的出休息室,他步伐一顿。
旁边的助理出声:“珩哥,你是不是也觉得他们俩的关系不太简单?”
褚珩侧过眼,还未曾开口。
助理又补充了一句:“跨年专门发的键盘,那句站队还有春晚海滩…”
褚珩打断他的话,“巧合而已,别随意猜忌。”
助理一愣,虽然任抱有怀疑他还是听话的只“哦”了一声。
褚珩往前走,“快去补妆吧。”
//
姜宜月和裴霁宁最后一场对手戏拍完后已经是晚上十一点左右。
她打了一个哈欠,回到休息室中拆下头上厚重的头饰。
孟圆吵吵嚷嚷的声音从门外传来,她神情一愣,转过头,她抓着一个瘦小的女人不停的往里拽。
“姐,姐就是她。”孟圆一边拉着还在一边叫唤道:“那天你拍下水戏就是她把我叫走的。”
她的声音大,这个时间点恰逢下班,不少的人听见动静还是围了过来。
被孟圆抓着的女人不高,瘦瘦矮矮的不过一米五六左右的身高。
孟圆就已经一米六五,再加上她比较珠圆玉润,抓一个瘦小的女人完全不在话下。
“你胡说八道什么,我完全就不认识你。”被抓着的人有些恼怒,疯狂的挣扎,可看见有人围过来她跑不掉只好破罐子破摔。
她眼眸流转,像是意味到什么一样,提高音量:“现在大剧组的工作人员都这么仗势欺人吗,随随便便拉着我就给我栽赃。”
孟圆冷哼一声,完全是个不怕事儿的人,她也跟着她一起大声道:“什么是仗势欺人我不知道,但是什么是人心险恶我知道,横店那么冷的天,你故意把我叫走,让我老板泡冷水是什么意思。”
她这么一提,大家都想起那天晚上的事情。
横店的气温在如今虽已开春,每天都只有几度。
那天拍下水戏更是零下的温度,这种时候把工作人员叫走,故意让受凉,不是人心险恶是什么。
孟圆拽着他往姜宜月面前引,信誓旦旦的指着她道:“姐就是她,我不可能记错的,我刚刚还看见她鬼鬼祟祟的,说你是不是又在打什么坏主意。”
女人冷哼一声,挣扎了两下,“我怎么鬼鬼祟祟了,更何况你口口声声说是我,你有证据嘛!”
姜宜月的目光在她身上轻轻打量,很是眼生的一张脸,没有见过。
“那你说不是你,你有证据吗?”她眉尾一挑。
女人一噎,一时间不知道该如何反驳,她目光闪烁,隐隐地透露着心虚。
周围的人围的越来越多,她全身都混着不自在,有些胆怯,想逃跑,门口围着全是人,她完全没有办法逃跑。
她攥了攥手指,努力让自己看着不慌张。
褚珩已经换好便装,他双手环胸大概听明白了前因后果,透过门口熙熙攘攘的人群挤入其中,他轻轻的打量在万众瞩目的女人身上。
“我那天好像是有点印象,我记得是你叫走的孟圆。”
褚珩开口作证,他抬眼又看向一边同样刚进来的裴霁宁:“裴老师,如果我没有记错的话,你也看见了吧?”
没等裴霁宁开口。
女人一下子炸了,张着嘴嚷嚷道:“你们欺负我一个是吧,我那天去叫孟圆的时候你们都是背着我的,怎么可能看见…”
安静。
死一样的安静。
她瞳孔微怔,全身忍不住的僵硬,难以动弹。
裴霁宁抬起眼,他余光中褚珩得意的笑意在他的眼中尽有些刺眼。
他看向姜宜月。
她平淡如水,只盯着那女人看。
他松了口气。
孟圆一下子笑出声来,“好啊,你还敢说不是你。”
“现在全场所有的人都是证人了吧。”褚珩抿出一抹笑,转了一圈看着看戏的人群,“大家都听见了吧?”
女人一下子炸了锅:“你诈我!”
“兵不厌诈,你不知道吗?”褚珩笑的像是一只狐狸。
孟圆拽着她又往外走,“赶紧的吧,看我不给你送去踩几天缝纫机。”
姜宜月一愣,她起身,“诶——”
孟圆走的没有任何顾虑。
休息室中的人群逐渐散去。
这一场戏落幕。
褚珩走上前,失笑,“宜月不介意的话,我送你回去。”
他又打趣了一句孟圆,“你这个助理是个实心眼的,就是有时候有点大大咧咧。”
姜宜月愣在原地,有些不知所措和尴尬的笑了笑。
裴霁宁走上前,“我和姜老师住得近,就不麻烦褚老师还要绕一圈。”
褚珩一愣,双目相视,还是争取道:“不麻烦,能为宜月效劳
是我的荣幸。”
他看向姜宜月,“之前我也经常送宜月不是吗?”
褚珩说的确实没错,只不过是上一场戏。
裴霁宁脸色一沉,他看向姜宜月。
一副“你自己做决定”的模样。
姜宜月的目光在两人之间来回游走。
她对上裴霁宁的视线,又看向褚珩那一抹淡然无所求却等着她答案的目光。
她有些不知所措,攥了攥裙摆,礼貌道:
“马上十二点,就不麻烦珩哥多跑一趟,我搭着裴老师的车过去就行。”
裴霁宁嘴角的笑暗自在这一刻上扬。
褚珩一愣,似乎早就料到这一刻。
他笑了一声,“那就麻烦裴老师。”
“今天谢谢你了珩哥。”姜宜月感谢道,又补充了一句:“有空请你吃饭。”
褚珩回过头,笑着,“举手之劳,说什么谢谢。”
他站在门口有些犹豫,眼神在两人之间打量,“回去的路上注意安全。”
“咔嚓”关门声响起。
休息室中只剩下她和裴霁宁。
“怎么这次没选他?”裴霁宁步步逼近,“我记得上次,你选的是他。”
他指的是拍下水戏的那次。
姜宜月双手撑在化妆桌上,脚尖踮起尽量与他对视:“一碗水端平他一次你一次,公平。”
“……?”
裴霁宁的脸色肉眼可见的变化。
他差点没笑出声来,嘴角的笑意僵硬的呈现。
“一碗水端平?他一次我一次?公平?”他细细揣摩着这几个字。
她这话是把他俩当孩子养,还是大小房?
还要来个一碗水端平,公平。
裴霁宁撑着化妆桌俯下身。
姜宜月越发的向后仰起脖颈拉开两人之间的距离。
裴霁宁的手勾勒在她的腰间,姜宜月一下子被捞了过去,两人紧密相贴。
他咬着牙,“那姜老师等会儿亲我的时候是不是也要考虑和他一碗水端平?他一次我一次。”
姜宜月双手抵在他的胸膛上,奋力挣扎。
“裴老师脑子糊涂了?”她反问,又道:“我什么时候要亲…”
“唔——”
“唔唔。”
姜宜月瞳孔微怔,想也没想到他会来这招。
他怕不是用错了主语。
明明是他亲她好吗,说什么她会亲他。
姜宜月推搡着,裴霁宁纹丝不动。
须臾,她得到自由,大口的吸着新鲜空气。
裴霁宁面色红润看着没有任何问题。
他垂眼又问道:“这还要一碗水端平吗?”
姜宜月剜了他一眼,“有病。”
裴霁宁伸过手,她吓的赶忙往后退一步躲开他的动作。
他悬浮在空中的手略显尴尬。
“爱本就不是公平的天秤。”他笑了一声:“泱泱跟我谈公平,是因为不爱吗?”
姜宜月单手撑在化妆桌上平复着起伏的喘息,她垂着头,乌黑的长发散落,她余光打量着他得身影。
没想到他会扯到这个话题上。
“如果你喜欢褚珩的话,我可以跟你一起去和姜伯父说明白…”裴霁宁。
姜宜月浓眉微皱,抬起眼:“裴霁宁你要我跟你说几遍,我和他只是朋友,我只把他当朋友,我什么时候告诉你我喜欢他。”
“你能不能不要这么敏感。”她透露着不悦。
裴霁宁:“那你为什么把我和他放在一起,谈论公平。”
姜宜月直起腰,她泄了口气:“那我以后不把他和你放在一起可以了吧?”
“把他放第一,你第二,可以吗?”她嘴角勾勒起一抹笑,黝黑的眼眸下藏着玩味。
“?”
裴霁宁的脸色黑沉的迅速。
他咬牙:“姜宜月,你想死吗?”
姜宜月做了一个鬼脸,抓着包侧着身子迅速从他手中溜走。
他只抓到飞扬的衣摆,还未曾抓住。
裙摆从他手中流逝。
姜宜月回眸一笑,长发飘扬,“这不就是你想要的吗?”
“……”
裴霁宁的脸色僵硬的难看。
怔怔的看着她远去的背影。
须臾,他轻笑一声。
//
《囚魔》拍摄结束。
姜宜月在横店的路程暂时结束。
她回了京市的小别墅。
“咔嚓”一声响,钟婉推门进来。
四月左右的天气,温度缓慢上升。
钟婉穿着清爽,踩着高跟鞋在在门口换下拖鞋,手上还夹着几本文件。
姜宜月抬起眼,很快敛回眼神。
“看看这本,刘导的《反派》里面有一个女四的角色大概需要拍摄十五天左右,我看了你的行程安排刚好可以,这个角色有血有肉,演得好可以帮你正名。”
钟婉推过她带来的剧本。
姜宜月翻了一页,上面是对女四这个角色的介绍。
神女。
为天下苍生献祭。
“我听婉姐的。”她抬起眼,一脸听话的模样。
钟婉失笑,又冷下了脸色,“这段时间就女四这个角色好点,其他递上来的本子都有点烂,没有好的我们就再等等,争取有效出演。”
“上次和范导聊过,《囚魔》最晚六月就能播,我们等它播了后,再看看其他本子。”她又道。
姜宜月的流量是可以,奈何演技被人诟病,好的本子递过来还是有点难。
现在等等新剧播出后的反响,到时候就不用担心。
姜宜月有些惊讶,“这么快就能播?”
平时不得大半年。
她这才刚拍完到六月可能就两个月左右就能播?
“你忘记范导是什么人了?”钟婉又安抚了一声,“你答应了就等通知,最快应该也要这个月底进组。”
钟婉放下手上的文件,她站起身:“还有明天《囚魔》的杀青宴别忘了去。”
“我就先走了。”总共在这里坐着不到五分钟,她又站在门口穿上鞋。
姜宜月点头,伴随着“砰”的一声。
钟婉消失在门口。
她低头揣摩着手上的剧本。
《反派》
她的角色,神女。
“砰砰。”
“砰砰——”
姜宜月一愣,以为是钟婉又来了,她头也没抬的提着音量喊道:“密码一样的,你输着进来就是。”
“砰砰。”
“砰砰——”
又是两声。
她一愣眉心稍稍拧起,寻思着刚刚不是都能按着密码进来吗,怎么现在又要一直敲门。
姜宜月光着脚踩在地上往门口跑去,连监控都没看。
“婉——”
她话语一顿,声音一转,喃喃喊道:“奶奶。”
姜宜月的奶奶符念华,性子孤傲,不问世事,她十六岁那年起,她便常年住在京郊,一般不会过来,更不会过问小辈之事。
一旦过问——
她后退一步让开道路让她进来,目光落在符念华身后的郑兰身上。
果不其然,她在看过去的那一刹那,她就躲开了她的视线。
符念华杵着拐杖,站在屋内四处打量,“小裴呢。”
她面色一沉,回过头:“你和小裴果真是分开住?”
第32章 霁月“不是不承认和我的关系吗?”……
姜宜月没吭声。
符念华杵着拐杖坐在她刚刚的位置上。
她翻阅的剧本还如实躺在茶几上。
符念华掀开一页,眉心拧起:“你爸让你不要进这圈子,你非不听,现在接着不过是一个女四的角色,你在家里做大小姐不好吗?”
她抬起眼,对上她的视线:“你知不知道你奶奶当年想要这种安逸生活都没有,给你,你还不要?”
姜宜月微微垂头,躲开她的视线,“奶奶,人各有志。”
符念华被她的话塞的一噎,她攥紧拐杖,“行了。”
“你和小裴也老大不小,该要个孩子。”她话音一转。
姜宜月猜得到她来的目的,在听到的这一刻还是没忍住,噗嗤一声笑。
符念华脸色一沉,再听见她那一声笑时,眸中沉去半分,像是警告。
她很快开口道:“奶奶,我暂时没有打算要孩子的想法。”
又坚定一句:“不管您怎么说,我都没这个打算。”
符念华看着她坚定的眼神,“你以为我想催你?如果不是你,如
今你也不至于,你要怪只能怪自己。”
姜宜月侧过眼,看向一直没吭声的郑兰:“您是打算又算旧账吗?”
“难道你不应该怪自己?”符念华又坚定了一句:“当年奶奶是不是跟你说过,让你劝劝你爸爸,劝好了今后你要做什么都是自由的,你听了吗。”
“我为什么要劝,我本来就不喜欢她,更不喜欢她的孩子,何况她自己贪慕虚荣,一开始来答应,破坏了契约,现在倒是都怪上了我?”姜宜月盯着郑兰。
郑兰不喜欢她还有一个原因是她十四岁那年,她怀了一个孩子,姜伯平答应这辈子只有她一个女儿。
哪怕再找,再结婚他都只会有她这一个女儿。
郑兰一开始入姜家只是以女朋友身份,姜伯平说的也很具体,什么都有,唯一不能有孩子。
她答应的好好的,也同意不会再生孩子,今后把姜宜月视如己出,可人心都是会膨胀的。
姜宜月十四岁那年,郑兰怀孕了,本以为可以以多年常伴惹姜伯平心软留下那个孩子,可后来还是以打掉为终。
姜伯平为了弥补郑兰,和她领了证,她名正言顺的住在姜家。
明明是郑兰自己的错,贪得无厌,可那次过后。
郑兰和符念华都觉得,没能让那位未出生的孩子留下是姜宜月的错。
至今便也是如此。
郑兰红了眼:“宜月,我到现在做梦都能梦见我那未出生的孩儿,如果可以,我宁愿没有这荣华富贵。”
“如果我没有记错的话,那年我爸给了你两个选择。”姜宜月回忆着过往,又道:
“一是结婚打掉孩子,二是不打,你们断绝来往,他可以给你一份抚养费,孩子归你,和姜家永无关系更分不得任何资产,你自己选择了第一条。”
姜宜月话语一顿:“做人怎么能这样贪得无厌呢?”
“现在说宁愿没有这荣华富贵,是不是太好笑?”她笑意婉转,眼底沉着半抹寒意。
郑兰从进入姜家以来,一直是荣华富贵,保姆傍身,司机随叫随到,十指未沾阳春水,没有这荣华富贵,她的日子会过的这么舒坦?
她话语直白了当。
郑兰的泪水顺着她的脸颊颗颗滑落。
姜宜月移开眼,并没有什么心情去看她哭。
符念华拧着眉心,她咳嗽了一声:“都是过去那么多年的事了,还一直提干嘛?”
“奶奶,不是您先提的吗?”姜宜月侧过头,些许疑惑。
郑兰囫囵点头,抬手擦着脸颊上的泪。
她倒是听话。
符念华一时间语塞,不知道该说些是好。
她杵着拐杖起身:“你爱怎么样怎么样吧,我也懒得管你。”
姜宜月往后退一步,看着她站起身。
符念华往外走睨过一眼,“好自为之。”
“砰”
关门声响起。
姜宜月才觉得耳朵至此安静。
郑兰挽着符念华往外走,马路边价值不菲的劳斯莱斯幻影停靠在侧。
符念华拍了拍她的手:“你还怪泱泱?”
“不敢。”郑兰垂垂头。
“不敢?”她语音婉转,沉着一抹冷笑:“泱泱能和小裴结婚,难道没有你的手笔?”
她撑着拐杖被搀扶着上车:“伯平刀子嘴豆腐心,他知道泱泱讨厌小裴,无论如何都不会同意这门婚事,除非是你使了枕边风。”
姜伯平除了在孩子这件事上亏待她。
其余可谓是要风得风要雨的雨,什么都有。
郑兰没说话,上了车后把门拉上,目光有些凝重。
姜宜月讨厌她,让她这辈子都不能有孩子,她怎么可能不怪,她偏偏也要让她和讨厌的人在一起相伴一辈子。
同她一样,每每想起那未降生的孩子痛不欲生。
“至于她和小裴。”符念华轻叹一声:“希望你坏心办好事。”
“孩子那事你也怪不得泱泱,算是你这辈子没福气,没能有自己的孩子。”符念华说的很婉转。
她自己心里也清楚,应该是所有人都清楚。
郑兰为什么能进姜家,是她自己答应,以舍弃孩子为由换取这荣华富贵。
怪不得任何人。
郑兰垂着头,声音哽咽的点头。
“泱泱好歹是我姜家唯一的孩子,再怎么闹脾气也不能这么寒颤,黎光投资那么多剧,以后都先送给她选。”符念华吩咐道。
须臾,她沉声一笑:“越长大脾气越是很像伯平,两头犟种撞一起。”
//
第二天傍晚,小别墅中。
距离姜宜月参加杀青宴还有一个多小时。
她刚做好造型,端坐在沙发上等着车过来接送。
她划着手机,符念华说到做到,说是不管她,还真的没有管,她又舒心了些。
孟圆拧着眉心,一直在纠结横店的那件事。
她凑过身来,“姐,难道你信她那天把我叫走只是因为她自己讨厌你?”
姜宜月抬起眼。
前不久横店被抓的女子虽被送到警局,可按照那件事情来说,只算是民事纠纷,又没给姜宜月带来什么本质上的伤害。
口头教育教育就算了。
孟圆气不过,叫来场务结果误打误撞的发现那女子竟是长期偷盗剧组道路倒卖的罪魁祸首,因此才不仅此于口头教育,被关了七天。
就算如此,孟圆也无法消气,不相信她只是因为自己讨厌姜宜月才这么做,一直纠结怀疑。
“不信又能怎么样?”姜宜月睨过一眼。
她不承认,她们没有任何线索,就算觉得不是她自己如此,那也无可奈何。
孟圆握着十指坚定道,“不管如何,我都会把罪魁祸首拿下。”
姜宜月没忍住,轻笑一声。
孟圆看着微信中发过的消息站起身,“姐,车来了。”
姜宜月放下手机,提着裙摆。
她今天穿的是一条之前品牌方赠送的礼服裙,碎钻包裹的上半身,缎面交织作为超长鱼尾下摆的开衩裙。
灯光的照耀下,碎钻星星点点美到极致。
路边的保姆车自动开门,姜宜月提着裙摆刚准备上车的那一刹那,她浑身一怔,瞥过头看向往副驾驶上跑的孟圆。
孟圆停在车头,憨憨一笑,“这不是我们的司机请假了吗,我就在朋友圈问了句,结果汪老师说可以顺路接我们,我就同意了。”
“反正上次的事情只是个乌龙,你们青梅竹马,也没事儿吧?”她摸了摸头。
姜宜月,“……”
她攥着裙摆,钻进车。
裴霁宁像和她心有灵犀一样,他身上着装的那件白色西装剪裁得体,同她衣裙的颜色一搭。
“姜小姐。”汪长明握着方向盘对着她礼貌一笑。
姜宜月微微阖首:“汪老师做司机,还真的是大材小用。”
业内知名经纪人,手腕握着裴霁宁这个大咖。
现在作为司机,还真的是大材小用。
汪长明轻笑,“姜小姐说的哪里的话。”
“小孟刚刚是说谁和谁青梅竹马?”汪长明看向副驾驶上的孟圆。
他如果没理解错的话?
他抬起眼,看向后视镜里的两个人影。
是指这两个祖宗?
孟圆一愣,眼眸流转,她有些怔怔的看着车内后视镜与姜宜月遥遥相望。
她寻思这车的隔音这么不好。
她站在车头说的话都被汪长明听见了?
姜宜月接过她的话,憨憨笑一声:“她刚刚和我说的是上一个话题。”
汪长明笑着,一边开车一边道:“我就说,霁宁什么时候多了一个姜小姐这么貌美如花的小青梅。”
裴霁宁垂头,把玩着手机。
他不知道再翻着什么,须臾——
“担心我的时候,怎么没见我这么见不得人?”他抬起头:“还要把我藏的死死的?”
“……?”
没人听得懂他在说什么。
直到裴霁宁把手机转过来,露出一片白色的聊天框。
正是她以为他出车祸那天,她疯狂给他打电话的聊天记录。
姜宜月瞳孔微怔,下意识的扑过身去抢他手中的手机,裴霁宁眼疾手快,举起手躲开。
她没坐稳,扑倒在他身上趴在他大腿上。
后座出现这种事情,恰巧是在红绿灯期间。
汪长明和孟圆纷纷转过头来看。
裴霁宁大掌摁在她的腰间,压迫着她难以动弹。
“姜老师这是在干嘛?”
“刚刚不是不承认和我的关系吗?”
“被我揭穿还想抢我手机,销毁证据吗?”
汪长明:“……?”
第33章 霁月“你和裴老师,在一起了?”……
孟圆:“……?”
她咻的瞪大眼睛。
姜宜月趴在他大腿上,单手撑在他的膝盖上妄想撑起身,裴霁宁的大掌紧紧的压在她的腰肢。
她难以动弹咬牙切齿,“拉我起来!”
她咬尖了一字一句,带着些许恼怒。
裴霁宁压下身,愈发拉近两人之间的距离,握着手机举在她眼前。
“这么担心我,还不承认我?”
姜宜月看着近在咫尺的聊天记录,上面赫然显示着上面的字字句句。
她咬紧了牙尖。
汪长明看向孟圆一脸疑惑。
孟圆咽下唾沫闪烁着眼眸瞥开眼。
她只知道是青梅竹马,可谁来告诉她,青梅竹马会这么…亲密。
“正常人遇见同事出车祸,问问有什么问题吗?”姜宜月牙尖伶俐道,“更何况那天晚上还要拍戏,我担心我下班时间不行嘛。”
“同事出车祸?”裴霁宁只捕捉到这几个字,细细揣摩着,“初高中让我给你写作业的时候,怎么没说我们是同事。”
“那是同学!”姜宜月更正道,她又挣扎了两下,“我腿麻了,拉我起来。”
“我们什么关系?”他逼问道。
她一愣,抬眼对上他的视线。
她浑身一颤,以为他要公开关系。
谁知道他下一秒接下:“只是同事?”
“不只是,可以了吧。”话音刚落,姜宜月很明显的感觉到他拽了自己一把,她直起腰。
她有些恼怒的看着车内后视镜的自己,她摸了摸有些微乱的长发,拧着眉心顺带剜了他一眼。
“我头发等会儿弄不回去,你就完了!”
她恐吓道。
裴霁宁靠在后座上,姿势慵懒,翘起她刚刚趴在上面的大腿,单手放在膝盖上,五指微微蜷缩,指腹一下又一下的敲打着。
看着她那像是只炸了毛的小猫,嘴角的笑意勾勒,暗暗的笑得像是一只得逞的狐狸。
“过来。”他招招手,“我帮你卡。”
姜宜月的头发是做的微卷批发,头上卡着一个碎钻发卡与她的礼服裙相互呼应。
她刚刚趴在他大腿上头发已经透出发卡摇摇欲坠,有些乱。
她没有搭理,单手抚摸着长发,另一只手捏着发卡几次往上夹整理着,几次都发现位置都不太对。
姜宜月眉心微拧。
裴霁宁俯身,一只手托在她的头侧拉近两人之间的距离,另一只手接过她拿着的发卡,他抚摸着她微乱的头发,整理着。
手指透入她的发丝,一下一下的往下梳。
姜宜月侧过眼,感受着他手上的温度。
车厢里沉静半晌。
安静的如同一根针落地都能听见一般。
前面坐着的两人愣是一句话都没敢吭声,可有脑子的人都知道,这俩人,关系非同寻常。
姜宜月闪烁着眼眸,裴霁宁的那张脸近在咫尺,近到她稍稍抬眼都能清晰的看见他脸上的汗毛,和他那颗眼下妖治的红色小痣。
她记得,她小时候最稀奇的便是他这颗痣。
嫌少有人有,她也想要。
尤为记得的一句话便是,她夸着他的痣。
他说:“长大后送给她。”
俩人在一起后,她问道,他说是送给两人的孩子。
小小的裴霁宁就已经暗藏坏骨。
姜宜月敛回思绪,感受着他的一举一动。
裴霁宁盯着她的头发,仔仔细细的为她整理着她的发丝。
冰冷的发卡擦到头皮,卡下,他松下手。
双目相视。
姜宜月躲开眼神,单手抚摸上那只发卡,转过头看向车内后视镜里的自己。
他卡的很好,稳稳地刚好在原本的位置上。
汪长明握着方向盘,主动打破此时此刻的僵局:“没想到霁宁和姜小姐还有这么一层关系在?”
他透过后视镜看向裴霁宁,有些咬牙切齿,像是在说“怎么不早点告诉我”一样。
“难怪他会这么维护你。”他自言自语接下上一句话,又道:“原来是从小一起长大,总归感情要深厚些。”
只不过这感情,是有点太过于深厚。
他前儿个甚至在猜测。
裴霁宁这么维护她,是因为喜欢。
谁成想,原来是有这层关系在,是他见识浅薄。
裴霁宁没搭话,悠悠的看着姜宜月,像是在让她说一样。
姜宜月侧开他的目光,尴尬的笑笑点着头没实质性的说些什么。
车辆抵达杀青宴的地下车库。
她率先提着裙摆下车,站稳时,她回过头看向驾驶座上的汪长明:“谢谢汪老师,下次有机会请你吃饭。”
汪长明含蓄,顺带着睨了一眼裴霁宁才接下话:“那就先谢谢姜小姐。”
孟圆小跑过来挤在姜宜月身侧,小声道:“你和裴老师——这么熟?”
熟到她甚至可以定义为,暧昧?
姜宜月轻了轻嗓音没说话,率先按着电梯进去,顺带其后还按着关门的按钮。
孟圆看着快关闭的电梯门,看着门缝外不远处走来的裴霁宁两人有些疑惑道:“不等等他们吗?”
姜宜月没吭声,电梯门关闭的那一刹那。
眼看着电梯马上上升,它又缓慢打开。
裴霁宁刚刚还远在外面的脸已经近在咫尺,姜宜月悬在空中的手指微蜷,有些不自在的从关门的按钮前挪回。
裴霁宁的眼睛已经很快打量到她的动作,他退去电梯最后面,盯着她的后脑勺,指腹摁着手机垂下眼。
姜宜月手机震动一声。
她低头,屏幕上弹出一条消息,人脸识别快速打开。
裴霁宁:「刚刚是想躲我?」
姜宜月攥着手机,假装没看见,低下眼已读不回。
裴霁宁悦耳的轻笑声从身后传出。
伴随着一声“叮咚”响。
她垂下眼。
裴霁宁:「我过来啰?」
姜宜月感觉到身后的人靠近,她浑身一怔。
“叮咚——”
裴霁宁:「我过来啰?」
姜宜月调整着姿势不着痕迹的往前挪动小步,僵硬的拉起一抹冷笑,垂头打字:「你到底想干嘛。」
电梯持续上升。
一阵安静。
姜宜月却时不时的看向手机,检查是否有遗落掉裴霁宁的消息,可他好像就没有再发一样,一直到电梯门打开,她都没再看见任何一条消息。
电梯停在四十一楼。
裴霁宁率先出门,他回过身停在门口摇摇手上的手机。
打量着她的神色这才回答她刚刚的问题:“逗逗你。”
“……?”
姜宜月愣在原地。
怒不可挡的气氛直冲脑门。
直到电梯门关闭她才咬牙切齿的又按上开门键。
一边往外走,一边踩着地板都用足了力,像是在踩着裴霁宁一样。
孟圆看着俩人的模样有些懵。
她又好奇的问了句:“姐你和裴老师,这么熟?”
“谁和他熟。”姜宜月反驳一句。
那么多年没近距离接触,裴霁宁好像学坏了。
之前哪会像这样逗逗她。
该死,果然娱乐圈是一个巨大的染缸。
不远处,恰巧碰到这一幕的褚珩为之一愣,他旁边的助理张了张唇:“他们好像又是一起来的。”
助理看了看褚珩的神
色:“他们难道真的只是普通同事吗?那么多显而易见的事情。”
这一次,褚珩没说话。
他敛了敛目光从另一边进入会客厅中。
//
夜晚,杀青宴露台。
杀青宴人多混杂,来了不少的人。
姜宜月应付了些后觉得有些烦闷,站在露台上透透气。
四十一楼上,她可以站在这里俯瞰整个京市的繁华美景,殷虹的灯光闪烁,她双手搭在围栏上感受着外面的风吹。
她喝了点酒,脸蛋通红,微微有些醉意。
“宜月——”
姜宜月一颤,被着突如其来的声音有些吓到。
她回过身,是同样出来透气的褚珩。
他今天穿着一身黑色的西装,听说接了一部现代剧,造型是一头金色的头发,如今站在这里的他也是一头金发。
这抹发色,倒是和以往的他有着不一样的感觉。
微风吹拂,他的头发飘扬。
“珩哥,你也出来透透气?”姜宜月看着他站到自己身侧来明知故问的问了一句。
谁知道——
褚珩话语一顿,笑着对上她的视线:“如果我说不是呢?”
姜宜月:“?”
看来这个问题没白问。
“我是看见你出来,跟你一起的。”褚珩喝了酒,胆子比以往要大那么一些,直截了当的说出口。
他的话刚说完,姜宜月为之一怔。
她的酒都被吓醒了不少。
四月份的京市,温度不算高。
晚风轻轻一吹有些泛冷,姜宜月更加清醒。
她没有接下他的话。
双目相视,褚珩似乎是在酝酿着什么一样,薄唇一张一合迟迟都没能开口,看着她的眼神却没有挪动半分,就这么盯着她。
须臾——
褚珩鼓起勇气:“你和裴老师,在一起了?”!
姜宜月如同晴天霹雳,连带着眸光闪烁的尤为不自在。
她捏紧面前的栏杆,强装镇定:“珩哥,你在说什么,我不明白。”她摇着头。
心里想着的却是,他是怎么看出来的,还只是诈她?
褚珩失笑:“宜月我们认识那么久了,你还没把我当成朋友?你们那点事情,我还能看不出来吗?”
“屡上热搜的站队,开机我们吃饭他亲自送的你,练琴时门口的鞋和楼上嘈杂的声响,还有你们每次的窃窃私语,和总是一同的出入。”
他话语一顿:“这真的是巧合吗?”
褚珩细细揣摩着这些细节,自己都没发觉原来他记得这么多。
如果这都是巧合,那还有什么是真的。
姜宜月眉心肉眼可见的轻拧,她没想到褚珩还会是个如此心细的人,能观察到这些。
她知道再说只是普通同事瞒不下去,她点了点头:“确实不是巧合。”
褚珩的心在听见这句话的一刻,像是停止跳动一般,他愣在原地,虽然早有预料,他还是难忍的沉默。
“可我和裴老师确实只是普通朋友,只是从小一起长大关系稍微好些,至于其他,珩哥不要多想。”姜宜月踌躇半晌,解释道。
下一秒,褚珩一副像又不像的模样,却事实是有这么一味相信夹杂其中。
他眼中很快有了生机。
他失笑:“我之前怎么没听说你们还有这层关系?”
如果如此,从小长大的关系,确实是要好一些。
“许是不愿意搭这通天梯。”姜宜月有些疑问的回答。
裴霁宁从入圈以来,剧未播出时,一张自拍照便在短视频软件上获得千万点赞。
剧播后更是一战成名。
谁搭上点他不得赚上一波流量,更别说同在娱乐圈的姜宜月。
哪怕是搭上和他一起的一部戏两部戏,她估计早就站在这个位置,也不至于之前那些年的摸爬滚打。
褚珩以为她说的是这个意思。
他有些不好意思的摸摸头:“不好意思,是我太狭隘。”
“没关系。”姜宜月摇头:“还烦请珩哥帮我保密,现在圈内,只有你一个人知道我和他的这层关系。”
褚珩被她说的“圈内只有他一个人知道”逗的更加开朗。
他轻笑,坚定的答应:“没问题。”
打发走褚珩,姜宜月明显松了口气。
她的酒醒了不少,撩了撩头发,这才打算往回走。
姜宜月提着裙摆,高跟鞋踩在露台内的走廊上,她眼眸微垂,刚吐口浊气,一只不知道从哪伸出来的手攥住她的皓腕。
她身体恍然失衡,倒进黑漆漆的楼梯间,只有墙下贴着的绿色通道照亮这一块地方。
姜宜月浑身一怔,宽大的手揽在她的腰间拉近两人之间的距离,她清晰的感觉到他身上炙热的温度。
和那股熟悉的“桀骜。”
裴霁宁的酒气夹杂着他身上熟悉的味道充斥着她的鼻翼。
她的那抹慌神才就此消散,没作反抗。
姜宜月被摁在冰冷的墙壁上。
她有些下意识的往他身上扑腾,实则是为了避开身后的寒冷。
裴霁宁目光迷离,宽大的手托着的侧脸,大手指腹摩擦着她的朱唇。
他轻笑一声重复着她刚刚说的话:“我和裴老师只是普通朋友,从小一起长大关系稍微好些。”
姜宜月浑身一颤,眼里浮出一抹猜疑。
他怎么会知道?
没来得及回应。
裴霁宁揽着她腰的手却愈发用力,像是要把两人紧紧的锁在一起一样。
姜宜月拧着眉心有些受不住他的禁锢,双手摁在他强劲有力的胳膊上,做着挣扎。
裴霁宁纹丝不动,照样摩擦着她的唇,抬眼对上她的视线,贴过身俯在她的耳边。
他含住她的耳垂舔舐挑逗着,声音嘶哑:“你关系好点的普通朋友,也会这么对你吗?”
第34章 霁月“早就乱来了。”
姜宜月的手已经推在他的胸膛上,感受着他高大的身躯压倒在她身上。
她眉心微拧,下意识的侧着头感受着他炙热的吻。
裴霁宁牙尖轻轻咬下她的耳垂,囫囵道:“说话。”
姜宜月吃痛,十指用足了力气努力的推着,身前的人依旧纹丝不动,她只能回答道:“不,不会。”
“那谁会这么对你。”他继续追问。
她一旦沉默。
裴霁宁已经顺着她的耳垂向下,触碰着她的脖颈,舔舐吸吮,姜宜月浑身颤了一下伸手捂住那一块,阻止着他的动作。
她目光迷离拒绝着,“不要给我留印子,我等下怎么出去见人。”
裴霁宁抬上眼对上她的视线,他握住她的手腕高举上她的头顶,带有压迫性的声音沉沉响起:“回答我。”
姜宜月倚靠在墙上,盯着他的视线。
她没说话,裴霁宁很快俯身而来,感受到脖上湿润的触感,和那酥酥麻麻的感觉,才颤颤的回答道:“你,你。”
裴霁宁垂下眼,她的体香充斥着他的鼻翼。
他暗爽的勾起嘴角,还是恶趣味的亲吻着她的脖颈继续追问:“我是谁?”
姜宜月挣扎着,她侧过眼旁边厚重的防火门透露出的细微灯光,与走廊只有这一门相隔,地上的烟头像是在告诉她,这里偶尔会有人出来。
那一缕透过门缝照进的光线好巧不巧的照射在她脚下,她甚至害怕会有人靠着这条缝窥见里面的迹象。
姜宜月不死心的挣扎,“你放开我,等会儿被人看见了。”
暗暗偷/情的滋味在心里蔓延。
每分每秒都害怕那门会被人推开。
她心里跟着一颤一颤。
“我是谁?”裴霁宁攥住她的手腕,使她难以动弹,继续僵持着上一个话题。
姜宜月牙尖轻咬,念着他的名字:“裴霁宁。”
“两个字。”裴霁宁。
“……?”姜宜月一愣:“什么两个字。”
他贴在她脖颈上的唇用了点力,吸吮了一下。
他还是能明显地感受到她身体不适的一颤。
裴霁宁抬起头,提醒道:“老——”
话音未落,姜宜月的手很快
捂住他的唇,他的声音就此停下。
“范导,您这戏下证下的怎么样了,估计是好事儿将近了吧?”
防火门外传来议论声。
姜宜月神经紧绷,大气都不敢喘一声,清晰的看见那条透过光的缝隙短暂的黑沉下去,被路过的行人挡住。
一下接着一下,最后才长亮不止。
“那不得麻烦一下刘导。”范国正的声音响起伴随着“啪嗒”一声火机打响。
被叫道刘导的人朗朗一笑:“范导都开口了,我还能不帮帮忙?”
两人的声音仅一门之隔,似乎就停在了露台和走廊的交界处。
烟味弥漫,俩人似乎是停在了门外抽烟,没再往前面走一步,也幸好没有来楼道。
裴霁宁看着她那一副做贼心虚的模样,他掰开她的手,将她的两只手高高举起。
他嘴角弯弯,一副坏笑。
他压着她的手,低声道:“叫老公。”
“……?”姜宜月瞳孔咻的一下瞪大。
裴霁宁侧眼看向防盗门像是在暗示着什么一样。
她瞳孔微眯,老实的喊出口:“老公。”
裴霁宁勾起唇,弯腰将她揽腰抱起,顺着旁边的安全通道向下走去。
姜宜月没敢挣扎勾住他的脖颈还是好奇的问道:“去哪?”
“换个地方。”
“?”
十分钟后,姜宜月被塞进裴霁宁不知何时开过来的奔驰。
她瘫坐在后座,本以为是要提前回家。
谁知道——
裴霁宁俯身将她压在后座上,双手掐着她的腰拉近两人之间的距离。
他的吻一下又一下的落在她的脖颈上,才明白他的换一个地方,是换一个地方好“欺负”她。
裴霁宁跪在车座下,将她的一只腿扛在肩膀上,另一只手掐着她的腰顺着她的脖颈慢慢向下轻吻。
一寸又一寸。
没放过任何一个地方。
他只不过“轻轻”一拉,她裹胸的裙子便已经向下滑落。
姜宜月双手抵在他的头上,许是喝了酒的原因,她整个人都有些有气无力,哪怕是推着,也像是给这一刻增加情//趣一般。
“不要在这里。”她低声拒绝着,侧过眼车窗外停着一辆辆车,这还是在地下车库。
裴霁宁分开她的腿,她的裙摆已经被撩到腰间,露出荷花池来,只不过池子还有荷叶遮挡,并未直截了当的看见底下的涟漪。
他轻声安抚着,“乖。”
手上的动作并没有停止。
姜宜月被摆布,长腿微蜷再到伸直,荷叶很快被揭开,车窗外透露出的微弱灯使裴霁宁得以窥见涟漪。
姜宜月仰着头,伸手挡在荷花池前,有气无力的挣扎着。
须臾——
他诱哄道带着压迫:“叫老公。”
姜宜月推着他以示拒绝,闷哼。
谁知她越是不开口,他越是追着不放。
车厢内空调的温度高升。
姜宜月才红透脸乖乖听话道:“老公。”
“继续。”
“老公。”
“唔,老公。”
姜宜月感受到是一阵扑朔迷离,任她一身无力。
没等她反应过来,莲藕正式种植。
莲花池:有些受不了。
挺直着身躲避,谁知换来的是更加深入的种植。
换着方位,找着适合种植莲藕的最好位置,就为了莲藕能够更好的栽种。
不知道过去了多久。
姜宜月瘫坐在后座上感受着些许湿润的纸巾擦拭着她的大腿,她才知道已经结束。
车内开了暖气,她面色红润的像是一颗苹果。:
她已经浑身无力,瘫倒在那一块任由裴霁宁的摆弄。
时间过去每分每秒,他已经帮她整理好衣裙。
“咚咚——”
车窗门响起,姜宜月移过眼看着贴在门前近在咫尺的脸,她收了收腿,推开车门往外走。
孟圆有些担心的接住她踉跄的身子:“姐,你怎么喝晕了也不跟我说一声,我担心死了。”
她看着车内一地的卫生纸,“怎么还吐了吗?”
裴霁宁推门下车,还是一如既往的意气风发,他轻轻点头,承认着那些纸是因为她吐了导致。
实则是他“吐”了。
姜宜月回过一眼,剜了他一眼。
孟圆搀扶着姜宜月,还不忘感谢:“裴老师谢谢你,今天麻烦你了,真是不好意思。”
她鞠躬致谢甚至还带着她一起。
姜宜月也不知道为什么,明明是他在动,她却哪哪都软的不行,一副要倒要倒的模样,只能任孟圆摆布。
“不客气。”裴霁宁的视线向下移动,对上她的视线:“服务姜老师,应该的。”
他服务两个字咬重了些音,说的尤为耐人寻味。
“那我们就先回去了。”孟圆留下一句,看着他点头才搀扶着姜宜月往外走。
她单手扶着她的腰,盯着她的脸色:“姐今天是不是有人灌你酒了,你之前明明不会喝的那么醉。”
姜宜月摇头风轻云淡:“大概是被狗灌了。”
她有些踉跄的走着,就听见孟圆道:“姐你等会儿还是给裴老师发两百的洗车费,人家照顾了你这么久,你还吐人家车上,我知道你们感情好,可有些事情还是要拎得清一点。”
“他活该。”姜宜月。
孟圆搀扶着她上车,又拿毛毯盖在她身上,一边整理安抚着:“姐我知道你讨厌他,但是总归还是得谢谢他,不然你要是喝醉被其他人带走,后果我都不敢想象。”
“还会有比他带走更痛苦的后果吗?”刚刚的画面遍布姜宜月的脑海。
孟圆的动作一顿,诧异道:“裴,裴老师欺负你了?”
姜宜月一愣,抬眼对上她的视线,有些不解。
须臾——
她才反应过来孟圆说的“欺负”是什么意思。
喃喃回答道:“没有。”
孟圆松了口气,这才转身从另一边上车。
“上一次是我误会裴老师,现在他在我看来还是蛮正人君子,坐怀不乱,一般人哪受得了,更何况你吐他车上,他不仅帮你收拾,还能这么温润的跟我说话,姐我感觉你对他还是不要太有偏见,他其实人还不错。”
她又分析了一波。
姜宜月侧过头去看向窗外的景象,只当没听见。
孟圆又嘱咐了一句:“别的可以没有,洗车费你记得发。”
姜宜月握着手机向下滑,目光停留在几个小时前那句“逗逗你”上。
她轻嗤一声,听话的转了二百过去。
裴霁宁回的倒快。
先是甩了一个问号,才道:「我只值二百?」
姜宜月操作手机,又转了一个零点零零一。
接着才回复着:「刚刚的是洗车费,这个才是你的。」
她一顿:「一文不值。」
另一辆保姆车上——
裴霁宁倚靠在后座上,把玩着手机看着她发来的“恶评”忍不住嗤笑一声。
汪长明抬头看着他的神情,又想起那一幕幕,试探性地问道:“你应该是兔子不吃窝边草吧?”
裴霁宁手机向下一滑,他握在掌心中,抬眼与后视镜里的汪长明双目相视。
他眉心微拧,像是疑问。
汪长明干笑一声,话都问到这份上,他鼓了鼓勇气直截了当的问道:“我的意思是,你对你那位小青梅应该只会停步于青梅吧?”
不会向前进一步吧?
“如果不是呢。”裴霁宁垂眼,他指腹落在太阳穴上轻轻按压,闭上眼。
汪长明的车停在红灯前,他瞪大眼睛转过身伸长脖子靠近着看他,“你不要告诉我,你还真对姜宜月有什么。”
他淡淡的笑声弥漫,睁开眼:“确实是有什么。”
“!”
沉默良久。
身后的喇叭声响起,汪长明攥紧拳头转身捏着方向盘向前行驶。
咬紧牙尖警告:“你不要乱来。”
裴霁宁眼神迷离带着恍惚,似是想到了很多年前她从小到大的一瞥一笑于此重合。
他唏嘘一声夹杂着淡淡的笑
意,“早就乱来了。”
“……?!”
汪长明:看来天早塌了。
//
《反派》定在月底开拍。
姜宜月提前回了横店。
这次钟婉还特意跟过来,她将面前刚递过来的几部剧本纷纷推在她面前的茶几上。
作为公司的老经纪人,对公司可谓是了如指掌,可如今这事儿还是让她有些纳闷。
她长吟一声,分析道:“按道理来说,黎光这几年主推的女演员是三金影后曲新晴,可这本她都没收到过,全部送到你面前来,都是好本子。”
姜宜月签的公司是黎光的子公司,一般来说都会比主公司的演员低人一等,这些本子只会是上头选的不要了才有可能递下来。
谁成想,如今倒是倒反天罡。
钟婉摁着面前的剧本,有些担忧的看着她,“宜月,你跟姐说实话,没有乱来吧?”
姜宜月做事儿她一般都很放心,所以她都不会特意跟组过来监督。
除非是有什么很重要的事情,不然她都是在京市帮她对接商务本子。
这次她也是真担心这孩子误入歧途,所以才特意跟过来问问。
姜宜月一愣,些许诧异,有些不敢相信的抬起眼和她双目相视,互相打量:“婉姐,你说什么?”
钟婉看得出来她神色上的答案。
她信了没有多问,赶忙转移话题:“你看看这几个本子,都是大制作,人设剧情做的都很好,只是时间有点撞,你选一个。”
“姐,我不太想接黎光的本子。”姜宜月眉心稍稍拧。
黎光的本子来的那么多,让她有点生疑。
姜伯平那么不想她入圈,当年在签她的时候都没有以主公司签约,签的子公司就是不想给她什么好东西,让她知难而退。
入圈后更是以黎光率先给她一个下马威。
现如今她靠自己越爬越高,前不久都还在念叨的姜伯平却让人一个二个的好本往她面前送。
她不相信没鬼。
姜伯平会这么好心?或者说会突然开窍了?
她不信。
钟婉知道她和黎光的那些渊源,没有强求,把面前的剧本往旁边放一放。
“我不为难你,你的通告我暂时排到下个月,如果这一个月内签不到好剧,这些你得选一个。”
“给你后悔时间,只是你要自己想清楚,这些都是好本,千金难求,我不保证一个月后都还有。”钟婉。
大制作,风声早已透露出去。
是率先给了她,可不妨碍其他家主动联系。
她们没笃定要,人家自然也会联系,哪会特意留着。
姜宜月沉吟半秒,点头:“好。”
“这次来还有件事是《囚魔》定在五月二十号首播,你和裴霁宁要提前开始营业,前几天《剧本》综艺联系我打算让你再参加一期。”
钟婉一顿,看着她的神色,又道:
“我本来想拒绝,不过按照电视剧播出的时间,可以趁热打铁再拍一期。”
“裴霁宁也会参加?”姜宜月疑问道。
现在的营业泛指电视剧播出后的主演炒作,近两年圈内炒作的厉害,她们自然也要跟进潮流。
“嗯。”钟婉点头,“可以的话后天开拍。”
姜宜月迟疑半秒点头道:“我听婉姐的。”
“那我就答应了,毕竟上一期民国那一季,你和裴霁宁的反响蛮好。”钟婉勾唇,“很有cp感。”
姜宜月端坐整齐:“职业操作。”
钟婉被她逗得笑站起身,伸手摁在她的额头上,唏嘘一声:“当年果然没看错你。”
姜宜月没有演艺基础,在水深火热的娱乐圈中很难出头,她当年虽然签了著名黎光底下的子公司,可没有经纪人愿意带她。
她自己自足的在公司跟着老师学了两个月,最后被钟婉看中,她才慢慢的有人管,有助理,有戏拍。
她能走到今天,钟婉功不可没。
姜宜月也很尊重她,听她的话。
钟婉站起身,打量着这栋别墅长吟了一声:“这好像不是公司给你租的那栋?”
她这是今年第一次来横店,不过给姜宜月租的房子她一般都会过一眼,她的记忆就算是再差,也有点印象。
这好像和她看的那栋完全就不沾边?
姜宜月一愣,单手撑在沙发上有些不知所措。
她的东西都在姜伯平为她和裴霁宁买的这套房子中,她经常要在横店拍戏。
来来回回得到处搬很是麻烦,她索性就住在这里。
反正她有戏的这段时间裴霁宁又不在,她也算舒心。
只是没想到,钟婉居然能看出端倪。
她还没来得及开口,钟婉弯腰触碰着她身旁昂贵的沙发,“如果我没认错,这是法国的小众品牌,一个沙发就是七十多万吧?”
她转了一圈,越看越觉得这一整栋别墅中的种种都是价值不菲。
客厅的沙发、茶几、旁边的书桌,乃至——
钟婉停留在不远处窗下的钢琴前,“施坦威的钢琴,最低百万起步。”
钟婉转过身,起了疑心喃喃问道:“横店哪个大咖愿意把这么贵装修的房子出租?”
姜宜月坐在沙发上一动不敢动。
她张了张唇,一时间不知该如何开口解释。
“咔嚓。”
入户门被打开的声响刺破此时此刻的宁静。
姜宜月松了口气,以为是孟圆来了,有借口岔开掉这个话题。
谁成想——
姜宜月差点腿软到瘫倒在地。
裴霁宁一身素白着装,白色的鸭舌帽盖在眼前,他一只手推开门,一只手捏着帽檐将它摘下露出底下的脸。
轮廓清晰,眉眼如俊,眼底下的红色小痣昭然若揭,象征性的痣让人哪怕是没看见那张脸,唯独露出那颗痣都能知道它的主人是谁。
裴霁宁反手关上门,抬眼间。
三目来回巡视。
屋子内一片宁静。
钟婉瞥回头,看向姜宜月:“……?”
第35章 霁月“是很喜欢。”
裴霁宁顺手将手上的帽子放在门口的橱柜上,动作自然的像是回到自己家里。
姜宜月怔在原地没敢轻举妄动。
须臾——
她抠破了脑子才想到一个蹩脚的借口,扭捏道:“裴老师,今天要辛苦你帮我调试钢琴。”
裴霁宁缓慢的向里走,在她说的一字一句下嘴角勾起一抹淡淡的的笑意。
她的话说到越后,他嘴角的弧度越明显。
裴霁宁顺着她的话看向窗边那架昂贵的钢琴。
一阵沉静。
钟婉侧了侧身,有些惊讶:“裴老师还会调试钢琴?”
钟婉只不过回过眼的那一瞬。
姜宜月已经换了一个眼神囧囧的盯着裴霁宁。
见他纹丝不动,姜宜月上前扯了扯他的衣袖低声道:“你答应我的。”
“答应你什么?”
“不要告诉任何人我们的关系。”
“嗤。”裴霁宁一声冷哼。
钟婉下意识的瞥回头。
姜宜月攥着他衣袖的手瞬间一松不着痕迹的向后退去一步,制造着距离感。
她抬着眼,依旧盯着他的眼睛却没有刚刚那副充斥的恳求。
好似她知道,笃定。
他并不会拆穿。
裴霁宁敛敛眸光,他将衣袖高高挽起,侧身看了她一眼很快和她擦肩而过。
“一点点。”他将钢琴盖掀开,回答钟婉刚刚的问题。
他站在钢琴前,外面的阳光直射一缕照射在他身上。
双袖高高挽起露出干劲有力的胳膊,青筋显露。
钟婉默默观察几眼。
裴霁宁的动作很是娴熟,完全不是作样子。
她松了口气退后几步站在姜宜月身侧嘱咐,“我先走了,你自己注意点。”
姜宜月疯狂点头,第一次那么想她早点走。
钟婉并未察觉到她的异样,轻笑一声往外走。
“咔嚓”一声关门声响起。
姜宜月悬着的心终于掉在肚子里。
屋子里只剩
下他们两个人。
裴霁宁摁着钢琴,缓慢的琴声盘旋。
她抬起眼,双手背在身后。
他弹着《永不失联的爱》那首歌。
姜宜月靠近,伸手摁着旁边的琴键故意打乱着他的节奏。
裴霁宁的手停在琴上,她的动作也跟着他停了下来。
他抬起手,指腹上夹杂着一抹灰色的尘土,他落在她的脸颊上质问,“我只是你调试钢琴的师傅?”
姜宜月恼气的向后躲去一步,还不忘叨叨一句:“哎呀你手脏死了。”
可他的手已经触碰到她的脸颊,她无可奈何,有些生气的拧拧眉。
手背不停的擦拭着他刚刚触碰的那个位置。
裴霁宁抬着眼,盯着她的一举一动眼里没有任何情绪,严肃正经静静地等着她的答案。
姜宜月的动作逐渐缓慢起来,这个时候才意识到他刚刚说的那句话,并不是随意问出口。
她盯着他,疑问:“那裴老师的意思是,在婉姐面前承认我们的关系吗?”
裴霁宁站起身,他将她禁锢在钢琴前。
他垂下头,“姜宜月,我们要一辈子这样见不得人?”
“那裴老师想怎么样呢?”姜宜月眼尾微挑,她倚靠在钢琴上,些许慵懒。
“公开?”她试验性的问道,夹杂着笑意缓缓道:“你舍得你这通天的星途吗?”
姜宜月脑海中浮现出孟圆跟她说的话。
——“男人是什么东西你还不了解吗,说不定他就是攥着他的身份,知道你会为他考虑不公开,所以找的幌子哄你呢。”
“舍得。”
裴霁宁没有丝毫犹豫。
姜宜月目光微闪,连与他对视的机会都已经丢失。
她单手撑着钢琴用足了力气,瞥下眼。
半晌,她推开他的手落荒而逃,“我不舍得。”
她好不容易站在这个位置,怎么会因为一个男人放弃自己的事业。
如果不是家里逼婚,她甚至不会结婚。
更不用说,把他公之于众。
他舍得,她可舍不得。
姜宜月逆着光逃窜,有些恍惚——
脑海中浮现出多年前的一幕幕。
她和裴霁宁都不是科班出生,高中的时候一理一文一同考入同一所大学,也是那所大学成了她和他的分水岭。
裴霁宁因为长相出众被星探发掘,一张随意的自拍照便在短视频上获得千万点赞。
他的账号粉丝腾升,数字不停持续增长。
至此开始一切好像都变了。
可能也没变,变的是姜宜月的心态。
裴霁宁开始很少来学校,待在剧组拍戏。
他们只能在网上联络。
姜宜月耳边开始出现不同的声音。
——“他现在是愿意承认公开他有女朋友,是因为他名气小,你有没有想过他之后名声越来越大,还愿意吗?”
——“他现在喜欢你只是因为他之前圈子小,我承认你很漂亮,可他进了娱乐圈那种地方,美女如云他还会只喜欢你一个?”
——“男人最爱的就是新鲜感,出轨都是早晚的问题,你还是小心点免得被戴帽子都不知道。”
——“要我说你能捆他这些年知足吧,放过他,他之后事业腾升,爆出有女朋友他事业不要了?”
——“为你自己想想,也为他想想吧。”
裴霁宁视频爆火和在剧组拍戏的那半年里,她开始在网络上看见无数出轨的图文,和同类型的疑问下一条条的“真实”案例。
那些“案例”一条接着一条慢慢吞噬着她的安全感。
他的粉丝越来越多,多到她开始滑不尽他的微博粉丝。
每晚的黑夜将她无尽吞噬,她有了会失去他的恐惧。
她开始后悔,后悔他进入圈内。
可她还是没有言说半句。
她爱他,支持他,希望他向上飞,拥抱更广阔的世界,只为那一句“天高任鸟飞。”
同一年。
姜宜月发现裴霁宁隐藏十几年的秘密。
她如同晴天霹雳。
那句“出轨只是早晚的问题”深深的刻在她的脑海中。
裴霁宁的出轨不是出轨,是背叛。
从十几年前开始就已经形成的背叛。
她开始分不清,那么多年的日日夜夜。
他对她的好是爱还是愧疚。
如果没有那件事情,他会一直对她好吗?
她分不清。
她害怕。
害怕到恨意滋生。
裴霁宁出道的第一年。
梧桐树下,他们结束了那么多年以来的感情。
姜宜月亲手丢弃的结束,给他背叛她的惩罚是——
失去。
她亲手斩断,告诉他:“我们没有以后了。”
现如今裴霁宁告诉她。
他愿意为她放弃通天的星途。
当年她没敢等到他鼎盛时,现在她依旧犹豫。
犹豫他愿意,她不愿意。
这一切早已物是人非,她也不是当年只有情爱的小女孩。
她有自我,不会担心失去,不会担心爱与不爱。
她只担心自己。
裴霁宁停留在钢琴前望着她逐渐消失的背影。
他侧在身旁的手收了收,眼中弥漫的虚影将他吞噬。
他有些恍惚,迟迟愣在原地。
难以言说的苦意迅速蔓延。
//
后天清晨,《剧本》开拍。
这一次的活动过程和上一次的不太一样,并没有在一开始任何人都没见到的情况下开始。
这次是先把大家聚在一起。
姜宜月是第二个被带到指定地点。
比她先的是丁梨,她看了一眼身上的着装,又仔细的打量了一眼自己身上的服装。
丁梨惊呼道:“我们这套衣服好像是一样的。”
学院风的穿搭,小衬衫加上一条绀色的百褶裙。
看样子好像是校服。
姜宜月扯了扯身上的裙子:“就是一样的。”
丁梨围着她绕了一圈,揣摩着节目组的心思,她转头看向周围的摄像头,“节目组这次又想整什么花活。”
没人搭理她。
无尽的沉默。
——
“姜老师。”雀跃的声音响起,伴随着的是一下又一下拍着篮球的声音。
连岸微微仰着头,他的头发染了一个红色,嘴里叼着一根牙签,痞味十足。
“没想到我们这么快又见面了。”他把手篮球卡在手上,“还以为我们得在《反派》拍摄地点见呢。”
姜宜月一愣,这个时候才反应过来。
《反派》的男主是连岸,她参与了其中的拍摄,神女一角跟男主也有很大的交集。
她勾起唇,惊呼:“那可太巧了。”
她的一声把连岸逗的笑,他摸摸鼻头:“姜老师,我也没给你打钱吧,你这声音我听着怎么像是我花钱买的水军。”
“你要是钱多,也可以给我打点。”姜宜月毫不犹豫的接下他的话,毕竟谁会嫌钱多。
连岸听这话瞬间精神,他掏着手机,“来来来加微信,我马上给你转。”
丁梨探出头,“连哥,见者有份吗?”
连岸掏手机失败,摸了摸空空如也的裤兜,还把里面的布料掏了出来不仅在嘉宾面前展示一圈,还在摄像头前转了一圈。
“大家给我作证,不是我不给,是节目组把我手机收了。”
姜宜月失笑,节目组确实会收手机。
没什么问题。
钟锦舟过来拍了连岸的肩膀,站在中间环视一眼接到下一个话题上:“节目组这次玩儿校园篇啊。”
他又感叹一句,“也是梦回高中了。”
姜宜月站在旁边,她把玩着她的道具娃娃,抬起眼裴霁宁从入口大步走来。
他单手拎着一个黑色书包,低着头,另一只手伸出抓弄着他黑色的长发,抬眼间双目相视。
姜宜月只不过一眼很快侧过脸。
自从前天两人有点小争执后,她们的“冷战“持续到现在。
姜宜月看着他这
副模样,脑海中不自主的浮现出高中时期他的样子。
他此时此刻的模样,像是回到了当年。
钟锦舟开口打趣:“裴老师的书包里怎么真的还有书,难不成今天是个好学生?”
宋叙也忍不住走上来打趣,“网上大肆宣扬裴老师是个混混,这么多书节目组是打算打造个反差人设?”
裴霁宁不为所动,他提了提书包,单肩挎着。
“裴老师当年可是京高年级第一,混混也不知道谁传出来的。”姜宜月下意识的帮忙辩解出口。
她刚说完,就像是意识到什么一样,有些不自然的眨了眨眼睛。
丁梨好奇的靠近,紧盯着她逼问,“姜姜老师,你怎么知道?”
其余嘉宾的目光全部聚焦在她身上。
裴霁宁捏着书包带,一双黝黑的眼眸落在她脸上久久未挪开,他像是也在期待。
期待她的答案。
裴霁宁的私人信息并没有公开,因此网上大肆宣扬他只不过是一个连初中都没有毕业的混混。
至于年级第一的事情也有人说,只是人云亦云谁知道是真是假。
姜宜月怎么知道,又这么笃定。
姜宜月张了张唇有些后悔刚刚嘴怎么会那么快。
后期播出时,这一段也成了观众好奇的焦点。
——“京高年级第一?我去只有京高的学生才知道这含金量吧。”
——“不用京高,京市所有的高中生都知道这个含金量。”
——“有没有人知道裴裴是哪一届的啊,我怎么没有在学校荣誉墙上看见过他。”
——“不是大家难道真的不好奇姜宜月是怎么知道的吗?而且她好像是下意识的说出口,不像假的又好像很了解裴裴一样…”
姜宜月闪烁着眼睛,想着该怎么辩解。
恰巧——
广播声响起打断大家的思路。
节目组通过小型摄像头传音:“各位嘉宾已就位,接下来我们的游戏就要正式开始,请大家打开一开始抽到的号码牌领取自己的身份和任务。”
一个工作人员走上前,姜宜月记得她的号码牌是六,最后一个,自然而然也是最后得到号码牌的那一位。
“你和死者林瑜是异父异母的姐妹,十岁和母亲寄住在死者的家庭中,倍受欺凌,你恨惨了这个妹妹。”
唯一的一句身份提示。
姜宜月翻了一页,看见任务提:
“隐瞒和死者的关系,并找出凶手。”
姜宜月翻来覆去的观察着这张号码牌。
十岁以来倍受欺凌,凶手居然还不是她。
有趣。
“在场的所有人都有凶手的嫌疑,请谨慎交流,接下来大家将进入到凶案地点,其中可以搜索到任何证据,包括演员自身秘密,演员可以互相对换搜索到的罪证,也可以隐瞒对自己不利的证据,请大家做好准备,开始游戏。”
节目组的声音刚落,不远处的电动门缓慢上升。
亮堂堂的光芒照射进来。
姜宜月瞳孔微怔,外面熟悉的场景映入眼眶。
京高。
她的母校。
又是一阵沉静。
钟锦舟打破此时此刻的宁静,他走近疑问:“你们都是林瑜的同学?”
丁梨颤颤的举起手:“我不是,我是她情敌。”
“?”
“情敌?”钟锦舟惊呼,觉得有些好笑:“那谁是她男朋友。”
他拍了拍手中的卡片,“小小年纪早恋,我可要代表老师批评你们了。”
钟锦舟的眼神游走在他们之间。
连岸摇手,“我没早恋哈,我是她保镖…”他长吟一声又拍了拍手中的篮球:“就是收了她点保护费的问题学生。”
宋叙:“我是她同学,还是班长。”
只剩下——
姜宜月转过头,一边看着裴霁宁一边道:“我是她同学。”
所有人的目光都落在裴霁宁身上。
他被盯的无所畏惧,一双眼睛却直直的盯着姜宜月,好像是在对着她说:“我是她男朋友。”
双目相视,经过后期剪辑整理,这一段氛围感拉满,弹幕上不少的疑问。
——“嗯?裴裴你没说是林瑜的男朋友还是姜宜月的男朋友。”
——“这么盯着难不成你还是姜宜月男朋友?”
——“到底是谁的男朋友?”
——“节目组你要是再给我裴裴安排女朋友我就杀了你。”
钟锦舟失笑:“好学生和问题女学生的恋爱?”
他总结道,因为根据线索来说,林瑜不算是什么好学生,甚至在当时可以称之为“混。”
裴霁宁看向钟锦舟,率先反驳:“她只是成绩不好,和问题学生有什么关系。”
明晃晃的护短。
姜宜月再听见这番话的时候忍不住一颤,高二时,两人的关系被班主任察觉。
她那天在走廊外亲耳听见班主任说:“姜宜月吊车尾的成绩,你就不怕她拖你后腿?少和这种问题的学生来往你可以考的更好,你上了大学又好看又有才华的女生只会手拿把掐。”
班主任劝他离她远点。
她听见裴霁宁说:“她只是成绩不好,和问题学生有什么关系?”
一模一样的话。
丁梨的唏嘘声打断姜宜月的思绪。
她打量两眼忍不住感叹:“看来裴老师很喜欢你这女朋友?”
裴霁宁攥紧书包带率先往门外走,他站在姜宜月身侧,书包带子在他的摆动下打在她的手上。
姜宜月下意识的收回,摸了摸手背。
抬眼间才发现,裴霁宁一双眼睛盯着她轻“嗯”一声。
须臾——
他回过头看向外面耀眼的光芒:“是很喜欢。”
第36章 霁月“你和别人做过吗?”
姜宜月像是没听见一样敛回眸,捏着手中的号码牌,跟着嘉宾浩浩荡荡的走向京高的操场。
外面艳阳高照,她一身着装,像是回到当年的盛夏。
钟锦舟还不忘打趣一声裴霁宁:“你这么喜欢她,那你的嫌疑确实可以减少点,毕竟谁会害死自己喜欢的人。”
丁梨一巴掌拍在钟锦舟的肩膀上:“谁说的,舟哥最近是没上网吗,越是枕边人嫌疑越大。”
她看向裴霁宁扫视几眼,“我反而觉得裴老师的嫌疑最大,最近小谢家暴、灌面呛死案不都是枕边人做出来的?”
丁梨格外咬紧了灌面呛死这几个词。
众所周知在警察赶到期间的水温都高达七十摄氏度,更别说在已经遇害时的温度。
明晃晃的虐//杀,被洗涤成了呛死。
“那里是不是有人。”宋叙的步伐一顿,指向不远处的大树底下,打断上一秒的猜测。
仔细一听,那边传来窸窸窣窣的哭泣声。
烟火缭绕空中烟雾弥漫。
走进才发现,是烧着纸钱的烟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