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春潮霁月 许今漾 26192 字 23天前

第21章 霁月“也是我的粉丝了?”

姜宜月好奇的点进去,入目便是一条博文搭配眼熟的九宫格照片。

她瞳孔微怔,诧异在她眼中蔓延开来。

是她和裴霁宁在春晚节目上的截屏二改,中间最为显目的一张便是钢琴座上。

他唱完那句莫名其妙的歌词后,她回过头两人视线相对的那一刻,在博主的特效晕染下,两人的眼神格外深情。

博主发文:“#风光霁月#豹豹猫猫,我出生啦!!”

姜宜月一愣,这个时候才反应过来她为什么会觉得这个词条熟悉,原来是夹带着她和裴霁宁名中的文字以此组成的成语cp名称。

大多数的cp名都会以相似的成语形式出现。

她和裴霁宁的也是。

cp粉刚现世评论下两家吵的不可开交。

——“妹子你脑子瓦特了吧,这你也磕?”

——“什么都嗑只会害了你。”

——“cp粉跟过街老鼠一样人人喊打是没错的。”

——“这么爱嗑,晚上嗑点农药再睡吧。”

姜宜月想这个词条能登热搜的原因,大概也是因为两家粉丝骂上去的。

她双眼微闭,单手扶额。

好在网络是没有记忆的,没过多久这件事情便已经销声匿迹。

开年后《囚魔》的拍摄逐渐加紧,没过多久就已经过半。

今天要拍夜戏转折,很晚了才上班。

姜宜月在横店的戏棚里靠在椅子上钟婉的消息弹出:「宜月。」

她手微顿,又弹出一条:「帮我找裴霁宁要一张签名照。」

她下意识的挺直了背,指尖跳动在屏幕上:「姐,你要他签名干嘛?」

姜宜月略微诧异,探出头去,裴霁宁在拍摄自己单独的戏份。

不远处他一身黑衣挺身在旁,鎏金发冠高高束起他的长发,眉眼如峻,一举一动如同戏本子里的贵公子。

“咚咚”姜宜月感觉到掌心上那枚手机的颤动。

钟婉:「我侄女过生日,给她的生日礼物。」

钟婉:「明天拍摄综艺回来,我来找你拿。」

钟婉给她接了一场《剧本》综艺需要拍两天,为了赶进度不耽误这边拍摄,今天算是把明后两天的戏份都攒到了今天。

今晚得加班到很晚,还要晚上去赶飞机。

姜宜月没来得及回复,孟圆小跑着过来的声音引得她抬头。

孟圆停在身前胳膊上搭着一条毛毯,有些气喘吁吁:“姐,到我们了。”

手机一颤,她低头,是钟婉再次的嘱咐:「前段时间的事情好不容易过去,你和裴霁宁继续保持距离,现在cp粉闹腾的太厉害容易让两边粉丝反感,后面对播剧不利。」

姜宜月抬眼把手机扔在一旁没再回复,她知道cp粉现在出现太多闹腾,难免会惹两家唯粉不悦,倘若在这个时候就开撕,过于难看。

如果闹的太大,惹到些路人厌烦。

那后面剧播时肯定不行。

她知道这点,这段时间没有和他走的太近,万一被拍到,可就麻烦。

至于cp粉那边,她们只要太久没有同台,cp粉也会逐渐淡去,等剧播后再出来也不迟。

姜宜月走近扔掉身上的毛毯,小池边已经搭建好设备。

今天要拍的第一场戏便是檀渊恢复魔王身份后报仇的第一步,寒冬腊月,他把宣隐推入池子里的一场戏。

姜宜月刚踏入定点位置,头顶上的人工雪花开始纷纷落下,沾染在池子的水后立马形成泡沫与其融合。

裴霁宁披上羊皮大氅,她衣衫单薄,两人站在一起形成鲜明的对比。

他贴近目光相视轻声开口:“记好台词,我们一遍过。”

池子很大,没法加热。

姜宜月只能冷水进,刚开年,横店依旧冷如冰窖。

她稍稍点头,听见范国正喊“开始。”

她调整好情绪,眉尾轻挑按照剧本安排,她缓缓向前靠近,仰着高贵的下颚,嘴角勾勒起一抹轻蔑的笑:

“檀渊,该得到的我都得到了,如果不是我你早死在那场伐魔之战中,你不应该感谢我?”

“感谢你?”裴霁宁眼底涌出浓烈的恨意,“感谢你给我留下的耻辱吗?”

檀渊作为魔王却被宣隐当作小馆,于他而言,确实是耻辱。

姜宜月伸出手,指尖伸出在他胸膛上轻轻打转,她语气悠悠流转:“耻辱?我看你很喜欢呀?”

她刚说完,没抑制住的嘲笑由心而发。

裴霁宁脸色一沉,按照剧本的要求,他毫不犹豫的推向姜宜月。

她瞬间向后跌去,再触碰到冰冷池水的那一刻,她从他眼里看到一丝本是檀渊不该有的心疼。

姜宜月彻底被池水淹没,视线模糊。

她使劲在池水中挣扎清晰的感觉到刺骨般的寒冷,裴霁宁高高在上的身姿依旧伫立在那一块地方没有丝毫反应。

姜宜月有些恍惚,幸好知道站在那里的是檀渊,而不是裴霁宁。

因为裴霁宁不会致她于不顾。

姜宜月艰难的爬向岸边,她没有撑上去,只是双手扶着池子边边,肩膀以下依旧泡在池水之中。

裴霁宁蹲下身来,眼里被轻蔑占满:“我记得宣隐公主也很喜欢待在水里,现在还喜欢吗?”

姜宜月轻笑一声,她撑起身拉近两人之间的距离,声音气若游丝:“喜欢。”

裴霁宁盯着她的眼睛,良久,他嗤笑一声转过身只留下一抹背影:“喜欢?那公主就慢慢享受吧。”

他大手一挥,下下结界。

“卡——”

“过了过了。”范国正道,又担心的看着姜宜月赶紧招呼着工作人员:“快快快快拉上来。”

姜宜月冷的瑟瑟发抖,威亚将她钓上岸来,她整个人被风一吹更是冷的直哆嗦。

她双手环抱着胳膊,本应该站在一旁的孟圆此时此刻已经消失在此处。

她瞳孔涣散,四处张望。

裴霁宁察觉到异样,褚珩立马开口:“孟圆呢,孟圆。”

姜宜月站在原地,一片水渍在地上向下流淌。

孟圆不在,不知道去哪了。

周围的工作人员纷纷张望着四周,找着她的助理。

这么冷的天和水,助理没有立马过来给她盖毛毯,大家都很担心。

只是,孟圆确实不知道去哪了。

裴霁宁拧着眉心,身上的大氅已经被他取下大步朝着她这边走来。

一边的褚珩也没有闲着,他脱下身上的毛毯,两个人从不同的方向朝着她奔来。

姜宜月目光稍变,几乎是想都没想。

她朝着褚珩转身主动围在他的毛毯下。

褚珩一愣,感受到近在咫尺的姜宜月他抬起眼看向身前不远处的裴霁宁。

他的手还僵在原处,和他一样互相相看。

褚珩本来只是想试试他们俩之间是不是真的有什么。

奔驰车里的眼神,别墅里眼熟的鞋,再加上前段时间一起看烟花的热搜。

他不觉得他们俩之间的关系清白,所以再看见裴霁宁脱大氅的那一刻,他也迫不及待的上前,为的就是测试。

如果姜宜月没有选择他,而是裴霁宁,种种迹象,那他们俩之间的关系,肯定是铁打的不简单。

只是他怎么都没想到这次会超出想象,本来都觉得是板上钉钉的事情了,姜宜月却选择了他。

褚珩按下嘴角向上的弧度,低

眼轻声安抚:“走吧。”

姜宜月单手捏着身上的毛毯,向前走的每一步她都没有回头,炙热的视线久久围绕。

直到前方转弯的那一刻,她才侧过头轻瞥了一眼。

裴霁宁僵在远处,周围的工作人员簇拥在他身旁,他手上拎着的大氅已经搭在胳膊肘上,他透过人群目光遥遥的看着她的方向。

姜宜月低下头,只不过两秒的时间她很快消失在拐弯处,这里人太多,再加上上次海滩的事情,不保会有人胡思乱想。

保险起见,她和他必须拉开距离。

褚珩把她送到休息室没有进去只是嘱咐道:“换衣服吧,我就不进去了。”

姜宜月点头,湿漉漉的走进休息室。

等她换好衣服,头发都快吹干的时候消失不见的孟圆才回来。

她眼里满是担忧在她旁边盯着她细细打量,一副要哭了的表情:“姐你没事儿吧,有没有感觉不舒服啊。”

“我刚刚,我刚刚有人叫我出去,所以才耽误了。”孟圆解释着:“我也没想到会去那么久。”

“你要是出了什么问题,我可是万死难辞其咎。”

“我没事儿。”姜宜月擦拭着发尾的水渍轻笑:“叫你出去干嘛?”

“说是让我去拿你的道具,然后她带着我绕路好久才到道具库房,结果翻腾半天,最后说…”孟圆一愣,她瞳孔微怔像是发现了什么不得了的一样:“她找错人了。”

再加上她回来花费了时间,她直到现在才到休息室。

姜宜月抬眼,擦拭着头发的手微微一顿。

拿道具,绕圈。

结果说找错人了?

孟圆肉眼可见的红温,她眼眸流转,很快反应过来:“她是故意的?故意耍我的,还是在戏开拍了好一会儿才叫我,又是这样又是那样的摆明了就是想让我不在。”

她聪明的回忆着事件种种,复盘得出结论。

“他爹的。”她直接爆了一句粗口,气势汹汹的转身:“看我不把她抓来给她也推池子里试试。”

姜宜月没阻止,她知道会拦不住孟圆,干脆不费这口舌,拿着梳子轻轻梳着头发,她在刚刚找不到孟圆的那一刻就有猜疑到。

孟圆不是一个马虎的人,也不可能在知道她在这个时节有下水戏还乱跑不在的人。

她除非是被人叫走,不然不可能不在。

她低头看着头发,一下一下的梳着。

姜宜月抬起眼,镜子的照射下,她透过眼里自己的眼睛想起站在池子旁的裴霁宁。

他将大氅搭在手肘上,看着她这边的视线。

姜宜月眸光流转,落在旁边那张裴霁宁的照片上。

她指尖微颤,放下手上的木梳捏着照片起身。

裴霁宁的休息室门前,她站在门外敲响门板。

他低沉的声音隔着门响起:“谁?”

冷冷的没有任何温度。

姜宜月咽下唾沫:“我。”

等了良久,没有任何反应。

姜宜月五指微蜷,关节悬浮在门前,想着他该不会生气了吧,准备再次敲门的那一刻。

裴霁宁拉开门,他已经卸好妆,一身素净的休闲服站在门里,指腹摁着门:“姜老师大驾光临是有什么事儿?”

姜宜月两边走廊遥望,见着没人后毫不客气的从他腋下钻进他的休息室。

裴霁宁眉心跳动,瞥回眼:“姜老师这不怕被人发现了?”

姜宜月能听出,他的潜台词是“那怎么刚刚还避人呢?”

她靠近一些伸出手关上那扇门,裴霁宁后退贴在门板上,故意拉开两人的距离,也成全和她不靠近。

姜宜月摸索着那张照片递出,她抬起星星闪闪的眼语气诚恳:“可以找裴老师要一个To签吗?”

她是今晚的飞机,只能在片场找时间要签名。

不然钟婉侄女可就要心碎了。

裴霁宁一愣,懒散的靠在门板上,眼眸轻瞥落在她那张照片上,这是他最近的一组生活照。

“姜老师什么时候…”他一顿,弯腰凑在她跟前,语气悠悠荡漾着些笑意:“也是我的粉丝了?”

第22章 霁月“姜老师,我又来娶你了。”……

“现在。”

姜宜月的声音铿锵有力,她挺直了腰板,手上还递着那张照片。

裴霁宁低眼,接过那张照片细细摩擦,他抬眼,“笔呢?”

姜宜月一愣,眼中闪过一抹慌乱。

裴霁宁一眼识别,他轻笑:“要签名连笔都不拿,看得出来姜老师确实是…”

他话语一顿:“现在才粉上。”

裴霁宁转过身,化妆桌上摆放有序,他抽出一只金色签名笔握在手上,拔开帽子,金色的笔尖还没落在照片上,他的手悬浮在空中没有继续下一步。

他扬起下颚,眼底闪烁着一丝玩味:“姜老师,我怎么知道你拿我签名是不是另有所图?”

姜宜月,“?”

她能图他什么?

裴霁宁重新把笔帽盖在笔上,“姜老师跟我说说你是怎么粉上我的?是因为我的皮囊还是?”

“都不是。”姜宜月毫不客气的回答,“是因为受人之托。”

裴霁宁拿着笔的手有节奏的敲打着桌面:“那不行,姜老师不知道,我只签粉丝。”

姜宜月深吸了口气:“因为裴老师玉树临风,风流倜傥,所以粉上了。”

“突然粉上的?”

“裴老师不知道一见钟情吗?”姜宜月反问,笑意未达眼底。

裴霁宁缓缓的拔出笔,“意思是,你喜欢我?”

姜宜月一愣,怎么想都没想到他会扯到这个话题上。

没等她回答,他又问:“那怎么选择褚珩,我还以为你喜欢他?”

裴霁宁盯着她的眼睛,脸上淡然的笑意已经散去。

一双黑黝黝的眼眸好像是水池里幽幽的潭水让人琢磨不透,看不清,深不见底。

“我和他只是朋友。”姜宜月没有丝毫犹豫的回答,又道:“前段时间cp粉被骂上热搜的事情裴老师不会不知道,现在闹的厉害惹到唯粉路人厌烦,剧还怎么播?”

“我问的是你喜欢他?”裴霁宁对她解释的那一长串不感兴趣,又问了一遍刚刚的问题。

他只想知道她为什么会选择褚珩,周围还有很多人,是谁不行,偏偏是褚珩?

“不喜欢。”姜宜月坚定的回答,她眉心稍稍拧起,似乎是被问到和好朋友是否有感情的那种奇怪感。

她只把褚珩当作朋友,合作的搭档。

从未想过有任何感情上的发展。

怎么会喜欢。

裴霁宁的目光柔和了许多,他低头看着桌面上的那张照片:“to签写什么。”

姜宜月没想到他突然的变换,她打量两眼。

裴霁宁侧过眼对上她的视线,眉眼闪动像是催促。

她松懈开拧着的眉心,没去管他刚刚签个名都要问的奇怪问题。

她双手背在身后看着他即将要落下笔的那张照片道:“生日快乐。”仰着下颚看着他接下来的一笔一画。

裴霁宁的字写得很好,一笔一画遒劲有力,白色的低照搭配着金色的字,色彩碰撞格外引人注目。

他站起身,姜宜月双目跟随着他的身影。

他走就走把to签拿走干嘛?

裴霁宁不知道在忙活什么,不过一分钟他很快端来两个礼盒,不大不小。

他放在她手上:“上车了再拆。”

显而易见,现在找他签名,还能得个礼。

姜宜月接过手时差点有点接不住,她使了使力掂量着像是在试里面是什么东西一般。

她反问:“没听说裴老师还会媚粉?”

试不出来,不知道是什么。

她难免有些好奇。

“我也没听说姜老师是我粉丝。”他格外咬紧粉丝那两个字,隐隐约约像是带着讽刺。

“那这两份是?”姜宜月使着

眼色。

有一份不用猜都知道是给谁的,只是另一份呢?

“送你所托之人。”他话语一顿,拉长语调:“和媚你的。”

姜宜月瞳孔微怔,不知道他从哪学来这词,勾勒僵硬的嘴角:“那我可谢谢裴老师了。”

谁说裴霁宁不媚粉的。

他连她这个假粉都媚。

裴霁宁再次强调:“上车再拆。”

姜宜月懒得回他,也懒得遵守,好奇心驱使本来打算出门就打开看看是什么,结果她双手端着实在不方便。

刚上保姆车,还没来得及好奇的打开礼盒看看是什么。

孟圆回来打断她的思路,满脸红温的在她耳边不停的念叨着。

“我差点把整个场地翻过来找都没有找到那个人,就好像凭空消失了一样,你说奇不奇怪?”孟圆拧着眉心,回想着刚刚的种种。

姜宜月并不觉得诧异,这件事如果是人故意为之,自然不会找一个眼前的熟人,做完事儿肯定立马销声匿迹。

她要是找得到,那就奇怪了。

“我想着去查监控,结果人家告诉我那监控只是摆设连开都没开。”孟圆耷拉下眉眼,很是无奈。

这么一会儿后,她的气已经消散些许。

只是她咽不下这口气,上前扒拉了两把姜宜月:“姐,那后面再有人使黑招怎么办?”

“防着点。”她抬眼唇角向上,“再慢慢等她出来。”

这次能跑,那下次呢?

孟圆撅着嘴,眼底的怒气还没有彻底消散,她甩着手在保姆车里来回绕,脚还欠收拾的到处踢。

“砰——”

常在河边走哪有不湿鞋。

孟圆眼色一变,震惊的看着倒在地上的礼盒。

她惶恐的蹲上前把它扶起来转身看向身后的姜宜月,“姐,你怎么会有裴老师工作室的新年礼物。”

“裴霁宁工作室的新年礼物?”姜宜月反问一句。

她就在想,同样盒子的礼物他怎么能给两份,原来是新年发剩下的。

孟圆点头,抱起礼盒放在桌子上,一边打开礼盒一边道:“我有裴老师工作人员的微信,之前看过她发朋友圈,一模一样。”

她拿起礼盒最上方的那张to签。

正是写着生日快乐的那一张,下面摆放的物品是裴霁宁代言的产品,她点了点头又道:“除了这张签名,其他一模一样。”

姜宜月眸光一沉。

孟圆双手放在胸前,两只食指相戳抿着唇拉长语调连带着语气也不同以往,有些撒娇意味:“姐~~”

“我那份送你。”

“谢谢姐!!”孟圆喜笑颜开,她把另一个礼盒收进自己的手提袋中:“出差回来再用。”

车辆停止在机场通道外,姜宜月戴上墨镜,外面两边已经围上不少的粉丝。

她抿着薄唇下车,两边响起此起彼伏的祝福,一声接着一声:“姜姜情人节快乐!!”

姜宜月着急赶飞机,简单的招招手很快消失在人群中。

//

第二天一早,《剧本》拍摄场地中。

姜宜月化完妆后被带到此处,坐在古香古色的化妆桌前,一身白色留洋千金打扮,长发微卷戴着一个小礼帽。

她抬起眼四处打量,到处都是小型的摄像头,全方位的拍摄着。

这部综艺一直采用的都是无人拍摄以这种挂在墙上的小型摄影头代替,美曰其名让演员更加有代入感。

《剧本》综艺是以演绎模式呈现,每一期的人设和时代都不一样,姜宜月拿到的这一期背景故事是民国留洋千金,回国后被当地军阀强取豪夺。

她看着这简单的人设,翻向下一张时,瞳孔微怔,上面写着:“请务必尽快拿到司令手中钥匙。”

姜宜月松了口气,说是被强取豪夺,原来是有任务。

顺水推舟。

“青淑小姐,青淑小姐。”

外面急促的声音传来,姜宜月把剧本收进抽屉中刚侧过头,一身棕色服装的老仆忙不迭地差点绊倒在门槛上。

他一脸焦急,惶恐的看向门外扫视又急匆匆的跑来,他气喘吁吁:“您,您赶紧出去避避吧,城东那司令说什么都要娶你,已经让人八抬大轿赶过来了。”

老仆焦急的将她扶起:“您自幼在这儿姜府长大,后院的小门您一直都爱从那出去,老爷心疼你一直都留着,赶紧从那跑吧,等风头过了再回来。”

“您表哥已经在门外候着了。”他一边说话,一边张望着门外,眼看着没什么人才拉着她往后门跑。

姜宜月随着他摆动,她才留学回来,身上的着装更加偏现代,脚上踩着六厘米的高跟鞋在这石子路上有些扭扭捏捏。

她只知道自己的身份,对于其他人一概不知。

她侧过头看向老仆:“司令怎么敢强抢民女的啊?”

按照对这位司令的称呼,他身上自是有官//职。

这样强取豪夺,没人惩治?

老仆叹了口气:“小姐您又不是不知道,这司令官怀疑咱家私藏共//党,奈何没有铁打的证据,这不想借着两家年少时的婚约,拿您当切入口呢。”

他满脸担忧,“我看这司令哪是想抓共//党,他是想借着这个借口报复我们姜家。”

“唉。”老仆叹下一口气:“早知道小姐您就不应该回来,现在的时代如此,您哪还有好日子过。”

老仆推着姜宜月,他停下脚步:“穿过院子走到走廊的尽头,尽头的小木屋有一扇门,您从那里出去就可以绕到院子外了。”

他嘱咐着又叹了口气:“小姐快走吧。”

姜宜月踉跄两步,她回过头,老仆一脸不舍得给他做着再见的手势。

她大概懂了这个时代的和初始的剧情。

国//民党和共//**的那些年,现在才民//国初期。

她和司令年少本有婚约,两家应该是结交尚好,可是刚刚老仆怎么会说是报复呢?

报复什么?

姜宜月拉开那扇布满灰尘的门,浓眉微皱,她侧身穿过,是一条被大树遮盖的昏暗巷子。

不远处青色长衫的男子映入她的眼帘。

姜宜月眼睛一亮,试探性的喊道:“表哥?”

“青淑表妹。”男子温文尔雅,他缓慢走进,目光在她身上轻轻打量:“四年不见,青淑表妹已经出落亭亭玉立。”

姜宜月抬眼,“那我是应该叫您锦舟哥还是…”

钟锦舟,《剧本》的常驻嘉宾,大学老师转的演员,温润尔雅知书达理,路人粉极其的好,是很多年上姐姐的心头爱。

姜宜月之前女三的剧中,他过来客串过,和他还算熟络。

钟锦舟压低嗓音,教训:“青淑表妹怎么连表哥的名字都忘了?之前最爱的就是追着喊行书哥哥,现在怎么不喊了?”

“没礼貌。”他那副表情,幸好手上没拿什么东西,要不然下一秒都能落在她头上一样。

姜宜月眼眸轻闪,喊了声:“行书哥。”

钟锦舟左右张望:“赶紧走吧,等会儿司令察觉你不在定然会派人搜查,到时候想走都走不掉。”

姜宜月跟着他的步伐到了一条繁华的街道,她是第一次拍民国背景的戏,显得格外好奇,四处打量,果然和电视剧里一模一样。

只是他们俩不是躲人的吗,怎么走大街上。

不会被加速发现吗?

姜宜月想到最后,只觉着钟锦舟作为常驻嘉宾带她走这里肯定是有他自己的原因。

钟锦舟叹气:“本来送你出国便是逃避司令一家怒意,谁知道都四年了,他还是没消气。”

他回头看了一眼,“早知这样,当年就该求姨夫成全你和穷苦书生,这样作为人妻,他也不至于禽兽不如到夺人之妻。”

“?”姜宜月瞳孔微怔总结这个狗血剧情,“你的意思是说我本就和他有婚约,却爱慕书生最后逃到国外?”

“唉。”钟锦舟叹气:“就算你和书生没什么,他们一家参与国//民党,伯父自然也是不会

与之不伍,这婚约迟早作罢。”

“他这么做,就是想羞辱你,想羞辱姨夫。”钟锦舟。

姜宜月:“……”

炸裂。

她提着裙摆,加急了步伐,周围响起群演的声音:

——“你们听说没,姜家二小姐逃婚了,司令勃然大怒现在正在让人全城搜捕!”

——“走走走回家不要在外面晃悠。”

——“这姜小姐真是不知好歹,这荣华富贵不想要还偏偏逃婚,万一连累我们老百姓怎么办。”

——“司令的人已经包围了整个姜府,那阵仗,吓死人咧。”

姜宜月侧了侧脸,全然入戏的将脸埋下生怕有人认出她就是姜小姐。

钟锦舟的脚步却一顿,停在她身侧,他看向身后姜府的方向:“青淑表妹,司令脾气暴躁我得回去看看,他生气可是什么都做得出来。”

“那我和你一起回去。”姜宜月想都没想。

钟锦舟安抚好她的情绪:“他本来就是冲着你来的,姨夫好不容易把你放出来你怎么可以回去跳火坑,你先藏一藏,等我确定好伯父的安危,定回来寻你。”

他话音刚落,下一秒便毫不犹豫的冲着姜府那边跑去。

姜宜月张了张嘴,站在原地不知所措。

周围人来人往,她反应过来后拿着手挡在额前,又只剩下她一个人了。

她轻叹一声,记住他刚刚话中的关键词,先找地方藏一藏。

姜宜月东张西望,看向不远处的小巷子,她提着裙摆跑了进去。

刚走到巷子外,还没藏好,身后已经有人捂住她的嘴,她瞳孔震惊,满脸惊恐。

她只能挣扎着发出“唔唔”的声音。

下一秒她就被绑住双手,听见那人低嗤:“司令愿意娶你是你的福气,居然还敢逃婚。”

他的手一松,姜宜月松了口气以为自己可以说话了,结果迎接而来的是一嘴毛巾,连带着眼前一片漆黑。

红彤彤的,是红盖头。

有人把她扛起放在肩头,旁边的人道:“这么不知好歹也别怪我们得罪,今儿个不管怎样,您都得入这司令府。”

果然是强取豪夺,她哪逃得过。

姜宜月明显感觉到自己被放进了花轿,一摇一摇的被抬着走,她差点都被晃悠吐了就像是过了一个世纪花轿才停下。

她额前漂浮黑线,突然想下次再拍花轿的戏份,能不能不要走这么久,意思意思得了。

“司令,找到姜小姐了。”

“叫什么姜小姐,应该改口叫夫人!”

前者绑架她的人话音刚落,下一秒就出了另一道声音制止。

姜宜月坐在花轿中,目光涣散。

珠链响动,她闪烁眼眸,以她坐在花轿时听见的声音,是有人在掀她的花轿。

很快听见媒婆急切道:“司令不可,不可,现在摘盖头可不吉利。”

“怎么说话呢,什么不吉利,你当我家司令是什么老迂腐会在意这些?”绑架她的人道。

姜宜月低眼,清晰的看到盖头下透过的几根手指,她“唔唔”的发出声响。

下一秒,她得以见光明。

姜宜月看着弯腰凑近的那张脸瞳孔地震,耳边响着媒婆的声音:“天呐,天呐!!”

安静两秒。

裴霁宁拿下她嘴里的毛巾,“姜小姐,我又来娶你了。”

第23章 霁月“自然是姜小姐表忠心的时间到了……

姜宜月瞳孔微怔,些许惊讶:“你不是不接综艺?”

《剧本》的演绎模式一般都是由四位常驻嘉宾和两位神秘嘉宾共同演出,后两位神秘嘉宾一般都只有播出后才知道是谁。

这次的其中一位神秘嘉宾是她,她一开始也很好奇另一位是谁,只是怎么想都没想到会是裴霁宁。

“谁说的?”裴霁宁压低着嗓音挑眉反问,他目光缱绻轻轻打量,没等她说话。

裴霁宁的手已经落在她的腰肢处将她抱起扛在肩头转身。

姜宜月突然一个天旋地转,她惊恐地挣扎着,“你干嘛,你干嘛放我下来。”

裴霁宁脚步一顿:“强取豪夺,不是这么夺?”

他大步向前,肆意放纵。

姜宜月倒在他的肩头上,她有些恼怒,想挣扎却又不敢挣扎的太厉害。

早就听说《剧本》拍摄追求真实,可这未免太过于真实,全称没有人喊停,给个人设背景场景其他情节任由演员自由发挥。

他们就像是穿越进了一个平行空间,如若不是周围肉眼可见的小型摄像头,她真的怀疑自己会不会有穿越的风险。

后期播出时,节目组刚好卡点在这一块进行广告。

弹幕疯了一般增长,霸满整个屏幕。

——“啊啊啊啊啊啊!!!裴霁宁这个造型也太帅了吧,我的天我好爱。”

——“姜宜月你不愿意被我哥扛能不能让我上去。”

——“大家有没有发现一个事儿…细思极恐…哥哥接的第一部古偶女主是姜宜月,第一部综艺官配也是姜宜月…”

——“楼上别意淫了,说什么官配,刚刚没听见姜宜月有喜欢的人吗?按这样说只是裴霁宁一厢情愿,哪来官配一说?”

——“嘿嘿嘿嘿嘿是直接要扛入洞房吗?那可以看嘿嘿嘿吗?”

——“楼上脑子瓦特了吗?这是评论区不是无人区。”

评论区里各说各的乱七八糟的一大堆。

姜宜月被扔在“洞房”之后,裴霁宁接到一个消息后只看了她一眼就忙不迭地赶走。

她坐在原处不知所措,挣扎着还被绑着的双手,打着活结的绳子,她用牙一咬就掉。

姜宜月想着偷偷跟上去却发现屋外是锁着的,她没有强行逃脱,干脆坐在了这里面。

可一等好久都没人搭理她,显得有些无聊。

姜宜月蹲在一块小型摄像头前,双手托着脸,盯着它道:“喂,那我接下来该干嘛?”

她扫视周围两眼,一大股民国时期的韵味:“难道我就一直坐在这里等裴…”她话语一顿感忙改口:“等司令回来?”

没人搭理她,姜宜月一怔,又靠近了一些,把那个可以随意扭动的摄像头一会儿头朝左一会儿头朝右的玩弄。

她些许疑惑:“难道没人看?”

她都这样了都没人理她,节目组未免也太过于放养了吧。

又是一阵沉默——

姜宜月站起身,小型摄像头才有了声响:“麻烦姜老师恢复摄像头角度并仔细回想剧本要求。”

她回过头,又蹲了下去:“喲,你还会说话?”

她又摆弄了几下,摄像头没再有了声响。

姜宜月调整着摄像头的角度,脑海中浮现出剧本第二页的任务:“请务必尽快拿到司令手中钥匙。”

钥匙。

姜宜月站起身,打量着整间屋子的布局。

按道理来说这应该就是司令的房间,只是节目组需要的钥匙不知道会不会被放在这里。

姜宜月四处翻腾着,整洁干净,没看见有什么钥匙。

她转过身看向身后书柜上的抽屉下意识的抽出,双眼立马被一堆钥匙塞满。

姜宜月,“?”

她目光一沉,拉过一旁的摄像头对着抽屉里:“导演组,您看这里面有您们需要的钥匙吗?”

她一边说,另一只手还在那数不胜数的钥匙中来回扒拉,什么钥匙都有,奇形怪状,甚至有几把还有点像她家里的钥匙。

只是不知道有没有节目组想要的钥匙。

她要不要全部给节目组拿过去看看?

后面这段播出后被剪辑的更有笑点,剪辑组还贴心为她头上贴了三个偌大的问号,弹幕上纷纷为她讨伐着导演:

——“导演我姐问你呢,这里面有没有你要的钥匙。”

——“这辈子没看见过那么多钥匙。”

——“哈哈哈哈哈哈姜姜全部拿去给节

目组好了,他们不是要钥匙吗?”

——“这些钥匙难道全都是裴霁宁的?这就是钥匙大王?”

姜宜月把抽屉塞了回去,按照一般的剧情推动来看,她要拿的那枚钥匙应该会很重要,那应该不会在这个抽屉中。

只是这里面没有的话那这些钥匙存在的意义是?

姜宜月回过头,又看了一眼抽屉,如果那里面真有那把钥匙应该可以触发节目,只是没有。

那应该就不在里面。

她四处走动,整间卧室都被她翻了个遍都没看见那枚特殊的钥匙,只是她也不知道该怎么确定那是不是导演想要的钥匙。

姜宜月蹲在床前,她掀开掉下来的床单掀开,整个房间唯一没搜过的地方就是床底下了。

她犹豫半秒,探进床底。

门外传来声音:“司令今天可是您大喜之日,外面的事情交给我处理就好,怎么敢耽误您的吉时。”

阿谀奉承的声音在姜宜月耳里显得格外熟悉,好像就是把她塞进花轿的那一位?

她从床底退出来,目光落在不远处沙发上的刚刚绑着她手的那根绳索,她冲过去自个儿再给自个儿绑上。

姜宜月刚想回到床上坐好,旁边的小型摄像机响起声音:“任务倒计时两小时,任务失败将即刻消失,温馨提醒钥匙通身呈白色,实乃裴司令贴身之物。”

贴身之物?

姜宜月一愣,很明白的懂了导演组的意思。

钥匙是白色不在其他地方,而是在裴霁宁身上。

她得想办法从他身上去拿那把钥匙,那看来只能想办法先探探那把钥匙在他身上哪了。

她抬起眼,裴霁宁已经从门外靠近,她抿了抿唇在她身上细细打量,并没有看见什么白色物品。

裴霁宁一身绀蓝色西装,他整理着袖子上的纽扣,在她面前蹲下身,仰视着她的眼睛:“翻到想要的东西了吗?”

姜宜月闪过一丝诧异,镇定道:“司令您说什么呢。”

她目光轻飘飘的在屋里扫视,这难不成还有个摄像头是裴霁宁的眼线?

裴霁宁伸出手,双手揽在她的腰间再次扛在他肩膀上。

姜宜月大惊失色挣扎着:“裴霁宁你干嘛,你放我下来。”

扛扛扛。

她是什么水泥袋吗?

姜宜月被丢在欧式的大床上,她深陷下去又弹了回来。

裴霁宁居高临下的打量:“强取豪夺,不就是这样吗?”

姜宜月:“……”

她挣扎着撑起身,略微咬牙切齿:“裴老师未免入戏太深。”

裴霁宁不慌不忙的整理着整理着手腕上的袖口,抬眼间的那抹笑恰巧落在她的脸上,“那我全当姜老师夸我演技好。”

姜宜月踌躇着上前,把还绑着的双手递在他面前:“快帮我解开。”

她故意用力挣扎,绳索的摩擦下腕上泛着一圈圈的红,她想要的就是这个效果,倘若无事发生怎么显得她刚刚一直被捆着。

裴霁宁眉眼微皱,看着她那红了一圈的手腕:“姜老师不比我入戏太深?”

一个假捆绑,把手都磨成这样。

她不更是入戏太深?

姜宜月终于感觉到两只手分离的轻松感,她扭动手腕抬眼:“那我全当裴老师夸我演技好?”

裴霁宁:“……”

他垂下手。

姜宜月站起身,双手捏在他的手腕上,“司令我帮您。”

裴霁宁不为所动,抬起手看着她。

姜宜月说是帮他扣着袖扣,两只手却没触碰到那颗纽扣,而是在他的手臂上上下移动,像是在试着他衣袖下是否藏着什么东西一样。

他刚刚进来也在扣袖口,现在也在扣袖口。

这个袖口有这么难扣?

莫不是这下面藏着什么东西,他在暗示她而已。

姜宜月没有感觉到其他的东西,瞥瞥眼,难道他真的只是扣不上这个扣子强迫症犯了想整理一下?

她抬眼看向裴霁宁,双手才慢慢向下拧住那颗扣子。

“扣得上吗?”裴霁宁问道,眼底浮现出一抹戏谑。

姜宜月一愣,轻笑:“一个袖口很难…”

她话语一顿,看着那还未剪开的袖孔。

“……”

她转过头看向那枚摄像头,那副眼神好像是在说“节目组,您这让人怎么扣?”

播出后弹幕上差点没笑飞:

——“哈哈哈哈哈能不能扣服装组工资啊,难怪裴裴一直都在弄袖口,他有强迫症啊。”

——“我笑惨了。”

——“哈哈哈哈哈哈哈姜宜月那一脸无奈我已经做成表情包了哈哈哈。”

姜宜月脸上一阵尴尬,她颤颤的笑笑把他袖子反手折叠过去藏着,转移话题:“司令您不是去处理事情了吗?怎么回来了。”

“不回来你怎么完成任务?”裴霁宁从衣服的夹层中掏出一颗通体白色的钥匙:“是想要它吗?”

姜宜月一怔,盯着那枚和节目组形容她要找的那枚几乎一致的钥匙,一时间不知道该点头还是要摇头。

她抬眼视线与他相错,按照剧本的人设,她和裴霁宁并未站在一条平行线上。

他不仅知道她需要这把钥匙,还拿给她看放在哪。

他葫芦里卖的是什么药?

或者,他又是怎么知道她需要这把钥匙。

姜宜月愣着眼神直直的盯着他,她目光向下。

裴霁宁轻轻摇晃手中钥匙。

她再次抬起眼。

“姜小姐。”裴霁宁缓慢向前逼近,姜宜月无路可退再次跌坐在床上,看着他弯下腰来道:“姜小姐刚刚没跑是为了找这把钥匙?”

姜宜月换了一副谄媚的笑:“是因为我本就倾心司令,所以才没跑。”

裴霁宁明晃晃一怔,眼尾轻挑眼底蕴藏一抹本属于他自身的神色,而不是角色。

他轻笑,微微带着些嘲笑,“姜小姐倾心我?当年你我大喜之日你和书生私奔,丢我裴家脸面时我怎么不知道你倾心我?”

他攥紧手中钥匙越发弯腰凑近,“姜青淑,你想拿这把钥匙去救温谦,想都别想。”

温谦?

谁?

她喜欢的那位穷苦书生?

姜宜月的眼睛落在他胸口的位置,亲眼看着他把那把钥匙放在何处,好似是在透过那一层的布料观摩那把钥匙。

原来这把钥匙的用处是救人。

难道她和温谦是一路人?

裴霁宁盯着她的神色,恍然一笑反应过来,“姜宜月,你套我话?”

他叫的是姜宜月,不是姜青淑。

姜宜月回过神来,尴尬一笑拉着他继续入戏表示着自己的衷心。

“司令未免把我想的太坏,我现在都进了司令府肯定是为司令马首是瞻,什么温谦什么钥匙,我不明白。”

她语气婉转拉长语调:“什么套您话,我也不明白。”

她眨巴着眼睛,满眼无辜。

裴霁宁低笑,“姜小姐聪明至极,怎么会不知道猎人往往以猎物形式出现。”

从提出给他扣袖口起就已经开始试探,直至后面她把话题转到他身上,不过是想从他嘴里套出信息。

姜宜月向前挪动,仰着下颚满眼真诚,“司令更聪明,所以我决定更加坚定的追随司令。”

裴霁宁,“我要你追随干嘛?”

她是追随他,还是钥匙。

“司令,司令。”门外传来一阵急促的呼喊声,紧接着是一道踢到门槛的恼声:“哎哟。”

门口的眉心微拧,他整理了一下腰侧的假枪,又忙不迭地往里赶。

姜宜月这个时候才看清这位演员是谁,《剧本》里的另一位常驻嘉宾宋叙,童星出生实打实的演技派。

他整理了一下情绪,指向门外:“周行书和温谦找了一群大学生在外面寻衅滋事,现在围在府外怎么撵都撵不走。”

周行书?

姜宜月眉心微拧,注意到他的名字。

行书。

她表哥。

外面浩浩荡荡声音愈发强烈,此起彼伏的呼喊着:“交出姜二小姐!!交出姜二小姐!!”

姜宜月站起身,她提着裙摆向向前踏去一步,裴霁宁站在她身侧,迅速的抓紧她的手往后一拉,她又跌坐了回去。

裴霁宁轻笑道:“听到是温谦这就坐不住了?”

他摩擦着她的手,细腻的感受着她手腕上的肌肤,“刚刚不是还跟我说要为我马首是瞻?”

姜宜月吃痛,想挣扎的收回手,裴霁宁很快拽了回去,摩擦的更加用力。

她敛了敛微皱的眉心,整理好神色。

“我现在不就是在为司令马首是瞻?”她解释着:“门外书生声势浩荡为我而来,倘若我告诉大家我是自愿,不就是最简单的解决方式?”

裴霁宁摩擦着她手的动作一顿,低眼看着她腕上被他摩擦出来的绯红,对着那一块肌肤吹了吹。

他勾勒出一抹笑:“姜小姐是自愿的?”

姜宜月坐直身体,声音铿锵有力:“当然。”

府外再次传来浩浩荡荡的声音,一声更比一声响:“交出姜二小姐!交出姜二小姐!!”

宋叙拧紧眉头,站外帘外显得愈发焦急,他又请示了一遍:“司令,我们现在该怎么办?”

裴霁宁站起身转动腰间的手枪,瞥过眼,他上膛拉长语调:“自然是姜小姐表忠心的时间到了。”

第24章 霁月“姜小姐,你觉得呢?”……

姜宜月走在裴霁宁身后,她眼眸微垂紧紧的盯着他的身影,思考着该怎么从他身上把那把钥匙拿过来。

毕竟是他的贴身之物,她想拿还是有点困难。

司令府外,姜宜月刚踩上阶梯得以窥见门外场景,一层层密密麻麻的人群穿着民国时期的学生校服出现在她的眼前。

他们拉扯着横幅站在楼梯下不停的呐喊。

为首最为显眼的便是周行书,和另一位眼熟的常驻嘉宾连岸,按照有名字的NPC来说,这位就是她之前爱慕的穷苦书生温谦?

裴霁宁告诉她,那把钥匙是用于救温谦。

他现在出现在这里,还需要钥匙救什么?

姜宜月稍拧眉心,要想知道这一切估计得等拿到钥匙之后才能揭密。

她移过眼,裴霁宁站在身侧一副看好戏的模样。

他目光流转与她相视。

姜宜月移下眼,又盯上他胸口的位置。

她该怎么把钥匙拿出来。

后期这段播出后,经过剪辑制作,显得更为好笑,弹幕上欢快一片。

——“哈哈哈哈哈笑死我了,姜宜月眼里就只有任务任务任务了。”

——“第一次见事业心这么重的女演员。”

——“没有对裴霁宁美色的渴望,只有该怎么完成任务的欲//望。”

——“知道钥匙在哪后,估计姜宜月脑子里只有怎么把钥匙拿出来吧。”

姜宜月被阶梯下的声音喊的回过神,周行书一脸着急,不停的喊道:“青淑,青淑你快过来。”

他向前走了一步却被司令府的官兵推搡过去。

他一个踉跄,被温谦扶住,温谦一脸不满抬眼控诉着裴司令:“四年前是我的错,和青淑没有任何关系你有什么怒气冲我来。”

他抬着下颚,一副身先士卒的模样。

裴霁宁不慌不忙的走下阶梯,靠近大街上的人群,他低沉着声音,“冲你来?你算什么。”

温谦的脸色一僵,有些不知所措。

四年前他没能保护好姜青淑,难道现在就可以?

姜宜月这个时候才摸清楚这一整个剧本的人设剧本,裴霁宁是司令她的前未婚夫,钟锦舟是表哥周行书,连岸的角色温谦是她的老相好,那剩余的一个常驻嘉宾跟她是什么关系?

这一整个围绕她发生,她的身份是姜家二小姐,有一个偷钥匙的任务,其他人是不是也有任务。

姜宜月拧了一下眉心,突然觉得有些烧脑。

节目没有导演组的干预,那他们能走在一起形成这团团的剧情,那大家的任务肯定是有关联性。

姜宜月想着她的任务,她走上前,还是先关心关心自己吧。

温谦抬眼,瞥了一眼裴霁宁,“我不想跟你争辩,到底怎么样让淑淑做决定,看她是愿意跟我还是跟你。”

他往前走了一步,看着姜宜月逐渐靠近,抬起眼一双眼里像是含着一泉春水,语气轻轻:“淑淑跟我走,我不管怎么样都会保护好你。”

裴霁宁轻笑危险又迷人,毫不畏惧侧过身悠哉悠哉的看向她,眼底参杂着些许玩味:“姜小姐,你觉得呢?”

姜宜月脚步微顿,很快恢复正常,她的目光流转在那几个人身上。

他们的目的都是她,那他们的任务会不会跟她有关?

姜宜月侧过眼,往裴霁宁那边蹭了蹭:“我当然是跟着司令您,刚刚我说的可都是实话。”

她扬起眼眸,含情脉脉的不算是假。

周围一阵安静。

温谦率先发言打破僵局,他摇头满脸不敢相信,明显已经入戏太深。

他哽咽道:“淑,淑淑你是不是因为我没去找你你生气了所以才说这些话想气气我的。”

“我我…”他话语一顿,“我都是有苦衷的。”

“是啊青淑,温谦都是有苦衷的,他不是不找你是他不敢找你。”周行书为他解释着,“他,他还是爱你的。”

姜宜月抬起眼看着他俩,脑海中突然想起刚开局时周行书跟她说的话,根据裴霁宁提供的线索。

她和温谦是私奔,家里人自然不同意。

周行书作为她的表哥,怎么会帮着温谦说话。

裴霁宁不为所动,他垂下眼再次落在她的眼眸上轻轻一挑眉尾,暗示着什么一般。

姜宜月目光向下,落在他的胸膛之处。

她贴了上去,将头靠在他的脖颈旁,勾勒起一抹暗暗的笑意,她抬眸一脸诚恳:“我是真的已经倾心司令。”

格外亲密的一个动作。

倘若不是演戏,大家还以为她真倾心裴霁宁。

节目组后期为了搞事情,这一段自然而然的也被播了出来,裴霁宁拍戏多年第一次有这种亲密戏,弹幕上的粉丝瞬间炸开锅。

——“啊啊啊啊啊姜宜月你不许抱我哥哥!!!”

——“你在干什么,麻烦哒姐不要太不要脸了好吧。”

——“妈啊,本来我对她还挺有好感,现在这样突然觉得她和叶晗栖她还不如叶晗栖。”

——“叶晗栖只是爱蹭,她直接这样蹭了,也是够够的。”

——“拜托,人家只是想完成任务好吧…”

——“给你哥哥金贵的。”

裴霁宁垂在他身侧的手抬起压下衣服上夹着的麦克风,他低声调侃道:“姜老师还是如此受欢迎,又拿到了万人迷人设。”

上次是一个男人为她折腰。

现在是三个?

下次又会是几个。

姜宜月一愣,探进他衣服里的手一顿。

这就是万人迷人设了?

他是不是对万人迷有什么误解。

姜宜月冷不丁的笑着,压低着嗓音,“人设而已,哪有裴老师现实受欢迎。”

她攥紧已经成功获取的物品,慢悠悠的收回手。

裴霁宁可是名副其实的顶流,断层般的业绩。

要说万人迷,他称第二,谁敢称第一?

周行书一脸不敢相信,他皱着眉头轻嗤:“表妹你知不知道你在说什么,他这种人哪值得你喜欢,你不要被他骗了,他只是想报复你。”

温谦一边附和着:“就是,他根本就不值得你喜欢,他只是为了报复你。”

姜宜月转过身,侧过眼:“表哥你们还是回去吧,我已经决定好了,这辈子生是司令府的人,死是司令府的鬼。”

她没有丝毫犹豫,攥紧手心里的钥匙提着裙摆疯狂向里面跑去。

姜宜月害怕裴霁宁跟过来,穿着裙子跑的姿势都格外不雅观,她气喘吁吁直到一个假山下才停下来。

她摊开手看着掌心里的白色钥匙。

没想到这么简单就拿到了。

姜宜月摆动着一旁的摄像头,摇晃两下问道:“我拿到了,接下来该做什么?”

她一边问,还把手上的钥匙在摄像头面前使劲晃悠。

摄像头发出声响:“请将钥匙交给接头人,午夜时分城南小巷处,暗号是‘万山载雪,明月薄之。’”

“?”姜宜月看着天色,“真午夜时分?”

现在太阳才刚下山的样子,等到那个时候至少还有六七个小时,那这六七个小时干嘛?

她还得逃避裴霁宁的追捕,不然这六七个小时他没发现钥匙丢了,那还真的是傻子了。

节目组没再发出声音。

姜宜月愣在原地,那她那么早偷来干嘛,还倒计时两个小时,节目组专门想搞事情是吧。

她看着手上的烫手山芋,一时间不知道该如何是好。

要不再给裴霁宁塞回去?

晚一点再偷一次?

姜宜月把钥匙揣进兜里,路过司令府门口的时候外面的人群已经散去。

裴霁宁不知道去哪了,她该怎么把钥匙还给他。

总不能再想办法贴人家身上去吧。

刚刚怎么拿钥匙她抠脑壳,现在怎么把钥匙放回去也让她抠脑阔,这个综艺怎么那么让人抠脑阔。

姜宜月些许无语,往刚刚的那个卧室走去。

房门外,她鬼鬼祟祟的在外面探着头往里看,里面亮堂一片却没有任何动静。

姜宜月向着里面踏入一步,不远处沙发上那件眼熟的蓝色西装外套落入她的眼眸。

裴霁宁把外套脱下来了!!

她格外的欣喜,蹑手蹑脚的走进卧室,这个时候才发现他应该是在浴室中,亮着灯还有水声。

姜宜月把钥匙塞回去,沙发上的摄像头响起声音:“距离任务失败还有五分钟。”

姜宜月:“!!!”

她瞳孔微怔,又忙不迭地把钥匙掏回来。

“咔嚓。”浴室门传来声响。

姜宜月浑身一怔,千钧一发之际,她疯狂的向门外跑去,谁成想并没有那么幸运。

裴霁宁站在浴室门口悠闲地甩着手上的水渍,看着她飞奔的背影:“姜小姐打算去哪?”

姜宜月的腿一只跨在门槛内,一只跨在门槛外,她停下脚步,慢慢的转过头。

他拿着白毛巾擦拭着手,缓缓走近,“不是拿到钥匙了?还回来干嘛。”

她浑身一怔,转过身打量着他的动作。

裴霁宁眼底暗藏着一抹似笑非笑,静静地盯着她。

“你知道我把钥匙拿走了?”姜宜月眼底一片疑惑:“你不是不想我拿着这把钥匙去救温谦?”

这可是他亲口告诉她的,想拿钥匙去救温谦,想都别想,如今他又是在做什么?

裴霁宁微微弯腰,为她解答:“姜小姐,我喜欢成人之美。”

姜宜月对上他的视线,脑海中回荡着综艺开拍到现在发生的种种事件。

节目组给她的任务是拿到这把钥匙,后续的任务是在午夜时分把钥匙交给接头人,裴霁宁得到的消息却是救温谦。

那她们拿到的信息肯定都不一样。

那这把钥匙的用途到底是什么?

按照他的信息,如果是救温谦,他从出现时就告诉过她,想拿去救温谦想都不要想,却还故意把钥匙拿出来给她看。

说是救温谦,温谦却完好无损的出现在府外。

她还要怎么拿钥匙救。

裴霁宁所说的目的不成立,可不管怎样,这把钥匙必定不简单,他早就知道她的任务,拿给她看就算了,还知道她什么时候把钥匙拿走。

他都没有阻止。

那——

姜宜月眼底蕴藏起半抹笑意,点着头一副我懂了的模样,“裴霁宁,你的任务就是把钥匙交给我吧?”

第25章 霁月“只要你想要,我都给你。”……

“是。”

裴霁宁大方的承认倒是让姜宜月为之一愣。

她打量着他的神色:“那你接下来的任务呢?”

这门游戏的任务一轮接着一轮,直至游戏结束。

她拿到了钥匙之后的剧情,那他的是什么。

“你的呢。”

“你的任务是什么。”

他步步追问。

姜宜月往后退了一步,“你先告诉我我再告诉你。”

裴霁宁眉尾轻挑,“姜小姐把我当傻子想?”

双目相视,炯炯有神。

裴霁宁眼底挂着一抹不明所以的笑意。

姜宜月隐下一抹狡黠。

播出后这一幕弹幕更是疯狂滚动——

——“怎么有一种强强对决的感觉?”

——“姜宜月好聪明,居然知道裴霁宁是故意把钥匙给她的。”

——“哈哈哈哈哈笑死我了,姜宜月想空手套白狼被发现了。”

——“怎么办,我是有点磕这一对了。”

——“楼上安眠药比这个更好磕哦~~”

“裴哥哥。”一道突如其来的女声打破此刻安宁。

她声音娇滴滴的带着些许哭音,浓眉微皱,撅着嘴一脸的委屈,“你不是已经答应了要娶我吗?”

姜宜月抬起眼,小清新的装扮,像是一朵刚盛开的花朵,她眼眸含着春水,手里拉扯着一条丝巾。

《剧本》里最后出场的常驻女嘉宾,丁梨。

姜宜月愣着没出声,裴霁宁淡淡的目光落在她身上。

丁梨神色一收,她拿着丝巾假装擦拭了一眼眼角的泪水,喜笑颜开的冲上前:“裴老师,我可以找你要个签名吗?”

死一样的沉默。

入戏出戏只在一瞬间。

姜宜月看着她顺其自然不知道从哪掏出来的纸和笔。

她侧了侧眼看向身旁的小型摄像头。

果不其然,下一秒就传来节目组咬牙切齿的声音,“丁梨,你是来完成任务的,不是来追星的。”

丁梨俏皮的吐了吐舌头,“你当作没看见呗。”

节目组:“……”

裴霁宁接过纸和笔,抬着眼:“丁小姐不需要解释一下?”

他拿捏着命脉。

丁梨本来还期待的神色一下子变得落寞起来,她不明所以,“解释什么?”

“什么时候答应的娶你?”他一字一句。

丁梨眼眸流转,她看向姜宜月,又看了看裴霁宁和他手上的签名纸和笔很快反应过来。

“姜二小姐私奔之后,我们两家定下的婚约你忘记了?”她顿了顿,又道显得些许无奈:“不过你确实没答应娶我。”

她看向姜宜月,吐了口气,“谁让裴司令心里只有姜小姐呢。”!

姜宜月心尖一颤。

裴霁宁的笔落在签名纸上龙飞凤舞落下最后一笔,他递向丁梨,却看着姜宜月道:“心里只有你。”

姜宜月眼光闪烁,接下他的话:“裴司令对青淑小姐还真是,用情至深。”

她一句话带过,打消观众的疑虑。

是裴司令对姜青淑用情至深,不是他对她。

裴霁宁盯着她的眼睛,看着她主动错开看向另一边。

/

黑幕降临,姜宜月攥着手中的钥匙,漫步在外面的街道上。

她四处张望,外面鲜少有人走动。

倘若不是周围那么多摄像头在又需要完成任务,她一个人还不敢出门。

距离她交付手上这把钥匙还有两个小时。

她想先试试这把钥匙的用处到底是节目组说的对,还是裴霁宁。

当真也可以用于救温谦?

想知道这个,她只有先找到温谦。

黄天不负有心人,她脚步一顿目光盯着不远处的温谦。

连岸三两步冲上来,“姜老师,姜老师。”

她应下他的话,“那我现在是该叫你温谦还是连老师?”

戏里还是戏外。

“姜老师想叫什么都行。”连岸没有那么多的讲究,他左右打量两眼,“这么晚,姜小姐不和司令共度春宵,怎么出来走动?”

“温老师不也在外面走动?”姜宜月反问道,她抿下一抹笑。

连岸确实是一个聪明人。

由戏外引入戏内,想套她话。

这剧里果然每一位都不是省油的灯。

姜宜月轻轻的打量着他的神色,他出来肯定也是有疑惑出来找答案吧?

她可以确定这把钥匙的用途不会是温谦。

节目组没有提示,他自己也没有反应。

那全然是裴霁宁胡说。

连岸一愣,没想到会被她反问,他语气婉转带着调侃,“心爱之人大婚之日,我睡不着出来走走很正常吧?”

他围绕着她转了一圈,“只是姜小姐这么晚还出来,难免让人猜忌,现在可不太平。”

他拉长语调,“你不会是…”

他没有把话说完,戛然而止,盯着她不为所动的目光。

连岸突然笑道,“开玩笑的。”

“心爱之人?”姜宜月细细品味着这四个字,“四年前在姜青淑大婚之日带着她私奔,如今又是在大婚之日带着人大闹,温谦,你的目的是姜青淑还是裴司令。”

她摸索着下巴,“你不会就是共//党?”

连岸目光一闪。

姜宜月盯着他的神色,以这一部故事为背景,这段时间共/党在身为国/民党的裴司令面前,如同过街老鼠人人喊打。

温谦虽看似喜欢姜青淑。

可他的行为有哪点是真正为了姜青淑。

他的目的才是有所图的吧?

裴霁宁防共,共难道不会防他?

温谦的身份确实令人生疑。

姜宜月向前靠近,步步逼问话中透露着威胁,“凭借着宁可错杀一百,不可放过其一的意思,温老师你是不是要杀青了。”

连岸很快勾起一抹淡然的笑意,“我怎么会是共/党。”

“我真是半夜睡不着随便走走,谁知道就遇见姜小姐。”他走上前,目光轻闪落下一抹涟漪:“淑淑,你当真不跟我走吗?”

“我是真的爱你,裴司令只是为了报复你。”他皱着眉,轻声诱哄道。

“啪啪——”

姜宜月回过头,丁梨拍着手靠近。

丁梨细细打量着他们俩的身影,“裴夫人新婚之夜外会前男友,不知道这个事情被裴司令知道了会怎么样?”

她围着她们俩绕着看了两圈,抬眼看向姜宜月,“姜小姐你要是不喜欢裴司令,你让给我好吗?”

“好。”

“姜小姐,我是物品吗?”裴霁宁披上风衣,黑夜中他和副官宋叙步步接近,“说让就让?”

“好热闹。”钟锦舟也掺和过来。

这一季的所有嘉宾全权参与过来。

连岸轻笑,“看来大家都收到出来集合的消息?”

姜宜月眉眼一闪,眼底划过一抹异样。

出来集合的消息?难道她的任务和她们不一样?

宋叙把玩着那把手枪,他左右张望轻嗤一声,“节目组这次又要玩狼人杀?”

“狼人杀?”姜宜月疑问。

丁梨细心解释着,“任务是一样的,只有一位完成,我们要找出完成任务的那位抹杀并替代她,就可以代替她成为最后的赢家。”

“没错。”钟锦舟打了一个响指,他走动着,“难道你们的任务都是在司令府找到钥匙?”

姜宜月眼眸流转,她抬眼看向裴霁宁。

他目光一滞,对着她点下头。

温谦看着大家的表情笑出声:“那把钥匙到底有什么用,大家都在找。”

宋叙捏着下颚,“据说是一把可以开启巨大财富大门的钥匙,现在正值战乱,谁不想要?”

如今这个动荡的时期。

米比钱贵,什么东西不需要钱,听说有一笔巨大的财富,不止是达官显贵,各路神仙,就连平头百姓都想分得一杯羹。

就不用问有什么用了吧。

姜宜月静静的听着他们嘴里说出的那些线索,一点点的拼凑。

她更加看不透裴霁宁,全员任务都是找那把钥匙,他的定然也是。

不对。

姜宜月恍然大悟,裴霁宁站在阴影下,侧脸被隐藏在黑暗中,他眼眸闪动,抬起眼刚好对上她的视线。

他的任务不是找钥匙。

那他的任务是什么?不会真是把钥匙给她,那未免太过于简单,动动手就能完成的事情。

裴霁宁到底还隐藏着什么秘密。

钟锦舟怀疑上裴霁宁,“裴司令,传闻价值连城的钥匙就在司令府,难道您没见过?”

“我见没见过,宋副官没告诉你吗?”裴霁宁抬起眼,目光扫向宋叙,最后落在钟锦舟身上。

宋叙瞳孔地震满是惊讶,“你怎么知道我是内奸?”

“不然你是怎么在那么快的时间里找到被钟锦舟带走的姜青淑?”裴霁宁反问。

姜宜月瞳孔微怔,脑海中浮现出她刚走进巷子的画面,短短的路途,她不过刚走进两步,绑架她的人很快赶到。

钟锦舟带着她一路走来她没有看到过他一面,他却能在那么快速的情况下把她绑上花轿,确实不简单。

除非两人之间早有预谋在什么地方交接。

姜宜月恍然大悟,“行书哥哥,原来我是棋子?”

钟锦舟尴尬的摸了摸头,“不好意思啊青淑妹妹,我只不过是迫不得已。”

姜宜月微挑眉尾,像是接受他,又像是没有。

温谦垂眼看着手上行走的针表,“只有一个小时了,再找不到我们就都输了。”

丁梨摊手,“输了也没办法,现在谁知道钥匙到底再谁身上。”

她静静的看着他们之间的对话。

她的任务是拿到钥匙,却有时限。

她们也是,却没有任何时限。

姜宜月细细揣摩,也就是说,她和她们的都不一样。

温谦在这里很焦急的说话,不像是真的担忧,反而像是故意为之,透露着任务时间,想引谁入坑。

她吗?

拿着钥匙的她吗?

姜宜月穿着高跟鞋站的都有些累了,她弯下腰捏了捏脚踝,突然想质问一下节目组,知道她一天要走那么多路程,干嘛还给她穿高跟鞋。

她只觉着脚底板站久了是真的疼。

裴霁宁牵上她的手。

姜宜月明显一愣眼底抹上一层诧异,没来得及挣扎已经被他拉到马路旁的阶梯上。

裴霁宁脱下身上的风衣折叠放在阶梯上,“坐会儿。”

她看着用他衣服做成的“凳子。”

转过头时其他几位嘉宾已然远远的望着她。

姜宜月眼中闪过一丝异样,赶紧打圆场,“丁梨,裴老师叫你过来坐坐。”

“你和我都是高跟鞋,站久了脚疼。”她又补充了一句。

丁梨的高跟鞋跟不是很高,可站了这么久脚底还是有些酸疼,她早就站不住,听见这话并未产生什么想法。

她小跑两步过来,“那就恭敬不如从命。”

丁梨捏着脚,“裴老师你人真好。”

裴霁宁向前跨去,“我去找钥匙。”

其他几人一涌离去。

这条马路只剩下姜宜月和丁梨两个人。

安静如斯,风吹过都能清晰听到的声音。

“姜小姐,钥匙在你那吧?”丁梨托腮试探性的打破此时此刻的宁静,又笃定道:“你和温谦不简单。”

姜宜月没作声,静静的听着她的话。

“传闻姜小姐和温书生伉俪情深,留学四年任有书信往来,按照你的聪明才智,怎么会被周行书算计,除非是你自愿,你需要进裴家大门找到那把钥匙得以私奔的资本,所以才嫁给他。”

姜宜月听着她的分析笑了一声,“丁小姐真会说笑。”

丁梨眉尾轻挑,“刚刚你们难道不是在密谋怎么离开这里,只是我要提醒姜小姐,男子薄情,可不要被骗了。”

“丁小姐不去看看那边怎么样,你不觉得他们是故意甩下我们?”姜宜月反问道。

一起聚在一起,最后其他四位嘉宾一起消散,只剩的她们二人并未得到任何东西的嘉宾。:

这像不像是排除法。

丁梨目光闪动,下意识的站起身最后又不放心的看向姜宜月,“钥匙真不在你手上?”

“怀疑我不如怀疑怀疑其他四位,如果我没猜错这游戏钥匙一组是两人,你和我都不是,我也没有其他队友,否则怎么会被独自扔在这里。”她喃喃道带着自嘲,看向她的神色,“至此两人会在哪,不是又好推算了些?”

排除法,排除掉她和丁梨。

只要从接下来的四位中找到其中两位,不就简单了吗。

“可惜没和姜小姐一组,不然我们说不定已经赢了。”丁梨惋惜道。

姜宜月却笑了笑,“难道我和丁小姐不是一组?我们的目的不都是拿到钥匙,除掉…”

她没有说把那两个字说出声来,只用唇语道“共/党。”

丁梨居高临下的看着她,突然,她弯下腰向她伸出一只握手的姿势,“差点在队友这里浪费时间。”

双手轻轻相握。

她肆意的转身,“姜小姐,我们可不能输。”

姜宜月看着她的背影消散在前方才缓缓站起身,她慢悠悠的站起身捡起地板上的风衣拍着上面的灰尘最后搭在胳膊肘上。

果然除开她和裴霁宁,其他四人是一组。

她是找到钥匙交给交接人。

他们却是拿到钥匙,除掉拿着钥匙的人。

一开始判断裴霁宁是反派,会不会太冤枉他了?

他抢她入府,是保护吗?

姜宜月摊开掌心,裴霁宁塞在她手里的纸条。

“离开这里。”

姜宜月轻笑,她任务还没完成呢。

怎么离开。

午时钟声响起,黑漆漆的小巷子中。

姜宜月披着裴霁宁的黑色风衣险些与黑夜融为一体。

面对着接班人轻声道:“万山载雪,明月薄之。”

黑暗中的人接过那把钥匙,“小姜同志,明日午时城南门口,我们等你。”

原来她是共。

“好。”

姜宜月回到司令府时灯光依旧通透,却未曾看见裴霁宁的任何身影。

她摆弄着一旁的小型摄像头,“不是已经任务结束了吗?他们怎么都不见人。”

摄像头响起声音,“明日午时才结束,今晚需要留宿府邸。”

姜宜月一愣,她打量着属于裴霁宁的房间,“睡这儿?”

那裴霁宁睡哪?

这不是司令府,他的房间吗?

摄像头没再发出任何声响,她眼眸重重的向下垂钓,大清早的赶过来已经困得不行。

姜宜月打了一个哈欠,慢悠悠的把周围的每一个摄像头拿卫生纸遮挡好。

节目组安排在这里睡下,司令府想必还有很多房间。

裴霁宁回来了自个儿再挑其他的房间不就行了。

只是他好像一晚上都没回来。

//

翌日,艳阳高照。

裴司令府内。

姜宜月化完妆换好衣服后已经是十一点左右。

她看了一眼身上的服装,像极了难民,头上一大顶帽子几乎挡去她的大半张脸。

姜宜月接到昨晚的任务是在今天中午赶去城南,完成综艺的最后流程。

她抱着包袱刚走出司令府,群演拥挤都挤在一张立牌前,看样子像是告示栏。

姜宜月没看还好,一看吓一跳。

上面的画像正是她的那张脸,罪名是杀/人,悬赏一百大洋。

姜宜月连忙敛了敛脸上遮挡的破布,她低下头,眉心微微拧起,她杀谁了?

她怎么不知道。

姜宜月沉思半晌。

昨晚之后她没再见过任何人,今天独她被悬赏。

难道裴霁宁也是与她对立?

姜宜月来不及细想,她得尽快向城南赶去。

外街敲锣打鼓的响起不知道今儿个有什么喜事,姜宜月不敢走人多的地方,溜走在小巷子中努力的低着头走的极快。

群演的声音窸窸窣窣的响起。

——“你们听说没,裴司令被抓了,今日午时就要执行死刑。”

姜宜月脚步一顿。

——“可不是吗?昨天何等风光,姜家那世家大族的女儿说抢就抢,只不过一夜直接成为阶下囚。”

——“听说他是因为杀人?”

——“裴司令是什么人?杀个无关紧要的人会被判死刑?还游街示众,明明就是…通/共。”

——“通共?!裴司令是活腻了吗?”

姜宜月攥紧遮挡在脸上的破布,她余光瞥向旁侧的吃瓜群众。

她是共。

裴霁宁通共。

那其他四位嘉宾果真不是好人,应该是说除了她都不是,只是裴霁宁站在了她这一侧。

姜宜月绕过小巷子卡在人群的最后面,中间的街道被腾空出来。

敲锣打鼓的队伍后,裴霁宁光着脚踩在地上,脚踝和手腕上用粗大的铁链捆绑。

白色里衣破旧不堪,是被一条条鞭子鞭打出的血色痕迹,全身没有一块好地方。

他拖着沉重的铁链摩擦在道路上发出声响。

姜宜月瞳孔微怔,鼻尖泛着淡淡的酸涩,一丝丝心疼的情绪蔓延上心头。

裴霁宁却像是与她心有灵犀一般对上她的视线,他目光微顿,很快移开眼。

她没把握,不知道他是否有看见她。

通共。

她是共。

那把钥匙,是他的命脉。

他却给了她。

姜宜月扒开人群想向前走的那一刹那,她的手腕被人抓住,是昨晚的交接人。

“再走就走不了了。”他咬牙切齿,“你救不了他。”

姜宜月被拽着向前走,依旧一步三回头。

她哽咽的说不出一句话来。

脑海中荡漾着昨晚裴霁宁塞给她的纸条。

——“离开这里。”

不是离开昨晚的街道,是这座城市。

姜宜月坐上驴车后久久未曾平复,她入了戏,感受到角色中的情绪。

她抱着包袱,驴车一个抖动,一只不知是何时放在她包袱内的银色的录音笔掉落在地。

姜宜月捡起按下按钮。

裴霁宁的声音低沉缱绻,坚定却又无奈:

“青淑。”

“只要你想要,我都给你。”

“命也是。”

第26章 霁月“好不好,泱泱。”

姜宜月的眼眶微红。

她乘坐着驴车逐渐远去,留下的背影为这一档综艺画上句号。

弹幕滚动,哭声一片。

——“呜呜呜姜青淑你何德何能,居然让我哥把命都给你。”

——“救命,司令不会从一开始就打算把自己的‘命’交给姜青淑吧。”

——“他知道他都知道,却还是给她伤害自己的机会。”

——“只要你想要,我都给你,能不能也给我!”

——“啊啊啊啊啊啊啊每次都刀我,能不能不要刀我了。”

——“这次的刀子是哥哥亲自给的。”

//

综艺拍摄结束后。

姜宜月被送回影视基地,节目组包下的酒店里,恰逢遇见一身狼狈的裴霁宁。

他倚靠在酒店走廊,脸上还残留着几道血淋淋的痕迹。

姜宜月看着手中的房卡,她脚步一止身旁的这间房门上贴着的正是七二一,顺数向前是七二二。

她手上拿着的房卡数字是七二二。

裴霁宁倚着的那处。

姜宜月往前走,“让开。”

他倒是听话,侧开身。

她把房卡贴在门上,把手转动,姜宜月自个儿还没来得及挤进去,裴霁宁愉已经顺其自然的走在前面。

她脚步一顿,看了一眼走廊外。

她有些恼怒上前抓着他的手臂往外拉,“你自己没房间吗?”

裴霁宁抽出手懒散的脱下身上那件被“鞭打”的不成样的里衣随意扔在一旁,背过身。

“有。”他侧着脸,逆光,眼底那颗红色的小痣却尤为明显,话语一顿,“只是需要麻烦姜老师帮我擦背。”

他露出满背被“鞭打”留下的痕迹,一条接着一条。

倘若不是知道是画出来的,她还真会被这一条条的血痕吓到。

何其真。

简直是真的不能再真。

“知道是麻烦,还敢开口。”姜

宜月毫不畏惧。

裴霁宁转过身来,“姜老师不怕麻烦。”

“……?”

“姜老师乐于助人。”裴霁宁沉了沉声,诱哄着。

谁知姜宜月不吃这套,无奈耸肩,“乐于助人这个人里没包括你。”

裴霁宁低笑,语气里夹杂着半抹无奈和惋惜,“姜老师出戏真快。”

“刚刚还…”他描述着刚刚的场景,“你不想来救我吗?”

“是救司令,不是你。”姜宜月解释,又与他懒得争辩回过身,“再不走,我就找人过来帮你擦。”

裴霁宁向门边走去,他单手握着门把手,好似要走一样,他却只把门缝推开一些打量着走廊。

他回过头来,“我现在出去?”

不远处同样刚被送回酒店的丁梨和钟锦舟走的稍近。

两人互相打闹,缓慢走来一路上有说有笑。

姜宜月推搡着,“不然呢。”

裴霁宁耷拉着眉眼,一副无可奈何的模样。

刚顺着她的话把门推开走出去,站在他身后的姜宜月瞬间瞳孔地震,眼疾手快的拉着门把手把门关上。

她咬牙切齿,“你故意的。”

不过下一秒门外很快传来丁梨和钟锦舟打闹的声音。

他这个时候从她的房间出去,被人看见。

她还怎么解释?

裴霁宁拧上眉头,一副为难的模样。

“那我该怎么才能让姜老师满意,出去你也不高兴,不出去你也不高兴。”

“你现在可以出去。”姜宜月咬牙,等了好一会儿才松开门把手,透过一丝缝隙看去,“现在没人了。”

“现在我不想出去。”他向后退去一步摆烂,眼底却涌上一抹幸灾乐祸的笑意。

“!”

他故意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