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心底,一只三头身的甚尔小人哼着歌,他想到:

不用再痛苦;不用亲眼见证禅院的覆灭;不用背负禅院会在他手上的名声……这就是他们之间仅有的情谊了。

如果说禅院家的家主是背负所有诅咒之人;禅院真希是尚未彻底斩断诅咒之人……

那禅院甚尔就是彻底舍弃一切之人。

只是这还不够,还不够啊!

只是舍弃一切、远离禅院家和咒术界就够了吗?

禅院甚尔不是会奢求更多的人,因为他很强却不够强;因为没人爱他、包括他自己……

不尊重自己也不尊重任何人,这就是最合适禅院甚尔的生存之道。

——可宇智波甚尔的生存之道并非如此。

做一切自己想做的;得到一切自己想要的……

为什么不呢?

114.

而在用手心青绿色的“掌仙术”治疗那三个咒术师时,甚尔对伏黑惠说道:

“你还挺像我的,说实话,我一直以为你长大会更像你母亲一点。”

“更准确来说,我是那么期望的,不像我也不像禅院,我觉得那样是最好的。”

“……我们确实长得很像。”

明明不久前才决心不再理会甚尔,可甚尔一开口伏黑惠就没法不顺着思考。

大概是因为他救了真希学姐他们吧,伏黑惠这样告诉自己。

可下一秒,甚尔的话打破了少年的自欺欺人——

“不,我不是在说外貌。”

双腿盘坐在地上,甚尔手中治疗的动作不停,他抬头仔细用视线和内心描摹的惠的外貌,然后他才轻笑道:

“你是长得挺像我的,不管是发色眸色还是眼型,但是你长得也很像你母亲,你、你长得比较清秀就像你母亲。”

不是很愿意谈论惠的母亲,甚尔很快略过关于外貌的话题,然后他一只手杵着下巴有些轻蔑的冷笑道:

“我是说你那性格,你哪来的实在做不到就去死的德性?”

“对,你那性子看得我真恼火。”

听着甚尔口中甚至出现了方言和口音,伏黑惠一开始努力让自己冷静的解释着:

“我只是愿意拼上性命,那不代表我愿意放弃。”

但甚尔那抿起的嘴角、一脸的不可置信还是激怒了伏黑惠,他脑海中又回荡起了那些童年时的思考、质问,于是他反讽道:

“你以为我会这样是因为谁?”

“因为谁?”

像是听不明白惠的话一样,明明一直是个对他人情绪很敏锐的家伙,甚尔这时却表现得读不懂空气一样:

“因为谁,因为你觉得你自己不那么重要?还是因为五条悟训练你让你成为狗屎的咒术师?”

“够了!!”

没忍住,伏黑惠直接吼了出来。

一晚上都在不停的战斗,救人、杀人;那个最强的五条老师居然被封印;以为自己因为私心害死了同伴……

如果甚尔此时只是提到了伏黑惠自己,惠或许都会继续忍下去。

但甚尔简直像是故意的,他瞬间把伏黑惠的雷点踩了个遍。

所有的情绪几乎是在同一刻被引爆,伏黑惠黑着脸、面无表情道:

“你真的是个人渣,禅院甚尔,我就没见过比你更混蛋的家伙了。”

“哈哈哈哈!”

出乎意料的,甚尔没有生气,他反而笑了起来,笑到眼角溢出泪水。

他笑着,手上的治疗动作也没停,然后他在几秒后才平静地看向伏黑惠。

四目相对,甚尔轻声道:

“你这不是很清楚嘛,伏黑惠。”

“对啊,我是人渣,是我把这种喜欢把所有东西往坏处想的个性遗传给你的,也是我给你带来的糟糕童年助长了你的不安。”

同样的面无表情,甚尔反问道:

“既然如此,为什么你觉得你的命不重要?为什么你要这么对自己?”

甚尔没有一刻比此时更清楚宇智波音叶当初为什么对自己说那些话,他又是惊奇又是好笑的说出口:

“伏黑惠,你比我有良心多了,说真的,在我看来你是乖宝宝的级别。”

“连我这样的人渣都能有人告诉我要爱自己,你为什么不呢?”

“伏黑惠,你得学会爱自己。”

“不然早晚有一天你会像我当初一样死去,或者更糟,让你在乎的某些家伙因为你死去。”

“这是忠告。”

第45章 家人与选择

“滴答、滴答、”

这是血一点点滴落的声音。

“哗啦哗啦哗啦……”

这是被击碎的水管一刻不停向各个方向喷洒水花的声音, 这个几乎被水淹地面的地方则是地下地铁站的男卫生间。

一场大战过后,霓虹灯光以及或红或绿的广告灯牌依旧闪烁——

左手小臂上连肉带骨骼被击出一个板栗大小的洞;小腹左侧也被击穿,这处的伤势似乎还包括了肾脏……

与胀相拼尽全力战斗却依旧落败, 虎杖悠仁躺在一片废墟的战场之上, 睁不开眼。

我好像, 要死了?

半梦半醒中, 他这样想到。

好冷、

明明伤势很重,明明身上每个地方都在痛, 可虎杖悠仁的第一反应却是冷。

而在冷之后是困。

好累啊好累,我真的好累啊。

流水声还在他耳旁一刻不停的响起, 过于规律的流动使虎杖悠仁没法判断时间过去了多久。

无法控制自己的身体了……他不断的尝试睁开眼睛或者移动手指, 可虎杖悠仁身上就像压着一座大山一样令他动弹不得。

可即使累他也得行动啊!!

又一次尝试睁开眼睛,虎杖悠仁想到:

他得去救五条老师!

不,就算能救出五条老师的不是他,他也得解决敌人让同伴们能从这里继续往下前进才对。

这是他应该做的, 这是他必须做的!!

“啪、”

突然,极其轻微近乎幻觉的脚步声响起,有人来了吗?

无法分辨现实与虚幻的距离, 靠在卫生间外那唯一一处完整墙壁上的虎杖悠仁突然想到了一件事——

对了, 敌人呢?

这就有些奇怪了, 明明他已经输了, 那为什么他还活着。

敌人、那个叫胀相的家伙应该不会放过杀死他弟弟的仇人才对。

虎杖悠仁觉得他真的快死了, 所以他才有心情胡思乱想这些东西……

他想到了胀相。

胀相,那个刚刚和他进行战斗的诅咒师或者说是咒力与人类的混血,胀相与他的兄弟们是本不会自然诞生的“咒胎”。

说真的,虽然是敌人,但虎杖悠仁其实不像讨厌真人一样讨厌对方。

胀相是个好哥哥, 他是为了替弟弟报仇才参与进这场战争的。

可惜他们之间不得不打这一架。

毕竟胀相和他弟弟不是人类,他们会像咒灵一样毫无愧疚之心的杀人。

而虎杖悠仁与同伴钉崎野蔷薇是咒术师,他们祓除诅咒,所以他们之前杀死了胀相那俩个比起人类更接近诅咒的弟弟。

不久前,因为顺平和他母亲的死;因为那些被改造成怪物无法活下去也无法解脱是怪物……

从人类对彼此的诅咒中诞生的咒灵真人让虎杖悠仁明白了他永远不能相信咒灵,因为咒灵是从诅咒以及一切人类的负面情绪中诞生的。

而胀相的那俩个弟弟……

胀相他们咒灵九相图兄弟不是人类,可他们终究也不是咒灵。

——在这场战斗开始前,当胀相问虎杖悠仁他的弟弟们有没有留下遗言时,虎杖沉默了两秒然后如实说道:

“他们没有说什么,但是流了泪。”

虎杖悠仁想起了那俩个与胀相相比样貌和性格都更非人的家伙,他们临死前流下的泪总是闪回在虎杖悠仁的回忆中。

那是虎杖悠仁人生第一次在清醒时——不是以为了让对方解脱而杀人——真正的杀人。

而在虎杖的话后,胀相理所当然被激怒了,他在仇恨的燃烧中拼尽全力、甚至几乎杀死了虎杖悠仁。

可虎杖悠仁知道,他永远没法在这件事上说谎。

毕竟,即使是为了保护其他人,可他确实也是杀死了那两个“人”,他杀死了两个兄长的弟弟、他杀死了一位兄长的两个弟弟。

杀人和祓除咒灵的感觉完全不一样。

虎杖悠仁下意识想到。

咒灵是对人类只有憎恶、恐惧的存在,因为它们就是从中诞生的。

可咒胎……他们有人类的情感,他们是有着人类和咒灵一切优缺点却从不属于人类或者咒灵的可悲存在。

究竟是什么人创造了咒胎?

虎杖悠仁忍不住去想,如果是作为人类出生,胀相他们会是很幸福的一家人。

可他们不是咒灵也不是人类,他们永远没有归处,他们只能加入咒灵的计划。

咒术师没有无悔的死亡,可终究有人是可以选择不做咒术师的,假装看不见很难,但咒术师至少看起来和非术师一模一样。

而咒胎,他们从被创造起就没有选择,他们只能像咒灵一样杀人然后有朝一日被杀。

可让诅咒从这个世界上消失,那是祓除,而让咒胎九相图消失,那是杀死。

“唔、”

没有一刻停下身体与精神上的挣扎,虎杖悠仁终于感觉他抬动了自己的手指,即使只是一只食指。

究竟怎么样做才是正确的?

他究竟该杀死什么、祓除什么,又拯救什么?

在众人的簇拥中死去……可什么样的死亡又才是正确的?

想着想着,虎杖悠仁想起了他在少年院时与伏黑的争论——

少年院是改造少年犯的地方,当时,他们被困在了特级咒灵的领域中。

虎杖悠仁执意至少把受害者的尸体带出去给家属,伏黑惠却觉得这没有意义。

“如果你救下的人未来杀了人怎么办?!”

伏黑的答案是他只救值得拯救的善人啊……

他那时也是认为我值得,才以“私情”作为理由向五条老师求情希望保下我吧。

这样一想,虎杖悠仁有些高兴。

虽然他可能快死了,但是伏黑、钉崎、七海……他们会活下来的,他们会完成他没做完的事情。

他们会救下五条悟。

想着,他却在不知过了多久——可能现实里只是几秒吧——大惊失色。

等等!这是什么啊?!

身体依旧无力,虎杖悠仁还是睁不开眼睛,但他却感觉有人喂他吃下了什么熟悉的东西,他还听见……

“快,菜菜子,扶好了,我把宿傩手指给他吃下去。”

“要唤醒宿傩,我们一定要让那个亵渎夏油大人身体的家伙付出代价!”

“我们一定要把夏油大人的身体夺回来!!!”

喂喂喂,你们在喂我吃得是宿傩的手指?!

不要相信那个家伙!不要对那个家伙抱有期待!!

如果这个时候让宿傩醒过来了,他一定会把所有人都杀了的!!

几乎是在怒吼了,可昏迷中的虎杖悠仁依旧无法动弹,他只能在一片黑暗的虚空中不停敲着不存在的玻璃屏障。

“咕噜。”

虎杖悠仁在无意识中咽下了“特级咒物·诅咒之王两面宿傩的手指”,作为两面宿傩的宿主,他吞噬的手指越多诅咒之王的力量也就恢复更快。

虽然虎杖悠仁至今不清楚他为什么能承受两面宿傩的灵魂和力量而不死,他也不明白自己为什么能压制住宿傩在大部分时间里掌握身体控制权……

但他知道现在自己只有一件事要做:

别再想了!

无论正确与否,不管什么是正义;无论如何咒灵和两面宿傩都不会是正确的,他们随意、轻佻的杀死人类并且让死亡的价值模糊……

虎杖悠仁的思绪清晰了,他冷静地想到:

我现在要做的事情只有一件,那就是清醒过来、阻止两面宿傩杀人。

116.

“什么啊,原来这小子身上传来的。”

凭空出现,身穿黑色紧身衣与白色练功裤的甚尔没有一点声音的落在了地面、落在虎杖悠仁周身的水泊上。

像是一片枯叶落在水面,甚尔落地的动作甚至没有激起水花。

抬头,甚尔看见了两个半蹲在名为虎杖悠仁的粉发少年身旁的同龄少年。

那是两个女孩,双胞胎。

她们容貌相似却一位是黑发一位是金发,同时黑发女孩表情有些弱懦、金发女孩则因为甚尔的突然出现猛得抬起了手机。

“手机?哦,你的术式啊。”

抬手,甚尔话音未落他便已经瞬身到双胞胎姐妹面前。

挥手,随着“砰”的一声,在金发女孩反应过来前她的手机便被甚尔随手扔到了一旁。

“所以你们喂给他吃了什么,那小子又是什么东西。”

在甚尔的感知中,除了被封印的五条悟,只有虎杖悠仁周身的咒力庞大又阴冷。

可在靠近后,甚尔发现那股有些恶心的咒力并不属于虎杖悠仁,虎杖悠仁本身的咒力已经完全被那股强大的咒力掩盖并同化了。

“美美子,跑!!”

她们后知后觉自己遇到了无法匹敌的敌人,枷场菜菜子挡在黑发的妹妹身前就吼着让她逃走。

“跑!!!”

“啧,不要表现得好像我要吃小孩一样。”

有些无奈的摊了摊手。

嘴上说着不会做什么,甚尔却一只手抓着枷场菜菜子的脖颈将其拎起,然后他转头冷冷地看向了枷场美美子:

“算了,我直接自己看吧。”

“对了,在我弄清情况之前,如果你跑了那我就杀了她。”

117.

几分钟前,甚尔都还在另一个方向的地铁站,他在一边给惠的同伴治疗一边给他家小孩“话疗”。

既然发现了伏黑惠性格上有些问题,那就在他离开这个世界前解决。

抱着这样的想法,甚尔做了他最擅长的“挑衅”,他直接让惠忍无可忍说出了本心话。

明明一切进展顺利,但甚尔突然意识到了一个问题:

猪野琢真这家伙出现在了地铁站,那之前和他一起在塔上的诅咒师尾神婆去哪了?

尾神婆的“生得术式”是降灵术,她可以通过自己吞服或者让人吞服死者的身体素材来降灵死者。

这个能力有些像“秽土转生”,但它们有一个地方却完全不同——

千手扉间是名副其实的天才,他几乎把秽土转生这个忍术的所有缺陷解决了。

秽土转生通过身体信息将灵魂通灵而出,被唤醒的亡灵的灵魂是覆盖在祭品身上的,同时秽土转生者可以靠从环境中提取能量来行动。

凭借这个,千手扉间甚至做到了让秽土转生者拥有“无尽的查克拉”以及“不死之身”。

而尾神婆的降灵术,她可以选择只降灵身体信息还是也降灵灵魂信息。

因为这个能力的使用者是不会想秽土转生者的祭品一样死去的,所以为了防止被夺舍以及其他一些意外,尾神婆从来都只降灵身体信息。

对于咒术师而言,术式就是世界,每个人的术式规则都不同。

在尾神婆的术式规则中,灵魂是优先于肉//体的,可禅院甚尔生前的肉//体极其特殊。

禅院甚尔是世界上唯一的“零咒力”,他是命运之外的人,他的肉//体优先级压制住了尾神婆术式。

他的身体信息直接覆盖了尾神婆孙子的灵魂,于是甚尔如今能自如控制这具躯体。

而这就出现了一个Bug:

通常降灵者的行动是通过她的咒力来维持的,当尾神婆死去或者咒力耗尽,降灵就无法维持。

可甚尔至始自终没有一点咒力,忍术使用的也是查克拉,所以如果尾神婆死了,甚尔会如何?

一些从秽土转生中得出的推测,甚尔觉得,尾神婆死去不会让他消失,他还能继续存在。

但他可能会失控。

没错,失控。

大蛇丸尝试过,如果将秽土转生者的意识控制,亡灵没法发挥生前最强的力量,但他们会严格执行施术者的命令。

回想了一下尾神婆在中幻术前命令了什么,甚尔得出了结论:

“去把咒术师那些都杀死。”

他会去杀死咒术师,出于向强者挥刀的本性,他大概会从从最强的那个开始下手。

最强啊……

说起咒术界的最强,不止伏黑惠、虎杖悠仁他们,就连甚尔本人最先想起的都是五条悟。

但是五条悟被封印了。

虽然想过靠幻术自我催眠来拜托控制,但好巧不巧,甚尔对自己的幻术水平没什么自信,同时他对自己的幻术抗性自信极了。

于是,惠的事情放一放——或者说为了防止惠的心理问题没解决就迎来一顿来自亲爹的暴揍,甚尔很快做出了决定。

“喂,惠,还有你们几个。”

当时,拿过“特级咒具·游云” 随手祓除了困在幻术中的漏瑚,甚尔半是为了计划半是为了回避惠的表现而说道:

“我去救五条悟。”

“你要去救五条老师?”

惠在思考甚尔这话的可信程度,但他有些弄不懂他这位久别重逢的混蛋父亲了。

这家伙,一阵一阵的,一会做些好像还不错的事情,一会又什么混账话都说得出口。

而刚刚脱离生命危险、勉强恢复战斗与思考能力的七海建人则想了另外一些东西——

禅院直毘人死了,在场咒术师中就他等级最高,他自认为要担起领队以及部署的责任。

而且身为大人,他也不想看见惠这样一个温柔、优秀的后辈为难。

于是他直接问道:

“你想做什么,又或者你想要什么。”

“你愿意去救五条,那我们需要付出什么?”

“我记得你以前是雇佣兵?如果是钱的话,没有问题,但如果你是想要某些涉及我们底线的东西那请恕我拒绝。”

“你确实很强,但即使没有你的帮助我们也会自己去救我们的同伴。”

“……啊,和聪明人说话就是省心。”

没得到惠的回应,有些庆幸又有些遗憾,甚尔像是什么都没发生过一样说道:

“去做你们本来在做的事情,然后帮我一个忙。”

甚尔一字一顿地说出了令人不寒而栗的话:

“我已经死了,我是被降灵出来的,之前我忘了,但仔细想想,如果那个诅咒师死了,我大概会暴走。”

“涩谷周围都是帐吧,最外面是阻止非术师出去的帐,你们的人除了在解决被封印的五条悟也有人在想办法解除帐。”

“所以——”

“动作再快点吧,小鬼们。”

“既然不想让那些家伙都死了,那就赶快去把帐解除了,把普通人都赶出去。”

说着,甚尔露出了一个没有情绪波动的轻笑:

“我倒时候应该会先去找感知范围内最强的家伙动手,所以我先去把五条悟放出来。”

“至于到时候会死多少人那就看你们够不够快、还有多少人留在我的战斗范围中了。”

“倒计时开始了,咒术师们!”

“当然了,如果你们能派人先去把那个降灵我的诅咒师老太婆控制好或许一切就都不会发生了。”

“虽然我的直觉告诉我来不及了……”

有些恶劣的勾起嘴角,甚尔对恢复行动能力的三位咒术师以及伏黑惠笑道:

“虽然我没有做白工的习惯,但仔细想想,如果能把涩谷里的咒术师和诅咒师一个个顺着杀死,其实也不错。”

118.

甚尔没有说谎,他真的觉得那样还不错。

但如果他真的失控了而且没人拦得住他,他倒时候大概会选择自杀直接离开这个世界吧。

毕竟他在这个世界已经是死人了,除非是像宇智波泉奈对宇智波斑的执念那样,他也没兴趣因为一点小事打扰生者的生活。

不过这些就先不告诉他们了,总得给他们点动力嘛……

甚尔想到:

尤其是惠,如果我真的做了什么,这个笨蛋绝对会把那些东西算在自己身上。

既然如此,那就去努力吧。

至少现在为了一个目标努力,然后在目标达成前要一直活着。

看着伏黑惠几人行色匆匆的离开。

甚尔环抱双臂靠在墙壁上,他看着惠以他的标准来说有些瘦的背影彻底消失,然后甚尔才缓缓走到漏瑚一点点消失的身躯旁。

蹲下,甚尔扒拉出漏瑚怀中一个皮质卷轴,喃喃自语道:

“说起来我早就想问了,这究竟是什么东西,旁边那个站那里刚刚出现了这东西的咒力吧。”

“还是在那个古怪的家伙旁边出现的……”

抖开皮革包裹,甚尔看见了手指。

很多根手指,像是被风干过一样的干枯手指,而这些手指散发着相同的不详咒力。

只是这种感觉之前一直被应该是某种咒具的皮革挡住了,直到感知范围内明确出现了同样的东西甚尔才反应过来。

“咒物吗。”

甚尔对咒具很了解但是对咒物完全不熟,因为他用不上。

沉思片刻,考虑到那个奇怪咒力源所在的地方是通往五条悟被封印时所在的地下五层的毕竟之路,于是甚尔决定去看看。

然后甚尔就遇见了昏迷的虎杖悠仁,甚尔还碰到了喂给虎杖吃宿傩手指的枷场姐妹。

赶时间,他直接用写轮眼读取起了枷场菜菜子的记忆。

甚尔看见了这对姐妹出生在一个封建的孤僻的山村中;因为拥有特殊能力她们被愚昧的村民视作怪物;接着在双亲死去后她们被囚禁、虐待。

直到2007年的夏日,特级咒术师夏油杰为了祓除咒灵来到该村子,他发现村民口中的怪物是同他一般的咒术师。

一共杀害112位非术师,夏油杰叛逃,最恶诅咒师诞生。

119.

抬头,看见被甚尔抓在手中的菜菜子,枷场美美子害怕得浑身颤抖却握紧了手中的玩偶以及麻绳。

打不过的,一定会死的!!

她应该像姐姐说得一样逃跑的,明明姐姐那么努力的保护她。

棕色的双眸晦暗不明,枷场美美子死死盯着甚尔的动作,却迟迟没有迈步。

她想:

姐姐总在保护我。

没错,枷场美美子想到,虽然她是术式攻击性更强的那个,但从小到大,姐姐一直都更坚强并且一直保护她。

她几乎没有反对对姐姐的任何决定,除了在姐姐决定夺回夏油大人身体时。

夏油杰,曾经的特级咒术师,最恶诅咒师,盘星教教主,拥有不可能实现的理想的疯子……

世人眼中的夏油杰是不一样的,他们对夏油杰的称呼也各不相同。

但在枷场姐妹眼中,夏油杰、她们的夏油大人永远是那个在牢笼外笑着叫她们闭上眼捂住对方耳朵,然后把那些可恶的猴子通通杀死的英雄。

明明满身是血,明明自己的手也在抖,夏油大人却那么温柔、小心翼翼地将她们姐妹俩从狭小肮脏的牢笼中抱出。

夏油大人给她们最好的生活、教她们使用自己的术式,然后她们会在阳光明媚的午后互相梳理对方的长发。

夏油大人的理想是创造一个只要咒术师的世界,枷场姐妹并不知道是什么样的过去让夏油大人有了这样的理想。

她们并不擅长思考,即使被那些村民视作怪物她们想得也只是要把伤害她们的家伙通通杀掉。

但是这都没关系……

夏油大人说猴子是罪恶的那猴子自然就该去死;夏油大人想要创造咒术师可以幸福生活的世界,那她们就只用跟着……

夏油大人永远是对的!!

夏油大人是她们的恩人、老师;夏油大人是她们的父亲、母亲;夏油大人也是她们的理想和信仰……

美美子一直以为她可以和姐姐、夏油大人还有其他家人一直生活下去,直到去年,五条悟杀死了夏油杰。

五条悟杀死了夏油大人,枷场姐妹永远不会原谅,但是她们可以接受。

因为五条悟是夏油大人的朋友……

夏油大人不常说起他的过去,但他说过,他们是朋友,但是他们吵架了不再来往了。

——枷场美美子从没拒绝过姐姐的保护和安排,除了菜菜子决定自己一个人去找那个亵渎夏油大人的家伙要回夏油大人的身体。

美美子那时没说什么,但她一直跟着菜菜子,她让她的姐姐甩不掉她。

因为夏油大人是她的家人,所以她不会让菜菜子一个人去做这件事。

而现在,枷场美美子要第二次违抗她的姐姐的意愿了!

因为、因为……因为她们是家人。

她不会再跑了,她还要救下她的姐姐!

于是枷场美美子向前一步,她对着甚尔喊到:

“我们手上还有一根宿傩手指的下落,放过我们,我就把宿傩手指的下落告诉你!”

“啊,居然选择这样做吗……”

已经从枷场菜菜子的记忆中弄清楚了来龙去脉,甚尔恶劣地笑了起来,他将枷场菜菜子扔在身旁的地上,对着另一个女孩嘲讽道:

“你们不是打算唤醒宿傩,然后用那根手指的下落请两面宿傩帮你们杀了那个假货吗?”

甚尔觉得他现在这种恶趣味的表现肯定是受到了大蛇丸影响,但他还是刻意道:

“为了救你的姐姐,你打算放弃为你们的夏油大人复仇了?”

“看来即使是那么重要的人,还是抵不过你的亲姐妹对吧。”

“……”

沉默了身体还在因为甚尔的气势下意识发抖,美美子却缓慢而艰难地把话说了出来:

“不是这样的。”

“夏油大人、夏油大人,即使没有两面宿傩我们也总有一天能为夏油大人复仇!我们会做到的!!”

“但是我们不能再失去其他家人了,夏油大人不会想看到这样的事情发生的!”

深夜,寂静的地铁站内只能听见水流一刻不停的声响,晃眼的霓虹灯光依旧亮着,像是不夜城。

躺在地上的是虎杖悠仁,他因为与一个哥哥的战斗重伤濒死,对峙的双方是枷场美美子与宇智波甚尔。

双胞胎中懦弱的妹妹决心为了她的姐姐、为了她已经死去的家人站起,战斗。

而强大到所向披靡、无所畏惧的甚尔,他却为了自己爱的小孩做出了去死也没关系的决定。

“我有点喜欢你们两个了,夏油那小鬼还挺幸运的嘛。”

“我对宿傩手指的下落不感兴趣,不过你们傻得有些好笑,所以还是放过你们好了”

颔首嗤笑出声,甚尔却挥了挥手示意美美子能带着她的姐姐了,然后他向虎杖悠仁走去。

第46章 杀死虎杖悠仁?

水流“滴滴答答”落下, 枷场姐妹互相搀扶着、跌跌撞撞的离开,她们走时留下了凌乱的脚步声。

昏暗空间内霓虹灯光闪烁,低头, 甚尔看见了一个昏迷中的少年:

虎杖悠仁, 十五岁。

他是东京咒术高等专门学校的一年级生, 五条悟的学生, 也是伏黑惠的同期和好友。

粉发以及琥珀色的双眸,身材健壮而高大却也保留了少年人的身形特征。

他擅长体术, 力气即使在咒术师中也首屈一指的大,他的身体素质甚至可以与不完整的天予咒缚相比较。

人生前十五年虎杖悠仁都是非术师。

而在意外吞下特级咒物诅咒之王两面宿傩的手指后, 他成为了两面宿傩的宿主。

——以上是甚尔从枷场菜菜子的记忆中得到的消息, 但甚尔完全不信。

准确来说,他知道枷场姐妹印象中的虎杖悠仁就是如此。

写轮眼读到的情报是准确的,但枷场姐妹得到的情报本来就有很大的问题。

“我想想啊,是杀了你还是放了你……你是惠的朋友, 你死了惠会伤心吧。”

蹲下,甚尔看着虎杖悠仁那满身的伤沉思着。

看在这小鬼是惠的朋友的份上,甚尔其实能顺手救他一下的。

但……这家伙有可能会害死惠啊。

“唔, 普通人究竟是怎么在吞下特级咒物后还没被毒死的。”

“虽然可能天生的是体质问题, 但更有可能是背后有阴谋吧。”

想着, 甚尔眯眼仔细端详着昏迷少年横穿整张脸的伤疤, 以及他那左臂和左腹上的致命伤。

如果没有见过黑绝那种能苟活千年的鬼东西, 甚尔确实想象不到有人会为了自己的目的不断布局、藏身千年。

因为他不是会这样做的人。

甚尔估计五条悟也没往这方面想过,那小子性格比他还狂。

“那个冒充夏油杰的假货……”

皱起了眉头,甚尔低声道,“应该是他让你拥有这样的体质、或者他发现了你,总之是他刻意引导你吞下了宿傩手指。”

说真的, 这个阴谋的套路还挺眼熟的。

黑绝不就是为了让轮回眼诞生而盯上因陀罗转生,然后它就诱导着宇智波斑去夺取了千手柱间的力量。

至于虎杖悠仁,无论他是怎么拥有这种特殊体质的,最后多半都是那个假夏油为了复活两面宿傩才让他吞下了两面宿傩的手指。

要不是那个假货为了封印五条悟甚至偷了夏油杰的尸体,亲身上阵、暴露在了人前,甚尔也猜不到这点。

而那两个阴谋之所以会发展为现在这样不同的情况,其实也就是因为虎杖悠仁和宇智波斑性格、能力完全不一样了。

黑绝就算有异心、阴谋;宇智波斑即使发现了不对……为了他创造和平的理想,宇智波斑依旧会去做。

但虎杖悠仁这小子单纯的多、人也年轻,他应该是没什么“鸿图大志”就纯粹是想救人那种。

不过虎杖现在这种情况,其实还有一个奇怪的地方,他和两面宿傩的共存其实是很古怪的、不符合咒术界常理的。

甚尔感觉虎杖悠仁这小子的情况比起受肉更像人柱力——

在咒术界,受肉往往是胀相那种情况,咒物中的灵魂会覆盖吞下咒物的家伙“复活”。

当然人与咒灵混血诞生的灵魂比一般咒物中的灵魂要特殊些,可无论怎么说受肉之后肉//体原本主人的灵魂就应该沉睡或者死去了才对。

而吞下两面宿傩手指的虎杖悠仁不仅没有失去自我意识,他能利用两面宿傩的力量、也能压制两面宿傩的意识。

既然如此……

“算了,你还是去死吧。”

很快,甚尔做出了决定,他伸手握上了虎杖悠仁的脖颈。

身体发育差不多的男孩脖颈并不细,可甚尔一只手就能完全覆盖、轻易捏出青紫色的淤痕。

怎么说呢……甚尔这样想到。

他知道自己其实完全不在乎虎杖悠仁这样一个“危险”的家伙是死是活,总监部和五条悟的拉扯他也不感兴趣。

他只在意一件事——

“你没办法像以前那样压制两面宿傩,没法一直不让他出来了吧?”

“你们那次什么任务,少年院?当时惠就差点因此死了吧。”

“那就没办法了,倒霉的家伙。”

“虽然我倒没有很生气,毕竟只是差点死了又不是真死了,但是这种事情有一就有二,下次就不一定了。”

没错,倒霉的家伙。

甚尔对虎杖悠仁的看法就只是这个。

可就算这小鬼只是倒霉、甚至称得上无辜或者善良,那又如何呢?

无论是身为“术师杀手”的禅院甚尔还是身为忍者的宇智波甚尔,他从来就不是会因为对方无辜放过对方的家伙。

他之前放过枷场姐妹,说是说因为那两个女孩有点意思……

这个理由不假。

但甚尔会这么做的本质只是因为那两个女孩死了对他也没好处,也是因为他认定那两个女孩永远不会对他或者惠产生威胁。

杀死虎杖悠仁对甚尔而言是百利无一害的,硬要说可能存在的隐患也就是惠的态度以及五条悟被从封印放出后的反应。

但是这种东西……无所谓啊。

即使能坦诚面对自己、面对自己的爱,但这又不代表他甚尔就变成了尊老爱幼的好人。

甚尔想到:

因为这小子的死,说不定他还有机会和五条悟再打一次。

不过这次他会赢。

可惜不能再杀这六眼小鬼一次了,毕竟划不来。

“哈、哈哈哈!”

甚尔有些张狂的笑了起来,同时他的手上开始用力:

“抱歉啊,倒霉的小鬼,果然你还是去死吧。”

“哦,等等。”

正要动手,甚尔想到了他从漏瑚身上弄到的那一整包十多个宿傩手指。

“要不要把那些宿傩手指都给你这家伙吃了,我再杀了你啊?”

虽然问题听起来有些可怕,但甚尔是真心实意的陷入了思考。

毕竟如果只是杀了虎杖悠仁,两面宿傩也不会彻底死去,两面宿傩的灵魂二十等分的分在了二十个手指中。

现在杀死虎杖悠仁,也就只能杀死他体内那四、五份的宿傩。

两面宿傩之后还能通过其他受肉复活,最多就是实力下降一些。

事实上,虽然甚尔并不清楚虎杖悠仁和五条悟的约定,但这对师徒本来就是打算在虎杖吃了十九根宿傩手指后杀死虎杖悠仁的。

虎杖悠仁本人也认可这个计划因为这样可以最大程度的减少损失,最多可能性的救人。

十五根手指也不少了、应该是十五个了吧……总之,剩下的那些宿傩就算复活了五条悟也能对付。

甚尔情绪稳定、思路清晰地这样想着,可下一秒——

“咔哒。”

人类的颈骨碎裂的声音响起。

捏断一个人的脖颈对甚尔而言再容易不过了,他可是曾被那些看不起他的咒术师称作天予暴君的存在。

即使这具不知为何可以使用忍术的肉身的身体数据来自禅院甚尔,可他能像砸西瓜一样轻易且徒手捏碎人类身上最坚硬的头骨。

“没必要多事了。”

甚尔自言自语道:

“能承受诅咒之王毒性的受肉对象又不是天天都有,而且五条悟会收好这些手指的、吧。”

将那十五份左右的宿傩一起杀死确实是个有诱惑力的选项……

可甚尔又不是为了杀死两面宿傩而来的,他对虎杖悠仁动手也只是在清除危险要素而已。

所以一口气给这小子喂十多根宿傩手指然后让两面宿傩获得身体控制权的这种风险,甚尔拒绝。

121.

“捌!”

下一秒,当虎杖悠仁的脑袋像是无骨鸡玩具一样软趴趴倒向一旁,他的右手突然抬起按在了甚尔胸膛上。

在触碰的那瞬间,威力强大、足以一招致命的斩击瞬间扩散开来。

在被击飞的巨大响声以及满天灰尘、碎石中,“虎杖悠仁”双脚稳稳站在地上。

“咔。”

双手扶着脑袋,他将自己歪曲的脑袋掰正,然后在细碎的声响中他身上的所有伤转瞬间愈合。

“咳咳、咳!”

一只手挥开眼前的尘土,甚尔的身型再次显现。

“下手真黑啊,诅咒之王。”

再次露面的甚尔上半身的黑色紧身衣被划开,他的上半身几乎被斜着斩断两半,他的上下半身只是将将拼在一起。

但随着甚尔身上古怪的白色能量“外衣”显现……

在他们都能清晰听见的微弱“嗞嗞”声中,甚尔的伤口冒出白烟并且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愈合了。

静静等着灰尘散去、落下,甚尔看清了对面攻击的人——

在虎杖悠仁原本外表的基础上出现无数黑色刺青,从露出的面部、手腕到被衣服遮挡的胸膛与背部,虎杖悠仁身上遍布了黑色花纹。

明明外貌依旧,可所有人都能一眼从眼前人狂傲、充满恶意的气质中认出这是另一个人。

像是善恶双生的并蒂莲,甚尔口中的诅咒之王以一种虎杖悠仁永远不会出现的姿态抬起手、张扬地笑道:

“果然没死啊。”

“难得遇到强者,如果你就这么死了那可真是太令人失望了。”

事实上,从甚尔被他的斩击击飞那刻开始两面宿傩就知道这人没死了。

毕竟大部分被“捌”攻击后的人根本没有飞出去的机会,他们都直接变成了肉块、肉沫或者肉泥。

以及,现在的情况有些麻烦了啊。

面上张扬地笑着,像是坚信自己就不会输,可两面宿傩心中却有些轻飘飘地想到:

现在这具躯体还有受肉情况,赢不了啊。

作为天生的强者,两面宿傩的直觉几乎从未出错过。

什么样的敌人弱小,什么样的敌人强大;什么样的敌人可以轻易杀死,什么样的敌人打起来会找到乐趣……

几乎只有一个照面,两面宿傩就能得到答案。

这不是术式,不是咒术。

只是天赋,属于强者的天赋。

同时,两面宿傩喜欢和强者战斗;两面宿傩喜欢杀人,尤其是杀死弱者;两面宿傩也吃人,尤其喜欢吃女人和小孩……

两面宿傩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娱乐自己,可是现在这样的情况,打起来也没意思。

“喂,你是伏黑惠的父亲?”

想着,双手环抱双臂,两面宿傩颔首问道:

“你叫什么,像你这样的强者,值得我记住你的名字。”

“……啧,不愧是诅咒之王吗,真是让人不爽的傲慢态度啊。”

“甚尔,不过我不姓禅院了。”

发出不爽的声音,甚尔扯了扯嘴角却还是回答了两面宿傩的问题。

越是强者越是慕强,实力越是强大的人越是孤独且难以被他人、哪怕是亲近之人理解。

他们理解不了弱者为什么穷极一生做不到他们轻而易举能做到的事;他们也理解不了弱者为什么会为某些极其渺小的东西痛苦一生……

大概是天生如此。

如果有人去问,五条悟、两面宿傩还有禅院甚尔,他们都会给出这样的答案。

哪怕那个是被禅院家否认了一辈子的禅院甚尔,他也对自己有多强、自己能够轻易杀死他人的事实一清二楚。

那么的傲慢、那么的无礼,可是他们就是能理解彼此在说什么,他们也能理解对方为什么会说出这样的话。

所以甚尔没有因为两面宿傩的话语还有态度生气,他只是笑出了声。

那个笑声不是以往的轻蔑也不是愉悦,他只是想笑就笑了,然后他问道:

“所以现在该我们打一架了?”

“我倒是无所谓,但是会挺无聊的。”

“把你手上那些手指给我,然后我们打一架。”

完全不在乎自己说出口的东西是否离谱,两面宿傩理所当然道:

“对于你这样的对手,不能使出全力的战斗没有意思也没有必要。”

“真的?你不会是怕输吧?”

勾起嘴角,甚尔挑眉道:

“如果我把这些手指都给你你还是输了,那你可就找不出借口了。”

“领域展开·伏魔御厨子——”

随着甚尔的话音落下,毫无征兆,两面宿傩举起双手结了个塔一般的“坛荼印”。

下一秒,暗红的血泊、泛黄的骸骨以及身后黑红的壁龛骤然出现,先前攻击甚尔的斩击“捌”以及另一种斩击“解”同时大量出现。

作为世界上唯一的非封闭领域,以让人自由出入领域作为束缚,两面宿傩的攻击必中范围达到了惊人的半径200米!

“砰!!”

甚尔与两面宿傩所在的地铁站直接被击碎,裸露在星空之下。

在月光与星光下,再次飞扬的灰尘与水滴飘在空中组成了特殊的“星海”,闪闪发光。

横着、竖着……

那些纵横交错的斩击本该继续向外延伸,将以两面宿傩为圆心半径200米内的所有建筑以及人类都切割为渔网一般的“方块”。

——但甚尔没有被打不还手的习惯。

“我果然不会喜欢你,也永远不会喜欢咒术师啊。”

像是放任自己被攻击,甚尔在被斩击再次击中时感叹出声,但与此同时,他的眼睛变了!

闭眼、睁眼!

那双像是丛林中黑豹、墓群上空飘荡鬼火,又像是打磨成型的铬透辉石般的幽绿色双眸转瞬间化作血红,一对三枚黑色勾玉悄然浮现。

那黑色的勾玉疯狂旋转,然后又化作了瑰丽万花筒的形状。

甚尔一字一顿道:

“万花筒写轮眼·须佐能乎!!”

最开始是初始形态,幽绿色的肋骨与手臂防御住了正面是斩击,然后是第一形态,半身的傀儡状查克拉实体完全罩住主人。

甚尔毫发无损。

紧接着,随着地铁站的屋顶被击碎,第二形态遍布经络和血肉的须佐能乎出现,然后是第三形态、须佐能乎被铠甲包裹,武器也出现。

但这还不够!!

第四形态的须佐能乎长出了双腿,完全体的须佐能乎背生双翼、查克拉也彻底稳定下来。

透过地铁站,几十米高的幽绿色的巨人拔地而起!!!

拔刀,挥刀。

站在须佐能乎头顶的甚尔一动不动,而幽绿色的巨人却轻易斩断了两面宿傩的所有斩击。

须佐能乎足够巨大,哪怕是此刻远在涩谷另一侧的咒术师们也能看清这凭空出现的庞大怪物。

“喂喂喂,惠,你父亲他……无论见几次,这都太离谱了。”

挥刀杀死一个改造人,禅院真希对一旁的伏黑惠吐槽着。

“不,他以前那么古怪的能力。”

看上去面无表情,实际上却是愣住了,伏黑惠下意识反驳道:

“虽然已经忘得差不多了,但他以前只是到处当小白脸而已。”

“当小白脸的门槛什么时候那么高了……”

禅院真希下意识嘟囔着,却加快了手中的动作,毕竟那种怪物如果真的失控他们绝对没有还手之力。

“……”

伏黑惠没再说话,心里却情不自禁想到:

甚尔究竟是遇到什么了,居然需要用这样的能力战斗。

要知道他可是见证了甚尔如何靠着体术就压制住那个火山特级咒灵的……

要让甚尔用上这种力量的敌人,恐怕不简单。

是那个假夏油杰吗,还是说……虎杖出什么事情,两面宿傩出来了?

伏黑惠想到了无数糟糕的情况,做好最坏的准备,这是他一贯的习惯。

可此时此刻,无论那边的战斗有多么激烈,伏黑惠心中却微妙的觉得没什么,因为甚尔总不会输。

——而且无论如何,事情都不会比五条老师被封印然后甚尔暴走更恐怖了。

“走吧,真希学姐。”

他说道:

“要是那家伙真的暴走就糟糕了。”

122.

斩击、领域、火焰、体术……

两面宿傩的能力不止一种,他甚至在结界术和束缚上颇有造诣才能像是在没有画布的空气上作画般创造了非封闭领域。

可这一次,无论他的战斗多么无懈可击,他依旧无法打败甚尔。

不是他被人抓到了战斗中的破绽……

那种无力感,纯粹只是破解不开对方的防御,力量不够。

对于两面宿傩,这是种很罕见的体验。

即使死去、被封印了,即使在受肉后他曾经的实力十不存一,但以人类之身成为诅咒之王的存在的实力依旧与那些蠢货有天壤之别。

当然了,转生后他也不是没遇见过一看就打不过的。

比如五条悟。

六眼加无下限确实足够强,更何况五条悟本人也是天才,所以那不是尚未恢复的两面宿傩能杀死的。

但……他不去打不就行了!

两面宿傩自认为他又不是蠢货,他等着实力一点点恢复后再打不行吗?

事实上,自从在虎杖悠仁体内苏醒,他每次对虎杖悠仁或者其他人下手都是在五条悟不在场的时候。

他只是喜欢战斗、喜欢杀人,但他不是受虐狂。

他也不喜欢输。

而现在的问题也正是这个,两面宿傩想到:

他不能不打。

他只要将意识下沉、把身体还给虎杖那小子,他眼前这家伙绝对会把虎杖悠仁杀了的。

通过这几次试探,两面宿傩已经充分明白了一件事:

虽然同样是少数能威胁到他的存在,可禅院甚尔和五条悟不同,这家伙是能对任何人下手的。

虽然能复活但话他确实想复活,但两面宿傩其实不在乎虎杖悠仁死或者不死,他甚至没有那么在乎自己这次能否成功复活。

毕竟他都在封印中发了上千年的呆了,再等上千年也无妨。

但……两面宿傩一进入涩谷就感知到了某个熟悉的存在,羂索那个术式很恶心的老家伙又穿了别人的皮了。

羂索的术式在通过更换大脑后能完美使用对方身体的术式和咒力,即使是六眼也分辨不了。

两面宿傩能发现完全是因为他们之间有个束缚——

羂索那个老不死的会帮两面宿傩复活,而两面宿傩在羂索开启计划的时候得帮助羂索完成他的计划。

而那个谨慎又恶心的家伙会出现在人前就代表羂索的计划开始了……

世界上如果有人会比他两面宿傩还擅长结界术和束缚,那必然只有羂索和天元那俩个老不死了。

两面宿傩倒是想不管不顾、两手一摊就让虎杖悠仁去死,他回封印里睡觉去。

但违背和羂索的束缚的代价,即使是诅咒之王也吃不消。

战斗,然后被击飞。

“咳咳、”

在“砰”的撞击声中,两面宿傩从废墟中爬起来。

他得想办法让虎杖悠仁活下来。

虽然恶心的想死,但两面宿傩还是抬头问道:

“你为什么想要虎杖悠仁去死,或者说,甚尔,你为什么想要我消失?”

“你在恐惧。”

两面宿傩歪了歪头,还是笑,然后他这样想也这样说道:

“像你这样的人还会恐惧什么?那些弱者恐惧我的力量,你又在恐惧什么?”

因为暴戾的性格,肆意妄为、唯我独尊的行为模式,很多人都以为两面宿傩是除了杀人和战斗什么都不在乎的怪物。

——但是不,他只是不在意弱者、不在乎生命。

在千年前,在他还是人类的时候,他有自己的朋友他也有自己的爱好。

很少有人知道诅咒之王喜欢美食、喜欢文学还擅长和歌……也很少有人知道诅咒之王读得懂人心,也擅长于此。

只是从来没人值得两面宿傩去那样做罢了。

也正是因为两面宿傩知道真实的自己什么都明白,他并不是那种纯白的怪物,所以他此刻才越发想不通。

像曾经的他那么强、肆意妄为——又不像五条悟那样爱护弱者、自讨苦吃——的甚尔,他究竟为什么执意要杀死虎杖悠仁。

没有那个必要不是吗?

又或者,一时兴起?

两面宿傩认为自己会这样做,可禅院甚尔,他是这样吗?

第47章 与两面宿傩

当问题问出口后, 两面宿傩看见了甚尔的表情和动作都有了些变化。

甚尔下意识地向下瞥,这代表他在思考。

快速地思索着……尽管他并不知道两面宿傩是为了什么问这个,但几秒后, 脑袋中闪过很多思绪的甚尔还是回应道:

“啊, 没什么, 只是惠还很弱啊。”

“你只要醒着就能很轻易杀死他, 所以虎杖这个倒霉小鬼还是带着你去死比较好。”

不过话说是这么说的,可甚尔的杀意自始至终便既不针对虎杖悠仁甚至也不针对两面宿傩。

他只是在排除危险罢了。

而如果两面宿傩和虎杖悠仁不想死, 同时他或者他们能给出其他更好的方案……

甚尔自认为他是个很灵活变通的人。

所以只要有办法、更好的办法,他其实也不介意放过虎杖这个倒霉小鬼。

于是, 停下战斗, 他认真听着对面两面宿傩的话。

“哈,居然是因为这种理由?”

下意识侧脸,结果不出所料的、甚尔听见了宿傩发出的冷笑。

那不然呢?又没人花钱雇我杀了你们。

想要这样回复,甚尔的眼神却有些飘忽。

不是心虚, 而是回想起了什么,在听见那声笑时甚尔便明白了两面宿傩为什么会有这样的反应。

因为如果是当初的他……

如果禅院甚尔在要被杀死的时候听见对方动手的理由是这个,他当然也会觉得可笑。

说到底——

即使惠是他的儿子, 可他又能做什么?

他又为什么要这样做?

且不说甚尔只待那么点时间就走, 就算他一直待在这个世界他也不可能把惠可能遇到的所有危险都掐灭在苗头里……

就像甚尔曾经思考过的忍界的那个问题一样, 当他把音叶他们复活之后, 音叶他们会不会因为无处不在的危险再次死去呢?

甚尔不可能、也没有时间为惠在这个世界多做些什么了, 他回到这边后本来的态度就是顺其自然。

只是有一件事自始至终在甚尔的预料之外……

没错,他刚好遇见了。

明明是只凑巧,可因为他遇见了虎杖悠仁和他体内的两面宿傩,所以宇智波甚尔把他们揍了一顿、所以他想杀了他们。

“你这样做……居然是因为所谓的爱?”

“哈、哈哈哈!”

起身大笑了起来,两面宿傩感到了荒谬。

“你这样的人, 居然会因为这种荒诞的理由的杀人?”

“而且为了爱杀人……这件事本身就已经很可笑、和所谓爱啊美好的东西的定义矛盾了!”

被称为诅咒之王的两面宿傩,他什么都看得清、弄得明白,但是他当然从没有爱过谁又或者接受过被谁爱。

所以他才是那个认为是比诅咒更可怕的怪物。

看向甚尔那张表情一如既往的脸,两面宿傩像人格分裂一样一边面上大笑着,一边在心中沉静的想到:

万那个疯女人倒是口口声声要教会他什么是爱……

但他为什么要接受啊?

爱能让他变得更强吗?爱能吃吗?爱能给他带来愉悦吗?!

双面、四手,杀人同时食人的强大怪物又继续想到:

他是两面宿傩,是诅咒之王,就算撇开这些名号他也足够强,并且因为足够强所以他能随心所欲然后拥有想要的一切。

两面宿傩见过别人的爱,看着那些蠢货爱来爱去、黏黏糊糊,他只会觉得恶心以及愚蠢。

毕竟这种和咒力相反的东西除了疗伤毫无用处,还会让人变得软弱。

他一直觉得能拥有和他差不多实力的其他存在也会是这样想的,比如五条悟。

那个虚伪的家伙看起来保护弱者,可那和养了条鱼养了朵花又有什么区别。

反正只要五条悟那家伙想,他随时能把正在绽放的鲜艳花朵摘下或者连根拔起。

没错,两面宿傩一直都是这么认为的,即使见识过了羂索、天元还有五条悟这些他认可的强者后他依旧是那么认为的。

他一直这么认为,直到伏黑惠这个莫名其妙、还有虎杖悠仁看过的漫画里面的能力的爹出现。

124.

——在通过虎杖悠仁的记忆了解这个时代、看各种东西找乐子的时候,两面宿傩是完整看完了“NARUTO”这部漫画的。

他的评价是“设定有点意思,故事还算流畅,但是很傻。”

在那部漫画中,宇智波一族那癫狂到为了所爱之人掀翻世界的“爱”还是令两面宿傩印象深刻的。

强者常见、疯子常见,虽说强者总是疯子,但已经那么疯了还能活着变得那么强是家伙倒也还挺罕见的。

毕竟人类总是因为拥有了强大力量而变得疯狂,又因为已经很强所以难以被杀死。

可单纯的疯子……那就只是疯子,会很快被淘汰、死去。

而宇智波一族却因为爱而变得疯狂,又因为疯狂而变得强大。

所以说,究竟怎么会有人、忍者,都那么强了还拘泥于爱这种虚妄的东西,甚至被弱者利用?

生下来就因为两面、四臂而被抛弃,一个人长大的两面宿傩用他的观念看完了那部漫画然后得出了“忍者都傻,宇智波最傻”的结论。

哈,他还真能是宇智波一族不成?

从见到甚尔那眼熟的须佐能乎开始,两面宿傩就这样想到:

而且如果这家伙真是宇智波,那他要怎么打,这就不是一个力量体系的。

但……假设甚尔真的是宇智波。

又或者说,甚尔真的像宇智波一样重视所爱之人……

当两面宿傩确认了自己最好现在先别死同时甚尔是伏黑惠的父亲以后,他瞬间知道了自己应该说什么:

“喂,伏黑惠的父亲。”

明明离被杀死不远了,明明所作所为是为了活下去,可两面宿傩还是挑衅地笑着:

“你知道惠的体质能成为我的受肉吗?”

是的,关键点就是这个。

受肉是有毒的,诅咒之王更是其中之最。

而如果说虎杖悠仁的存在是那个用了夏油杰身体的羂索精心谋划的,那伏黑惠……

伏黑惠是特殊而有潜力的。

当初,两面宿傩只是遇见伏黑惠他就明白了一件事:

伏黑惠这个家伙,除了天生拥有强大的术式,他也生来有能成为两面宿傩受肉的特殊体质。

这也正是两面宿傩这段时间以来对他另眼相看的原因——

如果获得了惠的身体,那他的实力就能更上一层楼,因为他不仅可以复活他还能获得“十种影法术”的术式。

真是可惜了那么一具完美的躯体。

想着,两面宿傩有些戏谑地笑了,同时他的眼睛却死死盯着甚尔的一举一动道:

“如果虎杖悠仁这小子死了,那说不定有人会让我通过伏黑惠的身体复活,你能接受这个?”

“啊,还是说你有办法找到所有我的咒物,还能把我的咒物还有附身上面的灵魂通通解决?”

“如果你可以的话,那我们就没什么可以谈的了。”

两面宿傩喜欢杀死挡路的弱者,他也喜欢挑衅强者。

他已经很久很久、将近千年没有遇到过远胜于他的存在了。

所以即使他是在谈判、想办法活下去——因为和羂索的那个狗屎束缚——但此刻,两面宿傩还是张狂地笑了起来。

他说得这些东西有用吗?甚尔会因此改变想法吗?

他会死吗?又或者……

两面宿傩说道:

“听听我的主意吧,既然你只是想让伏黑惠活下去的话。”

125.

所以把被狱门疆封印的五条悟放出来一共需要几步?

甚尔的答案是两步——

第一,找到狱门疆。

第二,破开狱门疆。

126.

“呦,你就是那个用了夏油杰身体的假货?”

“还是说我应该称呼你的真名——”

“加茂宪伦,或者说是羂索。”

几分钟后,缓步出现在地铁的地下五层,甚尔轻佻地笑着挥了挥手。

他的眼前是那个被两面宿傩称作羂索的家伙,而魔方大小的封印物狱门疆则陷在地板上、给瓷砖砸出蜘蛛网一般的纹路。

“你这个术式真像寄生虫啊,好恶心。”

说话的声音轻飘飘的,甚尔却在发现目标那刻便瞬身到了对方身前。

一个好消息,找到狱门疆并不难。

因为在被封印的那一刻,五条悟就使用无下限术式给封印自己的狱门疆施加了足够的重力。

没人拿得动这种状态的狱门疆,所以羂索只能等着重力消失。

尽管羂索行事作风谨慎、从不轻易出现在目标前,但因为五条悟已经被封印、两面宿傩复活在望……

所以并不惧怕大部分现代咒术师的羂索留在了车站里,他在等着狱门疆可以被拿动。

而这也就带来了另一个好消息:

甚尔顺利找到了羂索,他抓住了一个和黑绝一样能躲的家伙。

“我好像答应过那俩个丫头要杀了你。”

“……好吧,好像也没有?”

无论是过去还是现在,甚尔总是记不清他和无关紧要之人的对话。

但这也没关系……

“反正只要把人杀掉就行了。”

嘟囔着,瞬间出现在羂索身前的甚尔一只手掀开了羂索的头盖骨,找到了这家伙的本体。

“再见,不对,应该说再也不见。”

羂索想跑却被甚尔死死按住。

下一秒,在一阵“砰”的爆炸声中,羂索那个长着嘴的“脑花”本体四散开来。

“等等,好像还是让他跑了啊。”

手感没有问题,声音没有问题,但甚尔直觉意识到羂索的术式似乎有后手。

于是他勾起嘴角,闭眼又睁眼。

幽绿色的双眸化作血色的双眼,写轮眼极致的力量再次浮现!

“万花筒写轮眼·时狱门”

当时,在战胜大蛇丸并且想通一切后,甚尔开启了万花筒写轮眼,而他的左右眼各觉醒了一种能力——

第48章 五条悟的解封

甚尔左眼的万花筒瞳术名为“因果逆轮”, 可以改变目标动作的因果。

而他右眼的瞳术名为“时狱门”,这个瞳术可以将目标个体的状态往回拨五秒,就像是被手动拨动了指针的钟表一样。

在甚尔怀疑羂索通过术式假死脱身的那刻, 他首先用右眼的瞳术将羂索的本体甚至说更重要的灵魂部分拉回了这具躯体。

接着甚尔发动了他左眼的瞳术——

“万花筒写轮眼·因果逆轮”

羂索发动术式是因, 羂索逃离这具躯体是果。

狱门疆发动是因, 五条悟被封印是果。

甚尔要做的就是将这两份因果的呈现顺序调转, 以及嫁接!

繁杂的黑色花纹在甚尔眼眶中转动着,只是一眨眼的功夫, 甚尔、羂索,以及狱门疆中的五条悟的状态变得不一样了……

周遭一片寂静, 地下空间之内, 一只手突然拿起了原本死死嵌在地板里的狱门疆。

是甚尔。

俯身,甚尔伸手将这个大师圆寂后化身而成的活着的封印捡起。

他的双眸恢复为了幽绿色,他也变回了以往那沉静中带着些不正眼看人的不屑神情。

“……”

接着,抬头, 甚尔见到了一位故人,那是禅院甚尔曾在这个世界见过的最后的人。

五条悟,五条家的六眼神子。

十一年前, 在和禅院甚尔那一战中落败、濒死又“复活”后, 他成为了名副其实的最强。

明明与禅院甚尔是敌人, 但也是他在听到甚尔遗言后养大了伏黑惠。

抬头, 甚尔看清了五条悟现在的模样:

银发蓝眸, 五条悟的外表和十年前看不出什么差别。

唯一要说不对就是这人的身高从一米八变成了一米九,他的那双苍天之眸还是那么透亮,但他已经长得比杀死禅院甚尔时还更高了。

“啧。”

随着适应了第二次人生、忍者的身份,甚尔像这样发出毛头小子般咂嘴声的次数已经越来越少了。

可解救五条悟这件事令他很不爽。

即使宇智波甚尔乃至禅院甚尔都从没有恨过这个曾经杀死他的家伙,毕竟是他先杀了对方一次的。

但不爽就是不爽, 就算是他自己为了惠、为了各种东西救出了这个六眼小鬼,可甚尔就是不爽。

不爽的情绪交杂着“这家伙真的把惠好好养大了啊”的复杂心情,再加上原本他和五条悟也就是“敌人”的关系。

甚尔一时间不知道说什么好。

最终,他只是一只手揉了揉自己因为战斗变乱的头发,不去看五条悟,一边低声嘟囔着:

“六眼也不过如此嘛。”

“果然还是写轮眼更有用……”

“虽然感觉我应该先问问你写轮眼是怎么回事;你这家伙又究竟是怎么复活的……”

另一边,半蹲在地上将夏油杰的尸体打理好、扶正放好,五条悟挑眉对甚尔道:

“但总之还是先说声谢吧。”

“谢了,禅院甚尔。”

面色变为少见的严肃,五条悟一字一顿道:

“没能亲手解决那个利用杰的家伙怪遗憾的,但还是得谢谢你把他还给我。”

五条悟没有说清口中的“他”是谁,但两人都对此心知肚明。

长了教训,即使有私心五条悟这次也会把夏油杰的遗体交给他们那位医生同期家入硝子处理了。

然后五条悟就又笑了起来——

总是没个正形的五条悟的情绪总是来的那么快又走的那么快,以至于大部分认识他的人、包括他的学生们都弄不清他的心情。

以为他不会真的生气。

可五条悟也是有不容侵犯的底线的,再次见到“杰”;被封印……

别看距离他被封印一小时不到,但狱门疆里的流速和外界不同,五条悟在那黑暗且遍地骸骨的寂静空间里想了很久。

所以,此刻,他下定某种决心却面上还是那么无所谓的轻笑着问道:

“我被封印之后发生了什么?”

“我亲爱的学生们,啊,比如惠,你见过他了吗,他们还好吗?”

总监会和御三家没有一趁他被封印就给虎杖他们几个判死刑吧?

哦对了,还有那个假货,啊,总监会一定会借此说“五条悟当年放过了夏油杰,如今又勾搭夏油杰发动“涩谷事变”吧?

这话五条悟没问出口,他认为这事问禅院甚尔这个被喊作“术师杀手”的家伙并不合适。

但甚尔从五条悟身上感受到了一种熟悉的、隐藏很深的焦虑和杀意,或许还有其他东西。

于是甚尔摊开双手,扯了扯嘴角不屑笑道道:

“你自己问他们呗,五条家的小鬼,我只能说至少我这次没能杀死你的谁。”

“对了,别喊我禅院,我早就改姓了。

“……”

五条悟:?

这次是真的疑惑了,他满脸问号侧脸问道:

“宇智波?”

“你不是在开玩笑吧??”

甚尔:笑得有些猖狂.jpg

“对,那又怎么了?羡慕吗?”

五条悟:“哇哦!”

我是说,哇哦!

“那你能表演一下那个吗?就是那个那个——”

神情有些激动,声音越来越大,五条悟岔开腿半蹲着、单手捂住自己的眼睛,大声喊到:

“阿玛特拉斯!”

虽然不知道天照是个什么梗,但甚尔是大概猜到了这是某个宇智波的万花筒的能力。

于是,宇智波甚尔:

“滚。”

翻白眼、竖中指.jpg

128.

当两面宿傩没法作乱;当没有身处羂索精心布置的阴谋中……

总而言之,因为五条悟被从封印中放出了,所以涩谷唯一剩下的特级咒灵真人几乎一个照面就被解决了。

所以涩谷事变很快被解决了,就在五条悟回到这个世界的一小时后。

129.

一个好消息,在得知甚尔有暴走的可能性后,五条悟靠着苍的瞬移救下了尾神婆。

甚尔的预感没有应验。

——至于尾神婆为什么会有危险,因为她深陷甚尔的幻术中,没有自保之力。

虽然宣称自己是直觉很不妙,但真相是甚尔在后知后觉了尾神婆很弱、会死,而涩谷此时存在着大量诅咒师和咒灵。

所以他在心里给尾神婆单方面下了死刑。

不过甚尔也没猜错,在五条悟找到降灵师尾神婆时,她确实差点死了。

因为重面春太。

作为诅咒师,重面春太其人长得好看但以凌虐弱者为乐,他还喜欢趁人之危。

最开始,他在狙杀辅助监督,然后被七海建人暴揍。

随后,在七海建人去应对咒灵陀艮时,术式与幸运有关的重面春太侥幸存活。

于是他开始在涩谷游荡,然后他发现了同样是诅咒师却毫无还手之力的尾神婆。

“啊咧,中了谁的术式啊这老太婆?”

“动不了吗,哈哈,我果然运气很好嘛,猎物这不就送上门来了?!”

不在乎同伴也说不上是同伴,重面春太笑嘻嘻地举起了他那把用人手作为刀柄的长刀。

——然后他就在下一秒被五条悟解决。

“知道吗,你这样的人这辈子只在一件事情上可能比我强。”

永远陷入黑暗前,重面春太只听见了来自咒术界最强一句冷笑般的嘲讽:

“那就是人渣程度啊!”

130.

一个坏消息、或者是某些人眼中更好的消息,涩谷事变后,在五条悟将夏油杰遗体交给家入硝子处理的那么几小时内……

御三家、总监会,或者可以说整个咒术界都改天换地了。

东京咒术高等专门学校训练场上,虎杖悠仁蹲在台阶上“发呆”、不知思考着什么还时不时抬头看向甚尔。

伏黑惠、虎杖悠仁的最后一位同期钉崎野蔷薇走到禅院真希身旁,她对着身上烧伤痕迹还没褪去的学姐说着些什么。

这两人,准确来说还有旁边真希同期的狗卷棘和熊猫,高专在场的所有小孩很有默契的轮流看向了自动贩卖机的方向。

他们看向了自动贩卖机旁的伏黑父子,这两位看上去起码八分相似的帅哥同样很有父子默契的对着彼此沉默、大眼对小眼。

天快亮了,朝霞透过地平线从黑夜中一点点渗出。

明明涩谷事变发生时的那几个小时夜晚是那么绵长、黑暗似乎也像影子一样无边无尽,可当破晓时分,一切又恍若隔世。

“你、”

又是似曾相识的不知说什么,伏黑惠有些尴尬的绞尽脑汁想要说什么,最后却用介于质问和疑问间的生硬语气问道:

“禅院家的事情……是你做的吗?”

惠的话音落下,在场所有人、包括不远处竖起耳朵偷听的高专众人都看向了伏黑惠。

真希学姐的视线有些过于炽热了,甚尔微妙的眼神也让伏黑惠有些难以其对视。

我不想、不敢和他对视是因为这个吗?

思想开始漫游,伏黑惠只能暗骂自己选了什么破话题,同时他也发誓他对甚尔的行为没什么看法来着。

毕竟……

嗯,按照真希学姐所说,禅院家大部分都是烂人,五条老师也说那里是没法让津美纪幸福的地方。

伏黑惠从不在意恶人的生死,他只会救值得被救的人。

他现在只是惊异。

他惊异于那个男人、他曾经称之为父亲的男人,原来他是会将禅院家所有不愿放弃姓氏的咒术师杀死的类型。

可如果甚尔是这样的人,那当初他又为什么……

“别误会了。”

梗着脖子,惠也没说清是让甚尔别误会什么,他只是强撑着面无表情道:

“我没想仗着我们间的血缘关系对你说教些什么,血缘关系什么的,那早就不重要了。”

抬头,在再次遇见甚尔后,他终于又一次主动与那个曾被他怨恨最终却被他忘却、抛之脑后的男人对视。

他们有着相似的深绿色眸子,那是很漂亮的颜色,像林中墓前的鬼火却也像丛林中的黑豹。

只是惠的眸色浅一些,他的眼尾也下吊的没有甚尔厉害,这使得他看起来只是冷酷而非丧气甚至轻蔑。

第49章 涩谷事变后

朝阳初升, 璀璨的霞光透过山脊与空中飘飞的灰尘照在两人黑色的发尖。金色的光路浮在天地间向外蔓延,周遭的一切都染上了些许暖意。

有了话头,后面的一切就都像是早有准备、顺理成章就的从伏黑惠的心里和齿尖流淌而出。

于是——

“甚尔。”

惠先是叫了甚尔的名字。

一夜过去了, 伏黑惠依旧难以用“父亲”“爸爸”这样亲近的词汇称呼对方。

毕竟即使再遇, 可他们心隔了甚尔死后的那十多年;隔了从不相似的三观、目标……

可惠也不方便直接喊对方的姓氏——尤其对方还说自己姓“宇智波”——这真是非常令人难以理解、莫名其妙。

所以, 对此有些摸不着头脑的伏黑惠直接叫了甚尔的名字。

在惠再次见到甚尔后, 这是他第一次没有用“喂”“你”这样的代词。

意外的,直呼其名使他们听起来像熟人或者朋友。

四目相对, 同样的绿眼睛,有些像雨后水潭般浑浊且长满青苔的那双眨了眨。

认为惠会恨自己、希望惠恨自己的甚尔没想到过他们的关系会变成这样。

说到底甚尔最初只是想看一眼就走的, 可事情就是自然而然发展成这样了, 他甚至还把禅院家、总监会的那些都杀了。

“……”

表情没什么变化,但甚尔下意识松开的右手显出了他的真实内心。

而紧接着,不等甚尔说什么。

那些伏黑惠曾经想说又不知从何说起的东西、说给谁听的东西终于等到了梦里说出口的机会:

“我和津美纪的生活,已经不需要你了。”

是的, 伏黑惠心中的疑惑很多,可他真正想对甚尔说的话只有这一句。

他想说:

他已经有了自己的家人、恩人、朋友,他不再是当初那个五岁的孩子了, 他也不再需要一个父亲了。

只是有一点, 有一件事和惠原本所预料的不同:

不要来打扰我们的人生。

这是眼下不存在的后半句话, 可伏黑惠原本会这样说出口才对。

明明想过那么多次, 明明想着一旦再见到那个人渣就要警告他不要来打扰津美纪的幸福。

但伏黑惠这次没有说出这后半句话。

这究竟是为什么啊?

我的想法、怎么会变了?

大概是因为当年伏黑甚尔并非抛下了他, 而是死了;可能是甚尔这个人与他想的并不相同;也可能是甚尔救下了他重要之人的缘故……

想来想去,惠依旧没想好怎么和甚尔相处,但他却没有当初没有再遇时的强烈厌恶了。

只要不是以父亲和孩子的身份,或许他们是可以偶尔见一见的。

只是偶尔,惠在心里强调着。

甚尔终究是个很危险的家伙, 还是个人渣,经常见面会给津美纪带来不必要的麻烦。

但他们确实可以一起去吃顿饭……

就像普通的熟人一样。

关东煮或许就不错。

132.

“你、我……”在这种微妙的心态中,伏黑惠口中话语顿了一下,然后他问道,“你接下来有什么打算?”

然后他又缓慢而清晰地说着:

“悟的事情,谢谢你了。”

似乎是对自己的表现再次感到了恼怒,惠移开了视线,面无表情可他脸颊上有着不知是朝霞还是情绪带来的红晕。

而与伏黑惠那缺少面部表情、有着清冽气质的外表所相符,无论战斗和行事作风如何,惠表面上一直是守礼的。

他会尊敬他认为值得尊敬的前辈,他也会恰当的使用敬语。

——所以通常而言,伏黑惠会称呼五条悟为“五条老师”。

只有极少数时间,比如在家、比如现在,惠会更亲近的喊那个人为“悟”。

“啧。”

明白惠对自己解封五条悟这事的感激,也发觉了自己儿子和六眼小鬼间的情谊,甚尔有些不爽。

但他也只是发出些不屑的声音,然后就直接上手揉小孩的头发:

“不用谢,至少不用你来谢我。”

“收钱办事而已,十年前那个家伙就已经把报酬给我了。”

“嗯。”

伏黑惠不知道甚尔与五条悟有什么样的过去,他只是愣了愣、应声然后微微摇头:

“即使这样,我也还是得说声谢谢,我想虎杖他们也是这样认为的。”

“是的是的!万分感谢!!甚尔大叔,谢谢你救了五条老师!”

说到虎杖,不远处训练场上竖耳朵关注着这边的虎杖立马原地蹦起举手大声道谢。

“笨蛋!你这样不就暴露你在偷听了嘛?!不是说好我们之后一起去道谢的吗!”

被笨蛋气死,钉崎野蔷薇一拳就敲在了突然出声的虎杖脑袋上。

“但是不能听的东西,伏黑和他父亲也不会在这里就这样说了吧。”

一边捂着脑袋上的肿包“嗷嗷大叫”着,虎杖悠仁一边用所有人都听得清的音量嘟囔着“我才不想当伏黑逃避交流的借口”。

性格阳光开朗的虎杖悠仁实际上有着对情绪细腻的感知,他还是在场对此最敏锐的那位。

尽管性格缘故,很多人会下意识认为他是看不清气氛的笨蛋。

可虎杖总能真诚的、热情的,做出最恰到好处的回应以及行动。

而随着虎杖悠仁的话音落下,后知后觉,在场的年轻咒术师们都意识到他们应该留惠和他父亲独处了。

没错,就像虎杖那家伙说得一样——

就算这两人没谈论什么不能、不想让他们知道的,但他们只是站在这就可能让惠那个会在奇怪地方闹别扭的家伙找到避而不谈的“借口”。

“我不想当挡箭牌诶,棘……”

“我们这不就是电灯泡吗?就算惠不拿我们转移话题,熊猫,我们光是站在这也很尴尬了啊!”

“鲑鱼!鲑鱼!”*

一群即将成年的少年们“叽叽喳喳”的,他们谈笑、打闹,然后充分发挥咒术师出众的近战能力转瞬间消失。

只是眨眼,高专训练场变得空旷了,抬头,甚尔前方的太阳就这么一点点越升越高,越来越明亮。

“我接下来的打算啊……”

甚尔没有告诉惠,他口中所谓“五条悟给的报酬”是指五条悟真的养大了惠。

他只是笑了起来:

“去看点漫画吧。”*

惠:?

无语到脑门上出现黑线,伏黑惠没好气的冲甚尔吼道:

“我问得是你今天的计划吗?我问的是、是……”

长期的计划?

目标?梦想?

伏黑惠没能想出一个合适的形容,但是他看见了甚尔脸上骤然出现的恶劣的笑!

“……你绝对是故意的。”

什么纠结、什么羞恼,对甚尔的所有情绪都被伏黑惠抛到脑后,他一脸冷漠道:

“你绝对听懂了我在问什么,然后故意说个误解的答案。”

人渣!

伏黑惠完全理解,至少在恶趣味方面,眼前这人是仅次于五条悟的人渣。

而且甚尔的恶趣味还和五条悟不一样……

五条悟随时会恶作剧,那家伙做出什么来大家都不奇怪,最强即使是在这种方面也是最强。

可甚尔,他总是表现得懒散、什么都不想做,这不是假的,可他有种恶劣,他从不介意在别人最防不胜防的时候嘲讽一句“骗你的——”

“哼嗯。”

听见惠的“指责”,甚尔先是挂着嘴角、无所谓的耸了耸肩。

但随着时间过去,当甚尔发现惠居然真的有在生气,他还不是一瞬间气过就算了……

“你是海胆吗,或者河豚?”

甚尔笑了起来,捧腹大笑。

“哈哈哈哈哈!”

惠的脸越黑甚尔笑得越开心,他甚至笑得眼角溢出了泪珠。

静谧的空间中只剩下甚尔狂笑的声音,有枯黄的树叶在他忍不住笑着时落下。

随风,本来斑驳、枯黄的叶片飞进了阳光中,被染上美丽的亮金色。

至于在场另一个人——

伏黑惠一开始还以为甚尔是在笑自己、更生气了,他原本就像海胆一样“炸”起的黑发刺得更厉害了。

但随着甚尔一直笑个不停,旁若无人的笑。

惠也就没再皱眉、没再黑着脸,他没去阻止那个他并不算了解的男人宣泄着什么情绪。

他只是一如既往安静地看着、等着。

一阵风声响起,树荫婆娑,叶片与叶片碰撞的沙沙作响。

甚尔过了好一会儿才停下。

伸手抹去眼角晶莹的生理泪水,他上身后仰、半靠在高专训练场的墙上。

对着自动售货机玻璃前的惠,他随意抬手道:

“接下来我大概会去改变世界吧。”

“啊?”

“哈哈,很莫名其妙对吧?哈哈哈,我也没见过这样的事情,所以才笑得停不下来啊。”

甚尔告诉伏黑惠他接下来要去看漫画,惠会有一种被糊弄了的不满。

但当甚尔告诉伏黑惠他要去改变世界,惠只会一脸迷茫。

惠直觉,甚尔口中的改变世界大概不是成为议员提议新政策那种,甚至连甚尔口中的世界是指什么惠存疑。

这太离谱了,因为太离谱了,所以这事反而不像编的。

惠想,要是甚尔现在说他死后是穿越到了火影忍者里面,那说不定我都都会信吧。

说到底他那个写轮眼、须佐能乎的能力是什么啊?!

漫画入侵现实吗!

正当惠这样想着的时候,甚尔看出了小孩的不可思议。

眼神瞟了瞟,有些恶劣的、故意的,甚尔开口道:

“哦,对了,惠,我有没有告诉你我现在为什么姓宇智波?”

“怎么样,写轮眼人气高吗,说起来你也看过那部漫画……”

甚尔又笑了,眼睛由绿变红,写轮眼浮现出了三勾玉然后是万花筒的形状。

“对,就是你想的那样,我死之后穿越到那个忍者的世界了。”

“怎么样,要和我走吗?”

“只要你想,不管是写轮眼还是其他什么血迹,我有个朋友都能给你换上。”

第50章 惠的拒绝

甚尔口中的朋友, 此处特指木叶科研人员大蛇丸——

主要是千手扉间严格来说算“祖宗”,而且他多半不会在这种事情上帮甚尔。

至于大蛇丸究竟能不能做到给人换血迹嘛……

回忆起自己不久前产生的某个想法,勾起嘴角, 甚尔漫不经心的想:

他能, 大蛇丸他当然能, 不能的话只要“让他能”就好了。

太阳越深越高, 有阳光顺着风撒在了两人身上,身旁自动贩卖机的玻璃因此金光闪闪。

而尽管写轮眼和忍者很诱人、甚尔也努力诱惑这小孩了, 可不出甚尔预料的,惠还是拒绝了他:

因为甚尔的话, 惠先是愣了一下。

然后他就毫不犹豫地说出那句了“不”。

那么果断吗?

因为你的姐姐, 又或者是同伴?

甚尔想这样问,却又觉得没必要。

“算了。”

摇了摇头,最终,他只是再次伸出手去揉惠那海胆般的脑袋。

“我本来也没办法把你带走, 至少现在不行。”

而且那样的世界,现在也没有让惠过去的必要。

这个烂好心的小孩,如果是在那个世界……

“……”

深思了几秒, 做出惠在那个世界会死更快的判断, 甚尔颔首对惠说道:

“不出意外的话, 这是我最后一次见你了。”

“你、不出意外的话?”

黎明来临前的寒意一点点散去, 明明和甚尔聊了半天, 伏黑惠却觉得他心中的疑惑更多了。

也不用惠主动提问,甚尔很快便一脸轻松的给惠讲了讲他当初为什么会死、死后去到了哪儿。

他在那个世界又经历了什么。

删去一些他在那个世界做过什么任务、上过什么样的战场的经历,甚尔只是讲了讲他遇到的人,吐槽了一下宇智波、千手家奇妙的辈分关系。

——然后甚尔就收获了目瞪口呆、头脑风暴的伏黑惠。

“所以你之前说得要看漫画,就是指去看火影忍者?”

“你等等, 让我缓缓。”

后退两步站在离甚尔稍远的位置,从来没见过这样的事情、思绪混乱的惠一只手捂住了自己眼睛。

不这样做的话,惠怕自己忍不住盯着甚尔看。

“穿越,居然是真的……”

“那小美人鱼也会是真的吗?”

下意识,惠低声喃喃自语着。

然后他又很快意识到了其他东西,放下手抬头疑惑道:

“你说你在那个世界是千手和宇智波的混血,还是千手扉间和宇智波泉奈的后代?!”

“漫画里根本没画这种事情!”

“但是原作漫画是少年热血漫,是因为少年JUMP里不可能出现同性情侣的缘故吗……”

“啊,那鸣人佐助没有在一起是因为这个?”

作为紧跟时代潮流的青少年,伏黑惠看过火影忍者,不磕cp,但是刷到过一些相关讨论。

在他印象里,火影忍者七百话前,鸣人与佐助终结谷决战时,很多人都以为少年JUMP上要出现第一对出柜的主角了。

“……”

不行,这种东西不能细想下去了。

摇了摇头,伏黑惠竭尽全力将脑袋中的毛线团理顺,然后他下意识问出了一件他此刻认为最重要的事情:

“既然如此,那个世界,不仅仅是漫画吧。”

“还是说无论如何结局都会和漫画中一样?”

伏黑惠终于明白了甚尔口中的“他要去改变世界”是指什么了,如果是那个忍者的世界……

惠算不上这部漫画的死忠粉,但他是追完了的。

所以他想了想,最终得出“至少得解决大筒木毁灭世界这件事”的结论。

至于甚尔怎么看待自己可能穿越到了漫画里——

“那是一个真实的世界。”

嘴角勾起一个不屑的弧度,甚尔下意识伸手摸了摸自己右边嘴角上的疤。

接着,他像是完全没为此困扰一样随意道:

“比起所谓漫画剧情和命运,我只相信自己看见的、经历的。”

“我想看看那部漫画,也不过是出于好奇和收集情报而已。”

“嗤,而且……”

朝阳在前方,甚尔视线没有落在这个世界的任何一处,他只是肆意的嗤笑出了声:

“就算本来有所谓命运存在,可从我穿越那刻起,我不就已经成为命运之外、干扰命运的人了吗。”

134.

在咒术界,咒力才代表着人,因为双胞胎被认定为同一个人。

而曾经的禅院甚尔,完全体的天与咒缚,彻底的零咒力。

因此,他是独立在命运之外的。

羂索存活了超过千年,天元不止一次经历了重置身体的过程,可羂索只在这次成功破坏仪式并封印了五条悟。

原因正是甚尔。

可以将天元躯体重置的星浆体;五条家的六眼;禅院家的十种影法术……

在禅院甚尔杀死星浆体天内理子后,总是先后诞生并且形成平衡的三者彻底失控,并且给了羂索可乘之机。

——以上,都是日本咒术界所有结界的维持者,术式为“不死”的天元大人告诉甚尔的。

在咒术界拥有特殊地位的天元久居薨星宫,薨星宫正是位于东京咒术高等学院下方。

于是,在和惠谈话结束后。

虽然不为所谓漫画剧情与命运所苦恼,但甚尔利用写轮眼和电脑快速看完《火影忍者》,接着去找了天元。

薨星宫有护卫,但这不是问题。

薨星宫的入口有几百个、不断变化,只有一个为真,可这同样不是问题。

甚尔直接砍了进去,在毁掉不止多少扇门后天元主动让真正的门出现在了甚尔面前。

不死的术式不代表不老,天元没五百年□□就会因为强行的不死而向着未知、甚至可能是咒灵的方向进化。

但十一年前,甚尔杀死了当时的星浆体天内理子,天元的躯体格式化失败,所以她如今已经变成了非人的模样。

木桩一样的外表,天元脸上有着一共四只眼睛,除了身体形状,已经几乎看不出她是个人类。

“事实上,我如今比起人类更接近咒灵那样纯粹的存在。”

“好在我的进化方向似乎并不是坏的那种,我没有失去身为人的理智与意识。”

坐在木桌前,热茶的白雾飘在俩人眼前,然后天元接着解释道:

“至于你的疑惑,甚尔,天与咒缚是被世界在意的。”

“正是因为在意,所以世界才会主动与你定下束缚。”

“所以无论是你身上发生的奇迹,还是你现在回到这个世界、杀死羂索……”

说到这,天元顿了一下。

千年前,她和羂索曾是朋友,他们是相似的天才。

只是天元最终选择成为了结界活着的核心,而羂索沉迷于他那些罔顾人伦的实验、妄图使咒术与神秘回到平安京时代的高度。

只是这一次,千年的阴谋与纠缠,终究是结束了。

这样想着,天元举杯抿了口茶,对甚尔一字一顿道:

“这一切会发生,大概是因为世界其实是关注你的。”

“对于世界这样庞大的概念而言,没人知道祂究竟有没有喜恶,没人知道祂是否真的拥有意识。”

“可祂确实存在也确实关注着你,甚尔,证据是天予咒缚。”

所谓天予咒缚,是指从出生起就与上天立下了束缚。

上天会收走立下束缚对象的什么东西,又返还给束缚对象什么。

作为完全体的反向天予咒缚,禅院甚尔从出生起就以零咒力为代价换取了可以抵达巅峰的肉//体天赋。

……这本该是天赋。

可甚尔出生在那个禅院家,那个“非禅院者非术师,非术师者非人”的禅院家。

“……”

同样举起茶杯,让白雾遮住自己的双眸,甚尔低头看向了茶水。

深绿的茶水映出他桀骜的面容,他幽绿色的双眸与茶水融为一体。

所以,事到如今要告诉他,他的第二次人生、勉强还不错勉强还算人的人生,是那个天予咒缚带来的吗?

这算什么,老天的怜悯?补偿?

所谓天予咒缚,带给禅院甚尔的究竟是幸运还是不幸?

亦或者,既是幸运又是不幸?

“呼……”

吹散茶水的热气,水面乱作一团也无法再印照什么。

过去的我可能会感到愤怒吧。

寂静而空旷的薨星宫内,将天元当做空气,甚尔一点不紧张、甚至有些神游的想着。

禅院甚尔并非一个好脾气的人,他其实有很多不满、不甘以及愤怒。

他只是……不够强,无论是哪方面,所以他无能为力,所以他故作懒散。

他只是消极的不去面对自己厌恶的一切。

但禅院甚尔已经死了。

是的,禅院甚尔死了,而宇智波甚尔在回到这个世界时就明白了一件事:

他或许没有强到足以改变世界;他并不是最强……

但他已经比禅院家更强了。

所以新生的宇智波甚尔杀死了禅院家,杀了了禅院甚尔的最后一部分。

他已经这样做了。

为了禅院甚尔,为了内心世界那过去的幻影,为他自己。

于是甚尔没有因为这个意外的真相愤怒。

他只是轻蔑的笑了笑,将那杯茶一饮而尽、将茶杯轻巧的推回天元面前,然后头也不回的离开了薨星宫。

“那种事情,早就无所谓了。”

并不是甚尔一贯的没有区别所以无所谓,他只是已经跨过了那座高山,不必回头。

135.

离开了薨星宫,甚尔认为他也已经能回去另一个世界了。

但他还没走。

他还有两件事想做:

“啊,果然还是得揍六眼那小鬼一顿吧?”

以及……甚尔要去找一个人,一个韩国男人。

那个名为孔时雨的家伙,他们曾经是搭档,也勉强算作朋友。

而在甚尔记忆中,大概是杀死星浆体的那次任务后吧。

在他们最后一次见面时,甚尔难得想请孔时雨吃饭,但那家伙拒绝了。

当时,他好像是这样说的——

“除了工作和下地狱,我完全不想和你扯上关系啊,甚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