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1章 成亲这么久以来,祁幼安第一次遭遇了媳妇儿的冷对待。……
成亲这么久以来,祁幼安第一次遭遇了媳妇儿的冷对待。
无论是她道歉认错还是撒娇求饶,她媳妇儿始终不冷不热,随意‘嗯’‘哦’就把她打发了,一腔热情被浇了个透心凉,可把她郁闷坏了。
就这般过了两日,宁芳也察觉了两人间气氛不对,这日趁着宋泽兰午间小憩的功夫,让人把她叫了过去。
下人皆被屏退,宁芳不用顾忌太多,见了她便一脸嫌弃,“祁幼安,你怎么惹到兰儿了?这两天看你一直热脸贴媳妇儿的冷屁股,你是榆木脑袋啊,哄了这么久还没哄好?”
祁幼安生无可恋地摇了摇头,又可怜兮兮地唤了声娘亲,“宋姐姐实在太难哄了,我把能想到的办法都用上了,一点儿用都没有。她还是生我的气,不愿搭理我。”
宁芳弹了下她的脑门,一副恨铁不成钢的模样,“兰儿那么好性子的坤泽被你气成那样,你还好意思怪人家难哄?你不反省你自己做了什么?”
她收着力度,弹得不是很重,不过祁幼安还是假模假样捂住额头,往后退了好几步拉开距离,“娘亲,我不是那个意思,我没有怪宋姐姐不好哄,就是……就是真的不好哄,宋姐姐好像铁了心不原谅我。”
她一直在低声下气说好话献殷勤,捏肩揉腿洗脚能做的她也做了。
小月出主意让她跪搓衣板,她也跪了,跪了没一会儿就被媳妇儿叫起来了,当时她差点儿喜极而泣,没想到媳妇儿只是顾忌她身上的伤,并不是要与她和好如初。
要是一直这样下去可怎么办啊?
祁幼安开始长吁短叹,愁得不行,她只想和媳妇儿甜甜蜜蜜过日子,实在是遭不住媳妇儿的冷脸。
她没出息的样子宁芳实在没眼看,哼了声,“兰儿不原谅你,老娘把你扫地出门就是了,反正我已经有乖孙女了。”
祁幼安瞬间傻眼了,随即委委屈屈开口:“娘亲……”
“别想着打马虎眼!”
自从她分化成了乾元君,宁芳已经不吃这一套了,脸色一冷严肃起来,“老实交代,到底怎么惹着兰儿了,兰儿还怀着孩子呢,你要是真做了过分的事,老娘也不跟你开玩笑,把你扫地出门绝不是说说而已。”
“……我说了娘亲你能不打我吗?”
祁幼安看得出来,她娘亲确实不是说说而已,可她若将所有的事交待了,怕是媳妇儿没哄好,她娘亲也要不高兴了。
毕竟她媳妇儿因何生气,她是知道的……而她娘亲对她的爱护,一点儿不比她媳妇儿对她的关切少,得知了她的冒险行为,十有八|九会更加生气。
宁芳只给了她一个眼神,“你觉得呢?”
“……”
祁幼安狠了狠心,从平崖山被蛮人围堵半个多月提前写信送回来,到自己使计诈降跟明韶华一起刺杀南蛮王,再到回府被媳妇儿看到身上的伤,一五一十讲了出来。
讲完她偷偷抬眼看了她娘亲一眼,宁芳脸色黑沉沉的,如她所想的那般,确实气得不轻。
她慌忙捂住脑袋往外跑,宁芳反应过来,抓起桌上的茶杯就朝她丢了过去,“祁幼安,你给老娘滚回来跪着,不然你就滚出府再也别回来,老娘就当没有你这个女儿。”
瓷器在祁幼安身后碎裂,发出清脆的声响,祁幼安前脚刚跨过门槛,又怂兮兮地退了回来,“娘亲,我知道错了,以后再也不敢了。”
宁芳不为所动,指了指自己脚边,“亏得老娘还想着知道了兰儿生气的缘由,帮你出主意哄媳妇儿呢,现在看来,倒是兰儿罚你罚得轻了。”
“……”
宋泽兰从午休中醒来,身边却不见那人,室内异常寂静,只听得她自己的呼吸声。
这两日祁幼安一直陪在她身边寸步不离,眼下忽然不在,她不禁想到祁幼安有可能是受不住她的冷淡走了,便有些慌了神儿,忙不迭掀被下床。
外间小月和梨儿听见动静,连忙进来服侍她,宋泽兰顾不得整理仪容,勉强克制自己的急切,温声询问:“小月,梨儿,安安呢?她怎么不在?”
“大小姐被夫人叫去了,不过也应该快回来了。”
小月瞧着她脸色有些苍白,扶着她在梳妆镜前坐下,“少夫人您可是有哪里不舒服?需不需要奴婢去唤大小姐回来?”
宋泽兰微微摇头,既是被婆母叫走,她便放心了,唇边不自觉勾起浅浅的弧度,“不必,待会儿我们过去看看。”
宋泽兰过去的路上,下人便提早将消息报给了宁芳。
宁芳摇着扇子,一边懒洋洋翻着帐簿,说了声知道了便打发下人下去。
祁幼安见她没有让自己起来的意思,弱弱伸手拽了拽她的裙摆,“娘亲,要不我去里面跪着?待会儿宋姐姐进来了坐着我跪着,那多没面子啊。”
宁芳意味深长地瞥了她一眼,“哪儿都不许去,就在这儿跪着。”
“娘亲,求求你了,我在里面也不会偷懒,不信的话你可以让王嬷嬷进去盯着我。”
祁幼安话音未落,宁芳就抬手给了她一扇子,疼的她龇牙咧嘴,揉着脑袋低下了头,“不让挪就不挪呗,打我干什么。”
宁芳嗤了声榆木脑袋,余光瞥见渐渐走近的身影,若无其事端起冷却的茶水饮了口,又低头翻起来帐簿。
宋泽兰踏进房门,就看到了跪在宁芳脚边的祁幼安,心下一惊,一瞬间闪过许多猜测,她抿了抿唇角,浅浅行礼,“娘,我来给您请安。”
她顿了顿,忍着想要去扶祁幼安起来的冲动,又道:“不知安安这是怎么了?为何要跪着?安安这两日一直陪在我身边,应当不曾犯什么错处。”
宁芳丢了账本,略有些不耐地摇着扇子,面上笑容倒是一如既往地亲切和煦,一边示意她坐下,一边散漫道:“谁知道呢,反正跟这小兔崽子说话挺费劲儿的,我就让她跪着了。”
祁幼安不敢吭声,在宋泽兰站在她身边后,更是羞耻心泛滥,将脑袋垂得更低,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
宋泽兰明白宁芳如此敷衍的借口便是不打算说原因了,可她却不能任由祁幼安跪着,片刻迟疑便又开口:“娘,不管安安做了什么,这次您能不能看在儿媳的份儿上饶了安安?”
宁芳果断摇头,示意王嬷嬷去扶她坐下,“兰儿,你不用担心她,我知道她身上有伤,这不是什么大事儿,她都敢扮坤泽去敌营里走一遭,在我这儿跪着又算得了什么?难道我比南蛮数十万大军还可怕吗?”
根本不给宋泽兰反应的机会,她便又摆手,“兰儿你不是还要去医馆吗?马车已经准备好了,让小月送你去吧。”
宋泽兰没动,她终于明白婆母因何生气了,深知辩解已是无用,便想与祁幼安一起跪着,可她月份已大,一旦跪了又像是以孩子为要挟逼婆母妥协,向来敬重长辈的她断然不愿惹宁芳生气,一时便陷入了两难之中。
王嬷嬷笑得一脸慈祥,劝她,“夫人这次是动真格了,大小姐罚完跪后还要去柴房面壁思过半个月,您求情怕也无用,倒不如去忙自己的,等夫人消气了,说不定自己就提前饶了大小姐。”
宋泽兰一怔,不敢置信地看向宁芳,如此惩罚未免也太重了。
宁芳笑得更欢了,眯了眯眼身子向后仰去,舒舒服服靠在椅背上轻叹道:“老婆子说的对,兰儿你不用管祁幼安,当她没回来就行了。”
祁幼安尴尬地轻咳了声,“媳妇儿你先去医馆吧,待会儿我……我自己跟娘亲商量商量,说不定很快就能去医馆找你了。”
“不妥,柴房又脏又热,万一伤口感染,后果不堪设想……”
宋泽兰脸色微白,没再过多犹豫,推开王嬷嬷便要屈膝跪下,王嬷嬷却似早有预料,稳稳将她扶住,一边惊讶道:“哎呀,少夫人您这是做什么,您怎么能跪呢?您身子娇贵可万万不能如此……”
祁幼安瞧见她动作,急得差点儿站起来,“媳妇儿你别这样,娘亲罚的是我,不关你的事……”
小月也很快从愣怔中回神,与王嬷嬷一起阻止她跪下,小丫头焦急的声音里隐约染上了哭腔,“夫人,您快让大小姐起来,不然少夫人也要跪了。”
宋泽兰抿着唇瓣没说话,姿态却很决绝,宁芳倒是料到会如此,从椅子上起身三两步绕到她跟前,“兰儿你悠着点儿,娘答应就是了,不把这小兔崽子关柴房,但你那点儿手段委实轻了点儿,跪还是得让她继续跪着。”
见宁芳没有生气反而松了口,宋泽兰便也见好就收,不再执意下跪,“好,我代安安谢谢娘……”
宋泽兰没再去医馆,与宁芳一起在屋子里坐到了晚上,而祁幼安就一直跪在地上,跪得膝盖生疼也没挪动分毫。
晚饭陆陆续续上桌,宋母也马上要过来用膳了,宁芳才准许她起来。
宋泽兰扶着她去餐桌旁坐下,看着她一瘸一拐的模样,心底后悔不已,若是早知晓被婆母看出来会害得她受罚,便不与她闹别扭了。
祁幼安倒是心情不错,借着桌面遮挡,悄悄去牵她的手,宋泽兰侧眸看她,看到她唇角高高扬起,也回握住了她,她便更开心了,附耳低道:“媳妇儿,我们算不算已经和好了?”
宋泽兰嗯了声,眉间难掩愧色,“安安,是不是很疼?”
“不疼……”祁幼安刚张嘴,就意识到媳妇儿不喜欢自己撒谎隐瞒,连忙又改了口,“有点儿疼,不过不碍事,回去抹两天药应该就好了。”
两人紧挨着的亲密模样宁芳只当没看见,待宋母到来后便如往常那般说说笑笑一起用饭,只字不提今日发生的事儿。
用过饭,宁芳也没多说什么,就让她们回去了。
差不多半个时辰的用饭时间,虽没让祁幼安膝盖的疼痛缓解,但起码不再腿脚发麻,她又很能忍痛,走起路来倒也与往常无异,并没有让宋母发现端倪。
回到卧房后,宋泽兰便要检查祁幼安的膝盖受伤情况,这两日虽闹了别扭,但宋泽兰还是一天三遍尽心尽力给她换药,故而她也不矫情,爬上床榻后便挽起了裤腿,没有经历过风吹日晒的小腿白嫩嫩的泛着柔粉,因而也显得膝盖那处的淤青分外刺目。
宋泽兰只看了一眼,便觉心颤了颤,连忙去取了药膏过来,按理说她不能碰含有化淤类的药草,但她实在觉得愧疚,便没让祁幼安自己抹药,细细给祁幼安揉开药膏后便匆匆去净手。
祁幼安跟着下了床,像只小尾巴似的黏在她身后,宋泽兰洗了好几遍手,她适时将干净的手帕递上。
宋泽兰擦干净了手,将手帕搭在盆边,“安安,你今日跪了那么久先去床上躺着可好?我一会儿沐浴回来便去陪你。”
“不用消消食吗?”
祁幼安好奇地问了一句,却也没给宋泽兰回话的机会,便又殷勤道:“媳妇儿,我帮你洗吧?你现在身子不方便……”
换作以往,处于愧疚之中的宋泽兰八成就答应了。
但实在是不赶巧,她去平崖山之前宋泽兰尚处在孕早期,眼下又处于晚期,皆是不适宜同房,宋泽兰不想她闹腾一通后又要去泡冷水澡,且还要再上一遍药,不等她说完便坚决摇了摇头,“不必,有小月她们呢,安安你放心去休息便是。”
“……那好吧。”
祁幼安已经受够了她的冷淡,好不容易和好,自然是乖巧无比,连要求都没提,就喊了小月她们进来服侍她。
自己则麻溜回到床上,躺得板板正正,宋泽兰好笑,“莫睡着了,等我回来帮你换药。”
祁幼安归家心切,并没有在平崖山耗费时间养伤,经过这几日小伤基本上已经在愈合了,严重的地方却依旧吓人,宋泽兰不让她沐浴,只在换药的时候顺便给她擦一擦身子。
虽不及沐浴舒适,但也干爽许多,换完药祁幼安就换上干净的内衫,美滋滋地将媳妇儿揽入怀里。
她还不困,一会儿手就不安生地抚上了宋泽兰高高隆起的腹部,“媳妇儿,小家伙今日踢你了吗?”
宋泽兰正要开口,便听祁幼安惊喜的喊道:“媳妇儿!小家伙好像动了,她是能听懂我说话吗?”
“应该不能,”宋泽兰哑然失笑,也探了一只手过去感受小家伙的动静,“往日这个时辰我一般都在外面溜达消食,她也习惯了在这个时候活跃些。”
祁幼安才不听她一本正经地解释,笑的合不拢嘴,“不,她听得懂,她在跟自己的母亲打招呼呢。”
宋泽兰好笑,却也顺着她的话柔声道:“安安说的是,看来小家伙很喜欢她的母亲。”
她简直说到了祁幼安心坎上,祁幼安一个劲儿夸小家伙聪明,隔着肚皮与小家伙互动,宋泽兰便纵容着她,直到困得哈欠连连,才不让她继续幼稚下去。
祁幼安意犹未尽,得了宋泽兰许诺明晚也让她跟小家伙玩,她才恋恋不舍闭上眼睛乖乖睡觉。
她过于兴奋,酝酿了好久才有些睡意,迷迷糊糊却听到怀中人隐忍的嗯哼,她连*忙睁开眼睛爬起来,“媳妇儿,你怎么了?是哪里不舒服吗?”
她慌着下床去把灯点上,折返回床边时便看到她媳妇儿疼的直皱眉,顿时急了,就要出去喊人,宋泽兰拉住她,微微摇头,“无碍,就是腿抽筋了,一会儿就好。”
祁幼安回来了两三天,还是第一次遇到这种事,闻言松了口气,又一骨碌爬上床给她揉捏双腿,得益于从宁芳身上实践出来的经验,无论是力度还是手法都挺让宋泽兰满意的。
一会儿宋泽兰感觉好多了,便制止了她,“好了安安,快睡吧。”
祁幼安又多按了一会儿才停手,吹了灯上床,神色闷闷躺下,“宋姐姐,是不是也是因为怀着小家伙的缘故?”
“无妨,”宋泽兰唇边漾起浅笑,小心侧身朝向她,温柔缱绻的眸里多了些许狡黠,“安安可是不高兴了?那明晚还跟小家伙玩吗?”
“……”
祁幼安被她逗小孩儿似的温柔语气弄得脸一红,心头的郁闷倒是烟消云散了,配合地哼哼两声,将她搂进怀里,“不玩了,惹娘亲不舒服的孩子都是坏孩子,不陪坏孩子玩。”
“你口中聪明可爱的小家伙这么快就成了坏孩子?”
宋泽兰从薄被里伸出手捏了捏她的脸颊,唇边笑意不觉深了几分,“安安,你变脸真快,有一点点儿可怕。”
“额……”祁幼安愣了下,很快反应过来被媳妇儿捉弄了,幽怨的不行,“那敢问宋姐姐被我吓到了吗?”
“不曾呢,安安可有失望?”
宋泽兰倒是回答的坦然,使得祁幼安更幽怨了,拉开她的手不让她捏了,“我以为自己与宋姐姐才是一伙的,没想到媳妇儿你跟小家伙同仇敌忾了。”
她说着,似想到了什么,有些不开心了,“不行,宋姐姐你是我媳妇儿,心里最重要的那个人永远只能是我,小家伙必须排在我后面。”
看不清她的神色,但宋泽兰猜她的眉头一定皱着,眼神不自觉更柔软了些,“好,安安才是最重要的。”
“啊?”
祁幼安不大相信自己听到了什么,她可太清楚自己在无理取闹了,“媳妇儿,你说什么?”
宋泽兰却不愿再说一遍,沉默片刻,突然变得歉疚起来,“安安,对不起,是我不好,害得你今日被娘罚跪……”
祁幼安没想到她突然说起这个,很快反应过来连忙去捂她的嘴巴,“宋姐姐,不许道歉!此事确实是我做的不对,娘亲罚我是应该的。该说对不住的是我,是我害你和娘亲担心了。而且今日若你不帮我求情,娘亲肯定还会将我关进柴房的,柴房里有闷又热,还很脏,关上半个月我肯定都臭了。媳妇儿,到时候你会嫌弃我吗?”
宋泽兰见她当真不怪自己,憋闷了一下午的心情总算放松下来,忍不住再度弯了眼眸,轻声笑起来,“不会嫌弃安安,当然,也不会让娘真的把你关起来,娘现在正宝贝着小家伙呢,娘若关你,我便带着小家伙去陪你住柴房,娘定然会心软的。”
“我知道,今天也托了小家伙的福。”
祁幼安也嘿嘿笑起来,摸黑在宋泽兰脸上落下一吻,“好姐姐,以后小家伙出生了,能不能多教教她,一旦娘亲有罚我的苗头了,就让她哭一哭,或者闹一闹,让她奶奶不敢罚我。”
宋泽兰有些羞,但理智尚在,禁不住嗔怪道:“安安,你见哪个当娘的愿意把孩子教成哭哭闹闹的小磨人虫?”
反正她是做不出来,别人大抵觉得她性子温和,只有她自己知道,她愿意宠着惯着的也只有小将军。教养继承自己衣钵的孩子,那必然是要严苛的。
宋泽兰现在就已经想好到时候谁唱白脸谁唱红脸了。
想的有些远了,宋泽兰微敛神思,摸索着揪住了祁幼安的耳朵,“安安,最后再说一件事,我们就睡觉,再耽搁下去天就该亮了。”
“……”
媳妇儿的脸也是说变就变啊,这哪里说事?分明是要算后账了。
祁幼安感受着耳朵传来的同意,惨兮兮地开口:“您请,媳妇儿您请说。”
宋泽兰艰难忍笑,缓了缓才开口:“你还差一件事没有坦白,一个月前送的信就是在糊弄我了吧?”
祁幼安惨兮兮嗯了声,“是,不想让你担心,以后不会了。”
“以后不许再瞒我,安安能做到吗?”
她如此回答,宋泽兰便也不再计较当初自己询问是否战事又起的时候,这人信誓旦旦说没有骗自己了。
宋大夫的手松了松,祁幼安当即便明白这一关马上就过去了,她们是真的要和好了,打起十二分精神,信誓旦旦:“能的!若不是你怀着孩子,我还想找你商议对策,甚至巴不得受个芝麻粒大小的伤也告诉你,让你心疼心疼我……”
第132章 在家中休养了大半个月,祁幼安身上的伤已经好的差不多了……
在家中休养了大半个月,祁幼安身上的伤已经好的差不多了。
只剩下胸口那一处严重箭伤还需隔几日换一次药,宋泽兰便不再让她喝调养内里的苦汤汁,转而开始给她配制去除疤痕的药膏。
祛除疤痕并非一两日就能见效的,需要长久坚持,同时辅助特殊的按摩手法促使药物更易被身体吸收。
宋泽兰不欲让他人帮忙,这活儿便落到了她头上,奈何她二人并非简单的医患关系,祁幼安又是个无赖,时常将她逗弄得面红耳赤,恨不得将祛疤膏丢进她怀里一走了之。
她难为情的紧,倒是祁幼安一直乐在其中,巴不得疤痕消除的慢一些。
这一日午休醒来,宋泽兰照例让她下床去将祛疤药取来,准备给她抹药,却听窗外一阵匆匆忙忙的脚步声由远及近而来。
听觉颇为敏锐的宋泽兰依稀分辨出是宁芳的脚步声,不等祁幼安打开装药的匣子,便忙道:“好像是娘过来了,安安你快将衣物帮我拿过来。”
祁幼安也听到了脚步声,但不及她能分辨出来的是谁,不过来的是她娘亲应当也没什么吧?
宋泽兰有多么急切,她便有多么淡定,不慌不忙地取了衣架上的衣裳折返床边,唇边勾着一抹坏笑,“媳妇儿你慌什么?咱俩又没做坏事。”
宋泽兰护着肚子下床,没空理会她的贫嘴,“娘应当是有急事……”
似是为了验证她的话,不等她话音落下,外面便响起宁芳催促的声音,语气虽急,却也压着声音询问小月她们二人起床了没有。
祁幼安便也不胡闹了,一边帮她穿衣裳一边高声回道:“娘亲,等一会儿,我们马上就出来。”
宁芳急得像热锅里的蚂蚁,根本坐不住,站在门口将手中扇子摇得飞快,“等什么等,祁幼安你先给老娘滚出来,老娘有事与你商议,兰儿可以继续休息,不用着急去医馆,现在外面闹哄哄的人挤人,马车根本过不去,晚会儿再去也不迟。”
祁幼安帮宋泽兰穿衣的动作一顿,挑了挑眉了然道:“算算日子,应该是邓漪押送俘虏路过城中,大家都出来看热闹了。”
宋泽兰微抿唇角,她也想出去看看小将军擒获的俘虏,但她如今身子愈加笨重,若要往人堆里去,那就着实不知轻重了。
她从祁幼安手里拿过腰带,“安安,你先把自己打理妥当,我再去躺一会儿,下午便不去医馆了,等你回来我再帮你用药。”
“好,我很快就回来。”
祁幼安将她扶回床上,又从书柜里取了本她最近在看的医书交给她打发时间,便匆匆披了外衫出去。
她是宁芳的亲女儿,宁芳的心思也不避讳她,更不跟她客气,见她出来立马道:“我听小邓说那批俘虏足有上万人,全押送到北边岂不便宜了祁朝燕,你给娘留些,娘也不多要,这个数就够了。”
宁芳伸出手掌比了五个数,笑得眼睛都快看不见了,一点儿不见方才的急切,“五百人,但凡少一个,落在你脸上就是巴掌了。”
她说着,还扬了扬手,颇有威胁之意,祁幼安假装害怕按下她的手,“好好好,我去跟邓漪说,不过五百人可不是小数目,娘亲你一定要提防着他们作乱,这些蛮人很不安分,必要是该打打该杀杀,可千万不能惹出祸事。”
宁芳也不是个傻子,她知道这些俘虏的危害性有多大,翻了个白眼没好气道:“我知道,到时候就把他们分散到各个庄田牧场里去,让管事和府卫们盯着,不会给你惹麻烦的。我还打算再弄个采石场,以后再有俘虏直接送我这里就行。”
她顿了顿,又换上笑脸,给祁幼安扇了扇风,好言道:“幼安啊,以后你就是娘的靠山了,祁朝燕当初能让娘在南境横着走,你也不能差太多,不然娘的面子往哪儿搁?”
“我肯定比她强,”祁幼安不带犹豫的,忽而眼珠子一转,坏笑道:“娘,要不我把这批俘虏全给你,你按人头卖给祁朝燕,一人一两也能卖不少银子。”
“咳咳,”宁芳着实没想到她能想出这种损招,眼睛都瞪圆了,“是……是个好主意,不过还是算了,和离这么久了,不想再与她有过多牵扯。”
祁幼安也觉得是个好主意,并不想轻易放弃,“那我自己要好了。”
“随你,现在先跟我去找小邓要人。”
宁芳把扇子丢给她,自己则动手急急忙忙给她整理了衣衫,然后便拉着她走了。
出了府,就看到不远处树荫下站着的邓漪,她身边只带了两名士卒,见着祁幼安出来,连忙走过来行礼,“见过夫人、见过少将军。”
“小邓你真是太客气了,还亲自过来一趟,这些不长眼的蠢货也不知道请你进去,”宁芳笑骂了声,便示意祁幼安把人请进府里,“外面这么热,瞧瞧把人晒的脸都红了,还是进去喝口茶水消消暑气吧,等日头落下去些再赶路也不迟。”
“多谢夫人和少将军体恤,属下还需在日落之前赶往下一个地方,”邓漪婉拒了她的好意,转而从怀里取出一封厚厚的书信递给祁幼安,“少将军,这是宁将军整理的军报,请您过目。”
祁幼安拿在手里掂了掂,哭笑不得,她没有去问为什么不送到祁朝燕那里,点点头嗯了声,“你让人送五百俘虏到将军府,剩下的人到了地方再清点一下活着的人数,一个俘虏就按五两银子的价格卖给大将军,拿到的银子在回来的路上采买些物资,给大家伙儿改善改善伙食。”
邓漪嘴角不由抽了抽,这少将军坑起大将军也是一把好手啊,不过想到改善伙食,她答应的倒也没有半分迟疑,当即拱手,“属下遵命。”
临走之前,邓漪又从随行士卒手里拿过一个包裹交给祁幼安,“这是席小兄弟托属下转交给小月姑娘的,少将军可否帮忙转交一下?”
“……”
祁幼安已经能够想象到小月收到席景盛送给她的东西时是何等兴奋手舞足蹈了,她忍着没笑出来,“好的,我会转交给小月。”
目送着邓漪骑上马飞奔离去,宁芳便迫不及待用扇子拍了拍祁幼安的胳膊,“幼安啊,小月这丫头是不是也好事将近了?”
祁幼安看她一脸八卦的模样,嘿嘿一笑,“娘亲想知道的话可以去问问赵大娘,不过在此之前,娘亲你应该先叫上管家和护卫们,我们需要去将军府一趟。”
宁芳再次白了她一眼,余光扫过她手中的信封,“忙你的去吧,其他的事儿不用你操心,老娘知道该怎么做。”
“……”
祁幼安回到院子里,没看见小月和梨儿,便直接进了内室,“媳妇儿,小月呢?”
宋泽兰听到脚步声还有些诧异,没想到她真的这么快就回来了,唇边不觉染上一抹笑,“我让小月她们出去看热闹了,等回来也好讲给我听。”
她放下医书,摸了摸自己越来越笨重的肚子,在心底轻轻叹了口气,不过神色倒是愈加柔和,透着别样的宠溺与无奈。
祁幼安了然,将手中的包裹和军报放在桌上,便快步走过去捧起她的脸颊亲了下,“让宋姐姐受委屈了,劳烦宋姐姐再忍些日子,等孩子出生了,想去哪里我都陪着你。”
宋泽兰已经快要习惯她时不时的偷袭了,屋里没别人,更是懒得费口舌扳正她,反正说了她也不改,只是免不了嗔怪地瞥她一眼,心头倒是因她的细心而倍感熨贴,“怎么这么快回来了?安安,娘不是有事与你商议吗?”
“已经解决了,娘亲看上邓漪押送的那些俘虏了,刚好邓漪就在府外等着,我出去打了个招呼就回来了,还带回了宁姨整理的军报和席兄送给小月的包裹,不知道里面装的什么。”
祁幼安有点儿小好奇,在床边蹲下一边给她捏腿一边坏笑道:“平崖山能有什么好东西?总不能是蛮人的脑袋吧?那倒是平崖山的特产。”
宋泽兰忍着笑意,伸手戳了戳她的眉心,“胡说什么呢。倒是宁姨怎会把军报送到你这里?”
祁幼安没有躲闪,反而握住了她的指尖,笑眯眯望着她,“媳妇儿不妨猜一猜,给你个提示,与林南枝分化那夜我与宁姨的谈话有关。”
宋泽兰有着过目不忘的本领,记性也是极好的,听她这么说瞬间就想起来了,略微思考,“宁姨可是不想让大将军插手南境之事?”
“应当是。”
祁幼安爱不释手地把玩着她的指尖,回答的有些漫不经心,宋泽兰等了一会儿不见下文,好笑地瞥了眼桌上那一叠厚信封,“安安是不打算拆开看看吗?”
“宋姐姐,”祁幼安抬眸,朝着她狡黠一笑,“这个你可就猜错了。”
宋泽兰怔了片刻便明悟过来,眼前人若是没有那样的心思,便不会留下它们,而是让邓漪带给大将军了。
她一瞬间想了很多,微微迟疑,还是问了出来,“安安,你不是厌烦处理琐事吗?”
在平崖山的时候,祁幼安基本上除了训练士兵和外出作战,大多数军务都交给了她和赵柠溪宁秀她们,是以,祁幼安的选择着实出乎她的意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