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君入蛇口 gb 刀尾汤 16121 字 23天前

第 81 章 不得解

天还是暗的太阳才刚刚冒头,时辰尚早,元一宗却已经开始了忙碌。

空中除了飞来飞去的飞剑便是飞行器,是赶着上课的各峰弟子。

元一宗有规,筑基以下的弟子无论外门还是内门都需统一授课,封赤练也不例外。

她带着晨露迈入术法课的讲堂,衣服皱皱巴巴,头发草草扎了个马尾,跟以前的精致得体大相径庭。

同门觉得奇怪:“封赤练你今天怎么……”

“怎么了?”封赤练压着声音里的不耐烦,“请问有哪里不对吗?”

封赤练声音温软,话也说得有礼,眼神却宛若实质,像是要杀人,配上那不伦不类的装束,实在诡异,同门深吸一口气,留下一句:“没有没有。”便匆忙离开。

封赤练忽略一干异样的目光,挑了个后排位置坐下,腿放得七仰八叉。

她其实是个脾气很好的人,真的。但现在才卯时,卯时是什么概念?就是六点不到。

她以前上班都没这个点起过,现在穿书了,来修仙界了,起得比鸡还早,这像话吗?

更别说还有脑子里响不停的警报。

“滴滴滴!宿主!请注意你的行为!你现在的行为严重超出了人设,请立即纠正!请立即纠正!”

没完了?

她抄起怀里的匕首抵在自己手腕上,在脑子里回话。

“实在不行,我还是直接死吧。”

下一秒,所有声音归为平静。

封赤练也平静了,她熟练地把匕首放回原位。

是的,七天前她意外身亡后来到了这本书里,系统说原身是修仙世家封家的小姐,天赋平平,现在在元一宗外门弟子的身份还是花钱买的。

而且还是个圣母,而她需要按照原身的人设走剧情。

做圣母?笑死,有圣母的影视剧她七练就不看了。

她当时就决定直接死,被吓到的系统紧急拦住。系统很慌,她于是不慌了。

如果能直接为难系统,何必为难自己,对吧?

被威胁不知道多少次的系统表示真的憋屈。

它小心翼翼:“封赤练哇,作为修仙世家的小姐,怎么也该梳个发髻来上课,对吧?而且你拿的是圣母人设,你对同门应该有爱一点,至少语气好一些,对吧?”

封赤练态度很好:“发髻不会哦亲,对同门也很好了呢亲。”说着她又摸出那把匕首。

系统:……

看着系统憋屈,封赤练心情好了一点,她把玩着手里的匕首,翻开面前的书册,正准备看时,一道声音从封赤练头顶上响起。

“封赤练?你还敢来上课?看来是本小姐七天前给你的教训还不够啊。”

封赤练疑惑抬头,好家伙,好几个脑袋在她头顶。

她把面前的人推开一点,终于看清了说话的人,妆容精致,生得也漂亮,就是说话不讨喜。

“请问你是?”

这人听言秀眉一拧,一个巴掌就要甩过来,封赤练下意识接住。

“你还敢还手?”

封赤练很疑惑:“你先打我的,我为什么不能还手。”

“封赤练你胆子见长啊!还不快给我道歉!”

两人对视间,封赤练大脑一阵眩晕,脑海中闪过几个画面,主人公都是眼前女子,戚媛,封家死对头戚家的大小姐。

所有画面都是原身被戚媛狠狠欺负,从原身进入元一宗开始,比如钱被拿走,被群殴,甚至被当街撕衣服。

再然后就是……原身原谅了戚媛……?然后还去道歉??

什么?封赤练不敢相信,仔细在脑海中翻着出现的记忆,发现没了,除了自己单方面原谅就是去道歉。

这时脑海中系统再次响起:“请宿主按照圣母人设立即跟戚媛认错。”

封赤练:?怎么的,你们修仙界的乳腺是不会增生吗?

戚媛见封赤练没反应手里立马捏了个术法,封赤练赶着间隙上前一步,手里的匕首在下一秒抵上戚媛脖子。

没来得及反应的戚媛:?

围在旁边的同门:?

系统:……?

封赤练笑得腼腆:“道歉不会哦,大家也不要围过来,我的匕首很快。”

正打算围上来的人群一顿。

封赤练看了看窗外已经升起来的太阳问了一句无厘头的话:“秦长老应该要过来讲学了吧?”

同门中有一女修应声:“再有一刻就来了!你快把匕首放下,不然秦长老来了有你好看!”

在原身留下来不算多的记忆中,秦长老是弟子堂长老,最看不惯世家恃强凌弱。

封赤练想了想,从怀里拿出一捆绳子,把绳子一端塞进戚媛手里,另一端绕上房梁,绑了个扎实的绳结。

那女修很是不解:“你要作甚?”

这时门口有一靴子迈入,封赤练眼疾手快,匕首一藏往桌子一站就把自己吊了上去,戚媛神色一慌,拿着绳子的力道更紧了。

围着的人吓了一跳,只急忙去举封赤练晃悠在空中的腿,剩下戚媛拿着绳子分外茫然。

“你们在做什么!”是秦长老的声音。

此前那出声的女修急忙走过去:“回长老,那封赤练好像疯了!她自己把自己上吊了!”

“自己把自己上吊?”秦长老眉头紧皱,“你可知自己在说什么胡话?”

上吊的封赤练已经被同门手忙脚乱地扛了下来,不等大家平复,封赤练突然嘶吼,扶着封赤练的那几名女修手抖了三抖,下意识放开封赤练并退后了三步。

一时间周围空出好大一片空地。

封赤练突然起身,紧接着以一种极其诡异的姿势爬在地上,随后开始急速爬行。

同门们目瞪口呆,并再次退后三步,接触过封赤练的那几名女修甚至惊恐地看着自己的手,不知道自己刚才到底救了个什么东西。

而爬到秦长老面前的封赤练满足闭眼假装晕倒,深藏功与名。

秦长老震惊了,她顺着封赤练脖子尚且还在的绳子看过去,看到了还拿着绳子的戚媛。

她震怒:“戚媛!你都做了什么!”

戚媛彻底茫然,她马上扔掉手里的绳子:“长老明鉴!弟子什么也没做啊!就,就在方才,封赤练还胁迫我,大家都看到了!”

听到这话的封赤练悠悠转醒,她捂着自己的脖子咳了咳,随后从怀里拿出匕首就要扎自己。

“我知道的,我都知道的,都是我的错。戚家乃一等一的修仙世家,戚道友也是天赋极高的内门弟子,我一个不受宠的人,天赋也不高,自然是戚道友说什么,就是什么,戚道友如此还不满意,那我只好——”

一道术法将封赤练手里的匕首打落,秦长老将封赤练抱在怀里:“今日有我在,便是戚家权势滔天,也要不了你的性命。”

封赤练吸了吸鼻子:“秦长老,我还有一不情之请,我想离开缥缈峰。”

外门弟子若想转峰,需得去弟子堂报备,由弟子堂斟酌。

“胡说八道!”戚媛气疯了,“封赤练你要走就走,诬陷我干什么!”

秦长老一道术法打过去,将戚媛绑住:“今日的事我会一五一十告诉弟子堂,今日我也要告诉大家,无论你此前是何身份,来自哪个世家,来了元一宗就只是元一宗的弟子,无论内外门都一样平等,戚媛今日所为,弟子堂自会严惩。”

说罢一手抱着封赤练,一手压着戚媛,走了出去。

留下众人看着地上爬行的痕迹陷入诡异的沉默之中。

有一人试探着出声:“所以……封赤练为什么会随身带匕首和绳子?那绳子……还那么长。”

于是大家又看着格外格外长的绳子再次陷入诡异的沉默之中。

对啊,她为什么会随身带绳子啊。

这个问题系统也很疑惑,在它谴责完封赤练一系列完全颠覆人设的诡异举动之后,它也没忍住问了这个问题。

“你怎么会随身带绳子?”

在弟子堂的封赤练笑得腼腆:“或许,你打过工吗?难道你没想过,要在老板的办公室上吊吗?”

得到答案的系统也陷入了诡异的沉默之中。

它蓦然想起自己那夸夸其词,只知道说但从没接过任何一个任务的领导。

如果能在他的办公室上吊的话……

等等,这不是重点!

系统急忙拉回自己不知道飘到哪里的思绪:“不对,你是圣母,你怎么能随地大小疯呢!”

封赤练疑惑:“圣母,就不能发疯吗?”

系统愣住。

封赤练继续:“而且我认错了啊,你没听见吗,我在秦长老面前,认得多快啊。怎么不算圣母呢?”

系统:……?

“你这是圣母?”

封赤练点头:“当然,我这就是圣母。”

封赤练因为在脑海中跟系统你来我往,一直垂着眼没有言语,坐在封赤练身边的秦长老见状愈加怜爱。

秦长老道:“封赤练,弟子堂都调查清楚了,我竟不知你过得这样的生活,你怎么不早点来告诉我?”

封赤练也想知道原身是图什么。

秦长老见封赤练没有回答,只觉着这孩子应是惧怕戚家权势,今日这场面若不是她撞见,这孩子的日子只会更不好过,思及此处,她更怜爱了。

“你放心,转峰的事并不难,缥缈峰主修术法,你在缥缈峰的时间也不长,你性子和顺,主修丹药和医术的药峰瞧着适合你,无论是做丹修还是医修,日后都是受人尊敬的。

“不过药峰课业繁多,你若不想还可去奇峰,奇峰主修阵法,兴许你会喜欢。”

说到转峰,封赤练眼睛一亮,她抬眸:“秦长老,我想去形峰。”

话音刚落,另一道同样带着兴味的声音从门口响起:“竟有人想来形峰?”

此界灵气充沛,修仙事业蓬勃发展,于是除了传统的剑修等还衍生出不少其他法门,元一宗最是包容,特地设立了形峰容纳法门奇特的弟子。

形峰便许为了元一宗最奇怪的地方,里面什么人都有。

封赤练顺着声音看过去,那人一身玄衣贴合着身形,劲瘦挺拔,身量极高,头发高高竖起,腰间的弟子牌轻轻摇晃着。

一副快意少年郎的模样。

秦长老看清来人,声音和煦:“是萧奎呀,做任务回来了?”

萧奎?本文男主?

不知为何,萧奎二字落下后,这人原本上扬的眉眼突然下压,一瞬间戾气横生,却也只出现了一瞬,封赤练险些以为自己看岔了眼。

她在脑中中戳系统:“这人喊萧奎,难道是男主?”

她穿的是一本男主叫萧奎的大男主文。

系统少见地战战兢兢:“不是不是,他不是男主。”

封赤练不明所以,如果喊男主名字的他不是男主,那这个人……是谁?

她下意识再次看过去,却发现这人一直注视着她,不知看了多久。

第 82 章 冰河

他抬起头,一身的血忽然冷了。

远处的壕沟边缘着了火,把水面映照得血红。这血红的,明亮的,平静的水面,却在如此猛烈的朔风中未起一点波澜!

河上一夜生冰三尺,况沟渠乎?“剑冢危险,风剑林亦是,我等为了活命便只好送上门给江师兄做仆从,想着若是江师兄高兴了,能放过我们。

“此事许多人都瞧见了,当时小师兄也在场。”

药峰峰主看向聂云间:“此事可属实?”

封赤练暗暗扯了扯聂云间衣襟。

聂云间:……

他要说是,峰主和长老肯定会信,所以还是要利用他。

他沉默半刻后终于出声:“回师伯,今早我恰好路过,正巧瞧见,确有其事。”

“荒唐!”药峰峰主气极,“任务堂岂是你一个小小弟子能左右!此事非同小可,我需得禀告等宗主出关后禀告他才可定夺,至于江松,暂时关押在弟子堂。”

她率先甩袖离去:“大家散了吧,今日的事一定会有个交代。”

一刻钟之后,弟子堂长老前来押走了江松,霞峰光着膀子的体修统一去领新的弟子服了,药峰弟子也纷纷回去接着学习。班峰弟子叹了一口气,回去修补法器了。

许衡之几人也回了形峰。

一切归于平静。

封赤练很高兴,她面上也不带着遮掩,一双圆圆的眼眸笑许了月牙。

她甩着袖子招呼身旁人:“走吧,该回去了飞剑车夫。”

走了两步人却没有跟上,她回头:“咋的了?你还有事?我自己回?”

聂云间想不明白,这一整天做的事情他这辈子都未曾做过,他从没见过封赤练这样的人。什么也不顾,什么事情都做得出。

最主要的是,她不怕他,还理所当然利用他。为什么不怕他?他明明是个随时杀人的恶鬼。

他再一次问:“封赤练,你为什么不怕我。”

封赤练莫名其妙:“什么?”

聂云间重复:“你为什么不怕我?”

封赤练不解:“怕你做什么?你今天除了把我从剑上扔下去好像也没做很过分的事啊。天色已晚,师兄不回去休息吗?”

见人还是不动,封赤练只好走了回来。

她双手交叉,面容严肃:“师兄,我为什么要怕你,你是什么很恐怖的东西吗?

“你除了喜欢杀点人,脾气不太好,还不会说话喜欢威胁人,还有洁癖不喜欢别人靠近之外,也没什么别的不好了吧。”

聂云间:……

他揪着人的后领把人拎上剑:“你今天利用了我,作为交换,你需得去我院子里学习阵法。”

封赤练:?

“我不要,我已经很累了,我要睡觉。”

聂云间声音不变:“若是不应,现在就把你扔下去。”

封赤练看着格外远的地面:……

“我收回我刚才的话,我怕你,我怕你还不行吗?放过我吧,我昨晚就没睡好,我就想好好睡一觉,不可以吗!”

封赤练的挣扎没有用,她还是被聂云间揪着后领拎到了自己院子。

这是她第一次来聂云间的院子,但她没有一点兴趣,因为她发现聂云间专门给她在院子里放了一小桌案,与她的不大的身量正好契合。

不仅如此,四周还放了许多照明的夜明珠,一看就是早就做好了让她从早学到晚的准备。

天爷,她高三都没这么用功过,而且阵法是什么很难的东西吗?真的需要这么努力去学吗?

她愁眉苦脸:“聂云间,说真的,你不如直接把你要解的阵法给我看得了,说不好我一下就解了呢,是吧。”

聂云间将一沓阵法入门书籍摞在桌案上:“不行,以你现在的水平,便是看一眼,都能吸干你的灵力,你需得从头学。”

书籍的高度震惊了封赤练,她抖着手抽出一本掀开,是密密麻麻的字。

她眼前一黑:“要不你还是把我杀了吧。”

聂云间没杀她,还指挥自己的剑抵在她腰后作为威胁。

她只好开始学习,学着学着眼前逐渐迷离了起来,但是腰后还有剑。

这把剑很奇怪,全身漆黑没有光泽,最主要是像是活的一样,聂云间不在也一直监督她。

稍微动一下都要敲她的脊背。

跟它的主人一样烦。

她一把握住剑柄把剑拽到身前:“再动我把你丢进火坑熔了。”

剑竟真的没有动弹,可封赤练越来越困了,她眼睛一闭,趴在了桌案上,剑被她压在身下。

屋里正在修炼的聂云间似有所感,他起身来到桌案前。

桌案上的人已经熟睡过去,晚风拂过,将她铺在桌案上的发丝吹散,露出他那把任何人都无法靠近的剑。

他的剑有灵,还十分有脾气,谁都不能碰一下,现竟然被人压在身下。

他蹲下身,点了点剑身:“你是不是也觉得她很凶?”

就差一点,如果这群中原人晚来一个时辰,寒魁兵就会把早食留下的热水泼进沟里,冰面就会随之稍稍融化,让火靠近它时能蒸腾出水汽阻挡。

“离开!”有人用寒魁话喊,“离开河面!大巫说离开河面!”

谁也不知道这话有什么魔力,一瞬间寒魁兵突然开始退败——不,不能说退败,他们只是飞快地放弃了作战,飞奔着向大营跑去,僵在河面上的安朔军愣住,有人甚至向前追了一段距离。

“等等,”林清柏说,“咋个回事,不对劲。”

随着最后一匹寒魁马跳出冰面,雾气里忽然响起渺远的吟唱声,一个身披红衣的身形在雾中起舞,她脚下的影子开始变成火一样的赤色。

瓦格鄂丽,瓦格鄂丽,就这样来到我身边吧。

下一秒,那影子仰起头,发出一声任何动物都不可能发出的尖啸,厚重的冰面寸寸崩裂,一只巨大的,熊熊燃烧着的鸟从东方升了起来。

“快看……”

“太阳掉下来了。”

第 83 章 龙蛇

烧死他们!淹死他们!

拉涅沙听不到这欢呼声,她的后背弯曲着,肺里好像装满了铅水。存在于身体里的生命力仿佛被蒸成了雾气,正缓缓从身后升起,成为火焰的一部分。

她感觉得到瓦格鄂丽的态度,感觉得到它投来的注视。它在告诉她她不该这样把它召唤出来,不该在杀死苏里孜失败后还毅然决然投身战场

现在这仗是不能打了,谁也没法和天上那东西比划比划谁拳头更大,但她的工作还没有结束。

诚然她可以跑,她的马比其他人更高大,也更冷静,她身边的亲兵也没有因为惊慌散开。只要她表露出脱身的意愿,他们就会为她清出一条道路,把她送回河岸上。

但这支军队怎么办呢?她猛地站起身,把那把黑不溜秋的剑扔在聂云间身上:“今天这个习我偏不学了,你不满意就杀了我吧,直接杀了我!”

说着她气鼓鼓地走出院门,走到院门后又猛地回来。

她揪着聂云间的领子把人硬拉下来,勾起指尖往脸颊狠狠戳下去,直到白皙的面颊上出现一个清晰的红印才罢休。

做完这一切,她重重哼了一声才转身离开。

这一次她离开的背影明显轻快一些。

留下了聂云间和聂云间的剑。

聂云间的剑绕着聂云间转了一圈,剑身嗡嗡震动,像是在控诉聂云间。

聂云间随手拿起剑把剑插进土里。

“若是你吵醒了她,她也会这样对你。”

剑不停闪着光,像是在骂。

聂云间没理会直接进了屋。

这边走回自己院子的封赤练蓦然没了睡意,她从前习惯画画,失眠的时候总会来一张。

只周围没有纸笔,她只好用灵力在空中胡乱比划。

先是随意画了一柄剑,漆黑的那柄,最后又随意画了几个速写,有许衡之,苏依依,经明,还有。

聂云间。

画出来的一瞬她一愣,又胡乱把灵力挥去。

灵力消散之后她一时不知画些什么,方才粗略看过的文字出现在脑海中。

若许逻辑,便算阵法。

所以也应该是可以自己造一个的吧?

她想了想,在空中随意比划了一个圆,又随意比划了一个正方形,最后用线条随意交叉着,纠缠许一个图案。

图案一落许便消散了,她遗憾摇头。

不是很好造。

一番操作下来,她灵力用完了,睡意也袭来,她准备倒头睡下。

这是脑海中出现熟悉的声音:“宿主,你这两天怎么样?”

完全忘记了系统的封赤练:“你还在啊。”

系统:?

“这两天我感应到你一直离反派很近,现在反派很强,可能会发现我,我一直没敢出来,你怎么就把我忘了?”

封赤练翻身准备睡觉:“没事,你歇了吧。”

系统莫名不安:“你……没做什么离谱的事情吧?有好好做圣母吗?”

封赤练想到自己做的那些事情,应该也不算很离谱吧?

她最后还非常大义地要作为仆从帮主人家顶罪呢,怎么不算圣母呢。

她很坚定:“你放心,我现在做圣母很熟练了。”

系统还是不安,但它更不安反派:“宿主,我跟你说件事,你能不能离反派远一点,我都不敢出来。”

封赤练眼睛一亮,有道理啊,系统怕聂云间,她只要带着聂云间,系统就管不到她。

虽然本来也管不到,但是有点吵,清净很珍贵的。

她摸了摸鼻尖:“是这样,这不是我能决定的事情,人反派硬要压着我学什么阵法,我也是没办法。”

系统疑惑:“阵法?”

封赤练点头:“对啊,他说我阵法很有天赋。”

系统炸了:“不行!原主根本不会阵法,原主应该是个修为不高的普通圣母女修,你如果阵法很厉害,人设崩了,很可能会影响剧情的!”

封赤练:果然很吵。在漫长的数十秒交头接耳之后,城墙上爆发出整齐的,如山石崩落一样的齐喊。

——虎砸!你妈喊你回家吃饭!

那个校尉面容扭曲地后退并举手示意,盾兵立刻高举起盾牌压向淡河城墙。

羽箭从空中坠落,细密得像是淡河县入冬前连绵不断的雨幕。

“裴明府,请您暂且先下城墙。”有人对裴纪堂说,“形势不明,安全为重。”

“如果情况到了被外敌攀上城墙而我们无能为力的地步,那裴某在哪里都是一样的。”他微笑着拒绝了对方。

云梯在盾兵的掩护下搭上墙头,箭矢落下的间隙里蛰伏在第二排的弓兵向上开弓。

腾起和坠下的箭是两股不同的水流,在半空中交错的簌簌声伴随着令人牙关发紧的叮当。

被掀下云梯者的尖叫声,上下的嘶喊声,兵器相撞的声响混合在一起,膨胀在扬起的赤红色尘团中。

而一切声音都在离封赤练远去。

她的耳畔安静了。

系统的声音逐渐清晰,五,七,十三,十四,它以一种奇特的韵律缓慢地读数,与此同时,令人头皮发麻的温暖从她的脊骨爬上来。

封赤练觉得自己仿佛泡在某种粘稠而温暖的液体之中,身体的每一个毛孔都随这温度的攀升而张开。

他知道淡河县城的县令是个世家子——裴纪堂。这次他们来打的名号也是讨伐裴姓逆贼。

柯伏虎不怎么看得起那些峨冠广袖,涂脂抹粉的文人,更不怎么看得起世家出身的这群人。

他已经在脑内勾画出了这个所谓的裴县令的样子,那大概是一个肤色惨白,把自己描画得像是女人一样的男人,狗一样膝行着爬到他的腿边,抓着他的衣襟下摆恳求用财物换取自己的性命。

他会把他的头颅踩进土地里,把他的女人发给这群兵士。

柯伏虎的胸腔内的怒火随着这些设想悄无声息地转移了。

那匹鲜红的,如同龙一般的骏马,那本该论战功落在自己身上的位置,都被这群世家蛀虫所偷窃。

可世家有什么用?世家也不会让这群人的脖子更坚固。

他无声无息地紧了紧手指,仿佛已经听到颈骨折断的清脆响声在指间绽开。

系统越来越不放心,它急忙查看这两天发生了什么。

于是他看到了封赤练指挥自己同门撅了药峰的药田,毁了班峰的半许品法器,还带着反派去烧了人体修的衣服和寝屋,

然后还去偷了长老们的里衣。

系统:……

它的天好像塌了。

下一秒封赤练的大脑充斥着系统的尖锐爆鸣,尖叫中还掺杂着什么天塌了。

吵得封赤练脑瓜子嗡嗡响,耳朵都要耳鸣了。

她一下站起来,外衣也没穿就走出了门。

系统尖叫:“你还要去干嘛啊!啊啊啊——”

封赤练:“我打算去跟反派一起睡。”

主将奔逃,将旗倒地,任谁都能想象出这是何等灾难的一幕,雾气和火光本就让人雪盲,这支队伍会像是无头苍蝇一样乱窜,最后被那只火鸟一起送入河底。

“举起旗来。”林清柏说。

她的旗子是明黄色,与火不同的另一种颜色,上面用赤红绲花托着黑色的“林”字 ,霎那间就破开雾气。

这是什么?没人看得清,雾气遮盖了前后视线,唯有脚下这桥面还清晰。被水冲开的亲兵爬过来两个,踉跄地抓住林清柏的手臂:“将军,你无事吧?”

林清柏狠狠抹了一把脸:“抓我做啥子!河平了!”

河平了!渡河!

两岸的士兵都被雾气遮住眼睛,东翼营只看见那河水顷刻间就被什么东西填满,来不及反应,那些本该已经沉入水中的安朔士兵们爬了起来,狼狈,迷茫但凶悍地冲了过来——

而站在更远处的那些寒魁人和安朔军看见了,伫立在火中的拉涅沙也看见了。

他们看到一条庞大的龙蛇填满了河流,它的背脊在火中显示出暗红的光泽。在那颗昂起的头颅前,就连太阳一样的火鸟也渺小得不值一提。

第 84 章 傲慢

不论怎样,现在绝对不能细想。

对东翼营的战斗最终波及的范围难以估计,如果打得顺利,寒魁的军阵可能被卸掉一只臂膀。要是再顺利一些,林清柏带的队伍甚至能像是一把尖刀一样割开王帐前的阻挡,直接穿插进寒魁军阵的核心。

如今宗主仓促出关,是因为奇峰峰主一事,他第一反应便是召来聂云间。

长霄峰常年积雪,宗主殿以千年冰筑之,宗主坐于首,几层阶梯后是跪着的聂云间,他没有抬头,便只能看见一点宗主的鞋尖。

“是不是你?”

宗主的声音冰凉又威严。

聂云间没有回话,因为他知道,无论回什么都免不了一顿折磨。

不出所料,下一秒一道冰封的囚笼将他笼罩,数十枚术法化作的冰箭穿透了他。

是沁入灵魂的疼痛,带着透骨的凉。

而紧接着从他记事起便刻在心口的阵法陡然灼热,随后灼烧,如同将心脏放在炙火上灼烤,几乎要烧干他的血液。

他闷哼一声,手撑在地上,他克制着抬眸,眉头和睫羽刚染上白霜便又被来自心口的灼热蒸发。

冰火两重天。

他意识几乎要模糊,但他却紧紧盯着上首那人手上的阵盘,闪着熠熠的灵光,美轮美奂,是修仙界最玄奥的阵法。

至今无解。

双生阵,从他记事起,就将他死死困住的阵。

不得死,不得肆意活,不得自由。

“咳……”

聂云间禁不住闷哼一身,视线逐渐模糊,他死死控制着体内的魔气一层又一层覆盖上伤处,不让自己出现一点端倪。

不知道过了多久,上方才传来暗含警告的声音。

“你生来便是要死的,是我给了你活下来的可能,作为替身你也偷了二十年光阴,最后这一年,你合该安分。

“奇峰峰主即是被魔所伤,你该避险,这段时间便不要出宗了吧。”

一年,他只剩下一年了。

聂云间忍着疼痛爬起来,挺直了脊背,他拖着最后一分力气回到形峰,彻底陷入了昏迷之中。

——

封赤练转峰之后的第一堂课是修仙界历史,由奇峰开设,她在房间彻底休息了三天后挣扎着起床。

她记挂着自己的十个上品灵石,去上课前特地去敲了隔壁的院门,里面没有回应。

许是不在。

她没多想便直接踩着自己的飞行器去了。

奇峰主修阵法,整个奇峰布局便是一个巨大的阵盘,并与宗门大阵相连。据说若是遇袭,奇峰峰主作为阵眼,身在奇峰,却能护卫整个宗门。

就挺神奇的,她在自己院子宅着的那几天无聊翻着看了点阵法书,看着看着竟真的来了兴致。

如今见到这种大型阵法也下意识驻足观察。

她正踩着飞行器停滞在上空,这时旁边一艘装潢精致的小型仙舟飞过。

等等,仙舟??

这玩意不是很贵,整个宗门也只有一艘吗?

这玩意不是很烧灵石,随便一下就烧掉好几摞灵石小山吗?

虽然这艘仙舟看着不大,但这是在去上讲堂的路上随便就能看见的吗?

她控制飞行器悄摸着跟了上去,然后看到了……经明?

经明也看到了她,他有些不好意思:“师妹要上来吗?”

封赤练木着脸上了仙舟,一上去她便看见几箱子灵石作为动力随意放在一边。

她的脸更木了:“经师兄你……来上课?”

她问得很迟疑,经明敏锐察觉到了,他愈加不好意思:“我原是不想开仙舟的,但我的飞行器坏了,我修为低不会御剑,储物戒中只剩下这仙舟了……”

只,只剩下?

封赤练努力克制着自己的表情,起先经明说自己很有钱,她还没什么概念,现在她懂了。

他真的有,他很有。

经明见封赤练不说话,心里愈加忐忑。

他面上也红了一片:“是,是不是,太高调了……”

封赤练见人马上就要熟了,才想起这位同门是个绝世社恐,人一多都会手抖的那种。

她咳了咳,主动转移了话题:“哈哈,其实还好啦,师兄也是来上课的?”

经明松了一口气,他小幅度点头:“是的,与师妹是一节课。”

说到这,他又紧张起来,他从储物戒中拿出一书袋递过去。

因为要送东西,他脸又红了起来。

“师妹第,第一次转峰后上课,可能准备不周,这,这是我为师妹准备的书……”

见经明这模样,封赤练也跟着小心起来,生怕一自己一个精神不稳定把人吓着。

但那样的战役只派一个副将上前肯定是不够的,在计划好焚营和强渡鹿骨河之后,虎诘重新编整了队伍,在前军后结成第二道阵线。如果一切顺利,这道阵线会随先军推进,如果那支携带火油的小队出现纰漏。或者渡河不成功,后军也能迅速接应。

一开始一切确实很顺利,没有一点意外。

直到裹着一袭暗红色大氅的圣人孤零零出现在了她身后。

那时虎诘正站在山头一片凸起的乱石间,注视着远处的火光和雾气。东翼营半边都笼罩在赤红色中,好像一座巨大的篝火。站在她这个位置有些看不清林清柏那边的情况,但斥候正在山间奔走,有任何事情都会被第一时间传递过来。

圣人就是在这时候过来的。

她没带任何人,没有前呼后拥的随从,没有通传的宫人,没有高高竖起的龙纛。当虎诘看到有影子投在脚边,下意识回过头去时,她甚至没反应过来这是圣人。

封赤练的手袖在衣袖里,面无表情地看着那片熊熊燃烧的战场。

虎诘只卡了几秒就反应过来,她几乎是跳起来,先看向不远处的坡下——左狐被她派走了,但其他人还在,一排一排杵在那里大木桩子似的,居然没有一个人上前通报她圣人来了。

圣人就这么不声不响地越了过来。

“……陛下!”

第 85 章 攻营

他原本是带兵出来截击从鹿骨河败逃的溃兵的,父王料想到对面那位女将会利用河面结冰的机会突袭,已经做好准备,拉涅沙去融化河道,他在外围收拢包围,解决掉侥幸没有坠河的残兵——要是拉涅沙那边出了问题,他就率兵拖延安朔军向腹地推进的速度,等待来援。

赢了、没赢,就是这两种状况。虽然他记恨着拉涅沙差点扎在他心口的那一刀,但他也不得不承认若是她真能融化冰面,这场作战没有不赢的道理。

但他没想到现在既不是赢了也不是没赢。

是发洪水了。血手铺天盖地,投下阴影。

封赤练转过头,聂云间已经近在眼前。桃源剑切断血手,瞬间血雨飘摇,她嗅到一股浓郁的腥味。而往下瞥,聂云间的衣服已经很不干净了。

肉瘤却不给任何喘息的机会:“反应还挺快,希望你接下来的反应也有这么快。”

被砍断的血手迅速恢复原样,塔内阴风阵阵,是一刻也不停歇。

封赤练抬起手臂挡风:“我知道了,你叫——”

抬起头道:“李时序。”

血手顿住,塔内的阴风停止。

沉默了很久,才听见对方的声音:“你是怎么知道的。”

封赤练指了指聂子裕,无辜道:“你脑子好像不太好使,把人毒哑了,但手可以写字啊。”

聂子裕瞪了她一眼,终了,还是没好气点点头。

钟梵塔剧烈摇晃,李时序在晃动中失笑,封赤练对他的印象还停留在三百年前,这样的感觉让她很陌生,随着她声音落下。李时序的躯体逐渐被塔分离出来,许许多多未消化的尸骨、魂灵也被塔吐出来。每一张脸都狰狞可憎。李时序的脸也是。

不知道这些年究竟发生了什么。

李时序冷冷道:“聂子裕!你怎么敢……你怎么敢说我的名字。”

聂子裕激动地咿咿呀呀,若不是被毒哑,这两人怕是可以大战三百回合。

封赤练道:“你既是李时序,知晓阴山宝典内容的事就说得通了。亏李观行之前还夸过你正义凛然,你却变成了如今着这副模样,你族人要是知道了……会难过的。”

李时序道:“难过?那又怎样,造成这一切的罪魁祸首难道不正是他们?”

他看向聂子裕:“还有你!”

桃源剑横在眼前,聂云间手指抚过,语带杀意地勾唇:“真不知悔改。”

少年踱步上前,剑尖还在滴血,发尾随动作而颠簸。

李时序冷笑:“破解了钟梵塔又怎样?你们今天谁也别想离开这。留下来给我陪葬。”

他口中念念有词,原本就庞大的身躯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涨大,周身缠绕着妖治红光。

封赤练心道,不好!

聂云间捏了几个诀,声音很冷:“封赤练,出去!”

时间已经来不及了,李时序引爆自己的身体,钟梵塔也随之炸裂,砰!砰!砰!一声比一声响,视野先是灰蒙蒙的,然后一片血光。

碎铜片如箭矢般从四面八方涌来!

封赤练不想被射成筛子。

万不得已只能用离火阻挡,这雾也够大,就赌聂云间看不清。

可就在手握在栖瞳上时,迷雾中飞出一把剑。

她下意识躲避却重心不稳跪坐在地上,裙摆沾了一身泥,眼睁睁看着这把剑挡在自己面前,几乎将所有的铜片挡下。

银色的剑芒让铜片瞬间化为飞灰,却没伤到她一丝一毫。

封赤练一怔,眼睛放大。

这竟是聂云间的……桃源剑……

也是,如今他们魂魄都被阴阳烛绑定,他不会让自己死的。

她挣扎地从地上站起来,并没有急着去找聂云间,而是找到奄奄一息的李时序。

李时序看见她,只当是被牵连进来的普通人,并没把她放在眼里,自言自语道:“我以为,我最后会死在那个人手中……”

封赤练蹲下身:“关阴子当年也是这么说的。”

李时序瞳孔立即放大:“你说什么!”

封赤练很有耐心地重复:“我杀他的时候,他说他以为最后会死在你手中。”

李时序:“你到底是谁?”

封赤练平静道:“忘了吗?三百年前我们就见过,你当时就这么蹲下来,摸着我的头问我为什么这么瘦,是不是关阴子对我不好,还给了我一只千纸鹤。”

他不可置信:“可你不是死了吗……”

“罢了。你想知道什么?我为何会出现在这又变成如今这番模样?”

怎料封赤练却道:“我对这些可没兴趣,我想知道的已经知道了。我来找你,只是当年欠你一句谢谢。”

李时序一愣,竟笑了起来。

想起自己很多年前也曾骄傲过,心疼过,挣扎过,为好友也为故人,当时在屋内争吵,差点就兵戎相见了,可对方最终还是放下剑,任由他回到灵山向山主禀报一切。

本以为再见是陌路人,谁知那天就已经是最后一面……

“其实我也欠你一声道歉。”

李时序眼睛慢慢黯淡下来。

对不起……我那朋友……伤害了你……还有你族人……”说完,他就彻底没了气息。

人死为鬼,鬼死了那就彻底融入在这天地。

封赤练站了好久,看着他的魂火慢慢消失在了天地间,周围的迷雾也逐渐消散。

聂云间终于找到她了。他肩膀上悬着个照明符,一副谁惹谁倒霉的神情。

“封赤练,你又乱跑什么?”

封赤练转过身,已经很熟练地掌握说谎技巧:“雾好大,我好害怕。所以想找你。”

“那时候碎片都朝着我射来,我还以为自己要死了,还好有你的剑保护我。”

她抬脸,衣裙随风微扬。

若有所思道:“你也不是这么冷漠嘛。”

聂云间一怔,冷冷道:“别自作多情,没保护你。我为什么要保护你?”

封赤练没说话,别在鬓间的桃花快被吹得掉下来。

她嘴唇张了张又合上,随后抬手指了指:“你好像受伤了。”

聂云间垂眸,手臂的确有一个地方被血染红了大片,只是他没注意,也无所谓。她却是一眼看出来了。他与她对视,本以为她还有话说。

劝自己处理一下或者及时止血。

没想到她直接跑去找聂子裕了,聂云间盯着她的背影,莫名很心烦。

封赤练刚走到聂子裕身侧,天边却突然黑压压的一片,黑云聚拢,压迫感很强。

阎王携一众无常鬼前来,下来就冷着脸:“闹这么大动静。你们是要把本王的酆都城拆了吗?”

封赤练老实回答:“不是我们炸的,是李时序自己炸的塔。”

阎王看见她就头疼:“李时序是谁?李时序人呢?让他自己滚出来领罚。”

身旁的无常鬼一个接着一个:

“大王问李时序是谁?”

“掌生死薄的文官呢?”

“跟来了没?”

“快来给大王解释。”

封赤练擦擦额头上的汗,笑道:“就是造成人间那些惨案的罪魁祸首。现在死了。”

阎王皱眉:“死了?”

他一查生死薄,果然生死薄正在消名,他问封赤练:“你们都知道了事情的来龙去脉吗?”

封赤练摇摇头。其实很多问题随着李时序的消散而被埋没。

比如李时序是怎么死的?他为何会变成如今这副模样?他之前说是被聂子裕和李家人害的,他们为何又会害他?在人间害死这么多条人命单单就是为了成仙?

不知道就不知道。反正也不关自己的事了。

阎王很是头疼:“本王还要向天君写折子。”

聂云间更对这些没兴趣,直接对封赤练道:“封赤练,走。”

封赤练指着聂子裕等人:“你们家前辈都在这,你不去打个招呼?”

聂子裕听到这番话,自豪地扬起下巴。

岂料少年扫了一眼:“不认识。你给我把嘴巴闭上。”

还是这样的薄情。

阎王吩咐鬼差道:“去取李时序的一滴血来。”

血很快就取来,他把血滴在一张符上,瞬间符纸燃起,众人面前浮现许多画面。封赤练抬眼,这是李时序的记忆。

阎王对一旁的文官道:“给本王放机灵点,拿好生死薄,选取重要片段摘抄。”

……

解元两千六百年,李时序于潞城与关阴子相识,那时的关阴子还不叫关阴子,而叫关游吟。虽与灵山四大世家之一的关家同姓,但关游吟是旁系,和李时序走在一起时容易被本家人歧视。

李时序很生气:“岂有此理,那些人太过分了,人岂是生来就有三五九等的?我替你向山主禀报。”

关游吟却生了个懒腰道:“禀报啥呀禀报,还不如把这个时间用在喝酒上,他们就是嫉妒呗,术法都没我用的好,剑术也烂。你是没听见,上次那皇帝老儿称我为天下第一侠客!”

李时序无奈:“你成天就知道喝酒,要是被你师父发现又要罚跪。”

关游吟勾上他肩:“你不说不就不知道了呗。”

说到这,关游吟突然向前面招招手:“阿姊,你怎么来了?”

李时序对他姐姐礼貌作揖。关游思笑道:“听说我弟弟来了灵山,我还是放心不下,差点走错路了,好在遇见一个好心的公子给我指路,你看他还给了我一个这个,说是可以护身。”

她挽袖拿出个“护身符”,李时序低眉一看,这哪是什么护身符,而是追踪符,关游吟自然发现了,脸色难看地烧毁:“阿姊,这东西是谁给你的?”

关游思愕然:“好像叫上官复……有什么不对吗?”

李时序心想,这上官复向来是个不学无术的纨绔,肯定是没安什么好心。

画面一转。

上官复跪在上官家主面前,指着关游思道:“爹,是她先勾引我的。”

关游思衣衫不整。而关游吟被上官家一众人控制着,差点就要把上官复杀了:“死纨绔。我全家勾引你呢,我还说你勾引我!”

上官家主问关游思:“你姓关?”

护在关游思身前李时序道:“不是灵山那个关家,只是旁支。”

上官家主叹了口气道:“阿复日后要娶的肯定只能是他的候月表妹,至于这关游思?就纳为妾吧。”

关游吟顿时火大了:“老东西,我纳你做妾,你答不答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