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bwz】等我一下
越灿呆怔了怔，自己一离开她就跟出来，这是要干嘛？不是要来哄自己吧？
不多时，薄晚照也乘电梯下楼，电梯门一开，她瞧见越灿就站在电梯间里等着。
越灿盯着薄晚照，等对方先说话。
薄晚照走出电梯间，走到越灿跟前，“围巾忘拿了，外面风大。”
越灿：“……”
薄晚照见她没伸手接，又将围巾递了递，“拿着。”
越灿不情不愿地接到手中，顺口问了声：“就这点事？”
“还有。”
越灿还是望着她：“什么……”
薄晚照转达谭茗的话：“阿姨让你早点回家，不要玩太晚。”
越灿：“……”
果然就这点事，围巾肯定也是谭茗让送的。自己到底在期待些什么。
越灿闷声闷气拿着围巾往外走，风吹来，她边走边拿起围巾往脖颈上绕，头发没弄好，围得乱糟糟的。
薄晚照走在一旁，瞧见后，她走到越灿身前，伸手安静帮她整理头发和围巾。
越灿抬眸看，眼前的人动作和神情都温柔，但薄晚照越这样，她心里越不是滋味，彻底不买账了。她躲了躲，不让薄晚照碰自己，拉开距离。
薄晚照手在空中悬了悬，只碰到空气。
“不用，我自己弄。”越灿笨拙整理着围巾，赌气赌得越发明显了，她忍不住朝薄晚照道，“你以后别关心我，你又不让我关心你。”
越灿声音不大，没有气愤，只有委屈和难过。正好这时有朋友约她去看电影，她直接答应，转身离开。
薄晚照在夜色里站了良久，直至越灿的身影完全消失在眼底-
除夕。
梧桐巷比平时热闹，不少人都回来过年，与留守的老人团聚。
薄晚照像往常一样，在家伏案工作。她原本计划除夕去疗养院陪薄芹，但上次薄芹与她见面又情绪失控后，徐毓文建议她暂时还是不要跟薄芹见面了。
已经尝试过很多，薄芹始终无法接受她。
唯一的亲人都不想再见自己，这件事多少有些令人怅然。
“……你也不用太担心，等她状态好起来，我想她会接受你，只是需要时间。”那天徐毓文这么跟她说，她听得出来言语里有安慰的成分。
她原本计划带薄芹一起离开南夏，眼下来看，难以实现了。
晚上八点多的时候，疗养院的工作人员给她发来几条消息，几段视频。
薄晚照点开看，视频里薄芹正跟其他人吃着年夜饭，脸上带着笑容，看着状态良好。
断断续续有三两个微信消息提醒，提醒她：除夕快乐。
薄晚照礼貌性回复。
她无聊翻到些聊天记录：
中秋快乐！
国庆快乐！
平安夜快乐！
圣诞快乐！
元旦快乐！
从去年下半年开始，越灿每个节日都会给她发祝福，不过停在了元旦那次。
越灿今晚在酒店吃年夜饭，爷爷奶奶外公外婆都在，热闹到头疼。她今晚下意识想给薄晚照发一个“除夕快乐”，手机拿到手边，又放了下来。薄晚照又不在乎她，她干嘛要在乎薄晚照今晚孤不孤独。
薄晚照不会再主动联系自己了吧，越灿想，之前要不是她单方面没脸没皮，总去找薄晚照，她们之间早就没交集了。
越灿特烦春节这几天，家里总有来不完的客人，除了亲戚还有谭茗越成涛生意上往来的朋友。春节假期她在家根本呆不下去，光是每天打招呼就累得她够呛。
薄晚照除夕后都在家待着，她没有什么人情往来，清清静静。她没再带新的家教，接手的几份翻译工作薪酬还算可观，居家办公也方便。
一忙就是一天过去，冬日天黑早，电脑屏幕看久了，她眼睛泛酸，正好出门买点晚餐，顺便透气。
春节期间还营业的餐馆不多，薄晚照在便利店买了个袋装面包，又拿了一盒牛奶，算是一顿晚饭。
南夏冬天的空气湿润，风吹在脸庞上潮潮的，薄晚照顺着小巷往回走，快到家时晚餐也吃完了。她做什么效率都高，吃东西也不例外。
再回去时，她在屋檐下见到久违的小猫，不知道去哪逛了圈，好像瘦了些。
脏脏包一碰到薄晚照，认出熟人来了，叫了长长的一声。
薄晚照想起上次越灿过来，又带了猫粮，她回屋拿了吃的出来，在地上倒了些猫粮喂猫。
估计是饿得太久，脏脏包狼吞虎咽地吃起来，边吃边发出呼噜声。
薄晚照没马上回屋，而是看着小猫吃食，听到呼噜声，她走了走神——
“猫开心的时候就会打呼噜，是不是特别治愈？”
“你以后别来关心我，你又不让我关心你。”
薄晚照垂眸，又想起那晚越灿满脸委屈的神情。她没想到越灿会那样在意，她以为越灿主动亲近自己，更多是因为自己会对她迁就纵容……
脏脏包很快吃完了，舔着嘴巴，又朝薄晚照叫了叫，还黏糊糊上前蹭她腿边，极尽谄媚。
薄晚照看它这样，又给它倒了些。
脏脏包吃得开心。
薄晚照盯了会儿，拿出手机拍了一截视频。拍完视频后，她迟疑了挺久，最后像往常一样，给越灿发了过去……
越灿刚洗完澡，正拿着手机玩，所以她第一时间看到薄晚照发来的消息。薄晚照发了段视频过来，她挺意外的。
居然联系自己了，可这又是什么意思？越灿猜不到她的心思，发个视频又不说其他，又是习惯性地拍猫给自己看？
越灿没在第一时间回复，不知道回什么，心里还憋着委屈。
几分钟后，她又收到一段视频，还是薄晚照发来的。她点开，看到一只纤瘦漂亮的手正揉着猫，脏脏包更种粘人卖萌，憨态可掬。
越灿皱了皱眉，如果是习惯性地拍猫给自己看，拍一条就够了，至于拍这么多么……
所以，这算在对自己主动？越灿反复看着视频，想了想，还是打字回复了。
薄晚照还在逗着脏脏包，听到消息提醒，她即刻点开看。
【越灿】勾引失败
薄晚照看着这条回复，嘴角忽而露出很轻的一抹淡笑。
越灿没退出聊天界面，承认自己不太矜持地在等消息，她没等太久，新消息就冒了出来。
【bwz】怎么才能勾引成功？
第26章 我会让你开心点吗？
这句话问得直白，让越灿猝不及防，她下意识脑补出了薄晚照对她说这句话的口吻。
越灿垂眼盯着消息，没马上回。要是因为一句话就没脾气，也显得太没出息了。
【bwz】糖醋排骨
越灿看见薄晚照又发来一句，跟她之前一样，一个友情提示。薄晚照早就答应了给她做糖醋排骨，但因为上次的事，到现在都还没吃上。
她没被诱惑到，快速回了薄晚照三个字：不想吃。
【bwz】什么时候想吃？
越灿又是三个字：不知道。
每个回复都透着置气的味道。
越灿脾气一上来挺倔的，从小到大任性惯了，总要折腾一下对方，所以谭茗才一口一个“磨人精”叫她。
过了会儿，薄晚照才给她发来一句：想吃了可以直接来，我都在家。
比起以往，越灿发现薄晚照今晚主动得过分，她没再回复，颇有骨气地想着：让自己过去就过去么？
翌日上午，越灿走到熟悉的出租屋门口，站定片刻，她轻敲了敲门。
薄晚照工作有一会儿了，她抬头望向门口方向，即刻起身去开门。
一打开门冷空气灌了点进屋，越灿鼻头微微泛红，在门口等着。
四目相对。
薄晚照轻声说：“来了。”
越灿默默跟着薄晚照进了屋，还是不争气地过来了，她以前没觉得自己这么好哄。那天她真的难过了，想着再也不搭理这人了，谁爱搭理谁搭理……
薄晚照：“今天就想吃了？”
越灿后悔没再矜持两天，她想到昨晚上薄晚照的主动，“看你昨天很想邀请我过来，就来了。”
薄晚照笑，不置一词。
越灿反问：“不是这样么？”
薄晚照无奈妥协似的：“是。”
越灿：“……”
又在纵容自己了。
“你想哄我开心啊？”越灿跟着追问。
薄晚照没否认，“那心情好了吗？”
真的在哄自己，越灿抿抿唇，脑海冒出一个不太恰当却又意外合适的比喻：薄晚照好像那种撩完人又不负责的渣女，总是对你好，让你真情实感想靠近，结果她却不许你靠太近……
这算什么嘛。
越灿今天过来了，但身上还是有股别扭劲儿，不如往常开心。
中午薄晚照做了两菜一汤。
越灿发现薄晚照煲汤也好喝，嘴很诚实地喝了两碗，胃里和身上都暖洋洋的。
薄晚照看她爱喝，“还来一碗吗？”
越灿脱口而出：“你养猪呢。”
薄晚照笑而不语。
越灿闭上嘴，自己坑自己。
吃了一会儿，越灿想着心思，她看了薄晚照两眼，又尝试着问了问：“那天，是有谁在疗养院吗？”
薄晚照没立即回答。
越灿敏感，还是不能提么？她沉了沉眼眸，轻声说：“你不想说也没关系。”
中午做饭的时候，她又留意到薄晚照手臂上的疤痕，她想薄晚照不愿意让别人触碰的，应该是过往的累累伤痕。那些伤一定很疼，尘封起来，不想轻易提及也情有可原。
换位思考后，越灿又感觉好了些。
餐桌上的空气变沉寂。薄晚照看越灿闷声在那夹着米饭，似乎又委屈了。
“我妈在那边治疗。”薄晚照开口说。
越灿闻声抬起头。
薄晚照继续解释着：“那天她在疗养院出了点状况，很快解决了，不要紧。”
这是薄晚照第一次对她提及私密的事，不是拒人千里的姿态……越灿意外，她望着薄晚照许久没说话。
薄晚照：“现在知道了。”
越灿回了回神，“不要紧就好，我那天着急担心你，才跟过去的。”
薄晚照轻语：“我知道。”
这事终于说开了。
越灿才知道薄晚照母亲有精神疾病，精神疾病的治疗耗钱又耗神，也难怪薄晚照那么拼命兼职挣钱。她有点儿心疼，薄晚照一个人到底承担了多少压力？明明背负了那么多不开心，平时却总是温和冷静，像是没有任何负面情绪，要不是身上的那些伤疤，估计没人想得到薄晚照经历过多少糟糕……
薄晚照：“发什么呆？”
越灿：“没什么。”
虽然薄晚照没解释更详细的情况，但越灿感觉得到，薄晚照愿意跟她说这些，并非完全不允许自己靠近。她直觉薄晚照对自己是在意的，否则昨晚不会一反常态地一再主动。
薄晚照咳嗽了几下。
越灿听到，“是不是着凉了？”
“没事。”薄晚照轻飘飘说，“冬天吹了风容易咳嗽。”
上大学后薄晚照身体已经好了许多，但由于曾经长期营养缺乏，到现在还是抵抗力很差。
午饭过后越灿接到钟然打来的催促电话，问她什么时候到冰场。今天秘密基地有新年活动，她们几个约好去给庄绮梦捧场，热闹热闹。
“嗯，我等下就过来。”越灿回完钟然，再问薄晚照，“今天冰场有活动，要不要一起去玩？”
薄晚照又咳了咳，“不了，我还有工作。”
“好吧。”越灿无奈，她也知道薄晚照永远有忙不完的事，休息对薄晚照来说是件奢侈的事。她见薄晚照又咳嗽了，“要不要去医院看看。”
薄晚照摇摇头，她心里有数，不算严重的小症状熬一熬就过去了，不打紧。
下午越灿都呆在冰场，春节期间人流量太大了，她们几个顺便在活动现场帮点小忙。
傍晚活动结束，庄绮梦让她们先别走，说今天辛苦她们了，晚上请客吃饭加唱k。
钟然是最开心的：“好耶！”
庄绮梦豪爽：“你们想吃什么想玩什么尽管说，不要跟我客气。”
“灿灿，晚上吃什么？”钟然已经开始拉着越灿商量。
越灿想想，“我今晚不去了，你们玩得开心。”
钟然：“不是说好了今晚一起吃？”
越灿：“临时有点事。”
钟然又软磨硬泡了几句，见没有效果，就放弃了。
越灿在商场里的一家茶餐厅打包了些比较清淡的食物，然后又回梧桐巷去了，回去路上还去了趟药店。
她拎着东西，顺着小巷往回走，没到目的地天就黑了，临时下起了小雨，她有些狼狈地快步往出租屋赶。
“薄晚照。”她站在屋檐下边敲门边叫了叫。
薄晚照听到熟悉的声音很快打开门，见越灿发丝淋湿了站在门口，没说什么，直接将人先拉进屋。
进屋后，越灿吐槽：“突然就下雨了。”
薄晚照问越灿：“怎么又过来了？”
越灿：“你不欢迎啊？”
薄晚照看她头发沾了雨珠，立即去找了条干净毛巾出来，然后折回到越灿身边，用干燥的毛巾擦干她头发上的湿漉漉。
越灿站在薄晚照面前，让薄晚照帮她擦着头发，她们差不多高，面对面正好能平视彼此眉眼，她瞥见薄晚照垂眸认真，动作轻柔的模样，越来越喜欢薄晚照对她这样的照顾，甚至有点儿依赖。
薄晚照注意到一道目光久久停留在自己脸庞，她问：“怎么了？”
越灿问：“你好点没？”
薄晚照：“什么？”
越灿：“咳嗽，我给你带了药，还有晚饭。”
薄晚照手上的动作慢了几拍，特意又回来，原来是因为这个。
越灿笑了笑。
薄晚照又问她：“笑什么？”
“就是想笑。”越灿笑得更加张扬。
薄晚照对视上眼前盈满笑意的眼睛，清澈阳光。她用毛巾在越灿脑袋上揉了揉，提醒：“好了，擦干了。”
越灿目光顿了顿，她不禁想，如果薄晚照完全愿意让另一个人靠近，那会是什么样？
晚间薄晚照的咳嗽好像更严重了点，正好越灿买了一堆的止咳药，止咳糖浆止咳液止咳片都有。
越灿看她的情况，“我今晚留下来吧。”
薄晚照听着窗外的雨声，老实说，她希望越灿留下来……但她一向不愿多麻烦别人，“咳嗽而已，没这么夸张。”
越灿又说：“我想在你这边躲两天。”
薄晚照：“躲？”
越灿：“最近家里老来客人，特烦。”
薄晚照听她这么说，便不再拒绝。
越灿打电话跟谭茗说了，谭茗没说不同意，只嘱咐她不要任性。谭茗知道薄晚照春节都是一个人，一年到头都冷冷清清的，让越灿陪陪也好。
晚了点儿，谭茗让人给她送了些衣物洗漱用品过来，尽量少给薄晚照添麻烦。
过了十点。
越灿洗完澡看见薄晚照还在忙碌，“今天不舒服，你还不休息吗？”
薄晚照转头看向越灿，“你先睡吧，我等会儿睡。”
越灿嘟哝：“你别太晚。”
薄晚照：“好。”
越灿走到卧室，发现她送给薄晚照的那个好梦抱枕就放在床上，她有点儿开心。
这晚薄晚照没熬夜到十二点，她洗完澡回到房间，看见越灿趴在床上玩手机，“还没睡？”
“嗯。”越灿顺着声音望去，薄晚照刚洗完澡出来，皮肤比平时添了些红润，及背的长发披散着，很慵懒随性。
薄晚照也上了床，尽管没什么睡意。
越灿洗澡那会儿还挺困的，现在困劲过了，躺着也不太睡得着。
外面的雨声沙沙。
越灿余光看到薄晚照在另一侧躺下后，她在床上侧了侧身，看着薄晚照。
薄晚照察觉到了，问她：“有事？”
这种夜深宁静的氛围有点适合聊天，越灿忍不住问：“跟我在一块儿的时候，我会让你开心点吗？”
不知道什么时候开始，她有些执着地希望薄晚照更开心。
薄晚照静静听着，她想任何人跟越灿相处的时候，都会更开心点。
把话说得太认真似乎容易尴尬，越灿不想显得矫情，于是朝薄晚照探过身，手抚到她腰间，挠一挠，然后开着玩笑追问：“会吗？”
十足幼稚的行为。
“越灿……”薄晚照无奈笑起来，她想拽住越灿不规矩的手。
“嗯？”看到薄晚照笑了，越灿得寸进尺，索性整个人都贴了过去，更方便欺负。
“越灿。”薄晚照又叫了声，嗓音难得也带着笑意，“不要闹。”
越灿笑得肆意开心，知道薄晚照会迁就她，她有恃无恐，赖皮追问着：“会不会啊？”
薄晚照对触碰敏感，她翻了翻身，将不规矩的人轻轻抵在身下，牵制住她的任性。
越灿盯着薄晚照的脸，霎时安静规矩下来，她的手还环在薄晚照腰上，两人几乎是抱在一起。
欢笑声以及拥抱，发生在雨夜，降临在自己身上，薄晚照垂眸看着越灿，她没第一时间松开这个拥抱，只是温声说着：“不要闹了。”
越灿心跳失去控制了，她目光扫过薄晚照说话时翕动的唇，说不清道不明的，第一次萌生了想接吻的念头。
第27章 直接天雷勾地火。
越灿无声盯着薄晚照，被自己蹦出的念头惊到了，也许是因为此刻她跟薄晚照的姿势太不纯洁，让她自动脑补出了其他。
薄晚照被无赖抱着，她细声问：“抱够了吗，还不松开？”
温声细语钻进耳朵里，能感受到带着热气的呼吸拂过，越灿心率更不平静了，耳尖和脸庞都微微发烫，突然间懂得了什么叫脸红心跳。她从不脸红心跳的。
越灿佯装无动于衷，不想被看出什么，她继续厚脸皮瞧着薄晚照，轻声嚷道：“抱一下怎么了？”
两人贴在一起低声说话，连带这两句对话都不清白了，跟调情似的。调情，越灿又被自己冒出的想法打败。
薄晚照眼睫垂了垂，声音更轻了些：“随你。”
这也随自己？越灿哑口无言，一瞬间觉得就算想接吻，薄晚照可能都会纵容她放肆……她不动声色轻抿抿唇，及时止住越界的念头，松开距离。
“睡觉。”薄晚照说。
“嗯。”越灿心不在焉，她悄悄留意着薄晚照的反应，薄晚照始终都没什么反应。她想薄晚照这样的人，不管被怎么撩拨，肯定都无动于衷。
薄晚照又说了声：“我关灯了。”
灯一熄，黑暗瞬间笼罩整个房间。
要是往常，越灿不到五分钟就能入睡，但今晚不一样，她头脑清醒。
身上沐浴乳的味道和薄晚照是一样的，她时不时闻到，弄得心静不下来，莫名其妙就想到了那个拥抱。这事怪钟然，要不是钟然老给她看那些女女情侣的恋爱vlog，她也不至于这么敏感，一点亲密接触就浮想联翩。
越灿在出租屋呆了两天，等薄晚照咳嗽好转了才回去。
回去后越灿接到钟然的电话，“富婆，你想不想体验生活？”
越灿：“说人话。”
钟然转化成人话：“我跟洛扬在秘密基地做兼职，你要不要一起？反正在家也是坐牢，出来玩一起唠嗑，还能挣点零花钱。”
越灿答应了，她对挣钱没兴趣，家里从来不会少她的零花钱，主要是可以打发时间，不用被谭茗拉着见各种客人。
工作内容简单轻松，就是在商场里发一发活动单页什么的，不忙的时候就坐一块儿闲聊，玩牌斗地主，说好听点是兼职，其实就是找个地方消遣。
这天午饭后来活了。
“这些你们帮忙发一下。”庄绮梦拿了些活动海报过来，是最新的情人节主题，过两天就是情人节了。
“行。”越灿想正好消消食。
钟然没分给洛扬，“洛扬你生理期就别去了，给我好好呆着。”
洛扬：“哪有那么严重？”
“你别去了。”越灿也说，“就这点儿，我跟钟然分分钟就发完了。”
“就是，等我们回来继续斗地主。”钟然拉着越灿出去。
……
“晚照，一起走吧。”
薄晚照听到身后的脚步声，回头看，是苏映朝她走了过来。
苏映笑说：“我回学校。”
薄晚照点点头，中午她们导师过生日，特意请留在南夏的学生吃饭，在一块儿聚了聚。
在所有同窗中，薄晚照跟苏映相对熟络，俩人都是学校里有名的学霸，也同样勤工俭学，两人之前经常互相介绍家教资源。
商场里节日氛围浓厚。
“马上情人节了。”苏映看到巨幅的粉色海报之后才意识到，她问薄晚照，“你有安排吗？”
薄晚照淡笑，“我不过这些。”
“我也不过，要不是看到海报都不记得。”苏映像是找到了知音，她们这类人摸爬滚打地生存下去就很不容易了，哪里顾得上浪漫什么的。
“没人约你？”苏映又闲聊问。
薄晚照片刻停顿，“没有。”
苏映意外：“这不科学吧，感觉想约你过情人节的人应该很多。”
薄晚照：“也不想考虑这些。”
面包比爱情更实际，苏映笑着连连点头：“一样一样。”
走了一会儿，薄晚照瞥见不远方的“秘密基地”四个字，灯光酷炫闪烁，惹人注目。她看越灿这两天发了朋友圈，在冰场兼职。
“秘密基地，那是什么地方？”苏映顺着薄晚照看向的方向望去，好奇了，“过去看看？”
薄晚照没拒绝，反正顺路也要经过。
越灿和钟然就站在门口发宣传单，商场人流量大，没一会儿就发得差不多了。手里就剩最后几张，越灿余光瞥见有两个人走过来，她先将传单递过去，然后才看清熟悉的脸，手僵了僵。
薄晚照主动伸手拿过传单。
“姐姐！好久不见，你越来越漂亮了！”
这一声浮夸的姐姐是钟然叫的。
薄晚照莞尔回应。
“你怎么在这？”越灿看着薄晚照问，很容易就注意到旁边还陪着一个人，戴着一副眼镜，知性漂亮，看年纪和薄晚照差不多大。
“中午在这边吃饭。”薄晚照说。
越灿诧异，薄晚照居然也会跟别人出来吃饭。
苏映问：“你们认识？”
薄晚照看看苏映，一如既往地介绍：“我妹妹。”
“这么巧。”苏映笑着，跟越灿打招呼，“我是你姐的朋友。”
越灿捏了捏手里的传单，笑了一笑。
“姐姐，来玩吗？”钟然说着给苏映也递了一张传单，“有活动，还能抽奖。”
“你想玩吗？”苏映先转头问薄晚照。
“还有事。”薄晚照说。
“也是。”苏映又看向越灿钟然，礼貌说着，“我们今天还有事，下次再来玩。”
“行，姐姐，后天就是情人节，一起来还能打折……”钟然兴高采烈介绍。
越灿瞟了眼钟然，这么来劲，不去干销售真是可惜了。
苏映：“晚照，我们走吧。”
薄晚照看了看越灿，“我走了。”
“嗯。”越灿安静点头，她瞧见两个身影并肩走远，边走还边聊些什么。
钟然也伸着脖子往那个方向看，等人走远了，她跟越灿挤眉弄眼。
越灿：“你脸抽筋啊。”
钟然无语，“你刚刚看到没？”
越灿：“看到什么？”
钟然只好直说：“我就说晚照姐不太直。”
越灿：“……”
钟然洋洋得意：“我真是一猜一个准。”
“你怎么就猜准了？”越灿皱眉吐槽，“不就是两个人站在一块儿，普通朋友一起逛街不很正常吗？”
“直觉，要不我们打赌，”钟然摆出胜券在握的模样，“我赌晚照姐以后会找个女朋友。”
“谁跟你打赌。”越灿不理会钟然，“我觉得她是直的。”
“你怎么这么确定？”钟然问。
“我……”越灿不好说出口，那天晚上薄晚照对她们的亲近根本毫无反应，如果薄晚照喜欢女孩儿，多少会有点不自然吧？就像钟然会特别注意和女生保持距离。
但想到每次薄晚照都一口一个“妹妹”地介绍自己，越灿也不确定了……她换了个说法，“她看着就撩不动。”
钟然笑了，“你傻不傻，那是因为没碰到喜欢的，碰到喜欢的人就不一样了。”
越灿损她：“你谈过几个，说得这么头头是道？”
“我没吃过猪肉还没见过猪跑吗？”钟然又凹出一副“感情问题我最懂了”的口吻，“我跟你说，就是这种平时看着撩不动的人，一旦碰上喜欢了的，直接天雷勾地火。”
越灿面无表情听钟然说着，天雷勾地火，这个词跟薄晚照联系到一起，也太割裂了点。
“今天跟她一起来的那个姐姐，我感觉她们要有情况……”
越灿忽然打断钟然：“你能少说几句吗？”
钟然一脸无辜：“我又怎么了我？”
越灿摇了摇手里剩下的传单，“赶紧发完，等着打牌。”
下午三个人都在玩扑克中度过，桌子上的零食饮料堆了一大堆。
钟然问：“情人节怎么过？”
越灿看着牌：“你单身过什么情人节？”
钟然甩了张牌到桌上，吐槽回去：“说得你好像不单身一样？都是单身狗，别互相伤害了。”
洛扬在吐槽声中冒出一句：“要么我们一起过？”
“哪有三个人过情人节的？”越灿觉得太拥挤了，“你俩过吧，我不打扰你们二人世界。”
钟然：“……”
“你已经有安排了？”洛扬问越灿。
“看心情。”越灿懒懒说着，“我想找人过情人节还不是分分钟的事？”
洛扬笑了笑。
晚上回到家，越灿窝在浴缸里泡了个热水澡。她想起下午钟然说的话，胡说八道得跟真的一样，但薄晚照的确很少跟别人那么亲近，还一起吃饭逛街。
难道真有情况了？
有情况也正常，薄晚照又不是只围着她一个人转……
泡完澡后，她躺在床上辗转翻了几个身，最后给薄晚照发了条微信：后天有空吗？我又馋你做的菜了
后天刚好是情人节。
第28章 越灿牌暖手宝。
【越灿】开学前想再蹭顿饭
越灿十六号去西城，也就过两天的事儿。
不久，薄晚照给她回了消息：有空。
越灿若有所思，薄晚照答应得这么干脆，都没问上午还是下午，显然情人节没有安排。怎么也不像是有情况的人。
第二天越灿一觉就睡到了中午，只好蹭晚饭了。她下午去了梧桐巷，今天天气很好，满巷阳光。
越灿不白吃白喝，每次蹭饭都会带点儿什么，有时是甜品有时是果酒，一来二去，两人都默认了这种模式，不客套什么。
今天越灿还没想到带些什么，她在街头逛了圈，到处都是情人节的元素，情人节这天最多的就是花了……
薄晚照一打开门，原地怔了下，她看到了一大束花，神神秘秘的，然后才看到花束后边探过一个脑袋……
越灿笑靥如花。
薄晚照看着抱着花束的人，“怎么买花？”
越灿随口说：“今天情人节都是卖花的，买花便宜。”
薄晚照纠正她：“情人节买花通常更贵。”
越灿抿上唇：“……”
薄晚照你浪漫一点会死吗？
薄晚照接过花，“先进来。”
越灿进了屋，又拿出一个香薰蜡烛，“这个挺好闻的，我顺便带了个过来。”
薄晚照瞧见越灿将香薰送到她鼻尖，兴致勃勃地让她闻*。
越灿眼底闪着期待：“好闻吗？”
薄晚照嗅到了淡雅的花香，“好闻。”
“我一闻就喜欢上了。”越灿自己又凑着闻了闻，她突然发现这个香味很像薄晚照给人的感觉，柔和，但又有一丝冷调。
越灿问薄晚照，“有打火机吗？”
薄晚照去抽屉里找了找，递给她。
越灿小心翼翼将香薰点燃，放在一旁的柜子上，火苗朦胧跃动着。
花香渐渐在狭小的空间里弥散开，薄晚照看见灰暗陈旧的角落多了一丝违和的温暖浪漫，自从越灿常来她这，这些违和的细节变得越来越多。她看着越灿侧脸，其实包括越灿自己，越灿本身便和这个房间格格不入，却总是兴致勃勃地过来……
越灿点好香薰，瞥见桌上开着的笔记本电脑，她问薄晚照：“你今天没出去？”
薄晚照：“嗯，在家工作。”
越灿望着她，再多问一句：“那晚上，你也没安排？”
薄晚照说：“没有。”
越灿验证了自己昨晚的猜想，要是薄晚照有情况，情人节怎么可能一个人过？钟然那张嘴果然假的都能说成真的。
薄晚照看着她，“问这干什么？”
越灿含糊回答：“没什么。”
薄晚照：“走吧。”
越灿：“什么？”
“买菜。”薄晚照现在也不询问越灿意见，知道越灿肯定要跟着一起。
晚上又是两个人一起吃饭，比起一桌人闹哄哄地吃饭，越灿觉得现在这样刚刚好，上次她带来了几瓶酒，正好晚上喝。
越灿倒了两杯草莓酒，“干杯。”
薄晚照讨厌酒精的味道，不怎么喝酒，她跟越灿说：“我喝水。”
越灿：“你尝尝，这个很好喝的。”
薄晚照犹豫了下，还是接过越灿递过来的酒。
两人轻轻碰杯。
薄晚照抿了口酒，跟她记忆中辛辣刺激的酒精不一样，这更像一杯温和清甜的果汁，味道还不错。
“你少喝点。”薄晚照提醒她。
越灿看看酒瓶上写的，“这才8度。”
薄晚照：“别又喝醉了。”
越灿问：“我什么时候喝醉了？”
薄晚照给了她一个眼神提醒，幽幽说：“喝醉了又到处给人打电话。”
越灿这才想起跨年的那个晚上，“我哪有到处给人打，我就给你一个人打了……”
薄晚照听到，“是吗？”
“骗你干嘛？”越灿这时候回想起那晚在电话里跟薄晚照的撒娇，有点尴尬了，毕竟现在被撒娇的那位就坐在面前……
薄晚照想到那晚的情形，她不禁多问了句：“喝醉了就喜欢找人撒娇？”
越灿哑然，真是哪壶不开提哪壶，她不那么理直气壮地反问：“……不行？”
薄晚照静了静，淡声说：“尽量不要喝醉，不安全。”
“记住了。”越灿应着，她想到那天薄晚照难得的紧张在意，莫名又有些开心，她端起酒杯喝了口，草莓酒好甜。
晚饭过后，越灿帮着收拾餐桌，天已经黑了。
其实时间还早。
越灿看看窗外，转头跟薄晚照说：“吃得好撑。”
薄晚照听出来她话里有话，于是静静看着她，耐心等待她继续说。
越灿对视上薄晚照的目光，一瞬间觉得自己的小心思似乎全被看透了，她继续说：“需要消消食。”
薄晚照刚洗完碗，她正拿纸巾擦着手指上残留的水渍，她抬眸看看越灿，温和的嗓音总是一针见血：“要我陪你？”
越灿：“……”
果然被看透了。
薄晚照又在等她回答。
越灿望着她，“你要是没空，我一个人去逛。”
薄晚照一时没说话。
越灿霎时失落，看样子不会陪自己了。
薄晚照：“走。”
越灿抬起头看她，脸上无声浮起明媚的笑意，她肉麻兮兮来了句：“我就知道你最好了。”
薄晚照轻声道：“你这话一天说八百遍？”
越灿一头雾水：“啊？”
……
这两天出了太阳，气温上升不少，晚上有点风，但不像前段时间那么寒冷。
越灿双手插在口袋里，脚步轻快，她想了想，“要不去摘星湖玩吧，今天肯定热闹。”
薄晚照随她，都行。
摘星湖离梧桐巷将近三公里，走过去也太废腿了，越灿叫了辆网约车。叫完车后，她发现薄晚照盯着自己，“看我干什么？”
薄晚照淡声解释：“没见过打车消食的。”
越灿语塞，她发现魔鬼真的很会用话噎人。
摘星湖是南夏挺有名的一个免费景点，今天情人节，人比越灿想象中还多，看宣传海报说是今晚有烟火表演，也难怪到处都是人。
越灿看到游船售票处排起了老长的队伍长龙。
薄晚照：“想坐船？”
“人也太多了，排队都要排一个小时。”越灿虽然挺想坐游船上看烟花，但一看排队的人，还是算了，“我知道一个好位置，带你去。”
薄晚照虽然住得离这不远，但很少来玩，只有大学时学生会组织活动，她来过一次，对这边并不熟悉。
越灿带着薄晚照穿过中央广场，去北边的湖畔。
今晚人太多，越灿时不时看看薄晚照，稍不留神就要走散。走了一小段路，她又偏头看薄晚照，却没发现人。
越灿顿在原地，目光四下张望寻找。
人群正无措时，手被轻轻牵住……
越灿回首看，薄晚照不知道什么时候来到了她身边，她看着薄晚照傻笑了下，天际这时传来一声巨响，头顶的夜空瞬间被绚烂烟火填满。
大概被突兀的烟火声惊到了，越灿被薄晚照牵着手，心口直跳，她忘了抬头看天空，只盯着薄晚照的脸，斑斓的光影落在她们身上。
更盛大的烟火绽放。
两人这才一起抬头看。
越灿想去更好的观赏位置，她看了薄晚照一眼，想说什么，但太吵了也听不见，她直接反过来主动牵紧薄晚照的手，拉着往前走。
薄晚照会意，跟着步伐，挤过人潮，原本微凉的手在不知不觉间暖了起来。
越灿成功找到个人相对较少的位置，她垂眸瞥了瞥两人牵了一路的手，在情侣堆里似乎和谐得很。
是薄晚照先松开的手。
越灿空落了半秒，继续仰头看烟花，她边看边笑着大声说着：“薄晚照，这个位置是不是很好？”
薄晚照没在看烟花，而是偏着头，视线定格在越灿的笑颜上，许久。
半小时的烟火表演结束，两个人又围湖散步了大半圈。越灿碰到卖糖葫芦的，突然勾起回忆，她还没说，薄晚照就买了一串。
越灿惊讶看着薄晚照：“是不是我在想什么你都能猜到？”
薄晚照撕开糖葫芦的包装后才递给她，“差不多。”
越灿呆着没接糖葫芦，差不多？她突然心虚，那那天晚上她们抱在一起，她对薄晚照动了不规矩的念头，不是也被看出来了？
“我不信。”越灿保持嘴硬。
薄晚照一笑置之。
越灿把糖葫芦送到薄晚照面前，让她先吃。
薄晚照：“我不吃。”
越灿说：“你帮我试试酸不酸。”
薄晚照：“……”
她就着越灿喂过来的糖葫芦，咬了一颗。
越灿：“酸吗？”
薄晚照细细嚼着，摇摇头。
越灿特别怕酸，看薄晚照吃得这么淡定就放心了，自己立马也吃了一颗，一嚼，神情凝固，再然后眉毛眼睛就快拧成一片。
薄晚照盯着她，这时不动声色淡笑了下。
越灿含着糖葫芦，皱眉直嚷嚷：“薄晚照我恨你！”
……
八点多的时候越灿接到谭茗打来的电话，问她在哪，什么时候回去。
“知道了，待会儿就回来。”越灿习惯如此，超过八点就要报平安，谭茗还好说话一些，越成涛硬性规定必须十点前回家，虽然她经常无视这个规定。
“在哪？我让司机来接你。”
越灿说在摘星湖这边，约在南门见。
等两个人散步走到南门，司机唐姐也到了，越灿看看薄晚照，“顺路一起。”
薄晚照没拒绝，“嗯。”
越灿发现薄晚照拒绝自己的次数越来越少了。
两人并肩坐在汽车后排，越灿跟唐姐闲聊了几句后，车厢内寂静下来。
薄晚照不是内向到让人觉得闷的性格，但大部分时间都安静。
越灿余光扫扫身侧，薄晚照安静时总带点阴郁，她瞥见薄晚照的手，大概是闲的，她伸过自己的手，用手背蹭了蹭薄晚照手背，果然有点凉。
薄晚照本来在看窗外，手背传来触感后，她朝越灿回过头。
越灿说：“你手好凉，是不是穿少了？”
薄晚照道：“一直这样。”不管穿多少手总是冰凉的，很难暖和得起来，医生说她是气血不足。
汽车在夜色中又行驶了一段距离。越灿心血来潮，拉着薄晚照的手放自己口袋里，她轻轻牵着薄晚照手心，没把自己的手抽出来，笑问：“是不是很暖和？”
薄晚照手指动了动，准备说不用，但却没将手从中抽离，最后还是任由舒服的体温填满掌心。
越灿索性用自己的手帮她捂着暖着，还一本正经地说：“越灿牌暖手宝。”
薄晚照盯着她眉眼，忽然笑了笑。
越灿莫名其妙跟着笑起来，她不明白哪里好笑了，她还以为某人的笑点很高。
第29章 你好在乎我啊。
相视笑着，手在口袋悄悄牵在一起，越灿略微走了走神，今晚像在谈恋爱一样，她产生这种错觉。
车内太静了，前排开车的唐姐顺手打开了车载电台。电台正放着情歌，浪漫甜蜜，挺符合情人节的气氛。
越灿低了低头，有一说一，跟薄晚照谈恋爱应该挺甜吧，薄晚照像是会无限纵容另一半的那类人，会温柔允许各种任性……
“不舒服？”薄晚照瞧见越灿低着头，闷声不吭的。
“啊？”越灿回过神，抬头看看她，“没有。”
薄晚照想抽出手，她轻声跟越灿说：“好了。”
越灿握住她的手还是没松开，嗓音也轻：“没事，我帮你暖着。”
薄晚照只好依她，越灿的手跟她的手截然相反，温暖又细腻光滑。
三公里的路程很快就到，车停下时，薄晚照手心已经被暖得发烫，她无奈提醒一下越灿，“我到了。”
“嗯。”越灿这才松开手，看着薄晚照下车，等薄晚照离开，她后知后觉两个人又要许久见不到面，于是凑在车窗边喊了喊，“薄晚照。”
薄晚照回过身看。
两人隔着夜色对视。
越灿哑了哑，冒冒失失将人叫住后，好像又没什么特别的话要说，她只是笑着招了招手，亮声说：“再见。”
薄晚照也朝不远处的人笑了一笑。她看见车窗玻璃又摇上，汽车继续向前行驶，逐渐消失在视野之中。
在街头站了会儿，风吹得有些凉，她快步拐进巷子，独自往回走。
一回去薄晚照便闻到了淡淡的花香，她看了看桌旁摆着的花束，美好的东西的确能给人带来一点儿好心情。
离回去还有段车程，越灿懒懒靠在汽车座椅上看手机，她浏览着相册里的照片，准备挑几张发朋友圈，今晚挺开心的，纪念一下。
晚上只顾着玩，照片没拍多少，最后她挑中了两张，在发朋友圈之前，她先发给了薄晚照。
薄晚照到家不久就收到了越灿的微信消息。
【越灿】能发朋友圈吗？
是两张湖畔自拍，薄晚照也入镜露脸了，越灿才事先问一问。
这两张照片是连拍的，拍第一张时越灿没跟薄晚照说，薄晚照只在她身后露了半张侧脸，拍第二张时越灿故意叫了一声薄晚照，趁薄晚照看向镜头时抓拍了下来。
挑来挑去，越灿最满意这两张，松弛自然，还氛围感十足。
【bwz】嗯
越灿得了允许，马上把两张照片发了朋友圈，懒得配文字了，就发了几个烟花绽放的表情。
薄晚照点开朋友圈，果然第一条就是越灿发的，紧接着她看到越灿又发了条微信给她：记得给我点赞。
她缄默笑了下，一贯的厚脸皮。
越灿没收到回复，但再点开消息通知时，她笑了笑，“bwz”给她点了赞。她一直没给薄晚照添加备注，反正薄晚照一万年都不会改昵称和头像，她一眼就能认出来。
今晚逛累了，越灿回到家洗了个澡，早早就回房间躺着了。钟然给她发了消息。
【钟然】你跟晚照姐今晚在哪玩呢？
【越灿】摘星湖
【钟然】感觉气氛好好啊，早知道我和洛扬也去了
【越灿】是挺好的，就是人太多了
【钟然】情人节哪里人都多，我跟洛扬在城央广场都被挤傻了
越灿回了她一个表情包，本来以为聊天就这样结束了，但过了会儿，钟然又发了张屏幕截图过来。
是她今晚发的那条朋友圈。
【钟然】灿灿，我能说句大逆不道的话吗？
弄得神神秘秘，越灿甩了四个字过去：有话快说。
【钟然】你们俩好配，合照好有感觉，我磕一秒，就一秒……
钟然还算说得收敛了，她刚才乍一刷到越灿发的这两张照片，差点以为是在秀恩爱，情侣既视感也太强了。她想问越灿，两人真的只是纯姐妹关系么？毕竟越灿跟薄晚照又不是亲姐妹，假如日久生情了，也正常……
不过钟然忍住没这么问，连人家姐妹站一块儿都浮想联翩，她怕被吐槽性缘脑。
越灿又看了看照片，拍得确实很有情人节的感觉。
她躺在床上，看着天花板发了发呆，发现自己最近有点儿敏感，总容易往谈恋爱那方面想，难道像钟然说的那样，到了想谈恋爱的年纪？她之前毫无兴趣来着，钟然还吐槽她感情迟钝，像少根筋。
薄晚照也还没睡，她又点开越灿给她发的照片，两张照片越灿都冲镜头笑得灿烂，她视线在屏幕上定格——
如果还是要留在南夏，或许也没她想象中那么糟糕。
＿
新学期开学后，网球社组织了一次聚会，周末在体育馆打了一下午的球，晚上一行人在校外聚餐。
越灿学校女多男少，比例严重失衡，网球社也都是女孩儿，只有女生在一起的聚餐和谐自在。
聚餐过后时间还早，有人提议去附近新开的棋牌俱乐部玩，喝东西，玩游戏，聊天。
俱乐部的装修很有个性，越灿拍了好几张照片，发给了薄晚照。她不知不觉形成了习惯，不管有些什么事，都爱跟薄晚照说一下。
【越灿】今天有社团活动
薄晚照的生活要乏味得多，兼职挣钱，修改论文，面试工作，基本是学校和出租房两点一线。
毕业在即，要忙碌的事情很多。
薄晚照打开越灿发来的照片，又在外边聚会了，她眼尖瞥见最后一张照片里有个冰桶，里面塞满了饮料。
【bwz】少喝点
越灿感觉自己有点双标，薄晚照管她的时候，她不会觉得不耐烦，反而还挺开心的，开心薄晚照会关心她。
【越灿】不是酒，是饮料
薄晚照只好又提醒她一句：你快生理期了。
越灿惊讶，这都记得？她问薄晚照：你还记得我生理期？
【bwz】你每个月都跟我说
越灿：“……”
她立即点开聊天记录搜了搜，还真是每个月都给薄晚照汇报了，具体到疼不疼的细节。
【bwz】少喝点冰
越灿生理期喝不得冰，喝了准要疼，她得了便宜顺便再买个乖，回道：生理期都记这么清楚，你好在乎我啊。
那头没再回应，但越灿直笑，猜到某人肯定被自己逗无语了。
“越灿，你笑什么呢？”
“没什么。”越灿收了收手机。
“没准正跟crush聊天呢。”有人调侃一句。
晚间她们一边玩牌，一边在聊些感情类的问题，这种话题越灿通常很少参与，就静静听其他人扯，自己基本不发表什么。
“灿灿，其实我挺好奇的，你到底喜欢什么样的？”白桦八卦问，她是越灿室友，两人关系亲近，她见越灿没少被表白，表白对象也挺优质的，但越灿就是无动于衷。
“是啊越灿，我也好奇，什么类型的你会心动啊？”
越灿被目光围住，话题中心转移到了自己身上，不想说也要说两句了。
“说嘛，别告诉我你还会害羞？”
被赶鸭子上架似的，越灿想着随便回答一下就翻篇，于是她脱口而出：“温柔贴心的。”紧急时分她想到了情人节那晚，想到了薄晚照……
其他人表示有点意外，又有人表示谈恋爱当然要谈温柔细心的。
总之，越灿顺利从话题中心逃了出来，她刚刚心不在焉了下，玩牌输了，她索性坐到一旁玩手机休息，时不时跟身边的人聊几句天。
微信消息提醒。
越灿低头看看，钟然又来给她推荐电影了，她最近太无聊，钟然每次给她推荐的电影她都看了。
【钟然】尺度比较大，你要看吗？
【钟然】两个女主超漂亮身材超好的
……
越灿正在这边聊着天，这时候旁边的人突然探了探脑袋过来，说：“看一下时间。”
越灿立即退出了聊天界面，回到桌面，给云岚看看。
这时钟然又发了微信过来，跳在屏幕上，只是个中规中矩的电影链接，不是什么骚话。
云岚看了越灿一眼，微微笑了下。
越灿没在意，小腹似乎不太舒服，像是生理期提前了，这种感觉总是一来一个准，她拿起包，起身要去洗手间。
云岚问：“去洗手间吗？”
“嗯。”
“一起吧。”
两人并肩走到洗手间，云岚没进去，“把包和手机给我吧。”
越灿问：“你不上？”
云岚笑笑，“看你好像不太舒服。”
越灿笑着解释：“没什么，好像生理期来了。”
云岚：“你去吧，我在外面等你。”
越灿说了声“谢谢”。
的确是生理期提前了，越灿一下就蔫了，她出来后跟云岚说自己想先回去，让云岚帮忙跟大家打个招呼。
云岚说：“嗯，那你等我一下，我也要回学校。”
“学姐，不用特意陪我。”
“我刚好有事也要回学校。”
越灿听云岚这么说，“行，那正好一起。”
俱乐部就在学校附近，过条马路，走路回去就行。越灿走得有点慢，云岚很照顾人，陪她走得慢，她还有点过意不去。
快走到学校。
云岚忽然开口：“越灿。”
越灿扭头看看她：“嗯？”
云岚小声问：“你是不是喜欢女生？”
突然被问性取向，越灿挺懵的，也不知道云岚为什么冒出这么一句，她琢磨了下，难道是云岚知道那部电影？
云岚：“我也看过那部电影。”
果然如此，越灿碰上云岚的目光，好像有点意味深长，她脑子里有点混乱，如实道：“我朋友推荐给我的……”
云岚开玩笑似的：“女朋友？”
“不是。”越灿尴尬，误会越来越大了。
“那就是还没女朋友？”云岚问题一个接一个。
越灿察觉到聊天有些不对。
云岚停下脚步，开门见山：“要不要考虑一下我？”
猝不及防的表白，越灿不是第一次被女生表白，所以还算淡定，她随性笑笑，拒绝的说辞都跟上回一样：“我只是把你当朋友。”
云岚想了想，“尝试考虑一下呢？”
越灿礼貌笑，还是摇头。
“这样啊。”云岚笑容里有点失望，“你是不是已经有喜欢的人了？”
越灿想着这样的拒绝可能更干脆，于是点点头。
云岚：“特别温柔贴心？”
“嗯，她对我很好。”越灿煞有其事说着，稍稍有点心虚，因为她第一时间又想到了薄晚照，今晚第二次把薄晚照拉出来当挡箭牌了。
云岚也没其他可说的了，说今晚的事别放心上，以后还是当朋友。
越灿拒绝了云岚要送自己回宿舍的好意，独自往回走，原来云岚喜欢自己，她一点也没察觉到。她无聊看看手机，边走边发着消息。
薄晚照忙里偷闲，低头查看消息，她目光顿住。
【越灿】我今晚被人表白了
又过了片刻。
【越灿】是一个学姐，她让我跟她试试
第30章 喜欢到把持不住。
越灿独自散步无聊，顺手跟薄晚照说了今晚被表白的事，她原本不打算说对方是女生，但想了想，还是特意跟薄晚照提了是被学姐表白。
她好奇薄晚照会给出什么反应。钟然信誓旦旦打赌说薄晚照是弯的，弄得她也好奇，趁机试探一下。
薄晚照看着消息，神情淡然，只是她没像往常那样及时回复，而是又将手机放回了桌上，她继续盯着电脑屏幕，打字的速度慢了些，学姐，她猜是上回越灿朋友圈发的那个。
越灿一路看了无数遍手机，直到走回宿舍，都没等到薄晚照的回复，是没看见，还是不想回？她想应该是前者，薄晚照虽然话少，但从来不会不回她消息。
薄晚照僵坐着敲了会儿键盘，走到厨房倒了杯热水，水刚烧开，滚烫冒着热气，她盯着蒸腾的热气，又拿起手机，给越灿回了回消息。
一向都是秒回消息的越灿这次没有秒回。薄晚照又等了片刻，她端起水杯抿了一口，水还是烫，碰到嘴唇微微发麻。越灿平时大大小小的事都喜欢跟她说，但头一回提被表白的事，这次似乎挺开心的。
薄晚照端着水杯又回到桌前坐下，她睨一眼手机，越灿还是没回消息，已经快半个小时了……这就跟学姐试上了？
越灿在洗澡，最近西城天气干燥，她洗完澡又细细擦了遍身体乳，在浴室磨蹭了好一会儿。出来第一件事就是看手机，薄晚照回她消息了，只有很短的一句。
【bwz】然后呢
是薄晚照一贯的淡定风格，不管碰上什么都波澜不惊。越灿回复：我没答应。
薄晚照瞧见消息通知弹出，过了会儿才点开。
越灿没等薄晚照回复，又发了句：我只是把她当朋友，但她好像误会了，然后今晚跟我表白了。
又过了会儿。
【bwz】解释清楚就行
越灿立即回：解释清楚了，说以后还是朋友。
今晚云岚问她要不要尝试时，她想都没想就拒绝了，尽管云岚人很好，但不喜欢就是不喜欢，这种事情怎么能够尝试？她不会勉强自己做什么事，喜欢一个人更是如此。
瞧薄晚照始终淡定，越灿忍不住追问她：你不意外么？
【bwz】什么？
越灿切入试探的主题：女生喜欢女生。
【bwz】这是个人自由
客观理智的回答，好像也看不出来什么，越灿咬了咬唇，她不放弃，问得更加直接：那如果有女生跟你表白呢？
明目张胆的试探。
薄晚照安静垂眸，盯着这句……
越灿还在等着薄晚照的反应，多等了几秒后，她看到薄晚照发来：没考虑谈恋爱。
又是这副谁也不爱的态度，越灿杠上了，笑着钻牛角尖追问：万一碰到特别喜欢的呢？喜欢到把持不住的那种。
越灿对八卦别人的感情生活毫无兴趣，不过薄晚照有点儿例外，她挺好奇薄晚照把持不住会是什么样的？难道真像钟然说的那样，平时越矜持冷静的人就越闷骚？
【bwz】再说
再说？好敷衍冷淡的两个字。越灿放弃了，果然在薄晚照身上只能试探出个寂寞，薄晚照像是个谜语人，永远不露声色。
聊天以越灿发的一个表情包结束。
生理期第一天不太舒坦，越灿这晚上床早，但又不怎么睡得着，于是塞上耳机，趴在床上看钟然推荐给她的电影。
电影前期的节奏有些慢，搭配上催眠的旁白，越灿没看多久瞌睡就被勾了起来，昏昏沉沉，她侧脸埋进枕头里，也不知道是什么时候睡着的-
西城的春天比南夏来得晚，四月之后才有春暖花开的感觉。越灿每个季节都喜欢，不同季节有不同风景，总有令人心情愉悦的存在。
学校里有不少猫，一只只生活滋润，被喂得油光水滑的。
这天中午下课后，越灿在草坪上碰到一只三花猫躺在那晒太阳，比脏脏包更胖一些，她靠近拍了张照片，发给薄晚照看。
【越灿】脏脏包XL号
薄晚照正在学校食堂吃饭，看到越灿发来的消息，猝不及防笑了下，差点呛到。
【越灿】我五一回南夏
薄晚照猜到她接下来要说什么，直接帮她说了：要来蹭饭？
【越灿】你在等我回来蹭饭？
薄晚照挑了挑眉，回着：不是就算了。
下一秒。
【越灿】是是是是是是是是
薄晚照扬了扬唇边。
这时苏映也端着餐盘走了过来，瞧见薄晚照在笑，“最近心情不错，论文和面试都很顺利吧？”
薄晚照稍稍收敛了笑，“还行，你呢？”
“也还行，希望我看上的公司也能看上我。”苏映笑说着，“对了，听说下个月老李要带两个人去西城开会，应该会带你去吧。”
苏映口中的老李就是她们的导师李教授。
听到西城，薄晚照抬了抬头，“我还不知道。”
“估计快跟你说了。”苏映道。
苏映的消息很准确，下午薄晚照就收到李教授发来的消息，说是下个月有个学术会议，需要去外地出差两天，问她有没有空。
是个不错的机会，薄晚照应了下来。
……
越灿最近除了上课，就是忙着排舞。她跟几个朋友报名了校才艺表演，准备出个舞蹈节目，挣点学分。
她们选了一段几分钟的女团舞，难度不是很大，不过对没有舞蹈基础的人来说，也有点挑战，需要时间练。
越灿以前学过几年舞蹈，算有些基础，在前排当领舞示范。
几个人排了好几天，跳得还是五花八门，各有各的节奏，越灿也不着急，反而觉得挺好玩的，大家通常跳着跳着自己就笑抽了。
中途休息。
“灿灿，你说我们能学会吗？这也太难了，看视频还以为很容易跳。”白桦都有点后悔报名了，这点学分也太难挣了。
越灿喝了口水，“再练几天问题不大吧？”
“你太看得起我们了。”赵一宁苦笑着说，“我感觉问题还很大。”
“那到时候直接上，只要我们不尴尬尴尬的就是别人。”越灿松弛感拉满，没半点紧迫感。
“啊？那也太丢脸了吧。”白桦哭笑不得。
“那还是认真点吧。”赵一宁想象了一下，也觉得自己丢不起这个人，到时候那么多人看着呢，“要不我们五一多练会儿？”
其他人都附和赞同。
越灿为难，“我五一要回家。”
“一定要回去吗？”
“灿灿，我们不能没有你。”
……
越灿哑了哑，也不是说一定要回去，她想想她们现在的进度，要是五一不加紧点，可能真的要上台丢人了，没准还能成为大学四年的黑历史。她考虑过后，“行，那我们放假多排一下。”
虽然跟朋友们在一起排舞也很开心，但不能按计划回去，越灿还是有点儿失落，晚上躺在床上，她跟薄晚照说了这件事。
薄晚照刚洗完澡。
【越灿】我五一回不来了，学校有事
薄晚照回了个“嗯”。
越灿发了一个原地大哭的小狗表情包。
薄晚照这时告诉她：我下个月要来西城。
越灿在床上翻了个身，打字问：你要来西城？
薄晚照解释：参加学术交流会。
去西城出差这件事她一直没跟越灿说，行程挺紧的，两天一夜，周六去周末下午回。
越灿立即问：要呆多久？
以薄晚照的风格，不会忙完就回去了吧？
薄晚照在键盘上敲着：两天一夜……
越灿又发来：有空一起吃饭吗？
薄晚照犹豫了下，将已经打下的文字删除，又重写了一句发送：三天两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