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我好像有点想你。
越灿不轻易尴尬,但这次尴尬到了。她回想了下每次联系薄晚照,是有点刻意。不过她还是装傻嘴硬了把:有吗?
薄晚照看到后:没有吗?
一个灵魂反问。行行行,越灿放弃挣扎,甩了个凌乱挠头的情包过去。
【越灿】你一定要说破吗?
薄晚照嘴角扬了扬,越灿像只纸老虎,一逗就暴露了。她承认自己对越灿,有时有点恶趣味。
能够分享日常的朋友有很多,越灿也不明白,为什么她就是想找不冷不热的薄晚照。或许是之前两个人朝夕相处,真补习补出感情来了,她挺怀念那段时间的。
既然说破,越灿直接问:想不想看青春女大打网球?
薄晚照注意力逐渐转移到两个人的闲聊上,雨声不再那么喧闹,她没明白越灿这句没头没脑的话。
【bwz】什么?
越灿又收到了及时的回复,薄晚照今晚好像很闲,专门在等着她聊天一样。她把下午比赛的视频发给了薄晚照。
薄晚照点开,是一段一分钟的运动视频,画面里的人是越灿自己,在一片欢呼声中,恣意热烈的身影成为全场焦点,的确有着扑面而来的青春气息。
她盯着屏幕,从第一秒看到了最后一秒。
【越灿】下午社团举行友谊赛,不小心进决赛拿了个冠军
薄晚照透过文字都能感受到越灿的得意——越灿完全藏不住情绪,只要一开心,就会全显露出来。
【bwz】很厉害
越灿得了夸奖还不满足,又厚脸皮追问:女大学生好看吗?
等了几秒的功夫。
【bwz】没脸没皮也第一
越灿躺在床上直笑,都不困了,每次惹一下薄晚照她就很开心,新的快乐源泉-
午后,离上课还有十几分钟。
“灿灿,那我们去上课了,你在宿舍休息。”
正值秋冬交替,西城昼夜温差大,昨天上体育课时越灿着了凉,今天就病倒了,上午上了半天课,下午发烧状态更差,她请了个假。
她平时不怎么生病,一病就挺严重的。
其他人走后,宿舍变冷清。越灿窝在被子里,身上哪哪都烫,昏昏欲睡,心情也低落。
她本来想跟谭茗说自己不舒服,想想谭茗也没空顾她。她给钟然发了一下消息,钟然安慰了她几句,也没其他办法,毕竟又不在一块儿。
虽然她高中也住校,但离家近,一有点不舒服就直接回去了。病了还一个人待着,太凄惨了,她来西城这么久,头一次产生孤独委屈的滋味。
越灿看着聊天列表,头昏脑涨,她没忍住给薄晚照也发了条微信:高烧人都要晕了,好惨。
发完她就迷迷糊糊睡着了,也不知道睡了多久,直到语音通话的铃声响起,她瞥见是薄晚照打来的。
越灿睁开眼,不可思议,她立即接听:“你怎么给我打电话了?”
薄晚照说:“你一直没回消息。”
越灿睡晕乎了,想起给薄晚照发了消息来着,“我睡着了。”
薄晚照:“还好吗?”
越灿从来不会逞强:“不太好。”
“吃退烧药没,烧退了吗?”
越灿听到熟悉的轻声询问,人一下更脆弱了,她哑声回答:“刚刚吃了,还是有点烫。”
“你过半小时再测测体温,如果一直不退,就去学校医务室看看,不要拖着。”薄晚照细声说道。
她永远这么从容有条不紊,听着很有安全感,越灿应了声“嗯”,声音蔫蔫的。
“有人陪着你吗?”薄晚照问。
“没有,我一个人在宿舍。”越灿说着又委屈了,她从小被照顾得太好了,吃不了半点苦的性格。
薄晚照听她情绪沮丧,完全没了平时的活力。她也很清楚,越灿受不得委屈。
越灿猜薄晚照会安抚自己一声“好好休息”,然后结束这通语音……
“我不挂断,你有什么事,就跟我说。”薄晚照说。
越灿心里霎时暖烘烘的,半晌都不知道说什么。
薄晚照没听到她回应,“难受?”
越灿喃喃问:“你今天不忙吗?”
“还好,今天在家工作。”薄晚照又接了份翻译的兼职。
越灿叫她:“薄晚照……”
薄晚照:“嗯?”
“你最好了。”越灿情不自禁地脱口而出,嗓音很轻。
这句话说出来之后,两个人都安静了一阵。
薄晚照:“你休息,等会儿量体温我再叫你。”
“嗯。”越灿躺着,此时心里在想,如果薄晚照现在就在身边该多好,就算她让薄晚照抱她,应该都没问题,毕竟薄晚照会对她心软。
果然会得寸进尺啊,薄晚照这样,她要越来越依赖了。
薄晚照继续手头的工作。
越灿七想八想着,又眯了会儿,她没完全睡着,还能听到薄晚照正在工作的声音。薄晚照偶尔也能听到越灿翻身的动静。
通话一直没挂断,两个空间的声音交织在一起,都不孤独了,仿佛两人真的待在一块儿。
看时间差不多了,薄晚照提醒叫了叫:“越灿。”
越灿哼了哼。
薄晚照:“量体温了。”
“好。”越灿乖乖翻了个身,拿起体温计夹着。
已经没那么难受了,几分钟过后,越灿看看体温计,退烧药起作用了,高烧已经退去。
枕边的手机里传来薄晚照的声音:“退烧了吗?”
越灿答着:“退了,但还是有点不舒服。”
薄晚照:“好好休息。”
越灿以为她要挂断,下意识说:“先别挂断,行吗?”
薄晚照:“没有挂断。”
越灿表面上拽归拽,其实挺需要陪伴的,尤其是心情低沉时。她知道薄晚照在工作,于是尽量保持安静,不发出噪音。
不知不觉一个多小时过去。
越灿没睡觉,而是有的没的想了很多,她翻了个身,“薄晚照?”
薄晚照下一秒回她:“我在。”
越灿觉得这一声好踏实,“跟你商量件事行吗?”
“你说。”
“你以后要是心情不好或是想要人陪,可以找我,陪聊陪玩都行。”越灿趴在床上说着,“我挺会哄人开心的。”
薄晚照这时停下工作,看了眼手机,低声说:“病着还不消停。”
越灿知道这是在嫌弃自己胡说八道的意思,“她们都说我人美嘴甜,你要不信,下次让你体验一下。”
什么跟什么,薄晚照极轻地笑了下。她没有不信,那天越灿拉着她去看电影去冰场,是她为数不多轻松愉快的记忆。
越灿耳尖,听到了这声笑,也自顾自笑了笑。她明白薄晚照有许多的不开心,如果薄晚照需要自己,她也可以纵容薄晚照。
“我是说认真的。”越灿难得一本正经,她借用薄晚照对她说过的话,“你对我也可以得寸进尺。”
言语真挚,薄晚照听在耳里,挺奇妙的,她从未想过有人会鼓励她得寸进尺。
想说的都说完了,越灿回归安静。
越灿记忆犹新,薄晚照那天拒绝别人表白时,明确说了自己不需要别人来温暖……但她还是对薄晚照说了刚刚那番话。万一,万一某个时刻薄晚照会有一点点的需要呢?
一直到下课有人回宿舍,她们才挂断通话。
寝室长一进屋就关心询问:“灿灿,你好点了吗?”
“已经好多了。”越灿笑说,的确好多了,不管是身体还是心情。
日有所思夜有所梦。这天晚上越灿梦到薄晚照了。
她梦到薄晚照打电话跟她说“我想你了”;梦到薄晚照心情不好想要她陪伴;还梦到薄晚照像那天一样,在床上紧紧抱住她不松手,低声命令她不许动,想再多抱会儿……
一觉醒来已经天亮,越灿慢慢从睡梦中走出。
那天认真和薄晚照聊过后,越灿的“陪聊陪玩”业务并没有推销出去,薄晚照会跟她聊天,但依旧不提自己的事,更不会跟她说心情好不好。
越灿觉得自己像是有什么毛病,怎么总是期待薄晚照让她去哄。薄晚照显然不是这样的人。
生活按部就班继续,转眼十二月底,又是圣诞又是跨年,大家讨论得闹闹哄哄。
购物软件的首页上也开始推荐各式各样的礼物,越灿刷到一个软乎乎的月亮抱枕,说是好梦抱枕,她点进去下单了一个。
圣诞节这天,南夏又在下雨,入冬以后的雨一场比一场冷。
一天忙碌完,薄晚照撑伞往回走,风湿冷凛冽,吹得她干咳了两声。她身体不太好,尤其是在冬天。
回去路上她顺道取了个快递,一个陌生快递,包裹有点大但不重,她看了看快递单,寄件人显示:送你一个好梦。
回到家,薄晚照直接给越灿发消息说:收到了。
越灿这时还在上课,但不妨碍摸鱼玩手机,她看到消息后惊讶:你怎么知道是我?
薄晚照回:不会有别人。
这种小心思小惊喜,除了越灿,不会有别人这么做。太好猜了。
越灿无言以对,她怕薄晚照又不愿接受,主动说:想用这个预定蹭饭,可以么?
【bwz】可以
越灿在课堂上笑起来。
台上老师突然点名:“越灿同学真是人如其名,笑得这么灿烂,是有答案了吧?你来回答一下。”
越灿抬头,笑容骤停:“……”
下课后,越灿和白桦一起回宿舍,她们两个的节奏最同频,所以经常一起出没。
白桦是西城本地人,长相挺甜的一个女孩儿,性格开朗随和。
“过些天就要下雪了。”
“是吗?”越灿有点兴奋。
“嗯,一般跨年夜左右会下雪。”白桦作为本地人的经验之谈。她看看越灿,“对了,你跨年夜有什么安排吗?”
“跟朋友一起,她们元旦要来西城玩。”越灿边走边说。
钟然提前一个月就在策划这事了,说今年想跟洛扬来西城找她,正好三个人一起跨年。
……
薄晚照洗完澡出来,雨还在下,她没什么睡意,知道大概率要失眠,索性靠在床边看书,消磨时光。
时间过了零点,雨声依旧。
她翻着书页,耳畔的雨声拉扯着思绪,她从很小的时候开始讨厌雨天,或是说恐惧。
那时她还住在南夏下边的小县城,比南夏更湿润多雨。
她记忆里的雨天,充斥着男人疯狂的怒吼,暴戾的殴打,还有母亲薄芹颤抖啜泣的哀嚎求饶,以及密闭幽暗的衣柜里,那股冲鼻而窒息的樟脑丸味道。
曾经的“家”和雨天,都是让她战战兢兢的存在。
薄芹嫁过一个男人,叫冯春生。薄芹出身农村,家境贫寒,一心想要嫁个城里人摆脱命运,她十九岁那年恰好碰上了冯春生。被连骗带哄的,薄芹跟人私奔了。这在当时的农村很不光彩,薄芹也因此和薄家彻底断了联系。
冯春生当时是个小老板,条件还不错,薄芹以为自己跟对了人,第二年生了个女儿。冯春生脾气一直不太好,薄芹想着忍忍也就算了,过日子有点磕磕碰碰很正常,过了两三年相对平和的日子……直到冯春生破产又沉迷赌博,性情更加恶劣,只要心情不好便揪着薄芹殴打撒气,有时连同女儿一起。
打完又哄,哄完又打,宛如一场做不尽又挣不脱的噩梦。
一到雨天,冯春生便会心情不好。
薄芹不想女儿也挨打,会提前去敲邻居的门,卑微求着收留一下女儿。但这事很快就被冯春生发现,邻居也忌惮冯春生的暴脾气,有好心也不敢再帮忙。薄芹没办法,只好把女儿塞进衣柜藏着让她不要出声。
躲进衣柜,薄晚照浑身战栗,黑暗中耳边听到的哀嚎声更加凄厉。她那时还在上小学,有一次鼓起勇气拿了根棍子跑出去,怒气冲冲地瞪着眼前的疯狗,结果疯狗一记耳光扇过来,她眼冒金星跌倒在地,闷棍一下接一下狠狠砸在后背……
再后来,冯春生死了,死相惨烈——酗酒闯红灯出了车祸,被撞得四分五裂,脑袋被车轮碾得粉碎。
得知冯春生的死讯,才上初中的薄晚照面无表情,心底重重松了口气,而薄芹歇斯底里地大哭了一场,薄晚照看在眼里,她比谁都明白,薄芹的大哭之下藏着大笑。
往事已逝,但很多东西遗留在了骨子里。一到雨天,薄晚照还是会心悸,焦虑阴郁的情绪也比往常更加严重。
薄晚照算算日子,又有许久没去疗养院探望薄芹了。
时间已晚,她放下书本准备睡觉,瞧见一旁越灿送她的抱枕,她捞过抱住,能稍稍缓解一些不安,但无法代替真实的触碰,比如那天越灿给她的拥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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元旦撞上周末,调休加起来有三天。为了赶上跨年夜,一放假,钟然拉着洛扬逃打飞的来了西城。
越灿早早跑去机场接机。
今天机场人多,好一会儿,三人组才碰上面。
“灿灿!”一见到越灿,钟然开心得原地蹦起。她看越灿怀里抱了一束花,“我们两个人你就捧一束花啊,怎么分?”
“你俩反正连体婴,一束够了。”见到好朋友越灿也心情愉悦。
钟然损着:“你就是抠门。”
洛扬在一旁无奈笑。
“不抠门,晚上请你们吃大餐,随便点。”钟然洛扬来她这边,晚上肯定她请客。
钟然开玩笑说:“吃你半个月生活费可别心疼。”
“反正我小富婆,不缺钱。”越灿帮忙拉行李箱,“走吧,我们先回酒店。”
她们订了市区中心的一家酒店,三人间,越灿今晚也不回宿舍了。跨完年钟然她们还会在西城呆两天,正好带她们到处逛逛。
越灿虽然来西城念书才不到半年,但哪儿好玩哪儿好逛都心知肚明。
回酒店安置好行李,又休息了会儿,越灿带两人去吃晚餐,就在离酒店不远的地方,是西城这座美食荒漠为数不多还算好吃的餐厅。
菜上齐后,钟然咔咔一顿先拍照,然后再开吃。
菜里有一道糖醋排骨,越灿走神想着,薄晚照今晚应该又是一个人吧。
……
薄晚照去了趟疗养院,探望薄芹。
城西疗养院托养的都是精神病人,症状或轻或重,薄芹算是病情严重的那列,发病时需要强行注射镇定剂。
冯春生死后,薄晚照原以为生活终于有了希望,但好景不长,薄芹精神崩溃了,后来确诊了重度精神分裂,长期的家暴虐待造成的。
因为薄芹没办法独自生活,所以大学她只考虑了南夏本地的高校,研究生也留在本校。
本来咬咬牙还能生活下去,不过近一年薄芹的症状越来越严重,她不得不将薄芹送进疗养院。
走进疗养院,薄晚照一路碰到形形色色的人,有的目光呆滞,有的精神亢奋,还有的大人像小孩一样。
今天是跨年夜,疗养院也有活动,精心布置了一番。
薄晚照在一群人中看到了熟悉的身影,薄芹剪了齐耳短发,干净利落,正帮忙布置活动场地,跟旁边的人有说有笑,看着完全像个正常人。在她的印象中,薄芹很久没这么笑过了。
“薄芹,你女儿来看你了。”工作人员上前提醒。
薄晚照走近,“妈。”
薄芹盯着眼前眉眼与自己相像的人,笑容瞬间消失了,神情变得呆滞,仿佛手足无措起来,眼神和肢体都带着躲闪回避。
薄晚照跟她说:“我工作有着落了,待遇不错。”
薄芹还是不理,一直摇头,手里的小彩球掉落在地。
薄晚照弯腰捡起,递还给她,“你在这边还好吗?”
薄芹重重挡开她的手,转身冷漠走了,一句话也不愿意说。
薄晚照被弃在原地,显然,薄芹还是不愿理她,只是比起之前歇斯底里的狂躁,这次算稳定。
薄芹原来一直懦弱温和,勤勤恳恳,精神失常后,才显露出暴躁易怒的一面,徐医生说,这是情绪积压太久造成的结果。
薄晚照只是将带来的东西交给工作人员,一些日用品和水果,然后独自离开。
“晚照?”
走出房间,薄晚照听到有人叫自己,她回头看见一位身穿白大褂,短发干练的中年女人。她微笑问候:“徐阿姨。”
“我就看着像你。”徐毓文笑说,“来看你妈?”
“嗯,好久没来了。”
“刚刚见面了?”徐毓文说,“今天跨年院里有活动,你妈玩得挺开心的。”
薄晚照点点头,疗养院的氛围比她想象中要好很多,她之前见薄芹状态稳定了,想接她出来,但薄芹自己不愿意离开,还因为这件事吵了起来,后来薄芹索性不再跟她说话。
“她最近好点了吗?”薄晚照问,她正好也想找徐医生询问情况。
“去我办公室说吧。”徐毓文在前边领路。
这些年一直是徐毓文在负责薄芹的治疗,徐医生人很和善,给过母女俩很多帮助,当初谭茗就是徐毓文联系上的。后来徐毓文调来疗养院这边工作。
到了办公室。
徐毓文说:“她目前情况挺稳定的,你不用太担心。她在这边跟其他人都相处得都很好,交了不少朋友,性格开朗了很多,对治疗有好处。”
“我每次见她,她情绪都不太好。”薄晚照将信将疑,怀疑徐医生是在宽慰自己,毕竟她每次过来,薄芹的情绪都会失控,甚至过激癫狂。
“不是在安慰你,她恢复得是不错,可能她比较适应这边的生活,不想离开。”徐毓文解释道,很多病人都会产生这样的心理,在疗养院呆着反而更轻松,有不少人出院以后,折腾一圈又回到这里。
薄晚照缄默,平时疗养院发过来的视频,也能看得出薄芹状态不差,但只要一见面……她思忖片刻,问徐毓文:“所以她是单纯不想见到我,只要跟我见面,就会加重病情?”
徐毓文静了静,她知道薄芹是薄晚照唯一的亲人,母女俩都命苦,曾经相依为命,这种情况下直白说“是”,有点过于残忍了。
“也许是和你见面,她会勾起不太好记忆,所以她下意识抵触,每次一见你情绪波动会变大,容易失控。”徐毓文表达得相对委婉。
薄晚照始终冷静,“嗯,理解。”
徐毓文:“还想跟她聊聊吗?我陪你去。”
“还是算了吧,等她再好点。”薄晚照淡笑了笑,如果见面还不如不见,也没有必要,“麻烦您多费心了。”
徐毓文在心底叹了叹气,她干这行十几年来了,什么人都见过,依然觉得这姑娘坚强冷静得让人心疼。
薄晚照起身说“再见”,准备离开。
“晚照。”徐毓文看着薄晚照熬过来的,还记得初次见面时小姑娘骨瘦如柴,实在不容易。她温声笑说,“别困在过去,会好起来的。”
薄晚照接受好意,笑着说:“谢谢。”
会好起来的,薄晚照从来不会用这句话来宽慰自己,不管能不能好起来,她都得面对,这就是现实。
去了趟疗养院薄晚照才知道今天跨年,街头人潮汹涌,氛围十足,是比平时热闹许多,行人大都成群结队,或者出双入对。
薄晚照像个特例,形单影只。不过她向来不怕孤单,这些年她消化最多的也是孤独。她今晚没有特别的安排,和往常一样,忙完后挤地铁回去。
地铁十一号线永远拥挤,她回去时天黑了,日常疲惫到麻木。
薄晚照走在小巷里。
“喵——”
薄晚照闻声一看,正前方站着一只小猫,用越灿的话说,这是被拦路打劫了。
一来二去的,脏脏包跟薄晚照也熟络起来,每次在巷子里碰到都会过来打招呼,蹭一蹭。
薄晚照从包里拿了袋零食出来,替某人投喂。
脏脏包低头吃得开心。
薄晚照顺手拿手机拍了一小段视频。
脏脏包吃完后没打算走,还赖在薄晚照身边,薄晚照弯了弯腰,试着用手摸摸小猫脑袋。
小猫开始撒娇,用脑袋黏糊糊地蹭着手心。
薄晚照想到越灿给它取的名字,忽然心血来潮叫了声:“脏脏包。”
小猫乖得很,有求必应:“喵——”
薄晚照笑了笑,是有点可爱。
回去后,薄晚照喝了杯热水,让身体回暖,她坐在桌前打开电脑,邮箱里陆陆续续开始收到工作offer,去年秋季面试过的企业基本都对她抛出了橄榄枝。
奋斗这么多年,她现在终于有了选择的余地,儿时的理想也算实现了。
几家企业的待遇都不错,有南夏本地的,也有其他城市。如果可以,她自然想离开南夏,换个城市生活。但是薄芹现在的状态……
想了些事情,薄晚照把刚刚在巷子里拍到的视频发给了越灿。
越灿还在吃饭,没想过薄晚照会主动给她发消息,她并没有问薄晚照要脏脏包的视频,却意外收到了两段。
竟然主动找自己了?难道是想找自己聊天了?越灿脑补猜测着,她转而又觉得自己想多了,没准薄晚照只是习惯性发给她。
越灿点开视频看,第一个是脏脏包吃东西的,第二个是撸猫的,她一眼就认出来是薄晚照的手,纤细白皙,手腕旁有颗痣。
第二个视频越灿看了好几遍,太可爱了,边看边笑,顺便保存到了相册。
【越灿】你这是在勾引我
勾引?薄晚照总能被越灿清奇的措辞弄得无语笑。
“你看什么好笑的。”钟然看见越灿乐呵,探过脑袋想看。
越灿大方分享,将手机递到钟然面前:“可爱吧。”
“萌死了。”钟然也是猫控,同样津津有味地看了两遍,第二遍她的注意力到了撸猫的手上,“这谁的手,手控福利,手指好长啊……”
“你想什么呢?”越灿瞟了钟然一眼,她被钟然的不正经长期影响,连带着轻而易举想歪。
洛扬还在边上,钟然装傻充楞,“我说什么了我?”
“你说手指很长。”洛扬在一旁认真补充提醒。
钟然差点一口水喷出来,能不能正常聊天了。
越灿低着头,给薄晚照发了一张糖醋排骨的照片。
【越灿】没你做的好吃
薄晚照看着消息,想了想,发送:下次再给你做。
越灿又开心了,她立马回:你又勾引我!等我回来!
薄晚照眼睫垂了垂,好笑,怎么说的话,怎么看怎么不正经。
越灿暼着这聊天对话,也感觉不太对劲。
“灿灿,你谈恋爱了没?”见了面,钟然免不得要关心这个话题,否则对不起恋爱脑大师的头衔。
越灿回了回神,“没有。”
钟然:“那有不少人追你吧?”
“也还好。”越灿八卦回去,“你呢,有情况吗?”
钟然叹了叹气,“我能有什么情况?老样子……”
洛扬挑眉说:“不是有个学姐追你。”
“我……”钟然吞吐,离踹开柜门太近了,她心虚,“我不喜欢。”
洛扬接她的话:“那你喜欢什么样的女孩儿?”
“我喜欢温柔……”钟然顺嘴说着,说出口才意识到不对劲,赶紧关上岌岌可危的柜门,她瞪了瞪洛扬,“你坑我!”
洛扬笑了挺久,“谁让你傻。”
钟然都快面红耳赤了。
越灿瞧了瞧钟然和洛扬,一个傻白甜一个人精,她其实很想问钟然,确定在洛扬面前柜门还是关着的吗?她感觉洛扬一眼就能把钟然看透。
晚饭过后,越灿带着她们在步行街闲逛了会儿消食。
出来才发现下雪了,白色在夜晚飞舞得浪漫,越灿兴高采烈地拍了照片和视频分享出去。
薄晚照察觉到越灿今天给自己发的消息要比平时多,像是怕自己孤独似的。
越灿问她:你晚上有活动吗?
薄晚照回:跟平时一样。
晚上她们准备去一家小酒馆听歌跨年,越灿已经提前订了位,否则临时肯定没有地方。
晚间满座,一群人一起跨年的气氛热闹。
聊着天,她们三个喝了点酒,洛扬太有分寸只是尝尝,钟然想喝,但又怕喝多了暴露自己心里的小秘密,强行忍着。只有越灿喝的最多。
越灿也不算喝很多,但酒量就那么点,熬到零点时,她醉意明显,“我们回酒店吧。”
“回去睡觉吧,我也好困。”钟然也呢喃。
为了方便跨年,酒店就订在楼上,坐个电梯就到了。
回到酒店房间,越灿坐在靠落地窗的沙发上,看着手机时间,她本来想给薄晚照发条“新年快乐”,但迷迷糊糊的,拨了语音电话过去。
薄晚照还没睡,她直接接听,听到越灿第一时间跟她说:“新年快乐。”
温暖柔软的一声。
越灿重复说着:“薄晚照,新的一年你要更快乐一点。”
薄晚照沉默,声音传来的温暖不知不觉渗进心间。
越灿还在不依不饶地说:“薄晚照,你怎么不说话?你还没祝我新年快乐……”
越灿一股脑说了好几句后,薄晚照皱了皱眉,听出来不对劲,她问:“你喝酒了?”
越灿:“嗯,喝了点。”
薄晚照听她周围的环境安静,“现在回宿舍了吗?”
越灿:“我今天没回宿舍,现在在酒店。”
薄晚照这时口吻明显变急促了些:“你跟谁在一起?”
“我……”越灿大脑短路了下,她揉揉脑袋,“跟朋友啊。”
薄晚照紧接着问:“什么朋友?你现在马上把定位发给我。”
“啊?”越灿第一次听到薄晚照这么焦急,原来薄晚照也是会紧张的,她关注点跑偏了,还问:“你在紧张我吗?”
薄晚照反复确认:“跟什么人在一起?”
“不是你想的那样,我很安全,我跟钟然她们在一起。”越灿反应过来薄晚照误会了,于是报着平安,“钟然你记得吧,你之前见过她的,就是说话特别夸张的那个,喜欢漂亮姐姐,还问你要联系方式来着。”
“……”钟然无语瞥了瞥越灿的方向,怎么还听到谈论自己。
薄晚照跟她说:“那你让钟然接一下电话。”
“一定要吗?”越灿讨价还价的。
“越灿,”薄晚照拿她没辙,低声说,“听话。”
越灿听到后立马乖了,她把手机递给钟然。
钟然:“*啥?”
越灿说:“帮我报一下平安。”
钟然接过听到了薄晚照的声音,立即嘴甜叫了声“姐姐”。薄晚照和钟然确定过情况以后才彻底放心。
手机又回到越灿手中。
薄晚照:“早点睡觉休息。”
越灿不想挂断,开始轻声撒娇:“我还不想睡,你想睡吗?你声音好好听,跟我多说会儿话行吗?你说了我可以得寸进尺……”
钟然都一整个震惊了,认识越灿这么久,她从来不知道越灿这么会撒娇。
洛扬从洗手间出来,小声问钟然:“灿灿跟谁打电话呢?”她感觉再说下去,可能会听到少儿不宜的东西,那就尴尬了。
钟然说:“跟她姐。”
洛扬怀疑的语气:“她姐?”
钟然也有点没把握了,谁家正经姐妹之间这么说话啊,满嘴骚话,她听着都羞耻。
薄晚照倚在床头,“你喝多了,下次别这样。”
“我没有,就是有点晕乎。”越灿窝在沙发里,新年第一天,说了许多想说的话,“薄晚照,你觉得我是磨人精吗?你嫌我烦吗?我今天给你发了好多消息,你要是烦我,我以后就不这么打扰你了。”
薄晚照:“没有。”
越灿不太相信:“你真的不烦我吗?”
这是越灿第二次这么问了,似乎很在意,薄晚照轻声说:“真的,别多想了。”
得到肯定的回复后,越灿开心笑,笑声懒懒的,“薄晚照。”
薄晚照耐心回答着:“什么?”
越灿顿了片刻,“我好像有点想你。”
第22章 总想做些什么对薄晚照好。
越灿情绪藏不住,心事也同样藏不住,喝了点小酒后更是如此,想着什么,嘴里也就如实说了出来。她说“好像”,因为自己也莫名其妙,她以为想念这种事只会发生在孤独的时候,今晚她又不孤独。
好像有点想你。
这句话跟情话似的,说着听着,难免都有些暧昧不清的味道,弄得氛围不清不楚的。
两个人同时静了静,通话空出一小段留白。
极短的留白过后,薄晚照继续说她:“你喝醉了,早点休息。”
越灿要强起来,证明着自己:“没有,我你知道你是谁,你是薄晚照,魔鬼……”
薄晚照短促笑了下,尔后说:“别闹了。”
“你还没跟我说新年快乐,说了我就不闹了。”越灿有恃无恐,越来越喜欢跟薄晚照提要求,喜欢薄晚照把自己当成特例,纵容自己。
薄晚照无奈依她:“新年快乐。”
“祝谁新年快乐啊?”越灿边笑边追问。
越灿嗓音清亮明媚,听着很舒服,撒娇时笑声带着俏皮……薄晚照静静听着,温和说了声:“越灿,新年快乐。”
小要求都被满足后,越灿才结束通话。
薄晚照放下手机,目光扫过四周,孤身一人的房间始终寂静,但刚刚又像经历了一把新年的热闹。
她不反感冷清,她喜欢安静,但她从没烦过越灿,没觉得越灿的消息是种打扰,相反,她觉得越灿会给她带来些含氧量高的新鲜空气,时不时让她舒缓,短暂抽离沉郁的现实。
那天越灿问她,对自己好是不是因为谭茗?她当时没有回答,因为不全是。起初她的确是因为谭茗才尽可能迁就越灿,不过渐渐她自己也意识到,如果只是为了还人情,她不必对越灿热心到如此地步……
“打完了?”钟然走到沙发边,打量着越灿。
“嗯。”越灿懒懒应着。
“不知道的还以为你给对象打电话。”钟然吐槽说。
“什么对象,给薄晚照打的。”越灿迷糊解释着。
“我知道……”钟然说着看看浴室方向,洛扬在洗澡,水声哗啦啦的,她转头小声跟越灿说,“我怎么感觉你不太直?”
越灿没听清,大大咧咧问:“什么?”
这就是直女无所畏惧吗?钟然无语看着越灿,撩人骚话信口拈来。刚刚那撒娇撒的,但凡电话那边的人有点不直,都要被撩死了……
钟然又想到了薄晚照,她一直没跟越灿说,其实她第一次见薄晚照,“姬达”就响了,气质太那什么了,所以她才那么激动地想加薄晚照联系方式。性取向为女的美女,在她心里排在第一等级。
“你是不是恋姐啊?”钟然还缠着越灿问,“你跟你姐打电话有必要一直撒娇吗?”
越灿也意识到今晚上好像过头,撒了就撒了,反正在薄晚照面前她可以放肆。她理直气壮反问钟然:“不行啊?”
钟然:“……”
她要是有越灿一半会来事,也不至于单身到现在了-
三天时间逛西城绰绰有余。
越灿带着钟然洛扬去自己学校玩了大半天,又陪二人打卡了西城好玩的景点,元旦假期没别的事,就几个人在一块儿逛吃逛吃。
假期最后一天越灿送走钟然洛扬,自己的好日子也到头了,还有半个月寒假,期末考试周就在眼前。
接下来的时间越灿不得不收心,温书复习。她平时学习散漫,三天打鱼两天晒网的,就靠临时抱佛脚了,她不指望考多好,不挂科就行。
宿舍里的学习氛围空前高涨。
“一本书都是重点,划了跟没划一样,这背得完吗?”
“听说还会考笔记上的,你们笔记全吗?”
“我也要抄笔记,我漏了好多。”
越灿看着自己记得一塌糊涂的笔记,有时候心情烦躁时写的字,自己都不认识,头大。
“要不跟学姐借一下她们之前的笔记?”
“这个可以有。”
……
转眼一上午过去,白桦问越灿:“灿灿,去吃饭吗?”
越灿看书都看晕了,正好想休息下,“嗯,我也饿了。”
宿舍其他人说还不饿,越灿和白桦去食堂,西城下了好几天都雪,室外都白茫茫的,冬日气氛浓厚。
越灿饶有兴致地拍着照片。
白桦瞧见,“南夏冬天不下雪吗?”
“也下,但没有这么大,这边下得比较浪漫。”越灿笑说着,顺手把刚刚拍的浪漫照片,发给了薄晚照。
【越灿】这几天都在下雪
一看到令人心情好的东西,越灿下意识想拍下来分享给薄晚照,她想这样,是不是可以给薄晚照多带去一点好心情?薄晚照对她太好了,她总想做些什么对薄晚照好。
走到食堂门口的时候。
“越灿。”
越灿迎面和熟人碰上,她笑着打招呼,“学姐。”
云岚是网球社的社长,正好又是越灿的直系学姐,“现在才来吃饭?”
越灿:“在忙着复习。”
“复习得怎么样了?”
“就那样。”越灿说起来就头疼。
“需要借笔记给你吗?”云岚主动说。
“学姐你的笔记还在?没借出去?”越灿惊讶,她以为云岚这样的学霸笔记肯定早就借出去了,留不到现在。
“还在。”云岚很热情,“你需要的话我下午拿给你。”
“需要需要!”越灿立马说,简直是雪中送炭,“你下午在宿舍吗?我去你宿舍拿就好。”
云岚说可以,下午在宿舍。
等云岚走后,白桦羡慕看看越灿:“人脉广就是好啊,出来吃个饭都有人主动送笔记。”
越灿笑了笑,她是公认的社交能手,在好几个社团都活跃,认识的人不少,各个年级不同专业的都有,的确有点儿人脉。
下午越灿去找了云岚,云岚给了她好几本笔记,“谢谢学姐,下次请你吃饭。”
“夸张了,不用,举手之劳。”云岚又从桌上拿了袋巧克力给她,“你拿着吃。”
回到宿舍,越灿感觉自己有救了,学霸整理的笔记就是不一样,字迹工整,重点和次重点都标了出来。她拍了张照,然后发了一条彩虹屁朋友圈,表示感谢。
薄晚照今天中饭吃得晚,她边吃边查看手机,越灿果然又给她发了消息,一张是雪景的照片,一张是书桌照片。
【越灿】再坚持十天就解放了
薄晚照回了她:好好复习。
越灿瞟见,立即回复:超级认真的。
薄晚照又打下一行字发送过去:那回消息这么快?
【越灿】……
薄晚照无聊也是无聊,她点开了越灿的头像,再顺手点进了朋友圈。
几分钟前越灿就发了条朋友圈,一张照片,巧克力和笔记本,薄晚照垂眸看着,笔记本正是越灿给她发的照片里的那本。
配文:感谢人美心善超级无敌好的岚岚学姐
薄晚照神情平静地盯着看了会儿……这么会夸,也难怪周围的人都说她嘴甜了,的确是事实。
她忽然想到那天语音电话里,越灿黏黏糊糊跟她说“你最好了”。原来是口头禅。
薄晚照放下手机,安静吃东西。
越灿想沉下心来复习,但无奈越学越困,她忍不住又拿起手机,让大脑休息会儿。
这边薄晚照一碗面条已经快吃完,她看到越灿又发了条消息过来,不到十分钟,消息发个不停,这叫超级认真?
【越灿】薄老师,能传授我一点复习技巧吗?我要背吐了,你快救救我
薄晚照指尖在屏幕上点了两三下。
越灿看到屏幕上跳出丧心病狂的两个字:
不救。
第23章 我想陪你一起,行吗?
越灿愣了下,她发现薄晚照温柔外表下其实有颗蔫坏的心,总能猝不及防让人吃瘪。她发了个原地大哭的小狗表情包过去。
卖可怜没奏效,薄晚照没回复。
越灿频繁看了好几次手机,过了一阵后,她看到薄晚照给她发来了一些背书技巧,中肯实用。敢情刚刚是故意逗一下自己?
【越灿】我知道你舍不得不救我。
薄晚照:“……”
她顺便补充一条:认真点,少看手机。
看到“认真点”,越灿思绪回到之前的时光,薄晚照会轻敲敲她脑袋,提醒她认真点,她听着薄晚照的声音,闻到薄晚照手腕上传来的淡香,莫名能静下心来。
要是薄晚照在身边,她学习效率一定会高很多。
考试周经历起来度日如年,等经历过后,回想起来也就一转眼。熬过十天,越灿次日拽着个大行李箱,踏上了回南夏的旅程。
照旧是上次那趟航班,下午才到。
钟然下午会来接她。钟然是三个人中放假最早的那个,已经回家待好几天了,一个人无聊得很。
准时抵达南夏的机场,越灿本来想跟薄晚照发个定位,说自己今天回来了。不过消息编辑到一半,她又删了,只发了一条朋友圈:
【回到大南夏了】
越灿好奇,如果自己不主动,薄晚照会不会主动联系自己?她感觉她们现在的关系,应该算亲密吧?
“灿灿,这边!”
越灿很快就发现了钟然,一身红,太扎眼了,“怎么穿的这么喜庆啊?”
“有氛围感懂不懂?洛扬说特别好看。”
“你什么都不穿她都会说好看。”越灿调侃道。
钟然:“你正经点行吗!”
越灿:“是谁一天到晚想不正经的?”
好友之间乐呵呵互损几句,心情大好。钟然帮忙拿行李,“晚上我们在外面吃吧,我在家都呆不下去了。”
“你在家才待几天?”
“已经跟我爸妈相看两厌了。”钟然叹了叹气。
越灿想自己也好不到哪去,回到家,肯定又要听谭茗他们的吵架双重奏,有时候她都想冲上前说,你们干脆离了算了。
机场,越灿让司机把自己的行李先送回家,然后自己跟钟然出去闲逛。
越灿的那条朋友圈收到了很多回复,不少都是邀请她小聚的。她不知道薄晚照有没有看到自己回南夏的消息,薄晚照没有联系她。
她们去“秘密基地”玩了圈,然后就近在一家火锅店吃饭。
不一会儿,锅底咕噜咕噜沸腾冒泡,钟然也在咕噜咕噜说个不停:“我跟你说,我感觉我的大学生活真的是太奇葩太精彩了……”
越灿听着,时不时分神看看手机。
钟然嘴停了停,观察到越灿从机场到现在都在频繁看手机,“你等谁消息吗?”
“没有。”越灿慢悠悠涮菜,“你继续说。”
……
就这样三天过去,越灿都没收到薄晚照的消息,她朋友圈都发了几条,薄晚照应该知道她回南夏了。
晚间,谭茗和越成涛又在家吵架了,谁也不让谁,越灿烦得很,约钟然出去吃烧烤。
钟然关心问:“你怎么了,心情不好?”
越灿说:“家里烦死了,我回来三天他们就吵了两天。”
“这么久你还没习惯?”
越灿安静了会儿,然后话锋一转,“然然,我问你一件事。”
钟然:“都请我吃烧烤了,你问多少件都行。”
“就是有个人一直对我很好,平时总找她聊天她也不烦我,但只要我不联系她,她就不会主动找我,为什么?”
钟然呆呆看着越灿,稀奇,没心没肺的人好像有了心事,“你有情况了?”
越灿:“不是……”
钟然想了想:“那人家可能就是礼貌性的。”
“之前我发烧一个人在宿舍,她就一直打着语音通话陪我,而且我不管跟她提什么要求,她都会满足我。”
钟然听得一愣一愣的,“你这叫没情况?”
越灿语塞,这么一描述听着是挺暧昧的,她解释:“是女生。”
“女生跟女生也能有情况啊。”钟然脱口而出。
越灿:“不是你想的那样。”
钟然又琢磨了一下,“那她可能性格比较被动吧,有些内向闷骚的人基本不会主动找人聊天,洛扬就是,当初我跟她认识好久以后,她才主动给我发消息。”
“是吗?”越灿带着质疑。
“我之前问洛扬是不是不想理我,结果她说她在等我消息。”钟然举例分析着,“没准她就是在等你联系呢。”
越灿安静,是这样吗?
钟然大胆猜了猜:“你说的是不是薄晚照?”
越灿抬眸,“怎么猜到的?”
钟然神神秘秘回答:“直觉。”
越灿笑她。
“你别不信,我直觉超准的。”钟然憋了好久终于憋不住了,她小心翼翼跟越灿说,“其实我第一次看到她的时候,就感觉她像是弯的,同类的直觉。”
越灿:“……谁?”
钟然无奈:“薄晚照啊。”
越灿沉默了好一会儿,“你是不是想太多了,我妈之前跟她说过让她把我当妹妹……”
钟然:“我没说她对你。”
越灿一下哑了。
钟然继续说着:“我是感觉她本人不太直,气质就很姬,没准哪天就多了个女朋友,那样你又可以多个姐姐了。”
说得跟真的一样,越灿吐槽:“你胡说什么。”
钟然很好奇自己的直觉对不对,开玩笑跟越灿说:“你要不要旁敲侧击问一下她性取向?反正你俩关系好。”
“我吃饱了撑的?”越灿说,“我觉得她断情绝爱,女的男的都会不喜欢,我从来没见过她谈恋爱。”
“只会对你好,是吧?”钟然阴阳怪气说,“我发现你好姐控啊,姐姐要是有对象了会嫉妒的那种。”
越灿:“……”
晚间洗完澡,越灿钻进被窝里,她憋不住了,给薄晚照发去一条消息:我回南夏了。
过了几分钟。
【bwz】嗯,看到朋友圈了
薄晚照朋友圈人少,总能轻而易举刷到越灿发的,回南夏后又是火锅又是唱歌又是烧烤,生活很丰富。
果然看到了,越灿本来想回“那你不找我”,想想又算了。她觉得钟然说得有道理,薄晚照肯定是被动的那类人,一个都不会让别人靠近的人,怎么会主动?
聊天没有后续了。
越灿耐不住,主动甩了一个关键词过去:糖醋排骨。
友情提醒一下。
薄晚照收到提醒,原来还记得这事。
【bwz】这两天要带家教,大后天有空
回消息这么快,不会真在等自己的消息吧?越灿心情稍稍好了些,她问:中午还是晚上。
【bwz】都行
越灿挺不客气:那我蹭两顿饭。
【bwz】可以
越灿笑了,就喜欢薄晚照对她说“可以”。
周五要去蹭饭,越灿提前把其他朋友的邀请都推了,周五上午就跑去了梧桐巷。
入冬后,巷子里的猫都躲起来了。
越灿拎着大包小包快步往巷子深处走,南夏的冬天不算特别冷,但有风的时候,还是寒意袭人。
“薄晚照。”越灿双手都拿着东西,没办法敲门,只能站在门口喊一声。
开门的速度比她想象中快。
门一开,越灿熟络进了屋,就像回自己家一样,把一大堆东西放在桌上,“今天风好大,冷死了。”
薄晚照:“拿这么多东西干嘛?”
进屋后好多了,越灿望着她,“年货零食什么的,我也不能白吃白喝。”
薄晚照转身去厨房倒了杯热开水。
越灿接过想喝。
薄晚照及时提醒她:“小心烫。”
越灿笑着点头,她捧着手里暖呼呼的热水,“你今天都在家?”
薄晚照:“嗯。”
越灿:“那今天我就待你这了。”
又一副打算赖在这的架势,薄晚照也习以为常,她随口问了声:“不用出去玩?”
“来你这不算玩吗?”越灿看着她的脸,然后以开玩笑的口吻说,“都好久没见了,你不想我?”
薄晚照静了静,“没脸没皮。”
越灿绽开笑意,嘴唇弯起的弧度好看。
薄晚照恍然又想起那晚越灿醉后缠着她说“有点想你”……是因为想念的人太多,所以回南夏好几天后,才轮到自己这吗?
“除了糖醋排骨,还要吃什么?”薄晚照问道,看时间可以开始准备中饭了。
越灿越来越不客气,心里早就列了菜单,她准备报菜名时,看到薄晚照有手机来电,于是先让薄晚照接电话。
薄晚照看到来电显示就有些不太好的预感,疗养院那边的人不轻易给她来电话,要来电话,通常都是薄芹出了什么事。
“喂……”薄晚照接通电话,果然是薄芹在疗养院那边出事了,电话里,对方简单说了一下来龙去脉,“行,我现在过来一趟。”
“什么事?”越灿第一时间问。
“我要出去一趟,今天可能没时间了,改天你再来。”
“是有什么急事吗?”越灿追问,她感觉情况不太好。
“你要是想呆在这也可以。”薄晚照跟她说,“我先走了。”
还是没告诉自己是什么事,越灿担心,“薄晚照,我跟你一起去。”
“不用,没什么事。”薄晚照淡然跟她说。
越灿:“没什么事你要走这么急?”
薄晚照只是说:“我走了。”
还是不理会自己,越灿急了,认真又小心翼翼地跟她说:“我想陪你一起,行吗?”
薄晚照看着她,“不需要。”
不需要,温和的背后是疏离冷淡。越灿被这三个字堵得哑口无言,不需要,她以为她朝薄晚照靠近了一些……
第24章 还在生气?
薄晚照独自离开了。
越灿留在原地失神一会儿,也跟着走出小巷。她看见薄晚照在路口拦了辆出租,不过车没开远,堵在了一个十字路口。
后边又有空出租过来,越灿直接伸手拦了拦。
上车后,司机问:“去哪儿姑娘?”
越灿说:“跟着前面尾号355的车。”
“什么情况?”司机看了看后视镜,好奇问,弄得神神秘秘的。
越灿:“跟着去就行了。”
司机先声明:“跟丢了我可不负责啊。”
“行,跟到了我给你加钱。”
“真的假的?”司机一听能加钱便来劲了,聚精会神地跟着前方车辆。
没有跟丢,半个多小时后,两辆出租车一前一后在疗养院门口停下。
越灿看清了招牌,是座精神病疗养院。
……
薄晚照赶到疗养院,薄芹已经回病房了,护工人员说情绪已经稳定下来。
上午薄芹突然在疗养院里伤了人,是个病人家属。起因是薄芹看到一个男人在训斥小孩,应激情绪失控了,冲上前想抱走小孩,男人制止,薄芹便开始对男人破口大骂,还动手扭打在一起,好几个工作人员一起才拉住。
“这事看怎么解决吧,脸都给我抓花了。我是看她精神不好才没敢还手,结果,孩子都要被她吓坏了……”留寸头的中年男人脸上被抓伤了几道红印,在那控诉。
“对不起,真的很抱歉,医药费我来承担。”薄晚照诚恳道着歉。
徐毓文这时也忙完过来了,得知情况后,帮忙解释:“抱歉先生,伤你的是我的病人,她可能误会你会伤害到小孩,想要保护孩子,才突然反应过激。她曾经有过这方面的创伤,她只是特别喜欢小孩,没有恶意。”
薄晚照垂了垂头,她之前听徐毓文说过,薄芹对疗养院里的小孩和年轻人都特别温柔和善。
薄芹唯独不愿意面对她。
男人叹了叹气,来这个地方治疗的人哪个不是受过创伤,“我也是病人家属,能理解难处……唉,算了算了,你们道歉也挺诚恳的,家里有人得病都不容易,医药费不需要了。”
“谢谢理解。”薄晚照还是给对方补偿了医药费。
问题解决后,薄晚照又对徐毓文说了“谢谢”。
徐毓文问:“今天去见见她吗?”
薄晚照想了想,“嗯。”
病房里,薄芹坐躺在床上休息,发呆走神。
“芹姐,晚照来陪你了。”徐毓文亲切问候薄芹,“你们好好聊聊,好不好?”
薄芹看了看薄晚照,眼神还是毫无温情。
“你们聊,我去忙了。”徐毓文打了个招呼后离开。
薄芹神情木讷:“我又给你添麻烦了。”
薄晚照在一旁座椅上坐下,“没事。”
薄芹呢喃着:“我是累赘,你还管我干嘛?”
薄晚照:“你别想这么多,好好养病就行了,我现在有能力了。”
“因为我你哪都去不了,你还管我干嘛?”薄芹声音颤了颤,转而又冷漠说,“我又不是个好妈妈,你不用当个好女儿,这样我们谁都不欠谁。”
薄晚照低声说:“不是你的错。”
“是我的错是我的错……”薄芹突然泪眼婆娑,眼泪不停往外涌,下一秒她又突然尖叫起来,“都是我的错!我就不应该生下你!”
“你以后别再来看我了,你走吧,别留在南夏了,我求你了!我跪下求你行吗?”薄芹拉扯着薄晚照,一阵卑微一阵愤怒地说着,“你就当你自己是个孤儿,没有妈。”
面对突如其来的情绪失控,薄晚照神色淡定,任由薄芹狼狈拉扯她。她按了按铃,让护士过来,薄芹可能需要一剂镇定剂。
越灿走进疗养院,跟丢了,没碰上薄晚照。她就在住院部的一楼大堂等着,有点无措,在想要不要给薄晚照打个电话或是发个消息,在这傻站着也不是办法……
犹豫之际,她看到熟悉的身影从电梯口走了出来。
薄晚照没发现越灿,只是沉默往外走着。
越灿匆匆迎上去问:“没事吧?”
薄晚照这才凝神看到越灿,“你怎么在这?”
“我……”越灿支支吾吾,不知道怎么说。
薄晚照很快猜到:“你跟我过来的?”
越灿点头。
薄晚照静静反问:“你跟过来干什么?”
越灿愣住,似乎听到了抵触,她解释着:“我不放心你,我想陪着你,有人陪着应该会好一点……”
薄晚照低声说:“不需要。”
又是这三个字,像把温柔的刀子,越灿一下被扎疼了,如果薄晚照先前说不需要,可能是不想麻烦自己,但此时此刻的这声不需要,显然是单纯的疏远冷淡。
这么长时间,自己一点一点的靠近和关心,原来只是不需要,是单方面的自作多情。所以那些礼物,陪伴,祝福,对她来说只是可有可无的不需要……
越灿眼眶酸了,眼圈隐隐泛红,但她咬牙忍住了眼泪。她性子傲,又正是骄傲要强的年纪,不甘示弱。
薄晚照注视着她,没说话。
越灿薄唇倔强闭着,盯了薄晚照好一阵,然后学着薄晚照一贯的从容淡定,轻飘飘开口说:“我知道了。”
然后,一个人离开。
……
越灿直接回了家,将自己关进房间,谁也不见。一直闷到晚上谭茗他们回来,父母又在吵架,她听得烦,才走出房间。
“一天到晚吵什么吵,有本事直接去离婚。”越灿走到客厅,没好气地嚷道。
夫妻俩双双沉默:“……”
越灿说完又回自己房间去了。
谭茗看看越成涛,嘀咕:“什么情况,吃炸药了?”
越成涛:“我怎么知道?”
因为宝贝女儿肉眼可见的低气压,夫妻骂战暂停下来。谭茗去敲了敲门,“灿灿,你怎么了?”
越灿在房间里闷闷说:“没怎么,就想一个人待着。”
胡姨跑来,跟谭茗小声说:“中午就没吃东西,晚上又说没胃口,回来的时候看着心情不太好,好像还哭了。”
谭茗很少见女儿这么不开心,她又担心问了问:“发生什么事了?跟妈说说。”
越灿没打算开门,“没什么事,你们让我清净一下。”
谭茗没辙,“那待会儿出来吃饭。”
胡姨又说:“上午出去的时候还高高兴兴的,说是要去朋友家玩一天,也不知道怎么了,中午就一声不吭回来了。”
“什么朋友?”谭茗问。
“没说。”
越灿还郁闷着,她下午看了几次手机,薄晚照没给她发消息,她心里更加不是滋味了。
脑子里都是“不需要”。
她从来没这么没脸没皮地去主动接近谁,薄晚照是第一个。她以为她是薄晚照的“特例”,今天知道了,原来在薄晚照眼里,自己跟其他人没什么区别。
微信响了响。
越灿立即点开看,心又落空了下,是谭茗叫她吃饭出去吃饭的消息。
她想薄晚照不会主动发消息过来了,毕竟自己对薄晚照而言,只是可有可无。越灿窝在沙发里翻来覆去地想着……-
薄晚照回到出租房,满桌子都是越灿带来的零食。得知越灿偷偷跟她去了疗养院,她的第一反应的确是抵触,所以口吻比平时更冷淡。
一直以来她都淡漠,抗拒别人靠近她了解她。她清楚自己的这种淡漠会伤到人,会将他人拒之千里,但她都从来不在意,维护感情在她看来是件麻烦的事,而保持距离感刚好能解决很多麻烦。
还是像往常一样,薄晚照一直忙碌到深夜,才洗漱休息。翻来覆去很久她都睡不着,不是因为又想起痛苦的曾经,而是因为其他。
她今天伤到越灿了,尽管越灿很努力表现得若无其事。
假期继续。
越灿在房间里闷了一天,次日该怎样还是怎样,正好洛扬也回来了。她们几个约着一起,吃吃喝喝,到处闲逛。
“灿灿,你怎么了?心情不好吗?”一贯内敛的洛扬都注意到了越灿的不对劲。
“没怎么啊。”越灿勉强笑了下。
“你就嘴硬吧。”钟然更是看出了猫腻,“你这状态整得跟失恋一样。”
“有吗?”越灿是不太会强颜欢笑,本来心情不好就够烦了,还要装作心情好的样子,更是烦上加烦。
钟然:“有啥心事啊,说出来我们乐呵乐呵。”
洛扬瞅了钟然一眼,让她别嘴欠。
钟然也瞅回去,嫌洛扬太正经不会玩抽象。
越灿不知道从哪说起,也什么大不了的。既然薄晚照不惦记她,她也不惦记薄晚照就是了,她一向拿得起放得下。
去疗养院那天过后,俩人三天都没联系。再见是两天后,薄晚照来了越家问候谭茗。
除去之前帮越灿补习的那段时间,薄晚照不常来越家,一年也就一两次。
薄晚照这次来的时候越灿不在家,谭茗笑着跟她说磨人精又出去玩了。
“工作的事确定了没?”谭茗关心询问,“毕业后还留在南夏吗?”
薄晚照一直在考虑这件事,她本来的计划是毕业后带着薄芹离开南夏,她现在也有这个能力,但薄芹却不肯跟她离开。
“还没确定,想再多面试一些。”
谭茗笑说:“也好,你这么优秀肯定不缺offer,就看自己选择了,如果你留在南夏,那我这边的资源对你还是有些帮助。”
“谢谢阿姨,总是在照顾我。”薄晚照也笑了笑,她一直跟谭茗保持着联系,一方面是因为谭茗给过她很重要的帮助,另一方面,谭茗也是她必须珍惜的人脉资源,以她的出身,很难接触到像谭茗这样的人。
“都自己人,你能好起来,阿姨特别开心。”谭茗想到薄晚照在南夏不愉快的经历,离开南夏可能是薄晚照更倾向的选择,“倒不是让你留在南夏的意思,去其他城市也是不错的选择,我相信你的能力,以后不管在哪里都能有一番发展……”
谭茗正说着,门开了。
是越灿被好几个电话催回来了,她在外面玩好几天了,谭茗让她今晚一定要回家吃饭。
谭茗看向越灿,“磨人精回来了啊。”
越灿想说什么,瞥见沙发上坐着的薄晚照,一时哑了哑。怎么来了?肯定不是来找自己的就是了……
“怎么不叫人?”谭茗提醒越灿。
越灿看了眼薄晚照,闷声不吭。
谭茗无奈,跟薄晚照轻声说:“她最近几天心情不好,脾气大得很。”
越灿隐隐约约听到,忍住没跟谭茗蹦出一句:罪魁祸首就坐在你旁边。
谭茗又说:“晚照,今晚在这吃饭。”
薄晚照没有推辞:“嗯,那我就不客气了。”
越灿听见两人的对话,有点意外薄晚照会留下来吃饭,以往薄晚照过来问候谭茗,只是带些礼物过来坐一会儿,很少留下来吃饭。
“我先回卧室了。”越灿简单说了声,算打招呼,独自闷闷回卧室了。
“这几天也不知道怎么了,问她,她又什么都不说,一回家就闷房间里……”谭茗叹了叹气。
薄晚照自然知道怎么了,她看了看卧室的方向,传来不轻不重的关门声。
傍晚,越灿一直待在房间里没出去,捧着手机在玩游戏,结果匹配到的队友都菜*得一匹,弄得心情烦躁。她游戏一把接一把得开,但心思不全在游戏上,自己的战绩也挺惨烈的。
连输了好几局后,越灿放下手机,走了走神。薄晚照显然是来看谭茗的,不会一句话也不跟自己说,就直接走了吧?
她想想,是薄晚照能干出的事。
传来轻轻的敲门声,越灿拖着步子打开门,门口站的不是胡姨也不是老妈,而是薄晚照。
薄晚照:“出来吃饭了。”
又是温柔的轻声细语,不过越灿不吃这一套了,她没多大反应。
薄晚照站在原地看她,好几秒,问:“还在生我气?”
第25章 怎么才能勾引成功?
薄晚照的询问,又挑起那天的事。越灿还以为她会不了了之,再也不提。
“我没生气,我本来就不应该偷偷跟你过去。”越灿低声说着。
她这些天想了许多,薄晚照那天的反应也正常,浑身藏着秘密的人突然被人“偷窥”到秘密,抵触理所当然。只能说她们之间的关系没有她以为的那么亲密。
越灿说不生气并不是嘴硬,薄晚照又没做错什么,只是拒绝了她的关心,她没资格生气,但就是挺难过的。她自认为这么对薄晚照好,薄晚照会感动,其实不然……
“是我自作多情。”越灿看着她,口吻带着些赌气的意味,“你放心,以后不会了。”
“那天没有责备你的意思。”薄晚照说道。
越灿抿唇沉默,就算没有责备,但就是不需要。
有脚步声靠近。
是谭茗走了过来,“你俩站门口干嘛?出来吃饭了。”
“嗯。”越灿闷闷应了应。
晚餐越灿吃得很安静,低落的情绪都挂在脸上,跟头顶上有一片乌云似的。
“到底怎么了?”谭茗皱眉担心。
越灿被一直问也烦,于是很官方地宣布:“暂时心情不好,过些天就好了。”
谭茗笑了笑,调侃道:“你自我调节能力还挺强。”
越灿夹菜不说话,也不去看薄晚照。
晚饭过后,越灿又准备出门,她站在玄关穿着外套。
谭茗瞥见,操碎了心,“你又去哪?一天到晚不见人影。”
越灿穿好了外套,“吃太饱了,出去消消食。”
谭茗:“你今晚上才吃多少啊?”
越灿没理会,匆匆出去了,围巾都没拿。
今晚上风大,谭茗怕她受寒,拿起围巾准备送出去。
“阿姨,我拿给她吧。”薄晚照主动跟谭茗说,“我也该走了。”
“不多坐会儿?”谭茗不跟薄晚照客气,“也行,你帮我送一下,顺便跟她说别玩到太晚。”
薄晚照:“嗯。”
越灿乘电梯到了一楼,她家这套平层是江景房,小区就坐落在江畔,景美,但风也大。下了楼被风一吹,她后悔没戴围巾出来。
她被风吹得哆嗦,瑟瑟发抖,她倒吸了吸气,考虑要不要再上楼一趟,这时候收到了一条微信消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