蝴蝶样式的胸针还有流苏,轻轻巧巧在廖湫忱指尖转了两圈。
价值连城的蓝宝石没她白皙的指腹夺人眼球。
“觉得和你那件水蓝色的礼服很合适,就买了。”
廖湫忱思索了片刻,才思索起来陈雾崇说的水蓝色的礼服是哪件。
应该是她成人礼穿的那件。
不过大小都不合适了,廖湫忱也没打算再穿。
男人离她稍稍有点远。
廖湫忱捏着胸针招手,“过来一下。”
男人要半俯下身才能刚刚好跟廖湫忱对视。
廖湫忱随意地将胸针扔到男人手里。
唇被过分亲过的肿胀消了一部分,但依然是水软软的。男人视线都要挪不开,目不转睛地盯着。
廖湫忱斜斜看他,“不是问谁让我不高兴吗?配合我拍张照片,让我报复回去。”
她顺手帮他拨了两下头发。
陈雾崇捏着胸针,感受到她柔软手臂蹭过时独特馨香从鼻腔经过,喉结滑动两下,任由廖湫忱给他拍照。
廖湫忱只拍了一张-
图片-
我不让他来,他非要来,还带了礼物-
劳你费心了
正在输入中出现了片刻,没弹出消息,心情好了几分,连带着旁边的陈雾崇都变得顺眼了不少。
在她这找事,孟静怡还没成功过。
“我很喜欢,装起来吧,回去的时候带上。”廖湫忱切出了和孟静怡的聊天框,看到几分钟前钟越泽发来的消息,想起另一件被她一直忽略掉的事情。
她没主动拉黑过人。
那钟越泽是怎么被拉黑的?
陈雾崇将胸针收了起来。
廖湫忱没打算理钟越泽,她下午给徐柚瑧发了消息,徐柚瑧不知道在干什么,到现在都没回。
她也没有什么困意,熟稔地切换软件,准备刷两个视频。
男人过来,目光不动声色落在她手机屏幕上。
是个陌生男人,衣着不整,化着妆,嘴半张,露出红湿的舌,上面有舌钉,擦边男。
廖湫忱随手将视频刷过去,下一条是关于打舌钉后恢复注意事项的科普视频。
一瞬间,陈雾崇后槽牙都咬紧了。
片刻后,他才装作不经意开口,“你准备打舌钉?”
廖湫忱毫无防备,对陈雾崇的心理一无所知:“没有。”
她蹙起眉,退出了视频软件。
廖湫忱对这种视频不感兴趣,推送的原因应该是下午回来时候她想起来徐柚瑧的话,顺便搜了一下打舌钉的相关视频。
廖筠心上来敲门,顺便给廖湫忱送牛奶,大概因为昨天已经撞见过一次,所以今天格外从容。
她看也没看陈雾崇,跟廖筠心讲话,“明天我们一起去看爷爷,啾啾你今天早点睡。”
廖湫忱虽然对陈雾崇有一点点好感,但还不至于松口让他留宿,于是陈雾崇和廖筠心一起被她送出门-
陈雾崇被安排在三楼客房睡了两三天了,但客房床整洁的像是完全没睡过人。
男人从浴室出来时已经是深夜,黑色绸缎睡衣挂在身上,满身水汽。
手上拎着几件衣物。
要是廖湫忱这里,一定会立刻认出来是她那天前天在车上换下来的贴身衣物,破口大骂他变态。
第48章 讨厌 老婆,我爱你
48
薄薄的布料, 甚至有些湿漉漉的。夹在男人指腹中间,捏着摩挲两下,才被放下。
夏天的天气很反复。
不知道什么时候隐隐绰绰下起雨, 雨并不大,细密的雨丝顺着风刮过, 一滴滴地砸在落地窗玻璃上,氤氲起朦朦水雾。
天被云层拢住, 连月亮也看不见。
没开灯室内格外昏暗。
视线转到玻璃上,男人原本准备点烟的动作顿住, 又把手上的东西收起来, 起身准备上楼。
“陈先生晚上好。”
刚推开房门, 有佣人匆匆从楼上下来, 手里端着东西,看见陈雾崇愣了一下,打了招呼。
又意识到他准备上楼,提醒道, “大小姐已经睡了。”
陈雾崇嗯了一声,目送着佣人下楼, 等人影完全消失,才抬起步子径直向上走。
四楼灯已经完全关了,显得昏黑, 不过没锁门。
老婆在卧室睡觉时不锁门,上一次陈雾崇就已经知道了。他不用看, 轻车熟路就找到了廖湫忱的卧室。
门被男人动作很轻地推开, 没发出一点声响。
陈雾崇不是第一次来了,但推开门的一瞬间还是感到心跳加速。
他下意识先去看床上隆起来的那一团身影。
差点被抓包了好几次,这次没有脑袋或者胳膊探出来, 床上的人还是稳稳睡着。
厚重的窗帘将外面下雨的景象挡了个一干二净。
刚刚佣人才从楼上下来。
老婆是才睡着的吗?
男人目光扫过卧室。
昨天的花已经有点打蔫,因为佣人静心照料这点程度瑕疵并不明显。
没有被换掉。
纵然知道大概率可能单纯是因为佣人自作主张,陈雾崇心跳忍不住又快了几分,变得柔软起来。
目光落到床头柜子上。
药膏也没收,药膏旁边是一个药瓶。
陈雾崇前两天在家里翻到了一模一样的药瓶,只不过那个是空的。
片刻后,男人顶着台灯昏黄的光微微凑近了床上的人。
陈雾崇清楚。
今天老婆吃了药,睡的很沉。
所以不管他现在干什么老婆都不会被吵醒。
和廖湫忱白皙细腻皮肤比起来略显粗糙的指腹缓慢碰上她的眼皮。
廖家别墅隔音很好,尤其是廖湫忱房间,雨声被严严实实挡在外面,加上厚重的窗帘,屋内感受不到一分一毫下雨的气息。
但廖湫忱依然睡的不好,睡着后身上开始冒细密的汗,在陈雾崇凑近后呼吸慢慢变得有些急促起来
陈雾崇视线落在床头柜上的药膏上。
老婆涂了药,但他不太放心。
老婆每次涂药都很敷衍,需要他帮忙再涂一次。
陈雾崇完全忽略了每次涂完后需要再涂一次的罪魁祸首就是他自己。
可能是因为陈雾崇凑的太近,呼吸干扰到正在睡觉的人,廖湫忱忍不住拧了拧眉,很轻地哼唧了声,不满地翻了个身。
这一举动完全给了男人可乘之机。
被子被静悄悄撩开。
不知道是不是因为他刚才的冒犯,现在内裤换了一条。
淡粉色的,很可爱。
陈雾崇本来只想看一眼,现在又挪不开目光了。
大腿两侧白嫩的肌肤到现在都还是红的。
药没涂好。
男人舌尖抵住上颚,额上青筋鼓着。
不知道是不是因为他呼吸太烫,惊扰到了床上的人,廖湫忱翻身回来,将腿并住。
黑暗里,男人半俯下身,药膏在男人指腹化开。
男人眸色很暗,盯着床上几乎蜷成一团的人,宽大的手轻轻松松就捏住床上人白皙的腿,将它们分开。
廖湫忱显得格外不舒服,挣扎了一下,发现挣脱不开,又很快放弃。
陈雾崇开始帮她涂药。
不知道是不是因为他没掌握好力道,没两分钟床上的人身体就抖了抖,声音细小又含糊地喊了几声。
卧室太安静,她的一点动静就变得明显起来,又因为声音实在太小,男人没听清她在说什么。
很快,廖湫忱手抓上男人的头发。
男人的呼吸一滞,动作顿住。
老婆发现了?
停了三四秒,没听到被骂的声音,男人才小心抬眸去看床上的人。
床上的人还闭紧双眸,眉心拧着。
手软绵绵的,也没力气,稍稍拽了两下男人头发很快就松开。
脸皱着,不是很高兴的样子。
男人吐出口浊气。
他将药涂完,把被子给廖湫忱盖了回去,视线从下往上,才重新落到床上的人脸上。
廖湫忱眉心舒展开了。
和刚刚的样子很像,但又不太一样。
眼尾红红的。
怎么又掉眼泪了。
老婆眼泪怎么这么多。
陈雾崇恨不得现在就帮她全部舔掉。
粗心的老婆。
老婆这么粗心,没有他怎么办?
男人垂着眼,又想起前几天秘书发的消息,目光痴迷地盯着床上的人半响,最终还是挪开了。
不可以欺负老婆。
不知道过了多久,直到身体微微有些发麻,陈雾崇才动弹,小心翼翼伸出手帮她抹掉了已经干涸的泪痕。
“老婆,下次难过要告诉我。”
在微妙的感同身受的痛苦里,男人又生出几分卑鄙的窃喜。
如果不是那天刚好下雨,如果不是老婆刚好心情不好,老婆肯定不可能和他有更深的交集……
太无耻了。
他怎么能这么想。
男人的心脏像被两根不同的线扯住,左边的是卑鄙的窃喜,右边是强烈的心疼,复杂情绪缠绕起来,几乎要把他勒到窒息。
“水。”
床上人哼哼唧唧的声音唤回他的理智。
陈雾崇深呼吸两下,步履略显匆忙去拿水,这次甚至忘了刻意掩饰步子。
等他带着温水回来,廖湫忱已经安静下来,又换了个睡姿,不规律起伏的胸膛和轻轻颤动着的睫毛暴露着她的不安。
温水被放在旁边柜子上。
男人像鬼一样悄无声息爬上了床,他略显温热的呼吸不动声色地缠绕上身旁人的脖颈。
陈雾崇感受着身边有些冰凉的身躯颤抖了两下,然后钻进他怀里-
廖湫忱喝了药,睡的晕晕乎乎。
隐隐约约能感到好像有什么东西缠了上来,但实在没有力气抬起眼皮去看。
梦里瓢泼大雨渐渐减小,变成细细飘着的朦胧雨丝,砸在透明的落地窗上,砸出一个个小的水花,很快滑下去,消失不见。
让人缓不过来气的窒息感被另一种这段时间里廖湫忱已经熟悉的气息代替。
廖湫忱缓慢眨眨眼,在一片漆黑里对上了一双黑漆漆的眸子。
“老婆,我爱你。”
后面的梦记不得了。
廖湫忱喘了两口气,从梦里惊醒,发现自己出了一身冷汗。也不是在陈家,而是在自己的卧室,她下意识探手去摸,身边没有人。
出汗的感觉并不好受,腿上脚上莫名黏糊糊的。
廖湫忱从旁边扯了张湿巾,潦草擦了擦脸。她从床上坐起来,花了一会才整理好梦境和现实。
怎么无缘无故梦见陈雾崇说爱她。
莫名其妙的梦。
廖湫忱简直怀疑自己是不是被陈雾崇洗脑了,所以精神不对劲了。
她将湿巾扔进床旁边垃圾桶,头痛欲裂,重新躺下去。
还是想不通那个梦。
陈雾崇娶了她,喜欢她不是理所当然的事情吗?
躺了一会,头疼缓解了不少,但依然没有丝毫睡意。
廖湫忱干脆揉了把脸,踩着拖鞋下床。
她先洗了澡,才又去洗漱,洗漱前返回了一趟卧室,顺便带上了手机。
廖湫忱本来以为今天突然惊醒,会起的比较早。打开手机看到时间吓了一跳,
先看到了廖筠心的轰炸消息和无数条未接来电。
然后注意到时间,已就下午两点半了。
怎么睡了那么久?
廖湫忱点开和廖筠心的聊天框,从头开始看-
醒了吗?-
大小姐,起床了-
起床了
……-
早上喊你了,没喊醒-
昨天晚上睡觉怎么还把门锁上了-
我记得你没这个习惯-
大小姐,你要急死我-
我打你电话也不接,敲你门也没动静-
问过你老公了,你还在睡觉-
下次睡觉手机千万不要开静音了-
我先去了你回头自己去吧-
醒了记得给我回消息
……
廖湫忱脑子还有些懵,忽略了中间那条关于陈雾崇消息,只掐头去尾看了一下。
门锁了?
她昨天晚上睡觉之前锁门了吗?
廖湫忱蹙起眉,记不太清昨天晚上到底锁门没有,本来就有些难受的头又开始隐隐作痛,干脆不想了。
懒得打字,她把嘴里牙膏沫吐掉,发了语音,刚刚睡醒,吐字有点不清晰,黏黏糊糊的语气像撒娇,“醒来了。”
廖筠心开了一早上会,正在中场休息,前面几场会不停有人在其中搅混水,实在头疼。
收到廖湫忱的消息她悬了一早上的心终于放下来,松了一口气,打了一长串谴责的话。
听完语音又把谴责的话删了-
下次睡觉别静音了,起来了吃点东西。
廖湫忱正在擦脸,手还是湿的,湿漉漉的指尖在手机屏幕上点了几下,回了个“好”。
廖湫忱洗漱完找了一套很清爽的居家服先换上,准备下去吃点东西,上裙和短裤是一整套的。
她最近又瘦了一点,原本完美贴合的吊带上裙稍微腾出一部分空隙。
上裙垂下,将短裤遮了个七七八八。
头发扎成个低马尾,绑带绑成蝴蝶结的形状,只留一点碎发在前面,落在锁骨上。
只戴了个很小巧的珍珠耳饰,饱满圆润的珍珠将她的耳垂衬得粉白好看。
廖湫忱一下楼就看见陈雾崇。
男人还是常穿的经典不出错的打扮,身形挺拔,气质卓然,双腿微微叠起坐在沙发上,想让人不注意到都难。
廖湫忱侧目看他,又想起来昨天晚上莫名其妙的梦,其实不太愿意理他。但毕竟他昨天刚送了礼物,又配合她气了一下孟静怡,因此她扬了扬下巴,还是勉为其难对他道,“下午好。”
男人并不介意,笑笑,沉沉目光落在面前人锁骨有些深的粉色印记上,吞咽了两下,才开口,声音低沉稳重,“下午好。”
和昨天晚上梦里的声线完全重合,廖湫忱下意识摸了摸耳朵。
廖湫忱到餐厅,拉开椅子坐下,一下口温水润了润嗓子才开口:“你什么时候回去?”
男人把手里的书合上,“跟你一起回去。”
廖湫忱捏着勺子正在搅咖啡的手顿住。
原本看到陈雾崇不声不响飞过来,还带了花和礼物,她虽然嘴上没说,但心里还是有些高兴的。
这起码表现了陈雾崇把她放在心上的一个态度。
刚刚那句话又让她开始怀疑陈雾崇的居心了。
他什么意思?
所以是特地过来试压好间接逼迫她跟他会雾汀市的?
陈雾崇要真是这个意思廖湫忱肯定立马跟他翻脸,让他滚回去。
能拿捏她的人还没出生呢。
廖湫忱讨厌这种压迫式的试探,不坦诚,而且相当不尊重人。她又不是宠物跟玩意,那种手段别想用到她头上。
廖湫忱还没开口骂人是因为她还没拿捏准陈雾崇到底是不是那个意思。
万一她误会了,莫名给他扣个黑锅,这样她就算欠他一次了。
廖湫忱原本略显轻松惬意的神色立刻明显地消失不见,侧过头目光盯着男人,等着陈雾崇给她一个答案。
注意到廖湫忱的目光,陈雾崇反应过来刚才话里面的不妥,也知道她误会了,神情在不知不觉间都变得紧张几分,立刻解释:“我的意思是等到订婚宴完了后看你安排,再决定回去时间。”
廖湫忱神情缓和下来,但对陈雾崇的话还是有些狐疑:“……你待在这边这么久,集团的事怎么办?”
“有人负责,重要的事情我会线上处理。”
行吧。
反正又不是她的工作。
虽然下午了,但廖湫忱依然吃的早餐的样式。
她抿了口咖啡,是她熟悉的味道。
廖湫忱看着桌子上的东西,并不太有胃口,有些犹豫吃哪个,她视线没看陈雾崇那边,却没让话头落下:“陈雾崇,你可千万别破产了,你要破产了那我就要跟你离婚了。”
男人可以看到略微偏黄的灯光下廖湫忱的侧脸。
她没化妆,有种别样的美,细细的眉蹙着,脸白净柔软,略微带点粉,正专心致志地盯着桌子上的早餐,很纠结的样子。
老婆很漂亮。
每天都很漂亮。
不一样的漂亮。
男人的喉结滚滚,话卡在喉咙里。
今天老婆的打扮的很特别,蝴蝶结发带垂下,落在她的背上。
可能是因为在家的缘故,穿着比平时还要随意几分,仅仅比平时的睡衣好上那么一点点。
老婆耳朵上还有昨天晚上他留下的隐秘齿痕。
这是只有陈雾崇一个人知道的秘密,连廖湫忱自己都不知道。
男人捏着书封面的手不自觉抓紧,青筋鼓着,白色衬衫领口刚刚好将脖颈处凸起的青筋遮住。
只要廖湫忱偏过头,她就可以注意到男人黑色的眸子此刻像某种兽类的瞳孔,充满不可言说的侵略性。
男人虽然一刻不歇地盯着坐在餐厅的人,但也没让话头掉下,他听见廖湫忱的话,很轻笑了一下,“不会的。”
当然不会破产的。
毕竟他赚这些钱的目的也只是为了有能够养她的资格。
这个话题无聊,廖湫忱没打算继续下去,她小口吃东西,顺便在跟徐柚瑧发消息。
徐柚瑧昨天晚上给她回消息了,她没看到,早上起来才看到,但是一直拖着没回,等到刚刚才拿起来跟她发消息。
徐柚瑧回学校上课了,这两天课开始多了起来,她要周末才能回来。
廖湫忱切出聊天框。
虽然孟静怡没给她回消息,但是孟静怡身边如胶似漆的小姐妹来给她发消息了。
廖湫忱跟她是在一次宴会上加的联系,没聊过天,单纯的躺列表好友。
对面的话极具针对性,显然是受了孟静怡指使来的-
回来这也好几天了也不跟大家聚一下-
我们都很想你
廖湫忱懒懒撩起眼皮,忍不住嗤笑。
想她?这话她一个字都不信。
怕不是在她走了那天连夜开party庆祝她嫁到别的地方去了。
前几天她刚回来早都知道风声了,今天才来问,居心未免太明白-
怎么也不出门走动走动-
以前那天能少了大小姐啊?-
要不是我今天碰到朋友听说还不知道你回来了-
我今晚组个局,一起出来喝两杯-
对了,廖祖父怎么样了,身体还好吗
想套她话,异想天开。
廖湫忱敲敲打打发过去一句-
筠筠非叫我回来陪她才回来的-
最近没出门走动是因为听说了孟静怡最近心情不好-
我害怕她看到我过得太好,触景生情所以难过
对面长达一分钟没再发消息过来。
就在廖湫忱以为没有后续,准备把手机熄屏专心致志吃饭的时候,新的消息弹了出来-
哈哈说笑了-
看到你过的好她肯定为你感到高兴-
今天晚上赏个脸出来喝两杯-
我已经跟朋友们都说了你跟你老公今天来-
大家都很期待
……
廖湫忱一眼看出来对面不是本人,是孟静怡在发消息,就这个说话的语气和恶心人的做事方式,她身边找不到第二个人。
这是昨天吃瘪了,今天想办法来找场子了。
廖湫忱没回消息,对面自顾自把地点包厢发了过来,发了个俏皮的表情过来。
廖湫忱把手机扔到一边,继续吃早饭。
她一眼就能看出来孟静怡的居心何在。
陈雾崇过来的事情目前还没几个人知道。恐怕是孟静怡打听了一下,怀疑她昨天拍的那张照片是为了撑面子找的之前的照片,其实陈雾崇人根本不在这里。
特地安排这个也就是想让她下不来台。
不过陈雾崇本人确实在这里,要让廖湫忱因为下不来台,孟静怡的算盘要落空了。
廖湫忱把咬了一半的吐司放下,把嘴里地咽下去,托着下巴盯着已经熄屏的手机屏幕。
到底去不去?
这还是个问题。
去了能狠狠打脸一波孟静怡,但是就这么轻易去了又让廖湫忱有种被牵着鼻子走的感觉,不太高兴。
不过要让廖湫忱因为这个对赶过来的陈雾崇加好感,那是不可能的。
一码归一码,廖湫忱算的相当清楚。
如果不是她被迫嫁给陈雾崇,她根本不可能被孟静怡那群人耻笑。
所以罪魁祸首归根结底还是陈雾崇。
想到这里,廖湫忱就忍不住侧眸,想去看看陈雾崇在干什么。
好半天没动静。
廖湫忱微微侧过脸,眨眼时纤长的睫毛颤动两下,猝不及防和男人对上视线。
廖湫忱莫名其妙又想起昨天晚上那个梦。
“……”
她蹙起眉,唇张开,想说什么,又不知道说什么。
太怪了。
廖湫忱想。
然后重新挪开了目光。
又觉得这样好像更奇怪了,显得她很心虚的样子。
她心虚什么。
廖湫忱清了清嗓子,假意拧眉,“最近没什么安排?”
陈雾崇手里的书刚刚为了做掩饰再次打开了,听见廖湫忱的话,他把手里的书合上,“陪你算不算?”
“……”
陈雾崇是突然报了什么奇怪的班吗?
“晚上有人约我,那你跟我一起去。”廖湫忱借此轻轻松松决定好晚上的安排。
总之今天廖湫忱要让孟静怡好好长个教训,没事少来烦她。
不打算继续吃了,廖湫忱干脆拿了手机起身,“我现在要去医院,你去吗?”
男人嗯了一声。
“那你去车库等我一下,我去换衣服,一会直接去找你。”
到了车库。
男人站在车边,身姿挺拔,身形修长。低着头在看手机,不知道在看什么,很专注的样子。
廖湫忱想的却是另外一件事。
当时坦坦荡荡,完全不觉得有什么。
再次被迫回想起来就是另一件事了。
总之,她不会再坐那辆车了。
一次都不会了。
廖湫忱把自己的车钥匙扔给陈雾崇,“坐我的车,你开车。”
在她看不见的角度,男人视线落在她发红的耳垂上,眸色晦暗阴沉,微不可察笑了下。
老婆好可爱。
“好。”
陈雾崇假装什么也没看出来,坐到了驾驶座。
廖湫忱没在医院待很久,祖父说有话跟陈雾崇说,反而把她赶出来了,让她先回家。
“……”倒反天罡。
陈雾崇还是跟着她过来的呢。
不过廖湫忱也不不讲理,只是撒娇抱怨了两句就走了。
廖湫忱没去商场,在附近街边找了家咖啡店,找了个靠窗的位置坐下,然后点了杯咖啡,让陈雾崇等结束了给她发消息。
还没等来陈雾崇的消息,先等来了天气变化。
不算突变,今天天气确实不大好,可能书因为昨天的雨没下完,阴沉沉的云笼住天空,太阳只露出一点缝隙。
但雨也确实来的猝不及防。
和昨天晚上不同,今天白天的雨显得更猛烈和急切。
街上的人瞬间少了起来,车反而多了一点。
陆陆续续有人进来,咖啡店门口的铃铛响了又响,原本还略显空荡的咖啡店瞬间人就变得多了起来。
进来的人狼狈地拿纸擦粘在身上的雨水。
夏天原本的燥热仿佛一下子被雨冲淡了不少。
雨水落在街道,砸出一个个水花。
廖湫忱盯着水花,眼珠一动不动,直到眼眶有些泛酸才眨了眨眼睛。
一个女人拉着两个小孩进来。
三个人都被淋湿了,女人借了毛巾找了个位置先给其中一个小孩擦身上的雨水。
没被照顾到的女孩显然很不高兴,“妈妈我也要擦。”
女人显然有些焦头烂额,只好安抚道,“马上马上,我给姐姐擦完就给你擦好不好?”
略显敷衍的语气让女孩的不高兴丝毫没有缓解,她争辩,“凭什么给她先擦?”
在得到妈妈一个怒目后,她转头去瞪姐姐:“我讨厌你。”
……
她们动静并不大,甚至可以说小,整个咖啡店现在有一半的人因为这场突如其来的雨显得焦头烂额,没有人注意到她们的动静。
只有廖湫忱清晰地将对话全都听完了。
廖湫忱忽然记起来她第一次出国前一天,本来是个晴天,却在傍晚的时候突然变了天气,下了小雨。
廖筠心不愿意来送她,被祖父强压着过来。
她唇一张一合,并没有发出任何声音,但廖湫忱知道她说的什么。
“我讨厌你。”-
“小姐,需要我们帮忙吗?”
店员的声音响起,廖湫忱回神,才注意到刚刚走神不小心把咖啡弄倒了,唯一庆幸的是没洒在她身上。
“麻烦了。”
廖湫忱开口的同时,眼皮动了动,眨眼瞬间有温热的东西掉了下来。
对她的反应,店员显得有些惊慌,“没事没事,我们应该的。”
廖湫忱并不在其他人面前表现软弱,眼泪很快被憋回去,只有泛红的眼尾留下一点痕迹。
廖湫忱摸起手机,给刚刚帮忙收拾的店员了额外小费,发现陈雾崇给她发了消息-
你在哪?我去接你。
廖湫忱指尖动了动,发了个定位过去,又补充发了一句-
下雨了,带把伞
男人比她想快很多。
廖湫忱第二杯咖啡刚被服务员端上来,刚刚捏上匙柄,显得苍白发冷的手和咖啡的热气碰在一起的一瞬间。
她侧过眸,和玻璃外男人对上视线。
不知道陈雾崇是开车过来的还是走过来的,他撑着伞,裤脚被雨溅湿一下块,面上看不出什么表情,一动不动盯着她。
廖湫忱指尖先蜷缩两下,隔着厚厚一层玻璃,她清楚地知道她在里面说话陈雾崇听不见
但廖湫忱才不管陈雾崇能不能听见,她张开唇,声音并不大,甚至可以说小,“进来吧。”
出乎意料的,在她开口下一刻,男人踩着步子往门的方向走。
要是在平常,她一定要问他点什么,但廖湫忱今天实在没心情,她垂下眼,目光落在面前咖啡上。
有一搭没一搭地搅着。
男人进来,黑色的伞收起来被放在门口,他绕过人群在廖湫忱对面的位置坐下。
廖湫忱和陈雾崇的长相都太引人注目,刚刚因为突然下起的大雨造成的短暂慌乱过去后,店内重新安静下来,有几个人偷偷往廖湫忱和陈雾崇这边看。
廖湫忱把被她搅得乱七八糟的咖啡往男人面前推了推:“热的,还是喝点?”
男人喉结滚了滚,似乎想说什么,但对上廖湫忱的眸子,只是接过来她递过来的咖啡,“好。”
“聊完了?”廖湫忱用桌子上的纸细细擦了擦手,问男人。
“嗯。”
男人视线垂下。
可以清晰看到廖湫忱微微有些泛红的眼眶。也许别人看不出来,但他一定看得出来。
老婆刚才哭过了。
廖湫忱把擦了手的纸扔进旁边垃圾桶,掀起眼皮看面前的人,“喝完了吗?还喝吗?”
陈雾崇原本以为廖湫忱要问谈了些什么,说辞都已经想好了,没想到廖湫忱转了话头,一时间卡在了喉咙里。
看出来廖湫忱有想走的意向,在她的注视下,男人用指腹在咖啡杯上摩挲两下,两口将杯子里的咖啡喝完了,“好了。”
他不太喝咖啡,但也知道咖啡不是这么喝的。
但是这是老婆给的,他舍不得浪费。
廖湫忱沉默片刻,显然被他的动作惊到了。要是在平时,她一定要吐槽陈雾崇两句,并严厉警告他跟她出去的时候不准这样。
但现在廖湫忱实在没有心情,她连说话都显得没有精神许多,神情和语气都是淡淡的,“那走吧。”
两个人一前一后站起来一起往门口走,他们站起来的瞬间周围有几道目光投过来,但不管是廖湫忱还是陈雾崇,此时都没心思关注其他人。
雨势没有任何减小的趋势,雨滴很大,砸在地上,砸出响亮的声响。
廖湫忱手指紧绷,指尖微微有些泛白,脸也显得有点苍白,此时乌黑的睫毛和发丝和过分苍白的脸形成一种反差。
陈雾崇慢半拍走在廖湫忱后面,全程半低着头,不动声色地看她,眼底浓稠到几乎要化为实质的目光仿佛要将廖湫忱身上每一寸都舔舐一遍。
陈雾崇告诉她说老婆别难过。
他想把她紧紧锢住,让她藏在他怀里,能大大方方哭,不用借着做那种事才掉眼泪。
他想光明正大地将她眼泪全都吻掉,然后去吻她酸胀的眼皮。
但陈雾崇清晰地知道,廖湫忱不喜欢,起码现在的廖湫忱不会喜欢自己的任何软弱暴露在他面前。
要是他越界一步,廖湫忱立刻抽身走人,再也不会理他。
陈雾崇喉结滚了滚,把所有话全部咽了回去,只垂着眼,眼底的神色晦暗不明。
唯一好的是,因为老婆心情不好,所以暂时没时间关注他,他能短暂地毫无顾忌地专心致志看她,不怕被发现。
全程两个人都没说一句话,一前一后走到门口。
如果忽略她微微发抖的指尖,廖湫忱神色和语气都看不出任何异样,她环顾了一圈周围,蹙起眉,抬头看陈雾崇,问他,“你刚刚进来时拿的伞呢?”
廖湫忱抬头的一瞬间男人被蛊惑了心神,差点低头吻上去。
他勉强克制住内心翻涌的情绪,缓过神来,低下头去看向刚才他放伞的位置。
原本放着黑色自动伞的位置现在已经是空荡荡一片。
男人目光顿住。
伞呢?
第49章 别扭 你背我吧
49
“应该是有人拿错了, 我让人送一把过来。”
陈雾崇露出个略带歉意的表情,动作迅速拿出手机打电话。
店里的位置已经坐满,现在坐回去也不太合适。
廖湫忱扫视了一圈, 一直到男人挂了电话才开口,“我们出去站在门口等一会。”
雨将城市浇的湿淋淋, 空气也冷下来。
门上铃铛响了两声,廖湫忱和陈雾崇一同出了咖啡店。
一出门空气的湿冷更明显, 门口上方有遮挡物挡着,但依然有少量的雨顺着风被刮到里面, 细小的雨滴落在廖湫忱脚下, 砸出一朵漂亮的水花。
不知道是因为今天出门的裙子太薄, 亦或者其他别的原因, 廖湫忱打了个寒颤,动作细微,并不明显。
带着男人体温的西装外套落在她肩上,又因为刚脱下来, 西装外套披在廖湫忱身上,让她有种被陈雾崇搂在怀里的羞耻错觉。
廖湫忱恍惚了一下, 忽然想起来新婚后她第二次跟陈雾崇碰面,也穿了他的西装外套。
不过那时心境与现在完全不同。
那时廖湫忱还对陈雾崇完全不了解,只当他是个完全不懂得尊重她的陌生联姻对象。
细细想来也没过多久, 他们已经熟悉起来,各个意义上的熟悉。
陈雾崇递衣服, 廖湫忱穿的心安理得。
不过廖湫忱完全没想到, 陈雾崇说喊人来送伞居然叫的是他的助理。
男助理拿着两把伞一路小跑到咖啡店门口,向微微躬身向陈雾崇示意,“老板。”
男人接过伞, 让助理独自离开。
虽然有两把伞,但廖湫忱一定不会撑伞,她等陈雾崇撑好伞,然后把伞举过她头顶。
伞面不小,罩住他们两个人还是可以的。
红底高跟鞋踩着湿漉漉的地面,将积蓄起的雨水踩出水花,溅落在旁边男人的裤腿上。
雨有些大,雨声也扰的人心烦意乱,走了几步廖湫忱终于忍无可忍,叫住男人:“先停下。”
陈雾崇侧过眸,伞面一直微微倾斜,廖湫忱身上干燥整洁,他的半个肩却已经被淋湿。
“往下蹲点。”
男人不明所以,垂下眼,目光落在面前人面前人黑色湿润的眸子上。
廖湫忱深吸一口气,眉心还蹙着,“你背我吧。”
在雨中,廖湫忱爬上男人的背,她白瓷般的手臂紧紧贴着男人的脖颈和胸膛,比起男人硬挺结实的肌肉显得纤细又柔软。
声音显得有些闷,“走吧。”
有液体落在男人的肩上,不知道是不小心被风吹进伞内的雨滴还是什么别的东西-
廖湫忱让陈雾崇直接开车回廖家,等陈雾崇开着车到家,提前被她安排好的造型师已经在别墅等着。
廖湫忱参加的宴会不计其数,其实这种性质的小宴会都不必请造型师,她自己都能搞定。
但今天还有个陈雾崇,他的穿搭廖湫忱实在看不过眼,而且她今晚并不是随便去看一眼,必需要狠狠压孟静怡一头。
而且最近的风言风语实在太多,她回来后第一次出面必须要在宴会上大出风头,将那些谣言全都压下去,所以叫造型师过来完全必要。
廖湫忱穿了另一件水蓝色礼服,没有成人礼那件精致,但更简约大方,顺便带了陈雾崇送的胸针。
造型师不愧是专业的,廖湫忱扫视了一下男人的装扮,才满意出门。
依然是踩点到。
廖湫忱挽着男人胳膊刚进门,大半个包厢的人目光都聚焦上来。
几个先前在廖湫忱面前混的比较眼熟的立刻凑上来迎接她,视线却在陈雾崇身上流连。
“终于舍得露面了?这么久我们可想死你了。”
这句话里面几分真几分假只有本人知道。
不过伸手不打笑脸人,廖湫忱也只是淡淡嗯了一声。
她的脾性众人早已习惯,因此没人觉得有什么不对。
简单寒暄过后开始切入正题,其中一人试探性开始向廖湫忱打探,“廖爷爷怎么了?我们都很担心。”
廖祖父身体情况的事情确实瞒得相当严实,大家都只知道住院了,但目前什么程度却还没人详细明了。
对于模糊不清的情况各家目前尚且还抱着观望的态度,就等廖家这个大树倒下后去咬一口。
有心急的已经按耐不住试图想侧面从廖湫忱这里套出点什么来。
毕竟廖湫忱不参与公司集团的众所周知,像廖筠心这样的老油条自然表现的滴水不漏,很难套话。
廖湫忱松开挽着陈雾崇手臂的右手,结果旁边服务员递过来的红酒,语气随意,“一点小毛病,爷爷年纪大了,正常的。只是筠筠太担心,非要他做个全套的检查,好好休息,才闹得兴师动众。”
周围人都在静静观摩廖湫忱的表情,察觉到她不似说谎,暗自有了新的打算。
之前廖祖父快不行的消息传的有鼻有眼,但廖筠心每天表现一切如常,廖爷爷偶尔也出席两三面,让众人本就对这话可信度存疑。
此时廖湫忱的表现又太自然,这份疑虑被放的更大。
但廖湫忱那么高调的人,回来后没参加过几次宴会也实在可疑。
关于廖湫忱结婚这件事沸沸扬扬传了好几个版本。
有说她跟陈雾崇在国外其实早就认识了,不是纯粹的联姻。也有传闻廖湫忱包养了个国外佬,跟陈雾崇只是纯粹利益交易……
总之,大家现在都知道廖湫忱风风光光出嫁了,但又因为雾汀市离这边距离太远,对他们的感情状况不是很清楚。
也不太能摸清陈家的态度。
众人的目光落在廖湫忱和她身边男人中间。
“怎么听说廖筠心在接手公司了?”
廖湫忱睨了说话的人一眼,“这不是很正常吗?爷爷都那么大了,难道让他一直干活。”
提问的人被噎了下,悻悻闭嘴。
今天是孟静怡那边的人组的场子,酒杯里的酒廖湫忱没动,在手里晃了四五圈后被她递给旁边的男人。
陈雾崇接住酒杯。
男人举着酒杯不动声色轻嗅了下,指腹摩挲着刚才廖湫忱手指捏着的地方,玻璃杯杯壁上尚且残留着她的体温。
……
宴会后半段有些无聊,孟静怡也一直没出现,廖湫忱又待了一段时间,确认孟静怡今晚不会来了之后,找了个借口带着陈雾崇走了。
至于她走后宴会上的人会怎么议论她,那就和她没有关系了。
很久没出现,一出现就出了个大风头,虽然只是个小聚会,被邀请的人并不多,但宴会上发生的事情还是顺着朋友圈传了个遍。
雨停了,但空气还残留着几分下过雨后湿漉漉的余韵。
车上。
司机坐在前面,廖湫忱和陈雾崇坐在后面,廖湫忱有些腿酸,把高跟鞋踢掉了,脚搭在沙发上。
她很满意陈雾崇的配合,白天短暂的郁闷已经被忘掉,一扫而空。
廖湫忱视线扫过对面的男人,做了发型,五官的优越被展现的淋漓尽致,西服将男人宽肩窄腰的身材比例也很好衬托。
她心情好,涂着口红水润的唇微微弯起,难得屈尊降贵主动感谢,“今天辛苦了,我可以答应你一件事情,在我能力和底线内都可以。”
廖湫忱此时还完全不知道现在随口的许诺在未来会让自己多么后悔。
男人黑沉沉的眸子动了动。
忽然轻笑,没推拒,“那我先想想,等我想好了告诉你。”
廖湫忱蹙起眉,不知道是不是她的错觉,总觉得陈雾崇望过来的视线过分灼热了。
她摸了摸耳垂,下意识挪开视线。
一直待在廖家是不现实的,除了陈家那边的事情之外,还有外界的谣言在压迫。
廖爷爷也已经出院,在周家大公子婚宴后,廖湫忱依依不舍地同廖筠心以及爷爷道别,终于动身和陈雾崇重新飞雾汀市。
这次和上一次飞去雾汀市时陌生茫然的心情浑然不同。
私人飞机也是由廖湫忱提前安排好了的。
有了之前的两次经验,她自然更想坐自己的私人飞机。
陈雾崇的意见,不重要。
反正他得听她的。
廖湫忱的飞机机舱装修偏向奢靡和豪华,她有段时间没坐过自己的私人飞机,上飞机后居然有种陌生的熟悉感。
但廖湫忱只花了几分钟就调整过来。
飞机稳稳起飞,廖湫忱没直接坐下,先给自己倒了杯红酒。
倒完酒捏起酒杯,廖湫忱终于又想起来不止她一个人,重新从橱柜拿了一个空的高脚杯,她才侧过头去看陈雾崇。
男人黑眸深邃,五官分明,明明无论是神态还是长相都没变,但对视的一瞬间莫名让廖湫忱有几分别扭感。
很奇怪。
这种奇怪的不安心绪,让廖湫忱已经接连刻意躲了陈雾崇好多天。
躲避的方式包括但不限于答应下来很多没必要的宴会邀约,借口说跟徐柚瑧有安排和男人错开等等。
廖湫忱收回思绪,迎上陈雾崇的注视,抬了抬手上的高脚杯。
“喝吗?”
空荡荡的高脚杯被纤细白皙的手捏着,玻璃在机舱内灯光折射下发出细碎如钻石般的亮光。
第50章 赔罪 老婆,我给你赔罪
50
除了新婚夜那天, 她还没见到过陈雾崇喝酒,廖湫忱以为他要拒绝,准备收回手, 下一刻,男人低沉富有磁性的声音响起。
“倒一杯, 谢谢。”
陈雾崇既然说了,廖湫忱给他也倒了一杯, 递了过去。
酒杯交接时,男人指腹擦过她的手背, 不知道是故意的还是不小心, 随着男人的动作, 温热的体温沾染上来。
廖湫忱有些头皮发麻, 飞速收回了手,抬眼时和男人黑漆漆的眸子对上。
他们起飞比较晚,现在已经到了傍晚,昏黄的太阳淹没在云层里, 为窗外云层渡上一层橙黄的光晕。
他们上一次飞雾汀市时,廖湫忱还跟在跟他约法三章。
说要做真夫妻。
当天晚上就真的做了真夫妻。
陈雾崇率先打破了安静的氛围。
“老婆, 方便问一下吗?”男人接过酒杯,却没喝,将其放在旁边。现在外面没穿西装, 上身只有白衬衫,薄唇, 说话时脸上的神色看不出来情绪。
廖湫忱已经有段时间没听到这个称呼, 一时间有些耳热,听见男人的话,她不明所以投去疑惑的目光, “嗯?”
“你最近在躲我。”
这是个肯定句。
廖湫忱也确实故意在躲他,但是她不可能承认,骤然被点出来有种心思被扒光暴露出来的感觉。
这种感觉让廖湫忱很不爽。
“为什么?”
男人黑色的瞳孔像深邃的夜空,鸦羽般的睫毛颤动两下,看着她。
已经到了嘴边的“没有”两个字卡在了喉咙里。
男人视线一寸一寸扫过面前的人。
第一次第二次还能说得过去,但是连续半个多月,他再看不出来就是傻子了?
这半个月老婆一直在跟朋友出去聚会。
他跟过去了几回,但又害怕跟踪太多次被老婆发现,从微博上偷窥过几次。
之前趁廖湫忱睡觉的时候,陈雾崇早已经将他的微博小号从黑名单拉出来了。
廖湫忱不在家,陈雾崇一个人待在别墅。
无数次陈雾崇看着不重样的照片,围在廖湫忱身边变了有变的人,都恨不得将她绑回来,让人只能待在他身边,只能看着他一个。
老婆怎么有那么多朋友?
老婆为什么故意躲他?
是腻了吗?
是不想要他了吗?
还是有新欢了?
陈雾崇也在深夜偷偷溜进四楼卧室。
在好几天前上次的痕迹已经全消完了,他不敢弄出太重的新的痕迹,害怕被老婆发现。
但又克制不住弄出一点浅的暧昧的痕迹,渴望被发现。
老婆会发现吗?
陈雾崇每天在这种忐忑的心情下坐在客厅的卧室等廖湫忱下楼。
但廖湫忱脸对视都跟他很少,只是匆匆打个招呼,扔下一句下午好,就匆匆出门去赴宴。
他的心情快要压抑不住。
不过幸好,他们要回去了。
想到这里,男人的唇角忍不住向上勾了勾,很快又压下去。
陈雾崇重新将目光挪回廖湫忱身上。了,眼底的痴迷缠绵都被男人严严实实地掩盖在最下面。
他在等待着廖湫忱的回答。
男人的目光灼灼,几乎盯得人头皮发麻。
陈雾崇突然问这个什么意思?
廖湫忱的脸色一点点冷了下来,她下意识以为陈雾崇在拷问她。
男人脸上还是温柔的神色,只有一双眸子黑漆漆的,目光灼灼,说明他的心情不像表面那么平静。
廖湫忱讨厌这样的试探,她脸色也一点点冷下来,在男人对面坐下。
廖湫忱看人时通常不很用心地去看,她不会像陈雾崇那样很仔细地将对方身上的每一寸都扫过,尤其是生气的时候,就像现在这样。
明明是面对面坐着,她也只会淡淡睨一眼就收回视线。
睨过去时黑色的眼睛像漂亮锋利的钻石,在撩起薄薄的眼皮时短暂暴露出里面的情绪,唇也轻抿着。目光递过去,她身上的香气仿佛也跟着目光一起递了过去。
隐隐绰绰不甚清晰,让人被看的人头皮发麻。
廖湫忱挑着眉,将刚刚抿的酒喝下去,漂亮诱人的唇,说的话却显得薄情又寡淡,“我也没违背过我们的约定,只是正常出门,我的行踪还不用跟你报备吧?”
男人眼皮轻轻垂下。
被遮挡住的视线一点点变得晦暗下来。
心被轻轻刺痛一下,片刻后,男人在心里轻笑一下。
明明是老婆先给他机会的,是老婆先说试试的?现在腻了就不要他了吗?
爷爷的情况还没完全明晰,从廖家离开就已经让人心烦意乱,虽然廖湫忱没表现出来,但并不代表她心里不挂念。
结果现在陈雾崇还添乱,廖湫忱冷起脸,不想再看对面的人,干脆把手机摸出来,跟徐柚瑧发消息。
男人略显灼烫的体温碰上来时,廖湫忱猝不及防,差点将手里的酒杯打翻。
不过虽然没打翻,但也没好到哪去,虽然剩的不多,但撒出去还是显得不少。
也可能是夏天穿的薄的缘故,男人的胸膛被红酒泼湿了一半。
她跟徐柚瑧的聊天的话还停留在她吐槽陈雾崇的话上面。
现在当事人就在旁边,她有些匆忙的关掉手机。
廖湫忱有种被抓包的感觉,她恼怒,脸声音都不自觉放大了一点,“你干什么?”
视线在触及落在男人身上时剩下的话卡住。
白衬衫本来就薄,此时被酒液一淋,里面的风光变得若隐若现。
廖湫忱不是没见过陈雾崇没穿衣服的样子,但她确实还没见过这样的他。
距离上次已经半个多月了,廖湫忱对这种事情并不谈恋,几乎要忘了是什么感觉。
男人似乎完全没注意自己衣服被弄湿,对上她恼怒的目光,轻而易举接过廖湫忱手里的酒杯,眸子垂下,声音有些低,“我错了。”
廖湫忱勉强把目光从男人身上移开,没搞懂话题是怎么扯到这个上面来的,更没搞懂他在道歉什么。
廖湫忱看男人需要半仰起头,“错哪了?”
酒杯被放到一旁,陈雾崇也没去解决身上的酒渍,反而和她靠的更近,滚烫沉重的呼吸全落在她面前。
两个人的呼吸缠在一起。
“我刚才不应该那样跟你讲话,也不该那么问你。”
男人的气息几乎要将她包裹,廖湫忱实在不习惯,蹙着眉,想推他。就听见男人低哑嗓音,“我错了,老婆,原谅我一回吧。”
廖湫忱动作顿住。
她撩起眼皮看他,这个姿势两个人鼻尖几乎都要碰在一起。
廖湫忱往后靠了,却没有松口,“我为什么要原谅你?”
“老婆,我给你赔罪。”
下面的一切都那么水到渠成。
也许是憋了太久,也许是刚刚被廖湫忱的话刺激到了,比起前几次男人显得强势很多,甚至没有征求廖湫忱的意见。
今天的环境比那天在车上好很多,身下的沙发是廖湫忱精心挑的,很软很舒服。
酒杯里面的红酒除了泼洒出去的,还有一部分被遗忘,此刻被全然遗忘在一旁。
像在车上那天一样,又不太一样,这次男人没有问她意见,猝不及防钻进她裙底。
男人显得格外急切,却有十分慢条斯理。
他既没帮她脱掉丝袜,也没帮她脱掉内裤。
廖湫忱整整齐齐穿着所有衣物,一件不少。
飞机平稳,让廖湫忱一瞬间忘了在飞机上。
前面吃了太多次,无论是老婆知情还是不知情,男人已经对这里熟悉,连动作都变得轻车熟路与自然。
随着男人的动作,廖湫忱眉一点点蹙起,眼泪慢慢溢出来,小口喘气。
跟前几次不一样,这次男人只隔着布料一点点吃。
原本精心选的、价格昂贵的贴身布料一点点濡湿起来。
无论是小腿处、大腿处又或者别的什么地方。
像被水浸湿,暴露在空气里很快变冷,贴在皮肤上,有点粘糊。
并不是很好的体验。
廖湫忱的鞋被踢掉,她下意识去并腿,又被男人用手轻轻捏住。
她听到男人有些轻的笑声,声线很低,富有磁性,有些沙哑,“老婆,放松点,不然我没办法赔罪。”
赔罪?!
这是在赔罪吗?!
廖湫忱面红耳赤,想把这个不要脸的东西揪出来扇两耳光。
不过男人已经完全掌握她,察觉到她的怒气后,稍稍用了点技巧,廖湫忱就软下腰。
廖湫忱短暂原谅他刚刚的冒犯。
这种氛围,按道理廖湫忱该想到在车里,或者在浴室,又或者下雨的那天晚上。
但是都没有,软下腰、大腿也跟着发酸的一瞬间,廖湫忱忽然想到那天出咖啡馆时男人背着她。
她贴在陈雾崇的背上,绵软的胳膊圈着他的脖颈,那时候男人的体温,也是这样烫。
男人动作逐渐大胆。
一点点往里。
廖湫忱几乎要搞不懂,耳朵红的要滴血,整个人往后靠,直到无路可退,“你别——”
衣服全都穿着,他在做什么?!!!
“什么东西?”
即使隔着两三层布料,廖湫忱也清晰地察觉到那个陌生的东西,她的话头顿住,蹙起眉。
“等下——”
不止身上,男人连头发都比她硬,抵着手心的头发微微有些扎手,廖湫忱把男人的头推开,又喘了两口气才开口。
她拿手抵住男人的下巴,强制半跪在地上的男人抬头张开嘴,不可置信看陈雾崇,“你打这个干什么?什么时候的事情?我怎么不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