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逐澳游戏 玉不逐流 32210 字 24天前

“沈哲说你想利用我拿沈家的继承权?”

男人的身影如一堵高墙,遮住沈晗黛眼前所有天光与视线,只得被困在他身下。

“沈晗黛,你就这点野心?”孟行之伸出修长手指来到女孩旗袍领口,嗤笑她:“一个沈家算什么?”

他指尖轻易便挑开那颗扣,“敢不敢图谋孟家?”

Darling

落地窗没关严实,风雨飘飘摇摇飞进屋内,墨绿的帘在半空中凌乱的翻飞,密麻的雨声急切的飘进未开灯的卧室里。

暗灰色的天光洒到床尾,女孩平日里温柔的声线在此刻变得婉转稠腻,尾音中带着一丝哭腔,如诉如泣。

她纤白的手指紧紧抓着上方男人的赤|裸肩膀,抑着声音喊:“uncle……”

沈晗黛今天已经叫了许多声uncle,却还是换不回孟先生的一点怜惜之情,此情此景泣着声音喊的uncle,听着更像是在火上浇油。

孟行之垂首吻着沈晗黛的长颈,男人薄唇吮吸的力度太重,每吻过一处,女孩无暇的肌肤上便会多一抹红痕,如同连串的暧昧花朵一般绽放在她的天鹅颈上,艳的有些惊心动魄。

但这一串充满了掠夺性的缠吻,丝毫不能让沈晗黛的注意力从下方的感觉中抽离。她仰躺在床上,身子紧绷的弯成了一轮月,双手颤抖着去推男人坚实的手臂。

孟行之从女孩细嫩的脖子里仰起头,转而来到她早已变得红颜欲滴的耳朵,醇厚声线里带上哑意:“放松。”

沈晗黛还没来得及领悟这放松的意思,小巧耳垂便被男人含住吸吮,酥麻的电流感刺激的她连脚趾克制不止的蜷缩,她呜呜咽咽的哭出声,“uncle……”

孟行之寸步难行,他眉心微蹙,耐着性子应她:“听话。”

沈晗黛感到恐惧,身躯克制不住的发颤,“我不……”

孟先生怒火未消,女孩还要和他硬着来,他灼热的呼吸喷洒进沈晗黛耳朵,“不听话就要受罚。”

沈晗黛湿漉漉的狐狸眼里还裹着泪,耳边男人声音刚落,她便更加克制不住的抱紧男人的胳膊,柔软的指腹下是他肌肉线条的硬实触感,上面的筋络凸起,沈晗黛感受到他不断动作的力量,那是一种她完全无法与之抗衡的绝对主导力。

沈晗黛无法掌控自己身体的起伏节奏,女孩感觉自己像一尾沉在大海里的小舟,海水汹涌澎湃,湍急急切。海流推着她浮沉摇摆,她泣不成声的喊着“uncle”说着断续的慢慢。

孟行之不为所动,咬住她红嫣唇瓣,把女孩的泣吟全都吃进去,含住柔软的舌尖交缠,水液交换攻陷那片被他吮的溃不成军的娇嫩地。

沈晗黛淡色的指甲在孟行之的手臂上抓出了细痕,眼里含着的泪摇摇欲坠濒临到了临界点,她情难自已的那声吟被孟先生尽数吞咽,弯成月牙的纤腰塌陷在了床面上,两条细腕无力的倒回枕边,眼眸失焦的望着上方的男人。

孟行之骨节分明的修长手指上沾满了晶莹的水线,有几滴粘在他的戒指上,高贵的龙头好似被这水线侵染,从高不可攀的云端被拉下。

他指尖微动,上面的水滴到小腹上,顺着清晰的腹肌线条往下滚。

这一幕落进沈晗黛眼里,让她羞的浓睫剧烈的颤抖,呜咽的向男人求饶的喊:“uncle……”

孟行之喉间泄出一声意味不明的笑,慢条斯理的问上一句:“舒服了吗?”

沈晗黛摇头又点头,要是说不舒服孟先生还会继续折腾她,于是她忍着羞赧开口:“……舒服。”

可她还是太单纯,不知道男人这个问题的背后,不管她怎么回答最终都只会走向一个答案。

孟行之拿了方巾不紧不慢的擦拭手指,那双含情目似有若无的落在身下的女孩身上。

用一根木簪挽的乌发早已凌乱,旗袍领口大开挂在肩头摇摇欲坠,颈子上被他用吻作了艳色的画,浅紫色的花边肩带松散到臂弯,她细细的喘,胸口在男人视线中起伏,紫色的轻薄蕾丝也裹不住雪白春色。

孟行之丢下那块方巾,俯下身道:“你舒服了就该我了。”

沈晗黛将手腕抵在孟行之胸膛,哽咽道:“uncle我不想你那样……”

女孩抗拒的态度令孟行之更加恼怒,“沈晗黛,你以为你还有和我讨价还价的资格吗?”

孟先生被怒火与欲念缠了身,沈晗黛的推拒只会让他变本加厉。

沈晗黛心里酸涩的厉害,抵握的拳头散开,纤细手指小心翼翼的扒在孟行之胸口,眼睫垂泪道:“要戴套……”

“不是想利用我吗?”孟行之掩在眸底的暗色被她这句话煽动,旗袍裙片被掀开,指尖顺着细腻的腰线来到女孩纤薄的后背,“怀了你正好可以拿着肚子里的孩子来谋我孟家的继承权,岂不是能大权在握?”

沈晗黛眼中的泪都因为孟先生这句话滞住,呆呆的望着他连反抗都忘了做。

孟行之瞧着沈晗黛这幅娇憨模样,眸中划过讽笑,“怎么,这难道不是你沈小姐想要的?”

她既然想要利用他,孟先生便亲自为她出谋划策选一条最佳的通天捷径。

那些想要解释的话都卡在沈晗黛喉咙里,她吐不出声也解释不了,在孟先生眼里她或许真成了那个只为图谋他权势和财权的坏女孩。

泪珠断线的从眼眶里下落,不再是刚才那样的满含暧昧和忍耐,而是难言的委屈悲伤。

可落在孟行之眼里,女孩的眼泪就变成了好像与他亲近,就好似让她守了天大的委屈一般。

指尖带着股不耐的劲,挑开那排细扣。

沈晗黛下意识的用腕子护住胸口,梨花带雨的看着男人,“uncle,我不想怀baby……”

孟先生怎会听不出女孩语气里的委屈和不愿,他宠她纵她,她在他面前一向是娇惯的,所以才养肥了她的胆子,让她敢一而再再而三的触碰他的底线,他火气难消。

“沈晗黛,我看你还没搞清你现在的立场。”孟行之拉下女孩两条细腕并在一处拉高至她的头顶,摁在枕头上,语气不带丝毫情感的同她讲:“你想不想要对我来说一点都不重要。”

“正如你钟不钟意t我,对我来讲也根本没有所谓。”

孟先生想要的没有得不到,权势如此,地位如此,身份如此,沈晗黛也如此。

她想从他身边逃离,不可能。

他捡起那条扯下的领带绑到女孩两条细腕上,沈晗黛挣不开也挡不住,胸脯春色尽数落入男人那双琥珀绿眸之中。

孟先生已经不在乎她的感受了,他对沈晗黛的温柔和耐心已经全部耗光了。

意识到这一点,沈晗黛泪水涟涟,难过的好像要把所有的眼泪都在此刻流光,被摁在枕头上的小手控制不住的挣扎起来,嘴里不断地喊着“uncle”、“uncle”,孟行之被她唤的一时失神,让沈晗黛的腕子逃脱了他的桎梏。

他眉骨不悦的跳动,以为女孩是要逃离他掌控,没想到沈晗黛却只是用那对被束缚的腕勾住孟行之的脖子,让她的身子钻进孟行之的怀抱里。

女孩缩在孟行之怀中啜泣着颤抖,羸弱又无助的好像将孟行之当作了唯一的港湾。

孟行之胸口那团怒火,鬼使神差的因为女孩的依赖被浇熄大半,欲念却如蛆附骨的在他体内滋生。

沈晗黛哭的泪眼朦胧,听见皮带搭扣被解开的声音,她怕的更加搂紧男人的脖子,旗袍前襟的裙片皱成一团被男人的大掌捏起,柔滑的缎子嘶拉一声沿着腰际两侧的高叉被扯的更高更开。

孟行之握住她一条腿,薄唇贴在她耳畔,沙哑着声:“你知道你这条旗袍像什么吗?”

沈晗黛把头紧埋在孟行之肩头,不敢低头去看。

孟行之却偏要她看着,手掌贴在她柔软后颈,好似来到小狐狸最敏感的地方,用了点力掐着逼她露出眼眸看清,粗喘的嗓音里带了丝极难察觉的笑意:“像新娘子初夜穿的婚裙。”

他音落便松了她的后颈,手臂紧紧环住她的腰。

沈晗黛湿红的眼眸一瞬间涣散,嗫嚅着唇瓣,那些抑不住的娇泣要从里面吐出之时,再次被男人用唇含住吃了进去。

她眼泪流个不停,浑身都变得好像不是自己的,孟行之握她握的紧,不肯给她留一丝一毫后退的机会。环在男人脖颈上的两条手腕渐渐没了力,想垂下来却被那根领带禁锢着根本无法下落。

像是察觉到沈晗黛的无力,孟行之将她的手臂从脖子上捞起重新按回柔软的枕头上,沈晗黛只能用纤细的手指紧攥着枕头稳住身子。她分辨不清孟先生给她带来的是疼痛多些还是愉悦多些,眼泪是她唯一可以宣泄的途径,墨绿的枕头被她攥的起了皱,纤细白嫩的玉指被这揉乱的绿衬出了破碎的美感。

沈晗黛的泪将枕头都哭湿,孟先生却还是没有要停下的迹象,反而捞起她的腰一同坐起,让她的身子坐在了他腿上。

这样的姿势让沈晗黛的声都变了调,嘴里音节断断续续:“uncle好、好……”

剩下的那个字眼飘的没了边,却还是被孟行之听见。

孟行之握稳女孩的腰,被撕坏的旗袍凌乱的挂在她纤弱的臂弯里,他嗓音里未有餍足,全是抑着的粗喘:“这就受不了了?”

沈晗黛用木簪挽着的发髻被撞的颤颤巍巍,她声不成音:“受不了受不了……”

孟行之拔下那根木簪,她那头青丝便如绸缎般散落下来。

乌发雪肤的娇媚淑女,配着那条酒红色的新娘子旗袍,艳丽的有些触目惊心。

他修长五指深入女孩细软的发间,指腹带着不容她抽离的力度摩挲她柔软的头皮,“受不了也要受。”

这才只是个开始。

孟公馆外电闪雷鸣,灰暗的天空显得压抑窒息,倾盆大雨急急落下,公馆内的花草却因此舒展了枝桠,久旱逢甘霖,狂风落雨声盖过公馆主人屋内那些时不时溢出的破碎音节。

沈晗黛浑浑噩噩,浑身都像是淌过了水,发丝肌肤都被打湿,像一尾溺海的小舟不断地沉溺沉底。

孟先生却尚有余力,将她从床上打横抱起进到浴室。

花洒落下温热的水线,沈晗黛却连站都站不稳,想要扶墙站好,被孟行之从后方倾身上来压在了墙上。

沈晗黛回头,睫毛挂着没干的泪珠,求饶的开口:“uncle,我不要来了。”

孟行之噙住她那两瓣被蹂|躏的艳到没边的唇,慢条斯理的细吻着,“乖乖站好,给你洗澡。”

沈晗黛以为这是孟先生的让步,扶着墙由着他轻吻,两条腿却实在站不住,腿弯一软就要摔倒,被男人的手臂及时捞起托住,摁回墙壁上。

沈晗黛颤着身子想躲却被擒住细腕,按在水汽蒙蒙的瓷壁上浑身发颤,她偏头躲开孟行之的吻,呜咽的控诉,“uncle骗人……”

头顶花洒的水落在孟行之身上,那头深棕色的狼尾被浇湿。男人不紧不慢的将湿发从额头往后撩开,连串的水线沿着他深邃的轮廓一路下滚,将他五官都抹上一成鲜明的线条。

俊美的如同阿波罗神祗的一张面孔,眉眼间都带着不容人亵渎的高贵气质,眼下却握着女孩盈盈一握的腰,干着最放浪野性的事。

孟先生有张蛊惑女性的皮囊。

他用那张撩过发的手去掐着沈晗黛的下巴尖,明知故问:“骗你什么了?”

男人高高在上的沉腰,女孩被欺负的花枝乱颤。

沈晗黛连声音都难发出来,呜呜咽咽的躲。可越躲,孟行之追的越紧,还要坏心眼的问上她一句:“躲什么?”

一头及腰青丝被温热的水打湿,严丝合缝的紧粘在沈晗黛的肌肤上,她哭的声音都哑,“不要了,uncle我真的不想要了……”

孟行之一点不心软,索性又将她翻了个面,像抱小孩似的让她两条腿搭在他臂弯里,面对面的把她抱起来。

温热的水汽渐渐飘满整个浴室,满室都是旖旎氤氲,还有女孩似哭似喘的软音。

沈晗黛那双艳丽的狐狸目都失了神,涣散的看着面前折腾她的男人,见孟行之那双平时都温情脉脉看着她的含情目,此刻都被欲色填满,是她从未见过的模样,连同他眼中那抹琥珀绿都变深变浓,好像一望无尽的深邃海底,要将沈晗黛吸进去溺毙。

女孩的眼睫沾满了水,像两片被人握住翅膀的蝶,控制不住的发颤,最终合上。

孟行之将怀中人一捞,看清她一副体力耗尽,支撑不住的失魂样,心中未熄灭的□□终是被怜惜覆盖,把她更用力的抱着贴紧自己胸膛。

撩开她湿透的发,孟行之贴着她耳朵问:“知不知道错?”

沈晗黛半昏半醒,乍一听到孟先生温柔的声线,眼泪溃不成军的下落。沈晗黛用仅剩的一点力气去攀住孟先生的脖子,把头埋在他心口,像只无助的小狐狸,对着他委屈哭噎。

她声音已经没有平时的清丽,带着鼻音哭腔和哑意,却仍旧能直击人心,让听的人心都被她狠狠揪起,只想无比温柔怜惜的对待她。

但孟行之已经让步,男人骨子里的傲气不允许他在这种事情上迁就她,他再退步只会更娇惯坏她。

孟行之耐着性子,再问她最后一次:“知不知错?”

沈晗黛不知道该怎么回答这个问题,知错吗?知错就要服软低头,可再继续沉沦纠缠女孩管不住自己的心和意志,只会把她和那个令她担惊受怕的结局推的更近。

可要是回答不知错,孟行之的怒火会把她折腾的更狠,她也再听不见他温柔的宠溺声。

她快被这个问题撕扯成两半,回答不上来,只能哭个不停。

但她这样的反应,在孟行之看来就是她既不知错,也不想道歉服软。

孟行之眸中浮现出自嘲的笑意,他勾起沈晗黛那张埋在他心口的小脸,抬高仰起,见她面上红潮遍布,狐狸眼湿漉漉,娇媚美艳,没一处不美,不勾着男人魂。

他盯着女孩这张美人面,薄唇轻启,一字一顿的道:“沈小姐果然如港媒报道上所说的一样,十分美人面,九分凉薄性。”

沈晗黛睁了睁眼,眸里含着的泪珠砸到男人的手背上,却激不起孟行之一丝一毫的怜惜之情。

她动了动唇却发现自己失了声,一股寒意从她后背漫上她后脖颈,任凭孟行之身上如何暖,浴室内如何热气蒸腾,好似这一刻都无法让她变得温暖起来。

孟先生不再留情面,拥着怀中娇躯,继续肆意的摆弄。

沈晗黛不肯认错服软,孟行之就做到让她认错服软,控心之前,先管教了她这身反骨。

浴缸里的水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被注满,花洒仍旧开着,水线高t出浴缸,满到边沿线外,流满了整个浴室。

沈晗黛眼泪已经流干,精疲力尽的被抱坐在孟行之的腿上,湿透的长发粘在男人胸膛,鼻尖时不时泄出几声抽泣。

孟行之抚着她背上蝴蝶骨,精致又羸弱,好像随时都会随着颠簸被撞的破碎。

又一次之后,男人薄唇不遗余力的贴在沈晗黛耳畔问:“知不知错?”

沈晗黛脑海里早就成了一片破碎的空白,没了思绪,也没了恐惧,更没了那些令她退缩胆寒的念头。

她身心已被孟先生掌控俘虏,只知道自己不认错不服软的结果,会被孟先生握着腰继续不眠不休的折腾。

沈晗黛从嗓子眼里挤出破碎的音节,“知……错了……”

孟先生控人驭心的确炉火纯青,青涩稚嫩的少女根本不是男人的对手,她身体已向他低头服软,孟先生听到自己想要的答案,心中怒火被平息几分,却仍旧是不悦的。

孟行之撩起沈晗黛湿透的长发替她拢到肩头,不咸不淡的继续问:“还逃不逃?”

沈晗黛这次却连声音都发不出来,像只吃了教训的小狐狸浑身乏力的在男人胸膛处,极细微的摇了一下头。

她收了与孟先生作对的反骨,变得乖顺起来的可怜模样,令男人心头那股强硬也不由得被她抹平,退却。

孟行之抱着沈晗黛从浴缸里站起来,这一个动作让女孩的腰跟着颤了下。

沈晗黛哭不出声,鼻尖在孟行之胸膛泄出难言的泣哼。

孟行之垂眸看了沈晗黛一眼,走出浴缸,拿起浴巾盖在她肩头后,抱着她一路走出浴室。

沈晗黛的身子在男人大掌下轻轻的颤,她想让孟先生退出去,可嗓子里实在发不出一点声音,手指也无法抬起,什么反应都给不了。

孟先生步履快了些,沈晗黛便颤的更厉害,她初尝情事哪里受得了这样的对待,唯一能做,示意孟先生停下的动作,只能极细微的往里边收了收两条腿。

随即听见头上传来孟先生的一声闷哼。

臀被孟先生不轻不重的拍了一下,孟行之醇厚声线此刻沉的厉害,“沈晗黛,你在干什么?”

在沈晗黛的认知里,这是她刚才的动作被男人知晓会意,她便不留余力的再次重复刚才的动作,只期盼孟先生能懂她的意思,却换来孟先生再一次带了几分力度的掌箍。

“你找死是不是?”

沈晗黛欲哭无泪,连说不是的声音都发不出。孟行之将裹了浴巾的女孩重新放倒在凌乱不堪的床上,女孩这才看清男人的面孔,眉眼极冷,眸中的欲色非但没有消散,反而变的更厚重。

孟行之指尖拂过她那张懵懂红艳的娇颜,“既然还有精神勾引我,那我们就继续。”

他倾身,末了还在女孩耳畔讥她一句:“反骨仔。”

Darling

一场急雨落了一天一夜也没停,清晨主教山头夜雾弥漫,周边的空气都跟着变得潮湿黏腻。

坐落在山巅的孟公馆内,主人的主卧也好似受到了这滋生的水汽侵染,满室都是旖旎的气息。

孟行之靠坐在床头,吹干女孩最后一缕发丝后,便关了吹风机,屋内又恢复一室寂静。

男人放下手中发丝,女孩柔软的青丝在墨绿的枕上铺开,他伸出指尖轻抚,视线投落在昏沉睡去的女孩脸颊上。

沈晗黛面上红潮未退,双颊残留的泪痕被孟行之擦干后又流出新的,现在还印在上面,好似在无声控诉男人这一天失控的罪行。

她当真是水做的娇气,孟行之用温热的帕给她擦净脸,她是被折腾的一点知觉都没有了,吹头发擦脸擦身都弄不醒她。

孟行之掀开被子一角,露出女孩纤细的手臂,白净又细腻,只是腕子上留着一圈突兀红印。

孟先生领带已是顶昂贵的布料裁剪,束在沈晗黛身上却还是留了痕迹。

男人长睫低垂,掩住眸中情绪,将她手腕重新放进被子里,提了睡袍披在肩头,正要出去寻药,卧室房门便被轻轻敲响。

孟行之去开了门,孟坤正站在门外,规矩的低着眼睛没去看卧室里的景象,将手里抓着的小东西往孟行之面前一亮,“先生,早上花匠在温室外面发现的,您看怎么处置。”

孟行之余光往孟坤手里一扫,一只浑身被淋的湿透的小鸟正歪着脑袋瞧他,它羽毛沾了稀泥显得脏兮兮,已经看不清原本的毛色,但羽毛丰满,俨然已经是只成年外形的鸟,看起来像是在野外长大的。

只是那懵懂眼神仍旧一成不变的肖似了沈晗黛,让孟行之一眼就认出它是那只背着他悄悄逃走的金丝雀。

男人眼底有暗色涌动,他看了这只金丝雀片刻之后有了决断,“剪了它的羽,洗干净了找个笼子锁上关起来。”

孟坤点头应下,又听孟行之补一句:“不要金丝笼,在外面野惯了的东西关不住。”

“先生要用什么样的笼子?”

“找最坚硬的来,别让它有飞出来的机会。”孟行之漫不经心的吩咐,“再拿些外伤药来,让佣人来换床……”

他顿了顿,现在来换恐怕会扰女孩深眠,“算了,拿药和温水还有热牛乳来。”

孟坤不多言,都答了是。

沈晗黛浑身的骨头都像是散了架,睡的昏昏沉沉之际,感觉自己被人搂抱在怀里。她身上没有一处不酸不疼,下意识的想要抗拒,鼻尖却嗅到一股清冽的海洋气息,宁和渊深,熟悉到让她想要落泪,放弃了挣扎,软软的被他抱着。

温水被细致的喂进女孩干涸的喉咙里,解了她的渴,热牛乳慢慢的进入她体内,浓稠的奶味是能抚平她内心不安的镇定剂。手腕被大掌握住,腕子上的刺痛被清凉的感觉覆盖。

她感觉身子被笼罩在宽厚的怀里,脊背被人安抚的抚着,一下又一下,温柔又耐心的哄着她继续沉沉睡去。

孟公馆外的雨还在下,整座公馆上下都极为默契的没有去主人的卧室打扰。

孟雅打着雨伞孟公馆外等,隔着一扇铁艺大门,看见孟坤在院子里指挥着人搬运东西,把她视作空气忽视。

她气的握紧了雨伞,心一横一屁股坐在雨里,掐了把大腿大声哭起来:“呜呜好疼啊!”

孟坤耳听八方,向门口扫了眼,明眼看出来孟雅在演戏,但人却是真的坐在了地上。

他稍作思索,还是抬步走了过去,隔着一扇门问她:“雅小姐,需要帮忙吗?”

“需要!”孟雅假哭,“我要你扶我起来……”

孟坤从门缝里伸手去拉孟雅,孟雅却不可思议的看着他,“你为什么不把门拉开再拉我?”

孟坤道:“先生说了,不准雅小姐踏足孟公馆。”

孟雅美目一瞪,“大哥说什么你都照做,大哥让你去跳澳门塔你也去跳吗?”

“如果这是先生的吩咐,我可以照做。”

孟雅气的指着他发抖,“……孟坤,你是大哥的狗吗?!”

“是。”孟坤面不改色的扫视孟雅一眼,“看来雅小姐不需要帮助。”

“需要!我需要!”孟雅打着伞从地上站起来,急切的语气里又带着丝恳切:“你不要做大哥的……人,做我的行不行?”

孟坤什么也没说,转身就往回走。孟雅在他身后急的跺脚,“我的裙子都脏了,你让我怎么回家?孟坤!孟坤……你能不能拿那个姓沈的小姐,她的衣服给我!”

孟坤面色微动,没回头,丢下一句“我去请示先生”便离开。

孟先生29岁生日在即,替他打理法国波尔多酒庄的负责人,将今年份的酒从波尔多空运到澳,津巴布韦的黄金叶烟丝也在同一时间一起送达。

先生品烟品酒讲究一个纯度,红酒只喝产地最负盛名的波尔多地区;烟丝只选世界最顶尖出产黄金叶的津巴布韦。

黄金叶烟如其名,国内顶尖的香烟黄鹤楼,国外绅士人手一根的醇厚雪茄,价格昂贵的原因都是因为其中来自津巴布韦的黄金叶烟丝占比含量高。

孟坤去了今年刚到的黄金叶和孟先生用烟器具,再次敲响房门,“先生,今年津巴布韦的烟和波尔多的酒都到了。”

门内没回应,他等了片刻,又开口:“雅小姐的衣服脏了,公馆内只有沈小姐的衣服或许……”

“让她回去。”男人声线隔着扇门,显得有些沉闷,“告诉她再敢来公馆前招惹是非,就把她送回国外。”

孟坤答了是,“t那只金丝雀的笼子准备好了,先生要先过目吗?”

孟行之默了几秒钟,“带过来。”

沈晗黛这一觉睡的很沉,醒来的时候还感觉自己好像在梦中,思绪好像还是一团湿雾,凝不起任何的思考。她望着头顶的天花板,睫毛虚弱的颤,连抬手的力气都没有,嗓子低低的咳嗽了一声。

遮光的帘唰的被拉开一半,雨天阴光照进卧室内,沈晗黛手撑着被子费力的坐起来,看清屋内的景象。

满屋旖旎,一片狼藉。

沈晗黛下意识的摸了摸胸口,身上穿着一件不合身的墨绿男士睡袍,领口太大,遮不住她锁骨和沟壑上的痕迹。

她呆呆的看着身上的这些红痕,有些缓不过神来,一阵潮湿的凉风突然吹进屋内,让她回了几分神,缓慢的抬起头,看见孟行之从露台外缓步走进来,指间掐着一柄乌木烟斗。

青烟徐徐,烟斗里的烟丝正在燃。

女孩和男人四目相对,几秒钟后,他微抬下颌,侧了头吞云吐雾,单手将烟斗里未燃完的烟丝倒进手边的烟灰缸中。

能让孟先生中断品烟的时刻,寥寥无几。

孟行之放下手中的烟斗,朝着床边走近,等到了沈晗黛面前,看清她那双还有些红的狐狸眼,正一眨不眨的看着她,细着有些哑的声音对他说:“……不是反骨仔。”

孟先生昨夜怒火中烧,对她做了许多平时未曾做过的强硬,或者可以称作恶劣的行径。

但女孩醒来看见他的第一句话,不是控诉他的恶行,而是反驳他那句用来讥讽她的“反骨仔”。

天生反骨,不乖,不听话,吃里扒外的人才会被叫做反骨仔。

这几个词汇和眼前的沈晗黛似乎没有一丝契合,可偏偏是最不像反骨仔的女孩,让孟行之怒到失控。

他没讲话,撩开盖在沈晗黛身上的被子,刚要把人从床上打横抱起来,她的视线就落在了男人的腿上,小声提醒:“腿。”

孟行之垂眸看她,苍白的小脸上写满了对他的关切,他将沈晗黛抱起来,沈晗黛便立刻挽着环着他脖子。

不像平时一样抱的紧,两条手腕只虚虚的一环,虚弱的厉害。

孟行之抱着沈晗黛到前厅的沙发上坐下,他们面前的桌前摆放着热气腾腾的餐食。

是一早就让人备下,中途女孩还没醒,撤了新的换了两三次。

孟行之倒了杯温水,试了壁温合适,递给沈晗黛,见她有气无力的将手伸来,腕子上那两圈捆过的红痕还没完全消散。

孟行之把水喂到女孩唇边,“小口喝。”

她昏睡的时候孟行之虽然给她喂过一次水,但现在已经过去了好几个小时,缺水久了又喝太急对身体不好。

沈晗黛乖乖的张嘴喝了半杯温水,孟行之没让她再继续喝,盛了一碗熬的鲜甜的海鲜粥,舀了一勺放在唇畔吹了吹,才又喂给她。

沈晗黛一边吃着孟先生喂来的粥,一边忍不住偷偷打量他。

她对孟先生说了那样难听的话,他发火是在情理之中,不顾她的意愿也是情理之中,但是他最后还是做了措施,为她规避了风险伤害。

而现在,孟先生还能这么细致的喂她喝水吃饭,沈晗黛心里酸酸的,想落泪的感觉在眼睛里涌。

她在心里告诉自己,就再贪恋孟先生这一次的温柔,最后一次。

喂完半碗海鲜粥,孟行之拿餐巾给她拭了唇,饿了太久不宜给她吃太多,问她:“身上有没有不舒服的地方?”

沈晗黛愣愣,随即摇了摇头,“没有。”

嗓子都是哑的,还敢说没有。

孟行之拿了颗喉糖喂进她嘴里,清凉的感觉霎时弥漫进沈晗黛嗓子里,让她感到舒服许多。

孟行之从头到脚审视她,男人的睡袍几乎是挂在她身上,胸口的痕迹看的分明,腰带也束的松散,看上去随时会从她肩头滑落下来。

男人伸出手指挑开沈晗黛的腰带,昨夜混乱的场景太触目惊心,沈晗黛心有余悸,害怕的去拽住自己的腰带不让男人拉开,“uncle……”

软声哑意的叫,酥人的很。

孟行之抬高几分下颌,琥珀绿眸淡漠的望向她。她敏感的察觉到男人异于平常的冷淡,喉间有涩意上涌,也忘了那点羞涩,委屈的细声说:“那里……还胀胀的。”

她怕孟先生余火没消,还要折腾自己。可沈晗黛初经情事,哪里都是稚嫩懵懂的,被迫着做了整宿已是极限,孟先生若是还要再折腾她,她是受不住的。

谁料她这话刚说完,男人眉目间的冷意便变得更重。

沈晗黛不自觉的垂低颈子,不想去看孟先生冷漠的眼神,热雾不争气的漫上她微红未消的眸。

在心里骂自己娇气不中用,孟先生一点的冷待就能让她丢盔弃甲,要是他以后对她更加冷漠更加不留情面,她是不是还会比现在更难受上千倍万倍?

她紧抓着自己的手指,低落走神之间,上半身被放倒在了沙发软枕上,这样的半仰躺姿势,让她不得不看向男人。

只见孟行之撩开睡袍下摆,女孩那双纤细长腿便暴露在他视野中,肌肤接触到空气中的冷意,沈晗黛下意识的往内收紧了腿根,却被孟行之不轻不重的拍了拍腿侧。

“张开。”孟行之声调没什么波澜,“我看看。”

沈晗黛浑身上下只有一件不合身的睡裙,听见男人这么说,绯色霎时溢上她双颊,嗫嚅着唇瓣道:“……uncle,我不想。”

孟行之瞥见她乌眸里的胆怯,终是放缓了语调,“不是你说胀?让我看看有没有受伤。”

沈晗黛提着的心瞬间落地,孟先生只是担心她。

可是将女孩子最私密的地方就这么展露在男人眼前,她还是觉得羞涩难当,垂着眼睫说:“没受伤,只是uncle的有点……”

她脑子还有点晕乎乎,差点将那个羞耻的字眼说出口,声音一下子变得更小:“只是有点胀,不用看……”

昨夜才亲密结合,女孩想说什么男人心知肚明。

孟行之做的虽然失控,但也不是全然对她没留余地,否则她现在恐怕都还在床上昏睡。不过他们初次契合,孟行之还是要看过才放心。

他故意挑着沈晗黛在意的点讲:“反骨仔才会不听话。”

女孩果然马上抬起头,有气无力的反驳:“……我不是反骨仔。”

孟行之余光落在她腿上,沈晗黛咬了咬唇瓣,终是强忍着那股羞涩缓缓将腿往外打开了几分。

她羞的脸蛋连着脖子都泛出红意,不敢去看孟先生的脸,更害怕和他对视,抬手捂住自己的脸,屏住呼吸希望这个场景赶快过去,可紧接着便是一股清凉的异物感长驱直入。

沈晗黛被刺激的颤了腰,放下挡脸的手,看见孟先生戴着干净的医用手套,拿着一贯药膏正在慢条斯理的涂抹。

男人抬眸瞧女孩一眼,淡声说:“忍一忍。”

女孩去哪里忍受得了这样,身子抖腰也颤颤巍巍,唇瓣都快被她咬的没了血色,她终是呜咽的哭出声:“uncle,我不擦药了……”

孟行之的指尖感受到阻力,沈晗黛哭的模样实在可怜,他用另一只没戴手套的手将女孩捞进怀里,一边抱着一边顺她纤薄的脊背。

孟先生哄她,她哭的更凶,只是这安慰需要用擦药来换。孟行之稳定好女孩抖如筛的身子,快速的抹完余下的腰,女孩像尾搁浅的鱼儿在他怀里剧颤。

孟行之摘了手套,一边继续顺她的背,一边拭掉她眼泪,“抹了药才不会胀。”

没有受伤但有些红肿,她自己是个懵懵懂懂一知半解的,所以才说胀。

当然,也不排除是男人让她含了许久才造成的。

但沈晗黛却哭的抽咽,一时半会儿停不下来,本就没恢复多少的体力眼看又要被她自己耗尽。

孟行之双手捧起沈晗黛梨花带雨的脸颊,薄唇轻吻掉她面上的泪,低声道:“乖女不哭了。”

沈晗黛睫毛垂泪的望着孟行之,他的这句话对她好像有如同魔法一般神奇的功效,那些想哭的念头和遏制不住的抽泣声都因孟先生的一句“乖女”全都被抚平。

早在不知不觉之中,孟先生在女孩心中,已占据了能左右女孩情绪的重要位置。

她是哭是笑,是喜是忧,都能被孟先生一句轻描淡写的话语,轻而易举的主导。

她自己都无法自控的心境和情绪,此刻却全被男人握在掌中。

不安,强烈的不安和惶恐在沈晗黛的心房处蔓延t,这种被他人掌控着喜怒哀乐的感觉,让沈晗黛感到无比的恐慌,浑身克制不住的发寒。

沈晗黛在孟行之怀里安静的靠了片刻,努力调节了情绪,眼泪不再流,面上也看似恢复了平时的镇定。

她自己给自己擦干脸上残留的泪痕,心有余悸的向男人开口发问:“uncle什么时候能让我回港城?”

孟行之面上那几缕温情因她这句问话瞬间消散的干干净净,管教了女孩整宿,果然还是没管教到她那颗心,与男人亲密的共痴缠后,她竟然想的还是要离澳回港。

他轻声问:“这么想走?”

沈晗黛迟疑了两秒,还是点了点头。

孟行之没再讲话,抱着沈晗黛从沙发上站起,走到落地窗边,将她放到地上站好,“看看那是什么。”

沈晗黛顺着男人的视线看过去,只见一个透明的鸟笼里,关着一只成年金丝雀,尾羽的颜色和熟悉的眼神,显然是之前被她不慎放着的一只。

失而复得的喜悦让沈晗黛忍不住跑了过去,想要看清笼子里的金丝雀,却发现它精神有些萎靡不振,成年体态下本该丰满的羽毛,却被剪短不少。

沈晗黛之前为了教它开腔,查过不少相关资料,金丝雀这副模样显然是被剪了羽。

剪羽就代表它再也飞不高,更甚的会让它飞不起来。

沈晗黛想去打开关它的鸟笼,触碰到鸟笼的材质让她一愣。

不是普通的铁丝,周身透明还散发着光泽度,这是个钻石做的鸟笼。

“在外面飞野的东西,心就很难再收回来。”身后传来男人带着几分漫不经心的语调,“既然现在抓回来了,就得以绝后患。”

世人多知钻石浪漫来纪念婚约爱情,更多时候忘了钻石的硬度是自然界中最强的。

金丝雀的主人剪了它的羽,给它造了一座奢侈的坚硬鸟笼,让它永失飞向天空的机会。

沈晗黛收回为金丝雀开门的手,回头眼神发怯的看向落地窗边站着的孟先生。

他在她面前,一贯是温柔体贴的年长者身份,让沈晗黛多数时候险些沉溺,忘了他还是那个在澳高高在上的掌权人。

不过一只柔弱的金丝雀而已,在翻手云覆手雨的孟先生眼中,实在是太微不足道,轻易就能断它所有的路。

但沈晗黛好像明白,孟先生是想借这只无辜的金丝雀在警醒她,她飞不出他的掌心。

这样要将沈晗黛完全掌控的心迹,她应该是恐慌想要逃离的,可她现在竟然是出奇的冷静,“我明天要去港城电视台录节目的。”

她小声的吸了口气,“……是决赛了,葡萄牙和意大利。”

孟行之扫到她站在露台上赤|裸的足,走过去又将女孩单臂托抱起来,“那就把你的那档节目,全都搬到澳区来。”

沈晗黛唯一可用的冠冕堂皇借口,被孟先生轻描淡写的抵回来。

她心里这才开始有些慌乱,手指不安的攥着他衣袖,“uncle打算把我留在孟公馆多久?”

听见这个问题,孟行之意味不明的笑了声,给了她一个模棱两可的回答:“谁知道。”

沈晗黛心慌意乱,口不择言起来,“我和uncle睡过一次了,还不行吗?”

孟行之闻言眸中笑意更盛,却满是讽刺的意味,“所以你不抗拒,是等着上完床后换我放你回港城?”

沈晗黛知道自己失言,但她无法否认在和孟先生做过了那些亲密的事情后,她脑海里的确闪过用这件事换自己离开的念头。

沉默在孟先生眼中即是默认。

所以女孩昨夜除了初时的抵御外,后面哪怕胆颤心惊也要乖的往孟行之怀里钻的模样,并非是女孩对他还有残存的钟意,她只是为了达到自己的目的,在装乖。

装出来的乖巧。

当真是把利用孟行之这件事贯彻到了极致。

洞若观火如孟先生,也有被小女孩装乖的表象,所迷惑的一日。

这对孟行之来说无疑是巨大的讽刺。

他将沈晗黛重新抱回长榻上,握住女孩下巴尖抬高迫她看着自己。

“你想回港城,可以。”孟行之眸带讽笑,语气却好似在教育不懂事的小女孩:“但睡一次?不够。”

Darling

孟先生果然有通天手腕,一句吩咐下去,只花了半天时间,就将整个《绿茵之夜》节目组从港请到了澳。

沈晗黛坐在化妆镜前拿着手机刷今日的世界杯咨询,由着妆造师为她装扮。

经历一个夏天的足球世界杯比赛要在今晚划上句点,许多球迷都穿上了自己钟意球队的球服,三五成群守在荧幕前为球员应援,更有狂热粉丝亲赴葡萄牙首都里斯本决赛现场,只为亲眼目睹本届冠军国家球队的诞生。

沈晗黛刷着这些讯息,想到当时才开录前,孟先生说只要她表现的好,就奖励她最后一场决赛去里斯本录制,可现在却变成了在澳区,而她和孟先生的关系也变得微妙无比。

做完妆造,节目的服装师熨烫好衣服帮沈晗黛拿了进来,“沈小姐,我帮你挂在架子上了。”

沈晗黛偏头往衣架上一看,红色的葡萄牙球队应援球衣被挂在上面,她看的心里有些不是滋味,“还有别的衣服吗?”

服装师尴尬道:“来的匆忙,沈小姐你当时又点名决赛录制要穿葡萄牙的队服,所以我们也就没准备……要不我现在出去买一件?”

现在时间都已经不早了,沈晗黛也不想难为人家,“没事,就穿这件。”

最后一期冠军争夺赛,关注度和收视率一定会是前所未有的高度,所以特邀了华臻足球俱乐部一名球员,前来陪同录制。

沈晗黛换完衣服去到了对方的休息室,想和球员提前沟通节目流程,以及一些台本上的细节。

球员名叫赵寅,年纪和沈晗黛差不多,一见沈晗黛进来,便立刻从沙发上站起,十分恭敬的鞠躬,让沈晗黛受宠若惊,“我们是同龄人,你不用这么客气。”

赵寅可不敢真的不客气,之前和雍申的那场比赛,他混在成员的角落里,是在俱乐部老板身边见过这位年轻的靓女主持人的,看球时也是坐在老板身边,这样的身份赵寅一点不敢懈怠。

她能主动来找赵寅谈节目相关的事,实在让赵寅有些诚惶诚恐,好在对方并没有拿架子,跟他交流时也是极为亲和,让赵寅情不自禁的心生好感。

讨论完节目流程,沈晗黛带赵寅去演播厅,一出门,赵寅就看见守在门边两个人高马大的保镖,吓了他一跳,“这是?”

沈晗黛看一眼这两人,不是上次在威尼斯人跟着她的人,孟坤颇懂孟先生心意,开掉了那两个办事不力的,换了两个更为敬业的给沈晗黛,一离开孟公馆便寸步不离的跟着她。

“保护我的。”沈晗黛解释了一句,“不要在意。”

赵寅点点头,沈小姐的节目火热,他们几乎是每期都追着看,其中肯定有狂热粉丝,需要保护也算是正常。

凌晨00:30,葡萄牙以2比1险胜意大利,获得本届世界杯冠军的消息刷爆全球网络媒体平台。

孟行之走在通道里接听电话,听筒里传来里斯本决赛足球场上的欢呼声,紧接着是一道优雅的女声,用着葡萄牙语同孟行之讲:“Fernando,你之前不是说要来现场看决赛的吗?现在害我旁边的两个位置都是空着的,连个共同欢呼的人都没有。”

国际赛事,票价千金难求,现在竟然出现空位的情况,多少有些暴殄天物。

孟行之走到演播厅门口,守在门外的人恭敬的为他拉开两扇门。男人走进去,演播厅周围很暗,所有的灯光都集中在厅内正在录制的节目舞台上。

他眼神淡漠的看着台上的靓女主持人,压低声回道:“临时出了点状况。”

对面的女声打趣他:“你做事向来周密严谨,现在怎么也有预计不到突发情况的时候?”

令严谨的孟先生出了状况的变数,此刻正笑容明媚的站在镜头前,穿了件红艳的葡萄牙球衣,下面搭了条白色的百褶短裙,衣摆束在裙腰之中,腰肢纤盈一握。裙摆不过膝,露出一双纤长美腿,在灯光下白的晃人眼。

那头乌发没像平时一样披散,束了两个低马尾安静的搭在她肩头,发端用两条应景的红白丝带绑着,浓颜淡妆,乌眸清澈透亮,从头到脚都在散发着青春靓丽。

孟行之不声不响的打量着,漫不经心t的应着电话:“可能上帝嫌我前二十九年太过顺遂,特意挑了个变数来刺激我的生活。”

他这话有些武断,孟先生能坐到如今位置并非是一帆风顺得来的,只是能让他这样不动如山的男人说出这样带着几分无奈的自嘲话,只能说明这个变数的确够大。

“事?”远在异国里斯本的母亲,向儿子递来关切问候,“还是人?”

孟行之无声注视着沈晗黛那张娇憨笑颜,几秒钟后,转身走出演播厅,语气不明道:“谁知道。”

最后一期节目录制,总导演安排的拍摄内容比平时更充实,临别还单独让沈晗黛录了结束语。等全部拍摄完已经是快凌晨四点,节目结束的不舍都被困倦冲淡,纷纷收工回酒店休息。

赵寅先拍完,守在门口等了十几分钟,见到沈晗黛后,又给她鞠了个躬。

沈晗黛哭笑不得,“你这是干什么?”

赵寅挠了挠头,不好意思道:“刚才镜头一对着我我就开始紧张了,还好沈小姐你及时给我递话结尾,不然我就要出糗了。”

“这都是我应该做的。”沈晗黛还记得自己对孟先生保证过的话,她会在镜头前帮助华臻俱乐部的球员给大众留下好印象,“你不用放在心上。”

赵寅是由衷的感谢沈晗黛,见她这么平易近人也不居功,心中更对她喜欢,把手机拿出来,“沈小姐,我能和你合个影吗?”

沈晗黛笑着点头,“当然能。”

赵寅看了看四周,最终把手机递给一直守着沈晗黛的保镖,请求道:“麻烦你帮我和沈小姐一起拍张照,多谢。”

保镖向沈晗黛投去询问的目光,见沈晗黛同意,这才帮她和赵寅一起拍了一张。

又耽误了半小时,沈晗黛回到化妆间打算换衣服,刚关上门走进去,就看见孟先生坐在她休息的沙发上。

他今日穿的简约,一件v领黑衬衫,袖口往上卷两公分,修长手指间执着一根乌色烟斗,烟雾徐徐飘散后,是他轮廓深邃的侧脸,冷白灯光洒落在他身上,他脸庞轮廓更显得厚重清冷。

沈晗黛在门口站住脚,一时之间竟然有些不敢上前。

孟行之从轻烟之中抬眸看向她,随后又将余光落在他身侧的沙发上,沈晗黛便懂了男人的意思,迟疑了几秒钟后,还是乖乖走到他身边坐下。

但姿势却是局促的,背挺的笔直,双腿并拢合着,两只手搭在自己的腿上,浓睫耷拉着,没敢去看身旁男人的脸。

不同于女孩的拘谨,孟行之光明正大的品着烟,审视她的仪态和表情。

潋滟的狐狸眼微微泛红,感性的在录完节目后偷偷哭过,毕竟是最后一期。

孟行之语调缓缓的启唇:“录的怎么样?”

沈晗黛一丝不苟的答:“很顺利,没有问题。”

她说完又意识到孟先生问的或许是那个球员的情况,连忙补充:“赵寅在足球上的观点很新颖,说的很多话让编导都觉得耳目一新,表现的很好。”

第一次上节目的人,不管专业能力再强都多少会有些紧张,赵寅能表现好其实全程都靠沈晗黛的引领,但她不敢居功,更不敢在孟先生提自己。

她现在在男人面前,很小心。

但显然,她的这番回答并没有让孟先生觉得满意。

孟行之伸手用了点力捏住女孩的下巴尖,将她的脸转向自己。沈晗黛毫无防备,淑女的坐姿一下子被破坏,整个身子都跟着脸一起转向男人,险些撞进男人胸膛。

沈晗黛眉心不安的微蹙,“……uncle?”

孟行之审视她近在咫尺的娇颜,“你觉得,我想问的是赵寅吗?”

沈晗黛哑然,唇瓣不自觉的轻抿起来,没有回话。

她站在镜头前,和第一天见面的异性尚且能笑颜以待,面对孟行之却是蹙眉抿唇,到处都是不安。

好像孟行之能将她吞了一样。

男人望着女孩的眼神,不自觉变幽深了几分,从某一方面来讲,他的确有想把她拆骨入腹吞了的想法。

孟行之捧高沈晗黛的脸颊,垂首吻上去。沈晗黛睁了睁眼睛,有些抗拒的扭头,“uncle,很、很晚了……”

“是很晚了。”孟行之单臂勾住沈晗黛的腰,让她跨坐在自己腿上,自上而下的看着她,“所以今晚也不必睡了。”

沈晗黛抿唇微愣,两条红白丝带的双马尾安静搭在她纤薄肩头,配她这神情更显娇憨乖巧。

孟行之指尖拂过她一条马尾,柔顺触感似上好绸缎,滑腻的让人心痒难耐。

他欺身吻上去前,开口问:“footballbaby?”

沈晗黛被噙住唇瓣,唔声被孟行之裹进唇里。男人吻的极深,她坐在他腿上本就有些不算稳,身子被迫后仰,勾人的身段和曲线都因此呈现到男人眼中,哪怕是毫无情调和女人味的运动球服,穿她身上也是别有一番勾魂的少女风情。

而这风情之中,又多了几分来自她长相的艳媚和年龄带来的青涩感,一点不低俗,只让人觉得惊艳。

孟行之犹记得她对自己说,她是华臻娱乐报道的本港最靓足球宝贝时的娇俏模样。

在这一点上,华臻和集团CEO的审美的确能达成一致。

沈晗黛的腰肢被男人强有力的手臂握住,不给她一丝后退的空间,她只能伸出两只手紧紧攥着男人领口的衬衫,承受着他强势又缠绵的吻。

许是孟先生刚吸过烟,他的吻里还残留着那股烟的味道。

沈晗黛很难形容这股气味,不像普通男人抽的那些纸烟般刺鼻难闻,中和了孟先生身上那股沁人心脾的清冽海洋气息,变得有些像厚重的雪松,悠长深远,将沈晗黛跟着这股味道一起好像带进一个神秘悠远之地,让她情难自已的想要去探究他,接受他,甚至回吻他。

男人的舌尖被女孩试探性的触碰。

孟行之睁开双眸,便见到沈晗黛满面红潮的脸。她被这个吻勾去了所有神思,那对似蝶翼般的浓睫在男人眼中轻轻地颤啊颤,却不是因为胆怯和害怕,反而更像是羞赧。

以她的心性,如果真的不钟意,是演不出来这样沉沦的情动。

孟行之心中有了计较,收起了那副攻城掠地的吻势,变得缓慢平和起来,握女孩腰的力度也减了三分。

她坐他大腿上,造就成她在高处的位置,没有男人的桎梏,这个吻都变得随时可能分离。

女孩似是感受到这一点,情不自禁的将攥着男人衬衫的手指松开,慢吞吞的沿着男人肩膀上滑,最终在男人的脖颈后两只手交叉,把手臂环在了男人的脖颈上。

这样迎合的姿势,将她那身有致的柔软身段全都送进了孟行之的怀里,但女孩还毫无察觉,仍旧沉溺在这个绵长的吻里。

孟行之由着她吻了片刻,忽然握住她的腰将她往后推离了几寸,让女孩吻了空,被亲花了口红上还残留着几滴晶莹的暧昧水丝。

女孩睫毛掀起,眼中的第一抹茫然落入孟行之的眸中。他五指掌开,隔着球服在她腰线上游走,语气情绪难辨的问:“为什么穿了葡萄牙的球服?”

沈晗黛心跳还快着,思绪也还沉在那个突然中断的吻里,听见男人答便下意识的回:“因为uncle.”

孟行之挑眉,女孩却像是意识到这个答案暴露了什么,水雾蒙蒙的乌眸里一瞬间变清不少。

孟行之不急不躁,执起手中未燃尽的烟斗,移向唇畔,“知道尼古丁吗?”

这话题实在突兀,沈晗黛乌眸中迷茫再次涌现,“就是烟里的?”

“是。”孟行之缓声同她解释,“据说尼古丁这种物质,人吸食之后能刺激肾上腺素的分泌,让人说出心底一直不敢说的真心话。”

沈晗黛还没领悟男人话中的深意,孟行之便咬住烟头轻吸一口烟,而后倾身向她而来,朝着她侧脸,将那口烟轻缓吐出。

“试试。”

扭曲烟雾中,她听见孟行之漫不经心的说。

肖似雪松的气息侵入沈晗黛的鼻尖,她从未如此清晰的嗅着这股陌生的味道,比和孟先生刚才的那个吻的气息,还要来的浓烈强硬。

铺天盖地,悄无声息的侵袭了女孩所有的感官,平和的气味也变得厚重强烈,和它的主人一样,让女孩抵御不住,防不胜防。

孟行之盯着沈晗黛朦胧的眼,一字t一顿的发问:“钟不钟意?”

话中缺少主语,但此时此刻,能在沈晗黛眼中形成主语的只有一个。

在烟雾殆尽的前一秒钟,孟行之看见沈晗黛,极轻微的点了一下头。

她钟意uncle,是毋庸置疑的事实。

下一秒回过神来,意识到自己做了什么,沈晗黛整个身体僵住。

孟行之却放了指间烟到一旁,拉出她束在腰裙中的衣摆,颇有几分不管不顾的气势,“今晚别睡了。”

沈晗黛连羞赧都忘了,想要摇头收回自己刚才的话,孟先生已掌住她的柔软,让她克制不住的颤了身。

孟行之吻住女孩红润的唇,将她唇瓣上的艳丽颜色一点一点的吃干抹净。

这样的亲吻方式战线拉的极长极缓,温柔缓慢的能让女孩忍不住丢盔弃甲。

孟先生好似抓到她的弱点一般,故意用这样的吻引诱她,沙哑着声线问:“钟意吗?”

沈晗黛理智尚存,执拗的软声说:“……不。”

艳怯的狐狸眼里却全是勾人水雾,情动生媚。

孟行之眉骨不悦的微动,手指来到女孩背后,掌心下是平整的轻薄料。

带着薄茧的指腹在细腻的肌肤上滑动带出来的一点磨砂感,让沈晗黛不自觉的想要往后缩,却把自己更贴合的送进男人掌心,她下意识的用双臂护住前胸,双颊的艳漫过耳朵尖。

孟行之在沈晗黛唇瓣上不轻不重的咬了下,不疼但痒。

沈晗黛娇气的轻哼,声如蚊蚋:“……是前扣。”

孟行之却吻她更肆意,两唇交吻间隙,男人声线里都是蛊人的意:“footballbaby,我很钟意。”

沈晗黛心如擂鼓,湿红着眼眸去看孟行之。

他那双含情目中印着沈晗黛的面容,含情脉脉,温情四溢,满眼都是他所说的钟意。

她以为他是不喜欢自己这样装扮的,但现在,他好像又是喜欢的。

沈晗黛猜不透孟先生的心思。

细小的前扣指尖往里轻收便挑开。

沈晗黛腰颤,那两条乖顺的马尾也在男人眼中轻晃。

她轻咬着唇瓣,不想让自己泄出那些羞于启齿的音节,却被孟先生看穿,更加肆意的折腾她。

女孩受不住,将孟先生昂贵的衬衫都抓的起了皱,抖着声音说:“uncle,我还没有好……”

她那里好没好全,亲手为她上药的孟先生再清楚不过。

孟行之敛眸瞧着女孩,勾魂摄魄的狐狸眼里全是泪,看起来可怜极了,也更想让人折腾她。

但女孩在孟行之面前,是一贯娇的很的。

孟行之放过她的唇,沿着她柔软脸颊吻到她小巧的耳,嗓音沉的厉害,“那就用不进去的办法。”

沈晗黛满目懵懂,就被孟行之搂住腰又往前坐了几分,两人的身形腰线贴合在了一处。

男人的体温传递到沈晗黛身上是热的,这种热感能将她所有思绪都一点一点抽离,膝盖被握住往外又打开了几分,沈晗黛的身躯在男人怀中战栗。

孟行之偏头含住她耳垂,“不明白?”

沈晗黛明白不了,也羞于明白,扶着孟行之肩膀的手指都跟着颤,温柔的声音里都裹上了哭腔:“不明白。”

男人的轻笑声传入沈晗黛耳朵里,好似在笑她的青涩懵懂。

“不明白。”孟行之压着嗓,尾音拖的缓长,“那就只能教了……”

孟先生的嗓音,不用刻意去雕饰就能令人沉醉。但他此刻显然心情颇好,用上了几分刻意使女孩沉沦的手段。

屋内冷气开的足,却仍旧盖不住滚烫的热。

女孩私密物件挂在她雪白的脚踝处,轻薄的蕾丝花边,一半遮住她精致的脚骨,一半垂在半空,随着女孩长腿起伏的节奏,轻飘飘的在冷空气里荡。

沈晗黛的身子成了一把被孟行之掌在怀里的弯弓,男人只需轻抚,那颤颤巍巍的细弦便难以自持的抖动。

所有的受力点都被男人剥夺,女孩只能再次将双手环在男人的脖颈间,她受不住,却也知道他正在兴头。

沈晗黛只能抽泣的示弱:“uncle……”

孟行之掌着女孩背后的蝴蝶骨,压着女孩紧靠自己,在女孩眉心落下安抚吻,唤她:“黛黛。”

孟先生情动之时讲出的黛黛,其中情意、缱绻胜过平时数倍。

而孟先生也已很久没有这么叫过她。

有多久呢?

沈晗黛也忘了,只觉得过了很久。

泪珠有些不受控的顺着沈晗黛脸颊下滑,孟行之将她搂紧,哄着她:“一起好不好?”

沈晗黛不知道这个一起的含义,回答不上来,却抽泣的点了一下头。

孟先生的心却好似都快被她这乖顺融化,情难自已的再唤她:“darling……”

Darling

7月23号,澳区进入夏季最热时节。

炎炎夏日,万里无云,岛屿被海水环抱仍旧解不了暑热。

孟公馆花园的植物又长高了一截,在烈日下绿油油的晃眼。

奢华无比的钻石鸟笼被挂在窗下,笼子周身通透无比,熠熠生辉,漂亮华丽,也不知造价花了多少亿。

但被关在里面的金丝雀,却好像并不因为能住在这么奢华的笼子里感到开心。

它萎靡不振的耷拉着头,一动不动的望着笼外的风景。

沈晗黛坐在靠椅上,给金丝雀放着悦耳的鸟叫音频。它到现在还是不会叫,成年后的鸟如果无法开口啼叫,就注定一辈子只能当一只哑鸟。

沈晗黛也不知道自己是抱着什么样的心情,还是想再试一试。

她取下笼子放到身前,打开笼门,把手指像以前一样伸到金丝雀面前,金丝雀却没有飞上来,反而缩了缩脖子,把头埋进羽毛里。

上一次的逃跑换来了这一次的剪羽,如果这次再离开这座笼子被发现,它也不知道自己会换来什么样的对待,更何况它现在就算离开鸟笼,也根本飞不高。

沈晗黛把手指收了回来,关了笼子门,望着鸟笼发呆。

孟先生好像是铁了心不让她离开孟公馆,只要出行,保镖都会贴身跟随,不给她丝毫可以溜走的空间。

他这样强势,让沈晗黛也感觉自己成了笼中的雀一样,可孟先生对金丝雀和对她又是不同的。

那晚鬼使神差在孟先生面前说了钟意,让沈晗黛到现在都见到他都觉得浑身充满了不安。

就像是藏在心底的秘密被人戳破放到了太阳底下,连同她的那层保护壳一起,她站在太阳下无处躲藏,在孟先生眼中成了透明的。

孟先生也对她有钟意,他们这样在普通人眼里应该算得上是两情相悦,可两情相悦对沈晗黛来讲除了一丝窃喜外,更多的还是那些惶恐和不安。

得不到、不喜欢,就只有遗憾。

可一旦真的得到和喜欢上,最终又被迫失去和被抛弃,就会变成是比遗憾更折磨人的痛苦。

是身份悬殊差距也好,男女贪欢也罢,总之沈晗黛和孟先生是绝对不会有以后的。

她也从来都不是及时行乐的性格,这样贪图短暂的愉悦情爱,对她来说没有快乐,只有越来越多的不安。而这些不安在她心里堆积成了小山,会促使她想要从孟公馆逃离,从孟先生身边逃离。

“沈小姐。”房门被敲响。

沈晗黛急忙坐起来,用手背抹了抹眼睛的泪,“什么事?”

“该化妆了。”公馆里的菲佣前来提醒,“不然恐怕来不及赴先生的生日宴了。”

“我知道了。”

沈晗黛从靠椅上站起来,向屋外走去,踌躇了一会儿还是问道:“孟生的生日宴,是不是所有孟家人都会到场?”

“是的。”

孟愈成上次对沈晗黛提过的醒她到现在每一个字都还记得,高门大户讲究门当户对,沈晗黛的出身也并不是什么值得被人挂在嘴上夸赞的。

她和孟先生同时出席,孟先生或许会因为她遭受许多不必要的麻烦和闲言碎语。

沈晗黛打从心底的不希望因为她的存在,给他的名声带来不好的影响,不去是最好的。但孟先生或许会因为她再一次的没有赴约而感到生气吧,更何况今天还是他的生日。

她不希望他在今天生气,也不希望他在今天不开心。

“走吧。”沈晗黛小声的吸了口气,“带我去化妆。”

黄昏落幕,永利皇宫门口,豪车应接不暇,礼宾迎接泊车打起十二分精神,丝毫不敢懈怠。

孟谦习西装革履的站在宴会厅入口,来赴宴的宾客大t多是孟家族人,和他接连攀谈。

不过说是家宴也不完全,澳区上流世家和企业都在这次宴会邀请的名单之列,声势浩大,场面隆重。

但在外人眼里丝毫不觉得铺张,孟家现任话事人孟先生的生辰宴,这样的场面是理所应当的。

孟谦习自告奋勇揽了接人的差,其实以他身份不用如此,但为大佬做事他不仅心甘情愿还乐在其中,从到场开始嘴角的笑容就没消失过,比他自己生日还要高兴。

他正回头同家里一个远房弟弟说话,肩膀被人从后面拍了拍,“谦习?都长这么高了。”

孟谦习回头,只见一个面容英俊的男士,穿着米色高定西服套装,打着领结,气质矜贵,笑容亲和,年纪看上去顶多三十多的样子,很有几分富家贵公子的雍容。

但孟谦习却立刻恭敬的叫了一声:“大伯。”

孟老爷子长子、孟行之生父孟庭越,哪怕如今已年过五十,依旧神采奕奕。

孟庭越笑着收回手,“上次见你你才到我肩膀,现在都和我一样高了,还以为你认不出大伯了。”

“大伯说笑了,从我出生到现在,大伯样貌都没变过,依旧风流倜傥英俊潇洒,我怎么可能认不出大伯?”孟谦习老实讲,“不像我老豆……”

“你老豆我怎么了?”

孟庭越身后走出一人,孟愈成和孟谦习模样都与他有几分相似,不过岁月的痕迹在他脸上也格外的明显。

孟谦习立刻不说话了,孟庭越笑着拍了拍二弟的肩膀,“好了,孩子说实话罢了,有什么好生气的?”

孟庭越揽着二弟进门,回头突然又记起什么,对孟谦习道:“阿雅和你婶母在后面,你到时候和她们讲一声,我先到了。”

“记住了,大伯。”

孟谦习小时候可没少听过这位大伯孟庭越的风流韵事,当年他是阿爷最钟意的长子,孟家上下都以为他会接替阿爷话事人的位置,可没想到他却领了一位葡萄牙的女人进家门。

阿爷从政一生,年轻时在澳做检察官,彼时澳区没回归,国人少不得与葡人有摩擦,受打压。阿爷对欺压同胞的外国人可谓是深恶痛绝。

但孟庭越却偏偏触碰了阿爷的逆鳞,孟家大公子娶葡萄牙女人,对阿爷来讲是莫大的耻辱。

话事人的位置自然是没有了,父子俩的关系也几乎变成了仇人。可是即便如此,孟庭越依旧没有放弃那个女人,带着她净身出户从此和孟家断绝了关系。

在孟谦习看来,大伯孟庭越不失为一个重情重义的痴情郎,但也仅限一个“痴情”,否则如今他大佬也不会明明父母健在,却像是个孤家寡人。

孟雅挽着孟庭越的太太一起进入孟谦习的视线,他在心中为大佬唏嘘,面上还是挂上了笑容,和她们打了招呼。

孟雅的眼睛一个劲儿的到处看,像是在找人。

孟谦习问她:“你找谁呢?”

“没谁……”孟雅连忙回神,“我大哥到了吗?”

“还没,大伯到了。等你们进去。”

“辛苦你了谦习。”

孟谦习和蔼答:“婶母客气了。”

又送走一波人,孟谦习偏头长舒了一口气,一张方巾就递到了他面前。

他抬眼快去,叶曼一脸关切,“四公子你没事吧?”

孟谦习愣了一下,连忙往后推开半步,“没事没事,叶小姐请进……”

叶曼看出孟谦习的疏离,盯着他看了一会儿,从包里拿出一张票递给他,“我听说你很喜欢一个年轻的拉丁舞者?刚好她今年最后的一场巡演在港城举行,四公子要不要和我一起去看?”

孟谦习用余光扫了眼票面上写着的“颜以沐”三个字,眼神里闪过一丝极难察觉的落寞。

颜小姐每次举办个人巡演,最后一场的地点都会选在港城,粉丝们都清楚这背后的原因。

她的丈夫是港城人,巡演结束,意味着她的工作暂告一段落,可以与在港的丈夫团圆。

“谢谢叶小姐好意。”孟谦习婉拒,“但这次我就不去了。”

叶曼望着孟谦习,慢慢将手里的票收了回来。

“大佬来了!”孟谦习一瞬间喜笑颜开,“叶小姐……”

叶曼回头,地毯铺就的长廊上,那位孟先生正执着手杖缓步而来。

上次见他还坐着轮椅,如今直立行走,让叶曼不由得多看了几眼。

这位孟先生的确生的高大,身材容貌挑不出一点瑕疵,哪怕现在执着手杖,依旧无法折损他的气度半分,反而让叶曼品出几分令人生畏的高位者气势,气场和压迫感都让人不寒而栗。

但这种压抑的感觉只在叶曼心中闪过了一瞬,因为她看见了这位孟先生身边跟着一个女孩。

女孩长的很媚,却不是低俗的媚,是一种明艳的娇媚。

乌发挽成髻,露出天鹅颈与精致锁骨,抹胸花苞长裙及地,雪肤浓颜,明眸皓齿,尤其那双微微上挑的狐狸眼,艳媚的让人一瞬间就能被她抓住所有的视线。

她双手挽着孟行之的手臂,陪同男人一起走的缓慢,这安静又依赖的模样,宛若一朵被孟行之掌在手中精心呵护的花蕊,娇俏的可人。

漂亮女人看漂亮女人,比男人会更挑剔。

但叶曼却不得不在心中被这女孩出众的外表折服,这女孩若是再加以时日,褪了眉眼间那点青涩稚气,一定会长成一位绝代佳人。

也难怪孟先生会为了她,拒绝和叶家联姻,她的确有这个资本。

沈晗黛察觉到门口陌生女性向她投来的打量视线,她既然已经选择陪同孟先生一起出席,在外人面前就不想给孟先生丢面子。

她礼貌的回视叶曼,主动对对方抿唇微笑。

叶曼微怔,随即回了一笑,“孟先生。”

孟行之颔了颔,随口问了一句:“叶小姐在澳待的还习惯?”

“习惯。”叶曼恭敬的答,“夏天比京城凉快,冬天也如春日一样温暖,我很喜欢。”

“喜欢就好。”孟行之淡淡,“谦习,请叶小姐进去,站在门口不是孟家的待客之道。”

“好,大佬。”

孟谦习带叶曼进了宴会厅,眼前不再有人,孟行之正要抬脚,便感觉环在他手臂上的力量一紧。

“怎么了?”孟行之侧目询问。

沈晗黛摇头说没事,孟行之却一眼洞悉她在紧张。

“黛黛。”孟行之问她,“你认为今晚这个宴会,是为谁办的?”

这实在是个显而易见的问题,沈晗黛乖乖答:“为uncle.”

“是,但也不全是。”孟行之意味深长,“不过既然你认为这是为我办的,那你告诉我,这个宴会的主人该是谁?”

“里面的人又该以谁马首是瞻?”

沈晗黛喏喏:“还是uncle.”

“那你还紧张什么?”孟行之将女孩鬓边的一缕碎发勾到她耳后,“以我为尊,你就可以肆无忌惮。”

别人说这样的话或许显得轻狂,可对沈晗黛讲这话的是孟先生,那就不是轻狂,而是事实。

沈晗黛不知道该怎么形容自己此刻的心情,孟先生好像在这一刻成为了她的引路人,为她打开这扇宴会厅的大门,引领着她走进去,接受宴会里所有人目光的洗礼。

孟先生是今夜主角,他的出现令众人蜂拥而至,端着酒杯要来为他敬酒说祝词。

这种场面,沈晗黛第一次和孟先生吃饭时就已经见过,不过孟先生做派只用受这杯酒,不必回敬,但今夜孟先生却有些例外的拿了两杯红酒,一杯递给了沈晗黛,一杯留给自己。

敬酒祝词说了一轮又一轮,沈晗黛在旁安静听着,除了“happybirthday”外居然没有人说重样的,可见这些人在背后是通了气用了心的。

而他们面对在孟先生身旁的沈晗黛,也同样的以礼相待,纷纷敬酒说了漂亮吉祥话,在这样的气氛里,让沈晗黛渐渐放松了下来。

直到走入宴会厅中心,她看见了孟愈成,挽着孟先生的手臂不自觉的收紧了几分。

孟行之察觉到,在孟愈成那张冷漠不满的脸上扫了一眼,主动带着沈晗黛走过去,给她介绍:“你见过的,我二叔家的堂弟,孟愈成。”

孟愈成从鼻尖里哼了一声,充斥着对孟行之行事的不满,肩膀突然被人拍了一下,“愈成,今天是你大佬生日,你做细佬t的,怎么能惹大佬不开心?”

孟行之看向孟愈成身后的男人,继续给沈晗黛介绍:“我二叔。”

这是长辈,沈晗黛不敢跟着孟先生一起叫,便省去了称谓,“您好。”

对方朝沈晗黛点了点头,算是应下了这声问好,随后又主动向孟行之举了杯,祝了他生辰快乐。

即便是叔侄,但孟家现在由孟行之话事,只要他想,有没有孟家这个二房不过都是一句话的事,比他儿子孟愈成识大体,拎的清。

孟雅跟在孟庭越背后悄悄走过来,指着沈晗黛给他看,“爹地啊,就是那个女人,大哥都让她住孟公馆了!可是我都听说过了,她的出身很差——”

话没说完,就被孟庭越拍了拍头,“阿雅,你大佬这个年纪,交女友很正常。懂事的细妹,都不会去打扰大佬拍拖。”

他语气算得上是温柔,但孟雅知道她这个爹地,一般不轻易说教她,一旦真的说了那就是明令禁止,要是她再去打扰大佬拍拖,恐怕真会被送去国外。

“我知道啦。”

“知道就好,以后老老实实在家里待着。”

孟庭越隔着人打量了一会儿孟行之,又看了看他身边的沈晗黛,踌躇了几秒钟,还是走了过去。

他也没有问孟行之,反而主动问向沈晗黛:“今年几岁了?”

突然出现的陌生男子,让沈晗黛愣了愣。

但显然对方是位年长者,沈晗黛礼貌起见,还是回答了:“今年20岁。”

“那就是还在念书了。”孟庭越和蔼的又问,“叫什么名字?”

气氛有些怪,沈晗黛不自觉看向孟行之,男人帮她答了:“沈晗黛,日含晗,粉黛的黛。”

孟庭越笑了笑,拿起酒杯敬向孟行之,“给你母亲打电话了吗?当年她生你时可吃了不少苦。”

孟行之端起酒和孟庭越碰杯,“打过了,还让我代她问你好。”

孟庭越闻言神色微动,抿了口酒后,道:“生日快乐,也代我同你母亲问好。”

沈晗黛在旁边听的云里雾里,孟庭越却又把目光放回了沈晗黛脸上,一副若有所思的样子。

父子对话没进行到几句,孟愈成又突然走到向孟行之身边,只用他们两人能听到的声音道:“我有话跟你讲。”

说完又看一眼他身旁沈晗黛,“单独。”

孟行之沉吟片刻,拍了拍沈晗黛挽着自己的手,“是想留在这里玩耍,还是先回房间暂时休息,等我回来?”

沈晗黛不假思索,“我先回房间休息。”

“好。”孟行之回头看向孟谦习,“谦习,你帮我送沈小姐先回我常住的那间房间暂时休息。”

孟谦习点头,“好,沈小姐你跟我来吧。”

有孟谦习亲自送,孟行之才放心的和孟愈成单独暂时离开宴会厅。

而孟庭越的视线,还停留在沈晗黛离开的背影上,直到沈晗黛消失走远了,他才同身旁的二弟讲:“这个女仔,我总觉得长的有点面熟。”

对方想了一阵,认真的调侃道:“大哥年轻的时候,在粤港澳是出了名的情场浪子,什么样的美人都见识过,面熟也正常。”

“她比Fernando小了九岁,我年轻时她都还没出生……”孟庭越又抿了一口酒,眉头紧锁的喃喃自语:“面熟,以前一定在什么地方见过……”

Darling

宴会厅二楼露台,远离人群。

孟愈成拿了火机,抽出两根烟点燃,一根递向孟行之,递到一半又记起来孟行之嘴巴比他还刁钻,再昂贵的雪茄和纸烟都入不了他的眼,这人只品纯烟丝。

他索性将两根烟都叼到嘴里,深吸一口又夹在指间,吞云吐雾道:“张显进松口了。”

孟行之指节摩挲龙头扶手,“让我签和解同意书前,先告诉我你们调查的进展到什么地步了。”

孟愈成眉心微皱,“你不该插手,也无权插手。”

孟行之不为所动,“你们应该清楚,当年清楚目睹过Ice脸的人,只有我一个。”

Ice,东南亚恶名昭彰的大毒枭,六年前跨境暗中要将大量冰|毒从澳偷偷运往内陆时,在码头被澳区警察设伏及时发现截获。但双方交手时,澳区警方也不幸损失了一名年轻警察。

孟家三公子孟原霖,于20岁抓捕毒枭时,死于敌方首脑Ice枪击,因公殉职。

而Ice在敌方的掩护下逃脱,一逃六年消失的无影无踪。

“你可以将Ice的面部特征转述给我们相关刑事科的人,我们有专业的人可以画出罪犯的肖像。”

Ice将自己隐藏的很好,从来不让自己的脸暴露在明面上,孟行之是当年唯一一个在那场混战中看清他脸的幸存者。

但孟愈成并没有因此让步,“你现在是孟家话事人,不是警察。”

“你现在在我们警察的眼中,是需要保护的人民群众。”他再次提醒孟行之,“我们是不可能让你去以身犯险的,孟家也不会放任你去做这件事,你记好。”

孟行之没有回话,过了很久之后,他才开口:“我到现在偶尔还会无意的保留一个习惯。”

孟愈成以为他是打消了念头,吸了一口烟再问:“什么习惯?”

“关车门不上锁。”孟行之语气淡淡,情绪难辨,“或者,给车门留条缝。”

孟愈成闻言,眉头锁的更深。

当年孟原霖会中那致命的一枪,就是因为没能及时上了那扇反锁了车门的车。

而彼时,孟行之正在车上,亲眼目睹了孟原霖的死。

“下次再见到沈小姐,对她恭敬些。”

孟愈成回神,语气充斥着不解:“我很多时候都搞不懂你到底在想什么,叶曼在澳区住了都快半年,你放着她不选去选一个——”

“我钟意她。”孟行之骤然打断孟愈成,“我要选,只会选我钟意的。”

孟愈成把烟头狠狠按进了烟盒里,满脸都写着嗤之以鼻,“你都坐到这个位置了,还谈什么钟意。”

孟行之笑了声,将手杖在地上杵了杵,“我做话事人,是因为我想所以我才做。正如我钟意晗黛,是因为我想要钟意她。”

他抬手,指尖漫不经心点了一下心房,“FollowMyheart.”

随心而动。

孟愈成看向孟行之走离的背影,眼中浮现出一抹嘲讽的笑容。

却不知是嘲笑他人还是自嘲。

人活于世,想要随心而过,哪怕是天之骄子也难比登天。

永利皇宫28层,天际花园别墅。

沈晗黛坐在钢琴前打着电话交待最后一句,“嗯,出发时间会比较晚,但孟生今天生日,我想给他个惊喜还希望你们能守口如瓶,要麻烦你等一等了……”

挂了电话沈晗黛心跳快的厉害,她用掌心捂了捂心口,深吸了一口气刚把心跳平复,房门就被人从外打开。

“先生。”守在外面的保镖恭敬喊道。

沈晗黛连忙回头,孟行之缓步走进来,她手足无措,手指不小心碰到了钢琴键,在安静的套房内发出一声尖锐的响声。

孟行之走到沈晗黛身后,“会弹钢琴?”

沈晗黛只好仰着脖子看他,心虚的眨眨眼睫,“学过。”

沈家把她严格当高门淑女培养,乐器、声乐、绘画、舞蹈等等等,只要和陶冶情操以及修养气质挂钩的东西,她都被逼着学过。

她赶忙站起来,想让孟行之坐下,男人却顺势长腿一抬,抱着她在钢琴前一起坐下。

沈晗黛整具身子都被男人从背后拥住,他沾染了酒意的气息从女孩耳后缠上来,“沈小姐赏脸弹一曲?”

酥酥麻麻的热意笼罩她小巧的耳,沈晗黛跟被电流触到似的立刻在孟行之怀里坐直了身子,“我很久没弹过了,可能弹的不好。”

“只弹给我一个人听。”孟行之抚了抚她脑勺后的碎发,“没关系。”

被男人摸过的地方痒痒的,沈晗黛往前小幅度躲了一下,“那uncle先别摸我了……痒。”

孟行之搂着女孩轻笑,“好。”

沈晗黛这才把双手重新放在琴键上,思考了几秒钟,选了一首应景的《生日快乐》弹给孟行之听。

套房内安静,钢琴弹奏的生日快乐听到人的耳朵里,显得格外悠长宁和,好似能抚平人心口的不安和躁动。

孟行之敛眸听着,女孩身上散发出的柔媚甜香随着这首钢琴曲一起进入男人的感官,他难得有片刻的失神,暗欲如无法遏制的藤蔓t一般,在他体内疯狂的滋生。

沈晗黛落下最后一个音,在心里松了口气,她在男人怀里回头,说出今天还没来得及讲出口的祝词:“uncle,happybirthday.”

孟行之眉目柔和,单手捧起沈晗黛脸颊要在她唇上落下一个吻,她把脖子往后缩了缩,“我给uncle准备了生日礼物。”

孟行之薄唇在女孩咫尺之间,热息与红酒残留的气味在擦着她的唇一触而过,“什么礼物?”

沈晗黛细声:“我去拿……”

孟行之唇边勾起抹似笑非笑的弧度,“不是当幌子就好。”

沈晗黛心虚的眼睫颤颤,垂着眼睛别开男人的眼神,故作娇嗔道:“我能当什么幌子呀。”

孟行之意味不明的笑了声,垂首在沈晗黛耳畔道:“都说事不过三,但你胆子被我养的太肥,什么小心思都敢动。”

沈晗黛胆颤心惊,但不反驳就显得她太心虚了,唇微张刚要说话,便被男人噙住唇瓣长驱直入。

含糊的唔声音节被孟行之吃进去,唇齿之间一瞬间被酒精带来的微醺搅的迷糊了一瞬,柔软舌尖被含住,吮吸,暧昧的水声从两张唇贴合的缝隙之中,间或响起。

孟先生的吻一向如此,强势到令人没了方寸,亦失了理智,让沈晗黛只能被他牵着鼻子走,找不回一点的主动权。

被男人握住的腰身受不住的后缩,沈晗黛的手肘不小心碰到后方琴键,发出了一声急促的响。

她被突然的琴音吓住睁开了水雾弥漫的眸,见到男人的俊颜,阖着眼眸,此刻还沉醉在与她的这个吻之中。

沈晗黛是第一次看见孟先生接吻时的模样,不同于他吻的强势和激烈,他眉眼温柔,神情是沉迷的。

这样的孟先生让沈晗黛心中倏然生出一种错觉,其实他们这段纠葛并非只有她一个人在惶惶不安,孟先生也在珍惜,渴求,甚至企图沉沦。

沈晗黛望着这样的他,一时有些晃了神,唇瓣上传来的一点痛意将她拉了回来。

孟行之暂时放过女孩唇瓣,“走神?”

沈晗黛伸手摸了摸自己被咬的地方,眼神怯怯望着孟行之,微微喘息说:“今天uncle生日,来的人都敬了uncle酒,就我还没有。”

孟行之用大拇指指腹去按了按女孩被吻的口红凌乱的唇,“你想怎么做?”

沈晗黛躲不开男人的手指,被挡着又说不了话,她张了张嘴轻咬住男人的拇指含着,含糊的说:“……给uncle敬酒,还可以陪uncle喝酒。”

男人带着薄茧的指被女孩软嫩温热的唇含住,说话时舌尖又几次碰到男人手指,潮湿的热与水意顺着男人指尖蔓延进他四肢百骸。

孟行之眼底有暗火涌动,手指在沈晗黛嘴里轻轻动了动,被她含的更紧了几分。

他眉骨微动,“喝酒可以,但要用我钟意的方式来。”

沈晗黛懵懂,声音仍旧含糊:“……uncle钟意什么方式?”

孟行之指尖用了几分力,从女孩的嘴里啵的一声抽出了手指,指尖还带出一条未断的晶莹水线。

沈晗黛见状,瞬间羞红脸。

孟先生却用那根裹了水线的手指点了点她下唇,“用你的嘴敬。”

沈晗黛微睁了睁眼,绯红从她颊边漫到耳尖。

女孩脸皮薄,孟行之却更得乐趣,“如何?”

沈晗黛紧了紧手指,伸手推了推男人环在自己腰上的手,“我去拿酒……”

孟行之眼中惊讶一闪而过,饶有兴致的松开女孩,放她去拿酒,他则随手合上琴盖,视线光明正大的欣赏着女孩的背影。

她今日身上穿的及地抹胸裙是孟行之所挑选,她年纪还小,穿这样款式更显出她少女的灵动之姿,亭亭玉立的身姿,宛若一朵正值佳期绽放的娇花,让她身边周遭一切都失了颜色。

女孩拿着一个高脚杯和醒酒器走回到孟行之身边,男人挑眉,“一个酒杯?”

沈晗黛脸上红晕未褪,“不是我敬uncle吗……”

孟行之盯着她的眼神多了几分意味深长,他微抬下颌,像是准许了女孩的小心思,“那就敬吧。”

沈晗黛拿着醒酒器往高脚杯里倒了五分满,随后拿起酒杯喂到唇边,给自己含了一口红酒后,怯生生的看向面前的男人。

孟行之好整以暇打量她,在宴会上时她已经喝了许多,现在一副桃腮粉脸样,加之狐狸眼里掩不住的羞赧怯意,很有几分美人微醺图的神貌。

嘴里含着的那口红酒将她脸颊都撑鼓了几分,看上去很有几分少女娇俏的可爱。

沈晗黛等着孟先生主动吻自己,偏对方此刻不动如山,一点行动的迹象都没有,一口红酒含在她嘴中让她桃腮都含的酸,眉心微微蹙。

孟行之这才不咸不淡的开口,“是你敬我酒。”

孟先生从不放低身段敬别人酒,一向都是别人恭敬的向他敬酒,更何况今日他是寿星,沈晗黛也不能成为例外。

女孩提着长裙摆往男人跟前挪了挪步,随后小心翼翼的攀住男人脖子,忍着羞怯慢吞吞的将唇瓣贴上男人的唇,再把嘴里的那口酒“敬”出去。

被女孩含的都变温热的酒液一点一点渡到孟行之的嘴里,醇厚的酒香在他们唇舌之间蔓延回甘。柔软的舌要从男人唇间缩回来,却被男人及时察觉勾住她不放。

沈晗黛搂紧孟先生脖子,示意对方放过她,反又被孟先生捧着后脑前压,将这个吻加深。

女孩两瓣唇也因此无法合上,唇中残留的酒液从她嘴角流下,红宝石般的颜色,沿着她下巴尖一路流到她雪白锁骨与若隐若现的沟壑之中。

雪肤上染了红,像一张白纸上画了红梅,艳的有些惊心动魄。

孟行之坐在椅子上,眼眸半阖,将这香艳的一幕收入眼底,随即放开女孩的唇,听着她气喘吁吁,捂着起伏的胸脯,他气息依旧平稳:“继续。”

沈晗黛用手抹了抹锁骨上流的酒液,随后硬着头皮又含了一口红酒,继续“敬”到孟先生口中。

渐渐的,套房内便只剩下间或不断地吞咽水声,与女孩呼吸急促的娇喘交替。

沈晗黛也忘了自己花了多长时间才将这一壶红酒“敬”完,敬到最后一杯时,没喝酒的她都感觉到微醺,一阵天旋地转,跌进了孟先生怀里,坐到了他的腿上。

唇瓣早就被吮吸的发酥发麻,舌尖和腮帮都是酸的,女孩浑身都被酒气所笼罩,实在没力气再去敬这最后一口,囫囵的将口中含着的最后一口咽了下去。

一壶红酒下肚,孟行之却好像没事人一般,面色如常,眼神清亮,捏着跌坐在在他怀里女孩的下巴尖抬高,“我还是第一次见,敬酒的人先醉了。”

孟先生酒量不可估量,沈晗黛手臂软绵绵的撑着他胸膛,竭力想要找回身子的自主权,“uncle欺负人……”

哪有人让人用嘴巴“敬”酒的,这中途洒落一些,吞咽一些,沈晗黛也喝了不少。

孟行之笑了笑,心情极愉悦,“知道是欺负,怎么都不反抗一下?”

有些太乖了。

沈晗黛唇瓣还酥麻着,回话都不敢张大,细声细气的说:“因为今天是uncle生日,我想要uncle开心。”

所以明知是欺负,还是由着男人欺负自己。

这段时日,女孩明里暗里与孟先生闹了不少,她现在能在孟先生面前露出这幅乖顺模样,让孟先生这颗无波无澜的心都为她生出了几分暖意。

只是这点乖顺,在孟先生眼中是不够看的。

他摸出一个紫色丝绒长盒,打开,从里面取出一条紫宝石的项链,为沈晗黛戴上。

沈晗黛眸子朦胧的看着项链上的紫宝石,鸽子蛋大小,在灯光照射下晶莹剔透,周边的辅石用了白钻堆砌,无瑕的白衬托出主宝石紫色的浪漫,漂亮的让人移不开眼睛。

孟先生亲自为她戴在脖子上后,带着欣赏的目光一边审视,一边用指腹摩挲她的颈子,讲:“紫色果然最衬你。”

分明今天是他生日,收到贵重礼物的却是沈晗黛。

她不知所措,摸了摸脖子上的紫宝石,“uncle,我钟意紫色。”

孟先生早将她喜好摸的清清楚楚,“为什么钟意?”

沈晗黛嘴角微弯,有些恍惚的狐狸眼里露出笑意,“因为我觉得紫色是最浪漫的颜色。”

是句符合她19岁年纪的天真话。

孟先生t便娇惯她,在她眉心轻轻一吻,“好。”

沈晗黛极为贪恋的将身子挤进孟行之的怀抱里,眼睫打架,孟行之叫醒她:“我的生日礼物还没收到,不准睡。”

沈晗黛有些无辜的睁开眼,“我敬酒了,也买生日礼物了,就放在……”

唇瓣被孟行之手指按住,“这些东西,离打动我的诚意还差了几分。”

“那uncle还要我怎样嘛?”

女孩故作娇气时的语气格外娇滴滴,很有几分无奈想求男人高抬贵手的态度,但孟先生不吃这套,牵起她一只手来到自己腰间搭着的皮带上,用淡漠的语气说着露骨的话:“喂饱它。”

沈晗黛仅剩的一点睡意霎时被惊散,脸颊连着锁骨都泛出一层羞赧红色,颤颤巍巍的要把手缩回来,却被孟行之按着动不了。

她用水汽弥漫的眸去看男人,像试图装可怜混过去,“uncle知道的,我……我那里还没好呢……”

孟行之不为所动的又将她的小手用力往内按了几分,“嗯,我知道全好了。”

掌心下的温度热的让沈晗黛仿佛觉得自己都要被融化,她手足无措,低头把身子埋的低低不敢说话。

女孩在孟先生怀里像一只蜷缩的小狐狸,脸蛋瞧不清,眼眸看不见,唯独那节白里透红的天鹅颈看的分明,此刻上面挂着一条华丽的紫宝石项链,孟先生居高临下的角度看过去,莫名的像一把捆在她脖子上的枷锁。

束着她,困着她,绝了她那些后路和小心思,让她断了所有念想。

孟行之有一下没一下的抚着她长颈,感受到女孩在他掌心下轻轻颤动的身子,终是将心底那些蠢蠢欲动的念头压了下去,“好了,睡觉。”

沈晗黛讶然的从孟行之怀里抬头,惊讶他的退步。

孟行之看着她红艳唇瓣,今夜折腾她够多,看上去实在有几分楚楚可怜,轻轻碰了碰便收了手。

他要松开沈晗黛从椅子上站起,肩膀却被女孩双手用了点力按住。

孟行之垂眸看向她,只见她眸子里漫出的雾气又加重,显然是一副羞涩到极致的模样。

他心神微动,只看她不说话。

沈晗黛只能忍着羞赧,极难启齿的说:“……我就是有点不好意思嘛。”

孟行之语气淡淡,“所以?”

沈晗黛心一横,伸出颤抖的手指要去解皮带,却被孟行之及时按住,“解开了,就要负责喂饱。”

沈晗黛含羞带怯的看一眼孟行之,“那uncle不能像那晚上一样……我受不住的。”

孟行之单臂将人抱起放在钢琴上,自上而下的倾身,似告诫道:“你不惹恼我,就不会吃那些苦头。”

沈晗黛还对那晚上的混乱心有余悸,眉眼含怯的问上一句:“那我今晚应该表现的很好,没有惹恼uncle吧?”

孟行之鼻尖泄出轻笑,唇落在她侧颈上,嗓音暗哑道:“试过了才知道。”

房内灯光是黄白交错的两种颜色,钢琴正上方的天花板上,有块肖似镜子的装饰,只需要一仰头,便能清晰看见那镜面上倒映出的下方景象。

女孩精心挽的发髻早就松散了大半,乌黑长发如绸缎般散落在白色的钢琴盖上。她面色潮红,狐狸眸里泪眼朦胧,湿红艳丽,抹胸裙下滑到腰际,腰肢盈盈一握的颤抖,靠着耻骨才稍微能挂住。

下面的花苞裙摆被半抱半摊,长摆遮住下方所有的风景。

孟行之身上仅是西装外套开了两粒扣,连领带都还一丝不苟的系着,衣冠楚楚的握着纤细腰肢沉腰,更显得女孩此刻凌乱狼狈。

羞耻感漫上心头,她咬着唇瓣不敢发出那些羞于启齿的音节,通红的鼻尖呜呜咽咽的发出小兽一般的委屈声音,引起了上方男人的注意。

孟行之捞起女孩浑身像是淌了水的柔软身躯,嗓音比平时哑了好几度,“疼了?”

沈晗黛不敢承认,只能扶着孟行之脖子胡乱的点头。

孟行之吻她红透了的耳尖,“我慢些。”

速度被放的又缓又慢,那一触即过的触感被无限放大,轻拢慢碾,这拉的无比缓慢的节奏,将未经情事的女孩折磨的浑身颤抖,唇瓣也咬不住,啜泣道:“……不要这样。”

孟行之好像早有所料,循循善诱的问:“黛黛要什么样?”

男人边问还边能分神继续把控着缓慢的节奏,沈晗黛被折磨的脚趾都克制不住的蜷缩,哽咽发抖:“不知道,我不知道……”

女孩哪里还能知道这事儿能有其他样,只是被孟先生折腾的除了颤抖就只剩流泪。

孟行之将她从钢琴上抱起,裙摆拖地遮住她那双颤巍巍的长腿,浑身颤的更厉害,无法自控的收紧腿根。

听见上方男人的一声闷哼,臀被不轻不重的拍了下,她抖的更凶,梨花带雨的仰起头。

孟行之在她鼻尖轻咬一下,哑声道:“看来黛黛是钟意这个姿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