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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午就是相看的日子了,许建林在父母给了钱和票下出门,不多,尽量去不花钱的地方,这样女同志就不会乱买,不过他的头发有点长,许建林出门也被父母要求来剪头,精神足了相亲才会成。

理发馆和照相馆是连一起的,就在隔壁,走两步的距离,很多要结婚的新人都是去隔壁做头发,然后就拐个弯进入照相馆拍结婚照,方便的很,要是理发馆人多,还能进照相馆叫师傅帮戴花。

当站在理发馆前的时候,许建林一阵羡慕旁边的照相馆,他也想当拿相机的师傅,谁家要是有一台相机都是有面子的事,虽然相机是照相馆,是集体的,可每天都是他拿着,相当于就是他的东西了。

不过照相馆里一般只有一个师傅,再多就是收一个学徒,人家肯定会收自己人,从来没见照相馆会有外人进去的,都是亲戚包圆了。许家普通,人脉上也不广,两代人挤在窄小的房子,哪里能给他找到好工作。

可让许建林没想到的是,他剪好了头发,朝着照相馆看了看,摸着兜里的钱和票,决定进去拍一张,这一进去,就让他看见了在里面忙的沈佑春,再次见到,好像比之前要漂亮更多了,许建林眼前一亮,欢喜上前。

“拍照的?去那边排队坐着等,现在还没轮到。”许宁抬头看了他一眼,工作时的许宁很严谨也严肃。

两人同姓,不过还真没任何关系,同姓的人多了去。

许建林立马收回了脚,他这人好面子,不想被误会是插队的,可见着沈佑春能够跟在许师傅身边打转,还时不时被安排做事,沈佑春也做的顺手,叫师傅。许建林惊讶,眼睛一转就喊了一声,“佑春妹妹。”

这一声可真是饱含了欣喜还有亲切,彰显着两人的关系并不普通。

许建林没想到沈佑春居然会是照相馆的学徒,他一颗心都热了起来,相比于没见过的相亲对象,他现在当然更倾向选择漂亮温柔的沈佑春。

要是两人结婚,沈佑春作为女人肯定要在家生孩子照顾家里,工作他不就可以接手了吗。许建林幻想了很多,看着沈佑春的眼神更热切了几分,他觉着,他们两个之间有着没明说的深层次关系,否则沈佑春就不会喊他建林哥哥了,不就是有意思吗。

“许同志,你好。”沈佑春回头,很平静的礼貌点头,一副“我们不熟悉”的态度,很快又低头忙手里的活了。

许建林还想说些什么,可许宁叫了下一个过去拍,在等着的人站起来叫他借过,许建林回头看见大家有点怀疑的盯着他,他脸上一红,是尴尬的,连忙闭上嘴,走到最后面的位置排队。

那么多人,他这样叫着沈佑春确实是想给两人打上“关系不普通”的意思,可是没想到落在人民群众眼中,这位漂亮的女同志和他不熟悉,只是礼貌回应,而许建林巴拉上去就是别有用心。

不熟还叫什么妹妹,搁现在都是喊同志,所以这男同志一看就不是正经人。

当两人的相貌有差距,工作也有差距时,男人的这点小心思不攻自破,人民群众的眼睛是雪亮的。

沈佑春可不知道许建林的小心思,不过两人内里都不是什么好货,她之前还叫建林哥哥呢,大概也能猜到许建林的做法,可这个时候她什么都不用做,态度冷淡,就不会扯上任何关系。

她现在有钱有工作,哪里会看得上许建林,就说之前也看不上,也不过是不怕鱼多,就算真要嫁也会选择嫁给阎驰啊,退一万步都不会选择许建林的,更别说现在了,恨不得撇清认识,当成陌生人。

但也差不多是陌生人了,她是有叫过建林哥哥,但也只是礼貌的称呼而已,私下里说出去的话就像是呼吸一样喘口气就没了,她不承认就没这回事。

再说了,她都被“撞”到了,也没得过许建林任何东西,有误会那也是他自己乱想,这和她又有什么关系呢。

沈佑春的心情很好,许师傅对她好,有什么都教,并不会藏着,将心比心,她对许师傅也敬重,两人相处融洽。

偶尔接收到进来的年轻同志投来羡慕眼神,她的虚荣心得到了前所未有的满足,终于能过上她想要的生活了。

周末有点忙,特别是,还是年轻人组织相看约会的时间,逛着逛着就会过来一起拍张照,不过也是已经订婚的多,有的和部队相看,拍照是要邮寄过去的,男同志女同志都会有。

沈佑春也忙碌,门帘被反复撩开,同志进进出出,见着又有人进来,她头也没抬,手上在忙着,顺口就说,“前面还有两个个人在等着,你们先在后面排队,轮到了会叫的。”

“好。”

听到熟悉的声音,还有那高大身材带来的压迫感,沈佑春抬头,就见是阎驰,正略带深意的看着她,余光扫向拍好走出来的许建林,而许建林还堆起笑容,热切的朝着沈佑春走过来。

这场景,几天之前也撞到过,不知为何,沈佑春忽然有些心虚,眼神飘忽,不敢去看阎驰的表情。

“佑春妹妹还在忙呢,刚才我进来见到你就是太惊讶了。我也没想到原来你是在照相馆上班啊,你从没和我说过。”许建林说着还有一股酸味和羡慕,还有一丝埋怨,这么好的工作咋就是一个女同志做了呢。

也不是就一家照相馆,还有不少家,供销社旁边都会有,而其他家照相馆大部分都是男同志在里面当师傅,他也就认为是男同志的工作,被一个女同志抢了,难免会心理不平衡。

沈佑春听得不爽,但理智在,此时不需要解释什么,更不

需要去纠正他喊的“佑春妹妹”有什么不对,很多事都是说多错多,和他聊下去,只会牵扯不清。

“好好工作为人民服务,在那个岗位都是重要的砖,不值得提起。”沈佑春礼貌浅笑,说得格外认真积极,“我还要忙着工作,就不耽误许同志回去继续上班了。现在这个点,我想许同志也不会太清闲。”

这会儿可没有周末要休息的规定,就算是单位里,只要没生病,职工都在岗位上兢兢业业,一般是周日的时候能够歇息,也或者,有事情忙就和其他工友换时间,全国都在朝着力争上游,实现共产主义的口号走。

听她这样说,还剩下的两个人露出欣赏,对许建林的擅离职守就带有不满,许建林的脸色一僵,他只能被迫点头,随便扯了一个暂时离开岗位的理由,像是火烧屁股一样跑了。

难道要解释自己没有工作吗,这么丢脸的事他做不出来。同时心里也为沈佑春的不懂事而恼怒,和几天之前认识的不一样,他有一种被欺骗的愤怒,还是选择下午去相亲,决定晾晾她。

许建林气呼呼地走了,而沈佑春偷看了阎驰一眼,见他还是在盯着自己,她立马站直了身体,手里很忙。

人在紧张的时候,总会显得手忙脚乱。她是告诉自己没什么好心虚的,不过没什么用,还是觉着被撞破了什么一样,莫名的想要和他解释。

“驰哥”邱玮在后面窜进来,看见沈佑春,笑容热情,“原来是沈同志啊。”

他就说怎么到了理发馆门口,也没见阎驰进去,而是转个身就进了照相馆,原来是这里有想见的人。

想来就来了,还说什么“我要剪头发”掩饰,驰哥该不会是不好意思吧?

阎驰是不想那么上赶着才这样说的,想在隔壁盯着,可一想到上回见到沈佑春甜甜喊着“建林哥哥”,他心里就是窝火的慌。

他一向忠于自己的欲望,还是过来要亲眼看到。见到许建林,他就是很不爽。

“邱同志。”上次做过介绍,沈佑春还记得他,然后慢吞吞的看向了阎驰,挂起清纯甜美的笑脸,“阎同志。”

小白眼狼。阎驰都给整笑了,利用完就扔是吧,是谁之前都在喊着阿驰哥哥,这才过一个晚上呢,有效期也是足够短的。

不过看在是在外面,还有不少外人在场,阎驰也就没再揪着这点小错误来故意逗她,这个时代名声还挺重要。

阎驰微微颔首,五官立体深邃的浓颜,眉压眼,比较凶的面相看着不太好惹,“嗯。”

那么多双眼睛看着,他们一时之间也无话可讲,而且沈佑春也不清闲,在整理杂乱的桌面,还有其他人的相片,可不能弄乱了,分类清楚。

很快就轮到了他们,店里一下子就空下来,不过邱玮没拍,他就是跟进来凑个热闹,而忙了一个早上的许宁走出来,见到最后一个是阎驰,她一笑,年轻人啊,然后把相机给了沈佑春,“这次你来拍,试试手感。在理论上学再多也没有亲手实践来的进步快。”

从许舟的嘴里她知道了两人的关系,在处对象呢,换做是别的同志她也不会给沈佑春练手,但阎驰过来拍就不同了,拍的不好浪费钱也不会责怪。

“好。”有这个机会,沈佑春当然不会拒绝。

她接过相机进去,阎驰跟在身后,放下了帘子,空间不大的拍照室,因为他的进来而显得有些拥挤。

而阎驰在朝她走近,直接逼到了角落,沈佑春也不可能叫人进来看见这一幕。她捏紧了相机,把头转一边,露着白皙的颈脖,这是一个很薄弱的位置,猛兽撕咬猎物就是在这里下口。

她一点自我保护意识都没有,阎驰半眯了眼,侵略性的目光显露无疑。

“阿驰哥哥,你先去坐好,这样是拍不了的。”沈佑春被他看得面颊热了起来,很不自然,也很紧张,鼻息都是阎驰身上传来的气息,不难闻,是股淡淡清爽味,他的体温高,同时传来的还有一股炙热,她的脸更红了。

靠,靠那么近做什么,而且还是一堵大块头,实在是让人害怕。

第67章 六零大院的“养鱼”小能手13他早就……

阎驰也没对她做过分的事,他又不是耍流氓,只不过沈佑春自己心虚,闪躲的目光怎么也不敢看着他的眼睛说话,阎驰就想逗一逗,故意压低了声音,带着几分危险和质问,“拍不了?是真拍不了,还是不想我来看见我,不想帮我拍。”

“没有的事,我当然想阿驰哥哥过来,也愿意帮你拍,什么时候来我都欢迎。只是阿驰哥哥,你走的太近了,这是不是不太好啊,要是师傅进来看到会误会了,把你当成流氓打一顿就不好了。”

沈佑春撩起落下来的一缕秀发挽在耳朵后,也露出了红红的耳尖,她是真的在局促不安,阎驰的气息太有存在感和强势了,好像把她包围着,将她浑身都涂抹了他的气味在做标记,叫人害怕。

“耍流氓?你确定真的是我在耍流氓,而不是你这个小流氓对我耍流氓吗。”阎驰被她的倒打一耙给气笑了,只是见着沈佑春红透的耳朵,他心情又好了不少,却也不想就这样轻易放过这小白眼狼。

“是谁整天阿驰哥哥短阿驰哥哥长的,叫我就算了,偏偏你还叫其他人哥哥,怎么,小流氓有多少个哥哥是我不知道的,你的建林哥哥,还是国华哥哥,也或者是阿铭哥哥。”他撩起了沈佑春的一缕秀发,漫不经心的把玩和说话语调让沈佑春心惊肉跳,怎么都知道了,飞快转着大脑要怎么解释。

阎驰见她沉默,心里又不爽了,再次朝着沈佑春逼近,几乎将她困在角落,两个人之间只有两个拳头的距离,沈佑春几乎要贴在他的宽阔胸膛,更显得娇小玲珑,从后背看,被阎驰遮得严严实实。

“那个,阿驰哥哥,你听我解释。”沈佑春头皮发麻,心里发苦,想不通啊,怎么就会都被阎驰给知道了呢。

他说的这些人名,确实是她喊出来的“哥哥”代表人,只是很少联系了,她哪里知道阎驰还能给翻出来算账。

现在她有钱有工作,当然是要和过去斩断清楚,就算过去也没什么,也就喊了几声哥哥,偶尔得到一些帮助,多的也就没有了,可是她就怕被缠上来工作不稳,那不是尽量避险了嘛。

可阎驰不行,工作是阎驰找的,她避不开,再加上阎驰对她得的态度不同,有着占有欲喝感情泄露,沈佑春看到一点苗头也无法把握准确,就会心虚。

阎驰也没有后退来开空间,只是挑了挑眉尖,“行,你说,我听着。”

他就听听看这小骗子能说出什么谎话来。

沈佑春欲言又止,她的嘴皮子利索,是一把温柔刀,可现在还真不懂怎么编。阎驰能知道这些事,那无论编了什么说辞都是没用的,下一秒就能戳破,到时候她更加心虚和无地自容了。

既然说不了沈佑春哭的技术还没丢,她低下头,酝酿好的眼泪一颗颗坠落,低声啜泣。

“阿驰哥哥,对不起,是我欺骗了你,可是可是我也不想的如果我不这样做,连一口饭都吃不上”

听听这委屈的,柔弱的声音,自责愧疚里带着被逼无奈,说得格外小可怜样。

啧,怪会装的小骗子。阎驰知道她是在装的,可不想承认的是,很好,他被她装到了。

“行了,以前的事我不计较,但是以后你再敢喊除了我以外的人哥哥,就有你好看的。”阎驰还是妥协了,他对自己的不坚定有些气急败坏,说得咬牙切齿的狠戾。

以前他不在,管不了那么多,可现在这小白眼狼是他养的,敢背叛他,总得承受后果。

沈佑春见他没有再逼问,心里有着小得意,面上乖巧点头,昂着脑袋,含泪的双眸亮晶晶,满眸子都是阎驰的身影,容不下其他,这让阎驰很受用,就得这样才行。

“过来拍照。”阎驰放过她了,走去拍照的位置坐好。

他面对镜头就是一个表情,可脸在,眉骨还上镜,拍出来特别好看,沈佑春手痒痒的给他多拍了两张,还摆了一些动作,要不是相机是照相馆的,她意犹未尽的还想继续,拍照真好玩。

两人前后进去了好几分钟,要不是出来了,许宁都想进去看,就担心做了什么越界的事。

“大中午的了,你们去吃饭吧,剩下的事我来收拾。”许宁很好说话,年轻人嘛,有时间就想腻在一起,她以前都是这么过来的,能够理解这份心情。

而且一个早上,沈佑春进步快,学的也认真,做事细心,她都看在眼里。

“许姨,你和我们一起去嘛。忙活了一个早上,你也饿了。”沈佑春亲亲密密的说,喊许师傅有点生疏,喊师傅又好像达不到那个界限,后面还是许宁说叫她一声许姨就好。

这是给许舟拉线,后面很多消息还要靠阎驰帮忙打听,她也有意拉近关系不。

许宁摇头,“我就不去了,早上做的包在厨房还有,我热了吃就行。快点去吧,吃饭了记得早点回来。”照相馆后面就是住所,她的房子,很方便。

现在是饭点,照相馆没什么人,下午的话大概会忙碌起来。她也是在提醒沈佑春别忘记有正事要做。

谈对象可以,她支持,年轻的时候不谈,老了谈还能有什么快乐,但作为女子,有工作的话还是工作在首位,也是安身立命的根本,对象可有可无,有了就好好谈,没有那就好好工作。

永远都不要把男人看得比工作重要,男人会被背叛你,但工作且每个月的工资不会。

许宁和亡夫的感情好,可道理还是懂的。亡夫还在时她也没有忘记投身自己的事业,再者说句不好听的话,亡夫只是停留在了他们感情最好,也没有任何隔阂的时候,如果还活着,生活有柴米油盐,或许也会有争吵。

她不愿意再嫁,一来确实是忘不了亡夫,感情太痛彻心扉了,二来也是不想浪费时间去赌别人的心性。

“我知道的。”沈佑春点头,把话记在了心里。

她和阎驰出去吃饭了,中途,邱玮自觉的找了个借口离开,他可不想面对阎驰时不时斜睨过来的冷眼。

两人说着话来到国营饭店,已经是常客了,阎驰轻车熟路的买了几个肉菜,手里还拿着一瓶汽水给的沈佑春。是她喜欢的桃子口味,顺便拧开瓶盖。阎驰还记得上次沈佑春拧不开的事,真是一点力气都没有。

“喝两口就行了,太冰了对身体不好。”阎驰递给她的时候顺便叮嘱。

沈佑春是点头应下来,不过在阎驰去拿饭菜的时偷偷候多喝了几口,大热天的,冰水解热。

只是等阎驰回来放好,看了眼剩余的量,在沈佑春的眼神不舍之下拿走,唯一安慰她的就是肉菜有两个。

照这样的吃法,阎驰兜里的那点钱也不知道能用多久,但是要她出钱那是不可能的事,大不了她买回去偷偷吃。

阎驰瞅了一眼,没有问,可一看沈佑春的小表情就知道在打什么鬼主意了。

“明天我就要去机械厂上班了,早上的早餐自己解决,中午我会留在饭堂吃,晚上要是下班早有时间的话我就过来找你。我不来,你就在许师傅家和她吃,饭钱也要出一点。”阎驰自然的说着每一天的安排,也是变相的掌控了沈佑春的时间,让她只要有空闲就会有他的身影存在。

这样中规中矩的生活,放在前世,就不会出现在阎驰身上,普通人才会早出晚归的上班挣那点窝囊废。

但是现在,他发现,这样的生活其实也还不错,每一天都是重复一样的工作,可每一天都有新的期待,比如说,他会在几点下班,要来找沈佑春去吃什么,去看电影,有休息的话还能去百货商场。

普通人的生活,在前世和他一点都不相干,现在却是给过上了,意外的,他并没有排斥。

“阿驰哥哥也要去上班了?在机械厂做什么啊,也是做手表吗。”对于他要去上班这件事,沈佑春一点也不意外,只是,她还惦记着昨天说的手表,这不,找到机会了就见缝插针的提醒。

那么明显,阎驰想听不出来都难,他翘起嘴角笑了笑,“手表那么简单的活轮不到我,是做其他机械。”

见着沈佑春亮晶晶的求知眼神,他拿筷子敲一下碗边缘,“说了你也不懂,快点吃,凉了会变味。”

沈佑春不太服气,这是在说她笨呢,瞧不起谁了。

只是见着阎驰迟迟不提到手表,她有点心急,又不好直接开口要,只能频繁露出光光的手腕暗示快给。

“吃个饭都不安静,凳子上有针扎屁股吗。”见她戳着饭,时不时抬眸瞅他,阎驰都有点吃不下去,无语了,“看我做什么,我知道我好看,也不用盯着看。手表已经改好带来了,吃饱了就给你。”

终于得到了想要的回答,沈佑春才不管他话里的调侃呢,心情很好,好像午饭更香了,肉也更好吃了。

她先吃饱的,眼巴巴等着,见阎驰终于放下了筷子,沈佑春很想伸出手,不过阎驰也配合她的想法,擦干净嘴巴和手之后,他从口袋里掏出了手表,挑眉示意,“愣着做什么,还不把手伸过来。”

沈佑春听话的照做,见这是她喜欢的颜色,小巧精致,比百货商场卖的还要漂亮,她喜的眉眼都弯了。

昨天的说辞是要帮忙保管,实际上两人都懂,看看,现在都改成了粉色,什么意思她还不知道嘛。

阎驰见她爱不释手,就知道是喜欢的,他翘起了嘴角,眼里晕开笑意,站起来,借着挡住视线的身高和角落,抬头揉了揉沈佑春的头发,老早就像这样做了,手感和想象中的一样好。

他欠欠的,“收起你傻乐的嘴巴,走了。”

沈佑春撅了撅嘴,有些不高兴,什么叫傻乐,但也只能悄悄瞪一眼阎驰转身的后背,在他回头那一瞬间,她惊心动魄的立马给换上一张乖巧甜美笑容,乖乖的跟在身后离开了国营饭店。

手表到手才是最重要的,嘴欠就嘴欠吧。

寄人篱下好几年,沈佑春已经从一个天真烂漫的女孩子,变成了一个内心很敏感的人。

她已经察觉到了阎驰对她的纵容和好,就忍不住的想要去索取和试探更多,回去的路上就变成了,“阿驰哥哥,你闻到了吗,空气里好像有一股香味,我的鼻子不够灵,闻不出来是什么,你知道吗?”

阎驰认为她在搞笑,很适合玩抽象了,但每次都是有问必答,“我鼻子没坏,闻到了,是鸡蛋糕。”

“好久没吃过鸡蛋糕了,记得,好像是爸爸还在的时候了。他每天下工回来都会给我带一个鸡蛋糕。”沈佑春没说想吃,只是触景生情的回忆了过往,平静的叙述,已经不伤心了,却叫人怜惜。

“”阎驰服了她,前脚刚吃饱,后脚就饿了?是猪吗。

沈佑春肯定没饿了,可是,当手里拿着阎驰转个身去买回来的鸡蛋糕,她笑弯了眼,心情非常好。

这种开心,不是因为得到了不用花钱就能吃到免费吃的,而是被重视和偏爱的愉悦。

可是有了第一次,就会有第二次,人都是贪心的,总想着别人只对自己好,更何况是对一个敏感又霸道自私的沈佑春来说最严重,她在用各种小事不断的试探着自己在阎驰心里的位置。

等回去到照相馆,沈佑春手里已经拿了很多吃的,用的也有不少,甚至一些无理取闹的要求阎驰也没拒绝。

把她送回来,阎驰就走了,而沈佑春探出头看了两眼他远去的背影,回过头进去时,见着许宁对她一笑的暗示打趣,沈佑春看懂了,她脸一红。

“我看小阎挺好的。对你也好。虽说谈对象要看人品和能力,不能就图一个人现在对你好,但是,谈对象的时候他都对你不好了,更不用看以后。”许表示,看别人谈对象就是有趣。

“而且我看,小阎也挺有本事的。好男人不多,遇到了就要紧紧抓住,省得被别人挖走。”她赞同这门婚事。

两人看着般配,和年轻人生活在一起,许宁都觉得她也年轻了不少。

“许姨,你误会了,我们不是你想的那样。”沈佑春红了脸,小声反驳。

要说不乐意,那也没有,就是心里面在别扭,她是感觉到了阎驰有对她的特殊,可是也没有真的就说开。

许宁不知道他们的情况,就当是害羞了,她笑了笑,没有再打趣。

小姑娘面皮薄,她能理解,以前也是这样过来的,时间过得真快啊。

第68章 六零大院的“养鱼”小能手14我是在……

日子一天天过下去,沈佑春每天

都很开心,远离了刘家还有冯青一群人,外面的空气都是新鲜的。

生活过得好了,沈佑春看着越发气色饱满,比以前更漂亮了不少,导致来拍照的年轻男同志更多了。

她现在已经是半接过许宁的班,一天里面有大半天是她拍的,不过也就城里人会来拍照留念,村里人舍不得花这个钱,整体不算忙,算来还是很清闲的,由此可见,阎驰是真了解她的性格。

而这让来找沈佑春的冯青差点认不出来,还是长得一样,相貌自然是不会变,可不管是精神状态还是穿衣打扮全都变化了,没有了住在刘家时候的萎靡不振,冯青怔愣了许久,表情上看不出来有多开心,相反,拉下来脸的有些尖酸。

按理说作为母亲,是该高兴于孩子独立了能把生活越来越好,可她心里却不怎么想的,还有点愤怒和不满。在她眼中,忤逆她,脱离她的掌控和打压的孩子,在外面应该要过得不好,只能回去对她求饶才是对的。

两人因为吵一架还有一巴掌的事,那点母女感情早就荡然无存。

半个月前,沈佑春离开刘家来到照相馆就没有和他们再见过一面,冯青也就真的和说出口的一样,不去过问女儿在外面去了哪里,工作在什么地方。

现在能过来找到她,沈佑春并不意外,只要稍微打听就能知道她在哪里上班了,又不是什么隐秘的事情。

只是她知道冯青这个人,把面子问题看重,被羡慕习惯的人更在意、面子。既然闹开了,没事的话,肯定不会凑到她面前,冯青是下不来这个台阶的。

“你来找我就是为了给我摆脸色,和我大眼瞪小眼?”沈佑春是在中午出来,而冯青也是中午休息有时间,她开门见山的问,懒得做无谓的纠缠,她们之间没有什么好说的,只有假情假意。

如果可以的话,她一点都不想搭理找过来的冯青,但只要冯青是她亲生母亲这个身份,她就没有办法拒绝。

现实不是幻想,不是你想怎么样就能怎么样的,沈佑春又不是幼稚的人,很明白这一点。因为她的工作是集体的,不是她个人的,她的名声有损,有人在背后一反映,只会丢了工作。

之前她能用这个来要挟冯青他们,那是因为她光脚不怕穿鞋的。现在反过来,冯青也能用此来制约她。

甚至比起在世俗观念上孩子低于父母一等的身份,父母高于孩子一等的道德层面,比她的要挟更要有用。

烦死了。沈佑春心里骂骂咧咧,才没过几天好日子。

“不过就出来外面半个月,翅膀真是长硬了,别忘记你是谁生的。”冯青听她这样说也是怒火上来,说话阴阳怪气。

她不喜欢看见沈佑春变好,就好像回到前夫还在的时候她产生的嫉妒心理。

作为母亲居然会去嫉妒自己生的孩子,这让冯青很不想承认面对,可是她控制不了自己的情绪,她就是嫉妒,就是会不平衡,总想着去打压。

以前见到女儿还不懂事的时候在她的冷脸之下还会一遍遍讨好她,冯青的心里十分受用,后面女儿懂事不再讨好了,她不开心了就会和刘家人一起打压。现在却逃了出来,没有她可过得一样好,冯青无法接受这个事实。

“生生生,你除了会拿这个来说,你还能说什么。”沈佑春听得耳朵起茧,以前她都失望不抱期待,更别说现在了。

以防两个人会吵起来,说话是选在安静的小巷子,沈佑春懒得和她废话,“到底有什么事就直接说,要是来和我叙旧,寻找母女感情的就没必要了。你装的累,我也累,关系怎么样你心里很清楚。”

她是心疼和尊重每一位伟大的母亲,但也仅限于正常人。世界那么大,怪人很多,不是每一个母亲都会爱自己的孩子,仇视的也有不少,原因有很多,不同的人,都能找到不同的理由来为自己开脱。

冯青被这一番话怼到脸上很难堪,可这是事实,她再纠着这个问题来说也没用,还显得是她在舍不得。

“吵归吵,不管怎么说,你也是在刘家住过几年,得了刘家的庇护。你大哥这周六就要结婚了,于情于理你都要回去一趟,面子上要过得去。”冯青还算有理智,真当街和沈佑春吵起来,风声传回到厂子里,她自己也吃亏,更不可能当街再打巴掌。

她知道自己的女儿是个什么性子,也回味过来了那天早上沈佑春说的那番话再白白接了一巴掌是是为了刺激她拿到钱。钱拿到手之后,她要是再动手,沈佑春可不会顾念什么母女之情,也不会忍着傻傻的再挨一巴掌。

“哦,我知道了。”沈佑春撇嘴,转身要走,还以为是什么大事,浪费时间。

不过她是挺好奇,上回她还在刘家时丁芹提出的结婚要求并不低,刘家那么快就实现了?

但再好奇,她也不会问冯青,难道要让她知道冯青在里面出了多少力吗?沈佑春那不得呕死,总觉得很吃亏又抢不过来,这憋屈感,夜里都睡不着。

见她这个态度,冯青刚压下来的冷静,这会儿又怒气腾腾,真是长大了,和她这个当妈的说话一点也不客气。

在沈佑春离开之前,冯青不知是什么心理,又说了句,“刘莹已经和胡宾相看成功,她的婚期也定在了下个月。胡宾给的彩礼六百,还有三转一响,等结婚之后,能换一套更大的房子,还有给刘莹正式工,真真过上好日子了。”

胡宾?沈佑春不知道这个人,难道是刘莹谈的对象?但也不像,如果有这个本事的话,她还在刘家的时候,刘莹的尾巴早就翘上天了,不可能会藏着掖着的低调,她忽然想到了一个人。

“哦,挺好的,那就恭喜咯。”沈佑春不感兴趣,而且还觉得有点蹊跷。

以刘莹的傲气,而且还那么年轻,不可能会去嫁给一个三十几岁,还有三个孩子的二婚老男人。以后走出去在朋友同学面前都是被议论的对象,真因为许下的彩礼动心的话,上回刘威提到时就他们就不会想诱惑她上钩了。

不过这是别人的事,和她一分钱关系都没有,问那么多做什么,浪费口水。

“佑春。”冯青轻声叹气,一副我在为你好的口吻,“今后刘莹嫁的好,过的也好,但是你呢,只能窝在照相馆里当一个只会拍几张照的师傅,和刘家人断绝往来,并不是好事。你可以埋怨我也能不理我这个亲妈。但是,我想你应该和刘威还有刘莹交好,一个女人没有娘家人,你今后要靠谁撑腰。你还年轻,不知道人心的险恶,别人见你是孤身一人在外,会联合起来欺负你,到时候你连找人帮忙都做不到。”

沈佑春承认,她有些话是对的,孤身一人确实容易被欺负,这不是说能不能靠得住,而是人都喜欢欺软怕硬,动物都知道成群保护,你背后有能喊来的人,别人想欺负时总会忌惮几分。

“我不用你说教,这些事我已经经历过了,比你还懂。”沈佑春连回头看她都懒,冷淡的语气带着嘲讽,“而给我这个血的教训,还是来自于你口里的娘家人,哦,甚至还有我的亲生母亲。我想没有谁的欺负,比你要来的有效果

吧。其实我一直有个问题。”

她回过身,迎着灿烂日光时有点刺眼,沈佑春眯了眯眼睛,望着面前的冯青,幽幽说,“你在嫉妒我什么?”

冯青一怔,久久说不出话,有被戳破内心深处最不敢见人的秘密的羞耻。

“以前我不知道,苦思冥想也不懂,为什么我的妈妈不喜欢我。就因为我是女的吗。这个问题一度让我纠结很久。后来有一天,我在一个人的眼睛里看到了嫉妒是什么样子,很熟悉,忽然就想起,你曾经看向我的眼神,和那个人的嫉妒眼神是一样的。”

沈佑春一开始觉得荒谬,可随着年龄越大,她就明白,有句话说的也对,作为母亲之前她先是她自己,没有谁规定,母亲就不能嫉妒自己的女儿,这也是母亲做自己的方式之一不是吗。

但是这一刻,真的把积压多年的问题问出来,她兴致缺缺,“算了,不管是什么答案,对我来说已经不重要了。”

她又不是在失去父亲之后母亲也不爱,后面又寄人篱下被精神打压的年纪了。现在的她,并不需要这些垃圾的感情来影响生活,她会足够爱自己。

冯青蠕动着嘴唇,望着沈佑春的背影远去,也没能说出一句话来。

被自己的女儿发现这一点,她面红,这是羞耻的还有不堪的,好像沈佑春知道之后,两人的地位就会发生了变化。

但要她说为什么会有这样的心理,冯青自己也不知道,等发现的时候就有了,可是,她并不嫉妒现在的小儿子,还很爱,认为是自己怀胎辛辛苦苦十月生下来的,对他怎么好都不够。

或许,是她们之间注定没有母女缘。

这段小插曲并没有影响到沈佑春的好心情,很早之前她就告诉自己,有让自己不开心的人和事就立马断干净,所以让她过得不好的都是对她不利。

只是回到照相馆,看见阎驰站在里面和许宁说话,听到脚步声,阎驰回头看,见到是他风尘仆仆的面容,应该是刚到,沈佑春不自觉加快了步伐走上去,惊讶里带着惊喜,“阿驰哥哥,我还以为是看错了呢,你提前回来了?”

上个星期,阎驰和她说要带一个小团队去隔壁市的机械厂学习吃,要好几天,归期未定,没想到今天会出现在这里。

“嗯。忙好就回来了。”阎驰弯了唇角对她浅笑,转头和许宁说,“麻烦了,她我就先带走一会儿,有些事要说。”

许宁已经知道了,笑着点头,“去吧,照相馆不忙,有我看着就好。”

“阿驰哥哥,什么事啊?”沈佑春前脚刚回来,后脚就被阎驰给拉走了。

那么着急,坐下来歇一会儿都不行吗。

第69章 六零大院的“养鱼”小能手15这是一……

这附近有一处园子,是以前读书人苦读的住所,读书人喜清节,就格外爱养菊花,现在正是花开季节。

时间以此下来,就有了一大片的菊花园,设有长椅,是很多人闲暇时过来散步的好地方,不过防止有人伸手去摘花,圈了起来,只能站在外围看,伸手去摸被发现,会被罚钱并且批评的。

阎驰拉着沈佑春一路过来,还有空长椅,他也沉得住气,任凭路上沈佑春怎么缠着问是要说什么事,他一个字不提,还能掏出带回来的特产零食塞满了沈佑春的嘴巴,就此安静了下来。

“阿驰哥哥,到底是什么事啊,搞得神神秘秘的。”沈佑春却没有多少耐心,吃完嘴里的零食之后又拉着阎驰继续追问。

直觉上告诉她,这会是一件好事,如果是坏事的话,阎驰的表情是可以看得出来的,她现在算是很了解阎驰的微表情了,眉头一抬就知道要干嘛。

阎驰大刀阔斧的坐着,往后靠在长椅,拿过沈佑春的帽子盖在脸上遮住阳光。

这里有树荫不算刺眼,只是闻着帽子上有沈佑春的味道,他一阵心安,困意也来势汹汹,“别吵,昨晚凌晨五点才睡,七点就要赶火车,在火车上还要带人讲解模型,我现在很困,让我睡一会儿,等下再和你讲。”

这算什么嘛,勾人胃口又丢一边不理。沈佑春知道他疲惫,以前出现在她面前时不说其他的,肯定不会有胡渣,但现在有了,还没来得及清理,形象都不管了,这也是刚才她为什么会猜测一下车就朝照相馆来的原因。

“你别睡,先把事说了就回家睡,在这里能睡得着嘛,周围叽叽喳喳的可吵了。”沈佑春拉着他的手臂用力推醒,又把帽子拿下来,然后手指去扒拉他的眼皮,这下子,阎驰怎么可能还睡得着,睡罗汉来了也不行。

“我看这里就属你最吵,你属猴子的吗,安静几分钟都不行,整天上蹿下跳。”阎驰抓住沈佑春还在作乱的手,他放弃挣扎地睁开了眼睛,坐起来,大手揉了揉额头,真是服了她的闹腾性子。

沈佑春才不搭理他这话,这段时间已经习惯了阎驰的性格变化,比起以前的沉闷,现在嘴巴是欠了点,可相比来说,她还是更乐意和现在的阎驰相处,“你看你都不睡了,赶紧的说到底是什么事啊。”

她要是不知道的话一直心痒痒,特别是,这件事还是关于她,那更加要知道了。

“我睡不着还能是谁的问题。”阎驰斜睨了眼沈佑春,语气凉凉。

他的头发长了点,已经抵在了锋眉之上,再长点就能遮住眼睛,不是他喜欢的发型,要找个时间去剪了。

沈佑春轻哼了声,“反正不是我的问题。哎呀,你不要老是转移到其他的事,大中午的在外面多热啊,坐在这里风吹来都是热的,哪里凉爽了,真不知道怎么大家都喜欢来,就为了看两朵花吗……”

她忽然神情一顿,怀疑的说,“难道不是有好事你才不想说的?不是好事,你还是别说了,我不想听。你自己消化和解决就行,不要给我添加烦恼。”

相处久了,又知道阎驰在纵容,沈佑春现在已经藏不住本性,说话越发不客气,哪里还有之前喊阿驰哥哥的温柔。

“”阎驰无语,这小没良心的,一个星期没见,不说想他就算了,他好不容易挤个时间过来见面就想两个人安静多待一会儿,现在还让她给嫌弃上了。

只是见着沈佑春是真的热,一直用手扇风,脸颊红扑扑是热出来的,头发都扎起来,风吹有几缕碎发,可爱又俏皮,阎驰无声叹气,没再逗。

怕热就算了,她还娇气,太热了不行,出汗也不行,皮肤就会像过敏一样的红和痒,去医院看过,不是什么大问题,皮肤毛病,凉快点别晒太阳,或者抹清凉的药膏就好了。

阎驰就没见过这么娇气的人,要是放在他前世的生存环境,注定活不久。

“过几天机械厂很忙,要走访其他厂,也要下乡,走进公社提供上来比较好的村子,进行感谢父老乡亲的团结支持国家产业,再论集体效益的舞动。到时候会安排记着跟拍。厂里肯定有,一般是从宣传部里挑选,也会和报社那边说一声安排记者,过后会登报。这件事很重要,和上面要发的新政策有关。但是宣传部里的老员工生病了,我就把这个机会拿下来推荐你去。”

阎驰不喜欢讲废话,他都是挑着最重点的讲,也没必要说他在中间出了什么力。

既然是要给她安排的,那就做就行,还要把过程说了博取和卖弄,阎驰是做不来这事,也会给她负担。

当然了,他想这小白眼狼是没有负担这回事的。啧,怎么碰上她,都是他在吃亏了。

以前听过到认识的华人说起一句老话,每个人生来都有自己的克星,他现在算是遇到了,确实没辙。

“真的?!”沈佑春眼前一亮,双手抓着阎驰的手臂,指甲陷入肌肉里有了淡淡的月牙痕迹。

她当然知道这是个好机会,无论以后继续在照相馆上班,还是换一个工作,都是她光鲜的履历筹码,而且还能认识很多人,能够下访登报的都不是简单人物,起码都是主任起步,她当然愿意。

阎驰啧了声,语气不满,“你这不信任的表情是怎么一回事,我有骗过你?”

“嘻嘻,阿驰哥哥肯定没有骗过我,以前没有,这次也不会。我这不是太高兴了,有点大脑空白,忘乎所以。因为太高兴,害怕是假的,也害怕给阿驰哥哥添麻烦,这

才不确定的再问一次。阿驰哥哥,我错了,你别生气嘛。“沈佑春现在才不怕他冷脸,已经轻车熟路的拿出杀手锏哄了。

阎驰缓了缓脸色,对她这番话很受用,小白眼狼是给点阳光就灿烂,想要摁着,不给翅膀长硬飞走,那就是一棍子和一个甜枣一起给,否则,迟早要翻天,踩在他头上随便蹦跶。

情况其实也差不多就是了,随便哄一哄就变成翘嘴,就说想要天上的星星他都会想办法提前搞一个天文望远镜出来。但是这点,阎驰不会承认的,他坚定的认为,他不是这种需要被哄的人,多幼稚,他并不需要。

“到时候厂里会安排有相机,你不用拿去,还是最新款的,是我自己研究的。明天我来找你去厂里集合的时候就拿给你,顺便告诉你怎么用。”

阎驰研究的范围不涉猎相机,可沈佑春喜欢,忙碌过后的晚上他还是会挤出一两个小时研究。

现在见到沈佑春一脸欣喜,他也满意了,是累了一点,不过也值了。

沈佑春已经期待上了,拉着阎驰在巴拉一大堆明天要准备什么,“那我明天是穿裙子还是裤子,厂里安排有车吗,还是骑自行车,或者坐公车再转进村里的牛车啊。坐牛车会不会很臭。”

嫌弃是有点嫌弃的,怎么滴,本来就臭还不让人嫌弃了。可没得选择之下,再嫌弃她也会捏着鼻子坐的。

“机械厂和其他厂不同,本来就是搞研究的,有几辆报废了很久的车放着,我已经把零件给修好了。明天我开一辆,你就坐我开的。”阎驰什么都能修,他现在已经是厂里的大佛,申请开一辆没有问题,只要不是因为私人开的资本式享受,是为了集体,那就没问题,一点都没出错,挑不出毛病。

六十年代末肯定是有小车的,民国之前都有了,厂里停放的那几辆报废车是用力研究,烂是烂了点,可对于现在大陆的落后科技技术,以及人才稀少的情况,已经是很好了。很多技术都是拿着战场上留下来的物资一步步仿制研究,再到摸索出自己的新技术。

阎驰作为后来人,本身也会搞机械,对车,飞机,枪支等再熟悉不过,心里有技术不够,要有材料才能完成,从零开始寻找材料的话需要很长时间,可是有现成的报废车,零件也齐全,要想重新修和组装并不难。

“阿驰哥哥,你好厉害呀!”沈佑春一听,眼睛更亮了,恨不得时间飞到明天,紧接着她又有些苦恼,“我好像没什么新裙子,也没小皮鞋,帽子好像都戴过了,要是拍照上报纸的话就不好看了。”

女孩子就是这样,穿过的衣服,要是让她再穿出去参加大事,整个人都很别扭,觉得一点都不美,穿新的才会开心,才认为是能够穿出门。

阎驰穿衣就简单了,前世参加宴会是比较讲究,但现在没什么讲究可言,穿衣很单一,能够遮体就行。

但女孩子嘛,谁不希望衣柜里每天都会有新衣服穿,他也没认为沈佑春的焦虑有错,只是这点小事不值得烦恼,没有新的那就买,问题不大。

“晚上我们去百货商场买,我先回去睡一觉,四点过来接你,买好了就去吃饭。出差的时候没时间出去逛给你买礼物,晚上去看了你想买什么都买,我有足够的票和钱,不用担心。”

这话要是换做别的男人来讲就是很装了,可阎驰说的就格外顺眼。因为他确实没有在装,只是在阐述一件事实,他就是有这个本事。

现在不过是十一点钟,他回去补眠几个小时完全足够了,睡太多,晚上睡不着。

咳,比较年轻,血气方刚的年纪火气足够大,晚上梦里都是这个磨人的小白眼狼,这让阎驰气恼很久。

沈佑春这会很乖,一点也不唱反调,“好呀,我都听阿驰哥哥的!”

阎驰满意了,只是,目光在她脸上巡逻,像是一头狼在检查地盘,“我不在的这一周里,你没有给我找哥哥弟弟吧。”

这小没良心的,胆子说大也不大,说小但是又很大。阎驰知道她不敢喊别人哥哥,但还是要问一句的,免得给她皮子放松了,转个身又叫起别人哥哥,他要是知道了都能被气个半死。

“阿驰哥哥就知道污蔑我,我不理你了。”沈佑春鼓着脸颊很生气,转过身不搭理他,然后脸上飞快划过心虚,差点就被看见了,可下一秒她又理直气壮起来。

她是喊了一声哥,但是只有一个哥,没有两个字的哥哥,不算是违背阎驰的话,再说了,她只是单纯交朋友,又没有别的想法!

但是小聪明蛋忘记了,有时候,此地无银三百两更像是欲盖弥彰的做法,小动作太多显得在心虚。

阎驰多眼尖的一个人,前世他碰上的奸细叛徒,那可比沈佑春吃过的肉都要多的多了,这点小把戏瞒不过他。

只是,应该也没做其他事,否则也不会才以这样的方式遮掩,而是会开启她的撒娇眼泪攻势,顺着杆子往上爬反过来指责他的不信任,倒打一耙。

“行,是我的错,误会你了。”阎驰眯了眯眼没有现在就追问,他站起来拍了拍她毛茸茸的脑袋,再把帽子给扣上,“走了回去,作为补偿,你还有一个下午的时间想要买什么样子的裙子。”

沈佑春刚气恼他老是把她的头发弄乱,听到这话,心情又好了,不再计较这点小事。

一条裙子怎么够,她要两条!

出差一趟,阎驰手里肯定不差钱和票了,他自己能改装手表,而手表一直都很贵,她肯定要好好宰一次。

第70章 六零大院的“养鱼”小能手16你就是……

沈佑春不是多胆小的人,可她骑着自行车来到机械厂门口,看见了很多领导人物,不自觉也就紧张起来,怕做的不好会丢脸是一回事,最重要的是,这可是她进步的好机会,就怕把握不住。

她是陌生人,谁也不认识,忙起来也关注不到一个外人,不过见这是一个年轻漂亮的女同志,还以为是过来找谁,或者是谁家领导的女儿,所以主动搭话的也不是没有,沈佑春也不戳破这点,她很自然的接话聊天,落落大方,只是目光在搜寻阎驰的身影,终于见到从铁门背后走出来了。

阎驰身边有一个中山装的中年男人,两人很熟络,相谈甚欢,而看着阎驰被对待的态度并不简单。

他们身后还跟随几个人,要么是主任,要么就是公社那边的工作人员,不过这趟过去的人并不多,只是走访,并且视察工作,机械厂是要选址开一个小的分厂,用来做研究,由阎驰带头,他自然就是一起去,只是这个政策计划刚上交得到支持回复,只有内部人员知道,没有落实之前不会公布。

工作中的男人,确实很有魅力。阎驰还在忙着交接工作,没有注意到这边,而人流里,沈佑春就明目张胆的看着,还有点小自豪,是她看着阎驰一步步改变,这份过去和现在的参与感让她满足。

“那位是我们机械厂的后起之秀,能力很厉害,年纪轻轻的就受了厂长的器重,现在大家都叫一声阎工,再加上还是单身,厂里对他青睐的女同志也有很多。”和沈佑春搭话的是一个男同志。

这话听着是正常,可仔细听,他在说到被厂长器重的时候语气有点酸溜溜。

果然,见着沈佑春偏头将目光落在他身上,露出感兴趣的表情,他昂首挺胸,继续往下讲,“我听说,这个阎驰来头不小,家里和厂长交好。本事可能是有几分,只是还那么年轻就得了器重,经验也没多少,要是把事情搞砸了怎么办。哈哈,我只是认为下访很重要,我一切都以厂里为重。”

沈佑春听得好笑,酸味都要溢出来了还要把厂子作为嫉妒的借口,她

故作惊讶地问,“同志,你闻到了吗?”

“什么?”他讲的正起劲,话题忽然被打岔,人也愣了,但见着沈佑春说的严肃,他顺着沈佑春的话问,“闻到什么?”

“一股酸味啊。”沈佑春假装朝周围闻了闻来源,随后,她的视线似有所悟落在他身上打量,好像有点嫌弃和欲言又止,“这位同志你真的没有闻到一股酸味吗,特别重。已经酸到臭呕”

她说着,视线还一直看着他,往旁边走两步拉开距离,是被臭晕的样子。

这让其他人立马就看过来,学着沈佑春往旁边挪。人就是这样,受到心理暗示,还真相信了是有一股难闻的酸味。

看见沈佑春勾起唇角,对他露出嘲笑和轻蔑的眼神,说话的男同志这下子反应过来,他这是在被嘲笑了。

可那么多人在场,他纵然面上有被戏弄的怒火,但也不敢现在对沈佑春发作,他只能憋着恼火转身离开。

哼。沈佑春的小表情尽是得意,就这副小肚鸡肠,随意揣测他人的人,也配。

当人家厂长是吃素的吗,喜欢拿集体利益开玩笑,要是阎驰没有真本事,全靠家里的帮忙,那也不会走到被奉为座上宾的位置。

没点本事,就只会嫉妒了。

“佑春。既然过来了怎么不上去找我,”

听到阎驰的声音,沈佑春偏头,就见阎驰已经谈话结束朝着她走上来,而其他人看着,好奇在探究是什么关系,这让沈佑春有点紧张,还有点不好意思,同时更多的却是骄傲。

那么多人面前,沈佑春也不好亲亲密密的喊着阿驰哥哥,她难得规矩,乖巧温婉的说,“我看见你在忙就没有打扰,工作最重要,你忙好了?”

“差不多了。”阎驰微微眯了眼盯着沈佑春,浅笑间说,“是嘛,我看刚才佑春是在和谁聊天,我也认识吗。”

“我们都不认识,他好像也是你们机械厂里的工人。没聊什么,在夸我们的阎同志很厉害呢。”沈佑春在心里吐槽他小心眼,面上还是乖乖解释。

阎驰缓了脸色,侧过肩膀示意沈佑春跟上,“走吧,我带你过去认识人。”

沈佑春走在他旁边,走进去路上见着不少人都在和阎驰热情的打招呼喊阎工,她也跟着得到了一路的目光洗礼。

没来之前她不知道阎驰的工作环境,来了之后发现,阎驰很受欢迎。

机械厂的厂长很好说话,见着是阎驰推荐的,并且沈佑春表现的不卑不亢,彰显出了还算拿得出手的专业能力,她接过拍照的活算是稳住了,准备准备,等下就跟着大部队出发。

现在还有标语,组织不会拿老百姓的一针一线,时间上自然不会在吃东西的时间就去打扰。

领导上门,别人是招待的好,还是不招待的好,彼此陷入两难。

“刚起床就来,饿了吧,你先在办公室坐一坐。我去找一份资料,然后在饭堂给你打一份早餐回来,大概八点钟就出发。”阎驰将人带回他的办公室,单独一间,堆满了很材料还有各种模型,快要没了落脚地。

刚进厂的时候,他和很多人一间办公室,这让习惯独处和安静的阎驰很不适应。男人之间为了利益,勾心斗角也不少,他当然不会被算计,只是时间久了,这种氛围也确实让人厌烦。

后面凭着本事拿到了单独一间办公室,给他足够的安静进行研究技术,只要有真材实料,那就是厂里的宝,申请不过分,厂里一般都支持。

现在人才稀缺,还不是一般的稀缺,技术人员还需要申请过来支援教学。全国那么多厂,还不一定就能很快申请下来。

现在厂里难得有一个宝,肯定得供起来,走出去腰杆子都挺直了。

沈佑春捡起地上的模型,戏谑的说,“我还以为阿驰哥哥的办公室会是干净整洁,所有东西都会陈列摆好。”

和她想象的很有出入,是真乱。

她就不喜欢乱,无论是书,还是衣服鞋子等等,都会收拾整齐。特别是心情不好的时候,就喜欢整理房间放松。

“天才的桌面都会乱,那是全面的智慧象征,乱中有序。”阎驰摸了摸鼻子强硬解释,试图找回他的好形象。

“抽屉有零食,这个等下要用到的新相机,你先自己研究,不用担心把相机弄坏了,真坏了我也会修。而且本来也是给你的,由你自己做主。”

阎驰有潜在小心思,抽屉里的零食都是沈佑春喜欢吃的,再加上那句“本来就是给你”的话,沈佑春听得心里美滋滋,觉得阎驰更帅了,出手大方并且照顾到位的男人,总是有别样的魅力,死抠还丑人多做怪的男人就死远点。

“阿驰哥哥,你真好。等下我肯定在人群里把你拍的最好看!”她这话是真情实意,声音也如要甜出蜜来。

“怎么,难道你之前是不想把我拍得最好看?”阎驰浅笑,故作不满的逗她。

沈佑春撅了撅嘴,“才没有呢,我肯定就拍阿驰哥哥,你就知道逗我。快点去忙吧,我自己在这里就行了。”

“我很快回来。”

阎驰确实不得闲,匆匆说完就转身离开了。

他走了之后,沈佑春一个人在办公室里打转,重要的稿件资料当然不会留在这里,阎驰又不是傻子,放在桌面散落的都是些不重要的东西,不过沈佑春也没乱动,拉开抽屉吃着零食玩她的相机,功能上有很大改进。

坐在阎驰的办公椅,沈佑春只有一个念头了,还真软乎啊,而且还有轮子可以走动!她起了玩乐的心,坐在椅子上滑走,心里想着,等阎驰回来了,她也缠着要同款椅子,坐着真舒服。

“阎工。”

在她研究相机时,门口传来了一道女同志的声音,听着很年轻,并且有点熟稔,很快的,人也进入眼帘。

沈佑春抬起头,就看全了对方的全貌,抱着一本书,剪着短头发,戴上了红色发箍,穿着一条裙子,看着是同龄人,还有几分漂亮朝气,像是刚毕业的大学生,关念也确实是大学生。

现在大学生的含金量不用多说,地位高,一毕业就受到优待。况且,关念的父母都是科研人员,她的出身好,光是看穿着和气质就知道了,这是有家底的家庭才能养出来的自信。

但沈佑春可不会自卑,她从来就不会和“自卑”这两个字沾边,做人也不内耗,有问题的肯定是别人的。

废话,她每天努力生活在这个世界上已经超级棒了好吗,更别说还在水深火热的家庭里斗智斗勇好几年!

她一直都认为自己非常完美,世界上怎么会有她那么完美的人呢。故而,在被关念同时在打量她的时候,沈佑春一点也不慌,很坦然给欣赏。

不过,鉴于地盘意识比较强烈,沈佑春对这位女同志没抱恶意,只是也道出了她和阎驰的关系不普通,分开来区别,先一步说,而且这也是礼貌在解释,“阿驰哥哥不在,他去给我打早餐了,等下就回来。你有工作上的急事找他?先坐着等一会儿吧。”

“这样啊,那我就等一会儿。”关念面上的不开心有点明显,她抱着书走进去了,视线还似有若无在打量沈佑春,似乎在找出两个人之间的差距。

她看的那么明显,沈佑春不想理都难,至于手里的零食,这是阎驰买给她的,才不会让出去给别人吃。

“怎么了,是有什么问题吗。”在外人面前,沈佑春一直都是礼貌乖巧的形象,她露着浅笑,很友好又恰当疑惑的问。

关念却是答非所问,直言说,“你就是阎工说的,他的心上人。”

她急匆匆过来,当然不是因为有工作要问题找阎驰解答,想问问题只是借口。

她是听说厂里来了一个漂亮的女同志,和阎驰很亲近,两个人亲亲密密,就忍不住过来看看是怎么样的。

优秀的人从来就不缺爱慕者。关念对阎驰心生好感,能力,家世,相貌,性格果断,所有都是和她最为匹配。而她这人也比较主动,喜欢就主动出击。

上个星

期,她作为新人也跟着大部队一起出差学习,更加见识了阎驰的本事还有交际能力,让人倾慕是很简单的事,关念就找了个机会表达心意。

只是她被阎驰拒绝了,不会给一点遐想机会,直言说,他已经有心上人,会结婚生子,不会看上别人,让她不要把时间和精力浪费在他身上。

一直都是天之娇女的关念第一次和男同志表白还被拒绝了,当时的难堪伤心肯定会有,面子上都过不去。

可是,她又对于阎驰的坦白,不像很多男人想要两边都要的态度而继续心生好感,自然也就有点不甘心。

她自诩自己不差,甚至是难得的优秀,很想知道能让阎驰拒绝她而亲口承认的心上人是谁,她不认为自己轻易就被比了下去。

早上她刚来听到这个消息时,关念就知道,她好奇的对象出现了。

阎驰的边界感很强,无论是谁都不会给走近的机会,而能走近的,肯定是他认可的,纳入羽翼之下的。

而沈佑春听到这话有点惊讶,阎驰在外面都是这样说的?

这人真是,她就算脸皮再厚,可面对男女关系的时候,多少还是有点难为情。却又无法否认,内心充满愉悦。

“他这人真是,真够大嘴巴的。”沈佑春的面颊上浮现了几分因为害羞的绯红,没有承认,却又像是承认了。

起码在关念眼中就是承认的,是阎驰的心上人,她有点难受,难得那么喜欢一个男同志,可人家偏偏有对象了。

以她的道德观念,肯定不会做没底线的事。再者,就算她放得开想做,阎驰也不会给她这个机会啊。

男人能守得住,任凭外面的诱惑再大,也不会动摇。但守不住的,是个女的一个眼神都能上钩,不挑食。

现在过来看见真人,关念也彻底死心了,人家不差,和阎驰是般配的,只要不是那种两个人不管是相貌还是谈吐都相差太远的搭配,她能放得下。

“这不是好事吗,人人都知道他有心上人了,杜绝了追求者,也有人帮你监督他做不了坏事。”关念是真的羡慕,妈妈说的对,好男人果然是不流通的,她流露出了羡慕,“你真幸运。”

前面一句,沈佑春爱听,后一句,她听着就很不爽了,“纠正一下,不是我幸运,是他足够幸运能够遇上我。”

凭什么一段关系里,只要男人是好的,旁人就会夸是女的幸运才会碰上这个男人。怎么就不能因为是,她本来就好,足够好,才会吸引足够好的男人。

碰上这么好的她,那是阎驰有点运气,要是没运气,才不会遇上她。

关念一怔,仔细想来确实也可以是这样的,她之前就没想到过。这会儿,她看沈佑春的眼神带上了欣赏。

“你说的对,是我说错了,是阎工足够幸运才能碰上同为优秀的你。”她笑着说,纯粹的因为喜欢沈佑春这个说法。

沈佑春翘起了嘴角,神情自豪骄傲。

这才对。

了却了一个执念,关念一身轻松的离开了。

她还有很多事情要做,很多目标要实现,围绕在身边的男同志也有不少优秀人才,放下了阎驰,她还有很多选择,感情并不是很重要,她不会执着了。

这段小插曲,没有引起沈佑春的多大心神,还不如研究新相机来的重要。

而拿着铝制饭盒回来的阎驰,熟练打开摆放早餐给沈佑春吃,眼神瞟了她几次,见着沈佑春懒得关注他这边,阎驰无奈了,他的吸引力还没有相机来的高,还是主动问出来,“关念来找你说了什么。”

“唔,你回来的时候碰见了?”沈佑春在吃着肉包子,机械厂是国家看重的大厂,饭堂的伙食还是很不错的,这肉包子的肉比外面的好吃,她很喜欢。

之前阎驰经常在饭堂打好之后拿去给她,见她喜欢,后面几乎每天都是早起打好拿过来给她,才骑车回去继续上班,所以沈佑春不是第一次吃到。

“是。”阎驰点头,视线落在了沈佑春脸上想要看出不同,他坐在了沈佑春身边,两人离得近,他的声音低沉了不少,带有不少暗哑的暗示,“她和我说,我们很般配,由心祝福我们。”

他的暗示,沈佑春当然听懂了,她的脸一下子就红了起来,眼神飘忽,不敢和阎驰对视。

因为他的眼神太过炙热,像要能把冰山都给融化了一样,她怕自己看一眼,就被勾走了魂,没了自己的想法。

“阿驰哥哥认为呢。”这个问题,沈佑春有小心机地抛了回去。

凭什么要她说,她才不会提。

阎驰轻笑了一声,宽大的手掌覆在了沈佑春的头顶,轻轻揉了揉。

“我认为,她很有眼光。这份祝福,我收下了。”

他的意思很明显了。

沈佑春控制不住脸红,可她能够控制得住说什么话,才不会因为他的三言两语就乱套,没了点想法呢。

故而,沈佑春只是垂下头,露着红红的耳尖,有不好意思,也有没反对,却没有直接的就接住了阎驰的话,顺着他的想法来。

她不喜欢摸棱两可,喜欢直接的坦白。

阎驰知道,却没有继续这个话题,很快就要忙了,现在提不合适。

“快点吃,马上就要出发了。”他怕沈佑春噎着,还去打了一份牛奶回来。

他不说,沈佑春也就没有问,和阎驰说起等下要去下访的村子情况。

什么情况,两人都心知肚明,除了彼此之间戳破那层纸,在外人眼中已经他们是一对,没有否认,就是承认。

但是,她想听的话,得要先从阎驰嘴里说出来才行,这个是不会退让的。

八点半的时候准时出发了。沈佑春也坐上阎驰改修后的四轮小汽车。

她好奇地摸了摸,视线盯着方向盘,得了阎驰说回来后有时间就教她开车的承诺,沈佑春这才心满意足的靠背椅睡觉,很困啊,过去起码要大半个小时。

为了今天的事,她早上六点多就起来,七点半就到了机械厂门口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