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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1章 六零大院的“养鱼”小能手7她决定釜……

刘家的日常没有变化,晚上还是冯青下班回来,接孩子,煮饭,打扫卫生。

继父刘达能被小儿子缠着带出去买零食,当个甩手掌柜大爷,冯青从厨房里出来,叫他带酱油,刘达能就说他手里头没钱,系数了一系列家里开销等等都是他花钱,冯青的脸色不怎么好看,不过还是回房间拿了些给他。

两人出去没多久,后脚刘莹也下班回来了,她这段时间有点奇怪,时不时傻笑,心情很好,而且下班之后回来的时间越来越晚,还会试探着问刘达崩,她结婚的话会要多少彩礼,给她准备了什么嫁妆,应该是谈对象了。

沈佑春将这一切看在眼里,她默不作声,走过客厅,看都不看在忙碌的冯青,也是想要进房间,只是被反锁了,沈佑春的脸色阴沉了一瞬,很快又恢复成了温柔,她举起手敲了敲。

“哎哟,你等等,我要换一件衣服。”里面传来了刘莹的声音,有些不耐烦。

沈佑春知道她是故意的,以前还只是试探,知道冯青偏向她这个继女之后,私底下,刘莹就会做得越来越过分,房间也是拿东西占她的位置。

沈佑春当然不会吃这个亏,但这个家没人向着她,吵起来吵不过,打起来也打不过,她只能选择用“娇弱”来做保护色,发生矛盾,她先哭,捂着胸口要晕厥,要顾及名声,有刘达能在背后对自己孩子提点,后面情况才好些。

现在刘莹以这个作为借口,她要是小题大做的话,外面也没人向着她,这是她们之间常见的小针对了。

“你姐在换衣服,吵她做什么,过来把菜择了,还有把今天早上留下的碗也洗了,一个个的都是吃饱擦干净嘴巴就走了,我忙了工作不行还要忙家里。”冯青出来柜子里找鸡蛋,见不得沈佑春在悠闲,她就开口吩咐。

她叫的理所当然,没觉得不对,母亲使唤女儿不是很正常吗,而且她在向沈佑春抱怨就是希望沈佑春有点眼力,主动干活,而不是要她催。

沈佑春没理她,只是回身,又站在房门前敲了敲,在刘莹开口之前,她娇弱地说,“姐姐,你换好衣服了吗,妈妈一个人忙不过来,她叫你去择菜和洗碗。我们都是一家人,要互相分担。”

听到这话,手里拿着两枚鸡蛋,打算煮一个给小儿子吃的冯青回过头,脸色很不好看,看着沈佑春的眼神也带着恼怒,还有责问,“你在乱说什么,我在叫你做,你怎么去打扰你姐姐。”

重组家庭就是这样,她和继子继女能和平相处就不错了,自然不回去使唤他们干活,但自己生的,指使起来肯定毫无负担,她也不用担心会得罪。可现在经过沈佑春这一嘴乱说,她和继女的关系就会变得紧张。

“姐,你换好了吗,妈妈说要快点。”沈佑春不理她,继续柔柔弱弱的催促,好似在说冯青要生气了一样。

冯青听得脸色是一阵青一阵白,她张了张嘴想要呵斥女儿,可房门打开,刘莹换了条裙子走出来,还抹了香,只是味道有点重,沈佑春憋了一口气,默默往旁边站,别过头呼吸两口新鲜空气。

可是看见刘莹这条新裙子,沈佑春又是气不顺了,她之前也看上了想买,还和冯青透露过想法,没想到转个身,这裙子就穿在了刘莹身上。

两人住一屋,刘莹那点工资都不够平常花销,肯定有私下里问要,至于是问谁要也不难猜,刘莹问她爸,只要她爸说没有,她爸就会去问冯青要。

“妈,怎么了,是有什么活要我帮忙吗?”刘莹笑着对冯青开口。

好似一点都不像是继女和后妈的关系,一声声的妈叫着格外亲热,那张笑脸可比沈佑春对冯青亲昵多了。

在刘莹眼中,只要叫冯青一声妈就能得到好处,为什么不叫,还能突显他们兄妹懂事呢,至于心里面,刘莹嗤之以鼻,她打心底就不会接受冯青,这个家里的一家人只有她还有爸爸大哥,还有她的亲妈。不过能够让冯青任劳任怨照顾,还能赚钱,刘莹又不是傻的表现出来,嘴上还会哄着呢。

“不用帮忙,一点活我自己做就行。你妹妹听错了,我是叫她跟你说柜子里有绿豆饼,要是肚子饿了可以先吃一块。”冯青还能说什么,贤惠的她当然不会叫继女干活,否则传出一个后妈苛责继女的名声,她不想去上班被指指点点,被人谈论,可也不能当着继女的面叫沈佑春干活,她心里恼火。

“有绿豆糕啊,妈你真好。”刘莹得意的看了眼沈佑春。

她打扮的漂亮,还穿上了小皮鞋,笑起来像是少女怀春,“妈先放在柜子里,我改天再吃。今晚我就不在家里面吃饭了,我和同学聚一聚,在外面吃好了就回来。”

“行,记得和你爸说一声,免得他回来找不到人担心。”冯青点头,余光见着女儿已经走进房间去了,回来不做事就算了,连一声妈都不喊,再对比刘莹的懂事,冯青生出了一股无力感。

“我已经说过了。”刘莹急着出门,说着话时,她已经打开门出去了。

这下子,家里只剩下冯青和沈佑春,不过冯青知道了叫不动女儿,浪费时间口水,她还是一个人钻进转身都难的小厨房开始准备一家子的晚餐,很简单,炒个鸡蛋,再一盆加了辣椒的大白菜。

沈佑春现在只想着工作的事,可没有心情和他们斗,太浪费生命了,找到工作搬出去才是首要的事,只要把这个立足了,后面的事才有谈头,否则,被困在这里,什么也做不了。

这些年她省吃俭用,目前存下来五十块,里面还包括十岁之前,她亲爸还在的时候给她的零花钱。幸亏那时候她没有给冯青,虽然也提过小孩子拿钱不好,但沈佑春从来没有交出去过。

五十块距离四百块还差一大截。出去问那些“朋友”借?这个念头刚起,立马就在沈佑春的脑子里打了消除。

和她半差不差的年纪,吃住在家里还被父母管着,拿出点零花钱哄女孩子开心就不错了,可没有本事借几十块上百块。而且太危险了,很容易就被发现,闹在明面上,她都没了活路。

至于相交的朋友,她目前都这个样子了,能交到多有钱的朋友。

虽同学也是职工家庭,可不代表自己有钱,有的现在也还没工作,和她一样在家里受气呢,她们自身都难保了,哪里还顾得上她这边的情况。

沈佑春支颐着脸脸颊,思来想去,还是决定来个釜底抽薪。

听到外头传来孩子的闹腾声,她知道就是要开饭了,沈佑春摸着时间出去。

而见到她,冯青就是看了一眼,母女俩安静的没有讲话,刘达能也不在意,只要自己不吃亏,他万事不关心。

刘大哥是赶着时间点回来吃饭,他急匆匆的吃完,说了句要去看电影,就拿了一件薄外套跑出门了,还骑走了刘达能的自行车,显然是要和丁同志去约会,两人可不会分开,昨晚的说辞不过是逼家里拿钱。他是要儿子,只管开口,其他的不会操心。

“我刚才碰见小杰的老师了,他说小杰在学校有点发热,你明天请假在家照顾他。”刘达能见着小儿子的精神不济,冯青喂饭了也不怎么喜欢开口吃,他不是商量的口吻,而是直接安排。

在他眼中,照顾家里照顾孩子那都是女人做的,男人怎么可能自降身份去做女人做的事,走出去要是被外人知道了,他还要不要脸面,大男人一个连个女人都管教不好,实在是丢人。

冯青皱了皱眉,现在是评选小组长提干的关键时刻,她也想被褒奖被提干,成为厂里的工人模范榜样。

这几个月来她没有一天缺席工作,勤勤恳恳,和她一起争取的工友有不少,在这个关键的时刻她要是请假不去,月底评模范工人的时候,她就失去了竞争力,可到底还是儿子最重要。

工作可以放一边不管,但儿子要是照顾不好生病了,她能恨死自己。

“行。”冯青点头,她也没想过要丈夫请假在家,认为男人粗心大意的

会照顾不好孩子,交给丈夫她不放心。

至于沈佑春,鉴于母女俩最近的关系有点水火不容,就差来一场争吵了,平常也不见女儿喜欢这个弟弟,怎么可能会好好照顾,而且冯青也担心交给女儿照顾,会欺负她的儿子。

沈佑春安静听着,知道冯青明天在家,她心里开始盘算着要怎么做。

比起去到厂里,她更倾向在家,还真是打瞌睡了就有人送枕头。

难道是她转运的开始了?沈佑春的心态还挺好,能够自我调节。

晚饭过后刘达能背着手出门溜达去了,冯青又开始了新一轮的忙碌,并且要呵护她的儿子,也没空闲去管沈佑春,想要找机会教育的话也遗忘在脑后了,她儿子咳嗽一声都紧张的不行。

沈佑春撇嘴,懒得多看一眼,她回房间,开始小仓鼠似地翻找,把重要的东西都都给找出来装进她会背出门的包里,以及所有积蓄都给拿走,确保不会遗漏一分钱,她这才放心。

闲来无事,沈佑春躺在床上翻看阎驰借给她的书,摁,实在是看不懂,都是各种数字算法,还有讲解。

她看不懂,可阎驰懂啊,每一页都写满了各种注解,但书本还是比较崭新,看得出来他平日里很爱护。

看书很催眠,沈佑春不知不觉的看睡着了,书掉在了手边,至于刘莹什么时候回来了她也不知道,只是听到一点动静,不过翻个身继续睡。

只是刘莹好像心情不太好,弄出的动静有点大,沈佑春起身想要开骂,可是想到明天要做的事,她又憋着一口气忍下来,倒床捂着耳朵继续睡。

书上说了,小不忍则乱大谋。她又不是个笨的,对她来说,当务之急拿到钱确定工作,就是目前的大谋。

翌日一早。

沈佑春早就醒了,只是等人都基本走了之后她才起来,穿上了一条她最喜欢的裙子,扎着好看的头发。

看着镜子里水灵灵的脸蛋,沈佑春勾唇,指尖拂过脸颊,她一直都很爱护自己的脸,不过今天或许要吃点苦头了。没关系,她还能忍。

沈佑春扎好辫子,又带上了一个水晶发卡,出房间门时,冯青刚洗好衣服回来晾晒,拧干水又打开来抖。

沈佑春捏着辫子,她微微低垂脑袋,在半犹豫中来到了冯青面前,鼓起勇气开口,“妈,我有件事要和你说。”

冯青抖衣服的手手一顿,偏头看她。

第62章 六零大院的“养鱼”小能手8是谁打的……

“嗯,什么事。”冯青缓了态度,只是一想到女儿是有事情才叫她妈,冯青的语气又硬邦邦了起来。

沈佑春似乎被她的淡漠刺到了一下,神情有些犹豫,可还是开口了,“妈,我找到了一个工作机会。”

“你找到工作了?!”冯青很震惊,看着沈佑春,似乎在看什么不可思议之物一样,她脸上并没有多少开心,第一瞬间有的只是怀疑,冯青板着脸说,“你在外面认识了什么人,别人跑断腿都没消息,你一天天的什么事也不做怎么会找到的,别为了工作就傻的上当受骗,到时候找到刘家来丢了全家人脸面。”

沈佑春一怔,眼神受伤,似乎没想到听到她找到工作的消息,冯青会是这个反应和说辞,好像她做什么都不对。

“刘威和刘莹找到工作的时候,你为什么不是这样说的。”沈佑春深吸了一口气,垂落的双手握紧成拳。

冯青不以为然,“他们又不是我生的,我为什么要说。”

她无法理解沈佑春的不开心,在她眼中,因为是亲生的,她才会有这番关心的质问,要不是亲生的,谁会去担心找的工作有没有诈,和她又没关系,而现在沈佑春不理解她的良苦用心,冯青能开心才怪了。

沈佑春扯了扯嘴角,很讽刺,“是因为不是亲生的,还是因为,你知道他们的工作是花了多少钱买,你其中又出了多少力,所以你并不关心,因为你是他们扬言是自己找到工作的知情人啊。”

这是大家心知肚明,却又不会摆在明面上讨论的事,现在被沈佑春直接说出来甩在脸上,冯青眼里有着一闪而过的慌乱,但她不会承认啊。

也没有那个母亲会去接受被自己的女儿指责。

冯青更加不能,她拉下脸来,脸色很难看,语气拔高,“我是你妈,你这是什么态度和我说话!”

心里知道自己站不住理的时候,往往都喜欢站在道德角度来牵制。而母亲对于孩子就是一个天然的身份约束,因为生了,因为养了,孩子忤逆母亲,那就是白眼狼,没良心,该受到谴责。

“你是什么态度,我就是什么态度!”她的声音高,沈佑春也不会低,盯着冯青,“他们是你什么人,我又是你什么人!你想抽干你的血养他们那是你的事,但是你现在的工作,还有捏在手里的抚恤金全都是我爸给你的,你现在为了他们而牺牲我,那就是没良心,那就是想吸我的血养三条蛀虫!”

冯青最恨的就是有人提这点,作为妻子,抚恤金本来就是她该得的,工作也是她该要的,走出去看看谁家不是这样,就算闹到妇联,闹到厂里,那也是她该得的,没人能说一个不是。

可是她带着孩子重新嫁人,那情况就很微妙,而这种微妙要想保持平衡,她力不从心之下肯定要牺牲一方。

冯青没认为牺牲女儿有什么不对,女儿本来就是拖油瓶,而且她嫁到刘家也是给女儿寻找一个庇护,否则一个寡妇带着孩子,家里没个顶梁柱男人,总是会被欺负,她又有什么错。

“好啊,翅膀长硬了是吧。找到工作是假,你就是找不到工作,盯上了我的工,还有我手里的那点钱。”冯青冷笑了连连,改嫁之后没有了从前的无忧无虑,她的脸上也染上了几分怨气刻薄。

沈佑春知道和她是说不通,给继子继女用,冯青口口声声说点好听的就是都是一家人,给她用就是有坏心思惦记。

她盯着冯青,语气很决绝的紧逼,“我不管你怎么说,心里怎么想的,我找到工作了,但是人家要八百块钱才会卖,今天是最后的机会,你要真是我亲妈,这笔钱你就要拿给我,现在,马上!”

“八百块!你怎么不去抢!”冯青一听,立马就否决,“这些年家里花销都是钱,你读书不是钱吗,我手里没钱。而且还是八百块,你出去打听打听,谁家卖了工作会要那么多钱,一看就是被骗了。”

她就说没钱,问她要钱,就会掰着手指头数养家多难,花了多少。

沈佑春知道会是这个结果,可心里还是微微钝痛,她深吸了一口气,压下这股情绪,“别以为我不知道,当年我爸的抚恤金有两千块,还有去世之前存了不少,你换工作又赚了不少。也别跟我扯读书的事,这七年里你每年都在上班,工作也是从我爸手里接的,也别跟我说改嫁到刘家花多少,你没来的时候,他们一家人是死人不花钱?刘家这边你自己倒贴了多少你心里清楚,你想倒贴我管不着,但是你用给我爸的抚恤金还有存款来倒贴刘家人,我告诉你,这件事我会记着,也不可能会同意。八百块,今天你要是不拿给我,我们走着瞧。”

冯青气得呼吸都大了,捂着胸口,不敢置信的看着咄咄逼人的沈佑春,“看来你想拿走我手里的钱也不是一天两天了,你还当我是你的亲妈吗!别人家的孩子多孝顺,你呢,就会盯着我手里的东西!”

前夫死的时候女儿才十岁,这个年纪的孩子说懂事也懂事了,说不懂事也不懂,前夫在的时候对女儿很疼爱,不会让孩子操心任何事,按理说沈佑春不知道抚恤金多少钱,现在能说出来那就是去查过了。这让冯青怎么不心痛,她的女儿不信她,防着她这个亲生母亲,多么鲜血淋漓的痛。

“别给自己脸上贴金了,我盯着的是我爸留给我的东西,不是你的。”沈佑春眯了眼,直勾勾盯着她,“我和我爸以前的工友叔叔聊过天,他们说我爸在的时候还说过,他早就想好了要是出事的话厂里给的抚恤金一半孩子,一半妻子。他的工作很危险,工资高福利好,应得的抚恤金也不低。”

她没错过冯青眼里一闪而过的慌乱,也就是说,这笔钱,她爸活着的时候已经和冯青说好了怎么分,换而言之,冯青想改嫁可以,作为妻子也有应得的一部分,但他也会给孩子留保障。

就像有了后妈就有后爸,而有了后爸就有后妈一个理,甚至是嫁人又生孩子之后,前头的就变成拖油瓶是个外人了。

沈佑春冷了心肠,也不再和她装,“我们一人一千,还有我爸留下的存款。现在我只要八百,这笔钱是我应得的,你也能拿得出来。我也是一定要拿到,你要是不拿给我,我就去闹,看谁更站理。”

“别怪我没提醒你,到时候你拿着前夫的抚恤金和存款给继子继女补贴买工作,却对亲生女儿置之不理。闹大了,你的工作,你心爱的继子继女的工作能不能保得住就不一定了。现在很多人都在被举报,我不信你不懂,一查一个准,谁都被薅走了工作,你大可以试试看。”沈佑春知道冯青是什么样的人,不怕威胁她。

就像冯青也知道亲生女儿的性格,别看是个哭包,娇娇弱弱,可心狠着,能够让她放出话,那就会鱼死网破。

可这是八百块,而不是八十块,换成是谁都舍不得拿。即便冯青知道那是女儿的,前夫在生前也确实做了安排,可是那又怎么样,她是妻子,是孩子的母亲,钱和工作怎么安排都是她说了算,轮不到一个孩子来指手画脚。

“沈佑春,我小看了你啊,好啊,现在都能威胁我这个当妈的了,你尽管去,去啊!”冯青抬手指着门外,气得胸口起伏,忌恨的眼神不像是在看女儿,而是在看一个仇人。

她一直都不喜欢这个亲生女儿,冯青出生在一个重男轻女的家庭,自小就没有得到过父母的关爱,但是她长了一张还不错的脸。当年就嫁给了沈佑春的亲生父亲,而沈父工作踏实肯干,为人也好,对她更是很好,这让婚后的冯青一度很自豪骄傲。

可是在女儿出生之后,丈夫的目光就落在女儿身上,对她的宠爱分出了一半,冯青心里是嫉妒的,她只想要丈夫的注意力一直在她身上。

而且她想,凭什么都是当女儿,可她在家的时候不得父母宠爱,而她的女儿却没有遇到一个重男轻女的父亲,丈夫对女儿是要星星不要月亮的爱着,从来没有嫌弃沈佑春不是一个儿子。

不是每个人在经历过儿时的不公之后,有了孩子就会在孩子身上补回来,使劲对女儿好。起码冯青就不是这样的人,她嫉妒,是说不出的嫉妒,偏偏她还不能让任何人知道她在嫉妒自己的亲生女儿。

后来丈夫去世,冯青难过之余再看着女儿失去疼爱她的亲生父亲,内心还有一种说不出的爽快,再改嫁到刘家,这种畅快更加隐秘了。

因为刘家是典型的重男轻女家庭,她想,这样的环境才是对的,所以牺牲女儿,看不起女儿,和刘家人一起来精神上欺压女儿,冯青知道也不会去排斥,她甚至很享受这个过程。

沈佑春不知道冯青心里是怎么一个扭曲程度,但也看得出来被她这一番话给撕下最后一张脸皮的冯青本身就没多好的耐性,现在已经达到极限了。

沈佑春一笑,像是要豁出去的随意,“你放心,我会去的。我不止去闹,我还会去大肆宣扬冯青是如何用着前夫的抚恤金来养着刘家一家人,到时候刘家人没了工作,可就全靠你一个人养了。”

“这样看我做什么,这不就是你想要的吗。不断的付出,就想要成为最重要的人,好像所有人都需要你,显得自己无所不能,走出去人人都说冯青能干。实际上,你知道他们怎么说你的吗,你就是一个,脑残。”沈佑春一步步朝着冯青走去,无情的嘲笑她,也将冯青内心深处爱受虐的脸扯出来。

冯青气得脸色一阵青一阵白。

看着沈佑春那张嘲讽的脸,将她内心深处不想面对的事实给说出来,她感到了一阵羞耻,还有不甘。

沈佑春摊开手,讽刺说,“还以为自己多厉害呢,你在刘家人眼中,就是一个白痴”

“啪!”

冯青的脑子一片空白,等她回过神时,一个巴掌已经甩在了沈佑春的脸上。

她很用力,沈佑春的皮肤本来就是天生白嫩,这下已经迅速红肿了,而沈佑春是不敢置信的一怔,泪水在眼眶里打转,头发零散,看起来好不可怜。

“我,我”冯青的脑子里很乱,嗡嗡的响,一个字也说不出来。

她不知道是在后悔冲动之下打了沈佑春,还是在后悔,为什么要在现在动手,明知道沈佑春的本性。

沈佑春自嘲的轻呵了一声,她捂着红肿的脸,含泪目光望着冯青,早就没有了孩子对母亲的孺慕之情,有的只是看陌生人的淡漠,“这巴掌打的好啊,我顶着这张脸去厂里闹,更有说服力了。你说说,要是你失去了工作,刘家人还会不会再敬着你,表示没有你,他们一点也不行的依赖。”

冯青闭了闭眼睛,隐忍着努力平复下来,再次睁眼时,她冷静了,“钱我给你,但是没有八百块,只有六百块。剩下的两百自己负责,走出这个门,也别当我是你的亲生母亲,我也当没有你这个女儿。”

她走回了房间,再次出来时,丢给了沈佑春一本存折,砸在了身上,沈佑春没在意,她接住打开来看,确实是一千,两千的抚恤金是分开两本打,而这本的以前已经断断续续用掉四百块。

冯青的娘家人也是吸血鬼,知道冯青有钱,隔三岔五的就来借,而冯青说着厌恶冯家人,可是看见冯家人以前对她不好,现在在她面前低头做小的时候,她这份自得感就出来了,被哄两句,就很乐意“施舍”来彰显自己的地位高,以此来活得满足感和虚荣心。

几年的打秋风下来,有多少钱都经不起这样借出去。至于另一本存折里还有多少钱,沈佑春不知道,那是冯青分走的一份,现在她的一千变成六百,心里再不甘,也已经是在沈佑春估算的范围之内,甚至还要多了。

钱到手了,沈佑春并不去理会冯青话里的冷漠,以前她还很爱自己的母亲,可是通过这几年的消磨,这份对母亲的孺慕之情早就没了,现在更加不会伤心,她只是觉得可悲。

“奉劝你一句,可别被鹰啄了眼睛。人家叫你妈,背地里说你傻。”沈佑春拿着存折,经过冯青面前时脚步一顿,淡淡的说了一句,也不去看冯青是什么个反应,她回到房间,把存折放进包里,最后看了一眼住的地方,果断转身走了,头也不回的离开了刘家。

一巴掌的力道不轻,想消肿可不容易。沈佑春出门时是低着头,捂着脸,一路小跑到了桦林园。

她选了一个背光的角落,揉了揉眼眶,看起来是润红的。幸好的是,阎驰来了。

其实阎驰就是想恶作剧一番,他只是给了一个希望,让沈佑春过来等半天,然后失望落空,没想着赴约。

可是今天早上他心不在焉,最后还是磨磨蹭蹭的来了,桦林园有不少人,不过他远远的就看见了沈佑春。

只是阎驰也没想到,他走过去时,就听见了沈佑春在哭,他挑眉,哭包就是哭包,大早上就在哭了。

“佑春妹妹。”阎驰还挺好奇,他来到了沈佑春跟前,却眼尖的看见沈佑春红肿着半边脸,阎驰的脸色一顿,眉头下沉。

沈佑春一直在掉眼泪,哭得像个泪娃娃,这会儿听到阎驰的声音,她抬起头,哭得更是上气不接下气的汹涌,双手抹眼泪都擦不及时,泪水模糊了视线,她抽噎着,断断续续说,“阿,阿驰哥哥,我我对不起,我没有借到钱让你白跑一趟了…”

“谁打你了。”阎驰没理会这个,他盯着沈佑春的脸,语气沉了沉。

沈佑春一怔,昂着脑袋,呆呆望着他,泪水湿了一张小脸蛋,满是伤心和绝望。

阎驰再往前走了一步靠近,沉声逼问,“我再问一遍,是谁打你了。”

“呜呜是、是我妈妈”被关心就像是开了水阀门,沈佑春埋首在了阎驰的腹部,拉着他的衣服嚎啕大哭。

之前她哭也是梨花带雨的哭,这会儿会毫无形象的大哭,显然是伤心坏了,不过任谁被打了一巴掌都会难受。

满怀都是女儿香,还软软的,像小蛋糕似的,阎驰顿时僵住了身体,一动不敢动,薄薄的衣服已经被泪水沾湿,贴着腹部皮肤,还能感受到温热。

他滚了滚喉结,犹豫了半响,宽大手掌还是抬起来摸上了沈佑春的头发,是笨拙地温柔,轻轻抚摸安慰。

第63章 六零大院的“养鱼”小能手9阿驰哥哥……

阎驰活了两辈子,从来就没有安慰过人,现在听着沈佑春在哭,那字卡在嗓子眼里怎么也说不出来。

“好了,别哭了。”阎驰僵硬的说着,还有点恨铁不成钢,语气上带了了几分无奈,“她打了你,你难道不懂打回去?”

在他的观念里,自然不会有道德底线,也不会有不能对父母动手的规矩。

前世在他的圈子里,为了争夺利益,多的是无数人朝着自己的父母手足下手,他是没有父母,却也认为,这没什么不对。

沈佑春被他这话噎住了,什么人啊这是,她都哭得那么惨了,说出来的安慰话却是这个,以为人人都力大无穷?真是站着说话不要停,脑子里通过幻想的事情爽快了,现实里日子还要不要过了。

先不说能不能打,就说能打她也打不过啊,再退一步讲,她要的是钱不是发泄,会挨一巴掌是在她意料之内的事,做了心理准备,但无法否认,即便说不在意了,可心底里面还是会有些难过,她又不是木头人,没有感情。

但她这一试探就感觉到了阎驰的松动,这就是很好的机会了。沈佑春不敢再哭,被教训的低下头,像个做错事很无助可怜的小孩,默默擦掉眼泪,小心翼翼的说,“阿驰哥哥,那是我妈妈。”

阎驰扶额,忘记了,这哭包娇娇弱弱的,只有等着被打的份,哪里能打得过别人,而且她有的,也不是他的成长经历。

在这里的说法,孩子打父母,就算自己承受了天大的委屈,也是不对的事。

阎驰也懒得装了,没用原身在沈佑春面前说话的口吻,现在带着几分强势,“行了,不要再掉小珍珠了,工作的事我已经帮你安排好。”

他确实是想要逗着她玩,但这并不包括,要让沈佑春去被打,然后泪汪汪的哭。

不知怎的,他看着心里不舒服,还有恼火。就像是,他养的小玩意儿,只能自己欺负,外人碰一下,他能剁了爪子。

沈佑春惊讶抬头,被泪水冲刷过的眸子格外清澈透亮,而眼尾红红的,鼻尖也粉红,人如桃花面,既美,又有破碎感。

她满眼感动,却又拉着阎驰的手,目光坚定,说的也是娇滴滴的温柔,“阿驰哥哥,不是还差四百块吗,你是怎么安排的?阿驰哥哥,你千万不要为了我去做傻事。我没有工作也不要紧的,大不了,大不了我听妈妈还有叔叔的话,找个人随便嫁了就行,我不想阿驰哥哥为了我出事。”

说到后面嫁人,沈佑春有些伤心和不舍,却为了阎驰,她立马又坚决起来,在她眼中阎驰最重要。

“小小年纪,说什么嫁人的话。”阎驰皱眉,还有一点后怕,幸好没有傻到真为了拿到四百块钱而随便嫁人。

他了解到,现在的年代里嫁娶都挺小,可沈佑春对他对前世的他来说就是个小姑娘,不喜她这个年纪就开始谈婚论嫁了。

沈佑春垂眸,摇了摇头,牵强的勾起嘴角,苦笑了声,“不小了。而且没有工作,家里现在也住不了了,我无家可归,除了嫁人,寻找一个庇护之地,我我不知道能去哪里,还能怎么做。”

她的小脸布满了迷茫,是陷入了绝望境地的苦涩,也是别无选择,她柔弱,可怜,无助。

阎驰皱眉,双手捧着她的脸蛋,真小啊,他一巴掌都能覆盖完全了,窝在他掌心里的脸小小的很可爱。

她昂起头,乖乖的望着他时,眼睛大大,睫毛弯弯,好像一只撒娇的小猫咪,阎驰都不敢用力,就怕嫩的像豆腐的脸蛋被他掐烂了。

不过碰到还有巴掌印的一边脸颊,他的手只是虚捧着,没有贴近怕弄疼了她,可那抹红色,怎么看都是刺眼。

阎驰两世为人,何时有过这种呵护的举动,很生疏,偏偏就因为生疏,才叫人看出了那份藏在粗狂和野蛮之下的细腻温柔,他不轻易给予,可是一旦给出去了,只会叫人想要沉溺其中。

“我看你脑子是真进水了,怪不得泪水流不干。”阎驰小幅度晃了晃她的脑袋,人也呆呆的,只会眨巴着眼睛,阎驰无奈,“我不是说了吗,工作已经帮你安排好了,有住所,落实了工作,今晚就能搬出来住进去了。”

沉浸在悲伤里的沈佑春被他这话拉回了思绪,见着阎驰说的不是安慰话而是认真的,她的表情是一寸寸荡开的惊讶,还有惊喜忽然砸下来的无所适从,有点反应迟钝,“阿、阿驰哥哥你没有骗我?我真的有工作了?”

见她终于有反应了,也不再掉小珍珠了,阎驰挑起了眉尖,嘴角也跟着上扬,不过话上还是嫌弃的说,“骗你一个哭包很好玩吗。”

他没有掩饰,也没有心虚,也不想再用原身的口吻和她说话。

沈佑春压下心里的激动,可总担心会是一场梦,醒来就没了,她需要再三确认,“可是我还没有准备好四百块钱。钱不够的话,那个人会把工作卖了?”

“当然是不肯,但他急着下乡是因为发生了不好的事,我帮他摆平,这个工作就给我了,等价交换的事。”阎驰说的脸不红气不喘,也确实有这件事,但和原身之前准备的工作没有关系。

只是他要把事情给最大效益化,把两者结合了起来而已,下乡的人是听到了风声,要先一步去避祸的,否则也不会卖了工作,而除了要钱,最重要的是有人联系可以得到城里的最新消息。

对方还算有点小人脉和资源,利用的好了,对他来说就是一个打下的基础,帮她……那是顺手的事情,不可能是故意的。

沈佑春听着,已经确信了是真有工作,如果是以前的阎驰和她说这话,沈佑春还有点怀疑,可是现在的阎驰,由内而外都是强大的自信,站在他身边,会被这股气势影响到,人也不慌。

“阿驰哥哥,你真厉害,我好高兴。”沈佑春眉眼荡开了一朵花似的笑意,如清晨出现了朝阳晒干雾水。

她的手掌贴上了阎驰的手背,主动的用脸颊蹭着阎驰的掌

心,满心依赖,“有阿驰哥哥在,我再也不会害怕了。”

阎驰多精明的一个人,自然分得清她在说真话还是假话,现在有七分真,三分假,不过他早就知道了她是个什么样的人不是吗,也没觉得不好,相反,他很赞同。

能利用自己的优势为自己谋利,何尝不是一个聪明的小姑娘。从另一方面看,值得欣赏。

即便这个被利用的人是他,阎驰也没认为有什么不对,有价值才有利用的空间,也才有进一步发展的机会,否则一点用都没有就是路人甲一个。

阎驰因为要自己手搓机械,自己打磨,掌心并不细腻,有一层粗粝的薄茧,偶尔也会划到受伤留下伤疤。

他用大拇指的指腹肚摩挲着沈佑春的脸颊,有点痒意,“心情好了?”

沈佑春重重点头,哭泣后的鼻音有些重,“嗯!”

“走,我带你去上班的地方看,明天就开始当学徒。”阎驰松开手,而沈佑春顺势站起来。

现在还没开始抓男女关系,可在外面牵手也过于亲密,并肩而走,保持两个拳头的距离是年轻男女同志的正常社交范围。

沈佑春只是心急工作,现在想起来,她还没问过工作岗位是什么。

不过她相信,阎驰不会骗她的。

事实也真是如此,阎驰带她去了一家供销社开的老旧照相馆,门开着,放下一面帘子遮挡住,他们去到时也有几个人出来,都是进去照相的。

沈佑春很震惊,她没想到阎驰给她找到的工作会是在照相馆当师傅,她可太乐意了!

她本身就很喜欢打扮拍照,而且比起进厂,在照相馆更加自由轻松,还能摆弄自己喜欢的相片,要是有大场合需要到有人拍照,她抓住机会的话,前途也是很好的,总的来说,沈佑春是非常非常的满意!

阎驰走在旁边,垂眸观察着沈佑春的反应,就知道她很喜欢,之前原身准备的工作是在厂里的后勤部当一个临时工,能找到这样的工作其实也不差,只是不适合沈佑春。

后勤部一向都是老油条聚集地,一个比一个的精明,而且关系链四通八达,大部分都是走关系塞进去的,沈佑春是有几分小聪明不假,可在这种污浊的环境里吃不开,比起老油条的心机,她还太稚嫩了,没做多久,十之八九会被撬走屁股下的岗位。

他们撩开门帘进去,里面是一个看起来四十多岁,打扮好看的妇女同志在收拾东西,剪着一头短发,箍着一个素色发箍,气质好,如果不是手里拿着胶片机,还真看不出来是照相馆的师傅。

许宁抬头,笑起来眼角有了一道道细纹,可依旧很温柔,她的穿着搭配也很巧,一身质朴的素色,可是领口上别着的一个小花成为了亮色调的点缀,她放下胶片机,“过来了,阿舟说的就是你们吧。我叫许宁,也是这家照相馆的师傅,和大家一样,叫我一声许师傅就好。”

阎驰微微颔首,而沈佑春在外面一向讨人喜欢,乖巧懂事,她弯着眼睛,甜甜地喊了一声许师傅。

见到是个白白净净,相貌漂亮讨人喜欢的小姑娘,许宁的笑容也热情不少,知道来当学徒的是沈佑春,她招了招手示意沈佑春过来,“有玩过相机吗。”

沈佑春点头又摇头,不好意思说,“以前有玩过的,不过也是七八年前的事情了,我可能都忘记了。”

“没关系,有过上手的经验,学几遍就会了。”许宁很好说话,和沈佑春说在照相馆要做什么,怎么做,并不复杂,只是想要做的好,也不是容易的。

阎驰没有傻站在里面打扰,他出去外面门口,双手插兜的等着。

过了会儿,侧边走来一个年轻男同志,剪着利索短头发,看起来精神不错,身形板正,就是要下乡的同志许舟。

许舟的下乡时间在后天,他在筹备东西,也是想最后和姑姑待一起。

许宁能够在照相馆当师傅,许家自然也是有点人脉,而她本身年轻时是嫁给了一个正直的军人,姑父却在五几年的时候参加一场战役牺牲了。

那时候她的丈夫还是一个军官,两人有过一个孩子,可孩子天生体弱,精心照顾养到五岁还是病逝了。

这些年,有很多人介绍,但许宁一直没有改嫁,她和丈夫的感情好,还想着百年之后下去和丈夫重逢,并不想把丈夫忘记了开始新的人生,现在的生活她很喜欢,忙碌之余也会思念丈夫,一张黑白照片反复看着。

她将许舟当成是自己的孩子来照顾,是她堂哥的孩子,她本身没有亲兄长,父母就只生她一个孩子,父亲常说儿多母苦,但两人也将生命交给了革命事业,而许舟的父母是教洋文的老师,现在已经停课在家被带去调查了,许舟的母亲还有留学经历,什么时候能够出来,许宁也不清楚。

不过风声已经很紧张,让很有前途的许舟选择了平庸,不想在这关头上触霉头。

本意是要在照相馆当学徒,可父母还没有消息,甚至单方面和他断绝关系,原因是没有说,可许舟知道事情不对,立马报名下乡当知青,不是他不想去找父母看什么情况,但越是这个时候越不能乱动,反而添麻烦。

许舟这边的事不会影响到许宁,两家不是至亲,隔着堂的关系,况且,许宁还是一个英烈的家属,其娘*家背后在军方也不算弱,再出事,也不会动到她头上,待在照相馆会很安全。

起初,许舟想卖的不是照相馆的工作,现在事情有变,内部都已经风声鹤唳,他担心会给姑姑带来危险,而且姑姑一直都没有招学徒,一个人忙的过来,真想招的话,写个报告递交上去是会通过,有学徒帮忙正常。

可阎驰说,要是有他父母的消息会和他说,这让许舟心动了,远在他乡,他最担心的就是父母的事,可许宁也不方便去打听,再怎么堂也是姓许,由外人打听的话,就不会引起关注。

他也不知道该不该信,可阎驰本身就给人很强烈的信服感,他还是决定搏一搏。

许舟和许宁商量之后,得到了许宁的答应,他这才点头,换了照相馆学徒的工作给阎驰。

听着里头是女子说话声,不是姑姑,还很年轻,许宁知道了原因,他就说,阎驰换这个工作不像是自己来做。

“我这里有两张电影票,反正我后天也要下乡了用不到。”许宁愿意卖一个好。

现在很多票都是限时间和地点,过了就没法用,他带走了也是浪费。

阎驰知道了他的意思,扫了一眼,还是接过揣进了兜里。

他随口扯了一句问,“后天几点的车。”

“早上九点。”许舟撩开帘子,微微探头,见着姑姑笑得开心,远处看两人站在一起还真像是母女,他也就放心了。

姑姑对他很好,儿时父母忙,都是姑姑照顾他长大的,以前不懂事的时候开口学着喊人了,他还喊姑姑是妈,不过在他心里姑姑也是半个妈。

“我姑姑这边也劳烦你照看几分。”许舟知道说出这话是很厚脸皮,不过只要能得到照看,他并不介意。

他知道阎驰内心在意的点,补充一句,“我姑姑人很好的,你家妹妹住在这里,有我姑姑照顾,你大可以放心。帮我照看我姑姑,也是让你妹妹过得更舒坦不是吗。”

阎驰换工作的时候说是给一个妹妹,许舟还没谈过对象当然不太懂,可

这会儿是回味过来了什么意思,心里还有点感慨。

大家都是同龄人,他还没有谈过对象,偏偏有的人已经玩的花了,对象就对象,还叫什么妹妹。含蓄的许舟是无法说出口什么哥哥妹妹的。

阎驰听到这话,表情松动了,微微颔首,算是应下许舟的话。

他说,“听说山里的野货多,人吃着补,到时候帮我搞一批寄回来。”

许舟是个聪明人,立马知道了他的意思,这是交换信息的暗号。

“好。缺了什么可以在信上提,我找不到的尽量和乡亲们换。”

第64章 六零大院的“养鱼”小能手10小哭包……

等沈佑春从公社出来已经时已经是四点多了,她手里拿着一份公社盖章了的工作证,彻底落实工作,她的这颗心才落到了实处,只要有了这份工作证,实打实的填了记录,谁也抢不走她的工作了。

她多看了两眼,嘴角噙满了笑意,宝贝的收进了包里,脚步轻快的朝着不远处站在树下的阎驰走过去。

折腾那么久,终于得到自己想要的,沈佑春的心情很好,双手背在身后,笑容多了九分热情和真挚,“阿驰哥哥,不好意思啊,等久了吧。我已经弄好了。我出来时看到挂着的大钟都要五点了,我请你去国营饭店吃好不好。”

“你都帮了我那么大的忙,可是我没有什么可以报答阿驰哥哥的,心里过意不去,就一起去吧,好不好。”沈佑春眨巴着眼睛看他,手里捏着发尾,兴许有点害羞,时不时的又垂眸看了看鞋尖掩饰。

以往,她肯定不会那么大方,可现在工作到手,还额外多了六百块钱,人逢喜事精神,沈佑春愿意大方一回,人家都帮了她那么多,要是再小气的话,那也太难看了,以后还怎么打好关系。

其实在她的计划里,确实没有想过要花四百块钱给阎驰买工作,她在阎驰面前的一系列行为就是不断击破他内心的防备,要他忍不住的想要帮她,而她一直想要的是空手套白狼。

但计划总会有改变,所有事不可能全都按照她的想法走,所以退一步的计划,给出四百块,没钱也有工作了。

现在超出她的预想,六百块全都捏在手里,有了这笔钱还有工作,日子很有盼头,沈佑春什么都不怕了。

阎驰懒洋洋的斜靠在树,手里拿着一块手表在拆开,沈佑春过来的时候他就知道了,除了脚步声之外,还有风吹带来的一股香气,等靠近了,像是有毒一样把他围着,风吹也吹不散,他觉着自己都沾上了女儿香,有点晕乎乎,掩盖那腌入了灵魂里的血腥,还挺别扭的,但心底也不排斥就是了。

不过听着沈佑春的话,他的手一顿,掀起眼皮看了眼沈佑春,笑起来还挺好看,阎驰忽然形容不出来,总之,看着就令人跟着心情,反正总比哭起来好看,她哭得丑死了,脸皱巴巴的像一个肉包子。

要是沈佑春知道她的哭相在阎驰眼里居然是丑,肯定气得跳起来给他一个巴掌,臭骂他一点都不知道欣赏,她哭起来那么美,怎么着也不会和丑字搭边吧。不过她现在是没机会知道的。

“好啊,我只吃肉,不吃素。”阎驰站直了身体,有人请客,为什么要拒绝。

他帮了那么大的忙,拿到好处就请一餐,哪里有那么好的事。阎驰看得清楚,早上那扑在他怀里哭的事,七分真,三分假,被打肯定是真的,至于没有拿到钱,大概是假的,只是能够拿到多少,这个没有在阎驰想要去计算的范围内,挨了一巴掌才拿到钱,听听,多可怜的一个小姑娘。

“那就点阿驰哥哥喜欢吃的。”沈佑春超级大方的,昨天一起吃过,她知道阎驰的食量,确实是挺有肉疼的,可是一想到和工作相比,她又很舍得了。

有工作才是开始,谁知道以后还有没有借助关系的地方,端看能够找到这么一个好的工作给她就知道阎驰的本事不小,沈佑春还想往长远的发展,可不会目光短浅,这会儿就过河拆桥。

死抠门的小哭包那么大方?估摸着,拿到手的钱是在四百往上走,只多不会少,大概是在四百在八百的区间,至于具体的数,他也没调查过沈佑春的家里情况,当然不会有个精确估算。

早上顶着一张红肿的脸是在故意哭给他看的,叫他白给工作呢,偏偏明知道这哭包是在演戏装可怜,还没有人能够在他手里拿到好处的阎驰就这样看着自己上钩了,他也是给气笑了现在,生气也不至于,就是鄙夷自己换了身分还变得心软了。

心里这样想的,阎驰的嘴角实诚上扬,“有你这句话,我不会和你客气。”

“我们是朋友嘛,怎么能客气。”沈佑春现在是彰显了什么叫兜里有钱说话有底气,她已经不是连买一瓶橘子汽水都舍不得买来喝的人了!

两人并肩,朝着远处的夕阳方向走去,沈佑春见着阎驰手里的手表都要不成手表样了,她很心疼,心里暗骂了一句败家子,手表多贵啊,面上却要装着疑惑问出来,“阿驰哥哥,你怎么把手表给拆了,要是弄烂了怎么办。”后面那句就是忍不住带上个人情绪的责怪了,像是在说他不懂事。

手表不便宜,一百多,几百块都也有,而且还要票,没有票是买不到的。

沈佑春想要很久了,不止是女士手表戴起来好看,还能满足虚荣心,可惜她没钱,也不会有票,就算是冯青和刘达能的厂里也很少发,就算有发,也轮不到他们这种普通工人,在外面要想买到票,还得花上一笔钱。

“拆了就拆了,我自己做的,不够完美,我不喜欢。”阎驰说的随意,和在说今天吃什么一样简单。

他不算是个完美主义者,能享受成功带来的权力地位,也能接受失败。只是对于精密的机械设计,他一直带着严谨的态度,不会任由一点错误出现,让他不满意的成品,只有拆除。

沈佑春想到她为了套近乎借来的那本书,上面的知识点确实和机械有关,她只看的懂字,只是字组合起来成一句话是什么个意思,抱歉,她理解不了。

“哪里出错了吗?我看着都挺好的,比外面卖的还要好看呢。”沈佑春很喜欢,只是颜色不是她喜欢的,可设计的款式很漂亮,大小也适合。

阎驰长得高,她为了看清楚,下意识往阎驰身边靠近,还踮起了脚尖,风吹来扬起她的头发丝拂过阎驰挽起袖子的手臂,有点痒,香味比刚才更浓了,换个世界,他的鼻子似乎很灵敏,否则怎么会觉得她的香味在把他包裹起来。

可出于不知名的私心,阎驰并没有提醒她距离问题,手放低了些让沈佑春看清楚,在沈佑春没看见的角度,阎驰勾着嘴角,眼里晕开笑意,“还挺有眼光,我做了改良精进,当然比外面卖的水货要好。而且这里有个小机关,遇到危险的时候,摁下这个按键,这个小孔就会发出麻醉针。”

作为走在刀尖上舔血而存活下来的军火贩,当然少不了研究各种机关暗器来自保,阎驰再厉害也是肉体凡胎,又不是不会受伤,所以在设计新款手表的时候,他当然会做暗器,是留着自己用的,卖给别人的肯定是普通手表。

麻醉剂不好找,现在的时代药物资源匮乏,麻醉剂也是紧缺物,但管的不算严,想找到总有办法,只是量不多,只能把敌人弄晕,还要射准才行。

这是个秘密,应该只有他自己知道的秘密,放在前世,仇敌和竞争对手遍地是,他随便把杀器说出来,大概率会见不到明天的太阳,可现在自然的就说了,一点防备意识都没有,阎驰人都麻了,太阳穴狂跳,难道原身还在这具身体里影响他的思维?否则他怎么会像毛头小子在炫技博女孩崇拜。

这几天一系列种种脱离他前世不可能会做出的事,肯能是受了原身的影响,除了这个,阎驰暂时想不到别的原因。

原身这个恋爱脑,真是绝了,阎驰心里是无力吐槽,他第一次见到恋爱脑那么严重的人,死了还能影响到他。

沈佑春不知道他想了很多,只是听到阎驰的话,她目瞪口呆,小嘴要圆成能塞鸡蛋了,认真的吗,还能麻醉人。有点危险,可又有点激动,她挺想要的,这对女同志的安全来说很需要啊!

“天呐,阿驰哥哥,你怎么那么厉害,阿驰哥哥是我见过最厉害的人!”沈佑春满眼崇拜,眸子冒着小星星,声音愈发娇甜,恨不得把阎驰哄成大傻子,然后把防身的手表送给她。

手表到手,省了票省了钱,多完美的一件事。她现在看阎驰是越来越顺眼了,整个人在

散发着金色光茫。

算了,娇娇弱弱的一个小哭包而已,就算知道了秘密也没用,他一只手都能掐死。阎驰高高翘起嘴角,见着沈佑春一脸崇拜的小样,他的神情也带上了几分得意,像是故意似的把零件拆开的手表又很快组装回去,摊开在掌心,“这算什么厉害,想玩机械的话连入门的敲门砖都不是,没见过世面。”

“我是没见过世面呀,可现在有阿驰哥哥在,能够让我见到不同的东西涨见识,走出去我都是昂首挺胸地自豪。阿驰哥哥,你真的好好,能认识阿驰哥哥,是我碰上最幸运的事。”沈佑春一连串好话,亮晶晶的眸子里都是阎驰的身影,还别说,被她这样整天说好话恭维着,确实身心舒畅。

不止是小哭包,还是个马屁精。阎驰听得发笑,锋利的棱角柔和下来,眉梢挂着一抹他都没察觉的放松和纵容,知道沈佑春这话背后的意思,他这回也没逗,顺着来,“你都把我说的这么厉害了,要是手腕空荡荡的,那不是落得一个撒谎的嘲笑,连累了我的名声。想要这个手表吗。”

想!沈佑春心里的小人儿在风狂点头,面上自然含蓄点,她的反应惊讶,用手掩着嘴,随后眉眼一弯的感动,却也摇头拒绝,说的那一叫一个温声细语,“阿驰哥哥做一个防身的手表不容易,材料也贵,你都奔波帮我找工作了,我怎么还能要阿驰哥哥的东西。恩情太大,我都不知道要怎么还了。”

“你不要?那就算了,本来也不是我喜欢的款,既然你不要的话,我就扔了。看着一个不完美的作品会让我心情不好。”还真能装啊,阎驰忍着笑意,说着阵可惜的话,顺便作势把手表要揣兜里带回去处理掉,一点也不心疼。

他余光一扫,见着沈佑春因为他没有踩在话上走而是不按常理出牌而有些气鼓鼓和懊恼,想瞪他又怕被发现的小动作。

其实,阎驰比她高那么多,低头个头能看见她的发缝,自然也看见沈佑春藏不住的一个白眼,不算可爱,还挺抽象的,要不是阎驰的表情管理到位,他差点就笑出了声,小哭包真好玩,怎么会有人的表情能够丰富成这样,她是在自己的脸上开染料坊了吧。

“阿驰哥哥,别呀!”沈佑春怕他真给扔掉了,连忙抓着阎驰小臂,“你好不容易做出来的手表,再不好也是你辛苦的作品,怎么能扔掉呢,要是手表会表达,都要哭诉你这个主人心狠了。”

像是因为阎驰的不知道珍惜,而无奈的接受好意,沈佑春说,“阿驰哥哥要是看着手表会觉得不开心,那就让我来帮你保管吧,要是以后阿驰哥哥想看,或者后悔了,再问我要回去就是了。”

屁。到了她手上的东西怎么可能再吐出去!总之,好话先说着,东西到手了才是实在事。

阎驰佯装想了想点头,“好,那就麻烦佑春妹妹了。你先戴着,有不好的地方体验就和我说,也是帮我改进了。”

欣赏着沈佑春的眼神偷偷打量,透露着“磨磨蹭蹭的,快给我啊”的意思,他忍着笑意,“不过还没有最后组装好,明天我再带来给你,顺便教你怎么用,要是弄伤自己的话,惹人笑话。”

一听还要等到明天,沈佑春要是有尾巴耳朵,肯定会软趴趴的压下来了,不过鉴于工作已经到手了,这点事,阎驰肯定不会骗她,而且没有组装好就戴上确实危险,沈佑春很快又恢复了高兴,假模假样的关心了一句,“好。阿驰哥哥搞研究的时候也不要熬太晚,主席说了,身体才是革命的本钱。我们可不能本末倒置了。”

假的关心也是关心,阎驰不介意,他心情很好,“这是当然。”

他们来到了国营饭店,为了明天的手表,沈佑春咬咬牙又多要了一份肉菜,今天他们来的凑巧,有红烧鱼可以吃,沈佑春可喜欢吃鱼了,欢喜要了一份,见她喜欢吃,阎驰基本不碰。

吃饱喝足,约好明天照相馆见,两人分开走,沈佑春要回去拿衣服还有被子,不多,可都是她的东西,怎么能白白便宜了刘家人,宁愿给扔掉了。

她回去的时候也不过六点钟,正是下班放学的点,人很多,吵吵闹闹。

见着沈佑春回家没一会儿,又大包小包的拿着东西下来,邻里邻居的就在问是怎么一回事,沈父当年已经没有亲人了,孤身一个,沈佑春和冯家那边基本不走动,也不可能是去投奔亲戚。

沈佑春当然不解释清楚,就是支支吾吾说几句大概胡糊弄,可面上的“难过伤心”足够给一群八卦的人随便幻想了。

她带着东西走了,阎驰才从角落里站出来,望着沈佑春吃力的提着行李,他迈开脚想跟上去帮忙提,那只手那么小,也没力气,肯定走几步都走不动了,可阎驰走两步又定住了,他头疼扶额,他果然是脑子有病,回到家半路,想到沈佑春早上被打的事,莫名其妙的拐个弯就来这边楼下蹲着。

而有男同志停步下来和沈佑春说话,沈佑春只是打招呼也没叫帮忙,还是知道距离的,要是一个男同志帮她拿包裹,还是孤身离家,造谣的事无外乎就是侮辱女同志的名节,这点沈佑春知道,她又不会犯这种傻事。

阎驰默默跟到了照相馆,见着许宁出来帮忙提,两人走了进去,确认安全不会有事,他这才转身回家。

此时已经有了天黑的迹象,头顶一片乌云,天空颜色变得昏暗。

阎驰回到家时阎家也正好要开饭,但他吃饱了,暂时对家里的饭菜没有想吃的欲望,不算差,还是有一盆肉的,只是和外面的相比,油水就很少,味道也比不上大厨的手艺。

“阿驰,怎么回房了,不吃了?”方萍叫住了人。

“你们吃,我不饿。”阎驰没回头,只是摆了摆手,开门进屋又关上。

方萍小声嘀咕,“这孩子怎么回事,饭都不吃了。”

“那么大个人了,饿不到他。”阎仓抖了抖报纸,没多生气,因为阎驰听话的去厂里确定好了工作。

方萍听着,还是留了一份饭放在厨房。

晚上有虫鸣声叽叽叽喳喳不停,夏日更加吵闹。

阎驰在房里健身,先做了俯卧撑,仰卧起坐,打了拳,休息的时候他坐在桌子前开了灯继续精修今天的手表,开了窗,吹进来凉爽的晚风也吹干了他的一身汗水,背心被吹得鼓鼓。

想到沈佑春应该会更加喜欢粉嫩一点的颜色,而不是深色,阎驰站起来打开门出去,敲开了方萍夫妻的房门。

方萍有点诧异,“阿驰?饿了,饭菜我留了你的一份在锅里,凉了就自己热热。”

“妈。”阎驰有点烫舌头的喊着妈,说的也飞快,“我不饿,我记得你有一个不能用的手表,拿给我看看。”

“是有,好几年前就不能用了,我也舍不得丢,拿出去修也修不好。就留着做个纪念。”方萍唠叨着,也不忘转身回去找出来给阎驰,“你要来做什么?想买手表的话你爸手里还有票,等你上半年的班,攒点钱就能买了。”

阎驰看了眼表带,粉色的,做功精细,这做工一看是外国货,再把他收集来的一些废手表拆了重新组装,刚好合适,“手表还能修,我过几天修好给你,不过这个表带我要了,我会换上其他表带给你。”

“想要你就拿去呗。”方萍留着也没用,她不解的说,“这颜色也不适合你一个男

同志戴,想戴买过一个新的就是了。”

“你们睡。”阎驰也没解释原因,东西拿到,他又转身回去自己的屋子。

方萍也习惯了小儿子的性格习惯,只是心里很狐疑,不太像儿子会戴啊,她就没见过儿子喜欢这种明亮颜色。

“什么事,愁眉苦脸的。”阎仓在戴着眼镜继续看他的报纸,抽空看了一眼妻子,“舍不得表?我再买一个新的给你就是了。”

刚才也听到了,儿子就是要一个烂了的手表,也用不着这反应吧。

“去去去,用不着你买,没听到阿驰刚才说吗,能修好,过几天会给我。”作为母亲就是这样,孩子有一点改变都足够开心了。

她走去桌子边靠着,“诶老阎,我寻思着,咱家阿驰可能是谈对象了。”

阎仓第一个反应就是不信,“啥?就他?不能的吧,他看着也不是个会谈对象的人。”

“说什么呢你,有你这样埋汰自己的亲生儿子吗。”方萍不乐意了,嗔怒了他一眼。

阎仓推了推老花镜,“我这是就事论事。你看看他,半天不吭声,独来独往,这怪性子是能有女同志看的上的?这男人讨媳妇啊,有一张会说话的嘴巴,可比其他的来得有用。”

方萍翻了个白眼,“得了吧,和你一个糟老头子有什么好说的。在女同志面前,阿驰也不一定就是你看见的这样。”

她说得很笃定,是来自老母亲的直觉,“他是我生的,挠个头我就知道是想干嘛了。指定是谈对象了,这事八九不离十。他傍晚回来时的表情你看见了没,眉眼是带笑的,这笑容里还有几分甜蜜。和我们说话的态度都不同了。”

“我说方萍方同志,这你都能看得出来?”阎仓怎么不知道他媳妇有这本事了。

方萍给了他一巴掌在后背,没好气的说,“他是我生的,能看得不仔细不清楚吗。”

“谈就谈了呗,谈上就是好事,以后不用打光棍了。你之前不是还担心他找不到知心人吗,愁的夜里睡不着,这下不用操心了。阎驰嘴巴不顶用,脸还是可以的。”阎仓没当一回事,儿子年纪也不小了,谈对象不是很正常?

说的好像儿子就只能靠一张脸唬弄女同志一样,这是当亲爹的能说出来的话?方萍懒得和他聊,她是信了肯定谈对象的事实,心情不错地抹着雪花膏。

小儿子性格比较奇怪,她有操不完的心,能够成家立业,也是了却了一桩心事。

还没开始上班,也不知道钱够不够用,明天先问问,再给点钱和票备着。出门谈对象要大方,可不能抠抠搜搜。

第65章 六零大院的“养鱼”小能手11少和这……

方萍大小也是个领导,每天都是风雨无阻上班,勤勤恳恳,目前没什么事要忙,晚去一点单位也没关系。

她在家里磨蹭了一会儿,大早上的一群孩子就在吵闹了,家里也不是每个人都是职工,老二媳妇就不是,在家里带孩子,不过老大家的差不多要出去上学了也不用看,主要是照顾自己的。

每天早上家里没人,老二媳妇在做完卫生问题之后就进厨房想办法找吃的,这已经是成为她的习惯了,可是现在见到方萍要九点钟了还在家没出门,和以前不一样啊,老二媳妇抱着孩子疑惑的问,“妈,这,时候也不早了,是有事情要忙吗,啥事啊,我在家做就好,哪用得着妈浪费时间。”

“没什么事,我在等着老幺起来,有话要和他讲。”方萍摆了摆手,她知道自己这二儿媳的性格如何,说话也没带多少客气,直言的就讲,“你忙你的去,少来我身边打转。”

见着阎驰的房间门还关着,这日头了还没起来,可想到下周一就要去上班了,能多睡几天懒觉就睡吧,以前都是睡到日上三竿起的,一时半会改时间也不习惯。不过她也确实不能再等了,只能晚上儿子回来了再说。

阎二嫂讪讪一笑,心里好奇婆婆要和阎驰说什么,肯定是秘密,否则的话婆婆不知道阎驰出门去了,肯定会叫在家的她转达,但阎二嫂也提醒,“妈,你是在等小弟啊,早说的话就不用白等了,他早就起来出门去了。”

“他出门去了?什么时候的事,我怎么不知道。”方萍震惊了。

她儿子她能不知道吗,阎驰的每天是白天睡觉,晚上再起来活动,这样就能和家里人错开,省得说话了。

性子就是那么孤僻,做父母的说也说了,教也教了,可孩子的性格已经定型,改不过来。

方萍现在更肯定,这孩子一定是谈对象了,那么大的年纪了要想忽然有改变,还是朝好的变,极大可能就是受了对象的影响。

特别是像她幺儿这性格的人,喜欢上一个女同志了,那就会喜欢一辈子的。

会改变就好,还是变好的发展,她就怕会自卑。这不是来源于家世带来的,而是有的人就是这个性格。

“好像八点的时候吧,爸大哥他们都出门上班了,那时候妈还在里头忙呢,这才没见着。”阎二嫂心痒痒的想知道要说什么秘密,她试探地问,“小弟出门走的匆匆,也没在家吃早餐,不知道是要做什么去。”

方萍掀起眼皮看了她一眼,“他那么大年纪了,我也没碰着,怎么知道是去做什么。你看见他出门的时候就没问?”

“问是问了,不过,这,妈你也知道小弟的性格,我问了,他一个字没说。”阎二嫂还挺嫌弃的,就这古怪的性格,以后要是讨不着媳妇的话,该不会都是父母养,以后再让她儿子养吧。

过继也会有可能,不过她丈夫应当不同意,自己的孩子也不多,可小弟不结婚,以后还不是他们的孩子给养老。想想就很吃亏,可传统就是这样。

“我看今天可能会下雨,记得收被子。”方萍懒得理会这儿媳妇在想着什么,那藏不住的小心思一看就知道。

只要大事上不犯糊涂,小事她也不会管,是个人都有自己的想法。

“诶好。”

阎二嫂点头。

等婆婆走了,家里就剩她一个人,阎二嫂立马欢欢喜喜钻进厨房。

现在八九点的太阳已经很晒了。

邱玮打着哈欠走来,见到阎驰已经到了,他揉了揉眼睛,还以为是看错人,确定没有认错人后小跑上去。

“驰哥,今天怎么那么早。”迎面就得了两个包子,他笑呵呵地接住,张大嘴巴咬一口,还是好吃的肉包子。

“没什么事做。”阎驰是睡不着,凌晨醒来后睡不着做了锻炼,在家里有些坐不住,拿着手表揣兜里出门了。

照相馆是八点开门的,而且今天周末,学生放假多,去的人应该也有不少。

阎驰没想着这时候去找沈佑春,一来二去的耽误忙,这对沈佑春以后的发展不是什么好事,还是个学徒。

刚上班就偷懒,怎么说也是留了坏印象。他确实不是个喜欢守规矩的人,可所处的环境不一样那就得守。

邱玮也没多想,两口一个大肉包子就没了,等吃饱喝足,他拍拍肚子才说,“上回你叫我打听的事我打听到了,那卓老大叫卓东海,不是什么大人物,可他媳妇是上头管储备粮的粮站站长的妹妹。有这关系,他开有黑市那是再简单不过了。这人有两把刷子,跟他做买卖的就叫一声卓老大。”

谁家都缺粮食,就算是大领导家里也不见得餐桌上丰盛多少,所以这卓东海的人脉关系还是挺广的,普通人打听不到的消息,只要和他有过接触,圈子里一个传一个,想知道这人不难。

阎驰想要查到也容易,只是原身独来独往,能用的朋友很少,而邱玮虽然有不少狐朋狗友整日游手好闲,可这些朋友大都是大院里的孩子,职工家庭,多多少少都是知道最近有什么新消息出来。

再者,有人肯干,他做什么要自己出面。

邱玮也不是傻,只是懒而已,他双手抱着脑袋往后靠着树,“卓老大这关系铁,上有人,下有人,他处在中间只管讨好上面的,下面的讨好他就足够享福了。你没瞧见,他吃的面上泛油光。”

甭管啥年代都有人过得滋润,穷和富都是一起出现的。

邱玮说,“你上回打的那几个等我们走了,后头就去找了这个卓老大,不过我想着卓老大知道你是阎家的人之后也怕自己做的事被捅出来,连累到他大舅哥的话就惨了,这才没有后续。”

这点,阎驰已经猜到了。

他咬一口馒头,从这个角度看过去能够看见照相馆的方向,“你家也和卓东海东西了。”

“我们家没买,不过我婶他们好像有买。上回拿来我家的苹果,就是和卓老大买的。”邱玮的父母不喜欢搞这些事,并且也告诉他少接触这种人。

常在河边走那有不湿鞋子。还是少沾惹的好,被发现了可不是好事。

“嗯”这时,阎驰看到有个眼熟的男同志走进了照相馆,他本来是懒散的站姿立马就直了,眼睛眯了眯,泛着锐利冷光。

他迈开脚就走,“没有就

好,往后不要去接触。不出下个月,他大概就要出事了。”

“啊?真的假的,驰哥,你怎么知道?”邱玮一愣,可是听着阎驰说的笃定,好像真会发生,他心下一慌。

可是阎驰没有给他回答,邱玮好奇的心痒痒,连忙追上去,“驰哥,你要去干嘛?”

“剪头发。”

邱玮一头雾水。

他看了眼阎驰的头发,才刚剪不久已经很短了,还能怎么剪,难道是想剃光头吗。

第66章 六零大院的“养鱼”小能手12小白眼……

许建林这两天很烦,他家里人要为他安排相亲,可他觉得自己还年轻,年纪也不大就开始相亲很丢脸,和他差不多的同龄人都是自己谈对象,有工作,现在亲亲密密的,他很羡慕。

不过他妈妈说女同志的家里有关系,要是相亲成了,他以后就是坐在办公室的工人,而不是一个临时工。

当工人啊,许建林当然愿意,他郁闷之下还是选择答应相亲,他认为自己是不情不愿答应,都是父母在逼他的,而父母把他养大又供读书,作为孝顺的孩子,他当然不能忤逆父母的安排,内心的纠结也是很辛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