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就只有共同讨论别人的时候她们的心最齐。
被嫌弃“碍地方”的阎驰说剪头发,也是真剪头发,现
在有理发馆,有票的便宜点,没票的贵一点。
阎驰还是第一次用票,再看着理发馆只有剃刀,还有陈旧的剪刀,有的小孩就拿个锅罩在头顶就剪下面一圈,谈不上好看在哪里,他罕见沉默了,也说没要什么发型,他也不注重,只是要求剃短,不要遮住眼睛。
前后不过十分钟,阎驰剃短了头发,露出全脸,五官立体,眉眼深邃,鼻梁高,薄唇,棱角硬朗,怎么看都是极其俊美,很有视觉冲击力的一张中西结合的骨相脸,就是不够健壮。
理头师傅帮他拍掉衣服上的碎发,笑呵呵的说着是个帅小伙。
阎驰没理他,给了钱,出门一拐就朝着国营饭店走去,他需要大量的食物补充然后锻炼,弱小会让他有危机感。
临近国营饭店门口,迎面走来两个年轻人,男的长得还行,推着自行车,两人时而说笑时而对看了一眼,阎驰的脚步顿了顿,眉下压,眼神眯了眯。
而女同志长得很漂亮,宛如枝头一朵粉杏化成人,清新脱俗,细细的眉眼,不点而红的唇,最为吸引人的便是那双眸子,好似一剪秋水,盈盈含光,欲语还休,我见犹怜。
她哪儿都好看,穿的衣服露出一节手腕,手指也是细长尖尖,指甲盖都盈着粉色,挽过风吹凌乱的发丝在耳朵后。
她身边走着的男生被她这声轻声细语,娇娇柔柔喊着“建林大哥”,听着令人心都软了,而男同志的脸也是刷一下就红,不敢去看她的眼睛,摆动的双手要和脚同步,晕头转向快分不清了方向。
阎驰听到这“建林大哥”的称呼,他嗤笑了声,前不久,这声音还是叫着“阿驰哥哥”,自然叫的不是他,而是他没来之前的原身,不过他记忆里有,现在碰见了人,不免就想起来当时她的叫声。
是怎么样的呢?娇滴滴,水汪汪的一双漂亮纯洁眼睛望着他,软软绵绵的喊着一声‘阿驰哥哥’,她很知道怎么吊人感情,也不怪原身会被迷得丢了魂。确实,这幅纯洁美好的长相外加有点小心机,一般男人是玩不过她的。
阎驰长得高,就算还不健壮,堵在前面也像一面墙,沈佑春听到这声音,猛然地抬起头,就看见了也在盯着她看的阎驰。
他剪了头发,沈佑春一时间没能认出来这人是阎驰,而是当看见阎驰的眼角边有一条很细的小伤疤,她就确定,这还真就是阎驰了,沈佑春心里震惊,一天没见,居然大变样了!
见她这样,眼睛睁得圆圆的,还挺像他以前为了玩而在原始山林猎杀过的小鹿,死亡之前也是这般的眼神看他。
阎驰舔过一颗尖尖的牙,眼眸闪了闪猩红,起了玩乐的心,他盯着沈佑春,“你拒绝我,就是因为这位建林哥。”
阎驰就是阎驰,他装不了原身的懦弱,他外露的气势很不好惹,好似一头随时会暴起的凶兽,轻松就能咬断猎物脆弱的脖子,血溅当场,盛宴狂欢。
要直面这样的阎驰,许建林心里莫名发怵,不过他不想丢脸,男人之间很讲虚荣心面子,他还是迈出一步站在了沈佑春面前,抬头和阎驰对视,“你是谁,不准欺负佑春妹妹。”
“呵,你的哥哥还挺多。”阎驰没把他放在眼里,只是看着沈佑春,他的眼神下垂,嘴角是嘲讽的噙笑。
沈佑春掐了掐掌心让自己冷静下来,阎驰是她的小鱼,许建林也是,她可不能让阎驰破坏了她在许建林面前的形象。
“建林大哥,我没事的,他是我哥哥,只是看见我和男同志走在一起,我哥哥太过担心我才会生气。”沈佑春朝着许建林浅笑摇头,随后走到了阎驰面前,手指拉着他的袖子轻轻摇着,抬头望他。
“阿驰哥哥,你误会了,事情不是你想的那样。你别生气,我和你解释好不好。”沈佑春的眼泪说来就说,盈满了眼眶,不坠落,很惹人怜,叫人想要搂在怀里哄,柔柔弱弱最激起男人的保护欲,她不懂,其实还有破坏欲。
阎驰又不是以前的阎驰,听她一声“阿驰哥哥”再配合两滴泪就被迷得找不着北。
真是愚蠢,他在心里第三次在嫌弃原身,在他眼中,绝对不会因为一个女人而动摇或者心软,他只看利益,这个人对他有没有价值,有就活着,没有就死,不分男女老少,让他对女人怜惜,那更是天方夜谭的事。
他知道沈佑春是在装的,不过看她像小丑一样演戏还挺有趣,阎驰起了心思,想要听她还能怎么编,故他而顺着沈佑春的话,“我都亲耳听到,亲眼看到了,事情还能是怎么样的。”
沈佑春一听是有戏,她昨天是拒绝了阎驰,可是也没有把话说死啊!
养的小鱼,就算她不要了,也不会去得罪,毕竟都是她精挑细选,可以好掌控,并且也不算穷,得不到的永远在骚动,就是要吊着才会听话。
她回头看向许建林,温柔又善解人意,“建林大哥,我遇上我哥哥啦,你先回去吧。你放心的我没事啦,只是被碰到了一点破皮而已,等我回去涂药很快就好了。时间也不早了,你再不回去,你爸爸妈妈也该担心的。”
作为相识的开场,沈佑春就是被他骑车不小心“撞”到了,而许建林听她这样说,心里暖洋洋,佑春妹妹真是,人美丽,性格又善良,明明是他的错,可没有怪他,还为他着想,真是个傻姑娘。
“那好,我就先回去了,佑春妹妹也早点回家。”许建林相信了阎驰是她哥哥的话,怀着感动骑车,一脸傻笑走了。
沈佑心里嫌弃,两人聊天的这一段路,她就套出话了,这许建林非常听他妈的话,兜里没几个钱,明明自己都上班了,年纪也不小,可工资全都交给他妈保管,想用就问要,说男人不会存钱,沈佑春就觉得他脑子有病。
她计划这场本意是想要来国营饭店吃饭,可听着许建林张口就是他妈妈叫他出来买什么,沈佑春立马就打消这个念头,这种人的母亲肯定抠门且彪悍。
等许建林回去一看钱不对,肯定会问他钱花在哪里了,而许建林就会把她的事说出来,她可不想惹得一身腥,而且都把她“撞”到了就是嘴上说说,也没个表示,这种鱼她不会养。
但是吧,也没必要立马就丢弃,再观望观望呗,养的小鱼也不一定要吃,能给她提供工作最好了。许建林家里都是职工,可以得到不少消息。
许建林一走,沈佑春立马就对着阎驰解释,温声细语,满眼都是他,“阿驰哥哥,你也没有吃晚饭吗?对不起,昨天都是我不好,说了让你伤心的话。阿驰哥哥对我那么好,昨夜我也是辗转反侧睡不着,今天本来想要和你解释的,可是没想到在找你的路上摔了一跤,擦破了皮,好疼啊。阿驰哥哥,求求你不要生气了,好不好嘛。”
她穿着一条到小腿的裙子,脚踝上来的位置确实擦破了,只是就指甲盖的一点,走几步路都能好全,她反而要“疼”哭了,水汪汪的眸子看着阎驰。
按照以往,原本的阎驰哪里还想着生气,也不会和她生气,完全被吊走了感情,他只会心疼的手忙脚乱,再带去国营饭店好好吃一顿哄着。
现在,阎驰偏偏不想顺了她的意思,表情依旧是沉着的,还在“生气”地抽回被沈佑春拉衣袖的手,转身走进国营饭店,“既然你已经有了建林哥,我想你也不需要我这个阿驰哥哥了。”
见他是这个态度,和以前完全不同,沈佑春心里非常不解,还很生气,好你个阎驰,居然敢这样和我说话!
她也是有脾气的,小鱼那么多,她一直都是被哄的对象,才不会乐意哄着一个臭男人,走就走,她有的是小鱼!
不过心里是这样想,她肯定不会这样说出来。
“对不起,阿驰哥哥不愿意原谅我,那我离开就是了,不会出现在阿驰哥哥面前惹得阿驰哥哥不开心。”
沈佑春的肌肤胜雪,眸低水光潋滟,眉宇间蕴着淡淡轻愁,叫人看见了也为她揪心,想要替她抚平了这哀思。
眼角挂着一滴泪,好似晨间粉色杏花上的一滴雾水,娇娇弱弱的一点危害性都没有,腰细如柳,风吹都能倒,楚楚可人,真叫人想要呵护。
一九六六年的社会风气还没充满“不行”和小心翼翼,也没有只要见到男女同志走在街上就被喊着是耍流氓,大家都还很开明,遇见事也很热情。
众人见着一个小姑娘都要哭着离开,多可怜,谴责目光落在了阎驰身上。
有个扎着头巾的妇女同志说,“人家小姑娘多好,你个男同志瞧着也是个好小伙子,怎么能做让一个姑娘哭着回家,这么没良心的事,还
不快点去哄。”
其他人也在附和,唯独阎驰因失算而沉默了,他头一回体验到了世人惯会偏心弱小,有理说不清的滋味。
放在前世,以他的身份,以及做的事,弱小的玩意儿是没机会出现在他面前,就算有,他也不会愚蠢的上这个当,可疑就该死就是亡魂。他也最不喜欢弱小,无论是人还是物,那代表着没有利用价值,代表着生存困难。
不过这沈佑春把自身优势和眼泪运用的炉火纯青,他眼底有了玩味。
第56章 六零大院的“养鱼”小能手2阎驰好像……
沈佑春走得慢,可也不是刻意的慢,而是过于难过的迷茫,实则她心里默念着阎驰多久会动摇。
现在是饭点,进来吃饭的人不少,就算阎驰再生气,可是周边的人一说,就是让他走下来的台阶。
和她的想法有差异,可结走向的结果事一样的。阎驰只是出于,难得碰上了一件好玩的事,他回头拉住了沈佑春,但很快就放开,他可不想被误会成对象有谣言传开,记忆里告诉他,这个时代并不像后世那么开放自由。
要是被误会了,两人会结婚。阎驰在上辈子对女人就没想法,别说结婚了,这辈子也是一样。
再者,他不喜欢弱者,出现在他身边的人也不可能有弱者,真要结婚,也是选一个强大的女人,而不是像眼前这个,娇娇嫩嫩,柔柔弱弱,他一手掐着脖子都能死了,毫无反抗之力,还爱哭,从刚才到现在,眼泪要流不流好几回了,他就没见过那么爱哭的人,她难道是水做的吗。
当然,她想哭,和他也没有关系,他更不会产生怜惜之心。
现在,阎驰只是觉得,想要看她演戏。否则的话,他都不会担心自己大变样了在阎家人心里是什么想法,更不会纠结沈佑春会不会怀疑。
想法就在几秒之间,阎驰松开手后说,“佑春妹妹”,说到妹妹两个字,他在舌尖上转了一圈才艰难说出口,仔细听还有点僵硬和别扭,这个词,活了两辈子,还是第一次从他嘴里出来。
“我没有不开心,只是担心你被外面不怀好意的人骗了,是我不好才对,惹你伤心了。”阎驰牙酸,还有一身鸡皮疙瘩的讲出这句话,起了放弃看戏的想法,不过说都说了,也不能浪费。
“我知道阿驰哥哥是在为我好,才没有伤心呢。”沈佑春心里偷笑,不过也没再继续装,见好就收。
她回过神,抬头看着阎驰,破涕一笑,“阿驰哥哥快去吃饭吧,再聊下去会耽误你的时间。”
她这样说的小心思,阎驰肯定知道,无非就是想要他开口带她进去一起吃饭。
但是这回,他可没有顺着沈佑春的话,而是点头,是在好心为她着想的样,“好,天色不早了,你也赶紧回家吧。”
“”沈佑春傻眼了,这还是对她言听计从的阎驰吗!
按照往常,阎驰肯定会带她去吃好吃的,现在字面上不太明显,可意思上就是明摆着在拒绝她的暗示。
可人家的态度都摆出来了,沈佑春也不会再上赶着贴脸,看来是昨天的拒绝还有隔阂,她现在只能退一步,找个机会再弥补这个关系。
她早就打听过了阎家,相比较之下阎驰这条小鱼是最好的,只是,阎驰太阴郁了,头发都不剪,她不喜欢这样的,而且阎驰没有工作,嫁给他无法享福,性子也阴沉沉,这样的人最适合做听话的小鱼,万万不能托付终身,没想到今天居然去剪头发了。
难道是被她刺激出来的?沈佑春心里疑惑,面上却不显露分毫,她露出了是两人关系和好的喜悦,眉眼弯弯,温声细语的很得好感,她摆了摆手,“我知道的,那,阿驰哥哥再见。”
望着她妙曼背影远去,丝毫不做纠缠,阎驰微眯了眼,嘴角勾起一抹弧度,爱哭又弱,不过脑子还挺聪明。
原身没有钱,应该说就算没工作没钱,依照父母给的话,原身没有朋友,没有社交就不会花钱,也不会把钱花在身上装扮自己,一件衣服穿的发白还是会穿,应该有才对,但他没钱是因为会买其他东西,还挺贵的。
比如说会买研究机械的书,记忆里在这个年代还是可以买的,看书过后又喜欢动手研究,可是器材不管是大件还是小件,在什么都缺乏的年代里想要买到不容易,有的买也会跟贵,钱很快就花光了,存不了一点。
阎驰出来的时候搜刮了全身,只有一张大团结,票是没有的,原身不上班,自然没有获得票的途径,而需要票的东西家里会准备,真的自己买东西需要票了就会问父母要,手里头很干净。
在这样的情况下,还没有找到收入途径之前,这点钱都不够他吃,怎么可能会额外花钱再请另外一个人吃。
他不是原身对那个女人有爱慕之情,他也没有绅士风度,不会对女人心软。
阎驰进去点了一桌,还都是肉,这身子又不是没吃过油水,不用担心一下子吃太多受不了,吃荤腥的次数不少,他现在点的这些都能吃,只是不易太撑,阎驰是按照可以支撑的范围内来点,但也花掉一半的钱。
他一边大口大口吃着,一边想着能挣钱的途径,思来想去发现,要么当工人,要么还是当工人,做生意别想了,走到哪里基本都是要票的年代里做生意只会被盯上排除,不会成为主体市场。
阎驰皱眉,这样的生存环境不适合他这种打打杀杀的人,他要的是掠夺财富,而不是等着别人给他发工资。
可基于目前的年代,他就算要去国外更不容易,证件都办不下来。偷渡?这是个办法,给他点时间,阎驰有信心能够偷渡成功,问题是,海城虽也是近海,环境比其他城市好,可不适合偷渡。
他过去的是太平洋彼岸,虽是平行时空有相差,可相差不大,以他对环境的熟悉程度要想赚到第一桶金并不难,可正因为如此,对海关的检查很严格,他一次不成功,以后就没机会了。
再者,他目前不是以前的身体可以一打十不成问题,现在对付两三个都难,技巧在脑子里,不代表身体素质变了个就跟得上来,这具身体每天不是坐着就是躺着,还关在房间里不见阳光,说是脆皮都是好听的。
阎驰是个很有计划性的人,做事也不着急,当务之急是想办法赚钱拿票,改善目前的生活水平,他要恢复前世的全部体能是不可能的,训练方式都不同,这里也没有环境,但是恢复六七成也行了,前提是要有足够的肉类摄入。
阎家是一大家子住,条件摆在眼前,不可能都提供给他一个人,要想像现在大口吃肉,得另找办法。
这边,阎驰是吃得很香,而饿着肚子回去的沈佑春,心情就不是那么美丽了。
她也不是说找机会计划今天在外面蹭吃,没那么笨,肯定要放长线钓大鱼。
只是这不是碰上阎驰了吗,而没成功让阎驰请她这点足以让她郁闷。
总觉得,阎驰变了,不光是剪头发,而是由里到外,都给她一种陌生感觉。
沈佑春的家是在职工楼筒子房,里面很小,只有两间房间,可是住着五个孩子,还有一对夫妻,
有一间房隔开成两间房,能勉强放下一张床。
沈家是重组家庭,沈佑春的继父在前头有一儿一女,在妻子去世之后,过了几年,因为要照顾孩子,经过熟人介绍,娶了沈佑春的母亲,而沈佑春就是带过去的拖油瓶,婚后两人又生了一个孩子。
常听有人说什么妈妈带着孩子改嫁,会为了孩子对抗新的家庭,听起来是挺有母爱温馨的,不过这事没有发生在她身上,她的妈妈很讨好继父的儿女,她和他们发生矛盾,她妈妈不问缘由就说是她的错。
等生了一个儿子,站稳脚跟了之后,最宠的肯定是小儿子,接下来就是继父的儿女,而她更是找不到影子了。
明明她妈妈也有工作,不是靠着继父养,偏偏嫁进去了好像低人一等,沈佑春完全想不通会有那么蠢的人。
沈佑春在小时候还伤心过,只是被伤的次数多了,她早就无感了,开始学会怎么在这样的家庭生存。
闹肯定是闹不过的,她一个女娃,又没有什么天生大力气本事,打起来都不够四个人围殴的。
不过世人偏心弱小,在一次沈佑春哭着跑出家,用眼泪换来同情,并且得到帮助之后,她就找到了很好的法子。
这会儿她晃悠悠回家,恰好就是做好饭菜的点,好不好吃也要吃,沈佑春才不会吃亏,凭什么让他们全都吃了。
沈佑春进家的时候大家都在,她妈妈正在厨房忙,而继父像个大爷一样在窄小的客厅,装模做样翘着腿看报纸,继兄还有继姐都在身边说话,小弟则是满屋子跑,才六岁左右。
人家都在悠闲,就她妈一个人在忙,以前她还心疼,做什么都帮,然后结果呢,她妈眼里是看不见她这个亲生女儿的付出,甚至只要帮了,后面做不好,还是有一次不帮,还会生气责怪她不懂事。
从那以后她就不帮了,不就是懒嘛,就看谁懒得过谁。欺负她,她就去他们厂里哭,看看谁更怕。
不过见她回来,继姐刘莹一改常态,对她很热情,笑着说,“二妹回来了,我在供销社看到有新鲜的西瓜就买了一个回来,已经切好了,快过来吃。”
桌面上的碟子里还真摆有西瓜,切片挺小的,西瓜应该不大,不过熟的好,空气里散发着西瓜清香。
只是听到这话,沈佑春就有一个想法,黄鼠狼给鸡拜年,没安好心,她们之间的关系一直都很差。
再说了,有好吃的,刘莹怎么可能会大方摆出来和大家吃一起吃,肯定是躲起来偷偷吃,也不会自己花钱买。
第57章 六零大院的“养鱼”小能手3原来是患……
沈佑春也不会傻到心里是这么想的,就会去表现出来,在这个家里可没她的位置,太过直白反而吃亏。
“谢谢姐姐,姐姐真好。”沈佑春一脸感动,笑吟吟地走上去,也没有拿,很温柔的关心着每一个人,也好似在以他们为主,“爸爸,还有大哥和小弟都吃了吗。今天天热,爸爸还有大哥大姐上班很辛苦的,我可不能贪嘴。”
刘父对继女没什么感情,他又不是没自己的孩子,不过生活在一个家庭里,目前家里的开销也还都需要妻子支出还有打理,在没有触犯到利益之前,他也会和颜悦色,面上当个好继父。
“我们都吃过了,留给你的就是你的。”刘父抖着报纸开口,而刘莹就是拿起来一片放进了沈佑春手里,真如大姐姐一样关爱小妹,“我们是一家人,当然是都有份,快点吃吧,刚切好。”
沈佑春大受感动,清凌凌的眸子没有丝毫心机,很容易上当受骗的样,温温柔柔,“谢谢姐姐。”
等沈佑春坐下来,小口小口吃着,刘莹在自家大哥的眼神下,她开口问,“佑春妹妹,我听妈说你今天出去找工作了,怎么样,有找到合适的吗。”
终于来了。沈佑春一直在防着,闻言,她垂眸,很失落的样子,摇了摇头,喃喃说,“还没有呢。也不知怎么回事,很多厂都不对外招人了,没看到招工信息,而且,找工作的人也很多。”
这话也不假,情况确实是这样,和她一起毕业的不少同学都在投入找工作中,很多人都是普通家庭出身,虽然父母也是双职工的多,可家里的孩子也多的啊,有关系帮忙找工作的已经是上头大的孩子用完了,轮到下面小的,除非有人让出来,否则还真不好找,但是也没谁会傻到让出工作给弟弟妹妹,事情就陷入了僵局。
现在外面街上的待业青年一抓一大把,像沈佑春这样的,很常见。
刘家也是如此,不过刘大哥的工作是刘父托关系,再塞了不少钱给找到的,可刘父就是普通再普通不过的职工,给刘大哥安排一个工作已经是大动干戈了,下面的刘莹现在有个临时工,表面上说是她自己找的很骄傲,实际上沈佑春知道,她妈妈在里面肯定出了很多力气,还投了不少钱。
现在轮到她了,两边不管,谁也不想找关系也不想投钱,只会说“学学你姐姐自己去找”或者就是“实在不行找个人嫁了”这种话,沈佑春恨死了,不止是对刘家人,还有对她妈的偏心,平等的恨着他们每一个人。
偏偏,她没有工作,没有住所,就连户口都是连着一起,光是这点都能拿捏她,只要有工作的话,她就能把户口牵到厂里,不会受制于人,可是问题就难在了工作上,没有关系找不到。
除非她自己优秀到有人看见,破例收了她,沈佑春偶尔晚上做梦才敢这样想,因为天底下也没几个这样的人,她如果是的话,也不会有现在的难处。
刘莹眼里划过笑意,果然就是这样,嘴上却在安慰,“没关系,不着急,好工作不怕晚,慢慢找就是了。”
找不到好啊,找不到工作,那不就是更好拿捏吗,她和大哥对视了一眼,都看到了彼此眼里的笑意。
这件事也和爸爸说过了,爸爸没有反对,默认就是支持,至于继母的意见,刘莹嗤之以鼻,说两句哄哄就会偏向他们,她并没有放在心上。
冯青戴着围裙,端着碗饭出来,见着小儿子到处跑将家里弄脏,丈夫不管事,继子和继女不是她亲生的管不着,而亲生的女儿现在也不懂事回来了不知道去帮她。
冯青在外面上了一天的班,她工作也是一直站着本来就很累,下了班回来还要照顾家里上下,她这心里堵着一口气,可对谁都不好发泄,就逮着沈佑春说,“你也老大不小了,真找不到工作,那就相看嫁人。你有高中学历,还年轻,总能找到个好的嫁过去享福。”
又来了,柿子专挑软的捏。沈佑春受不了她,真的是亲妈吗?但是在刘家吵起来对她没有好处,也没必要吵,吵架就能占上头的话,也不会有祸从口出这词了,她可不会就无能狂怒。
沈佑春如食之无味的吃着西瓜,滴答滴答,眼泪说来就来,豆大的坠落砸在手背上,低声啜泣,“爸爸妈妈是嫌弃我在家里吃闲饭了吗?我也不想的,我也想和大哥大姐一样有工作,可以让爸爸妈妈高兴。我们班的同学,爸爸妈妈都是职工,他们说工作不担心,我不敢说出来我没有,怕给爸爸妈妈丢脸,只能自己努力的出去找。没想到在爸爸妈妈心里,我这样做是会给你们丢脸吗。是我不好,都是我的错,没有生来就有工作。”
她握紧了拳头,难过地擦着源源不断的眼泪,声声责怪自己没用,绝不提半句责怪,却又带着讽刺很满的刺刺向他们,戳破那一层虚伪脸皮。
冯青的脸色难看了一瞬,而刘父的脸色也差
不多,作为维系着面上很和谐的重组家庭,而资源就那么点,要想保持平衡,肯定会有人被遗忘和牺牲,而沈佑春就是被选择丢弃的那一个。
两人都挺好面子,要想提职,家风也是厂里考察的关键,平日里他们也不敢对待多差,就怕引起误会,评职的时候会被竞争对手拿着这个把柄打压,但是在工作上,冯青和刘父确实不想帮忙,这不是给住的,给口吃的,偶尔再给几件新衣服,就能体现差别不大,而是要浪费人情要花钱。
“妹妹,你想多了,我们是一家人,而且爸爸妈妈对你很好,怎么可能会有这种想法。妈妈也是在关心你,关心则乱乱,好了别哭了。工作总会有的。”刘莹坐在了沈佑春身边安慰,谁都是人精,她也会表现是个好孩子。
闻言,冯青对继女懂事的满意,对亲生女儿那小家子气的样看不上,但是都哭了,她这会儿再责骂太多也难看,只能想着,等下次私下里她再说几句,省的好像她这个亲生母亲多不好一样。
“姐姐,我知道的,我只是在自责,没能像大哥和姐姐一样厉害,可以自己找到工作。”沈佑春长得是柔弱美,哭起来不难看,相反,梨花带雨的格外娇怜,她崇拜的看着刘莹,“大哥和姐姐当年是怎么找到工作的呀,有没有招工的渠道,怎么做的笔试和面试。我要是能学到三分,或许就能找到了。筒子大院里的叔叔婶婶都说爸爸妈妈厉害,不用帮忙就出了两个职工,我也想成为爸爸妈妈的骄傲。”
这话没有任何刀子,说得柔柔弱弱,还满是对哥哥姐姐的依赖,可是刺得刘大哥和刘莹的脸色也不怎么好看,外面传的话是假,真实情况是怎么样,作为得利者,两人当然知道内情。
而这样的话,家里四个职工,也没花钱找工作,肯定是存了不少家底,都是十几年的邻居,隔着墙都能算出来了。刘家对外还说一视同仁,现在最小的找不到工作,可是作为继父还有亲生母亲无动于衷,也没有任何走动,怎么看都招人看热闹。
刘父多看了两眼一脸单纯无辜的继女,再看着说不出话的亲生女儿,有种被贬低的错觉,他心里也憋着一股气,放下报纸站起来,“行了,先吃饭。”
作为一家之主,他开口就是拍板,没人会出声反对。
沈佑春也抽噎着没再落泪,走到自己的位置前坐下来,默默吃着晚饭。
三个菜,两个都是大白菜素的,有点腥味,那是因为冯青买了一条带肥肉的猪肉回来炼油了,就着锅用来炒菜,白菜里加了油渣,闻着香。
筒子楼是公用的厨房还有厕所和洗澡堂,不过自家也可以在家里摆个小灶,拿着煤球来当小厨房,一般要是谁家里吃肉的话都会这样干,今晚冯青也是,在外面煮肉,被看见了少不得分出几片,谁也不想吃亏。
沈佑春讨厌吃油渣,一股味,可不吃的话她也饿,只能委屈巴巴的使劲咽下去,努力夹没多少的猪肉。
饭桌上不算安静,冯青在照顾最小的孩子吃饭,自己的顾不上,肉都被夹走了,她抬头看一眼空的碟子时心里有气,再见到亲生女儿慢悠悠吃着,没想过要给她,冯青心里更气,还有一种难以言说的失落,记忆里告诉她,在很久以前,女儿还小的时候努力夹到肉了是会放到她碗里,可她转身就给了眼巴巴看着她的继女,没有去看女儿那受伤想哭的脸,后来的后来,女儿就没有再夹过了。
“妈妈,肉,吃肉。”小儿子的声音拉回了冯青的思绪,她没有再多想,那不懂事的孩子怎么可能会有懂事的时候,看她是真忙糊涂了。
刘大哥作为男娃,很受刘父看重,饭桌上和他的聊天都是要努力工作之类的,刘大哥听了之后点头,不过在被妹妹踢了一脚之后,他环视了一圈,目光停顿在了沈佑春脸上几秒,然后开口说,“我谈了一个对象。”
这个消息可把全家人给震惊到了,但是这不包括沈佑春,还有还什么都不懂的六岁孩子。不过沈佑春听到这个,耳朵立马竖了起来,她有个直觉,今晚的刘莹对她热情,或许和这件事有关。
刘父最高兴,他儿子已经二十二了,是时候要娶妻生子了,刘父笑容满面,已经幻想到不久的将来,刘家会多一个金孙的事了,他笑呵呵问,“谈对象好啊,是谁家的姑娘。”
“是丁家的丁芹。”刘大哥似有若无的视线掠过沈佑春,他叹了声气,很为难地说,“不过兴许是很难成了。丁芹和我说,丁家要求两百彩礼,还要有三转一响,婚后要有自己的一间房。”
这个要求确实挺高了,已经是有家底的家庭才能给的出的好条件,而且对一般职工家庭来说前面两样咬咬牙,借还是能借来,只是这婚后一间房对很多家庭都难。现在刘家家里就两间,也不够宽,怎么分也分不出一间房。
但是大家都住一块,这个丁家,刘父也知道,家底比他们好,丁芹的父亲大大小小还是个组长,背后也有关系,要是能够和丁家结亲,对儿子以后的前途,乃至今后的孙子都是有好处。
刘父皱紧了眉头,他摸了摸兜想要抽一口老烟,没有了只好放弃,“丁家那边就没有再商量的口吻了?”
现在的房子紧俏,谁都想申请职工房,当年刘父和冯青结婚,两人也是为了房子居多,冯青的丈夫牺牲前冯青不上班,丈夫牺牲后留下来的工作是烧锅炉,女人不好干,冯青就和别人换了现在的工作还额外有点钱补,再加上丈夫牺牲的补贴,冯青手里头是有不少钱的,刘父也是看上了这点。
婚后两人申请,再借着冯青前夫牺牲的名声,如愿从一个小蜗居换到了现在的两室一厅。但要想再换更大的房子,那是不可能的了,他只是个普通职工,没做过什么贡献,有这房子还是侥幸。
刘大哥摇了摇头,只是他话锋一转,又继续说,“不过丁芹和我说,要是我们结婚了,可以试着申请职工房,她家里人会帮忙走关系,机会大一些。”
刘父听着,紧锁的眉头瞬间舒展,愁容换上了笑脸,连说了几声好。
刘大哥好似聊家常的继续说,“丁芹说,她那亲戚家有个儿子在厂里当主任。妻子去世后留下三个孩子,他现在也不过三十二岁,他们家里正愁着给他相看一个能善待三个孩子的妻子,一个大男人带孩子也不方便。而且给出的彩礼也是极高,六百块,三转一响都有,婚后住在厂子里的房子,宽敞,三室一厅,还能给安排一工作,不想去上班就不去,工资还会上交给。”
冯青给小儿子擦了嘴巴让他去玩,听着也插嘴了一句,“这个条件是极好的,丁同志的这位亲戚很容易找吧。”
现在的人为了一口饭吃,给人当后妈那是再正常不过了,就丁家亲戚这个条件都能挑花眼。
“我也是这样想的,不过丁芹说,她这位亲戚是大学生,人长得行,工作体面。就算要找第二任妻子,人家也是有要求的,要长得好看,高中学历,最好还是职工家庭出身,两人才能有话题聊。”
刘大哥摸了摸鼻子,一脸羡慕,“这位亲戚也相看了几个不错的女同志,但他都没有表现出喜欢,后面也就没后续了。丁家那边的意思是,要是能找到合适的牵线搭桥成功了,我和丁芹结婚后申请职工房的事很简单。”
“不过条件再好,这位亲戚也三十二了,还有三个孩子,这年轻的,还没结婚的高中毕业女同志,兴许也看不上。丁芹和我说的时候,我觉得不太可能,丁家找不到,我们哪里就能找到。所以我和丁芹是没缘分了。”
刘大哥很失落的样子,勉强的笑着,“爸,你也别担心,我再努力干活几年,总会碰上合心意的姑娘,等年纪上来了,工龄有了,过个几年年纪大些再结婚的话,申请房子的机会也大。”
“瞎说什么话,我在你这个年纪的时候都有你了,等你年纪大,合适的姑娘都嫁人了,你还想和谁结,想打光棍吗。”刘父一脸不赞同,不止是抱孙子,更是因为,丁家确实是不错的姻亲,有了这个
机会,他也不想放弃。
冯青赞同点头,“是这个理,年纪越大越不好找。”
好的女同志也不傻,除非条件很好,否则谁会找年纪大的,刘家这条件,也养不起找年轻的姑娘。
“哥,你别担心。要是嫂子的这位亲戚不嫌弃,我去和他相看,真看上我了那也是我的福气。”刘莹很霍得出去,并且还是为了亲兄长好的义无反顾。
沈佑春听到这里已经懂了,很强烈的直觉,这是奔着她来的。高中学历,年轻,长得好看,哪样不是她。
“大妹,这怎么行。”刘大哥当然是摇头拒绝,一脸严肃,“我是你哥哥,怎么能因为我而牺牲你,我不会做这种事。”
刘莹却不赞同,“怎么不行了,我们是一家人。而且这也不是牺牲,嫂子的这位亲戚又不是多坏的结婚对象,这条件多少人都求之不得,我有这个机会去相看还是幸运。佑春妹妹,你说是不是。”
她把沈佑春带进了这个话题里,沈佑春早有准备,不慌不忙,望向了刘莹的目光里带着清澈,“我知道哥哥和姐姐感情好,只是,姐姐要是真嫁过去了,我们家里人知道不是,可外面悠悠众口就会说,哥哥为了娶嫂子而把亲妹妹推给一个老了姐姐十二岁的男人做继妻,做三个孩子的后妈。时间一久了,外人看我们家都是嘲讽,等嫂子进门后听到风言风语,人也会伤心,我们家就没法太平了。”
“我知道姐姐的想法,可是姐姐,我也心疼你啊。做三个孩子的后妈不好当,要是姐姐在婆里受气,可是又因为哥哥房子的事只能忍气吞声,时间一久了,姐姐和哥哥,和我们有了亲情隔阂,也是我不想看到的事。”沈佑春握着刘莹的手,说得那叫一个比他们还要情真意切,双眸含泪。
“爸爸还有哥哥对我好,事关哥哥的婚事,我也担心。如果可以的话,我恨不得代替姐姐去帮哥哥。可是我和哥哥毕竟不是亲兄妹,姐姐还在前头,我这个继妹却顶上,到时候更会遭人闲话,我们刘家的名声都不能要了。”
沈佑春是帮不上忙的自责,“外人就会说,爸爸为了哥哥逼着继女嫁给一个大她十四岁的老男人当后妈,哥哥姐姐出门上班也会被指指点点,就连妈妈也会被说,自己当了后妈还逼着亲生女儿去当后妈,到时候就算我说我是自己同意的,可外面的人却不会这么想。现在都是自由恋爱不兴压迫结婚,要是因为我的一腔热枕想要帮忙的心,却害的爸爸妈妈还有哥哥姐姐丢了工作,我就是罪人了。”
她说的有理有据,不是不想帮,而是,为了他们着想,更加不能帮啊。
她一个继女要是为了继兄的婚事而被“卖”出去的话,借着这个由头,谁都别想安生了,工作本来就少,外面的人找工作找到眼红了,抓住把柄一个举报,把你拉下来就能上位,谁都愿意干。
沈佑春这前后一番话,彻底堵住了刘大哥的后话,他眼里划过阴霾,还真是小看了这个继妹的本事。
而冯青没想到亲生女儿身上,现在听着沈佑春一说,也琢磨出了点继子的意思,她的脸色难看了一瞬,她自己就是当后妈,要是为了继子把女儿再推去当后妈,今后都不用出门了,女儿的爸爸还是因为厂子牺牲,这种做法,唾沫星子能把她给淹死。
刘父没说话,不过他听着也有理,比起继女,他当然更喜欢亲生女儿嫁的好,今后才会向着刘家,不是亲生的就不是亲生的,继女日后嫁的好了,要是记恨起他们,没帮忙反而出手报复,就是个棘手问题。
“佑春妹妹说的在理,看我,因为担心哥哥的未来幸福,差点弄巧成拙了。”刘莹反应过来也是暗恨,明明要把沈佑春推进火坑,现在却让她走进两难境地,不过面上还要做足了庆幸。
刘大哥见不好收场,连忙说,“男子汉大丈夫,结婚的事怎么能让妹妹帮忙。你们放心,我会想办法的。”
不算愉快的谈话就在晚餐结束之后停止,外面天黑了,沈佑春也不会出去,拿着衣服去澡堂简单洗漱后就回了房间,隔开的,很小,只有两张床,上面睡觉,下面就是桌子,放着东西。
她当然和刘莹一个屋,刘莹没进来,在外头和刘大哥说话。
沈佑春也不在意他们互相嘀咕着什么,她翻了个身躺在床上,摇着扇子,心里闷得晃,实在是厌烦了在刘家各种演戏,还要时不时防着被算计,更讨厌看见他们的嘴脸,想吐。
可她没有工作。嫁人?沈佑春有过这个想法,只是扒拉养的小鱼,一个个的排除掉,都不是多好的嫁人对象。
她一直就生活在这里,自然认识不了多少好鱼,大多数家里都是挤在一起住的乱糟糟,家世好点的话背后可不好相处,光看人就知道了父母性格,她嫁进去,那不就是跳入另外一个火坑了吗。
总之,还是找工作最重要。可是,没人能给她提供一个工作,报名的机会也行啊,沈佑春要气死了,都是废物,偏偏更好的也遇不到。
难道去找阎驰?
阎家肯定能给阎驰找工作,而阎驰这人就喜欢待在家里,不想出去上班,那么可以把工作机会偷偷给她啊,只要有她的叮嘱,阎驰肯定不会出去乱说,那么阎家也就不知道阎驰帮了她。
可是
沈佑春咬着手指,犹豫不决。
阎驰太阴郁了,一天天阴沉沉的半句话不说,这种人要是沾上关系了肯定会被管着,性格阴晴不定要是家暴怎么办,不说家暴了,打她呢?这也是她一直以来都是吊着不给回应的原因,但又不能吊的太过了怕被打。
算了,先看看吧。
在刘莹开门进来时,沈佑春翻身就睡了,与其在外面想办法,还不如想着怎么从刘家这边咬一口拿到工作呢。
总觉得,这次是个好机会,就是要看怎么琢磨,又要费脑了,烦死。
还有她妈,凭什么手里的钱她不能用,那可是她亲爸牺牲的补贴还有换工作的钱!
夏日的夜晚风吹凉爽。
“哈秋——”
阎驰的身体素质一直都很强悍,现在却在走回家的路上破天荒打了喷嚏,耳根子有点烫。
有人在背后念叨他?
莫名的,他脑海里就浮现了一张哭包脸,啧,爱哭是爱哭了点,不过哭起来也不算多丑,和小兔子一样。
忽然肩膀上一沉。
“哎哟哟,疼疼疼,阎驰,你特么的有病吧,快把老子放开!”
来人被一个反剪,眨眼之间,他就被阎驰掐着脖子压在了墙上,阎驰的
五指要陷入了肉里,他眼睛翻白。
小巷子昏暗,借着月光倾泄,阎驰半眯了眼,认出了他是谁,邱玮。
在原身的记忆里,这小子是个“游手好闲”之辈,晚上在外面溜达也正常,和原身的关系不好不坏。
阎驰将手松开,如劫后余生,邱玮大口大口的呼吸,顺着要被捏碎的喉咙,后背已经吓出了一股冷汗。
“你有病”邱玮缓了过来,看向阎驰的眼神充满了惊恐,说话声音也很嘶哑。
差一点,他差一点就以为自己要死了,刚才窒息的那瞬间,都能看见他的太奶在对他挥手。
阎驰没理他,转身继续走。
“恩将仇报,好歹昨晚我也救过你。”邱玮咽了咽口水让脖子好受些,受不了这气,他气得骂骂咧咧。
阎驰停下了脚步,眉头紧锁,脑子里充斥了一段被遗忘的记忆。
他记起来了。
原身昨天表白被拒绝后是失魂落魄的回家,只是并没有放弃,而是继续组装他研究的手表想要拿去送给沈佑春,晚上就出去了一趟,可是人没见到,东西反而被抢了,他也被打了一顿。
是邱玮见到了帮忙的,而原身却浑身发抖,脑子一片空白,跌跌撞撞回到家,那时候家里没人,他把自己关在房子里,灯也不点,蜷缩起来,躲在很窄小的衣柜里,藏在黑暗中。
这一藏就是一天一夜,而原身应该是患有幽闭恐惧症,精神高度紧绷还有恐惧之下呼吸不过来,想呼救又发不出声音,最后把自己给憋死了。
因为过于害怕,也是不愿意想起来的记忆,被刻意遗忘了,阎驰进来后没有这段记忆,现在才浮现出来。
看来不是表白被拒,而是被打了一顿之后刺激了幽闭恐惧症发作了。
恩恩怨怨,他可以不在乎,但是,抢走的手表,可不是那么好抢的。
在记忆里,现在的手表并不便宜,私下里单独卖出去都能卖个几十块,那都是他的饭钱。前世,谁都知道,沾染他阎驰的东西只会没命。
啧。阎驰意味不明地轻笑了声,回过身,居高临下的看着邱玮,眼神很冷漠。
“带我去找他们。”
邱玮一怔,“啥?”
迎上阎驰的眼神,他莫名胆寒,不自觉就听从了号令,乖乖带着阎驰去找人。
作为街溜子,邱玮当然知道其他街溜子的藏窝地点。
等站在一扇摇摇欲坠的门前,听着里头传出来摇骰子赌博的叫喊声,邱玮小声提醒,“那群人不好惹,打架挺厉害的,昨晚那是怕我喊人才会跑。吃点亏就吃点亏,咱还是赶紧走吧。”
他是街溜子没错,但不混账,只是不太正经而已,否则昨晚也不会帮“阎驰”了。
阎驰一个眼神都没给他,上脚踹门,大摇大摆走了进去。
邱玮内心哀嚎了一声,在离开和进去之间,他要抓掉了头发,还是硬着头皮跟进去。
忽然的动静,把摇骰子的六七个人惊的回头,见到是阎驰还有邱玮,又继续嚣张起来了。
有个人站起来,鼻孔朝天,“我当是谁,怎么着,又来给老子送手表了”
砰——
阎驰一向人狠话不多,抄起椅子往他头上就砸,还有钉子,顿时鲜血淋漓。
这一下还不够,他一脚把人踹在地上,连对着脑袋和腹部更是没留情,邱玮见着都怕他把人给弄死了。
“这王八羔子是来砸场子的,给我上!”其他人撸起袖子立马围上来。
邱玮站在外面,捡起了木板,却毫无他发挥作用之地。
就见阎驰一个人,轻松的就能将他们打趴,一个个鼻青脸肿,半死不活,而阎驰坐在打牌的桌面,长腿随意撑着,一条腿还踩在了一个人的脑袋之上,修长的手指数着桌面的钱。
邱玮蹲在地上摸出了他们身上所有的钱,连裤衩子都没有放过。
“好家伙,两百块。”等数清楚了,他眼馋的很,果然要想来钱快只有干坏事。
不过邱玮没敢要,全都给了阎驰,看阎驰刚才那打人的狠劲,就给剩一口气没弄死,邱玮就不敢贪钱。
阎驰扫了他一眼,把钱都给揣兜了,不过给了他一张大团结,邱玮高兴坏了,接住后小心放口袋。
“把他拎起来。”
见着阎驰指向刚才一进来就砸脑袋的男人,邱玮诶了一声,把半死不活,流着满头血的男人扶好。
阎驰拿着一块沾血的木板打在他脸上,“手表是卖给谁的。”
“卓,卓老大”他的脸已经看不出原样,被开瓢的脑袋像红西瓜,眼皮子都是血,一开口还掉出来两颗牙。
阎驰皱眉,这人不认识,记忆里也没有。
看来对海城的人和事,他要尽快掌握,自来有明就有暗,而暗地里来的钱财,那才是财富。
“我知道这个卓老大,他私下里做的倒卖生意。”邱玮舔着脸说。
阎驰看了他一眼,丢了木板,离开这饱受风雪交加却没有始终倒塌的老房子,踩着月色走入黑暗中消匿。
邱玮把人扔掉,拍了拍手,屁颠屁颠跟上去。
一群偷鸡摸狗之辈,如过街老鼠人人喊打,只要没死,问题不大。
第58章 六零大院的“养鱼”小能手4想勤奋,……
作为家里的“悠闲人”,沈佑春起来的时候厨房已经没早餐了,不过她已经习惯了,揣着兜里还剩的一点钱出门觅食。
这都是一点点抠来的,她爱惜羽毛的很,就怕惹出事被“卖”了换彩礼,养小鱼也只是为了得到找工作的消息,还有以后有点关系用处,叫她要钱或者要吃的,沈佑春可不敢,不是做不到,而是,这些都是现成把柄,都能留下痕迹。
早饭之前冯青会留一点,她自己能挣钱有工资,她做主的话,刘家人是不会说什么,还想从她手里拿好处呢。偏偏冯青脑子不好使,好像作为女人就低人一等一样,把没用的丈夫都看成是一家之主来敬着还听话。
所以鉴于昨晚沈佑春的“不懂事”让她心情不太好,也想管一管不懂事的孩子,自然也不会留,冯青认为自己忙里忙外已经很累了,偏偏孩子还不懂事,不知道她作为后妈的难处,自然有心想管教。真实就是,她劳累的发泄桶。
沈佑春是在十岁的时候被冯青带着进入的刘家,一开始还真以为是大家上班太忙的原因,后来发现了真相,她已经不会去伤心了,这种事习惯成自然。
作为母女,也是作为被牺牲的人,冯青的想法,她现看得在一清二楚,也无法理解怎么会有这种想法,就差没有把工资上交给男人管着了。
有病。沈佑春每次想到这个就翻了个白眼,就算是亲生母亲,她也想骂一句,冯青和刘达能确实很般配。
哦,刘达能就是她的继父。甚至有时候她都在怀疑,两人能走在一起,是不是以前就认识,早就知道彼此的脾性了,老早以前冯青就开始听刘达能的话了,两人都是各自带孩子二婚却还那么合的来,匪夷所思。
这里是老厂楼房了,筒子楼三面住的全都是人,甚至有的一家还住了十几口,老老幼幼,挤挤攘攘,大早上的也很吵闹,孩子哭的,老人吵架的,夫妻干架的,婆媳大战的,天天都上演。
沈佑春听得脑袋嗡嗡响,是真的吵啊,只是她的演技已经炉火纯青了,一路下楼都是温温柔柔,轻声细语打招呼,出门前她还揉了眼睛,看起来有点红,水润润的,像是含着泪花一样。
偏偏她不会诉苦,碰见谁了都是主动打招呼,很有礼貌,还有几分羸弱的大家闺秀,说着吉祥话,甭管是看戏还是真心,大早上的好话入耳谁都高兴,拉着沈
佑春聊家常很热乎。
“佑春妹妹可是享福了,叔叔阿姨都宠,什么活也不用干。”吃味的同志也有,天还没亮就需要起来干活,年纪不大,人却枯瘦,手里拿着盆,里面装满了一大家子的衣服,说话就带着刺。
其他人听着,再看沈佑春是没吃过苦的样,虽说的不算明显,却也附和说,“这能比吗,人家爸妈都是职工,能养着,啥也不缺。佑春丫头,这是出去玩呢。哎哟,现在的年轻人真好,我像你这般大的时候,早就嫁人生子,起早贪黑了。”
言外之意也无外乎就是沈佑春娶不得,长得好看的姑娘,邻里邻居的男同志自然喜欢,可真要娶回去可养不起,谁家都不想娶了一尊大佛回去供着。
现在娶媳妇,娇气要不得,要会干活还能生娃,而这个娃还得是儿子才行,一看沈佑春这小腰细的,就不是个能生儿子的,娶回去摆着看啊。
沈佑春听多了这话,而“享福”这两个字也贴在她身上带着讽刺。因为这是传开了就不用给她任何好处的字眼,谁都会说,看,继父对她好,亲生孩子都要干活,继女不用,在家享福就成。
姜永远都是老的辣,这点沈佑春得承认。如果说冯青是在前面的打手,刘达能就是在后面出谋划策并且怂恿的人,好不好的,关起门来没人知道,外人看见的是好就成,能省钱省人情。
这样的想法久了,大家都会形成一个固定的观念,普通人家不敢上门说亲,提起来就会认为她适合“好人家”,但是好人家也不会看上普通人家,长得再好看,也比不上门当户对。
那么给她说好条件的家庭,背后肯定会有很多麻烦,但不会对外说,她要是拒绝,那就是眼高手低,只会认为是她的问题,认为她被家里人宠坏了,不干活,空有一张脸,什么都没有拿得出手还拿乔。错不在任何人身上。
以前她没反应过来,后面慢慢的想到了关键,不止女人会玩捧杀,男人也会,特别是还有女人配合一起,还更加阴险。
孩子是争不过父母的。只要发生矛盾在众人面前,只要当爹当妈的一旦示弱卖惨,那就是孩子不懂事,大人只会站在大人那边一起讨伐孩子,这就是天然的道德压制。仅仅一句“我生了你,把你养大”就足够威力。
这也是沈佑春不想明面吵,对她只有害没有利,特别是,她作为拖油瓶这个身份,吵起来只会有“不懂感恩”的结果。
生活又不是吵几句,她嘴巴爽快了就能分个输赢,沈佑春没有那么幼稚。
“婶子真是辛苦了,为了家庭,为了丈夫儿女牺牲甘愿牺牲太多。主席都说妇女能顶半边天,我想婶子就是楷模中的楷模,这份吃苦耐劳,甘愿奉献的精神,值得学习。”
沈佑春也不和她们争辩,这是纯粹的浪费口水,也显得她太愚蠢了。
碰上这种人,她一贯的做法就是露出敬佩目光,再给出恰到好处的吹捧,喜欢吃苦,那就吃呗,继续吃更多的苦。她吹几句让她们心里舒坦了,干活能够干的更起劲,还要感谢她不是吗,她没要谢礼,是真善良。
本来还想刺沈佑春的人,听着她这话,顿时换上了真切笑容,抬头挺胸,一脸自豪,她们当然是吃苦耐劳的楷模,是优秀的妇女同志,里里外还不都是一手抓。
沈佑春捧起她的手,干活久了很粗糙,像树皮一样不光滑,但是沈佑春也不嫌弃,望着婶子的眼睛,说的格外感动,“您和宏叔风风雨雨都走过来了,婶子能干,还给宏叔生了几个孩子拉扯大。现在孩子大了也孝顺,您和宏叔也能歇歇了,您心疼宏叔,宏叔肯定也想着婶子呢。您和宏叔的感情真好,让我们羡慕。婶子多好看啊,瞧这眼睛,这鼻子,皮肤底子也好白里透红的,要是每天坚持涂雪花膏,保管年轻好几岁,宏叔都能认不出来。”
“老宏确实说要买雪花膏给我。”这婶子听到这些话,早就忘记了酸沈佑春,也忘记了她辛苦几十年也没得个关心的事,这会儿只会美化,然后脑补,早上丈夫确实拿了点钱,肯定是买雪花膏给她。
本来她就是飘忽了还没底,毕竟活了半辈子也没得过,没有底气,只是一说出来见着周围人投来羡慕的眼神,她更自豪了,没边的事立马就认为是这样,在她心里,这盒雪花膏一定拿到手。
“哇,婶子真幸福。”沈佑春配合的发出了羡慕,嘴角翘了翘。
见着话题已经变到了这里,沈佑春颦眉,染上了几分柔弱的忧愁,方才红润的眼眶,已经酝酿出了水雾泪珠,却不会滴落,“我长大了,也想为家里人分担,也想给妈妈买雪花膏。毕竟她为家里操劳了很久,可是我没用,毕业了一直都没有找到工作,没能和大哥还有大姐一样能自己找到工作帮家里分担,是我不好。”
本来还能考大学的,可是她很倒霉,今年不懂怎么回事,找工作越来越难,待业青年越发多,偶尔还有人被举报拉去调查,然后高考也突然暂停了,也不是暂停,而是限制了,需要有推荐名额,不是全部人都能考。
但她一个普通家庭没有关系,有关系也没人会愿意为她走动,还不是聪明到让老师学校乃至上面的人都关注到,考大学的路暂时行不通,只能想着怎么找工作了。
在场的人聚集在一起聊天本来就是聊八卦,住在一起也没什么秘密可言,这会儿听到沈佑春这样说,大家互相看了一眼,谁还不是人精啊,特别是一大家子住在一起频繁有矛盾都有生活经验了,立马琢磨出了沈佑春话里背后的意思,看来刘家也不怎么样,给亲生的找工作,不管拖油瓶,当亲妈的也不理,可不就是小可怜。
这下子,本来还有些嫉妒沈佑春的人转变为了看戏的幸灾乐祸,也是唯恐不乱,笑着添油加醋说,“你找工作急什么,你爸你妈都是职工。你看看,你大哥大姐都有了,你爸妈多宠你,肯定在想办法了,会有的,不着急。”
“谢谢婶子的祝愿,不过我没有大哥大姐厉害能够自己找,爸妈也说要我向大哥大姐一样学习,我会努力的。”沈佑春笑着摇头,满眼的温柔单纯,像是对家里人的信赖。
“婶子们要是有工作的消息,不嫌弃佑春愚笨,也可以和佑春提,我会努力做好不给婶子们丢脸的。”沈佑春低头,很不好意思的开口。“弟弟要上学了,大哥也要娶妻了,希望能找到工作,可以帮家里分担。诶,时候不早就先不说了,我去找工作,不打扰婶子和姐姐妹妹们忙了。”
她满眼笑意,单纯善良,尽是对家里人的关心和爱护,挺着瘦弱纤细的背影离去,傻到让人怜惜。
有的男同志是很心疼想帮忙,不过在被自家老娘一个眼神瞪来,立马就缩起脑袋了,色令智昏,他们也没有工作,嘴巴急的长泡,拿什么帮。
“刘家不厚道啊,这丫头也太单纯了,迟早被吃得渣都不剩。”
“谁说不是,刘家能有今天,谁不知道是吃了佑春丫头那亲爹的福。”
“冯青也忒狠心了,好歹是自己亲生的。她手里肯定捏着不少钱吧。”
“亲生的咋了,就一个丫头片子。以前没生小的,就盼着刘家那儿子以后养老,现在生了个儿子,好东西还不都是留着给儿子,哪里还管什么女儿。”
“得了吧,亲生的都指不定会孝顺,还盼着不是亲生的,做梦呢。”
“看着吧,刘家和冯青肯定不会管这丫头。”
“……”
沈佑春走了之后并不知道身后的闲话,但也猜得七七八八,闲言碎语不一定有用,但关键时刻肯定有用。
她可不会小看了流言的威力,虽然是看戏多,但不要紧,大婶的嘴巴很厉害,所以在知道谁也靠不住的时候,她就一个人,才不会傻到明着作对。
太阳大,沈佑春头疼的花钱买两个包子,走走停停,也确实在认真找工作,只是贴出来的招工信息特别少,好的单位更是不会对外流通招工信息,要么是内部人推荐,要么招大学生,哪里会轮到一大把高中生。
以前厂门口还会有,现在全都被撕了,而且她发现,厂门口的安保多了不少人,进进出出都会被检查,这段时间街上闹事的也少了不少,还真是奇怪,总觉得会有不好的事要发生一样。
厂前的树下站着几个人,见着好看的人,男人之间私下里会讨论,其实女人也会,只要不是进行言语冒犯就行。
邱玮住在别的大院,他不认识沈佑春,靠在树上叼着狗尾巴草等驰哥出来,见到了沈佑春之后他拿下草,看直了眼,目光追随着背影,欣赏也不下流,“那女同志长得真好看。”
“我认识,她叫沈佑春,确实长得好。“邱玮身边还有个男同志陈俊民,年纪也是差不多大,认出了是谁。
邱玮来了兴趣,搓着双手,“你认识?给我好好说说。”
他也老大不小了,家里催的紧,要是能娶回去的话他开心,家里也开心,是真娶,不会耍流氓。
陈俊民劝他,“邱哥,人眼光可不低,没点本事哪里敢上门提亲。”大院里都是这样说的,他也不晓得真假。
“这不打紧,我”邱玮刚想往下说,见着阎驰从厂子里出来了,他立马闭上嘴巴迎上去。
通过昨晚的事,邱玮就知道阎驰变了,昨晚他就是差点认不出来,叫住阎驰就是为了确认。
不过心里纳闷是纳闷,邱玮也没多想,男人嘛都有血性,被人摁着打了肯定窝火,再窝囊下去就不是真男人。
阎驰还是冷着一张脸,却问了一句,“在说什么。”
邱玮奇怪会问这个问题,短时间里的刮目相看让他知道,阎驰可不是个会对无关紧要事上心的人。
不过他还是抬着下巴朝不远处看,“在说一位女同志呢,我觉得很好看,正好陈俊民认识,想要多了解了解。”
邱家也不错,他在家里还算受宠,否则也当不了游手好闲之辈还能有钱花,他自己也攒下一些钱,有底气追求漂亮女同志。
只是邱玮忽然感觉到了一股窒息的冷气袭来。
“早上出来的时候我还听说了……”陈俊民那时候在家里吃东西,他奶洗衣服回去了自己唠叨时他听到的。
他奶还说那是个可怜的姑娘,陈俊民不太懂得可怜在哪里,有吃有喝有住的,咋可怜了。不过想想寄人篱下的确实可怜,换作是他,也受不了的。
就算还有亲妈,可人家结婚了还有新的孩子,就和别人是一家人,自己就是外人。这个感觉,就和他去外婆家,但外孙和亲孙是两个不同感情一样。
邱玮听着也为难,“现在找工作确实麻烦,那么多厂,却没见有找人的动静。”这无疑是奇怪的,爸妈也变得很忙,还把家里很多东西给收起来叫他大哥送回乡下,还说要烧掉,盯着烧得一干二净再回来,奇奇怪怪的。
他不着急那是因为家里人有关系给他找,现在还没去,只是还年轻不太服气,等浪荡够了肯定会去的。
阎驰是眉压眼,还是薄唇,相貌确实很好看,不过这也让他看起来既严肃又冷漠,是很不好接近的凶相。
这会儿,他懒散地扫了眼沈佑春逐渐远去的背影,眉尖挑了挑,薄薄的唇角也勾起了一抹要作恶的浅笑。
第59章 六零大院的“养鱼”小能手5一进一退……
私下里聊天,邱玮就没那么多顾忌了,且他们三个人全都是职工家庭,父母都算是当个小领导的人,家庭条件和地位差不多,自然就有话题聊,比如说,家里人可以安排工作的事都一样。
虽说人民同志平等,不过作为身处既得利益者的一方,邱玮一般不会说话,他又不傻,就是保持安静,现在没什么人,他这才会开口,“驰哥,工作看得怎么样了。我可记得厂长还是阎叔的老战友,你进去的话那不得是当个小组长起步。我爸妈也不懂怎么想的,我一看书就头疼,居然叫我去宣传部,你们说这叫啥事,那是女同志做的。还不如和驰哥一样呢,我也想进机械厂,一听就是厉害。”
“宣传部那不是挺好的吗,悠闲自在,活也不多,走出去也体面,我爸妈让我去国营饭店,我姥爷是大厨,去跟着他学,以后就接我姥爷的班。我是不太想的,但好像做其他的也不会。”陈俊民吃得是挺胖的,也不说一百多大胖子,而是相比其他人来说他脸颊比较有肉,个头不算高,一米七出头这样,就会显得胖,都是他姥爷喂养出来的。
他姥爷就他妈一个女儿,爸妈生了三个,前头的大哥大姐跟他爸姓,结婚的结婚,嫁人的嫁人,能够和邱玮玩到一起,他也是最小的那个,后头父母商议,他是跟着他妈姓,也就是和姥爷姓陈。
这情况也不是没有,只是很少,不过家里人都挺开明的,姥爷没提,还是爷爷奶奶主动提出来跟着陈姓,这样陈家也是接着陈的姓有后,姥爷知道了当然开心,对他更是一等一的好了。
“你脑子别犯混啊,就去国营饭店上班,以后我们去吃还得靠你加餐。”邱玮拍了一下他的肩膀不要做傻事。
自古以来饭堂最不缺油水,在饭堂干活,特别还是大厨,饿了谁也不会饿了大厨啊。多少人削尖脑袋了都进不去,没有关系,大厨做什么要收一个外人当弟子带,肯定是首选自家人了。
陈俊民嘿嘿一笑,“我也就说说,而且过几天就要去跟着我姥爷做了。我爸妈下了死命令这回是不能推,一定得去。”说得很严重的样子,他也不是脑子犯糊涂,肯定会去的。
“这话,我爸妈昨晚也跟我提过。他们说等安排好了,让我下周一就去上班,绝对不能在外面游手好闲。”邱玮似乎嗅到了一点不同寻常之处,可父母没说,他也不知道具体的原因。
他看向阎驰问,“驰哥,你今天来成本管理他,不会也是家里人催吧?”
据邱玮以前对阎驰的了解,不喜欢出门,可以在家待好几天都行,叫他去上班那是更不可能的事,性格沉郁孤僻,不合群。
虽然现在是改变了不少,可是以前的形象也挺根深蒂固。再说了,从昨晚看,也不像是喜欢去上班的人。
“嗯。”阎驰微微颔首。
比起他们的稚嫩,阎驰经历过大风大浪,还不清楚具体的事,不过猜测在近一段时间里时局应该是会有变动。
作为混血的海盗出身,他前世都是游走在国外的黑暗底带,很少踏足大陆,这地方不适合他这种崇尚暴力与血腥来完成原始积累的人生存,只会说中文,对于大陆的历史却是一点不清楚。
但事态发生的前兆相差不大,原身的父母算是半只脚入政,人脉关系也广,知道的消息比普通人快。就从今天早上来讲,出去上班的阎仓忽然回来,把在家锻炼的他赶出门说要把工作给落实。
阎驰没有多问,光看着神态,还有听着语气,大概也能猜得出来事情有变,还挺严重,这个班要落实才能安心。
他这种人,落在任何地方都能适应生存,也能让地方适应他,在还没有办法脱离现状之前自然是要顺着时局走,他又不是喜欢无脑爽,今世不同前世,随机应变才是适者生存的关键。
“真是奇了怪了。”邱玮小声嘀咕,“驰哥也决定老实去上班了?”
阎驰扫了眼越发靠近背影,挑了眉尖,“大概率。”
前面有人,他也没让路,而沈佑春在想着事呢,也没有留意身边都有什么,肩膀被撞到了一下后她惊的回神。
本来心情就不好了,还有人走路不好好走,眼睛瞎的要撞上来。沈佑春气鼓鼓地抬头,刚想要指责骂几句,也是为了发泄心里的烦闷,可是,阎驰那身高投来一片阴影,当体型有巨大差距的时候心里就会不自觉产生畏惧,而且这个人还是阎驰,她心里抱着有所图,沈佑春反应很快,又把到嘴的话给咽了回去,还能做出表情调整。
“阿驰哥哥。”沈佑春莞尔一笑,是看见他的惊喜,
声音甜甜的,听在阎驰的耳朵里很痒,他长了鸡皮疙瘩。
也不知道是不是原身残留的感情在作祟,要是在前世,这种柔柔弱弱只会撒娇还爱掉眼泪的人是不可能出现在他面前,更别说有其他反应了。
可是现在,阎驰听到这一声“阿驰哥哥”也没多厌烦,心尖还有了点酥麻之意。他想,要么是原身留在这具身体的感情影响,要么就是他被她尬到了。
阎驰也像是才看见了她一样,有些惊讶,“是佑春妹妹啊。是和朋友来这里玩的吗。”
“没有呢,就我一个人。”沈佑春弯着唇角盈盈浅笑,露出了脆弱,却又不是坚强的笑容,“我是来找工作的,只是一直都没有找到,阿驰哥哥,我是不是很没用啊。”
她说着,唇角是笑着,可眼里染上了泪花,在眼眶里打转,没哭,沈佑春是不好意思,眸子下垂,睫毛浓密还翘,像是蝴蝶的翅膀,投下一片剪影在她莹白的脸,纤纤细腰,颈长白皙。
“看我在乱说些什么,阿驰哥哥真不好意思,我只是在胡言乱语,你别放在心上。虽然很难找,但我不会放弃的,有志者事竟成嘛。”沈佑春整理好心情又是恢复了坚强的笑容,还因为乱说话害羞脸颊飘起了绯红,似开在枝头的一朵小花,不张扬的好看。
阎驰得承认,她长得确实漂亮,要说是绝世美人还达不上,前世他见过的美女何其多,不过在他眼中都是皮囊之外罢了,没有价值,一样会是他枪下的炮灰,在阎驰心里可没有怜香惜玉的观念。
只是,她的美却独一份,能勾起内心深处的情绪。啧,看来真是被原身给影响到了,麻烦。
邱玮也看傻眼了,这女同志远看好看,近看还更好看!而且多柔弱,多坚强啊,他满心都是怜惜之情。
想要追求的心蠢蠢欲动,邱玮用手肘碰了碰陈俊民的手臂,眼神示意快点给介绍。
陈俊民很为难,他知道沈佑春,以前还暗戳戳的喜欢呢,不过后来就放弃了,大院里都在说沈同志以后要往高嫁。
阎驰见到了两人的小动作,眼神瞥了一下邱玮,后者立马端正站好,摸了摸鼻子,不敢再有小动作了。
人家女同志叫的阿驰哥哥,听听,不是哥哥就是妹妹的,那就是和驰哥认识,关系还不浅,他真是脑子有问题了居然没看清还敢有想法。
“佑春妹妹的思想境界真高,值得我学习。”阎驰知道她在话里放了钩子,就等着他接话然后顺着她的想法来,只是他就不上钩。
如愿看见了沈佑春眼底飞快划过的懊恼,差点就要维持不住表情了,阎驰就是心情舒畅,真好玩。
沈佑春都要气死了,这个阎驰是怎么回事,是脑子变笨了听不懂,还是因为拒绝真的要甘愿放弃?可是她以前试探过,并不是这种会轻易放弃的人啊,可现在就是不上钩,还是两次了,沈佑春想不通,心里恼火。
“哪里值得学习了,阿驰哥哥的钻研精神才值得我学习。”阳光有点刺眼,沈佑春再次做出了试探,她善解人意的说,“都中午了,阿驰哥哥快去吃饭吧,我就不耽误你的时间了。”
钩子又来了。阎驰会意,但这次他决定上钩,一松一紧的才不会溜走,好不容易在无聊的世界里找到一件有趣的事,他还不想那么快就让她跑了,看得出来,这是沈佑春的极限了,再不上钩,肯定会放弃他这条小鱼。
“佑春妹妹,上次你说要借的书我拿出来了,正想找个机会给你。中午就不要回去了,和我们一起去国营饭店吃。”阎驰说着,又看见了沈佑春的眼底亮了亮,他也勾起了嘴角,真好逗。
沈佑春满意了,她也心动,可也不会表现得太明显,她摇了摇头,轻声拒绝,“谢谢阿驰哥哥,不过我还是回去自己随便做一点应付就好了,没关系的,你和你的朋友去吧。”
“之前你帮我捡到了一颗螺丝钉配件,我还没机会感谢你,佑春妹妹再拒绝的话,我心里也不好受。”阎驰是在记忆里翻出的这件事。
那是原身出门急匆匆,人恍恍惚惚,东西掉了都不懂,是沈佑春捡到还给他的,也是两人认识的开端。
邱玮配合开口,“驰哥最宝贝他的机械配件了,这恩情可不轻。同志,有这个机会,你一定要狠狠宰一顿”
都是一群大男人,有个漂亮女同志一起吃饭也有胃口啊这大热天的。
最主要的是,为了在女同志面前好好表现自己,刚有一笔收入的驰哥肯定会舍得点肉菜,他就能跟着有口福了。
陈俊民的性子比较单纯些,他和邱玮是好兄弟,现在也和阎驰是好兄弟了,能和邱玮玩得来,性子上也相似。
“我赞同!”他举起手,也想要蹭吃蹭喝。
见着沈佑春露出犹豫,阎驰有些失落,“哎,佑春妹妹是想再次拒绝我吗。”
“没有的。”沈佑春摆手解释,她捏着裙边,“那,那好吧。麻烦阿驰哥哥了。”
她被“妥协”似的走在阎驰身边,他很高,走一起像是在树荫下乘凉,沈佑春隐晦地翘起了嘴角,终于能吃到好吃的了。
而且,她来的时候没见人,阎驰应该是刚从厂里出来,大概率就是因为工作的事了,阎驰帮他找好了?
说不羡慕嫉妒恨那是假的,可谁让人家会投胎呢。不过既然开始找工作的话,沈佑春一颗凉凉的心又热了起来。
她有个念头,要是能让阎驰帮她找就好了。不过怎么开这个口,沈佑春还没想好,有过两次试探没成功,她这会儿心里也不是有十分的把握。
第60章 六零大院的“养鱼”小能手6还差四百……
阎驰也大方,还真点了不少肉菜,新鲜出炉的红烧肉还冒着热气,香味弥漫,就这一口拌饭就能满足。
光是闻着味道,都能馋得流口水,比起阎驰的面色不改,邱玮和陈俊民两人已经看直了眼,口水泛滥。
沈佑春顾及面子,当然不会表现的那么明显,可眼神控制不住的时不时瞥过去,就要黏在肉上面挪不走。
在刘家,基本上一周还是能吃两次肉,可是每次都不多,一个个都还是能吃的年纪和身体,每次能吃到几口都可以数出来了,动作慢点还轮不上,沈佑春当然是馋的,只是也不想被看出来她想吃,那也太没面子了。
等喊着去拿菜,邱玮第一个站起起来很积极。
全部拿完了,在阎驰动筷子之后,他们这才会动。
嘴巴里有吃的,还都是香喷喷的肉,一时之间也没人说话,投入在干饭的快乐里。作为饭桌上唯一的女同志,沈佑春不需要疯抢,大家会让给她。
真幸福。沈佑春的肚子饱了,还不是清汤寡水,口口有肉,人在吃饱之后心情会格外愉悦,她也不例外。
每一碗菜的份量足够多,三个人男人全都吃光了,一滴都不剩。
阎驰勉强是七分饱,他在按照计划锻炼之后摄入需求量也在增加,不过一餐吃太多对他的身体没好处,七分饱也差不多了,饿了再吃其他的就行。
不过邱玮和陈俊民两人是撑了,还打了饱嗝,揉了揉鼓起来的肚皮,两人相视一眼,自觉现在该走了。
邱玮站起来,手搭在了陈俊民的肩膀拍拍两下示意,偷偷朝着坐在对面的阎驰挤眉弄眼有些猥琐,面上笑呵呵,“哎呀,驰哥,我和陈俊民说好了还要去百货商场买点东西,就不陪你们,先走一步了。”
“是啊是啊,你们先聊。”陈俊民听懂了暗示,他站起来,摆了摆手,和邱玮一起赶紧的离开了国营饭店。
阎驰随身带的一个包,早上去厂里的时候顺便把原身做的一些机械给拿去了,不过太稚嫩,他在昨晚做了改良。
不说别的,这点兴趣爱好,他和原身到是一样,不过他可没有原身这奇葩的审美和喜好,会钟情一个爱哭包。他崇尚力量,素来不喜欢弱小之物。
“佑春妹妹,你上次说要的书。”阎驰拿出了刚才的“借口”递给了沈佑春。
沈佑春哪里会说不是,她双手接过,莞尔一笑,“是这本,谢谢阿驰哥哥。”
她之前为了和阎驰接近,故意说的想要和他借书,就是为了有下一次可以见面的机会,现在还真用上了。
“我们出去再聊,别人进来要没位置了。”阎驰拿起包搭在肩膀上起身,沈佑春跟在了他身边一起离开。
大中午的时间,出来吃饭的人还挺多,两人朝着人少的街道走去。
沈佑春抱着书,风吹动了裙摆,偶尔划到了
阎驰的腿上,力道很轻,他却发现了,偏头一看就见着沈佑春的侧脸,也发觉,两人走得很近,离得近了,他心想,纤细苗条的身材看着就是真弱啊,那腰,有他巴掌大。
经过一家供销社的时候,沈佑春的脚步一顿,抱着书,小跑着进去。
再次出来时,她拿着两瓶汽水,一瓶给了阎驰,橘子味的,她扬起温柔的笑容,和夏日的橘子一样驱散了燥热,还有些俏皮,“阿驰哥哥请我吃饭,那我就请你喝汽水。我刚才没有拒绝,现在,阿驰哥哥也不能拒绝我的。”
汽水不便宜,她自己都舍不得给自己买,怎么可能舍得给男人花这个钱,可是为了放长线钓大鱼,沈佑春还是咬咬牙的买了。
“好。”阎驰垂眸,盯着沈有春细长好看的指尖,堪堪握着汽水,还是冰的,一滴水顺着她的指尖流过手背,很漂亮,看起来香软,让人很想亲一口,特别嫩,要是能留下齿痕
阎驰滚了滚喉结,不动声色地挪开目光,接过汽水后拧开瓶盖,仰头就咕噜咕噜喝了一半压下这股躁意。
他想他大概是疯了,居然会产生这种念头,他认为他并不是个变态。
果然还是原身残留的感情在作祟吗。
作为在血腥环境里摸爬打滚成长起来的人,阎驰对细微表情掩饰得很好,并不会让沈佑春发现异样。而且,沈佑春还在低头忙着,并没有多留意。
“拧不开?”阎驰瞥了眼,见着沈佑春还在和瓶盖争执不下,啧,实在是弱,连个瓶盖都拧不开,手都有了红印。阎驰伸出手,“给我,我来。”
沈佑春放弃了,乖乖地递给了阎驰,这回还真不是她要装,而是,真的拧不开。有些瓶盖就是会很紧。
阎驰的手掌大,像蒲扇似的,一小瓶的橘子汽水握在他手里都变得袖珍了,他也没见出力,轻轻一转就打开。
“谢谢阿驰哥哥。”沈佑春笑弯了眼,说话也还是甜甜的。
娇气。阎驰心里评价,不过这会儿夏日的风吹来,也没那么炎热了。
也吹乱了沈佑春拿着的书,她为了喝水,换了个姿势拿,风吹开了书页哗啦啦,夹在中间有一张纸随风吹掉在地上,沈佑春只是小小喝了两口,她合起瓶盖,弯腰捡起来。
当看见纸张上的内容,沈佑春睁大了眼睛,拿着的信纸指尖在用力,把纸张角边捏出了褶痕。
她压下要蹦出嗓子眼的激动,可兴奋还是藏在了字眼里,沈佑春抬头望着阎驰,“阿驰哥哥你、你什么时候为我准备的?怎么都没有和我说起过,我的意思是,阿驰哥哥一直在默对我好,我都知道。”
嗯?阎驰一怔,眉头下压了点弧度,他接过沈佑春手里的信纸,看见上面的内容,才记起被遗忘的记忆。
是一份工作介绍信,署名是沈佑春的,时间是八月三号,也就是前天傍晚原身要去找沈佑春的日期。
不过在半路碰上了围殴,手表被抢,原身想要送出去的工作消息也没有送出,直到其实,还夹子在书里。
阎驰扫了眼沈佑春的反应,大概知道了是想要这份工作,很缺,既然缺的话,还知道有工作就在眼前,绝对不会放过这次机会的,比起想要循序渐进的钓人,失了分寸之下肯定会有其他小动作。
就算是原身准备的东西,可现在他接收了身体,那就是他说了算,阎驰不会就这样给她,那不就是少了很多乐子吗。
阎驰的心思一转,他的脸庞轻染上了为难还有纠结,“佑春妹妹,我不是不想和你说,而是这份工作我也没有落实好。我的工作也靠家里人安排,要是被他们知道我把工作机会让出去的话我被骂不要紧,要是牵连到你,坏了你的名声,我就很自责了。”
在她面前,原本的阎驰的话并不少,沈佑春没觉得违和,而且说的也对,现在谁家有个工作机会不都是紧着自家人。
可是,她心心念念的工作眼看着就要到手,要是煮熟的鸭子飞了,她当然不甘心,半夜都能气的哭醒了。
“阿驰哥哥,我明白你的难处。没关系的,我会自己慢慢找。”沈佑春拼命压下想要的念头,她露着善解人意的笑容,好似云淡风轻,一点也不在意。
实则她心里在意的要死!工作啊,这可是工作啊,只要有了这份工作,她哪里还管什么刘家的破事。
阎驰就喜欢看她明明急得团团转,还要装着温柔大方,这快要打结的小情绪,简直是逗死人了。
阎驰压下翘起来的嘴角,继续说,“这份工作是我托人找的。对方和我说现在工作岗位紧张,很少有空出来,这个人把工作卖掉是因为要当知青下乡了,考虑好的话,就要拿出六百块钱买下来,可是我现在手里没那么多钱。”
“时间很紧迫,也就三天时间,明天是最后的期限了。如果我拿不出六百块,对方就会卖给其他人。”阎驰微微叹息,跟着一起愁容,“我数了这些年攒下来的钱,现在还差四百块。明天就是最后的期限了,我也很着急。”
阎驰现在已经说的顺口了,假模假样也很流畅,仿佛带入了原身的角色,“佑春妹妹你放心,我会去借到四百块给补上来帮你买下这份工作的。”
沈佑春感动得双眸染上泪花,望着他时好似专注的就看着他一个人,再也容不下其他,阎驰的心都颤了一下,他居然还萌生出了,说四百块会不会太多了,两百,哦,一百也行的念头。
简直是匪夷所思。他一个无奸不商的军火贩,居然会有放弃收割利益的想法,原身对他的影响那么大吗?
“佑春哥哥,谢谢你为了我奔波,我,我”沈佑春的落了几滴泪,不是伤心,是喜悦和感动的泪花。
啧。怎么又哭了。阎驰有点佩服她的本事,眼泪收放自如,说来就来,也是个人才。
“我很珍惜这次机会。也不想辜负了阿驰哥哥的好意。”沈佑春擦拭着眼角,坚定说,“而且阿驰哥哥已经为了我是去又拜托人又各种攒钱的,我心里很过意不去。可是,可是,这份工作对我来说太重要了,我不想放弃。阿驰哥哥,明天早上的桦林园,我会攒好四百块钱去等你。还剩下的两百我先和你借,你放心,等我上班有工资了,我一定会还给你的!”
她捏着书,紧张的看着阎驰,这还真是真情实意的情绪流露,工作确实对她很重要。那是她安身立命的根本,也是摆脱被刘家,被冯青控制的关键,失去了工作,她就是一条搁浅的小鱼,没法游走,谁都能把她拿捏住。
阎驰还挺好奇,她一个身上就没几块钱的人,会以什么样的方式在一天时间里凑齐四百块。现在的钱是真的钱,一分钱的购买力不差,别说四百块了。
天知道他在摸到一分钱,两角钱的时候有种错乱感。在前世他的世界里都是以亿为单位计算,从没见过也没用过一块钱,换句话来讲,他穿越来到这个世界,现在也是涨见识了。
“好。明天在桦林园见面。我今晚回去和朋友说再等等,凑够钱,明天下午就能买下来了。”阎驰点头,学着原身的性格宽慰说,“佑春妹妹放心,我也会帮你一起凑钱的,不要哭了。”
起初就是想逗,现在模仿原身和沈佑春的相处久了,阎驰有点恍惚,差点分不清是模仿还是他自己要说。
沈佑春破涕一笑,“嗯!”
这个工作就是曙光,她一定要拿到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