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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1章马甲的变化

加入组织从来就不是什么一件好事。有些时候, 人若是能做出一些其他人完全做不到的事,那必然就是他们经过了一些特殊又严格的训练,就好比是裴真这一次抽出的[身份]卡牌。

[青铜·身份]【风祭野见(哥连士)】

“你一向认为, 一个人如果下定了决心要隐藏自己,那他就必然不会因为一些莫名其妙的事而暴露。”

身为组织中成员二代的你对于自己的身世其实没什么意见,因为黑与白对于你来说, 都是毫无意义的。你也从没有对自己的那对父母有所期待,因为就连他们在世的时候, 也不曾对你表露得多么亲近。只是他们留下来的一些东西,让你颇为苦恼。

一个黑暗中的组织将你投入到残酷的培养皿中, 并期待能从中能开出灿烂的花。你不能理解他们的动机,因为一个有向心力的组织, 是绝不会用这样的方式来培养下属的, 尤其是还是它本身成员的后代。他们是它天生的拥簇者, 恩威并施中,恩应当大于威。

不过,你也不想揣测领头人想的是什么, 你只是烦恼自己的计划被打断。虽然想过平凡人的一生, 但你也是有好好计算过的。你应当是有一个孤单却平稳的人生, 而不是一开始, 就要与同类自相残杀。你不想变得出类拔萃,因为只要转念一想就能明白, 能这样涸泽而渔地培养新一代的组织, 对于最优秀者,又怎么不会成千上万倍地压榨呢?

但不通过者, 组织又会将其扔进实验室做小白鼠。这与你的生存之道不符。于是你想出了另外一个办法。

“可悲的不是心怀叵测者,而是竭力想做一件事, 却怎么也做不好的平庸的人。”尽管组织的评判标准比外界高好几倍,但既然有评价,那自然就会有“庸碌者”,你可以好,但不能那么的好。

“极简地生活。”这便是被你奉为最高美学的生活方式。

一道白光闪过,以[青铜·身份]【风祭野见(哥连士)】与[钨铁·时装]【命运的摆弄人】组成的新的马甲便就此登场了。二者默默地对视了一眼,一时间,没有人开口说话。

裴真陷入了思索,对方也没有打扰他,良久,他叹了口气道:“看来之前的感觉没有错。”

他放下了托着下巴的手,“从[伊莎贝尔]在使用书页后,你们和我之间的关系没有变,但类似‘分魂’的方式对我的压力没有以前那么大了,只要我一开始就赐予你们‘无色之王’的能量,你们甚至能更具有灵活性,而不是非要我将主要的心神转移到你们身上去。当然,我想过去也不会有阻碍。”

他盯着[他],默默地想:“这应该是一件好事吧?”起码自己不用担心在马甲越来越多以后,会陷入到精神分裂的状态。

[风祭野见]仍然没有说话,从外表上看,他其实是裴真与马甲中少有的极具成年男性魅力的马甲,在不扮做颓丧时,他身形高大,气质深邃,眼神中有着一种超然的冷静,仿佛是在仔细评判世间所有之物从内到外的价值。他的瞳孔是一种透彻的棕色,面上是一种非人般的冷漠,整体形象是隔绝在世外的冷然疏离,就好像是一个只站在一切之外的怪物,在无情地关注着人类构建出来的社会。

但裴真在瞟回了他一眼后说道:“别想了,没有类似[钨铁·技能]【统帅】那样的牌。”只有【开锁术】、【跑酷】、【皮夹克】这样奇怪的东西,最有用的是一张[青铜·技能]【枪械精通】,可就这样,主体还要在每周自己去锻炼的时候,将它从自己身上扒下来。

[风祭野见]身上的那种超然的神秘感立刻就退去了,他的眼中闪过一抹幽怨,他喃喃自语道:“我果然就只是个普通的马甲,和其他闪亮的壳子不一样,没有逆天的技能,也没有离奇的魅力,恐怕以后普普通通地围观他们,便是我唯一能做到的了吧。”

裴真眼角抽了下,他道:“其实你已经比一开始的好了,在[望川涉]刚出来的时候,我还一直担心他一转眼间就会被抓到警察局去了呢。[伊莎贝尔]现在还在国外流浪,名字一出来,就会被各种各样的人围堵。就连我,”他眼眸一动道:“身上背了个‘无色之王’的帽子,也还是要躲藏在暗地里,连一点的踪迹也不敢透露。我们都还需要努力啊。”他拍了拍[风祭野见]的肩膀。

对方眨了眨眼,以一种平静无波的语气道:“难道伊莎贝尔使用了【统帅】,也影响到了主体,让他蛊惑人的口才也提升了?”说到这,[他]用一种无奈的眼神瞧了他一眼,“唉,没办法,谁让你是本体呢?想要做的事我们都会帮你做,想要达成的目标我们都会帮你实现,就算是想要PUA我们,我也还是只能老老实实地站在这里,听你对我们画饼。”

裴真先是有些愕然,可很快,他面上的笑容就核善起来,他再次用力地拍了拍[风祭野见]的肩膀,大声道:“马甲3号,该轮到你去上班了!”

在见到[风祭野见]老老实实地滚走后,裴真的眼神微闪,这就是马甲们自主性提升后的结果吗?他刚才说的那些话,是在察觉到自己有一瞬的担忧后,对自己的安慰?裴真想了想,摇了摇头。这大概就是幕后黑手的孤独吧,连对自身情感的抚慰,也得要自己来。

想到这里,他倾下了身,摸了摸从外面回来的“宝石”的猫头,感知了一下它的“喵喵”叫,点了点头:“原来如此,找到了那只猫啊。不是被人拐走了,是自己走失了,还被一个小学生圈养了,他给的零食太好吃了,一时忘了回来……”

“这样可不行,”刚被自己马甲给“揉搓”了一下的裴真笑容十分温柔:“猫猫怎么能忘记自己的主人呢?就算小零食再好吃也不行,让我们来帮它回忆起主人对它的疼爱吧!”

不知为何,“宝石”打了个冷战,它瞅了瞅裴真温和的笑脸,还是将自己的脑袋埋进他的怀里。算了,又不是死本猫,管它怎么样呢!

时间一瞬就过去了。在琴酒“职场骚扰”过后的几天,风祭野见没有接收到上级新的命令,估计是他在组织里做咸鱼做得太久了吧,朗姆只会通过人来下达最基础的任务。

在惴惴不安了好久后,见没发生什么变化,风祭野见也就松了口气,他不必再担心自己的安危了,这让他走路都轻快不少,饭都多吃了几口。

一边的三轮未海在过来时,连瞅了他好几眼,在风祭野见回望过去后,他顶着一张大大的笑脸说道:“看来前辈这几天心情终于变好了,我也不用再担心了。”

风祭野见瞳孔一缩,他抬起头来,若无其事道:“你说我前几天心情不好,你是怎么看出来的?”

三轮未海有些苦恼地摸了摸脑袋,他为难道:“怎么说呢,我也不知道怎么形容,就是一种感觉,感觉你知道吧……”

风祭野见沉默了下,最终,他道:“我知道了。我只是在回家的路上碰到了一个从前就不怎么喜欢的人,所以……”

三轮未海连忙道:“我明白的,前辈!遇见不喜欢的人就像吃到了一块过期发霉的蛋糕,再怎么漱口,也难以去除他的味道。前辈还是不要记起他吧,过几天公司就要组织去旅游,前辈可以去放松下身体,不要让不好的人影响你的心情。”

风祭野见点了点头,他道:“三轮君总是这么敏锐,难怪大家都很喜欢你。”

三轮未海连忙摇头道:“不不不,是大家都是好人,所以才会对我好。风祭前辈也帮了我很多,我很喜欢这里的氛围,希望能和大家一起工作下去。”

“是么?”风祭野见清清淡淡道,他低头看了一眼自己手里的面包,面包松软香柔,就是糖放的有些多了,过于甜腻了,他没有折磨自己的爱好,将之放了下去,没有再吃。他轻声道:“希望你过段时间还这么认为就好了。”

“诶?”三轮未海有些不明白。但风祭野见没有再说,他开始尝试其他的餐食,三轮未海无法再问,只好抱着一缕疑惑离开。

风祭野见注视着他的背影,没做一个多余的动作。

一边店里的电视台忽然放出一台节目,打断了他周身有些沉寂的氛围。微笑的主持人在大声介绍着一位刚刚出道的歌手,他用了很多过于夸张的词汇,让站在他身边的年轻人有些不耐烦了。但他也知道这是电视台惯用的博眼球的手段,更何况,连合同也签了,他就只能乖乖地站在这里,来回答主持人一个接一个的问题。

“嗯?”风祭野见先是疑惑,很快,他就睁大了眼:“嗯?!”

年轻的艺人有着一张痞帅的脸,尽管稍有不耐,但仍乖乖呆着的驯服让他带给人一种奇妙的观感。他有着一头凌乱散碎的黄发,面上画着精致的妆,耳垂上闪耀的耳钉夺人眼球,他开了口,声音华丽中带着磁性,仿佛能触动人的心弦。

用粉丝的话来说,就是好听到能让人的耳朵怀孕。

“噗!”风祭野见还是忍不住了。

第62章复苏带来的影响

他低下头, 按耐住自己的笑声。他忽然觉得,作为一个黑夜组织的马甲也没什么不好的,最起码, 不用被本体拉去电视台做一个赚取声望光点的工具人,看现在这位的样子,以后恐怕还要上更多的舞台。

风祭野见可没有忘记, 本体是一个非常喜欢安静的性子,马甲是各有各的背景和设定, 但最初的开始,不都还是来源于本体么。

他结束了今日的进餐, 又开始了一天银行的工作。

…………

又是一天黑夜,三轮未海又回到了那个自己的家中。他换上了一身日本传统的和服, 在父亲和自己的哥哥面前恭敬地叩头, 他为他们添上温热的清酒, 然后看他们与各个穿西装的“叔叔伯伯们”激烈地讨论着会中的事物。

时已近深夜,这场欢聚仍没有停息,三轮未海也不觉得奇怪, 往年的时候, 他们都会聊到通宵, 有时候, 他们还会点上几个营业的女子,一边为他们歌舞, 一边伺候他们喝酒, 但更多的,是在交谈完会内事物后, 留下来给自己享用。

“未海呐,”最领头的那个男人忽然唤起他的名字, 他手里端着杯酒,眯起眼睛道:“你今年已经二十多岁了吧?”

三轮未海笑着说:“劳父亲挂念,未海已经二十有三了。”

“不错,”他颔首道:“终于是个男子汉了。”他沉吟了一下,又道:“也是到该为会中发展做出贡献的时候了。你知道春雪家的下下美央小姐么,明日她会和春雪家的家主上门来拜访,你可要和她好好相处,最好能夺得她的芳心。”

“咚!”屋外的惊鹿竹器扣响在石头上,潺潺的水流轻松流泻而下。

“噗嗤。”这是一旁哥哥忍不住发出的笑声。

在他的父亲谈论起事情的时候,下方的“叔叔伯伯”们连说话的声音也小了许多。他们都将视线放在自己身上,连商谈的话也好似是与他有关的。

“已经长这么大了啊,上次看好像还是个小不点的样子。”

“那个女人也真是厉害,那样了都还能将孩子生下来,也不知现在是不是还活着。”

“留着他也是在给大公子添堵,入赘出去还能给会里拉一个盟友……”

三轮未海恍若未闻,他十分恭敬道:“好的,父亲,我会努力做到的。”

他的父亲叹息一声,语声放柔:“春雪家是我们上一代的盟友,只是后来落魄了,也就没有交往了。但最近他们好像搭上了什么势力,一些买卖又拾了回来,经营得比以前还要好。你与春雪家的那位小姐交往的时候,要小心试探一下,问出那个势力的底细,最好能得到他们联络的方式。”

他的哥哥也在一旁搭话:“还有啊,要注意那位小姐的体型,不要露出什么不该有的表情,那样的话,联姻是不会有事的,可你以后的日子就不好过喽!”

三轮未海对他的嘲讽恍若未闻,只是恭敬道:“我会的,父亲。多谢父亲和哥哥的担心。”

他的父亲也没有对他哥哥的话做出什么反应,他只是淡淡道:“还有,你在外面的那个工作也辞了,不过是一个小公司的职员,赚的钱还不如我们一次聚会花的多,专心在家好好待你的妻子。”

“铃铃铃铃。”外面的风铃也在一阵夜风中被吹响,打着旋儿地发出声音。

三轮未海的眼眸落在了父亲手中的酒杯上,看着他一仰头,将这杯酒水一饮而尽。他往这边望过来,张张口,好像还想要说些什么。

“噗嗤——”一道轻响打断了他的动作,温热的鲜血一下子就泼洒到下面人半边的脸上,三轮未海睁大双眼,就在他的面前,就在那一瞬间,他的父亲被一枪爆头,怒瞪的眼中失去了神采,手中的酒杯滚落到地上,浸湿了红色的地毯。

有人愤怒大吼起来,他们的吼声就像是怒雷。忽如其来的打击打破了聚会,台下的人纷纷从身上掏出手枪,要让袭击他们的敌人得到惩罚。

但这一切好像距离三轮未海很远,就像隔了一层膜,他仍是跪倒在地上,呆呆地看着那个原本强大无比的男人瘫倒在酒案上的尸体。他的哥哥也没有坚持多久,冲出去一小段距离,就被扫射了下来,怒吼声、枪击声,如织雨一般,就在他身旁最近的地方发生。

这些从前一直吹嘘着自己手段的“长辈”们后来就只能发出惨叫了,有纹着恶鬼的老人大喊:“你们到底是谁,蛇鳅会什么时候得罪你们了……”

没有回答,来的这群人就像沉默的机器一样,出手格外干脆狠戾,一直到场上没有一个站着的人,开枪的声音才慢慢静止下来。

有脚步声走近。

暗中的人身体细微地颤抖起来,他的心脏在怦怦跳,眼珠子在无序地乱动,他竭力抑制着自己的异常,让呼吸放轻到无。

可还没完,“噗。”又是一声枪响,有人发出像咽喉被扼住的声音。

他们在干什么?在将所有人都检查一遍吗?这些人是哪里来的,为什么这么恐怖?恐慌溢满了他的心头。

但事情还是在继续,有人在来回走动,他们翻看着每一具的尸体,见到还有余息的,就直接补上一枪。他们不发一言,就像死神在检查着它的猎物。

躲藏的人心中满是绝望,他没想到,这次清理这个会的人会如此缜密与冷血,他们是要确保不放过一个人啊,看他们熟练的样子,说不得还不是一次两次这么做了。这该是怎样残酷的手段,又该是怎样庞大的组织,才能让他们这般习以为常?

恐惧如尖爪一样攒紧他的心脏,汗水如断了线的珠子浸湿他的衣裳,四周空气冷闷的像是水泥,那些人离自己越来越近,越来越近,他好像沉落到了深渊里,无论怎么挣扎,都找不到生路……

有皮靴踩踏在地上的声音响起,有人轻轻吐息,浓稠的血腥味中,混入了一道沉郁的香烟气味。

“都解决了?”他问。其声如冰冷的锐器,充满了上位者的淡漠,和对此地情状的无视。

“大哥,”有人回答他:“蛇鳅会的所有高层都在这里了,他们有新年聚会的传统,说是要培养彼此间的感情,这样才好将组织延续下去。”

“愚蠢。”前面的人淡淡评价道。

“大哥说的是,”后面人立即道:“都做高利贷的生意了,因他们而死的人都不知道有几家几户了,还谈什么兄弟感情,真是可笑。”

“我说的不是这个。”先前人吐出字句。

又有人走进过来。躲藏的“幸存者”微微侧目,见到的是他们一身黑的装扮,还有先前那人一头垂下的长直银色头发。

“哥连士,情报是你搜集的,春雪会藏在这里的账目找到了吗?”男人问。

“啊。”最后来的人无意义地感叹了一声。不知为何,“幸存者”觉着这声音有些熟悉。

他似乎有些烦忧:“这次的事好像轮不到你出手吧,琴酒。”

琴酒笑了,他好像连笑也带着刺骨的寒意,直插人心,他道:“怎么轮不到我出手?春雪会可是组织新扶持起来的产业,它的反叛拖后了组织在日本的重建,我的任务,不就是让组织的运行顺利进行么?”

“都怪那个什么‘光暗’的情报商,如果不是他,组织在日本的分部,怎么会遭受到这样的损失?”一旁的伏特加愤愤不平地为他大哥说话。

哥连士叹了口气,他懒懒道:“随便你了,我只负责情报的部分。”

他扫视了一下现场:“居然将所有的干部都聚在一起,也不怕一下子就被人一锅端了。”

琴酒看了一眼伏特加,心中为当年的事愈发不满起来。

“可以了,”眼见整理的人就快要到某个躲藏者了,那个抽着烟的琴酒却忽然打断了他们,他漠然道:“还有幸存的,就将他们留下来吧,研究室里还缺了一些材料。”

躲藏者每一处的肌肉都在颤抖,他眼睁睁地看到了,就在这人发话的前一秒,他身边的一位年轻的“叔叔”被人翻转了过来,直接在脑门上开了一枪,而分明,他在刚才还见到了,这人的手指曾大幅度抖动了一下。

“连这种的都要了吗?”哥连士有些讶异,他道:“今年实验室的消耗那么多吗?”

琴酒看了他一眼,没有说话。与此同时,有两个穿着十分奇怪,脸上抹着黑纹的人走了进来,他们也不看周围的人,而是径直布置着什么。

“这两个人……”哥连士摸着下巴:“好像在组织里没见过。”

“不该你知道的事别管。”琴酒警告道。

“我倒是不知道组织什么时候和神道教,或者类似这种的组织合作了。”哥连士摇摇头:“我也不想管,BOSS有他的打算就好,我只用服从命令就行。”

琴酒刚想说的话被噎了回去,威胁没有送出,他面上的神情更冷了。

这种……好像是咒术界的东西啊。哥连士即风祭野见饶有兴致地看着这两个人在绘制着纹路,他在组织中也有自己的人手,知道组织是与咒术界有联系的,但是,应该还没到这种大面积用人命来堆砌的程度,连一个小帮派都不放过。这已经是丧心病狂的地步了。真以为他们都没有敌人啊。

是最近有什么事刺激了那个人吗?风祭野见忽然就想起了另一个自己在横滨市中所做的事,二十多万人一起复苏,而这个所谓的BOSS,他追求的就好像是……永生?

不会真的是吧?风祭野见有些不确定了。

便是在此刻,一道高亢的喊声打断了他的思考:“前辈!风祭前辈!救救我!救救我,前辈!”

“停下!”有人在他身后大喊。

但三轮未海丝毫未听,子弹打在他身后的地上,他飞扑过来,停在风祭野见的不远处,抬起头,涕泪横流的脸上露出欣喜的笑,“是我啊,三轮未海!”

是的,他就在刚才,终于辨认出了那道熟悉声音的主人。在他被人拖着走时,他侧过头就见到了那张脸,熟悉的脸,陌生的神情。总是带着被生活压榨的苦笑的脸上现在是一种漫不经心的淡漠,他站在一堆尸体中间,一身适身的长风衣,平日里会端文件的手上是一双黑色的手套,腰间别着手枪,面露思考,整个人有一种格外冷肃的超然。

听见这边的动静,他好似往这里暼过来了一眼,他好像看见了,又好像什么都没看见。他只是淡淡地收回了眼神,就像是他三轮未海从来不存在一样。

但不是的。三轮未海又想起了几天前,在餐桌旁,他对自己说过的话,“希望你过段时间还这么认为就好了。”他的心一下子就沉了底。

他知道!他什么都知道!他平日里的一切都是伪装!他在假扮一个正常人!这种对比带来的强烈冲击几乎能比得上他的父亲在他眼前死亡的一瞬了,他心中恍惚,觉着自己过去过的一切也都变得虚假起来。

他感到自己坏掉了,有什么东西在崩坏。他面上露出一抹欣喜的笑,混合着死亡带来的恐惧,让他的脸都变的扭曲了,“前辈,风祭前辈!”他高喊,并拼命向他奔去,地上的血被他踩得飞溅。

救救我啊,前辈。我还想……再活下去。

第63章抉择

他奔到风祭野见的不远处, 脸上带着一种绝望后猝临惊喜的笑。后面追着的人先是对他开枪,但看到他似乎真的认识组织中的代号成员后,又停下了脚步, 不敢上前。

风祭野见看着他,一时没有说话。首先开始说话的,却是一旁的琴酒, 他就像见到了什么有趣的事物一样,语声中带着昭然若揭的恶意:“哦呀, 看看,这是你白天里身份认识的人找上门来了啊, 你要为他求情吗,哥连士?”

你要怎么抉择呢, 哥连士?

他迫不及待地想看到那一幕, 撕碎这个人虚伪的假面, 让他知道,既然已经身处到地狱中了,就不要摆出那样一副与普通人无异的姿态, 不论是想要追求什么, 还是纯粹就是戏耍, 都恶心到让人想吐。

现场的气氛有些古怪, 伏特加看看这个,又看看那个, 最后还是低下头来, 不敢多言。

风祭野见面上现出了为难,这一刻, 他又好似回到了白日的他,他苦恼道:“为什么要认出我来呢?”

“未海君, ”他睁着眼睛看他,里面是一种没有波澜的平静:“你是一个很敏锐的人,你应该知道,组织是不会放过一个与它有仇的人的。”

这几乎已经昭示了他的态度。在这一刻,三轮未海感到了前所未有的冰冷,这个人在他记忆中的所有画面都碎成了玻璃渣,那些微笑、那些帮助、那些数之不清的日常,都抵不过他窥得的,从这个人面下稍微泄露出的一丝……冷然无情。

一旁的琴酒嗤笑了一声,里面倒似有些失望。

他竭力思索,最后在风祭野见就要转头,身后人又要上前的刹那,像抓住了什么生机般,再次往前扑道:“不!我们是没有仇的!我不会仇恨你们任何人!因为我也是要杀了他,我已经给他酒里下了毒,你们杀了他,就是帮了我,是我的恩人!”

风祭野见讶异回望,连琴酒也忍不住多看了他一眼。

“是真的,”三轮未海迫不及待道:“我不能算是他的儿子,我的母亲是他二十多年前抢来的,因为还不起他的高利贷,他要了她,又不好好对她,对她做了……一些很不好的事,”说到这里,他满是恐惧的脸上流露出愤恨:“后来有了我,也不曾对她有所宽待,我在这座宅子里,过的是连一些仆人都不如的生活,日常打骂都是常有的事,”他匆匆脱下衣服,露出布满痕迹的背部:“这些,都是他生气后惩罚我的,是证据。”

琴酒暼了他一眼,又看向案台上的尸体,窥了眼下面的地毯。上面滚落的一个酒杯旁,是一团深褐色的、腐蚀了一小块毛毯的酒渍。他淡淡道:“他说的是真的。”

这是个想要谋杀生父的凶手啊。如果他们没来,这里说不定还会发生一起侦探剧。

风祭野见叹了口气,他道:“你还真是给我出了个难题啊,三轮未海。”

“可这又能说明什么呢?”他轻声说:“组织并不是什么人都要的,难道就因为你有勇气弑父,就能够加入到组织中来吗?杀了这么多与你相关的人,又是在这样一个场景下,谁知道你内心到底是怎么想的。让你加入变数太多了,我为什么要给你这样一个机会?”

他细细地同他说,里面的含义却让另一个人刻骨深寒。他说完就抬起了手枪,将枪口对准了三轮未海的额头,他望着他,犹如虔诚的信徒望向不肯赐下一丝慈悲的神明。

“等等。”就在这一瞬,一边的琴酒忽然发话了。风祭野见顿了下,还是没有开枪,而是转头望向了他。

琴酒勾起了嘴角,他犹如在欣赏一幕戏剧,却在最精彩的时候将之打断,他走上前来,挑衅地看向风祭野见:“谁说组织不缺人的?”

他叼着烟,恶劣道:“弑父确实不算什么,但一口气要杀了几十人,这可就不算什么小角色了。”在众人面前,他走到另一旁的小桌子边,用戴着手套的手,拎起其中的酒壶,将之缓缓倒下。地毯迅速被侵染,不一会,其颜色就变深变褐,并发出一股烧焦的气味。

他拍了拍手,“好苗子啊,组织缺少的就是你这种人!”

风祭野见歪头看过去:“琴酒,你是故意的吗?”

琴酒眯起眼看他的神情,他缓缓道:“你要忤逆我的话吗?”

这一刻,就好像又回到了十多年前。风祭野见还是放下了枪,“不要用‘忤逆’这个词,你不是BOSS。”他淡淡道。

“哥连士,”琴酒冷哼一声,他狂放出杀气:“看来我还是给了你一个错觉,以为有了一个代号就可以高枕无忧了。代号成员与代号成员之间也是有差距的,就凭你这么多年来在组织中的所为,你以为你有什么能力这么和我说话?”

风祭野见头也不回地向外面走去,他道:“我的上级不是你。还有,没有BOSS的允许,你还不能处理我。”

他虽然无能,可还没有背叛组织。琴酒要抓的是老鼠,可不是躺倒的肥猫。

风祭野见走远了。琴酒的脸色十分难看,伏特加小心翼翼地试探道:“大哥,你看这……”

在场的所有人都不知道该如何做。没有被杀死的三轮未海也不知所措地待在原地。只有那两个来自咒术界的人还在准备着自己的东西。琴酒冷声道:“继续。”

现场便又再动起来,琴酒继续道:“一刻钟内,我要看到这里已经‘打扫’干净。”所有人动作更快了,“还有你,”他转向三轮未海,心中一个打算渐渐成型:“……明天去将推荐信拿到。”

三轮未海连忙应是。他松了口气,这条命终于保住了。但是,在彻底离开这所房子前,他转头望向了西北角的一个方位。这座房子中的所有人都被杀死了,依照他们这样严密的手段,不可能放过一个人,那么……他不敢再想,只将头低下,双眼中幽暗一片。

风祭野见站在远处,看向这栋房屋,他没有那个资质,所以看不见什么。但他想,若是他有那个能力,现在见到的,恐怕就是有氤氲的气从中升腾而起了。咒灵是从人类的负面情绪中生成,而又有那一种,比得上人临死前生成的恐惧与绝望?他不继续待在那里,是不想遇见什么不想见到的东西。

咒灵这种肮脏丑陋的存在,它们是有可能达到所谓的“永生”,黑衣组织的BOSS盯上它,不是没有道理的。只要他能够接受有失去理智的风险,还有自己身为人的外形,那么投入到其中,说不定还真能得到些东西。

风祭野见摇了摇头,他想,这恐怕不是他唯一的选择。最佳的就是“书”了,比石板选王更加稳定,王的诞生如此儿戏,恐怕他在得知那些时,心中的不平会达到顶峰吧?没有人不为那些幸运儿感到羡慕嫉妒,就算有风险,他们看到的也只是他们先前的风光。

生在这种综漫的世界,他的希望是多了,但大都是他得不到的,这该是怎样的折磨啊?

这样一想,他做出这些就一点都不感到奇怪了。

只是,风祭野见一转身想到,本体最好还是能有一具能处理咒灵的马甲,否则的话,这些看不见的东西突然的袭击,还是挺难预防的。

要加油啊,去做偶像歌手的小哥哥,去为本体赚取更多的能量吧!

命运翻过了一张牌,他先将其推向黑方,但在其即将陷入深渊时,又将其转为白色,但归根到底,这张牌还是落入了黑色中。他最终会有怎样的结果,谁又能说的定呢?

第二日的清晨,在打卡的最后一分钟,风祭野见又是恰好赶到。美月小鸟戴着工作牌路过,她捂嘴笑道:“风祭前辈,你今天又是老样子,还好没差时间,否则这个月的全勤奖又会没有了。”

风祭野见换上了他那件驼色的长夹克,他喘了口气,摸了摸自己的脑袋道:“我这种拖延症也是没办法了,不过,只要不迟到就好,上个月的全勤没了,可是让我心疼了大半个月呢!”

美月小鸟道:“那天也是下雨堵车没办法。其实我也还是很佩服风祭前辈你对时间的精确掌控的……诶,三轮未海君,你今日怎么也这个时候来啊?”

她看向风祭野见的身后,一个人此时正僵硬地站在那里,他面色惨然,双眼下都是青黑,一副格外虚弱的样子。

“你往日里都是不会迟到的,你、你昨天是去做了什么吗?还是受了伤,怎么会这个样子?”美月小鸟吃惊道。

“我、我……”他连看也不敢看前面那人的背影,手足无措道:“我只是昨晚在路上摔了一跤。”

“摔跤?”美月小鸟不解。“可能是摔到了哪里吧,”风祭野见笑着转过身来,他就像往常那样同他打招呼:“三轮未海君可要打起精神来啊,如果不舒服就去医院检查一下,工作归工作,身体才是最重要的,如果拖出了问题,那才要花大价钱的。”

美月小鸟连连点头。三轮未海眼神复杂地看了他一眼,他实在有些不理解,人为什么会有两个样子,而像是昨晚的那个人,又为什么会在这里做一个普通的职员。难道这就是强者特有的个性?

这一切都是那么的虚幻离奇。

第64章你打算为之付出什么

他稍微收拾了下心情, 让自己显得不那么惊慌,他轻声道:“我知道了,我会看顾好自己的。”

这“看顾”显然有一语双关之意, 既回应了风祭野见明面上的关心,又暗自表示,自己绝不会将昨夜的事外传出去。

风祭野见没有说话, 只是笑着看了他一眼。伴随着美月小鸟这个什么都不知道的叽叽喳喳的人,二人一齐向着银行内部走去。

三轮未海深吸口气, 他此次回来,除了是昨日那个银长直吩咐的以外, 也还有另外一个原因。

他要从这位“前辈”那里得到一封邀请信,组织外的人加入, 除了上面特意吩咐过的, 就只有推荐“入职”这一条道路了。而普通的成员是没有推荐名额的, 除非你有很多关系,只有代号成员天然有这种权利,这也是他们身份地位的一种昭示。

三轮未海沉下心。他已初步察觉到这个组织的恐怖与庞大, 解决他家中那个盘踞在一地的帮派, 就像是解决一只小虫子一般, 他现在只看见了深海中的一角, 但总有一天……

他按耐下心绪,瞧了眼前面人的背影, 不再多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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柯南今日待在博士家中, 少年侦探团的其他几人在这个节假日中,都在与自己的父母进行一场短期的亲子的旅游, 灰原倒是还在,就在一边打着一些他看不懂的符号和数字。

他脸色凝重, 想了很久,最终,还是拨打出了一个号码。

通讯器有节奏地发出响声。三声过后,对面接通了这个电话。

他没有说话,他也没有说话。仿佛就是在比谁先沉不住气一样。最后,还是柯南忍不住道:“我去看过了稻田真司,他现在过得很好。”

对面愣了下,然后道:“原来是你啊,小侦探。”

还记的自己就好,柯南稍微放下心,他道:“但是他现在依旧不肯透露出一点你的消息,声称从头到尾,都是他策划出的复仇剧,没有任何外人加入。”

“这不就是事实么?”对面人漫不经心:“指证人是需要证据的,小侦探。否则的话,就是破坏别人的名誉了。”

柯南目光灼灼:“但你不是毫无因由加入这个案子的吧。虽然你在所谓的里世界的名号,就是以参与这种混沌的案子出名,可这次的案件对你是不一样的吧?”

“嗯?你想怎么说?”对面人似乎来了兴趣。

“那个被长川右介杀死的出版社的女编辑,清水葵,”柯南声音低沉下来:“她是你的母亲吧。”

一边打字的灰原哀停了下来,往这边望来。对面陷入了死一样的寂静。

半晌,他才听到对方短促地笑了一下:“谁知道呢,或许是?”

“那你又想做什么呢?”对方又问:“通过她来找出我的身份吗?不行的哦,”柯南仿佛瞧见了他闲适地摆弄自己手指的样子:“当年的程序流程走得很隐秘,靠查是查不出来的。”

柯南连忙道:“我没想去查这些。”

“那么,你就是想要那个组织的信息了?”对面轻笑了下,忽然非常笃定道。

柯南咬牙:“你到底知道些什么?”

“知道什么?不,我什么都不知道,”对面人淡淡道:“就像我不知道,这条通讯的线路是握在公安手里的,小侦探,看来你也很有两把刷子嘛,还能和这种政府的机构联系在一起。”

柯南愣了下,他想到自己是从某个网上人那里得来的消息。他脑海中思绪翻腾,但还是飞快地将之扫到一边,他没有揭穿道:“不错,你也应该知道,像那种涉及到了那么多黑色利益的组织,政府会注意到他们,也是理所当然的。”

“不止哦,还有FBI,”对方倒是不介意再透露出一些,他说:“相比较于你这样无头查找,他们的线索可就多了,还有不少爪子都安排进去了。你如果坚持不下去了,向他们求助也未必不可行。”

柯南怔住了,他下意识地看向了灰原哀。这个短发的小女孩冲他点点头,无声开口:“组织里确实有很多间谍。”

柯南有些激动,在无头绪地找了这么久以后,他终于知道自己并不是孤单一人了,黑衣组织是很庞大,但它依旧还是要潜藏在阳光下。他继续道:“那你呢,你为了得到这些消息也付出了很多吧?”

是啊,得穿一次越。另一边的望川涉轻抿了口果汁,他现在正穿着一身白色的西装,随意地坐在一张沙发上。在换回自己富家大少的身份后,他更喜欢一些明亮系的衣服,也许是为了将他的黑夜隐藏得更深。“不错,”他淡淡笑道:“所以,你打算为之付出什么?”

“你……”柯南有些哑然。他恍似有一种感觉,自己好像是在与一位奸商做交易。

他的心情复杂。他没想到,竟然真的会有人拿出那个组织的情报来交易,而且,还是这样一个正邪难辨的黑暗界中的人。他稳住自己的心绪:“你有什么?”

望川涉笑了起来,他咬着音调,用一种愉悦又轻快的声音说:“那就看你能付出什么了。有些东西,或许你应该去和你身后的人谈谈,要知道,它们的价值,以你一个小侦探,大约是付不起的。”

“他真的是这么说的?”镜头一转,柯南的手机中传来自己父亲的声音。

“嗯,”柯南有些忐忑:“他应该没有说假话。”

“不用担心,”工藤优作首先安抚:“如果是金钱,我还是能拿出一些的。不过,他想要的应该不止这些。”

“他想要的是什么?”柯南问。

“这些代价不应该只有你来付。”工藤优作摇了摇头:“他不是提醒过你了吗,你的联络方式是从哪里来的?”

“日本公安。”柯南眸色逐渐锐利。他知道,自己这一次是被当做棋子用了。

“嗯,”工藤优作道:“据你所说,这个人在黑暗界中最近很出名,是被那个组织提名悬赏的存在。那么,一直关注着组织的人,理所当然也会注意到他。尝试着去搜集他的信息,或许也还有收编的意图。他的能力很不错,能在那个组织的追捕下还闹出了那么大的动静,就算是出于安保的目的,也不会放任他乱来。”

柯南的神情很复杂:“我知道了。我只是没想到,这样的人,我们真的要与他做交易……”

“新一,”他的父亲很认真道:“我知道你在想些什么。我也没想到,你真的会拨通那个电话。从前的你一直认为世上只有黑白,但在经过那个案子后,你有了成长。所以,我才会在今日和你说这些。新一,‘正义不是理所当然的事,不要以为习以为常了,就认为它天生该是如此’。”

“‘一开始我们都是野兽,会撕扯身边的同类。后面是漫长的混沌,伦理与道德发不出一点声音。只有到了最后期,才有了正义些微的光。’‘正义其实是软弱的,是由人浇灌成的,所以我们要不择手段地将之变得强大。’”工藤优作道:“我们不需要那么极端,但是有时候,要学会变通。那个人,‘傀儡师’,是一个立场模糊,有自己心中准则的人。为了获取情报,与之做交易,这没什么,因为很有可能会拯救下许多在暗中为了和平努力的人。”

“你需要的,是一直警惕他的‘危险’。”工藤优作道:“不要让自己被他的光所蛊惑,从而失去自己的立场。”

柯南静静地听着,直到工藤优作停止,他才露出一个笑道:“我知道了爸爸。”

工藤优作又叮嘱了好一会,柯南才将手机放了下去。他一转身,就被一个靠过来的身影给吓了一跳。

“啊,爸爸~”灰原哀故意模仿道。

“灰原!”他恼怒大喊。

“还真是一个好父亲呢,连这种事都帮的上忙。”灰原哀十分冷静:“而且,说的还很有道理。”

“你也认为可以和那个人做交易。”柯南思索。

灰原哀背起双手:“我只知道,组织要杀一个人,还没有杀不掉的。那个人,‘傀儡师’,他从琴酒手里逃脱了。并且,组织可能还在他手中吃了亏。”

“什么?”柯南讶异。

灰原哀将电脑拿了过来,屏幕上是一张地图,上面勾勒出了一些线条,“之前的东京爆炸知道吧?”

柯南冷然:“报纸上报道过了。”

“我怀疑,”灰原哀用笔做教鞭状:“这里、这里、这里,还有这里,其实都是组织暗藏的据点。”

柯南睁大眼:“你是说……”

“是的,”灰原哀冷肃中暗藏着激动:“他将组织在东京的大半个分部给炸掉了!”她的眼中透露出光:“不管他怎么做到的,他就是做到了。这家伙,是个天才!”

柯南瞧着她激动的样子,他抽了下眼角:“灰原你……”

灰原哀双手扶在了他的肩膀上,她直视着他的眼睛道:“你可以看不惯他的作风,也可以在他搅入一些事中,用侦探的手法将他的谋划给破坏掉。但我还是要说,在组织的事上,你要和他打好关系,哪怕不能成为朋友,也绝不要与之交恶!”

柯南皱起了眉:“你太激动了,灰原。”

“不,”灰原哀否定道:“我很冷静。你相信吗,工藤侦探,我有一种预感,他说不定就能帮我们从组织中拿到APTX4869药!”

第65章新一轮的开始

毛利侦探所下方的咖啡厅新来了一位咖啡师, 是一位很帅气的青年,短发利落,皮肤是健康的深色, 他笑容爽朗大方,拉出来的咖啡花纹也生动漂亮,很受店内女客的欢迎, 最近的生意都因之好了很多。

裴真依旧是按照原来的频率来到这里吃早餐,这里的价格不昂贵, 三明治和一些早食也算不错,还提供给客人打包, 就算没有剧情的关系,他也会愿意光顾这里。

他在总结自己这段时间的收获。[伊莎贝尔]从开始到结束的所有光点已经被他用完了, 最近存起来的, 是[风祭野见]和[柳生明澈]这段时间的成果。[风祭野见]与琴酒和伏特加相遇了三次, 除了初见,后面两次提供的也不多,分别总共是+54、+35。而[柳生明澈], 即去闯娱乐圈的那位, 声势还没有起来, 听过他名字还留有印象的, 有几千余人往上,但裴真只收获到了102.2的光点。

他也不急, 不论什么事情, 都不是一蹴而就的。

也就是说,他现在总共只有191.2+34.1=225.3光点。后面的是这几天里与柯南等人的遇见。和前段时间的富裕相比, 真是天壤之别。

“先生,您点的餐。”新的店员将一杯刚热好的牛奶端了上来, 旁边还有一张卷了鸡蛋和热狗的卷饼,是店里新推出的菜式。用目光不引人注目地将这位附近的侦探常客扫视了一遍后,店员旁若无事地回到了柜台的后面。

“噔噔噔噔。”有人从上面楼梯走下来的声音。

见到裴真,柯南他们有些讶异,“哎呀,天野哥哥,”柯南打招呼道:“最近好久都没见到你来这里吃饭了,是事务所的事情终于解决了吗?”

他们一行三人身上穿着厚衣服,头上也带着毛茸茸的耳罩,身边是箱子的行李,一副要外出远行的架势。

裴真新买了一部手机。柯南中科技的发展似乎有些魔化,从前“他”带在身上的、从乡下带来的,是一部有按键的直板手机,但最近市面上流行的,却都是些全面屏的手机。事务所有了进项后,他就去买了一部新的。

裴真笑了下:“哪有那么多的事物,只是处理了一些社里陈年的卷宗,有些累,不想出门而已。”

柯南的眼睫抖了抖,他开始发现,这位“天野哥哥”,在稍微混熟了一些后,就毫不掩饰他“社恐”的性子了。一边的店员将一份咖啡加蛋堡的早餐送到柯南他们面前,毛利小五郎毫不客气地就开始开吃了,小兰也是在打过招呼后,享受起她的那一份了。

“你们这是……”裴真看了下他们的装扮。

“不是步美他们都去旅游了吗?”小兰抬头微笑道:“正好爸爸接到了一份国外朋友送来的邀请,我们就决定带柯南过去看看。前段时间他们进行了期中考,我们也答应过他,取得了好成绩,就一起出去游玩,这趟就算是了,还可以体验一下当地的风情特色。”

“这个时候也是个旅游的好季节,”为他们再送来味增汤的店员熟稔地插话道:“带着孩子去看看也好,这应该是一趟很轻松的旅程。”

“是吗?”小兰很高兴,她脸色红扑扑道:“我还没体验过这样长的一段旅程呢,以前是坐飞机去的,这一次据说坐的是国际列车,会路过好几个国家,真是让人期待。”

裴真的手一顿。店员也有些惊讶,他道:“国际列车?哇,我听说过,据说可以一次性看到许多国家的景色,有人专门坐这样的车去游玩,中途还可以拍下很多漂亮的照片。”

小兰眼一亮:“你也知道?你有朋友去过吗?”

“是有一位朋友和我说过……”店员以一种十分自然的姿态,迅速且毫无异样地融入到这一家的外层圈中。很快,他就与这家的女儿相谈甚欢了。柯南从暗中看着这一幕,心中的警戒心迅速升了起来。

“喵。”“宝石”在下面蹭着裴真的腿。

他们交换了姓名,这黑皮的青年名叫“安室透”,是一位以打工为生的自由人,有一位朋友在美国,时常进行旅游,所以对这些事也知晓一些,给了小兰很多建议。

可惜,这位“安室君”只给了自己13点的光数,估计是从前在哪里早就注意到了他,所以没有大数目的进项。

柯南蹭了过来:“你知道这个家伙的底细吗?”

裴真惊愕侧目:“我是侦探,又不是变态,不是身边的每一个人都要去调查,那样还怎么生活?”

柯南暗自气恼,他想,天野鹤确实有发展成自己帮手的潜力,但就是进取心不足,他更像是一个宅男,而非是一个侦探。

他们很快就聊完了。门外停着一辆车,是一辆黄色的甲壳虫,司机位上是一位圆圆身材的胖老人,一个棕色头发的小姑娘正趴着车窗往这里望来。她的注意力完全在安室透身上,眼神中透露出的情绪不一而足,多数是震撼与惊恐。

但在安室透就要看到那边时,她立刻消失在了车窗后。

“真好啊,”在裴真身边,他有些羡慕地感叹着:“在节假日的时候,和全家与朋友一起旅游,我也想要有这样的生活。”

裴真点点头:“普通人想要的就是这样的日子,可生活往往不给他们机会。”

安室透有些无语,他望着这个最多只有十七八岁的少年人,不知他是从哪里来的感慨。他想了想自己查到的资料,道:“若是要做一个侦探,那就向毛利小五郎先生学习吧,想来日后也会取得成就的。”

“你说的对!”裴真完全不反驳他,他大声称赞道:“毛利先生就是我的榜样,他是我见过破案最轻松的人,可惜,我还学不到他的精髓,差了一点东西。”

安室透噎了下,不知为何,他总觉得这句话有些怪怪的。

裴真很快就将自己的早餐吃完了,并带走了一些以供中午吃。在走之前,裴真礼貌性一抽。

[青铜·技能]【绘画】

油彩之中就是整个世界。你沉迷于此,觉得画作之中,才是你真正的理想乡。

看来抽卡确实是与自己遇见什么人没有关系,就硬凭运气。运气好就是好,不好就是不好。作弊是不允许的。

他将重点放到了自己马甲身上。

“店里来的那个是什么人?”灰原哀躲在车内的椅子下,瑟瑟发抖地问。

柯南有些惊讶:“就是个咖啡店员而已,你这样……”

灰原哀闭上了眼睛:“我不知道,我就只是有一种感觉……”

柯南皱紧了眉:“莫不是酒厂的人,他来这里做咖啡店员,难道是……识破了我的身份?”一想到这里,他就心中一震,涌出了恐慌。

“柯南!”副驾驶座上的小兰扭头道:“快把安全带系好,还有灰原,灰原你……”她发觉了灰原哀的异样:“你怎么了?”

“没什么,”没等柯南回头,灰原哀就已经重新坐回到了椅子上,她冷淡道:“只是刚才有些冷了,才有些发抖,现在已经好多了。”

小兰有些担忧地看了几眼,并决定接下来将自己的一件衣服搭在她身上。

“为什么不坐飞机?”灰原哀小声问柯南。

“这其实是趟国际旅游列车,车票的价格比飞机高多了,”柯南同样小声回答:“再说了,客户送过来的就是这个,不去就浪费了。”

“总觉得这一趟会发生什么,”灰原哀的眼中透出迷茫,她望向车窗外:“是刚才碰到的那个人刺激到了我吗?”

柯南安慰道:“你要是累了,就先睡一会,一会还要转车呢。”

他们看不见的下方,一小团布下微微抖了抖,像是躲藏了什么东西。

地球上的天气,冬季的时候,越是往南,气候就越温热,因为是热带季风气候,所以那边普遍比日本要高出好几度,一些冬日的衣服都可以褪下来了,换上更轻便的日常服。

这一趟原本只邀请了毛利一家,后来的博士和灰原哀则是真的想要出门逛一逛,并且很让他们惊讶的是,当小兰他们真的到达了车站,一个小惊喜就已经在那里等候他们了。

“Surprise!”一个带着发箍的短发美少女猛的转身,向小兰他们展示着自己的身影。她青春活力地跳了跳,一身深红色的裙子让她多了几分老气,她冲着毛利兰张开了怀抱。

“园子你!”小兰的双眼亮了起来,毫不犹豫地上前去抱住她,“你不是说你要去你叔叔的葡萄园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