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章 第31章全凭良心
以诺的心都在赫柏身上,安慰了亚瑟“赫柏不是对你生气,你别怕”。
没有征得房间使用者的同意擅自用钥匙打开房门,以诺从身后抱住女孩。
玫瑰绚丽的唇瓣就在眼前,气息从谁的鼻腔呵出,被吸进谁的胸膛,以诺想问她哭什么,赫柏却和他的双唇擦过,直起腰身搂住他,直接用牙齿咬了腺体。
源源不断的信息素注入,以诺被alpha信息素刺激得眼冒金星,也一口咬在赫柏肩头。
不亚于原始丛林里,动物互相撕咬,血腥地**,在天敌来临时,相比逃走更想相拥着迎接死亡。
但其实他们只是在拥抱而已。
赫柏很瘦,脊背摸下去全是骨头,以诺轻轻舔舐唇下的齿印。想起他在研究所某位成员的电脑锁屏里看到过一张照片。
是皇帝陛下在某个宴会上说完致辞,离开闪光灯来到角落,脱了礼帽,有点凌乱的头发黏在脸上,迫不及待张唇吃一块樱桃蛋糕。
记者无意中抓拍到的画面,挂在星网热搜上长达半个月,为皇帝吸引了很多颜粉。
灯红酒绿背景虚化,画面中央的女孩脸颊鼓起,一手捧着小蛋糕一手掐起一颗樱桃送到嘴边,非常,可爱?虽然用可爱来称呼一个极具权威的人,是一种冒犯。但有相当多的人在匿名论坛里刷屏感叹,“好可爱,我们陛下,真的好可爱!”
可爱的陛下,待在他的臂弯里面,气息安定了,身体却越来越烫,像只小火炉。
“对不起呢,我让你这么难受。”小火炉用湿润的脸颊蹭蹭他的脖子,离开他的身体。
她雾蒙蒙的眼睛睁大,眼泪一颗颗往下掉。
“真的很抱歉,我是个混蛋,对你做了很多不好的事情,我真的知道错了。”
相比自控能力优越的alpha,以诺狼狈得多。他在赫柏离开的时候就已经软倒,滑下去,躺在一地羽毛里,羽睫颤颤,定定望向捧心剖白的赫柏。
她的呼吸有点急促,咬唇顿了顿,平复后又说:“我错了,我,一点儿也不想你恨我,我还是想要你爱我,我想回到以前,回到小时候,你抱我,哄我,握着我的手,在床边看我睡着了,再离开,给我做我爱吃的,陪我玩我爱玩的。”
真的很不一样,以诺还记得当年赫柏边哭着亲他,边放狠话,“早晚有天你会知道,你是我的。”
人群中央正色发言的、台下避着人偷吃小蛋糕的赫柏,跪在他面前一遍遍哭着说抱歉、把他压在床上肆意欺负的赫柏,在他脑海里重叠。乖巧危险,复杂迷人,全都是她。
“然后呢?”他问。
“然后,”女孩从自己滚烫的脸上抹了一片眼泪,“我不敢奢望,你只爱我了,你可以爱别人,只要我在你心里,有一个小小的位置,我就满足了。”
真的吗?
以诺长长叹息,半合上眼睛,脑袋偏过去,侧脸抵住地毯的绒毛。他早年被塞克用药弄坏了身体,现在,赫柏带给她一项不治之症,对她的信息素极度上瘾。直到他死,直到他的灵魂离开这副身体,他会从始至终渴求赫柏的alpha信息素,连带着,渴望和她靠近,渴望她的拥抱和亲吻。
她比任何人都清楚,他再也离不开她了,所以不再着急进攻,而是放缓脚步,伸出爪子逗弄她的猎物。
“您不相信我吗?”赫柏有点委屈地说起敬语,双手撑地往前爬,追逐他的视线,“我都已经做了那么多了,这几个月都没有打扰你,让你做你想的事情,委员会向内阁申请经费,我还多加了一些预算。听说你信息素紊乱,我放下一切工作,来为你治疗。还有亚瑟,我那么不喜欢他,你想让他留下,我也就不反对了。”
她的确四个月没有打扰,但她给他留下了过量信息素,让他深陷信息素紊乱的痛苦,说着为他治疗,却直接搬进他在研究所的住所,今后在所有外人看来,他们俩的关系,再也不能清白。
他还有没有活路,全看她的良心。
“以诺亲王——”得不到回应的赫柏晃动他的肩膀和手臂。
“呀——”赫柏小声惊呼。
她感到一阵触电般的疼痛,以诺捏了她的肘骨,然后她被勾住脖子,反应过来时已经落在以诺怀里。
她的眼前就是他没有任何瑕疵的脸,美丽的眼睛里涌动陌生复杂的情绪。
赫柏好像被宝石似的碧色眼睛吸进去了,她眨眨眼睛,强行移开目光看向以诺发鬓上沾到的一块羽毛,伸手去摘下来。
下一秒,带着潮气的脸颊嵌了满手,以诺扬起脸,脸颊轻轻剐蹭她的手心,双唇微微张开,能看见洁白整齐的牙齿。
他的眼睛蒙着两潭春水,流光溢彩。
赫柏的耳边响起“嗡”一声,头脸急速发热,感觉自己每根头发丝都冒着热气,着了魔似的看着那双嘴唇。
以诺的手还搭在她的脖子上,在她出神时松了手劲,剥开她的头发,指尖来回拂过颈椎骨。
明明他没有说任何话,赫柏却听到了塞壬的歌声,足够魅惑任何途经的水手,蒙上双眼循着歌声,一头撞上岛屿和岩石。
赫柏无意识轻抚以诺的脸,真的很想亲他。
不,不可以这样,她狠狠掐住另一只手的手心,用疼痛维持清醒。她已经说过只是用信息素为他治疗,不会做别的,她还说过要放他自由。
皇帝陛下不能食言,除非,以诺在意识清醒时亲口告诉她,他愿意。
还要他来抱,对爱人的那种拥抱,告诉她,他只爱她,永远,最爱她,只爱她,她想要他变成那样。
赫柏尝到满口血腥味,狠狠闭了闭眼,伏低身子,展臂抱着以诺,错过了她十分眼馋的双唇。
“对不起啊,”她抚着以诺湿润的鬓发,“信息素紊乱,让你很难受吧,我会一直抱着你,直到你好过来。”
以诺环着赫柏的背,她没什么重量,像一朵轻轻软软的云,体温
很高,抱着很舒服。她边说着安慰他的话,“没事了,很快就好了,我一定会替你治好病,你会好起来的。”一边不间断地给他输送信息素。
以诺昏昏欲睡时,感到身上的重量变沉,是赫柏在他肩上歪着脑袋,先睡着了,手指卷着他的一缕头发。
他没办法把赫柏抱起来,也不想吵醒她,还好赫柏在房间里不喜欢穿鞋,叫人送来厚重柔软的地毯,铺满整个房间,躺在地上也不会难受。
羊绒薄被胡乱扔在床边,垂下一角,就在他的手边,他扯下来盖在赫柏身上。就这样躺了一整晚,以诺渐渐睡过去,半夜醒来,看见赫柏已经从他身上滚落,蜷缩成一团在他的臂弯里,睡得十分安稳,他给她拉好被子,盖得严严实实,只露出一颗圆润的脑袋,捻捻她的头发和耳朵。
第二天以诺醒来时房间里只有他自己,左手臂剧烈的酸痛,可见赫柏刚离开不久。
“你动骑士吧,到那儿去,我不会吃了你的。”赫柏的声音。
以诺撑着床站起来,走到窗户旁边,看见赫柏和亚瑟在庭院里玩“国王棋”的游戏。是贵族小孩很喜欢的一种游戏,双方都有国王、大臣、骑士、刺客、小偷等角色的木雕,在沙盘上移动木雕攻击对方,谁先用刺客刺杀了对方的国王即为赢。
木雕有成年人的膝盖高,对于小孩,是要用尽全力抱着在沙地里跑来跑去的,一些懒惰的家长选择用这样方式来让小孩消耗精力。
没有沙盘,瓷砖的格子也可以代替路线,就像现在他们在庭院里玩的一样。
亚瑟抱着红色的骑士木雕犹豫,“陛下,我觉得不能走那儿,我会输的。”
“陛下怎么会骗人呢,如果不是我提醒你,你三步前就输了,对不对?”赫柏直接拧住亚瑟怀里的木雕往她指定的方向走,按下来之后揉揉他的脑袋,“你根本就不是我的对手呀,我只是不想你输的那么快而已,那样就不好玩了,唉,真像我自己和自己打呢。”
亚瑟被数落了,没有半点不高兴,呆呆看着赫柏,被她拉着袖子回到出发点。
“我,我也是很厉害的!只是没有陛下厉害……”他越来越小声。
以诺扶着楼梯缓慢下楼,每一步都会带动脊椎的疼痛,他高估自己了。虽然地板上铺了很软的地毯,但睡一整晚,对身体很不好。
今天要多做一个小时的康复训练。
以往只需要一分钟的路程,他走了整整十分钟,不时听到赫柏开怀大笑的声音。来到一楼,敞开的大门外,女孩和男孩在阳光下奔跑,很美好的画面。
“亲王,您,您起来了。”亚瑟先看见以诺,停下奔跑,面颊红润,说话微微带着喘音,“是我和陛下,吵醒您了么?”
赫柏抱着一只木雕回头,咧嘴笑起来,跑向以诺,“你看这个,有没有觉得很眼熟?是我小时候很喜欢的那套,莱拉帝国的礼物,当年皇宫失火,我以为被烧掉了,没想到是被当人偷到市井变卖,亚瑟竟然替我买了回来!”
陛下向以诺亲王展示黑色国王木雕,亚瑟脸红低头。
他离开皇宫时拿到一大笔钱,是他做梦也不敢想的财富,但他什么也不想做,甚至不想活了。
无意中在黑市看到这套国王棋,他知道是赫柏的,皇宫里年长的侍臣说过,陛下小时候有一套很喜欢的国王棋,后来丢了,木雕的耳朵上,有莱拉帝国的印记。
他花光了所有钱,买下这套国王棋,期望有一天能送给赫柏。
以诺看着那只赫柏抱着的国王木雕,眨眨酸胀的眼睛,微笑着说:“我记得的,你很喜欢这套国王棋,火灾的时候,甚至想要自己跑回库房,把国王棋拉出来,真好啊,它们又回到了你身边。”
第32章 第32章痛和痒
“你醒了就太好了,亚瑟笨的要死,以诺,你来陪我玩吧!”
赫柏搂着木雕俯身仰面,昨晚睡得很好,今天觉得整个世界都明亮了,带上亮晶晶的笑意看向以诺。以诺却偏过头:“不了,我看着你们玩就好。”
“哎?……”
以诺已经缓步走向客厅,穿一身皱巴巴的睡衣,头发也有点乱,他是个非常整洁有规矩的人,怎么会这样就下楼了呢?他走到一扇门前,按下门把手,回头,“你的亲卫在外面吧,叫他们送早餐进来。”
赫柏又拉着亚瑟玩了一局,直到亲卫把很多早餐送进来,摆满了整个餐桌,她才后知后觉地发现,以诺一直待在那个房间里面,半个小时了。
扔下满地棋子给亚瑟收拾,赫柏跑到房间外面,象征性敲了两下房门立即推开,猝不及防地,对上满脸泪痕的以诺。
他躺在钢铁冰冷的仪器上,一条腿被机械手臂挟制曲起,压向胸口,这个动作应该很痛很痛,他的胸腔不断起伏,身体一个劲儿发抖。
他转脸向墙壁,赫柏走过去,居高临下地,把他的下巴拧回来,沾了满手眼泪。
“很痛吗?”她轻抚他的脸,以诺垂着眼快速点头,缺水皲裂的嘴唇颤动:“我没事,你出去吧。”
赫柏只在以诺刚做完手术的时候看见过他做康复训练,他也会疼得眼泛泪光,但是,不会像现在一样凄惨,他看起来快要痛死了。
而且,除了情热期失去理智,她从没见过他哭成这样。
“我真的没事,这段时间有点忙,偷懒了几天,所以再进行训练时,会有点疼,真的没事,你出去吧,我现在不好看,你不要看我。”
他的语调已经称得上是哀求,赫柏跪在床边,紧紧握住他的一只手抵在脸颊上:“怎么会不好看呢?在我心里,你无论怎样都是最好的,我不想走,我想陪着你,我可以帮忙,你叫我做什么我就做什么,我会比机器温柔一些的。”
以诺拧不过她,让她待在这儿,咬着唇不说一句话。在这种疼痛之下维持清醒,已经用尽全力,他也不想在赫柏面前做出太狰狞的表情。
“这个动作要做几遍?”
赫柏看了几分钟,知道一组动作的流程,直接关掉机器,坐在康复床上,把以诺扶起来。
他真的很像一张破碎的纸片,徒劳地说着“不要了,我自己可以,你不要看了”这种没有什么力度的拒绝的话,赫柏搂着他的背离开钢铁仪器,移动到柔软的小床上。
她不再问以诺的意见,打开跟维托克的视讯电话,简要说了以诺刚才训练的情况。
“陛下,请你掀起衣物,按住亲王的第五节脊椎骨,是否有所移位?”
“大腿根部的肌肉是否紧张?”
“抬起小腿至半空,是否会不自觉颤抖?”
赫柏把镜头移向天花板,在维托克的指导下,为以诺检查,声音紧绷,“有,移位了,紧张了,颤抖了……”
“发生了什么?”维托克惊讶的声音,“按理来说,不会这样的,亲王出现了很严重的症状……”
他像突然联想到什么,“陛下,您,您该不会是……不行啊,那不可以啊,亲王虽然可以正常走路,但身体还是很脆弱的,经不起折腾!”
“闭嘴!”
赫柏帮以诺穿好上衣裤子,眼见他整个人蜷起来面向墙壁,忍不住捏一把粉红的耳垂,拿起手机走向稍远的地方,“谁让你多嘴了,我是问你有没有不用机器训练的方法!”
“有,当然有,”维托克在电话那头用白大褂的袖子擦汗,“如果是陛下您来辅助训练,效果一定比机器要好得多。”
还有三组抬腿和旋腿训练,每组五十个,维托克医生特别嘱咐了,虽然训练的疼痛是不可避免的,但是皮肤接触的热度比冰冷的机器让人好受得多,还有轻言软语的安慰,触摸和亲吻,会让病人分泌愉悦的多巴胺,也
许可以掩盖疼痛。
赫柏去餐桌拿了一些食物,一阵风似的回到小房间。
面对背对着她抽泣的以诺,她开始磨拳擦掌了,以前怎么就没想到,她还可以帮以诺做康复训练呢,这是个多好的机会。
她一定会很温柔的,以诺会很感激她的帮助,也会知道,她是一位善良的,有责任心的alpha,然后真正爱上她。
她坐在床边,把人抱起来,把一杯热牛奶塞到以诺手里,“你放心,我会超级温柔的,已经过了你吃早餐的时间,你一定饿了吧?先喝牛奶吧。”
以诺自知挣脱不掉,捧着温热的牛奶,沉默地任由赫柏动作。
赫柏往他后背塞了几个枕头,调整位置,确保他坐得很舒服,去仪器那儿取下来一条定位系带,从他的腰间绕过,系在床头,收紧。
这系带本来是非常正经的仪器,确保他在疼痛时不会乱动,但赫柏低着下巴专注地给他系上系带时,以诺心里升起一种诡异感。
“赫柏……”
“嗯?”
女孩的心情显而易见的好,如果有尾巴,大概会在身后摇来摇去,以诺闭上双眼:“快点吧。”
赫柏跪坐在以诺身边,遵照维托克的医嘱为他抬腿,以诺咬住装满牛奶的陶瓷杯,竟然感谢手边有这杯牛奶。不然他一定会毫无仪态地叫出声。
他的身体积聚了很多病症,不只是痛,还有痒。
他想抱住赫柏,大哭大笑,求她轻点,还想亲她,求她亲他。
求她抱他,求她……如果不能彻底消灭他的疼痛,就赐给他一场痛快的死亡。
第33章 第33章她到底做了什么?!……
赫柏后知后觉地意识到,罪魁祸首就是她自己,是她把以诺压在地毯上睡了一夜,她说没事了,她却不放心,帮他向研究所请了假,让他留在家里观察。
以诺从康复训练的小房间出来,皮肤的粉红褪去后,变得非常苍白,呼吸也是轻浅而急促的,赫柏起初洋洋得意,后来看见以诺这么明显的异样,什么旖旎的心思都没了,着急绕着他转,问他是不是很不舒服。
“我真的没事,只是腰腿有点紧张,加练之后就会没事的,你不要担心。”以诺捧着亚瑟送来的药小口喝下,对正在紧张地给维托克医生打电话的赫柏摇摇头。
以诺向亚瑟招手,后者在他脚边屈膝坐下,他放下药碗,拨开亚瑟的刘海探向他的额头。
亚瑟不明所以地仰起脸。
“你今天在庭院里跑了一阵,过后有给自己擦汗吧,你的流感还没完全好呢,千万要注意,不然很容易复发。”
亚瑟垂下头颅,点点下巴,“有,有的,我没事,多谢亲王关心。”
以诺蜷回自己的手,喉结滚动,唤了声“赫柏”。
“你们在说什么?”
赫柏打完电话回来,没有坐在以诺身边空着的一侧,而是强硬地挤进他和亚瑟中间,贴着以诺不动声色地把亚瑟推远。
“维托克说他在国外参加学术会议,明天才能回来。”赫柏轻触以诺的手臂,纯黑眼瞳满是担忧地看着他的脸,“我和你一起去找研究所的医务人员吧!看看是不是着凉了。”她晃晃以诺的肩膀,说完就风风火火起身。
以诺握住她的手腕,“赫柏,不要……”
赫柏回头了,以诺却没放开她,一直握着,拇指轻轻摩挲她的腕骨,清峻的男人垂着眼,轻声说:“我只要回房间里休息一下就好了,你扶我上去吧。”
他的手心温度很高,顺着手腕的皮肤,赫柏的半边身体都感到酥麻。
赫柏把以诺扶起来,揽住没有任何赘肉的腰。身,好奇怪,真的很奇怪,他薄薄的皮肤分明是温凉的,她却能明显感觉到,皮肤之下的燥热,像晶莹剔透的玉石外壳,蒙着滚烫的、灼烧的岩浆。
以诺的双腿无力,就毫不客气地把重量都压在她身上,而赫柏实在太瘦,稍微有些吃力。一个错步,差点让两个人一起在楼梯上摔倒。
“陛下,亲王,小心。”亚瑟一直跟在两人身后,急忙伸手搀扶。
以诺却悄然滞住呼吸,抱紧赫柏的肩膀,这个细微的变化让赫柏意识到他并不想被别人触碰,于是先一步揽着他上了一级台阶。
亚瑟在后面缓缓放下双手。
以诺缓慢地呼气,气息浸染在赫柏的脖子上,嘴唇也若有似无擦过她的黑发,赫柏心乱如麻,只想快点把他送回房间歇着。
不然,她真的会遵循alpha本能,在这里做一些极具破坏性的事。
到了房间,亚瑟不再进去,低头退开两步,退到走廊上。赫柏想她不会服侍人,还是亚瑟留在以诺身边比较方便,“你别走……”
厚重的木门发出“咦——”声,赫柏眼睁睁看着门关上,最后的缝隙消失,紧接着,她被按着肩膀抵在门边,两臂之间塞进一副火热的身体。
“你怎么了?”
上楼这一段路,以诺的身体热了非常多,脖子上浮起一层细腻的汗,赫柏从发尾那儿摸到一手濡湿。他像是要热化了,紧紧抱住她的肩膀额头埋进她的颈间,才能不变成一滩水滑到地上。
“你的身体很烫,一定是发烧了,是不是昨晚受凉了,你先放开我,我去给你找医生,唔……”
颈间掠过一片滚烫湿滑,她怔然抬眼,对上吐着半截舌头,刚好从她肩旁抬头的以诺。
他的眼睛盈满水光,碧蓝瞳孔上蒙着一层泪膜,晶莹流转成一首迷乱的圆舞曲,赫柏从他的眼睛里看到了自己惊讶的神情。
但只对视了一瞬间,她的反应似乎让他羞恼,在她还来不及感叹那份殊异的美丽时,他已经闭上眼睛,睫毛逐渐濡湿,坠下两行清泪。
赫柏触碰他的眼泪,想知道他为什么羞愧。
为什么要舔她的脖子,为什么对她展露迷乱的眼神,为什么要羞愧。
柔和清韧的脸颊,她用指甲盖轻轻刮过,立即泛起一道红痕,叠加在他原本就红粉至极的皮肤上,她忍住把他的脸当成画布多划几下的冲动,绕到脖子后,家居服的领子险险盖住的地方,摸到了一张湿皱变形的抑制贴。
根本不用她去撕,轻轻一碰,那张抑制贴就掉了,“啪嗒——”
因为刚才帮以诺做了康复训练,赫柏的思绪一直停留在他的腿疼,没想到是另一种状况。
“赫柏,赫柏……”
赫柏,是她的名字么,赫柏已经神魂出窍,恍然不知身在何方。她从抑制贴掉下来的那一刻就已经被omega信息素攻击得昏头转向,星际时代人类身体进化出来的信息素,对于精神力强大的alpha也同样是有效的攻击武器。
只知道有人捧起她的脸,万分渴望,却也万分克制,触碰她的力度轻得像蝴蝶吻花。
那人张嘴吸气,难以成调地声声叫唤她的名字,赫柏在迷醉的万花筒中,听到了铭刻心底的梵音。
“赫柏,过来,不要再在泥巴里玩了,今天有晚宴,你得提前回皇宫梳洗,不然皇帝陛下会生气的,来,我抱你出去。”
“赫柏,今天早上才换的衣服,怎么下午就脏成这样,还破了个口子,你伸手过来,我帮你缝几针,保管你身边的佣人妈妈看不出来。”
“赫柏,这又是在哪儿摔的?很痛吧,上过药了吗?跟你说过了,不要总是上蹿下跳的,你已经六岁了,应该多看看书,嗯?今天跟我一起去藏书阁吧。”
“赫柏,赫柏……”脑中的声音淡去,她听见青年更加低沉暗哑的声音在耳边说:“赫柏,求你,你帮帮我,你可怜我,从这个躯体的樊笼里释放我,不要再让我痛苦……”
天哪!她对以诺做了什么,赫柏眼前的世界旋转着,只觉得一道惊雷将她的脑袋劈开,头痛欲裂。
以诺一直是高贵温柔,落落大方的,无论什么境况下,永远穿着符合贵族仪制的衣服,发型齐整,露出清越俊逸的眉眼,唇角含着温润的笑意。
她童年最深刻的一幕,是日暮的藏书阁,他倚靠在落地窗帘边上翻阅一本书,昏黄的阳光搭在纯白西服套装上,金发随着清风微动,听见她的脚步收起书本,扬手招呼,半蹲下噙着笑揉揉她的脑袋。那样干净,温暖的场面,简直可以称为,“家”。
“赫柏,求你……”
以诺的汗泪模糊了脸上五官,他非常狼狈,身体抽搐,不停翻着白眼,鼻涕也流了出来,却一声又一声,克制地卑微地哀求。她从没见过他这样失态的样子。
赫柏咬破舌尖,在疼痛中维持清醒,搂住软倒的以诺,阻止他向她下跪。
“赫柏……”终于被她拥在怀里,以诺长长舒了口气,挪去贴她的脸。
赫柏和以诺连体婴似的走到床边,想把人放在床上,他揪紧她肩上的衣料不肯松手,赫柏叫他先躺在床上,他摇头,还是用脸颊蹭她的脸颊,“不要走,赫柏。”
“我不走,我会留在这里替你疏解的,别怕。”
第34章 第34章信息素上瘾
“信息素上瘾”是alpha控制omega的一种邪门歪道,不要标记,先小剂量多次为omega注入信息素,等到他/她对alpha信息素基本适应后,再重重倾注一次过量的信息素,这样就有机会导致omega的彻底上瘾。
那是比永久标记更隐秘、更牢固的印记,因为那不是外显于人前的,而是在omega的身体内部悄然发生变化,就像数次感冒、康复之中,免疫系统会相应的发生改变,罹患信息素上瘾后,omega将在基因里刻上alpha的编码,生理性地再也无法离开那位alpha。
赫柏知道“信息素上瘾”这个阴招,还是通过那些可怕的梦境。
梦里的alpha们,不费什么力气就发现了以诺的身体的特殊性,特别容易发。情,情热期特别剧烈,这种圣洁外表和淫。荡身体的反差,组合成一种更加诱人的香气,让附近环伺的野狗趋之若鹜。
人人都想让他对自己的信息素上瘾,因为只有那样,才是alpha真正征服了一个omega。alpha们还想用这种方式互相比拼,自己的信息素比别人的更强大,更纯粹,更有力量完全占领这个宝贝omega。
多种alpha信息素在以诺的体内冲撞,让他每时每刻都承受千刀万剐的痛楚,但是机缘巧合之下,那些信息素互相排异了,最终他的腺体彻底损坏,无法再注入信息素。
他变成了一位无法被标记,也不会对任何alpha信息素上瘾的omega。
alpha对此深感可惜,既然不屈的灵魂永远无法被打败,身体再敏感,再好玩,倒是都有些索然无味了。
赫柏本来不打算这样对以诺,直到元旦那天,他对她说了有多厌恶她的控制,永远不可能真心爱上她。
就让她成为他活命的药吧,让他在漫长余生里换上无法治愈又不致死的病,就算他爱上别人,到时到点还是要回到她身边,祈求她给予解药。除此之外她想不到别的办法留住他。
她喜欢小狗。不是那种只会摇尾巴的,黏在脚边的小狗,而是有自己的脾性,但是最终对她无比忠心的,聪明的德牧或者凶狠的藏獒都可以。
她会对小狗很好的。她没做错什么吧。
但是看见以诺现在的模样,赫柏隐隐觉得她做错了,她深深地伤害了她爱的人。
“以诺,你别怕,我在这里,你想要多少信息素我都给你,你想要什么样的抚慰我都照做,我一定不会让你难受的。”
她回忆着那些维托克给她的,治疗信息素紊乱的方法,把接近昏迷的以诺抱起来,一一用在他身上。
以诺对于刺激的阙值已经很高,赫柏着实花费了一番力气,等他不再皱眉,她才抱着温热的身体入睡。
以诺的情况比她想象得要严重得多。那天晚上,赫柏含着以诺的后脖子,被他的体温烫醒。
他发起了高烧,用厚厚的被子裹上,溺水般挣扎。赫柏连忙起身叫来亲卫严阵以待,给维托克打了电话。
可怜维托克刚从国外参加学术会议回来,下飞机回家睡不到一个小时就被陛下的电话惊醒,连鞋子都穿反了立即打飞船到研究所。
整个别墅灯火通明了整晚,取得紧急通行证的飞船下落起飞,很多员工聚集在围墙外探头探脑,想知道里面究竟是什么情况。
但他们只能看见凶巴巴的卫兵,走进点的,被一杆黑洞枪口抵着额头,勒令他们立即回到自己的住所,禁止四处走动。
维托克本来奉命来为以诺检查腿伤,一进到房间就直皱眉,三步并作两步去查看以诺的脸色眼睛和脉搏,面容越来越阴沉。
他请赫柏先出去,叫亚瑟拧干在冰水中洗过的帕子,一遍遍给以诺擦拭腺体和手心、足底,他写完药方交给亲卫,走出房间已经天色微亮。
维托克见到房间外等待的赫柏,控制不住生气:“亲王已经很久没有找我复诊了,我刚一看才发现,他的信息素紊乱严重到了极点,就像,就像染上了毒。瘾,是你故意让他对你的信息素上瘾吗?”
维托克说,自从元旦以来,以诺亲王对复诊总是很不主动,来了医院却拒绝躺进仪器里头,让那些搜索病症的x光线刮遍他的全身,只用语言告知他最近的症状,站多久会感到劳累,坐多久会腰背酸痛之类的。他总是用一件大衣把自己遮蔽得严严实实,礼貌却生人勿近,维托克身为男性beta,当然不敢叫他脱下衣物,为他检验腿伤。
“我原来以为,只是单纯的临时标记后,omega对alpha的信息素依赖,在情热期时会稍微影响生活,情热期过后,就会恢复正常……可是,可是你咬破他的腺体,给他灌注正常量十倍的信息素,你能理解这个行为有多恶劣吗?他现在,每时每刻都处在情热期里,就是有千万只虫子一直啃噬他的皮肤和血管那种疼痛,如果不是他当过将军,有着惊人的毅力,不可能表现得像个正常人,你知道你的这种行为,对omega来说是一种酷刑吗?”
“而且,你明知亲王在深受折磨,还对他整整四个月不闻不问,你知不知道他虽然拜你所赐得到这么多痛苦,还是很担心你,甚至在复诊后私下询问我,你的精神状况是不是还好!你哪里值得他那样的真心以待,你,你真是个暴君!”
赫柏在这连番指责下一时忘言,已经很久没有人敢这么对她说话,她有种恍然隔世的感觉。
她长长的睫毛遮住一半眼睛,眼底一片深沉,没什么血色的双唇紧抿,戾气缠绕的模样让发泄完的维托克彻底怂了:“我,我的意思是,陛下您真的应该反省一下自己,说着爱亲王,做了多少伤害他的事,您自己想的清楚吗?”
……
“陛下,亲王睡下了吗?”赫柏关上房门,对亚瑟比了个“嘘”,和他到楼梯边上说话。
以诺发着高烧,神志不清了整整两天,亚瑟忙前忙后地照顾以诺,赫柏觉得他比以前靠谱多了,对于有用的人,她向来不吝啬表达欣赏。
亚瑟很高兴,陛下对他说话的时候,会看着他的眼睛,和他商量给亲王送什么吃的,药要热到什么程度……而不是像从前那样,她敷衍他,或是对他不耐烦,从来没有正视过他。
这样真的很好。
但亚瑟也发现,陛下最近的心情非常低落。
“今天是亲王的生日,陛下,我们要为他准备什么惊喜么?”
赫柏若有所思。去年的这个时候,以诺正在医院调养等待手术,她忙着夺权,得到维托克“手术绝对不会伤及亲王性命”的保证,就放
心了,那两个月里没去医院探望过。
亚瑟提议她可以亲手给以诺做个蛋糕,因为他们都什么也不缺,亲手做的东西就是最珍贵的。赫柏在做蛋糕的过程中,一直回想维托克离开前,提着药箱在大门前站了很久,还是转身回来对她说的话。
“爱一个人不是那样的,赫柏,我现在很自责,没有早点察觉到亲王的状况。作为下属,我不敢多嘴,但是作为学长和朋友,我不得不鼓起勇气劝你。”
“你到底真的爱他吗?还是一个执念,所以你不惜让他遍体鳞伤,一旦他彻底臣服,你会厌恶的,你会立刻把他弃如敝屣。”
“在我看来,亲王才是真正勇敢的人,他看透了你的品性,是如此恶劣、自私,还是愿意一如既往地爱护你,包容你,原谅你对他做下的一切恶事,我敬佩他。”
赫柏明显在走神,一条腿夹在高脚椅的踩脚上,一脚踏在地上,漫不经心地随手转动蛋糕胚,一手握着奶油袋稳稳当当地挤出奶油,但她的蛋糕做得又快又好,让店员不住称赞。
“陛下,陛下……”亚瑟小声唤她回神。
赫柏抬眼,亚瑟指着她的脸比划,她的表情有点呆,亚瑟试探着伸手她没抗拒,深黑的眼睛随他移动,看着他从自己的一缕头发上,捻走一块不知何时沾上的奶油沫。
第35章 第35章对不起
捻完之后,亚瑟欲盖弥彰地把沾了奶油的指尖递到赫柏面前,“陛下您看,你的头发沾到了,飘起来的奶油沫。”
赫柏懒懒“嗯”了声,没看他的手指,注意力回到蛋糕上,下一步,该加上一些水果,但她想不起来以诺爱吃什么。
“亲王最喜欢的水果是桃子。”亚瑟端来新鲜的桃子丁,送到赫柏手边。
桃子,好像是的。但以诺的“喜欢”是在面对桃子口味的甜点时多吃一两口的程度,赫柏认为自己察觉不到很正常。
“白巧克力的话,会比较好,坚果类不会很喜欢。”亚瑟劝阻她往蛋糕上放榛果碎的动作。
“你很了解以诺亲王?”
亚瑟护着蛋糕小心弯腰,跟随赫柏进入飞船,他有点激动于赫柏第一次和他谈心:“我曾经是他的侍臣,虽然时间很短,但亲王的饮食口味,是首要了解的。”
“你觉得我自私吗?亚瑟。”赫柏不想自己看起来弱势,短暂内疚过后立即审视亚瑟:“我利用了你,然后抛弃你,你恨我吗?”
“当然不恨。”
“真的吗?你知道我对以诺做了,对omega而言很恶劣的事,难道不会在心里谴责我吗?或者,物伤其类的悲伤。”
“完全不会!真的,我的意思是,陛下是完全自由的,陛下做什么都是对的,我一点也没有,也不敢有怨恨您的意思。”
“那你喜欢我什么呢?”看着少年绯红垂头的脸,赫柏忽然问。
她真的不明白,在她看来,亚瑟在她身边做过一段时间的侍臣,应该对她有所了解,抛去那层权力的外衣,其实是个自私、恶毒又冷漠的人。
了解真正的她,还不足以让他祛魅吗?
亚瑟的眼眶变红,喜欢陛下什么,他想不出来,怎样的回答才能让陛下满意呢?他真的好糟糕啊,为什么没想过有一天会和陛下坐在一艘飞船里,她会问他这个问题。
“陛下很好很好,小时候,我第一次来到皇宫,您是第一个对我说话的人。”
“因为他们说,你的母亲是老皇帝的得力助手,犯了错被投入监狱,如果她有天恢复原职,你就能帮上我的忙。”
“我的手生了冻疮,给老皇帝奉茶,只有您看见了,朝会后来给我送药。”
“你觉得一份药对我来说算得上什么?去下人房间只需要十分钟。”
“有一次我看了奶奶的来信,在树下哭,您安慰我了。”
“……我忘了这件事,也许有吧,但我相信我没有耐心说太长的安慰的句子。你在自欺欺人,你喜欢我的理由,立足的依据,全部都是虚假的,你应该认清这个事实。”
亚瑟直直看向赫柏,连串眼泪掉在装了蛋糕的盒子上,“我知道,我全部都知道,陛下只是想利用我,我没有利用价值了,就会被一脚踢开,但喜欢就是喜欢,是没有道理的,我真的恨自己没有能力让您一直利用,比起被您抛弃,我更愿意死在您手上……”
他又哭了,赫柏听得心烦,一路沉默,但是没有斥责他叫他别哭了,把蛋糕盒子抱过来,避免他的眼泪让盒子变形。
进入别墅,以诺站在小雀的笼子前,桌上有水杯和药瓶,听见声音抬起水光融融的眼睛。
赫柏抱着蛋糕,对上以诺的视线,脑海闪过很多画面。那天晚上,她几乎舔遍以诺全身,通过全身的皮肤毛孔倾注信息素,因为还记得可笑的约定,只是疏解,不做别的,所有绕过了那个最泥泞的位置,还有他的嘴唇。
以诺总是很痛苦地发出吸气声,含含糊糊地央求,双腿在被褥上蹭动,她也很痛苦,不断产生的alpha信息素在她的头颅里堆积,通过牙齿释放实在太缓慢,所以堆积,堆积,让她头痛的像要炸开。
好像只要维持着这道底线,她就不是彻底的坏人,只是信息素交换,这种一定程度上与医学有关的行为。有些信息素疾病的人需要别人的信息素治疗,借助这个理由信息素胶囊作为一种非处方药出售,还有的名人公开出售自己的信息素,声称“给每个粉丝最亲密的拥抱”。
“你醒了呀?”
“你们出去了吗?”
赫柏和以诺同时开口,赫柏的抱着蛋糕站在门外,以诺点头:“今天一早起来,感觉好多了,我看你们都不在,只有房门外有一个亲卫,就自己下楼吃了药和水。”
他的声音有点哑,摸摸雀头,从窗边离开,病了两天他又瘦了,一副修长的骨架在家居服里空空荡荡,金发也失去光泽。
但他依旧温柔,看见赫柏手里的蛋糕,没有血色的双唇翘起,“是出去给我买蛋糕了吗?”他接过蛋糕盒子,搂在臂弯,先一步往餐桌去,“没必要这么麻烦,家里有烤箱,所有材料都有,不如自己做,比外面买的健康得多。”
“你现在感觉怎么样?”赫柏追过去,来到他身边看他的脸。
他握拳抵唇轻咳,身体微微前倾和她靠得更近,赫柏不由地攥住他的手臂,“没事吧?”
“没事。”以诺对她摇摇头,可他的身体姿态分明在传达一个信息,只要她放开他的手臂,他就会立刻晕倒。
以诺看向还站在门边的亚瑟,“这两天,多亏你们照顾,辛苦了。”
他看起来还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只认为自己生了一场重病,意识不清,叨扰别人端茶倒水伺候,所以感到愧疚。
靠得太近而且若有若无地肢体接触,以诺的反应一片坦荡,赫柏却头脑空白,胸腔紧塞,很想紧紧拥抱他。
或者推开,站得干干净净,怎么都比现在要好。
“赫柏?”
他说了什么吗?门口的亚瑟不见了,以诺的嘴唇轻动,似乎说了什么,赫柏没听清。
以诺揉揉她的黑发,看着她的眼睛再说一遍,“我们今晚就在家里吃饭,好吗?多谢你们给我庆祝生日,我很开心。”
“好,好呀。”
晚饭照样沉默。菜品非常丰盛,但是没人有胃口。
赫柏坐在以诺对面,时常觉得煎熬,在得知信息素上瘾会给omega带
来的痛苦后,她非常愧疚。
她看着以诺慢条斯理,高贵优雅的动作,总是想起他渴求她信息素那时的样子,像发。情的动物。
他难道,不会伤心吗?不恨她把他变成那样吗?
以诺和亚瑟聊起来,问他们今天还去了哪里。亚瑟说:“去了蛋糕店,陛下亲手为您做了蛋糕。”
“赫柏,是你亲手做的吗?”以诺终于看向那盘切好后又被冷落很久的桃子蛋糕。
咬一口,唇边浮动清浅的微笑,看着赫柏真诚道谢:“我很喜欢,谢谢。”
“不用谢。”
赫柏咬咬下唇,想起这么多年她的确没送过他生日礼物,她的礼物呢,每年都有,连去年他们不尴不尬地冷战当中,他也派人向她的助理送了一个亲手做的机甲模型。
“以诺。”
亚瑟收拾碗筷,以诺想要帮忙,赫柏拉住他的手腕,终于遵循内心深处的渴望扑进他的怀抱,紧紧环住清瘦的腰身。
她把眼泪浸湿以诺的肩膀,深嗅他的气息重复低喃:“以诺,对不起,对不起,我错了……”
第36章 第36章总是会原谅
alpha哭得很伤心,以诺在她抱过来的一瞬,感到从后脑到脚尖触电般酥麻,沉重的身体被唤醒,舒服得蜷起脚趾。
他表面正经地用餐,实际上,在偷偷嗅闻她的气息,举起汤勺、咽下食物的间隙,加速呼气,深深吸气。
他应该说些什么吧,赫柏和亚瑟费心给他准备了生日蛋糕,他应该问问,他们挑蛋糕的过程,是谁的主意,挑选了这个点缀着白巧克力、榛果和桃子果肉的蛋糕。他应该分享一些做蛋糕的心得,小时候他有一次炸了家里的烤箱,让安妮塔一段时间没能吃上最爱的黄油曲奇,气得跳脚,这应该是个有趣的故事。
但他光是端坐着就已经很难受了,注意力全在对面的女孩身上,她用餐的小习惯,用勺子无意义地搅动汤水,搅半天才喝一点点,全都被他看在眼里,她细微的咀嚼声也在他耳边无限放大。
要请求她再给他一个信息素治疗吗,反正,在赫柏面前早就没有了体面,矜持也没有意义。以诺在欲。望中反复煎熬时,赫柏扑进他怀里。
她因为哭泣而耸动肩膀,这不合适,厨房里的亚瑟随时会出来,他们就明晃晃地站在过道上,以诺想要拍拍赫柏的肩头,叫她放开。而他实际上做出来的动作,是环住她的身体,收紧拥抱,恨不得将她融进骨血中。
“对不起什么?”
流畅的脊背,泛冷却柔和的皮肤,以诺用手掌胡乱划过。
“我伤害了你,对不起。”眼泪融进脖颈,以诺难以抑制地轻。喘,却在失去神智之际深深咬唇,把赫柏从怀里挖出来。
他捧着她的脸颊,仔细逡巡她的神情:“是又头痛了吗?”
他能感觉到赫柏的大哭和以往都不一样,自然认为她是因为身体不舒服才举止反常。他忍不住想到这几天频繁的信息素交换,她一次都没做到最后,alpha信息素堆积,应该会对她的精神状况有影响。
以诺的双手下移,无意识轻抚赫柏的脖子,拇指抵住下巴,抬起她绯红的哭脸。
“不,不是头痛,我把你变成这样,你怪我吗?”
赫柏不再说下去,变成怎样,他们都清楚,以诺不知道信息素上瘾这回事,但他知道自己的身体非常,所谓的信息素治疗,只是一场笑话。
以诺看着赫柏双手捏住他的袖子眼泪汪汪的模样,他已经分不出来她是真心还是假意。是故意哭着道歉让他心软,还是,真的意识到错误,总之他无力也无能去分辨,只是默默松了口气,只要她不是身体不舒服就好。
他迅速说了没关系,顾虑着厨房里很久没有动静的亚瑟,捏着赫柏的手腕带她上楼。
两人躺在床上,赫柏从身后环住以诺,有一下没一下地亲吻腺体。
温和的alpha信息素在身体里涌动,勉强抚平了深切似海的渴望。到了这个时候以诺终于可以放开揪紧被单的手指,松开咬出齿印的下唇,一手绕到身后揉揉赫柏的脑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