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1章 第71章露腰舞裙
季乐瑶突然惊醒,从床上坐起身来,发现自己正出处在一个陌生的房中。
桌案上的香炉中飘出缕缕香烟,香炉中的香味是一种廉价刺鼻的气味,她不禁皱眉,捂紧口鼻。
这般廉价的香味,就好像她曾在满月楼的那些描浓妆,妖娆妩媚的青楼女子的身上闻过。
青楼,香气?
不对劲。
季乐瑶心道:“不好”。
又见地上一片凌乱狼藉,衣裙被扔在了地上,分明就是她的衣裳。
地上还有一件黑色衣袍,分明是男人的衣裳。
她自己则是不着寸缕。
季乐瑶惊恐万分,想要尖叫,但又害怕惊动了旁人。
昨夜到底发生了什么?
她努力地回想昨夜,头痛欲裂。
昨晚见到季明瑶穿着男子的衣袍,便悄悄跟着她出了季家,便见到季明瑶与男人在马车上偷欢。
她便藏在暗处,打算伺机而动。等到那男子下了马车,便立刻派随从崔大和崔二去追那男子。
而行动也异常顺利,侍卫被人追杀,身受重伤,崔大和崔二并未耗费多少功夫便擒住了那个男人。
后来她便打算回府,途经满月楼门前,却见到季明瑶身穿舞姬的衣裙进了满月楼。
她偷偷地跟上去,想看季明瑶到底在搞什么鬼?
却见眼前一道黑影一闪而过,只觉后颈部一痛,她便晕了过去。再次醒来便睡在这张床上。
至于被打晕后,发生了什么,她什么都想不起来了。
她赶紧查看床上,见被褥之上并无血迹,心想清白应该还在,这才稍稍放宽心。再看向窗外,外面一团漆黑,天还未亮,她要赶在陆文瑾察觉她不见之前,赶回季家。
她赶紧下床去捡地上的衣裙,偷偷溜出满月楼。
见车夫正在打盹,便赶紧唤醒车夫,坐马车回季家,她不敢走正门,生怕惊动了家人,走后门进了季家后,门被关上了,她才终于松了一口气。
“堂姐?”季明瑶的声音从身后传来。
“啊——”
季乐瑶吓得一声尖叫,生生吓出一身冷汗来,急忙掩饰眼中的慌乱神色,紧张得攥紧了裙摆。
但闻到季明瑶身上那廉价的脂粉香气,不禁皱了皱眉头,这香气与她在满月楼所闻当真一模一样,难道季明瑶也去过满月楼。
思及此,季乐瑶更是紧张难安。
季明瑶盯着季乐瑶的眼睛,突然问道:“堂姐这么早就出门吗?还是说堂姐竟然一夜未归?”
季乐瑶心下一颤,她本就心中紧张,担心自己在满月楼与陌生男子过了一夜的事被季明瑶察觉。又因季明瑶突然发问,她一时竟然不知该找何种借口掩饰。
又见季明瑶突然抬手,她惊得连连后退,“季明瑶,你想做什么?”
季明瑶只是拿出一张帕子,替她轻轻地拭去衣裙之上的灰尘,笑道:“真不知堂姐昨夜去了哪里!竟然这般风尘仆仆,还弄脏了衣裙。”
季乐瑶心虚得赶紧打断季明瑶的话,怒道:“不用你假好心!我的事,不用你管!”
季明瑶生怕被季明瑶发现了什么,赶紧回到自己的院子,她要在陆文瑾发现她不在房中之前赶回去。
至于对付季明瑶,她得赶紧去查看昨夜被她抓住的那个侍卫。这是她对付季明瑶的筹码。
太子让她便宜行事,她回去后苦思数日揣摩太子心思,应是让她出手对付季明瑶的意思。
只要逼得那侍卫招供,与季明瑶当面对质,季明瑶没了太子撑腰,还不是任她打杀。
季乐瑶冷哼一声,看她还敢嚣张到几时。
她不再理会季明瑶,直接转身离去。
回到小院,她一推开门,便闻到一股难闻的血腥味,血腥气间还夹杂着一种奇怪的恶心的味道。
她紧紧捂住口鼻,赶紧跑了出去,再也忍不住一阵狂吐。
陆文瑾太恶心了,他竟然将那女子折磨成如此惨状,身下全都是血,若昨夜她没将陆文瑾推开,那床上被折磨的就会变成她了。
季乐瑶在外面站了许久,将方才那恶心的画面从脑中驱赶出去,拖着疲惫的身体回到闺房之中。
她为自己倒一盏茶,又让春杏为她准备热水沐浴,也是为检查身体,虽然被褥之上没有血迹,但还是怕万一昨夜真的发生了什么,身上总会留下痕迹,她仔细检查了全身,发现并无半点痕迹,身体也没有任何不适感,这才彻底放心。
心想昨晚应是个意外,只要她不说,别人便不会知晓在满月楼发生的事。不会知晓她一夜未归。
沐浴过后,担心身上还会残留那种廉价香气,还特地用了香粉,又仔细检查一番。
突然想起季明瑶为她擦拭灰尘的举动,便赶紧让春杏悄悄将她昨夜穿的那身衣裳拿去烧掉,毁灭证据。
做完了这些,季乐瑶这才安心,又剥了个橘子,用橘子的酸味压住心底的恶心。
比起服侍陆文瑾,像妓子一般用身体去讨好他,她不愿。
她更看重的是世子妃之位,她只想要权利和富贵,将季明瑶彻底踩在脚底下。
春杏递给季乐瑶一张干净的帕子,让她净了手。
季乐瑶吩咐道:“去将崔大和崔二唤来。”
那崔大和崔二是季兰辞为她寻的武艺高强的随从,她有了自己的人,便不必去追风阁花重金找那些不靠谱的杀手了。
一盏茶的功夫,崔大和崔二进了屋子,拱手道:“不知夫人有何吩咐?”
季乐瑶紧张地问道:“那个人未逃走吧?”
她好不容易等到季明瑶露出破绽,好不容易才抓到那个侍卫,可不能再被他逃了。
崔大道:“请夫人放心,属下和崔二会日夜轮流看守,绝不许任何人靠近那个人。”
又问道:“夫人可要提审此人吗?”
季乐瑶想起那人满脸鲜血的狰狞模样,又想起方才闻到血腥气,摇了摇头,“不必了,你们想办法撬开那侍卫的嘴,必要的时候可用些非常手段,严刑逼供一番,一定要拿到口供。”
崔大和崔二齐声应道:“是。”
崔大和崔二离开后,季乐瑶便在心中盘算着,定要寻找合适的时机将季明瑶的丑事当众揭穿。
最好是像在沈家寿宴上那般,让全天下人都知道季明瑶不知廉耻,与男人偷情,让她身败名裂,被天下人唾弃耻笑,还要将她经历的千倍百倍地偿还。
她要寻一个最合适的契机。
天亮后,她派去沈家的人回来了,说是沈夫人需料理后宅琐事,实在不得空处理,不过一侍卫,她让季乐瑶自行处置。
希望季可瑶不要对外透露那侍卫在沈家当差的消息。
为表感谢,沈夫人还派人送来了一堆贵重的礼物。
她便让春杏将礼物送去母亲房中,想当初母亲为了养大她和兄长,日子过得拮据,季开朗辞官离家出走后,二房的日子才有了些起色。
日子过得艰难,她小时候连一件像样的新裙子都没有,嫁入陆府,得长公主喜爱,还让她管家,她去了一趟陆府的库房,才算是真正见到了好东西。
而如今沈夫人又送来了上好缎子,和一对通体碧绿的翡翠玉镯,心想日后她成了镇国将军府的女主人,前来巴结送礼之人定然不计其数。
季乐瑶想到日后的风光,自是心花怒放,只希望鞑靼赶紧取胜,季泽川被乱射死,让季明瑶痛不欲生,被她踩在脚底下,无情地碾压。
她强忍不适,让人将陆文瑾房中的女人拖了出去,换了被褥枕头,刚躺下,忽闻门外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
荣升着急前来,喘息未定,着急向世子回禀。
见陆文瑾还未醒,她赶紧披衣起身出去,问道:“发生什么事了?”
荣升将一封密函交给了季乐瑶。
这是武德侯派人送来的密函,另外还有一封同样的密函已经被送进宫中,送到了大燕皇帝手中。
季乐瑶将那密函打开仔细看过,握在手中,心情激动万分,她的好日子就要来了。苍天有眼,终于让她熬到头了。
此刻天亮了,清晨第一缕阳光照进了季家,东面的荣春院率先沐浴清晨温暖的阳光。
汀兰关上了门窗。
季明瑶问慕晴,“可拿到了?”
慕晴拿出一块帕子,将帕子里包裹的戒指拿了出来,那枚戒指正是陆文瑾赏赐给季乐瑶,她每天都要戴在手上的那颗宝石戒指。
戒指上的宝石是透明的,有鸽蛋那般大小,在阳光下耀眼夺目,绽放着璀璨夺目的光芒。
慕晴回禀道:“我拿着这枚戒指去珍宝阁问过谢掌柜,掌柜说戒指上的宝石出自西域,价值连城,极其罕见。京城唯有两个,一个到了陆文瑾手里,另一个便在珍宝阁。珍宝阁的宝石大小和光泽皆不如季乐瑶的这颗宝石。”
“那珍宝阁的掌柜还说,这可不是一般的宝石,季娘子请看。”
只见慕晴拿起戒指,用那颗宝石的棱角用力地划在桌上,桌面便留下了一道极深的划痕。
季明瑶心中震惊,这颗宝石竟然如此尖锐。倘若这颗宝石落在会武之人的手中,那戒指便可当成杀人凶器。
“这颗宝石可真是与众不同。”
这世上竟会如此锋利若刀子般的宝石。
慕晴好奇季明瑶算计了季乐瑶,引季乐瑶去满月楼到底想做什么。
让她拿这颗宝石戒指,季明瑶又到底想做什么。
“不知季娘子打算如何对付季乐瑶?”
季明瑶将那戒指拿到窗边仔细观察。
连日阴雨,天空总算是放晴了,今日天气晴好,早晨的阳光从窗子中照射进来,照在身上觉得暖烘烘的。
那戒指在阳光下熠熠生辉,那般耀眼璀璨的光芒让人睁不开眼。
这枚戒指果然是难得一见的宝物。
季乐瑶也算是有识宝物的眼光,唯独挑中了全京城只有两颗的奇特宝石。
关于为江月芙复仇之事,季明瑶心中已经有了主意。“可要好好感谢珍宝阁的谢掌柜。”
慕晴道:“属下按季娘子的吩咐,给谢掌柜送去一百两银子当谢礼,谢掌柜非但不收,还送给了娘子一套时新的首饰,说是娘子生得好看,能戴他家的首饰,是珍宝阁的荣幸。”
汀兰抢先接过话头,“那谢掌柜可真是有眼光,也甚是大方,珍宝阁也不愧是京城最大的首饰铺子。”
季明瑶笑道:“他是想借锦绣坊宣传珍宝阁的首饰。”
如今月华锦闻名京城,锦绣坊的的名气也传遍京城。
季明瑶也不只卖月华锦,毕竟这锦缎工艺复杂,织匠辛苦半月才得一匹,若是不得织法,不仅损其光泽,颜色也会混乱无章,这月华锦得来不易,故锦绣坊除了月华锦,卖的更多的是普通的成衣。
只不过那月光锦难得,她已经想到用月光锦锦做成帕子,做成扇面,甚至荷包等等女子必用之物。
女子都会需要那些小物件,又不会因为锦缎的价格太过昂贵赶客。
慕晴满眼欣赏:“还是娘子通透!”
季明瑶放下宝石戒指,说道:“季乐瑶极宝贝这枚戒指,恨不得向所有人都炫耀她得了赏赐,炫耀她如今在陆府的身份地位,炫耀她有多得陆文瑾和长公主喜爱。”
她冷冷一笑,话锋一转,“她若是知晓这枚戒指不见了,恐会着急得睡不着觉吧?”
“若是她知道最宝贝的戒指到了某个与她共度良宵的男人手里?你们猜猜她会何反应?”
汀兰笑道:“必定自乱阵脚,心急如焚!”
慕晴也道:“会急得到处寻找?甚至会急于夺回戒指,想方设法地掩饰昨夜她在满月楼过夜的事。”
季明瑶坐到镜前,让汀兰为她换衣,“汀兰,替我梳妆,我想再去一次满月楼。”
汀兰担忧地道:“可姑娘日日扮成舞姬去那种地方,日子一久恐怕会被人察觉,若是传了出去,姑娘的本就不甚好听的名声,恐怕更加雪上加霜。毕竟满月楼里的都是些风尘女子,寻常贵女可不会前去。况且英王性情暴戾,好色成性,又爱玩弄女人,姑娘与那种人接触,可莫要将自己搭进去才好。”
季明瑶笑道:“不会的。”
她让汀兰为她梳发描妆之后便去了内堂,跪在江月芙的牌位前,为江月芙上了一柱香,而后跪在江月芙的牌位前,拜了三拜,“月芙可定要助我能成功报仇。让所有伤害你的人偿命!”
她将这枚戒指贴身收好,在舞裙外罩了一件衣裙,让福叔驾马车出府。
*
就在季乐瑶打开了那密函的同时,另外一封密函被送入宫中。
武德侯带援兵前往边城驰援,可鞑靼骑兵实在勇猛,为了突围,季泽川带兵偷袭敌营,却中了鞑靼人的埋伏,那一战,季泽川连同麾下一万精锐将士全军覆没。
那一战实在惨烈,季泽川带兵偷袭,却中了鞑靼人的诡计,被围杀。
但那一带都是深山密林,季泽川带兵偷袭反而陷入敌人的埋伏,一万将士全部死于鞑靼铁骑下,季泽川也被射下马背,重伤滚落山崖。
深山中常年有饿狼出没,鞑靼王活要见人死要见尸,派人找到了好几天,终于在崖底发现了季泽川的断臂残肢。
尸体已经被饿狼咬的面目全非,只能通过破烂的衣裳和身上的铠甲来判断辨认季泽川的身份。
韩将军带兵死守,六万将士已经死伤过半,鞑靼王很快便要攻破城池。
边城一破,边镇九城就会尽数归于的鞑靼王之手,届时若鞑靼王乘胜追击,直逼山海关,京城危矣。
得知大燕战败的消息,朝中上下人皆心惶惶,沈国公和谢首辅连夜进宫商议献策,几个内阁大臣商量了一整夜,提议派出使臣前去鞑靼王营帐谈判。
就像二十五年前那样,再次向鞑靼议和。
那时先帝突然中风驾崩,年仅十六岁的太子继位,太子继位大统,为了巩固皇权,让自己同胞姐姐平阳公主嫁入鞑靼和亲。
平阳公主九死一生,五年后回到燕国,燕帝为了弥补,才有了如此长公主的地位和食邑。
如今的鞑靼王野心勃勃,强势拿下边关,鞑靼王开口就要边镇九城。
唯今之计,只能派出使臣前往鞑靼和谈,争取尽量少割让一些城池,看能否通过纳贡和和亲让鞑靼王退兵。
但鞑靼人野蛮凶残,听闻这位新继位的鞑靼王更是凶残嗜杀。
满朝文武无一人敢出使鞑靼,皇帝着急上火,差点又吐血晕了过去。
而这时谏察院御史季兰辞站了出来,手执笏板跪地,不卑不亢地说道:“臣愿意出使鞑靼。”
皇帝赶紧从龙榻上起身,看了季兰辞一眼,皱了皱眉头,“爱卿病弱,若是远赴鞑靼,能承受得住吗?”
那鞑靼人举止张狂粗野,季兰辞不过一柔弱书生,到时候和谈不成,却被鞑靼一根小指头碾死了。
季兰辞却道:“臣虽羸弱不堪,但臣愿以这条命为大燕换回一城,如若不能,臣便与边城将士们共赴黄泉。”
身体虽弱但说话却颇具气势,如今朝中无人可用,皇帝当场便任命季兰辞为钦差,让季兰辞立刻前往边城,出使鞑靼。
陆府琉璃院。
鞑靼打了胜仗,季乐瑶将那张密函握在手中,兴奋得在颤抖。
陆文瑾此前便答应将她扶妾为妻,如今鞑靼已然取胜,陆文瑾自然也要信守承诺。
三日后,季乐瑶在陆府设喜宴,宴请城中贵眷前来赴宴庆祝。
如今大燕正值战时,又打了败仗,虽然季乐瑶恨不得全天下的人都知道她终于成了世子妃,但也只能只能低调行事,以免皇帝知道后怪罪。
她虽有些遗憾,但又想到自己春风得意,季明瑶却要倒霉,她又觉得畅快解气。
此前,季乐瑶抓了那和季明瑶通奸的侍卫,将那侍卫关在后院柴房之中,又让人严刑拷打逼问,直到那侍卫全部招供了。
季乐瑶特地邀季明瑶前来,便是为了当众揭季明瑶与人通奸的的真面目,让季明瑶出丑,报了当初季明瑶害她在沈家寿宴上出丑的仇。
只是今日宴席之上有个不速之客,她并未邀请英王,他竟然也来了。
季乐瑶忙前往后,陪着长公主操持,接待宾客,虽然累但心中却激动兴奋。
季明瑶却还没到。
季乐瑶赶紧催促春杏,“你去看看,季家的马车到了吗?”
这几天季明瑶都早出晚归,她每天都扮成舞姬去满月楼。
季明瑶并不会跳舞,收买了满月楼里的管事,在高台之上立一架屏风,季明瑶花钱请了个擅长跳舞的舞姬替她跳。
那舞姬的确舞姿优美,又因只能得见其舞姿却不见其人,吸引来了更多男人们的好奇。
舞姿尚且如此优美出众,男人们好奇那美人的长相,英王好色成性,又是青楼里的常客,听说满月楼里来了一位绝世舞姬,他自是闻风而来。
昨夜,季明瑶让那舞姬又在满月楼跳了一场,不过等到那舞姬跳完了舞退了场,去房中换衣之时,季明瑶便换了舞裙出现在众人面前。
身穿华丽露腰舞裙的季明瑶倚着栏杆,出现在满月楼的楼上。
腰间的细链束出玲珑身段,面上珠帘遮挡着朱红的唇,但却并不会遮挡珠帘之下的美貌。
当季明瑶出现时,英王直接站了起来。
他着急追着季明瑶而去。
季明瑶则同英王玩起了追逐的游戏,和英王在人群中你追我赶。
那英王年过五十,见过也尝过无数美人,甚至有不少女人为了权势和富贵主动求上门来。
但他哪里见过季明瑶这般的,愿意陪他嬉笑玩闹的,加之没得到过,更是心痒难耐。
但英王毕竟年迈,与季明瑶楼上楼下的追逐玩乐,很快便体力不支,被季明瑶远远地甩在身后。
可季明瑶懂得欲擒故纵,她离开满月楼之前,便留下了季乐瑶的戒指,又故意掉了请柬让英王捡到。
今日,英王便拿着请柬追到陆家。
季乐瑶焦急等待季明瑶前来,见英王好似在寻找什么人,她朝英王看过去,目光一扫便见到他小指
上的戒指。
正是她丢失的那枚宝石戒指。
她的戒指怎会在英王的手上!
那日她从满月楼回到季家,便丢失了这枚戒指,她找了好几日,又让人去满月楼里也找过。
可那枚宝石戒指却出现在英王手里的。
季乐瑶又惊又怕,难道那日将她打晕带走,与她在满月楼过了一夜的竟是英王?
正在这时,季明瑶马车已经行到了陆府的门外。
她掀开帘子而出,汀兰搀扶着她走下马车,踏进陆府之时,便正好看到了眼前的这一幕。
只见季乐瑶惊慌失措,目光不错盯着英王手上的戒指。
季明瑶对汀兰慕晴道:“现下已到了收网之时,月芙大仇将报。”
第72章 第72章抓到了奸夫,一并处置。……
崔大赶紧上前,对春杏说了几句,春杏走到季乐瑶的身边,在她的耳边低声说道:“
“世子妃,崔大已经拿到了证词。另外,崔二昨夜夜闯季府抓住了季明瑶的婢女芝兰,崔二对芝兰用了刑,芝兰扛不住,便交代了干净。”
“芝兰说是三姑娘每每与那侍卫约会之前,会在院子里挂一对大红灯笼,那晚她半夜起来如厕,见到有男子闯入荣春院与三姑娘鬼混。汀兰替三姑娘守在屋外,芝兰躲在外面偷看,发现三姑娘与人在房中鬼混,听说中途还要了三回水呢!”
季乐瑶嫌恶地皱眉,“真是不要脸!”
季明瑶简直败坏了季家的名声。
她抓住了沈府的侍卫,还有个这个丫鬟当人证,揭穿季明瑶万无一失。
她也想过在季府拆穿季明瑶的真面目,但她太了解祖父了,季老太公最在乎的是他的面子,在乎的是季家的前途和荣耀,即便揭穿了季明瑶的丑事,季老太公必定会选择隐瞒丑事,不会公开。
而当初季明瑶让她当众出丑,若不能以牙还牙,让季明瑶声誉扫地,恶名远播,她心里不会痛快。
所以今日趁着众人都在,她便要利用这个机会将季明瑶的丑事当众揭穿。
陆文瑾答应将她扶为正妻,她第一次操办宴饮,在这大喜的日子里,众人皆来庆贺她成为世子妃,她终于能扬眉吐气,手握权利与富贵,季明瑶身败名裂,用季明瑶的卑微如泥来如衬托她的高高在上,春风得意。
于是,她饮尽了杯中酒,对一旁的长公主道:“儿媳得知殿下最喜听戏,儿媳便专程命人将张家戏班子的唤春姑娘请了来,为殿下唱一出戏。”
长公主惊喜万分,“没想到你竟然请来了唤春姑娘。”
那唤春姑娘不仅长得俊俏,声音婉转动人,尤其有一把好嗓音,声音饱含感情。尤其是哭戏,更是机具感染力,令听者落泪。”
季乐瑶笑道:“是啊,只要唤春姑娘开唱,儿媳的鸡皮疙瘩都起来了,尤其是她的前几日唱的那出醉花荫,简直太精彩了!”
季乐瑶的话勾起了长公主的兴致,“哦,醉花荫,是新排的戏吗?本宫还未听过。”
季乐瑶笑道:“是啊,真是一出好戏呢!”
也难怪长公主会喜欢季乐瑶。季乐瑶不但投其所好,更是将长公主的当成自己的兴趣,花费了大量时间去听戏文,每每唤春姑娘开戏,她每场必听,将不喜欢的戏文都当成了自己的兴趣。
肯在上面花心思去了解,当成喜好去对待。
正是因为唤春的每场戏她必去,长此以往,才终于打动了唤春,这才肯来陆府唱戏。
季乐瑶原本的计划是等唤春唱完了这出戏,等到季明瑶一到,崔大和崔二便会押着那侍卫登场。
她便坐等看季明瑶出丑的这场好戏,今日有京城贵女在,有朝中重臣在,季老太公也在场,但却无法护住他所谓的季家面子。
可她万万没想到英王会突然前来,右手的小指上还戴着她的戒指。
发现戒指丢失后,她便急忙让春杏去寻那枚戒指,就连满月楼都去过,却怎么也找不到,可那戒指实在太特别了,此前她每日都戴着,陆府众人都知晓这戒指是她的。
更何况昨夜她曾在满月楼与一男子过夜,如今那戒指就在英王的手上,她不禁在想与她过夜的男子应该就是英王。
一想到昨夜她**,身边躺着的男人是英王。她便想作呕。
偏偏那英王像是故意与人炫耀,将那戒指戴在了小指之上。
众人皆被戏台之上的唤春姑娘的戏文吸引,还未主意到英王手中的戒指。
但若是这出戏结束,众人又势必不会发现那戒指的存在,但偏偏戒指落入了英王的手中,不能索要也不能去抢。真真是愁死人了。
她盯着英王手中的戒指,英王发现季乐瑶正在看他,微眯着眼睛打量,季乐瑶吓得赶紧抬袖遮住了脸。
而此刻季明瑶已经入了陆府,只见她走过席间众宾客,正正向英王。
季乐瑶吓得心脏都要停止跳动了,心想难道是季明知晓她昨夜去过满月楼。
季明瑶是否也是为了那枚戒指而去?
她赶紧起身,赶紧阻拦,一把拉住季明瑶的手,将她拉到自己的身边来,“阿瑶怎的现在才来,差点错过了好戏。阿瑶来迟,可要自罚三杯才行。”
季明瑶看向英王,对他妩媚一笑,自从季明瑶出现在宴席之上,英王便目光不错地盯着季明瑶,似猎人盯紧了猎物,寻找捕猎的最好时机。
季明瑶用团扇遮面,用口型说了几个字,“见过王爷。”
季明瑶被拉到季乐瑶的身边,她凑到季乐瑶的耳边轻声说道:“表姐日日见着我,都是一副咬牙切齿的愤恨模样,今日竟对我这般客气,可是憋着什么坏水呢?”
季乐瑶冷笑道:“看你的戏,别说话。”
周围贵女的目光看了过来,季乐瑶装模作样地递给季明瑶一块点心。
季明瑶也配合地吃了那块点心,由衷赞美道:“这点心可真不错。”
她说的倒是实话,陆文瑾甚是挑剔,加之长公主可向夜市的商人征税,自然是坐拥无数财富。
季乐瑶鄙夷地看了季明瑶一眼,她在镇国将军府吃过比这点心好上百倍的东西,觉得这点心就是平平无奇的味道。
也难怪季明瑶只能同侍卫鬼混,而她已经是世子妃了,季明瑶没眼光也没见识。
突然,英王从席见起身,往她和季明瑶所在的走来。
长公主见到那位堂兄不请自来,不禁皱了皱眉头。
她那个皇兄好色荒唐,喜欢玩弄女人,这些年死在英王手上的女人不计其数。
又见英王眼中面露兴奋的目光,难道是在陆家的宴席之上瞄上了哪家的贵女,若是谁被英王瞧上,那才是不幸。
长公主起身向英王行礼,“皇兄,今夜是本宫儿媳的好日子,也请皇兄看在本宫的情面上。莫要行那些荒唐之事。”
英王不耐烦地摆了摆手,“皇妹这是何意,难道在你的眼中,兄长便是荒唐之人吗?本王也是真心前来道喜的,长公主得了皇上的宠爱,就不把我们这些堂兄弟放在眼里了?”
长公主尴尬地笑了笑,英王她和圣上的堂兄,裴氏宗亲,早年曾为圣上挡箭,圣上曾经还是很敬重这位堂兄的。
只是这些年,英王实在做的太过分,他不仅奢侈成性,霸占田地建宅院,建
温泉山庄,还每天花天酒地,奢靡荒。淫,还喜欢玩女人,还不知轻重,失手玩死了人,死在他手上的女人不知有多少。
后有御史上书弹劾,英王闹得实在太过了,圣上便命他退还了田地,便削减了食邑,英王到皇帝面前哭过几回没用,但府中妻妾和儿女众多,英王骄奢淫逸惯了,哪里能过苦日子,他便经常入宫哭穷,讨要赏赐。
而长公主颇得皇帝尊重,又可向夜市的铺子征税,就连食邑也是最多的,他自然是眼红嫉妒,但毕竟圣上同长公主才是亲兄妹,他虽然对圣上有救命之恩,但他与皇帝好歹隔了一层。何况他救皇帝已经时隔多年,皇家寡恩,圣上恐怕早就将救命之恩抛之脑后了。
他每每见到长公主便语气泛酸,刺她几句,发泄心中的愤愤不平罢了。
“不过本王可听说皇妹的儿媳的手段可一般啊!”
英王抚着下巴的花白的胡须,那满是皱纹的脸上挤出诡异的微笑,用那不怀好意的眼神上下打量季乐瑶。
“听说是爬了世子的床,想必床上功夫十分了得。”
长公主气得要吐血,但她温和的名声和好教养在外,不允许她像一个泼妇般与英王对骂,气牙都要咬碎了。
扶着额头,头疼不已。
而季乐瑶听到了“床上功夫”了得这几个字,整个人都要炸了,她不禁又想到那晚在满月楼发生的事。
季明瑶见时机已到,在一旁煽风点火,她惊讶地看着英王的手上的戒指,指着那戒指说道:“这枚戒指我好像在哪里见过,到底是在哪里见过呢?”
季乐瑶惊得赶紧挡在季明瑶的前面,端起了酒杯,对英王客气地道:“王爷既然前来,便是陆府的贵客,妾身敬王爷一杯。”
她又装作不胜酒力没站稳,直接将酒杯撞在英王的身上。
酒泼了英王一身,英王刚要发火,季乐瑶着急福身行礼致歉,“王爷,实在抱歉,许是吃酒吃多了,我有些头晕,这才冒犯了王爷,但此处风大,可不能让王爷着凉了,崔大崔二,你们赶紧带王爷去换衣裳。”
季乐瑶打的主意是趁下人带英王去换衣,她便让崔大和盗取英王手中的戒指。
只要她神不知鬼不觉地拿回戒指,再咬死不承认,便是英王也拿她没有办法。
季明瑶自然已经猜到季乐瑶是想趁机夺回戒指,又如何会让她得逞。
她端起面前的酒杯淡定喝酒,眼中满是鄙夷,没想到季乐瑶竟还干起了偷鸡摸狗之事。
但今夜她本就为季乐瑶设下陷阱,等着收网之时。
台上正在唱《西厢》,崔莺莺十里长亭送张生上京赶考,莺莺哭红了眼睛,张生亦是依依不舍,一步三回头,缠绵悱恻,催人泪下。
长公主专注地看着扮演崔莺莺的唤春开唱,想起了自己刚及笄那年,也是憧憬美好感情的年纪,却被迫和亲鞑靼,嫁给了老鞑靼王,自此找如意郎君的美梦破灭,之后整整五年都处地狱之中,正是因为自己一生都不幸,她便尤其渴望美好的感情。
那戏唱到高潮,长公主不禁潸然泪下。那名叫唤春的女旦声音婉转动听,那伤害又带着哭腔的嗓音带着对情郎的思念与不舍。
满场女眷无不动容落泪。
季乐瑶却是满腹心思,坐立难安,焦急等待着崔大和崔二的消息。
她手中的茶盏已经添了三次茶,戏文也都已经唱了大半,却依然没等来的崔大和崔二。
季乐瑶心中焦急,回头小声春杏,“崔大和崔二仍然未能手么?”
春杏道:“奴婢过去看看。”
季乐瑶心中担心的戒指的事,却见季明瑶已然离席,生怕季明瑶知晓她在满月楼的事,拿那枚戒指大做文章,她也着急跟上前去。
但镇国将军府实在太大了,分为东苑和西苑,分别占了乌金街和朱雀街,只见一道身影自面而过。
为了方便偷那戒指,季乐瑶特地让人将英王带来了这处偏僻的阁楼,这里平时不会有人过来,就连季乐瑶也没来过。
她刚要上前查看,却看到了崔大和崔二被人打晕后倒在了地上。
她反应够快,怀疑可能前方是陷阱,掉头便跑。
但身后的树上跃下一道身影,有人悄无声息地出现在她的身后,季乐瑶身体一软,彻底地倒在了地上。
而英王此刻正在阁楼中换衣,想着昨夜季明瑶一身华丽舞裙实在太过惊艳,细软的腰肢,金色的细链缠绕在裸。露的腰肢之上,胸脯饱满,呼之欲出,那样的身段和相貌简直就是白马寺壁画之上的神仙妃子。
太美了。
红衣如火,美人灵动,眼波流转,勾人心魄。
方才季明瑶在席间与他眉目传情,红艳艳的唇一张一合,轻声唤着王爷,更是将英王的魂儿都勾走了,
背着他人的偷偷私会,更合他心意,方才他在这阁楼换衣,有人送来了一张字条,字条上写着,“王爷,等我。”
下人送来这张字条的同时,还送来个一个白色瓷瓶,那瓷瓶中装着褐色的药丸,英王的随从问道:“这是什么药。”
下人说道:“壮阳药。”
英王毕竟已经五十岁了,加之府中妻妾众多,有好玩弄女人,纵欲过度,到底不如年轻时那般的精力旺盛,难免有时候会力不从心。
时而行,时而又不行。
还需要借助药物。
那随从自小跟在英王的身边,十分谨慎,“王爷,小心这药被人动了手脚。待属下先用银针试过再服用。”
英王点头道:“如此甚好。”
随从用银针试过药,发现银针并未变色,英王便服用了两颗。
便在这阁楼中等季明瑶,等了许久却不见季明瑶前来,英王便有些不耐烦了,而那药服用之后,也开始有了反应。
他正焦心烦躁之际,突闻远处传来一连串叮当的声响,只见有人推开了阁楼的门。
他正兴奋地想自己就要见到美人了,可没想到突然间阁楼外的灯笼被吹灭了。
那两个侍卫高声呵斥道:“是谁!”
只见一道白色的影子从窗外飘过。
英王吓了一跳。
又见那道白影从窗外飘来。
英王赶紧躲在两个侍卫的身后。“谁敢在装神弄鬼的吓唬本王,本王便杀了谁!”
突然间,窗户又被一阵风吹开了。紧接着一道黑影从窗外飞身而入,与此同时,只见一剑掷出,撕开阁楼中的灯烛,将阁楼中唯一的一盏灯给弄灭了。
英王只觉眼前一片漆黑,什么都看不见了。吓得大声叫“来人,有贼人闯入,快杀了贼人。”
他看不见,只听耳畔传来了打斗之声,黑暗中,好像有人倒在地上,发出了一阵闷响。
周围安静了下来。
“王成,赵朔。”
这是他的两个随从的名字,可却未有人人应答,他摸索着往前,却被地上的尸体拌倒,重重地摔在地上。
紧接着有把刀便横在了英王的脖子之上,这时,门突然被风吹开了,英王趴在地上,看向被吹开的门,顿时吓得满头大汗,魂飞魄散。
只见门口隐约出现了一道亮光,那亮光是烛火的光芒,烛火被风吹刮得忽明忽灭。
一身穿白衣的女子飘然而入。
“你是谁?到底为什么要害本王?”
那白衣女子突然大声笑了起来,随着她缓缓揭开脸上的面纱,见到那张脸上密密麻麻都是红疹,英王吓得大声尖叫起来。
“你是江月芙!”
又矛盾地说道:“定是江月芙的冤魂索命了。”
女子揭开面纱。
那微弱的烛火也瞬间被灭了。
英王感到那鬼魂已经飘到了自己的身边,他更是吓得大声尖叫。
“王爷,还我命来!”
“王爷,妾身死的好惨啊!”
英王吓得捂住耳朵,拼命摇头,“不是我害的你,是季乐瑶,季乐瑶发现赵晋大肆与好友宴饮,是她发现你与赵晋私奔,她告知本王是你欺骗了我,我才将你强行纳入府中,是季乐瑶害的你,你该去找季乐瑶偿命,不要找本王!不要过来!”
原来那女鬼正是季明瑶假扮的,她去满月楼里拿了江月芙时常穿的那件白衣,服用了那让人出红疹,那让人暂时毁容的药物,在慕晴杀了英王身边的两个随从之时,英王踩到随从尸体,没想到吓得半死,在心里防线最弱之时,她再扮成女鬼出现,又让自己毁容,让英王误以为是满脸红疹的是江月芙的鬼混索命。
英王早就吓死了。
季明瑶对慕晴道:“将灯烛点燃吧。”
房中的烛火被点亮,屋子里终于亮了起来。
季明瑶重新将面纱带了起来。
“王爷放心,您和季乐瑶,一个都跑不掉。”
“有劳慕将军。”
慕晴从桌子底下一把揪住英王的衣领,一把将英王从底下拖了出来,一把捏住他的下巴,迫使他张开嘴,季明瑶一把将桌上一整瓶壮阳药全都灌进了英王的嘴里。
英王吃了一整瓶壮阳药,脸色变得涨红,衣裤之下高高拱起。
吃了那么多壮阳药,以英王这般大的年纪,应该会受不住,死在床上吧。
她让人将季乐瑶抬了进来。
而后锁上了门。
之后,她戴上面纱,出了阁楼。
不久便听到了布帛碎裂的声响,想是季乐瑶还未完全苏醒,只能听到细微哼唧的的声音,可过了一会,阁楼里便传开了尖叫声。
季可瑶歇斯底里的惨叫声传来,不停地呼喊着救命,季明瑶好像听到季乐瑶爬到了门边,那细长的指甲不停地抓挠着木门,她的嗓子已经哭哑了,“谁来救救我,救命啊!”
之后便又被拖走了。
那声音越来越微弱,好像已经放弃了抵抗。
季明瑶抬头望着天空,已是泪流满面,她的月芙原本应该欢天喜地和心上人一起离开,可却被季乐瑶所害,被英王强娶,是否也在成婚当天,也如季乐瑶这般绝望自尽。
她蹲在了地上,将头埋在臂弯中,“月芙,今夜大仇得报,来世愿你投胎在幸福之家,再无半分痛苦。”
她在月芙的牌位上发誓,她要杀了英王和季乐瑶,这一切才刚刚开始。
屋中声音渐渐小了,季明瑶突然出声,“堂姐,我可以放你出来,只要你写了那日挑唆英王害死江月芙的经过,我便会放你出来。”
季乐瑶原本已经绝望麻木的眼神已经有了光亮,是季明瑶害她。是季明瑶将她害成这般模样。
她紧紧地握拳。
而后,她一口咬在趴在她身上的英王的耳朵上。
英王发出一声惨叫。季乐瑶趁机爬到门边,用尽最后的力气拍打着门。
“我交代,我什么都交代,我全都写下来。”
而正在这时,天空之中一声雷响,顿时电闪雷鸣。
“轰”地一声响,那惊雷劈在楼阁外的一棵大树之上。
一道闪电劈下,季乐瑶见她身上的英王一阵抽搐,口吐白沫,好像已经不行了。
她赶紧去探英王的鼻息,却发现英王已经断气了。
而随着那声惊雷落下,那雷劈在了那棵树上,树枝着火了。
季乐瑶趁机将桌上的烛台推倒,烛火倒在地上,很快便燃烧起来。
英王不能死在的手上,她得想办法制造一场大火,让英王死在一场大火之中。
而季明瑶没想到那雷竟然让树烧起来的惊呆了,更没想到季乐瑶还敢放火。
那火光将众人都引了过来。慕晴说道:“季娘子。咱们还是先走吧!”
等到季明瑶离开了这里,春杏赶紧将季乐瑶救出了屋子。
季乐瑶出去之后,问道:“季明瑶去哪里了?”
春杏心疼地抱着浑身是伤的季乐瑶,指着不远处说道:“往那里逃了。”
季乐瑶咬牙切齿地说道:“带上所有人去抓人。”
她定要将季明瑶撕碎了才能解心头之恨。还有那个奸夫,一并处置了。
第73章 第73章是孤求着太子妃给名分
台上,一曲《西厢》唱罢,台下爆发出雷鸣般的掌声,扮演崔莺莺和张生伶人走到台前,都台下的贵眷行礼,
“好,唱的真的太好了。来人,有赏!”长公主用帕子擦拭眼角的泪,让人赏赐了不少银钱和点心果子。
她看向一旁的空位,问道:“这《西厢》都结束了,怎的还不见乐瑶?”
长公主身边的宫女明月摇了摇头,指向季明瑶所在的位置,道:“夫人和季家的三姑娘中途离了席。”
听到季明瑶的名字,长公主心生不悦,她看得出儿子至今还未放下季明瑶,那季乐瑶心思细腻,自然也是有所察觉,心里道坎始终过不去罢了。
“你去看看乐瑶,提点一下她,莫要钻了死胡同,如今她可是风光无限的世子妃,莫要因小失大,做出了有失分寸,让陆府蒙羞的事。”
季明瑶心机深沉,就连儿子都栽在了她的手里,这笔仇这笔怨,她迟早会找季明瑶清算。
只是玉儿落到了贼匪的手上,她需想办法救出她的宝贝孙儿,但她并不想被贼匪拿捏,她助鞑靼获胜,那些贼匪余孽想要用玉儿换永王,那她会助那些贼匪余孽换出永王的尸体。
正好可利用那贼匪余孽,助她夺位,届时整个大燕都是她和瑾儿的,瑾儿若成了太子,季乐瑶怎么说也是太子良娣,又何必和一个季家声名狼藉的女儿相争。
“不过年轻时皆是如此,总爱挣个你死我活,等到经历得多了,到了本宫这般的年岁,才会知晓往事皆为浮云,所谓的情啊,爱啊!不甘心啊,皆不如手中能握住的权利和富贵。”
明月道:“奴婢这就去寻夫人前来。”
长公主总爱对弈,此刻已经摆出棋盘,与自对弈。
一阵狂风骤起,耳边一道惊雷炸响,她手一抖,手指间的白子滚落在地上。
天空霎时电闪雷鸣,闪电的亮光劈破长空,一瞬间照亮了夜空,那一声接一声的惊雷,让长公主胆战心惊。
突然,有人指着那被雷劈下那棵大树,得张大嘴巴,“着、着火了。”
众人未见过这么大的雷声,惊雷一声接着一声,闪电一道接着一道,没想到就连长镇国将军府都会被雷击中。
被雷劈,那可不是什么好兆头。
有心直口快之人,当场便说:“被雷劈,可是不祥之兆,大燕战败,没想到镇国将军府又被雷劈中着火。主江山易主,实为大燕的祸事啊!”
说话之人正是钦天监监正姚大人的儿子姚章姚公子。
见长公主皱着眉头,呵斥道:“姚公子在此胡言乱语,难道就不怕连累家族,被诛连吗?”
姚章赶紧噤声,吓得灰溜溜而逃。
长公主心想姚章虽然口无遮拦,但他身为钦天监之子,颇懂天相,恐怕他断言天下易主,只怕这裴氏的江山最终会落到她的瑾儿的手中,如此也算是被他说中了。
就在那大树被雷劈之际,西边的一处阁楼的上空顿时燃起了火光。
便听到陆府的下人喊道:“着火了,来人啊,快救火啊!”
镇国将军府不仅分东西两苑,府中遍种名贵花木,园林水榭,亭台楼阁皆出自名家之手,皇帝为了弥补长公主和亲鞑靼,更是将流水般的赏赐抬进镇国将军府之中,府中一应布置和摆设皆是最好的。
镇国将军府中有大量的珍惜花木,不少花木已经生长了几十年,单单是照看花木,给花木施肥和修剪枝叶的下人都安排了二十人,花在种植花木上的银钱每年高大数万两银子,
若是起火,不仅会殃及这些稀有的花木品种,还会波及附近的亭台楼阁,府中大大小小数十间院子。
长公主着急起身,说道:“让府里所有的侍卫和府兵都去救火。赶紧将大火扑灭了。”
众人只见西边的一处阁楼上方浓烟滚滚,长公主又叮嘱道:“另外要仔细查看,可有什么人受伤?”
她手捻佛珠,闭着眼睛念经祷告,“求菩萨保佑,不要伤到人,是本宫的罪过。都是本宫罪过。”
众人皆感慨长公主慈悲心善,竟将
这场不知名的大火怪到自己的身上。
长公主调来了所有府兵和侍卫合力救火,大火终于被扑灭。
那处阁楼偏僻,本就没什么人经过,仔细搜寻过发现没有人困在火中,将那阁楼上上下下都搜过,最后搜到了一具焦黑的尸体。
长公主见到阁楼中抬出的那面目全非的焦尸,惊得腿一软,差点倒在了地上,却已是面色煞白,眼泪簌簌落下,嘴里不停地念叨着,“罪过。”
众人则围着那尸体指指点点,议论纷纷,这死的也太惨了吧,浑身上下都已经被烧的一片漆黑,镇国将军府的侍卫仔细上前查看,分辨出这尸体是个男人。
又勉强从烧得焦黑的衣物判断这个男人非富即贵。
众人纷纷猜测这尸体到底是谁?方才那场大火到底是被雷劈所致,还是有人蓄意纵火。
长公主抬手揉捏着眉心,“赶紧去查,查明这男子的身份,查明起火的缘由。”
“被烧死的是英王殿下。”
女子的身音从身后传来,春杏搀扶着季乐瑶前来。
就在一个时辰前,季明瑶设计引季乐瑶进了英王换衣的阁楼之中,又绑了季乐瑶,将她和英王关在一起。
阁楼中传来一阵阵嘶声裂肺的惨叫声,季乐瑶被英王折磨,季明瑶趁机逼迫她写下设计陷害江月芙所犯的种种罪行。
没想到季乐瑶发起狠来,竟然撞到了桌上的灯烛,放火烧了屋子。
果然大火引来了府中的侍卫前来救火,春杏见阁楼中有火光,便赶紧前来,发现自家女子被锁在阁楼之中,她赶紧砸开了锁,将季乐瑶救出。
季乐瑶差点被英王折磨疯了,恨不得吃了季明瑶的肉,喝她的血。
又哪里肯放过她。
便赶紧派人去抓季明瑶。
今夜她栽在季明瑶的手上,要将季明瑶给撕碎了才能解气。
她顾不得身上的伤,死死地抓住春杏的手,“让荣升赶紧去一趟满月楼,将满月楼的邱管事请到镇国将军府来。”
英王一死,无人知晓那夜她在满月楼发生了什么,今夜季明瑶害她自此,她定要撕碎了她才能解恨。
她去沐浴,在水中加了无数的花瓣和香露,几乎搓掉了一层皮都不肯罢休,那股恶心的味道根本就去不掉,她脑中都是英王趴在她身上的画面。
季乐瑶想哭却哭不出来,眼泪已经哭干了。
为了掩饰她方才哭过,季乐瑶在眼下盖了厚厚的一层粉。
直到侍卫前来回禀,说是季明瑶并未逃走,而是回到了陆府前厅。
“将她抓起来。我要杀了她!”
荣升劝道:“季娘子是圣上亲封的清河县主,若是没有任何罪证便抓人,恐会给镇国将军府带来麻烦。”
关键是世子对季明瑶似仍放不下,这世子妃又被世子不喜,若是世子知道季明瑶被季乐瑶所害,恐怕会迁怒自己。
荣升见季乐瑶面容扭曲,好似疯魔了一般,心中暗暗鄙夷,这季家二房毫无高门贵妇的风范。
无论是相貌还是气度都比季明瑶差得远了,也难怪世子会不喜欢她。
季乐瑶气得发疯,她紧紧地将手握成拳,细长的指甲将掌心掐的鲜血淋漓。
“罪证么?”
她自然是有的,除此之外,她手里还握着一张王牌,既然她能从地狱里爬出来,便换季明瑶下地狱。
“春杏,扶我去前厅。”
春杏为她挑了一件立领的衣裙,遮挡住了身上的伤,春杏搀扶她去前厅。
听说眼前被烧成焦炭的男子是英王。
众人皆大惊失色。
众人自然英王的所作所为,前娶民女,被他迫害致死的女子不计其数,英王死了,简直大快人心。但英王是裴氏宗亲,是圣上的堂兄,他死了可不是小事,再说英王曾经救过圣上的性命,圣上若知英王死了,必定会追究到底。
长公主也心头一惊,“乐瑶,这到底是什么回事?难道你知道为什么阁楼会起火?”
季乐瑶双手紧紧握拳,她死死地盯紧了正在悠闲喝茶的季明瑶,
“是我的两个随从先发现阁楼起火,而我的堂妹季明瑶中途离席,有人看见她去的方向正是阁楼,我担心她会出事,便赶紧跟上前去,听到阁楼中有女子呼救的声音。”
季乐瑶好似正在当时的细节,众人的目光皆看向了季明瑶。
阁楼起火,抬出的是英王,呼救的却是女子的声音,众人不禁在想,那与英王同在阁楼中的女人应该就是季明瑶。
落在英王手里的会有什么好下场,清白只怕是早就没了,可众女眷也都是人精,当时前去阁楼的只有季乐瑶,若她真的关心堂妹,替季明瑶隐瞒,必定也会选择隐瞒听到女子呼救的声音。可她却选择当众说出,只怕根本就不像她所说是关心妹妹。
京城都知道季家大房和二房不和的消息,加之陆世子本来喜欢的是季明瑶,是季明瑶退婚之后,季乐瑶捡漏才得以嫁入陆家。
姐妹争一男,哪能如表面看上去那般和睦的。
众人看季明瑶的眼神皆是鄙夷又同情。心中感叹被英王玷污,又被堂姐将这件事捅穿,亏得季明瑶内心强大,还在悠闲地坐着喝茶,强装镇定,内心说不定已经悲痛欲绝了。
“我赶紧让崔大和崔二去救火,可火实在太大了,里面浓烟滚滚,根本就看不清,妾身想救但无能为力。”
说到此处,季乐瑶拿出帕子抹了抹眼泪,她卷起衣袖,众人见她的手臂之上留下了一道被大火灼烧的疤痕。
“我急得六神无主,妹妹的声音越来越虚弱,而我内心也是痛苦又煎熬。我让人将门撞开,放出了妹妹,妹妹这才幸免于难。”
众人听到这里都觉得不对劲了,既然英王也在阁楼之中,为何出来的只有季明瑶,英王为何却死在了大火里。
“英王殿下为何没同季娘子一起出来?”
“是啊,英王殿下为何会被烧死。”
“难道是季娘子不堪受辱,杀了英王不成。”
众人纷纷猜测,所有的猜测都直指季明瑶是害死的。
季乐瑶急得直掉眼泪,“你们可不要胡乱猜测,我妹妹那般柔弱,又怎会杀人。虽然我不知道阁楼里到发生了什么,但我相信我的妹妹,相信她绝不会杀人。或许英王欺负我妹妹,我妹妹处于自保,这才失手……”
季乐瑶的话说的模棱两可,一面又说季明瑶是出于自保,一面又遮遮掩掩地季明瑶是失手杀害。
她越是这般自相矛盾地假意维护,众人便越是觉得她知道英王之死的真相。
那真相自然就是季明瑶被英王侵犯,不堪受屈,杀了英王。
只听一阵掌声从身后传来,季明瑶突然起身,拍手笑道:“这里搭有现成的戏台子,请堂姐上戏台好好唱这出戏,如何?”
“你……我本欲替妹妹遮掩,妹妹竟然这般当众羞辱于我,一片好心竟然换来了妹妹的恩将仇报。”
季乐瑶流下了委屈的眼泪,气得浑发抖,“我早就知晓妹妹的英王殿下的事,我还知道妹妹每晚扮成舞姬出入满月楼和英王殿下私会。”
季乐瑶此话一出,众人皆大为震惊,没想到竟有贵女出入满月楼,竟然自甘堕落,在青楼中与男子相会。
真是世风日下,不知廉耻。
季老太公也在宴席之上,此刻恨不得堵住季乐瑶的嘴,恨不得将季明瑶关进祠堂家法伺候。季家的名声和声誉都要被两个女人给毁了。
季明瑶冷笑着走进季乐瑶的面前,那透着寒意的眼神竟然让季乐瑶觉得惧怕,季明瑶太狠了,季明瑶竟将她和那老禽兽关在一起,
她恨不得将季明瑶千刀万剐,碎尸万段。
季明瑶步步紧逼,季乐瑶竟然后退了一步。
季明瑶突然笑了起来,“堂姐,造谣一张嘴,流言如刀,堂姐是想用这把刀子杀死我吗?”
“季明瑶,你对我做过的那些事,我定会千倍百倍地还给你。”
季乐瑶双眼通红,眼中都是泪。
季明瑶靠近,在她的
耳边说,“痛吗?恨吗?月芙临死便如这般痛,这般的恨。你不过是把月芙曾经经历过的再经历一遍罢了。我要你将这一切都经历一遍,再以死赎罪!”
季明瑶轻声说着以死赎罪,季乐瑶已是面色惨白若雪。
她歇斯底地道:“来人,请满月楼的邱管事前来作证,她曾亲眼目睹季明瑶收买歌女,借那歌女掩人耳目,实则暗地里和英王私会。”
那满月楼的邱管事被人请了进来。季乐瑶便对那书管事道:“还请邱管事将事情告知。”
邱管事的眼睛扫过了众人,最后将目光都停在了季明瑶的身上,点了点头,“季三娘子的确是扮成舞姬去过满月楼,英王殿下也曾来满月楼中,还一眼便相中了季三娘子。”
众贵女中有人便直接骂道:“简直不知廉耻。”
“将我们女子的脸都丢进了。”
有些人听到这里已经对季乐瑶深信不疑了,他们皆是激动说道:“是季明瑶杀了英王,杀人偿命,报官吧!”
众人都嚷着要去报官。
长公主头痛地揉捏着太阳穴,怒道:“别吵了,英王惨死,本宫深感痛心,本宫会入宫面圣,将今日发生之事都告知圣上,另外,本宫也派去去请府尹大人。但季三娘子既然为此案最大的嫌犯,也请一并去京兆府走一遭,本宫相信,府尹大人断案如神,他一定会查明真相的。”
季明瑶却高声道:“世子妃颠倒是非,栽赃嫁祸的功夫堪称一绝,而长公主殿下这番话简直是无懈可击。”
她一把抓住季乐瑶的手,高声道:“与英王在阁楼中苟且的是世子妃。”
只不过季乐瑶先入为主,甩锅给了季明瑶,她的话并没有什么说服力。
而季乐瑶为了让季明瑶再也翻不了身,她轻拍手掌,“今日唤春姑娘的《西厢》感人肺腑,催人泪下,但我也给大家安排了一出好戏,请看。”
两个随从将那套着麻袋的男子押了上来,那男子重重地摔在了地上,又被那随从重重地踢了一脚。
紧接着是季明瑶的丫鬟芝兰。
季乐瑶对芝兰道:“芝兰,你将那晚发生之事,如实告诉大家。”
芝兰看了季明瑶一眼,低头说道:“三天前的那个晚上,三姑娘将荣春堂的院子里两个灯笼换成了红灯笼,之后奴婢亲眼所见侍卫翻墙而入,那晚上三姑娘叫了三次水。”
“那屋子里传出的声音,奴婢听的清清楚楚。是三姑娘与侍卫偷情,但之后院子里的灯笼便换成了白色,那侍卫便没再来,奴婢便猜到三姑娘是以灯笼为号,夜里私会情郎。”
汀兰赶紧阻止芝兰再往下继续说下去,“你闭嘴,罔姑娘待你这般好,没想到你竟然背叛姑娘。”
芝兰却道:“我本就是二姑娘派到大房的人,我的主子始终只二姑娘。”
汀兰还待要说什么,可季明瑶开口阻止,“这是她的选择,让她去吧!”
季乐瑶苦苦相逼,对两个随从使脸色,将男子头上的麻袋取下,“这个名叫卫初的侍卫,便是与季明瑶偷情的情郎。他已经承认了自己是季明瑶养的外室。”
季明瑶听到卫初的名字吓了一跳,只见男人的脸上都是干涸的血迹,血迹遮挡了他半张脸颊,遮住了他俊美的容颜。难怪她有好几天都没见到太子了,没想到竟然被季乐瑶绑来了这里。
绑架储君,季明瑶的罪名又多了一条。
也难怪传出了太子遇刺,贼匪重伤了太子,但当天夜里,慕风便前来告知,说是太子伤的不重,请她放心。
她便以为太子正在布局,毕竟处于两国交战的关键时期,太子必定因为此事而烦恼。
没想到太子是在算计季乐瑶。
季明瑶有点想笑,季乐瑶惹谁不好,偏偏要惹太子。
在裴若初眼神看过来之时,她不动声色地瞪了裴若初一眼,用眼神警告,待会不要坏她好事。
众人没想过太子殿下会被抓住,被搞的如此狼狈不堪。
只听那侍卫盯着季明瑶的眼睛,说道:“是,我是季明瑶的外室。我千方百地求,才换来瑶儿多看我一眼。”
而后,他用手接了雨水,往脸上抹去,露出原本俊美无双的面容。
众人正要抬头,却见有个微胖的妇人着急冲了进来。
扑倒在那焦尸的身上,“王爷,你死了,妾身可怎么活啊!”
来的是英王妃。
众人同情英王妃死了丈夫,但英王荒唐,妻妾成群,英王妃深恶痛绝,将自己关在佛堂之中,从不出门见客。
这戏演过头了吧?
第74章 第74章太子妃的驭男之术
原本众人因为季乐瑶抓住季明瑶的奸。夫,季明瑶养外室之事,且那侍卫也已经承认自己是外室,相比季明瑶私德不休,品性败坏,众人自然只会选择信季乐瑶,却不会信季明瑶一个字。
众人目光鄙夷,眼神似刀,一并朝季明瑶的身上扎去。
季乐瑶见众人皆不信季明瑶,垂眸掩饰得意的神色。她已经仔细想过,阁楼大火,英王死在那场大火之中。尸体也烧的焦黑,大火一烧,现场所有的证据和线索都被破坏了。没有人会知道英王是死在她的身上。
陆府下人都会为她作证,裴氏宗室的案子定会交给刑部办案,即便最后查明英王死于突发恶疾,季明瑶名声清誉已经毁了,圣上说不定会因为英王之死迁怒季明瑶,说不定圣上会一气一下砍了季明瑶为英王出气。
毕竟英王是死在行房事之时。
季乐瑶此番连环布局,誓要将季明瑶狠狠踩在脚底下,让她这辈子都不得翻身。
可没想到平日从不出王府的英王妃却突然前来,得知英王出事,抱着英王的身体失声痛哭,好几次差点哭得晕厥了过去。
若是旁人不知英王府情况,定会以为英王与英王妃夫妻情深。
在场众人都是达官显贵和官家贵眷,自然知晓英王妃和英王乃是一对怨偶。
英王妃曾经也是京城才女,被先帝指婚后嫁给英王,成婚不到半月,英王便抬了妾室进门,直接将英王妃气病了。
不久后英王妃便发现自己怀有身孕,可短短一个月,英王又娶了两房小妾。
没过多久,英王妃因英王接连娶小妾之事,整日郁郁寡欢,没过多久,她便小产了。
本就身体和心灵受到双重打击,丈夫不仅没在她身边陪伴,英王成日逛青楼,流连烟花之地。
想方设法将个青楼女子弄进了门,可一夜过后,那女子却被折腾致死。
惨叫声响彻整个王府。
英王妃才彻底看清了夫君衣冠禽兽的真面目,从那之后,英王妃嫌弃丈夫赃,不仅不愿与英王同房,还将自己关在佛堂之中。自此再不出门。
可今日英王妃却一改往常冷淡的态度,便着急前来,抱着英王的尸体失声痛哭。
“王爷丢下妾身一人,妾身可怎么活啊!”
“不如王爷也将妾身一并带走吧!在黄泉路上也好彼此相伴。”
季乐瑶见英王妃哭的伤心,正要去搀扶英王妃起身,可却被英王妃一把推开。
没想到看上去
柔柔弱弱的英王妃,力气竟然这般大。
英王妃抱着英王的尸体,痛哭流涕,悲痛欲绝,众人无不动容。
不禁都在心中怀疑,难道传闻有假,英王妃其实深爱着英王,还要追随英王而去。
那焦黑的尸体在英王妃的怀中,看上去甚是诡异吓人。
突然,英王妃止住了哭声,惊讶的高声道:“这是什么?”
许是英王妃搂着英王太过用力,又或许是方才与季乐瑶推搡之间,将怀中英王的尸体颠了一下,只见一物从英王的嘴里掉了出来。
一只戒指滚落在地上。
那是个透明的宝石戒指,颗戒指上的宝石足足有鸽蛋那般大小,宝石周身透明,在灯光的照耀下璀璨华美。
季乐瑶见到那戒指,脸色惨白,腿软得差点站不住,多亏春杏及时搀扶着,她才不至跌倒。
当时,在阁楼中,她发现英王死在她的身上,在大火烧起来之前仔细搜过英王的身,并未发现这枚戒指。
可可没想到这枚戒指突然在英王的嘴里被发现。还是英王妃发现的。
很多人都见过她戴这枚戒指,这枚戒指太特别了,见过这般透明的宝石之后,便再难忘记,而长公主自然也是识得这枚戒指的。
季明瑶不知何时已经走到了季乐瑶的身后,在她的耳畔问了句,“这不是堂姐的戒指吗?又怎会在英王的嘴里。”
季乐瑶吓得一跳,心都快要跳出了嗓子眼。
她惊魂未定,又听季明瑶说道:“难道同英王殿下在阁楼的,其实是堂姐?那英王殿下的死……”
她唇角微勾,步步逼近,故意大声地说道:“难道是堂姐栽赃陷害,英王其实是被堂姐害死的?”
关键证据出现,局势突然发生了逆转,原本众人怀疑的对象是季明瑶,却因为季乐瑶的戒指而对她产生了怀疑。
英王妃听了季明瑶的话。自然也对季乐瑶起了疑心。英王妃不明所以,赶紧追问:“什么阁楼,阁楼中到底发生了什么?请季三娘子说清楚。”
季明瑶盯着季乐瑶那惨白得无一丝血色的脸,笑道:“我撞破堂姐与英王在阁楼约会的好事,不知怎的阁楼竟突然起火,我听到呼救声,便将堂姐救了出来,再打算去救王爷,却没想到王爷已经葬身火海。想去救已经来不及了。”
季乐瑶满眼惊慌,周围那怀疑的眼神似要将她逼疯了,“你撒谎!分明是你骗我。季明瑶你卑鄙无耻!”
她急切为自己辩解,“这枚戒指早就已经丢了,春杏可为我作证。我也不知道这枚戒指为何会突然出现,还在英王的嘴里发现,定是季明瑶害我!”
“从始至终都是你设下圈套。”
她分明见到季明瑶与英王妃对视后,便猜到季明瑶早就和英王妃串通一气。
设局害她。
英王妃听到英王与季乐瑶私会,被撞破丑事之后,又被大火烧死,她放下怀中的那具焦黑的尸体,猛地冲向前去,季乐瑶还未反应过来,便被英王妃揪住头发,扭打在一处,
众人都被英王妃突如其来的举动惊呆了。
没想到英王妃已经年过四十,力气这般大,她一把将季乐瑶推倒在地,不顾形象,拼命地撕扯季乐瑶的衣裳。
季乐瑶则死死地抓住衣裳,尖叫着大喊,“快拉开她!”对那些侍卫大喊道:“你们还愣着做什么?快将英王妃拉开!”
可那些侍卫碍于英王妃的身份,哪里还敢动手。
只听“撕拉”一声响,英王妃一把撕破了季乐瑶的衣裳。
长公主见场面变得不可控制,赶紧上前去想去拉开英王妃,“英王嫂嫂如此这般胡闹又是为何?到底是谁害的皇兄还不能草率下定论,需请府尹大人仔细调查后才能知晓。”
但长公主见到英王妃将季乐瑶的衣裳撕开,见到了她身上密密麻麻的痕迹,整个人惊讶得捂住了嘴。
她自然知晓这是什么,当初她和亲鞑靼,被老鞑靼王折辱之时,身上便如同季乐瑶这般,满身痕迹,没有一块肌肤是完好的。
英王妃终于放开了季乐瑶,高声道:“都来看看,定是她,勾引王爷。不然要怎么解释你身上的这些痕迹。”
“定是你担心丑事被人发现,又放火烧死了王爷,你这个毒妇!我要让你为王爷偿命!”
季乐瑶绝望地瑟缩着身子,春杏赶紧将披风裹在季乐瑶的身上,遮住她满身狼狈。
长公主则震惊得久久说不出话来,“瑶儿,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季乐瑶爬到长公主面前,哭着恳求,“不是的,是季明瑶害我,殿下要相信我!我没有。我真的没有。”
可众人都见到季乐瑶身上的痕迹,她的否认也是苍白无力。
长公主自然知晓今夜之时是季明瑶姐妹相争。
但不管真相如何,两人之间的较量,已经高下立见,季乐瑶根本就不是季明瑶的对手。
其实从季明瑶敢当众拒婚镇国将军府,再被圣上亲封清河县主,华丽回京,这一切皆非偶然。
而今日的这一切都表明季明瑶聪慧擅谋,季乐瑶根本不是她的对手。
直到此刻,长公主才真正开始正视季明瑶,才意识到季明瑶的客气。
她擅长隐忍,耐心极好,一步步将对手引入局中,困在网中,对手亮出最后的底牌,依然无法挣脱她围困。
已经将季乐瑶逼近死局之中。
今日的较量,季乐瑶完败。
众人皆知英王喜玩弄女人,在房事之上有些变态的癖好,手段残忍,弄死了不少女人。
见到季乐瑶身上的伤痕和那些刺眼的痕迹,还有什么不明白的。
长公主紧紧地皱起了眉头,季乐瑶名节有损,绝不能再留在镇国将军府,不能留在瑾儿的身边,否则有这样的世子妃,瑾儿会一辈子都抬不起头来。
英王咄咄逼人,“王爷就是被你害死的,我要进宫面圣,请圣上处置你这个凶手!替夫君报仇。”
而原本指认季明瑶扮成舞姬,与英王厮混的邱管事见形势不对,也赶紧改口,“其实世子妃和英王殿下曾在满月楼过了一夜。”
她将一袋金珠拿出来放在桌上,还拿出了一对上等的和田玉玉镯,“这是世子妃给小人的封口费。”
又跪在长公主的面前,恳求道:“小的想了一宿,还是决定亲自将退回来,还请公主殿下恕罪。关乎镇国将军府的清誉名声,小的不敢隐瞒。
那玉镯是从陆府库房中送出去的,长公主又怎会认不出。
原本指向季明瑶的证人却都指向了季乐瑶,众人那鄙夷厌恶的目光皆落在季乐瑶的身上。
季乐瑶被英王玷污了身子,被英王折磨得濒临崩溃,全靠对季明瑶的仇恨才撑到现在。
如今英王妃撕开了她的衣裳,露出了她满身伤痕,将血淋淋的伤口展示在众人的面前。令她无地自容,令她崩溃绝望,令她发疯发狂。
她出其不备,推开众人,扑上前去,死死掐住季明瑶的脖颈,“你这个贱人,是你,是你害我!我恨不能喝你的血,啖你的肉我杀了你!”
季乐瑶笑得面容狰狞扭曲。
季明瑶并未反抗,连双手都未动一下,而是大笑出声,“堂姐,痛吗?”
“很痛的对吧!痛彻心扉,身上每一处都在痛吧!”
季乐瑶流下了痛苦的眼泪,正如季明瑶所说,她身心痛苦绝望。
季明瑶被掐的满脸通红,却仍在笑着,“在你害月芙,害她被强娶,最后死在新婚之夜,便如你今日这般痛。今日我便让你感痛身受,甚至比她还要痛苦百回千回。
慕晴一把捏住季乐瑶的手腕,手指动作飞快,只见季乐瑶一个踉跄,竟然直接跌坐在地上。
季明瑶则缓缓走进,居高临下地审视季乐瑶,“今日是堂姐扶妾为妻,你成为世子妃的日子但同时,也是是堂姐身败名裂,正式入地狱的日子。
“恭喜堂姐。”
季明瑶又道:“只是堂姐不知,今日是月芙的头七。”
她话锋一转,“像今日这般深刻的日子,也相信堂姐到死也不会忘了今日。定会余生都会记得今日是江月芙的头七。”
而此时,英王妃也上前对长公主道:“如今证据确凿,季乐瑶就是杀害王爷的罪魁祸首,长公主不会仍要维护这恶毒的疯女人吧?”
长公主不动声的看了季明瑶一眼,这样可怕的人若不能为自己所用,便要想办法尽快除去,恐怕将来必成心腹大患。
而季乐瑶被英王玷污,名节不保,决不能留。
一旦决定弃了季乐瑶,长公主便不会再有半点犹豫。
“此事事关重大,季氏名节有损,且牵扯至皇兄之死的案子中,不堪为世子妃。”
季乐瑶好不容易当上了世子妃,了没想到竟然是大梦一场。一朝得到却又一朝失去。
她跪在地上,挪跪上前,跪在长公主的面前,抓住长公主的衣角,“殿下,我救了世子性命,您和世子答应妾的,只有妾才配得上世子妃之位。
长公主则低头,一根根地掰开季乐瑶的手指,
“如今你是一失节妇人,若本宫是你,为了保全最后一点尊严,便该以死谢罪。”
“本宫便是念你过救世子的份上,本宫会让你风大葬。也是本宫给你留最后的体面。”
季乐瑶疯狂地摇头。“你们不能这样对我,我对世子我有恩,你们不能忘恩负义,不能……”
季乐瑶话音未落,长公主便道:“另外世子也会给你一纸休书,客客气气地送你出府。”
长公主已经决定放弃季乐瑶,便不想再听季乐瑶多说一句话。
对一旁的明月使眼色,明月对府中的侍卫吩咐道:“来人,将那些闲杂人等赶出府去。”
暗箭难防,而
季乐瑶失去了一切靠山,她还出了陆府。
必死。
季明瑶笑看着季乐瑶,“堂姐放心去罢!每年的今天,我会给你烧纸的。”
季乐瑶发疯似的想要扑向季明瑶,可却被两个侍卫的死死地按住,季乐瑶根本就够不到季明瑶的一根头发。
季乐瑶没想到长公主也如此冷漠,自己已经失势,再无翻身的可能,但死前也要拉一个拉一个垫背的。
她歇斯底里地喊道:“季明瑶你养外室,私德败坏,遭人唾弃。祖父,季明瑶与人私会通。奸,做出了败坏家门之事,应当将她和奸夫一起沉塘。!”
季老太公已是面色铁青,好不容易季乐瑶成了世子妃。而季明瑶虽然退了婚,但这世子妃之位也未落入旁人手中,季家与镇国将军府结亲。
今后季兰辞在朝中便可仰仗着长公主提携,必定是锦绣前程。
哪知今日季乐瑶竟然在世子妃的宴席之上栽了这样一个大跟头。
季乐瑶沦为弃子,已经再无翻身的可能。
可没想到季乐瑶到死还要拉一个垫背的,再说季明瑶未成婚,便同人苟且,按族规是要被沉塘。
可季明瑶是圣上亲封的清河县主,季家祖辈上从未被圣上封为县主,他之所以执着季明瑶回到季家,也是为了季家的荣耀。
季老太公原本是打算弃了季乐瑶,保季明瑶,那也是没办法的选择。
他甚至打算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将此事轻轻揭过,等到事后再让季明瑶嫁给那个侍卫。
可没想到季乐瑶自己要死,也要揪着季明瑶不放。
季老太公骑虎难下,不得不当众表态,不然便是有意包庇,治家不严,姑息包庇。
“来人,将季明瑶押回季家,家法处置。”
今日不得已放弃了两个孙女,季乐瑶瑶闹出了这般丑事,想必季明瑶清河县主的身份也保不住了。
未婚养外室,与男子苟且通奸,私德败坏,皇帝势必也会收回她清河县主的殊荣。
今日真是诸事不顺,季老太公心烦意乱。
他一心想要光耀门楣,季家何时才能出人头地,才能像沈家和陆家一样,家中子弟有书里,跻身三公九卿之列,成为勋贵之家。
季乐瑶突然大笑了三声。
“季明瑶,若我死了,你也要陪我一起下黄泉。”
眼见着季明瑶要同她一起被带走,季乐瑶自从出身起,母亲便告诉她,她一定要胜过尤氏的女儿。从那时起,她便被迫和季明瑶比较,去争。
她和季明瑶明里暗里的比较,她抢走季明瑶的一切,想方设法想把陆文瑾从季明瑶的手里抢过来。
她和季明瑶比较了多年,却始终比不过。她不甘心,凭什么季明瑶轻而易举便拥有了一切,她拼尽全力也什么都没有。
她想方设法得到季明瑶的未婚夫,想方设法想嫁入镇国将军府。她终于费尽心思得到了世子妃的位置。
而季明瑶与人未婚苟且,名声败坏,眼看着胜利就在眼前,她终于要赢了。
可没想到却被被季明瑶摆了一道,落得今日这般下场。季乐瑶自嘲一笑,她和季明瑶最多可算是个两败俱伤。
不过,她若下地狱,季明瑶便也要陪一起走。
这也算是她和季明瑶斗了半辈子的一个结局吧。
可身后一道冰冷的声音传来,“你们都给孤放开瑶儿。”
此话一出,全场所有人的眼神全都枕头住了,只见台上那被季可瑶抓住的奸夫,已经抹干净了脸,脸上莹白如玉,她立在高台之上,俯瞰众人。
虽然太子脸侧有几道伤痕,却并未遮掩他的光芒,都说大燕太子俊美无双,天下无人能与之匹敌。
太子殿下面带慈悲,若朗月清风,是京城贵女竞相追逐的梦中情郎。季乐瑶直到今日才看清太子的相貌模样。
尽管在一个月前,太子已经娶妻,但依旧无法抵挡他在贵女们心中那若皎洁若月光般的完美影响。
“是太子殿下。”
“殿下竟然也在此。”在场的众贵女纷纷整理衣裙,整理妆发,面带娇羞,展现自己最美好的一面。
可也有人意识到不对劲,太子竟被季乐瑶当成奸夫抓住。
而且太子还亲口承认自己是奸夫。
季老太公眉心一跳,当日他的兄长受太子指点,怀疑长公主通匪太子暗中相帮,季家门第低微,是万万没机会高攀上储君的。
唯一的解释便是太子相帮是为了季明瑶。
但后来却并未听说太子和季明瑶有任何来往,甚至后来沈家和齐家同来提亲,东宫也依然没有动静。
季老太公便觉得定是自己想多了,东宫太子是季家这辈子,甚至下辈子都不敢高攀的亲事。
可如今这台上自称孤的分明就是太子,就在英王妃出现在季家以前,太子还承认自己就是季明瑶养的外室。
想起季乐瑶骂奸夫。说要将季明瑶和那奸夫一起沉塘,季老太公便已经汗流浃背。
又想到季乐瑶误捉了太子太子,还将一口一个奸夫。
这笔账恐怕要算到季家的头上。
更是细想之后,觉得更不对劲,如今这天下不太平,京城匪患横行,季老太公也听说东宫遇刺,如今太子竟然就在镇国将军府,若没有长公主的授意,季乐瑶如何肯动太子。
其实不只是老太公如此想,众人皆是如此。觉得太子几天前遇刺,说不定便是长公主利用贼匪余孽大做文章。
而长公主见是太子,也吓了一跳,太子为何会出现在陆府之中,季乐瑶那个蠢货,不会真的以为自己能捉住太子吧。
难道是太子发现了她与鞑靼勾结,这来趁着机会假意被季乐瑶抓到,实则是在暗中调查她。
但如论如何,太子出现在这里,还受了伤,世人皆会对此事有所猜测,虽然是季乐瑶抓了太子,恐怕旁人觉得是她在暗中指使。
更重要的是若是太子借此反难,要追究陆家,太子受伤,陆家便有现成的罪名,软禁储君,意图谋反。
季明瑶见裴若初那微眯着的眼眸,面上笑容不改,心想他还在装。
他通常便是以这般的温润俊美的面容迷惑世人。
心里指不定又要算计谁?
只见太子稍稍用些力道,便便将绳子崩断了,他越过众人,走向季明瑶。
季太公以为太子要治罪,跪在地上拼命的磕头,“求太子饶了季家,一切罪责由季学臣一人承担。”
他主动将所有的
罪责揽过,便是希望太子不要诛连季家人,只希望太子放过季家。
“嗯。季学臣你的确有错。”
季老太公将身体匍匐在地,恨不得卑微到尘埃里。
本就已经老迈的身体,正在发抖,深深凹陷的眼中满是眼泪。
他重重地叩头在地上,接受太子对自己最后的宣判。
他一辈子都想让季家出人头地,在他的手上风光,如今他将生命献给季家,这是他最后一次护着季家了。
他已经七十有六了,再也见不到季家在他的手上能光耀门楣了。
“请殿下成全。”
他再次磕在地上。
“季太公老了。”
裴突将军孤念你年迈,不予你追究。”
季老太公颤颤巍巍地抬头,眼中的泪从混浊的眼中滑落。
好几次张嘴,却并未说出一个字,太子的话中有话,太子说他已经老了,应是让他让贤,让出季家家主之位的意思。
太子要罚他,罚季家应该是为季明瑶撑腰的意思,那季家的家主之位,
虽说太子暂时不动他,不动季家,那些追随储君的心腹大臣了。也会暗中为了讨好太子做“太子,地选择对季家下手。
唯一的办法是让她出家主之位。
他要将家主之位,交给谁呢?
却见太子走向季明瑶,握住季明瑶的手,与她十指相扣,朗声道:“孤承认自己是季娘子养的外室,但孤亦是季娘子的夫君。”
裴若初深情看着季明瑶,脸不红心不跳地说道:“就在一个月前,孤已迎娶季娘子为太子妃。”
“只是孤做的不好,惹太子妃生气,至今未得太子妃的承认孤夫君呢身份。”
什么!
太子娶的太子妃是季明瑶。
太子还百般恳求,季娘子还不许太子名分。
太子竟然为了季明瑶甘当外室,还卑微至此,太子也太爱季明瑶了吧!
众贵女皆向季明瑶投去羡慕的目光。从原本鄙夷不屑的眼神全变了。
他们也要向季明瑶请教学习,学习到底如何才能有这般的本事。能养个太子当外室,挤掉了沈家嫡女和一众身份地位高的贵女,最后成功嫁给了太子,这般驭男之淑,“她们也要向季明瑶学。”
太子小心翼翼地将季明瑶的手握在掌中,“孤想瑶儿很久了,瑶儿能随孤回宫么?”
太子不惜用苦肉计,饶了这么大一个弯,恐怕就是要用这种方法,是要想办法将她太子妃的身份公之于众吧。
这个计划他酝酿了很久了吧!当着众人的面宣布她是太子妃,让她替嫁变成名正言顺。
“孤的太子妃。”
裴若初生怕季明瑶会生气,便小声暗示,“瑶儿可以利用孤,利用孤得到自己想要的。”
季老太公心中正在考虑家主的人选,直到太子当众宣布季明瑶就是太子妃。
季老太公险些欣喜地叫唤出声。
他已经想到了下一任季家的家主是谁了。
第75章 第75章今夜,孤要行使当夫君的权利……
至于季家的家主之位应该给谁?
季老太公觉得最合适的人选便是季明瑶。
如今季明瑶成了太子妃,季家交到季明瑶的手上是保住季家唯一的办法。他最是了解季明瑶,她看重亲情看重家人,又极其护短。自然不会对季家人置之不理。
而太子也会因为这层关系,应该会对太子妃的娘家从轻处置吧?
季明瑶总是无时无刻都会带给他惊喜。当他以为季明瑶退婚陆文瑾,再无退路之时,她却生生拼出一条退路,当他惋惜沈家的亲事,季明瑶便又给他惊喜。
没想到太子竟然看上了季明瑶,还愿意娶季明瑶为太子妃。
他的孙女竟然赢过了沈家的女儿,而季家今后要出皇后了。
季家门第低微,没想到竟要一跃竟会超过勋爵之家。
季老太公虽然要交出家主之位。却比前七十多年发的喜事都要高兴。
那枯瘦的脸上露出看上去有些狰狞的笑。
想到季明瑶成了太子妃,不久后就要当皇后,季老太公又惊又喜,流下激动的泪水。甚至心情激动,而颤抖不已,他此刻只想迫不及待地赶回季家,跪在祖宗宗祠面前,将这个好消息告知各位列祖列宗,谢他们显灵庇护,季家从此翻身了。
裴若初看向季太公,“季家是太子妃的娘家,况且季乐瑶已是出嫁女,所犯之事季老太公也并不知晓。孤便不追究季家的过错。”
言外之意季乐瑶已经嫁入镇国将军府,又是世子妃,便是要深究,那也是陆府的过错。
季老太公感激涕零,赶紧跪在太子面前,磕了三个响头,“多谢太子殿下饶过季家,谢殿下宽宥。”
他清了清嗓子,高声道:“今日老臣便请殿下做主,请和各位做个见证,今日我季学臣让出季家家主之位,由老臣的孙女季明瑶接任下一任季家家主之位。”
裴若初笑得温和,“这是老太公的家事,孤不会插手季家家事。不过孤可为老太公做个见证。”
季老太公匍匐在地,“多谢太子殿下。”
“老臣也会通知族中耆老,尽快赶往京城,安排家主接任仪式。”
裴若初颇为满意,将季老太公搀扶起身,“季老太公一心为了季家着想,深明大义,令孤感动。”
季明瑶看到祖父那副感激涕零的模样,又见裴若初微眯着眼眸,满眼算计,心里对裴若初实在是佩服至极。
没想到裴若初接今日陆府唱戏,演了一出苦肉计,他不仅算计了季乐瑶,算计了祖父,还算计了长公主。
自然也包括季明瑶自己。
敢伤太子,季乐瑶便是十个脑袋也不够砍,祖父急于摆脱季家被诛连,定会将家主之位让给她这个冒牌太子妃。
而季乐瑶在今日被陆文瑾扶妾为妻,成了陆文瑾的世子妃,而季乐瑶绑了太子之后,又将太子关在陆家折磨,即便季乐瑶已经成了弃妇,被无情休弃,但陆家也落下了个失察纵容之罪。
东宫借此事敲打陆家和长公主。
季明瑶当然不会拒绝季家家主之位,她这次回京,除了重开锦绣坊之外,还要要夺回本该她自己,属于母亲,属于大房的一切。
还要以牙还牙,同婶母算一算曾经欺负母亲,克扣药钱,算算她同大房的那笔账,可惜今日婶母病了不能前来,否则见到这般精彩场面,脸色不知有多好看。
“殿下当真好算计。竟然不惜用苦肉计。”
那仙人似的那张脸上留下一道伤口,季明瑶暗叹一声“可惜”。她抬手轻抚裴若初那脸颊上的伤,眼神变得温柔。
裴若初心中欢喜,满眼宠溺,“瑶儿也不差,所以啊!孤与太子妃是天生一对。”
“还有瑶儿喜欢孤送的这份大礼吗?”
季明瑶昂着头,天生一对她不太认同,但太子的手笔,确实还不错,她神色傲娇,“还不错。”
裴如初笑容欲深,步步诱导,“那瑶儿能给为夫名分了吗?还有那约法三章也一并废除了吧?”
堂堂太子竟然只能偷偷摸摸的当外室,甚是季明瑶还不愿承认自己是她的夫君,传出去会被人耻笑,这还不是最重要的,他已经很久很久没抱着瑶儿睡了。
季明瑶香香软软,令他上了瘾,他每晚的春。梦中,皆是季明瑶。
季明瑶不语,只是冲他微微一笑,“也不是不可以。”
裴如初更是惊喜万分,激动得声音都有些发颤,“瑶儿说的可是真的?瑶儿真的愿意承认孤是瑶儿的夫君?”
季明瑶冷笑一声,“殿下算无遗策,已然当众宣布我们已成婚,我承不承认又有什么要紧?不过殿下一贯如此,将他人玩弄于鼓掌之中,恐怕殿下是不知何为待人以诚。”
裴如初急了,“瑶儿,不是这样的。”
季明瑶挣脱他的手掌,头也不回地出了陆府。
裴如初则丢下众人,着急追出去。
跪在台下的众人面面相觑,惊讶方才他们看到了什么?季明瑶竟然是给太子甩脸色看,而太子非但不生气。竟还如此卑微地去恳求去挽留。
在场众人除了眼红嫉妒向季明瑶投去几个白眼之外,大多数贵女都疯狂想要知道季明瑶的驭夫之术,并对季明瑶投去艳羡的目光。
她们也想嫁得如裴若初那般相貌俊朗,矜贵无双,愿意宠她,愿意哄她的夫君。
季老太公原本担心季明瑶行事任性,恐怕会惹得太子不喜,可如今看来,太子不仅不见半分恼怒反而还着急挽留。
看来太子比他想象中更宠爱季明瑶,他心里压着的大石头终于落下了,季家今非昔比,族中子弟飞黄腾达指日可待。
而季乐瑶看到眼前情形,深受打击,内心绝望又崩溃。
她怎么都想不到季明瑶养的外室竟然是太子。
更没
想到太子竟然肯为了季明瑶伏低做小,卑微恳求。
旁人看来季明瑶的得寸进尺,不识好歹,还敢对太子甩脸色。
而在太子的眼中,却成了情人间调情的小情趣,更重要的是太子的眼中只能看得见季明瑶,眼中的神情宠溺也只为季明瑶一人。
她真的好生羡慕季明瑶。
她同陆文瑾相处时总是小心翼翼,惧怕居多,不敢又片刻地放松,陆文瑾性情阴沉不定,她害怕那沾了盐水的鞭子会再次落在她的身上,那鞭子抽在身上实在太痛了,至今她背上的伤还未痊愈。
越是羡慕嫉妒,她便越是心有不甘。
那阵电闪雷鸣之后,便下了一场阵雨,阵雨很快停了,只是如今天空依然灰蒙蒙的。
她看向太子追出去的那道身影,又不禁红了眼圈,心中悲凉。
季明瑶有太子的庇护,而她什么都没有。
若她也有人庇佑,她绝不会输得这般凄惨。她不甘心,不甘心深陷牢狱,不甘心自己背上杀了英王的罪名,分明她才是被折辱的那一个。
她不承认是她输了,不承认自己输给了季明瑶。
“快走!”押她去刑部的两个侍卫说道。
长公主通知了刑部受理此案。
英王之死涉及皇族,案子由刑部直接审案,再将审案的结果呈交圣上。
不过如今长公主也不想季乐瑶活着,季乐瑶活着的每一日,都是在提醒外人,她有个失节的儿媳,陆文瑾有个已经失了清白的妻子。堂堂世子会沦为京中笑柄,长公主也不会让季乐瑶活着。
季乐瑶不知自己死期将至,她狠狠瞪了身后推攘她的侍卫。
“你们且等着,若我哥哥从边关回来,他必定不会饶过你们。”
“哥哥最疼爱我,他绝不会让我受到一丝一毫的委屈。”
还好她有哥哥,她和季兰辞是彼此最幸福的人。
提起哥哥,季乐瑶满脸骄傲,“我的哥哥是这个世上对我最好最好的人,也是这个世上最有才华之人,等我哥哥当了首辅,那些伤害过我的人,他都不会放过。”
两个侍卫大声笑道:“令兄能不能当首辅我们不知道,但你可能活不过明天。”
同时得罪了英王府和长公主府,焉知还有活路。
季乐瑶脸色都变了。
只见前方太子着急追上季明瑶,不管不顾地将她拥入怀中,声音极其温柔,“瑶儿,孤知你在怕什么!但孤与陆文瑾最根本的不同是孤永远都不会伤害你,孤不会将你逼入绝境,孤永远都会给瑶儿选择。”
季乐瑶怔怔地看着雨中相拥的男女,尽管她心有不甘,恨意难消,还是被两个侍卫强行带走了。
季明瑶心想裴若初虽然满腹心机算计,但也确实从未做过伤害她的事。
陆文瑾背叛她逼迫她伤害她,伤害她的家人朋友,但裴若初不是这样的人,他虽然也偏执疯狂,但他的骨子里却透着温柔。
这也是他和陆文瑾最大的不同。
“敢问殿下口中所说的选择又是什么?”
裴若初深情地看着季明瑶的眼睛,“是孤给你的退路,瑶儿若是对孤不满意,可去找除了孤以外,再找外室。”
“这便是孤给瑶儿的退路。如此,瑶儿愿意回到孤的身边吗?”
裴若初抓住她衣摆,用恳求的眼神看着她,“孤到底要如何做,瑶儿才能原谅孤,才能接受孤?”
“孤给瑶儿下跪够不够?”
裴若初的脸侧有一道伤,不似往常那般完美无瑕的温柔太子模样,那泛红的眼尾带着恳求,看上去有些可怜无助。
季明瑶心一软,紧攥着裙子。
裴若初未得到回答,再拿出一把匕首,交到季明瑶的手中,“或者瑶儿再刺,刺过后便消气了好不好?”
他的语气似轻哄又似低声恳求,卑微极了。
他贵为储君,是高高在上的太子殿下,却为了她做到如此地步。
她也凡人,心也是肉长的,可又不想那么快就原谅他,想起他的层层套路,季明瑶还是很生气。
“那要看殿下的表现。”
裴若初见季明瑶的态度有所松动缓和,自然是心中大喜,“好,那孤便好好表现。”
他迫不及待地将季明瑶抱上马背。
然后上马坐在她的身后,与她同骑一匹马,将她圈在怀中,像是生怕季明瑶会跑掉,
“看来是孤的表现没能让瑶儿满意,还没能喂饱瑶儿。”
他再靠近,俯身轻吻在她的发间,鼻尖轻嗅着季明瑶身上那独有的香味。
只用一只手握着缰绳,一只手环握着季明瑶的侧腰。与此同时,他的唇贴进她的耳垂,对着她敏感又柔软的耳垂轻轻吹气,声音带喘。
“孤想小白兔了。”
季明瑶被他贴靠着,耳垂处又酥又痒,耳根红透了,她实在受不住,想要避开,裴若初却将她牢牢禁锢在怀中,裴若初便是如此,只要她稍作退让,她只退一步,裴如初便会进十步,此刻更是做好了冲锋陷阵的准备,语气也渐渐带着强势,“瑶儿不许逃。”
季明瑶耳朵痒的不行,浑身战栗不已,甚至情不自禁地出声。裴若初更兴奋了,“想看小白兔?”
那温热的气息擦过脸侧,季明瑶被撩拨的面红耳赤,脸颊灿若霞光,红艳艳的娇羞迷人。
“嗯?”
什么小白兔?
裴如初箍着她腰的手上移,“瑶儿不明白么?”
季明瑶茫然摇头。
裴若初唇微张,唇瓣触碰到柔软的耳垂。
季明瑶控制不住叫出声来。
裴若初笑道:“孤最喜欢这般敏感的瑶儿。”
季明瑶想要握住耳朵,“我不想听,肯定没好话。”
裴若初悄声道:“瑶儿回想一下,除了唇,孤亲瑶儿最多的是哪里?”
季明瑶回想和裴若初每每在床榻之上,他特别喜欢亲她。除了唇瓣,那便是……
季明瑶低头看向自己鼓得高高的胸脯。
原来小白兔指的是那处。
季明瑶的脸瞬间便红透了。
“轻浮,猛浪!”
裴若初唇边的笑却越深,“难道不是么?像兔子般软软白白,还会跳动。至于什么什么会跳动,瑶儿再无需孤解释了吧?”
季明瑶转头亲住了他的唇,她不要听了,裴若初说的话都让她面红耳赤,令她觉得害羞不已。
什么时候小白兔会跳动?
那自然是她在……上面。
天啦!
下次她一定要蒙住裴若初的眼睛,不许他看。
裴如初因为那个吻,兴奋不已。往常季明瑶很少主动亲他。都是他用美色勾引,勾得季明瑶心痒痒,她才会半推半就。
但裴如初知晓她也是喜欢的。
只是他的瑶儿容易害羞,需要他一步步地引导,一步步地开发。但此事上他其实并未得到满足,他其实比寻常男子的欲望更强一些。
每日都想要三四次。
每一次,季明瑶哑着嗓子求饶,他担心她被自己吓跑,下次便不给他了他便只能克制只能忍耐。
“孤告诉瑶儿一个关于孤秘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