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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可是想……”

“想什么?沐月茫然。

“想去神仙楼寻欢。”辞镜说出这话近乎艰难,他的睫毛剧烈颤动,可他这次没挪开视线,他想知晓沐月的真实想法。

她中了合欢香会不受控制,这并不怪她。

解药迟迟未能寻回,若沐月确实无法压抑自己,前去神仙楼。

那他……宁愿此人是自己。

辞镜思索这些时,手心的温度比方才更加滚烫,已经离开沐月的那双手,缓慢地触碰到了她的纤细的腰肢,隔着柔软的衣料,他好似感受到了女孩的温暖的体温。

“?”师尊这话让她浑身过电了般颤了下,耳边嗡鸣,从未想过竟会从师尊口中听见这样的话。

辞镜能清晰感知到掌下腰肢的僵硬,他嗓音微哑,透着极细微的失落,“阿月,你不想吗?”

终于,沐月那根断了的神经终于接起来了,师尊的话来来回回反反复复在她耳边回荡——想要吗。

她想,她很想,只是师尊真的明白她想要的是什么吗?

沐月就在思绪混乱,神志不清缓缓低头之时,腰间震动的玉牌唤回了她的神志。

这通传讯让她宛若劫后重生,低头看着玉牌上的通讯,试图忽略师尊这让她近乎窒息的视线。

【你回去了?】灵犀和储殷在门外等了片刻,却听见屋里传来动静,她们以为沐月当真准备做些什么时,却见玉珩公子从包厢走了出来,她和储殷进门便发现沐月不见了。

问了玉珩公子才知,房中出现了一个男子将沐月带走了。

能在她们眼皮子底下悄无声息地将人带走,甚至知晓沐月在此地的唯有一人。

出来找乐子竟然被师尊发现了?还有比这更可怕的事情么。

【嗯,你转告玉珩公子让他带着卖身契离开吧,若他执意要留在神仙楼,那你将这卖身契先带回来。】

若是玉珩打算留在这神仙楼,卖身契又归还了妈妈,那她的钱岂不是打水漂了?下次她找个机会再回去和他谈谈。

“阿月,你为何执意要他的卖身契?”辞镜盯着沐月的玉牌上的字眼,摩挲她腰间的手缓缓用力。

沐月抬头,师尊竟然偷看!

将令牌藏到身后,“师尊,我只是担心这卖身契又落入了那妈妈手中。”

“你之前认识他吗?很关心他吗?”辞镜接连的问题让沐月更是不知所措,屋里的气温无端升高许多,被师尊触碰的腰间,皮肤不受控制地接连生出鸡皮疙瘩。

“我不认识他,也不关心他,只是觉得可怜。师尊……您能不问了吗?”再问下去她会招架不住的,今夜的师尊太奇怪了,充满了压迫感,她极不自在,两人分明是平视的,可她竟有种要被溺死的错觉。

他的气息,他的眼神,铺天盖地地朝她笼罩而来,避无可避,逃无可逃。

对上她欲哭无泪的小脸,辞镜放缓自己的语气,可放在她腰上的手始终没有移开,“好,师尊不问了。”

可是这件事情会一直在他的心中留下疙瘩。

房内昏黄烛火摇曳,气氛静谧,辞镜眸光闪动,视线从沐月的眉眼,小巧的鼻尖,下滑至她樱红的唇瓣,她轻轻咬着唇,贝齿陷入柔软的唇瓣。

辞镜探出指尖,手指触碰她的唇,指尖一颤,彼此都僵住了,辞镜却没有停止自己的动作,轻轻按住女孩的下唇,唇瓣那点被齿尖咬白的软肉瞬间恢复红润。

他感受到指腹的点点湿润,窗外的夜风吹过,拂过一点凉意。

辞镜微微压下眼眸,“阿月。”

“嗯……”沐月低声回应他,脑袋几乎快要低到双膝之间。

“若能让你得偿所愿,你能告诉师尊你的愿望么?”辞镜在试探,试探受合欢香所控的沐月,心中的欲念和感情究竟是对谁生出的,是随便哪个人都可以,还是仅仅一人。

“……”沐月不知师尊为何又问起了这样的问题,她思索片刻才低声回答:“可是我的愿望有很多。”

想让师尊喜欢她,与她在一起,想要剑法出众,也想要师尊、灵犀、储殷他们顺顺利利。

“阿月。”辞镜又唤了她一声。

“嗯。”

“在师尊面前,你……可以做任何事。”解药若是寻不回,唯有此种方法。他不如顺了沐月的意,总归任何事情在她的安危面前没有任何可比性。

沐月看着他,像是被蛊惑了般,低头凑近他,有些颤抖的双手落在了师尊微凉的面颊。

“师尊,你今夜有些奇怪……”沐月嗫喏,睫毛颤动,却还是将目光对准了师尊深潭般的双眸,她几乎快要沦陷在这汪潭水里,毫无抵抗的可能。

“如何,奇怪呢?”辞镜看着沐月靠近,他放在沐月腰际的手轻柔地游移。

两人在相距彼此大约一指宽的距离时,沐月停住了,她仿佛能听见两人之间混乱的心跳声,在腰上的那双属于师尊的手的力气突然加大时,她像是突然清醒,心如擂鼓,想要推开他。

可那只大掌却紧紧反握住了她的手,制止了她推拒的动作。

无法挣脱,也无法逃避。

第37章 第37章温柔的吻

气氛灼热,半开的木窗吹入的夜风未能吹散丝毫热气,屋中靠得极近的两人谁也没有动作,却能清晰地听见彼此的心跳声。

手腕上握紧她的手就像铁索,师尊向来都是温柔似水的,可今夜他的气息,他的手,还有他的双眸,都充满了危险的意味。

她的脑子糊成一团浆糊,什么也理不清楚,什么也无法思索。

“阿月。”辞镜启唇唤她,沐月下意识抬头与他对视,眼神一颤,便又匆匆垂下眼。

辞镜修长的手指触碰女孩的脸颊,拇指指腹轻柔地在她的脖颈摩挲。

能感受到沐月的颤动的经脉,还有她肌肤上突然浮出的细小颗粒,他不受控制地轻轻捻过。

“……”

那突如其来的感觉让沐月的身体瞬间绷紧,颤栗感一路窜到尾椎。

而后,脑子发懵的她看着师尊低头,朝她靠近。

他的气息越发浓烈,让她头晕目眩。

彼此间最后那丝距离彻底消失。

柔软又微凉的触感雨点般落在她的唇瓣。

沐月呼吸近乎停滞。

耳根滚烫,沐月睁着大大的眼睛,脑中一片空白。

“阿月……闭眼。”唇上的触感分离,很快再次触碰,刚才微凉,现在却烫得她想要立即远离。

她一动,腰上的手便将她搂紧,让她无法离开。

紧紧闭上双眼,卷翘的睫毛颤抖,扫在辞镜的面庞,很痒,他呼吸微乱,启唇轻轻在女孩唇瓣碾磨。

极致的缓慢,沐月快要喘不过气。

师尊温柔却夹杂着陌生意味的低语在她耳边拂过,沐月更加不知该怎么办了。

沐月以为师尊是不会这些,可在师尊的舌尖试探着探入时,她的脸红得彻底。

……

细微的水声流窜,沐月浑身发软整个身体都靠在师尊身上,辞镜的手揽在沐月腰间,抱着她起了身。

突然腾空沐月下意识搂住师尊的

脖颈,她意识到师尊走的是床的方向,将头埋入了他的胸口,她浑身轻飘飘的,感觉今夜的事情就像是做梦。

眼神不清明的她抬头看着近在眼前的师尊,她更觉是梦。

今日她喝了酒,是喝醉了吗?沐月忍不住想,只是这个梦触感未免也太真实了些。

后背接触到柔软的被子,沐月颤抖地看着朝她俯身的师尊。

辞镜停下,他克制地注视着沐月的双眼,“阿月,你愿意么?”

他缓慢地说出这句话,还在询问沐月的意愿。

沐月听不太清他在说什么,眼神有些涣散,黑色的长发铺散在素净的床上,粉色裙摆也散开着,那双往日十分灵动的眼眸此时有些迷离,含着莹莹水光。

“愿意吗?”他离她更近,嗓音越发沙哑。

辞镜的双眸里含着她从未见过的情动之色,这个本不该出现在他身上的词汇。

“我……”沐月努力睁开双眼,在辞镜的注视下开口,“嗯。”

随着她的话响起,辞镜眼中的情绪再无处可藏,他俯身,轻柔缱绻的吻落在沐月的额心。

描绘她的眉眼,她颤抖的睫毛,鼻尖,还有那微张的唇。

辞镜手指游移,停留在她圆润的肩头,轻轻用力正要将她衣裳褪离,沐月却阻止了他的手,微颤着身体极小声地说:“师尊,还没沐浴……”

辞镜眼神闪动,是的,还没沐浴。

他太着急了。

“那师尊抱你去沐浴。”

辞镜将床上的她抱起,让她的头埋入自己的颈窝,抱着她走进浴室。

将她放下,辞镜就要离开,沐月却紧紧拉住了他的手,“师尊不和我一起洗吗?”

“阿月你先洗,师尊随后再去。”

她看着师尊离开水雾弥漫的汤池,脱下衣裳缓缓入水,泡在温暖的泉水中。

醉意被催发,越发不清醒的她靠着池壁闭上双眼。

一墙之外,周身笼罩在昏暗夜色里的白衣男子坐在桌边,心跳还未放缓,窗外吹入的夜风没有抚平他心中的燥意,缓缓垂下眼眸,纤长睫毛遮住了他眸中浸染的欲望。

独自坐在房里他稍微清醒了些,他被沐月前去神仙楼与那男子触碰的画面扰乱了心神,放纵了自己,可现在距离发现沐月中了合欢香不过十来日,解药随时可能寻回,他就要以为她治病为由哄骗现在被药物控制的沐月吗?

辞镜发现自己竟是如此肮脏之人。

他抬眸,夜色浓墨般漆黑,金色小字传至百密阁,很快那边就有了回音。

【暂且没有寻到解药的踪迹。】

【便是一丝一毫也没有吗?】辞镜又问。

【没有。】

看着那跃动的烛火许久,他看向浴室,但始终没有看见沐月出来的身影。

“阿月?”辞镜唤她。

始终没有听见丝毫声音,他脚步一顿,抬腿走入雾气缭绕的温泉池边,看见睁开双眸迷糊看着他的女孩,“师尊?”

“洗好了吗?”辞镜匆忙移开视线,目光落在远处漾起波纹的水面。

“洗好了。”沐月毫无避讳地起身,下一秒身体就覆盖上素白的长衫,她看着眼前的师尊,动作略微迟缓地穿上了这件过分宽大的长衫。

她抬脚走了两步,差点栽倒在地,索性看向站在雾气中的男人,展开双臂朝他撒娇,“师尊抱我。”

辞镜抱着怀中之人来到床边,已然清醒的辞镜却没有离开,单手掀开被子将沐月放到床上后自己也随她一起躺下,伸手将她揽入了自己怀里。

放在沐月腰肢的手轻颤,温暖、柔软,辞镜紧紧将她抱住。

拥着怀中女孩,辞镜只是用手轻抚她柔软的长发,吻了吻她的发顶,没有其他逾矩的动作,沐月却不甘于此,总觉缺了什么,她挣扎着去吻他的唇,辞镜顿了片刻,低头,回应了她的吻。

耳鬓厮磨,唇齿都是师尊的味道,沐月浑身颤抖,眼中沁出了泪水,唇瓣发麻,想要后退,却始终未能得偿所愿。

辞镜只是细致缓慢地吻着她,放纵却又克制,沐月在他过于漫长细致的吻中生出潮水般涌来的困意,轻轻闭上双眼。

……

垂落的床幔遮住了窗外的光亮,辞镜早已醒来,怀中的女孩还睡着,她身上长衫被揉皱散乱着,他拉过衣襟遮住她莹白的肩膀,轻轻放开她,放轻动作起身下床。

才走出房门,他就收到闻人浔的传讯,说是合欢香有了最新消息,但不确定这消息是否可靠。

辞镜敛眸下楼,却看见了楼外站着的沈风吟。

已经不早,原以为师尊会在,却发现这无妄楼大门紧闭,沈风吟正打算离开,却发现门被打开了,他与辞镜四目相对。

略微迟疑后沈风吟向他行礼,“师尊。”

他方才似乎看见了师尊唇上的伤痕,他竟也会受伤吗?沈风吟不知但也没问。

“你前来可是有事找我?”辞镜看向他。

“倒也不是大事,只是我今早才发现师妹上次来练剑时将课本落在了我那里,担心她上课会用,就提前送来了。”沈风吟看向辞镜身后,但并未看见沐月的身影。

“给我吧。”辞镜接过沈风吟递来的课本,他翻了几页,却在上面看见了沈风吟的字迹。

注意到看着那处,沈风吟道:“上次师妹习剑结束后问了我一些课本上的问题,我便做了些批注。”

沈风吟说完微顿,他发现师尊神情称不上好,但他不清楚原因。

“师尊,东西我已送过来就先离开了。”

得了师尊的首肯他转身离去。

辞镜拿着课本上楼,此时沐月终于醒了,昨夜发生的事情回笼,她下意识去看身旁,但已经空无一人,沐月有点摸不准自己昨夜到底是做梦还是真的了。

下床后她走到镜前,在看见自己略显红肿的唇和身上分明不属于她的长衫后,她意识到似乎是真的,她从头到脚皮肤红得彻底,捂住自己的脸,现在回想起来浑身燥热,差点站不住脚。

仅仅只是亲吻,就让她如此,若……沐月摇摇头不敢去想。

试探地伸手摸了摸自己的唇,并不疼,只是有些痒痒的,她若是这样去上课定是不行的。

连忙取出芥子袋里的药膏,细细涂抹在红肿的唇瓣,可如此触碰又让她不受控制地回想起昨夜师尊在她唇上厮磨辗转的触感……

辞镜进门时看见的正是这一幕,她微倾着身体,在涂抹自己的唇瓣,目光触及沐月泛红的唇,他这才意识到自己昨夜的失态。

“师尊?”沐月涂抹完唇上清凉,看见出现在门口长身玉通身气质清雅的师尊,更加无法将他与昨夜联系起来。

沐月看了他一眼,低头从他身边跑开,她担心自己现在面对师尊会晕过去。

她的手腕却被轻轻握住了,师尊的指腹在她手腕血管处轻动,掌心的热度烫到她的皮肤,沐月浑身一颤,转头去看师尊。

“你的课本落在韫之那里了。”辞镜低头看她,将课本递过去。

沐月拿到课本,红着脸瞥了眼师尊,“师尊我快要迟到了,就先走了!”

她快速下楼,像是身后有洪水猛兽在追。

沐月这一整日心情都很好,上课也面带笑容。

“你昨晚不是被你师尊抓回去了吗?”被当场抓住她没受罚吗?竟然还笑得出来。

“那不叫抓,那叫担心我将我带回去。”

“你别以为我们没有听见那屋里的动静,你师尊真没罚你?”灵犀实在好奇,昨晚瓷杯碎裂还有重物落地的声音,沐月如此匆忙被带走,按理说她师尊没道理不生气,毕竟徒弟去厮混去了,若是她师尊轻则法规抄写门规,重则抽鞭子。

沐月这回这回却没说话了,昨夜那样算罚吗?想着她又红了脸。

“你这是什么表情?”灵犀没逃过她眼里的羞怯。

这完全一副春心萌动的模样。

“你不会是还在想那玉珩公子吧?”灵犀只能往他身上想,总不能是沐月师尊吧。

说到这里沐月想起正事,“那卖身契呢?””

在我这儿呢,昨夜我替你问了,那玉珩公子不愿离开神仙楼。”

果真如此,沐月有些头疼,不行放学后她必须去神仙楼一趟,这钱花了怎么也得保住这玉珩公子的清白,不然她这钱花得多冤枉。

看沐月打算将卖身契归还的举动,灵犀知晓她可能确实不打算将玉珩公子带回宗门,不过也是,若她自己有单独的洞府也就罢了,可她是随她师尊住在一起,岂能将那玉珩公子带回戚雪峰,除非她不想活了。

放学沐月就带着卖身契去了神仙楼,她有点担心师尊知晓,但昨日是估计是她晚归了师尊担心才找来的,今日她早些时候回去就行。

沐月一进门妈妈就热情前来接待她,把她当成了大财主,“小姐今日可是来找玉珩的?昨夜您突然离开我就想着您是暂时有事,玉珩就在屋里呢。”

“小荷快将小姐带去三楼。”

沐月随小荷去了玉珩的房里,一踏入房门她就问到花香,比昨日在他身上闻到的还要强烈些,他正坐在屋中用绢帕细细清理琴弦,似乎并未注意到门口的沐月,她看向窗边发现放着许多花草。

他擦完古琴起身看向沐月,“小姐来了。”

“可要喝茶?”他说着就要去倒茶,沐月出声阻止,“不必了,我前来只是为了问问你是否当真不愿离开这神仙楼。”

玉珩抬脚走向她,掀开眼帘,视线停留在她的面庞,“小姐若是能带走玉珩,玉珩自然愿意。”

“抱歉我不能带你走。”沐月果断拒绝。

“那玉珩宁愿待在这神仙楼,小姐您不必再劝了。”他不懂沐月为何如此执着地想要让他离开这神仙楼,回想昨夜他匆匆瞥见的那突然出现的男子面容,玉珩开口问:“您如此,可是因为我与你的心上人有几分相似?”

身处在这神仙楼,玉珩并非是迟钝之人,沐月时常看着他,像是透过他在看别人。

而且他最知自己的价值所在,早在之前就有人说他与那万剑宗的仙尊有个两分相似,许多争相买他那些男修女修怕是看中了这一点吧。

无法触碰那高高在上宛若明辉的仙尊,便想着能够肆意折辱他这个与他有几分相似手无缚鸡之力之人。

昨夜,他听见了多少人口中惊叹的仙尊二字呢,只因为他有着他的半分影子。

虽然昨夜是他第一次见到现实中的辞镜,但他还是一眼就认出了他,他活在那位仙尊的阴影之下,但可笑的是那人并不认识他。

回想昨日他抱着沐月离开,玉珩定定地看着面前女子

他知晓仙尊有一颇为宠爱的女徒弟,莫非就是她么?

“并非如此!”沐月急忙道。

玉珩笑而不语,他转身回去坐下,继续抚弄琴弦,“小姐你走吧,你花的钱我会与妈妈说的,尽可能让她退您。”

“真的?”沐月听到这儿来了精神,连忙问。

“……”

玉珩看了她一眼。

“但妈妈究竟是否愿意尽数归还玉珩却也不能和您保证。”

他们去找了妈妈,得知沐月的来意她一副十分为难的模样,“我们这里还没有这样的道理,小姐您既然买了玉珩就要为他负责才是,若您不想要自然也是可以的,我们将他赶出这神仙楼就是。”

反正让她归还这四万灵石她是万万不干的,到手的鸭子飞了可怎么行。

“那我还是自己离开吧。”玉珩从沐月身边走过,决定离开。

“等等。”沐月叫住他,转而继续与妈妈交代,“我也不让你退回这赎金,你让玉珩公子继续住在神仙楼,但他只能卖艺不卖身,如此也能为您赚钱不白住您的。”妈妈略一思忖,欣然应允,这感情好,能继续为她挣钱还能不归还这四万灵石。

不过她还是装作一副为难的模样,“这……”

沐月见此改了口,“不行算了。”

“诶诶诶,行行行,小姐您可是我们神仙楼的贵客,您这点小请求我们怎会拒绝,您尽可放心我们会好生照顾玉珩,绝不让他失了清白。”

这话听着怎么这么难听,沐月也没计较,早点解决她早点回去。

“那你就安心待在这神仙楼。”沐月对玉珩说,说完她就御剑飞往万剑宗。

门口的妈妈和玉珩看着飞身离去宛若仙人的沐月,皆是惊叹,妈妈随后又对玉珩说:“你呀就好生待着,指不定哪日那仙子就幸了你,你的好日子也就来了。”

玉珩没有作答,转身进楼。

沐月自认为问心无愧,但她在看见远处的戚雪峰后还是忍不住心虚,就像是她在外养了个小情人,还恶趣味地养了和师尊相似的小情人。

她连忙制止自己的思绪,又在乱七八糟想些什么东西。

才一落地,沐月就看到屋里坐着师尊,而他此时此刻也隔着窗户与她对视。

沐月触及师尊那温柔的笑容,心脏再次无序地跳动,她停顿片刻走进屋里,来到师尊身边坐下,昨夜与他亲密的触感挥之不去,便是看着他,就感觉浑身不自在。

而她没注意,辞镜眉眼中的笑容慢慢散去了。

他闻到了浓烈的花香,几乎彻底掩盖了沐月身上的气息,这丝味道他在昨夜去找沐月时闻到过。

上次她是因为燃了沈风吟送她的香,那这次还是燃香吗?

“阿月,你才从云落阁回来吗?”他轻声问。

沐月略一迟疑,神仙楼一事已经了结无需再让师尊烦心,她总觉得师尊若是知晓会不开心的,但她也不会说轻易就会露馅的谎,“我今日没去,那个我和灵犀她们多聊了会儿。”

“原来是这样。”辞镜还是看着她,垂眸看向她的手,轻轻将她的手牵过笼在掌心里。

沐月心跳漏了半拍,微微的酥麻感在手中蔓延,她强忍着没有将手抽出。

“那还有做其他事情么?”辞镜每问一句,手上握住沐月的力道就增加一分。

被师尊紧紧握住手,沐月思绪混乱,差点就说出了真相,“没有啊,我和他们聊完就回来了。”

辞镜的目光停留在沐月的唇上,不似早上的红肿,已经恢复如初,应当是没有被别人碰过的,如此一想,昨夜的这触感涌入脑海。

他想自己或许才是被合欢香控制的那一方。

视线缓缓下移,落在沐月的脖颈,衣襟,最后回到她的长发,还是早上的珠钗,发丝也不见丝毫凌乱。

沐月触及师尊这仿佛有形的目光,浑身僵硬,在师尊伸出触碰到她的唇瓣时更是身体一颤。

恍然的辞镜没有意识到自己早已伸出手指,他的视线落在沐月的唇瓣,指尖轻轻陷入,摩挲时不经意间触碰到了沐月的舌尖,一闪而逝的柔软。

“师师尊?”沐月呆若木鸡。

辞镜抬眸,他的双眸不知在何时笼上一层说不清道不明的晦色,就像阴云天浓重的雾气,几乎将眼前的沐月吞噬。

她在师尊身上又感受到了那悄无声息蔓延而来的侵略性。

昨日床帏间师尊按住她后颈,阻止她后退,濒临窒息却也无法逃脱的感觉再度蜂拥而至。

第38章 第38章想要什么

辞镜收回了手,他眼中的情绪也如被春风拂过般尽数消失。

那宛如被拉成一条线的气氛悄无声息散去。

沐月那根紧绷的神经这才得以松懈。

就像普通的师徒那般,辞镜问起了她的学业,“今日上课可有不懂的?”

虽不明白师尊为何如此问她,但还是认真回道:“师尊,今日教的是法诀,我都记住了,只是还不熟练,多加练习就好。”

今日所教法诀并无特殊之处,她鲜少遇见不懂的,便是遇见了,上回也已经问过大师兄。

“师尊能看看阿月你的课本吗?”

她的课本有许多,不知师尊说的是哪本,便随意取了一本递给他,这本并非沈风吟今早送回的那本,辞镜翻了几页,目光停留在那陌生的字迹上,又往后翻了翻,

皆是同样字迹,但他确认这并非沐月所写。

许是他目光停留太久,沐月顺着他的视线看过去,这是之前她下山历练时储殷给她誊抄的笔记,要落下整整一月的课,储殷在写他自己的同时,顺带给沐月写了。

如此偷懒的行径被师尊知晓,沐月有些紧张,“师尊,我也不想偷懒的,但回来要写整整一月的,我还要重学有点太难了。”

沐月自知狡辩,说得毫无底气。

虽此事她与储殷之间已经形成了默契,但这还是第一次被师尊发现,之前他并不会检查她的课本,只是偶尔会询问她的课业,她便一直这么做了。

“阿月,若你有任何问题,可以来问师尊,比起那些笔记,我能教你的远比这些课本多。”

辞镜说这话没有半点夸大的成分,很多人即便是想请教仙尊也是不敢的,或者说没有这个机会。

沐月没想到师尊关注的是这个,眨了眨眼睛。

这么说师尊并不是要找她算账?即便昨夜与师尊如此亲密过,在他以长辈的身份检查她的课业时,她还是会心虚忐忑,就像是面对那些教习的长老。

“可是师尊你也有自己的事情啊,我不能总依赖您。”说话时,她还是不自觉将他放在长辈的位置。

往日辞镜不觉如何,可昨夜后,他却不想听沐月对他如此毕恭毕敬,眉心轻轻蹙起,但又很快舒展开。

“师尊并不忙,你的事情远比其他事情重要。”

如此郑重的一句,扰乱了沐月的心绪,悄悄看了师尊一眼,她语气里压抑不住的开心,“那我以后都找您。”

“此外……”辞镜犹豫着开口。

沐月认真听着他的下文。

但她没有再看见师尊开口。

辞镜想说不用这么称呼他,那个您……不仅意味着距离感,还彻底显露了他与沐月的年龄差距。

两人相隔了整整三百岁。

只是,他不能因为自己的情绪而干涉改变她的习惯,这对她不公平。

沐月见师尊没答,便去为自己倒茶,端回茶碗埋头喝,喝了两口发现师尊一直看着她,沐月迷糊地看过去,“师尊……你要喝吗?”

她只是意思意思问问罢了,况且她可以再给师尊倒一杯,但她竟眼睁睁看着师尊接过她手中的茶碗,就着她刚才喝过之处,毫不避讳地抿了一口。

辞镜喝完抬眸看向沐月,眼中有着不解,柔声问:“怎么了?”

她摇头,脸上却有些红。

“可是还要喝?”辞镜将茶碗送到沐月唇边。

她连忙移开了,“我不喝,师尊您喝就好。”

这时,他才意识到这是沐月已经喝过的。

他耳根也微微红了。

沐月比起昨夜不知为何那股想要靠近师尊的念头没有那么强烈了,可她依旧盯着面前的师尊,他的眉眼,还有他的动作,试图将现在的他与昨夜联系起来。

这注视实在叫人难以忽略,辞镜迟疑片刻还是回眸看向沐月。

“为何这么看着我?”

沐月回神,“只是觉得有些不真实。”昨夜的事情就像是做梦,尤其是现在她和师尊的关系仿佛又回到从前。

她放轻动作靠近师尊,认真打量着他。

辞镜坐着任由她看,面前的少女眼睛明亮,馨香萦绕,他眼神闪动,放在一旁的手略收紧。

“现在还觉得不真实吗?”

“嗯,还是觉得不真实。”

辞镜垂眸看向她的手,伸手牵过,手指试探着缓缓穿过她的指缝,与她十指相扣,“那现在呢?”

沐月脑子又开始不清醒了,她感受着手心的温度,嘟囔道:“师尊,你和之前很不一样。”

“何处变了?”辞镜握紧她有些凉的手,替她细细暖着。

“反正就是变了。”

她也变了,不过她喜欢这种改变。

沐月凑近师尊,离他越来越近,“我想抱抱师尊。”

只有这样她才知晓到底是不是真的。

辞镜没有拒绝,沐月起初还带着几分试探,但见师尊没有阻止她后,动作愈发大胆。

掀起裙摆跨坐在师尊的腿上,双臂环着他的腰,脸侧贴在他的胸口静静坐着。

她没有其他举动,只是感受着师尊身上的体温,气息,还有他沉稳的心跳。

辞镜垂眸,白玉似的手指细细理顺沐月的长发,却瞧见了她颈后的那颗红色小痣。

似乎比之前的颜色深了些,辞镜伸手,指尖触碰到沐月颈后皮肤的小痣,察觉她浑身一颤,抿唇立即将手收回,不敢再看她那处白得晃眼的皮肤。

“师尊……”

沐月趴在他胸口上突然直起身,抬头朝辞镜的唇贴近,本还忐忑的心,在触碰到他柔软微凉的唇瓣后,开始急速跳动。

辞镜没有动,任由沐月毫无章法地吻他。

在她想要离开时,辞镜手掌覆盖住她的后脑,低头加深了这个吻。

越是温柔越是磨人,沐月发现,师尊比昨夜似乎更加熟练了,原本还比较生疏,动作会偶尔停顿,但这次她发现这次很顺利,也让她越发找不着东南西北。

察觉沐月走神,辞镜轻轻咬了她一下,并不疼,却让她差点彻底软下了身体。

稀里糊涂的沐月也不知道什么时候结束的,彼此分开时,她抬头便看到大开的房门和木窗,这才想起应当注意着点,虽然这戚雪峰少有人来,但云落阁还住着大师兄呢。

她正想着,师尊将她从腿上抱下放到一旁坐着,沐月倒也没计较,她心里还甜滋滋的,只是才结束,今日不似昨夜那般不清醒,到底是未经人事的少女,才接吻过,她有些不敢面对师尊。

“师尊,我还有点事要做,那个我先回房了。”

沐月说完快步走向自己房门,今夜让她主动去师尊房里睡她更是不敢了,想想实在有些尴尬。

进房后心情还未彻底平静,之前想都不敢想的事情竟然成真了,她摸了摸自己的唇,趴在床上打滚,也不知这事情怎么就变成这样了。

等等,若师尊当真是渡情劫,那她岂不是就要成功了!现在想来还有点可惜。

渡情劫,要怎样才算渡过呢?是看破情爱,不再为其牵绊吗?若当真如此那她势必要伤害师尊才可能让他渡劫,那还是不渡这个情劫来得好。

转念一想,大师兄命真苦,命格簿便苦,从小也苦,好不容易苦尽甘来成了人人艳羡仰慕的万剑宗首席大弟子,却又要受这情劫之苦。

若不渡,不知天界的他会有何后果,若渡,他在这人界必然受尽万般苦楚。

不过在天界的大师兄既选择渡这情劫,便是早已做好了准备,渡才是他想看到的结果。

沐月越觉大师兄惨,准备送他的香囊还差一点,今晚就缝好吧,填入的香料已经准备好,只需在香囊完工后将其放入便好。

开始缝制最后的部分,绣上了几朵看着还算可爱的白色流云,她将安神的香料放入香囊中系紧。

看着这个鼓鼓囊囊颇为可爱的香囊,她提着轻轻晃了晃,这是她第一次亲手做香囊,成品还算不错。

将香囊收入芥子囊,本打算做完就送的她,改了主意,她得找个合适的时机。

沐月不想再被那个所谓的情劫任务牵绊,人与人之间的相处就是这样,大师兄真心将她视为师妹,对她很好,那她也要对他好就是了,无需想太多。

后续如何全看天意了。

毕竟,这里并非天界,珍惜当下才是。

沐月沐浴完躺在柔软的被子里,今夜她没有燃大师兄送的安神香竟也安然入睡,也没有再生出如此强烈不受自己控制前去找师尊的冲动。

今夜沐月没有来他房中,辞镜去浴室沐浴,却看见屏风上放着的沐月的衣裙还有小衣。

昨夜没有来得及收,他过去将衣裳收到手中,拿去洗好晾

着,洗过的衣裳和只用清洁术的衣裳虽都干净,却没有那股被阳光和风穿过的气息,沐月喜欢这股气息。

早在沐月十岁以后,辞镜便没有再为她亲手洗过贴身衣物,水分明是冷的,但他拿着那件她贴身穿的小衣却觉手心炽热。

上回沐月在宗门附近遭到魔族攻击,辞镜猜测是意外,但也不排除沐月被魔族盯上的可能,可她极少离开万剑宗,平常一般不会与人交恶,又如何招惹到魔族。

但那魔族来得悄无声息,离万剑宗如此近的距离都未被巡逻弟子甚至宗门阵法察觉,处处透着异常。

历时已经近一月,却还是没有搜寻到丝毫魔族的踪迹,除非此魔非魔,藏匿在人群之中。

辞镜前往正殿与掌门商议此事,之前他们的重点在于排查宗门之外的城池,毕竟沐月是在宗门外遇袭,护山大阵也并未被惊动。

“还请师弟留意宗门内出入弟子,为避免打草惊蛇,需以别的由头从头到尾进行单独排查。”

“师兄你的意思是弟子中或有魔族?”

可这万剑宗到处都是感应魔气的阵法,若当真有,早该会被惊动。

“并非是魔族,但应当与魔族有些关联。”

辞镜想到闻人浔曾经调查的离星洲的底细,他与沐月积怨已久,但作为离家的公子,应当与魔族没有关联,况且他搜过他的记忆。

“你可记得名为储殷的弟子?”辞镜问掌门。

“记得,这哪能忘,怎么提起他了?”储殷不仅天赋绝佳,差点还成了辞镜的徒弟,怎么现在问起他来。

“你对他可有了解?”

“了解谈不上,但这孩子品性,天赋皆出众,师兄你可还记得曾经你将沐月带回时殿中的那个男孩,那就是储殷,看来是注定了与你没有师徒缘分,不过也不算可惜,听说他与沐月关系不错,此事虽也是阴差阳错怪不了任何人,但他心中没有半分芥蒂,确实是个好孩子。”

辞镜曾调查过储殷,但只有他入宗日期为人处世灵根修为这些基本信息。

原以为之前那殿中男孩是离星洲,未曾想过竟是沐月的朋友之一。

辞镜略一思索,交代好掌门接下来的事宜回到戚雪峰。

甫一落地,他便收到闻人浔那边的最新消息。

没有立即去看,半晌才轻动指尖展开灵鹤,半晌,他的眸光一闪,迟迟没有回复。

闻人浔告知他,若不出意外,最迟三日后就能拿到解药。

【这次我忙前忙后为你操了不少心,人都看着老了几岁。】

辞镜过了几息才回,【多谢。】

【谢就不必了,只要别忘了我就成。】

此前想要得到的解药终于能够拿到,辞镜却没有想象中的轻松,三日,也或许是两日,甚至在今夜或许就能拿到。

他敛眸,收起心中那不该生出的念头,跨入门槛,清风吹动他的雪色衣摆,银发也如河流般徜徉而过,却显出几分寂寥之意。

整个下午,辞镜坐在屋中未动,沐月回去时便发现师尊如此,他那纤长略显透明的睫毛轻轻覆盖在浅色的瞳孔之上,整个人像是笼罩在连绵的阴雨里,沐月觉得师尊好像情绪不佳。

她蹲下身,双手慢慢握住师尊放在双膝的手,探头去看他的眉眼,“师尊,你今日不开心吗?”

辞镜这次注意到沐月回来了,他抬眸收敛自己的情绪,笑着启唇:“师尊并没有不开心,才习剑结束吗?”

可分明是不开心的模样,她从未见过这样的师尊,就好像被世界抛弃了,或许师尊是遇到了什么麻烦。

“嗯我才结束。”

沐月想了想,站起身试探着搂过师尊的头,让他靠在自己的怀里,像是师尊哄她那样摸着他那银色的长发,“师尊,若有不开心的事情可以和我说。”

她若不开心能向师尊倾诉,但师尊好像从未朝她吐露过所谓烦闷、悲伤、或者别的情绪。

辞镜靠在沐月温暖的怀抱里,可他如何与她说,便是最近他们之间发生的一切,也不是出自她的真心。

“师尊,你有什么想要的吗?”沐月问,离师尊生辰越来越近,她也该着手准备起来了。

师尊喜欢下棋,她送过亲手做的棋盘,也送过笔墨纸砚,剑穗香囊发簪等等都送过了,她实在不知该送些什么了。

若是师尊有想要的,那就再好不过了,但要从师尊口中听到想要之物,怕是不易。

辞镜抬头静静看着她,未语。

“没有吗?”

辞镜看着她,手指轻动,却未出声。

“那行吧。”她自己好生想想到底该送什么生辰礼。

她还有什么没送过呢?一时思索不出,好在时间还早,她可以慢慢想。

沐月想着想着,手腕被拉了一下,原本站着的她坐到师尊腿上,她还未来得及惊讶,师尊将她紧紧抱进了怀里,她虽茫然但也乖乖被他抱着。

今日的师尊似乎真的不开心,也不知是谁让他不开心了。

沐月不知拥抱持续了多久,她看着窗外的落日坠入大地,霞光也隐入云层里。

夜色逐渐笼罩戚雪峰,云层上如水的月光洒入了窗内,辞镜的银发宛若月华,垂落在沐月的颈边。

辞镜轻轻放开了沐月,“困了吗?”

沐月摇头,她不困,也不无聊,被师尊这么抱着,看着窗外的月色,她心里格外宁静,也生出了想要亲一亲师尊的冲动。

“师尊你低头。”

辞镜微顿,但也顺从地低下头,发丝再次落在沐月的身上,垂眸看着月色下满脸笑容的她。

他看着沐月朝而来,她的气息和脸上的红晕都清晰地落入了他的眼中。

辞镜知晓沐月打算做什么。

明知解药已经能够寻回,可他还是没能拒绝她的靠近。

女孩跪坐在他的腿上,他虽低头犹觉不够,手指攀上他的衣襟,仰头贴近,两人之间再无半分的距离。

月光落在他的眉眼,辞镜睫毛轻颤,拉长的影子也在轻晃,他微微启唇,放任了这个本不该发生的吻。

微凉的手指缓缓抚上了沐月的后颈。

他想说,他要阿月。

第39章 第39章贪欲

沐月趴在师尊肩上平复,她侧头悄悄看了师尊一眼,动了动想要从师尊身上离开,但他的手还搭在她的腰上没放开。

辞镜往日那清风般的声音有些低哑,他轻声问:“今夜可要去师尊房里?”

“?”

沐月懵了,脑中不断回放师尊这句话。

应该,应该只是单纯的睡觉吧。

那夜师尊也没有做什么的,即便亲吻他的手也并未逾矩,只是规矩地隔着衣裳搭在她的腰或者后颈,不会试探到其他地方。

她从未想过师尊竟会主动提及去他房里,这不应该是她说的话才对吗?

迟迟没有听见她的回答,辞镜侧头看向她,“要去吗?”

沐月有点心动,但理智让她拒绝,若是和师尊一起睡,她担心自己会不会整夜失眠激动到天明,“那个师尊,我就不去了,我还有些课业要做呢。”

“今日长老还布置了课业吗?”

“也算是,我那法诀还不熟练,回去自己多练练。”

“师尊可以陪你练。”辞镜手指轻柔地挽过沐月脸颊的碎发。

虽然但是,她想自己色令智昏应当是没有心思学习的,“师尊,下次吧,我先回房练习法诀去了。”

沐月挣扎着从师尊腿上下来,一个没留神,差点栽倒在他身上,辞镜手稳住她的腰身,“不用着急。”

她手脚都不知道往哪里放,虽然已经不是第一次和师尊亲亲了,但每次接吻,她都感觉像是第一次。

师尊给她的感觉每次也都不太相同。

“师尊那您早点休息,明天见!”

辞镜看着她的背影离开,竟觉夜晚格外漫长,但解药就要寻回,他又希望能够过得慢一点,再慢一点。

他近日之举非君子所为,可他还是这么做了,并且回想起也无半分悔意。

辞镜在沐月门前站了许久,月上柳梢才转身回房,他打开抽屉,拿出之前被他匆忙合上后再未翻动的师徒话本。

捏紧书封,片刻他再次将其翻开,沐月若是喜欢看,想必是喜欢这些的。

翻看

得极为认真,逐字逐句,书上所写师徒二人的所有相处,在一起做的事情他皆无遗漏。

很快翻到之前他扫过后匆匆合上的那几页,脊背微僵,睫毛颤动,还是将目光落在那些字眼上,这是人之常情,加以学习并无不可。

若是阿月……

辞镜看完将书合上,收入芥子囊。

楼下打算入睡的沐月感觉头皮发烫,她摸了摸脑袋却什么也没摸到,过了会儿却摸到一个触感柔软的东西。

她呆了呆,立即弹跳起来跑去镜子前,却在自己头顶上见到一朵摇晃的花!

她恨不得当场晕过去。

怎么头顶还冒出花来了?沐月难以置信地看着镜子里的自己,莫非自己会慢慢彻底变成本体么?

沐月更觉眼前一黑,完了完了,这要怎么收回去,要是让别人看到不把她抓起来才怪。

沐月试图将自己头顶的花压下去,但这朵鸡蛋大,粉嘟嘟的莲花很快又弹回来,在她脑袋上晃来晃去。

她明天可要怎么出门啊!

思来想去她打算给折了,但发现这玩意儿和自己身体一样有痛觉,疼得她立即放了手。

她来回走来走去,想尽了各种方法也没能将其收回。

【司命,快救救我!】

司命一出现就发现头顶一朵小花的沐月,愣了会儿,随即捧腹大笑,【你怎么了?】

【你别笑了!我也不知道,我担心是我魂体越来越强造成的结果,你想想办法我怎么收回去。】

【这方面我也不懂啊,我是仙又不是妖,辛苦你自己琢磨琢磨了。】

司命说完就跑,压根不顾沐月死活。

沐月折腾大半宿,试遍了各种方法,终于稀里糊涂将那朵花收回,但她不清楚这花下次会不会突然出现。

隔日,惊醒的她立马去了镜前,发现自己头顶并无那朵招摇的小花后,大大松了口气。

以防万一,她在头上梳了个能遮住这小花的发髻,才忐忑地出门去上学了。

上课时沐月无法集中注意力,时不时就要摸一下头发确认那朵花没有再冒出来。

没再感觉头皮发烫,也没有在头顶看到奇奇怪怪的花后,终于得以放松。

这才有精力思考别的。

昨日询问师尊是否有想要之物没有得到答案,沐月回去思索也实在想不出,只得询问灵犀和储殷。

灵犀点子多,她或许会有好建议,而储殷和师尊同为男子,或许对于想要之物会有共鸣,灵犀和储殷的建议都可参考一二。

“你师尊喜欢做什么?”灵犀问。

“琴棋书画他样样喜欢,不过这些相关的我都送过了。”

“仙尊修为如此高强竟还有时间干这个?”灵犀震惊,她还是第一次听沐月说起仙尊的爱好。

“你笔墨纸砚琴棋书画剑穗发簪都送过了?”

“送过了。”

“琴棋或者茶盏这些都送过了吗?”

“琴倒是没有送过。”

她所赠之物都是亲手所做,便是书画也是自己琢磨的,虽实在称不上好看,但也颇费了一番心思,这琴……让她亲手做是不是太过为难她?而且师尊也不是那么爱琴,只是偶尔弹奏,她猜师尊实在无事可做,才勉为其难弹奏一二。

得知此事,灵犀略一思索也觉赠琴不妥,“储殷你可有好的建议?”

储殷思索后道:“护身符呢?”

她们学了制符之术,但沐月只学了个皮毛,师尊也用不太上,这个平日倒是可以送,但生辰礼似乎不太行。

“仙尊也不缺什么,想必只要你送的他都会喜欢。”储殷随口道。

储殷这话沐月爱听。

但一码归一码,她还是想送个有实际用处的。

储殷抬眸看向沐月,“那茶呢?你师尊可爱喝茶?”

沐月差点忽略了这个,只思及师尊平常所做之事,却忘了他日日离不开茶。

“这主意不错,我可以制茶送给师尊!”

她虽不会制茶,但时间还早她现在学也来得及。

上等灵茶既能滋补灵气洗刷经脉,还能有益气明目之效。

师尊用得上,她也有能力亲手做。

灵犀不禁感慨,“生辰礼罢了,何必如此精心准备,我送我师尊的,他压根扔一边就不看了,下次我也懒得再送。”

沐月没说话,师尊和师尊之间果真也是不一样的。

师尊一个原本从不过生辰之人却认真为她准备礼物,她自然不能敷衍,况且她并不觉得费时费力,反而因此满足,尤其是发现师尊都有在认真用她送过的礼物后,那股开心更是难以言喻。

“若是制茶,我可以帮忙。”储殷突然开口。

“你会制茶?”沐月和灵犀异口同声地问。

“谈不上精通,略通一二。”

“万剑宗西山似有野生灵茶,可以过去看看。”

沐月好奇地看着他。

“怎么了?”储殷迎上沐月的目光,神情微顿。

“没什么。”

沐月疑惑的是,储殷之前好像也不是个喜欢这些的人,更没听说过他喜欢喝茶,平日也不见他多喝,既不喜欢,竟也会制茶么。

西山有灵茶一事她不知,有空倒是可以去瞧瞧,万剑宗西山作为最高峰没有纳入九大峰内,因地势太过陡峭不便构建洞府,不过那边灵气确实不错,那吸收雨露精华的灵茶想必也差不了。

说完,灵犀提起一会儿前往青囊殿清脉一事。

“不知今年是否会有走火入魔之兆的弟子。”

这每年一次的弟子清脉不可躲避,便是有事也只能推迟下次补上,此举既能查出弟子的修炼状况是否正常,也能查出是否有魔族的漏网之鱼潜入宗门。

如此多年倒是从未查出过有魔族,毕竟护山大阵和天罡阵可不是摆设,要发现早发现了。

“我最近修炼正好滞涩,身体也不爽利,趁此机会还能让那帮医修免费帮我瞧瞧。”灵犀非常开心地说,便宜不占白不占,就是有些费时。

沐月差点忘了还有清脉一事。

若是之前她定然是不怕的,可她这段时日身体有异,丹田灵台早已被那朵金莲取代,昨夜头顶甚至还冒出了一朵花,师尊能信她,别人却不一定会信。

她本体是妖,并非人族,也不知是否会被那些医修察觉异常。

可清脉若要推迟,需要提前告知上报,她现在若是擅自离开必定会被注意。

“你们想什么呢?”灵犀左右来回看着沐月和储殷,这两人似乎都不大对劲。

沐月摇头,“我能想什么呀。”

灵慧堂的弟子们接到通知按照名录依次排好,跟着长老前往青囊殿。

“你们记住自己的顺序,可别排错了。”

一队人叽叽喳喳走向青囊殿,现在是做什么都比上课有意思,浩浩荡荡一行人走到青囊殿外,等着被叫名字后进入侧殿。

沐月排在灵犀和储殷前面,她之前有三人,若是快只需一炷香的时间就能结束,但今日不知为何轮得极慢。

“今天怎么回事,半天都不见前面的人动。”有弟子不满地絮叨。

沐月也觉奇怪。

第一个进入的弟子终于出来,后面弟子问他怎么回事,他只惊奇地说:“今日竟是青囊殿主诊脉。”

“殿主?”一个小小清脉怎得要兴师动众出动殿主了。

“只有他一个人么?”有弟子问。

“嗯,而且他比之前诊脉的时间要长得多。”

难怪诊得慢。

往日都不怎么能见到的人,竟亲自为他们诊脉?弟子们更觉紧张。

沐月一听心中咯噔,一般人或许查不出来,万一这青囊殿主有什么神通呢,她伸手又摸了摸自己的头顶。

不过之前那个医仙给她诊脉也没发现她的身份,师尊也没发现,应该是无碍的吧。

却在这时,她感觉头顶发烫,昨夜头皮发烫那朵花便冒出来了,这次不知是否也是那朵花出现之兆,众目睽睽之下,沐月只想拔腿就跑,但殿前之人正好叫到她的名字。

“沐月!”

她站着没动,不确定自己这发髻究竟能否将那朵花藏住。

若是当场就跑,肯定会被误会抓回去的。

“该

弟子不在吗?“青囊殿弟子皱眉问。

“在,她就是沐月。”弟子们齐齐看向最前方的沐月。

“你傻站干什么呢?”灵犀催促她。

数百道目光看向她,沐月知晓自己只能硬着头皮进殿,在此之前她低头匆匆给师尊发去传讯。

“这就来!”沐月回道。

手心捏了把汗,或许是自己吓自己,跟着那弟子踏进侧殿,看见坐在案几前的青囊殿主,硬着头皮走上前去。

“坐吧。”青囊殿主看向沐月。

沐月此时头皮发烫的感觉更加强烈,她紧张关注着殿主的神情,希望不会被发现。

“手。”殿主道。

这弟子怎么连这都忘了,他有些不悦。

沐月缓慢撩着衣袖,在心高高悬起之时,她看见殿主抬眸看向殿门方向,转头也随他视线看去,在看见殿中那抹比明辉还有夺目的白衣身影,那颗心瞬间落了地。

“仙尊。”殿主向辞镜行礼,语气毕恭毕敬,“不知您此次前来所为何事?”

“青囊殿主,沐月是本尊弟子,之前已为她诊过脉,现有要事需与她处理,此次清脉便不参加了。”

辞镜看向沐月,她眼前一亮提起裙摆便朝师尊跑去,辞镜想要抱住她,但碍于殿主在场只得克制。

殿主狐疑地看着跑向他的沐月,面对辞镜的目光却也不敢造次,“您的事耽搁不得,我这边您不用担心。”

“如此便多谢殿主了。”

说完辞镜想去牵沐月的手,但她背着手与他隔了一步的距离,他险些忘了这里并非戚雪峰。

两人身影消失在青囊殿中,随后在宗门内的幽静的林荫小径出现。

沐月这时还有些后怕,她连忙摸了摸自己的头发,又掏出镜子仔细看着,在发现并不能看到那朵花后松了口气。

辞镜看着眼前女孩,伸手牵过她的手,将她的微凉的手指裹进掌心,柔声安抚:“现在没事了。”

“师尊,若是他们发现了我丹田的异常怎么办?”

“不碍事,那朵金莲并不能说明任何问题,师尊与阿月你生活如此年岁,还不清楚么?”

沐月想说师尊您确实不清楚,她是妖,还是一朵花妖。

“阿月你只要记住,不管发生任何事情,师尊永远在你身后,便是天大的事情,你也无需担心。”

沐月抬眸看着师尊,心脏扑通扑通猛烈跳动起来,这样的话她听过很多次,可她每次听都会被触动。

“师尊,我想亲亲你。”沐月靠近师尊,抱住他的腰抬头看他,虽有些害羞,但还是没有移开视线,双眼亮晶晶看着他。

对上她那双灿若明月的清澈双眸,辞镜手指动了动,他主动低下头,微微俯身,让沐月能够轻易就能吻到他。

但是沐月迟迟没有动作,辞镜睁开双眸,那双浅眸中透出不解。

沐月移开视线,“还是算了。”

她突然想到这里并非戚雪峰,她方才那番话冲动了,要是被人看见了怎么办。

“怎么了?”

“那个,被人看到不好。”

“他们不会看见。”

沐月也不知师尊为何如此笃定,不过他既说看不见,那必然是看不见的。

“还是不行。”

“为何?”

“……”

沐月打量着师尊,在他没注意时,快速在他唇上亲了一下,亲完就要跑。

还没跑出两步,却被他的手揽了回来,沐月只觉天旋地转,身体已然背靠树干,腰间被一只手温柔揽着,她抬头,师尊那双好看的眼微垂,极专注地看着她。

沐月以为师尊要亲她,于是紧紧闭上双眼,可辞镜只是在她额心吻了一下,“阿月,下午有课么?”

沐月颤动着睁开双眼,摇摇头。

“那有想去的地方么?”辞镜的手轻轻搭在沐月腰肢,轻动。

“随便哪里都可以吗?”沐月来了精神,满脸惊喜。

“方圆万里之内。”

那能去的地方可太多了,一时她想不到去哪儿,左思右想她道:“不如去天澜城。”

“好。”

才说完,两人就出现在天澜城最繁华的街道,沐月看什么都新奇,拉着师尊在这座无人认识他们的城池四处逛悠。

倒是有人认识辞镜,只是此时他用了障目之术,别人看不清他的真身。

“我要去划船!”沐月指着湖中小舟对师尊说,上回柳城观花船没来得及坐一坐,这回她得亲自试试。

也不知这湖中有何奥秘,分明时值秋日,却仍旧绿意盎然,莲花竞相开放,舟上许多姑娘伸手去够那莲蓬,还有许多泛舟售卖莲藕莲花的妇人。

辞镜牵着沐月踏上小舟,刚好容纳两人,还有个小小的船篷能够避雨,正想着,湖面就落下雨来,湖面溅起大大小小的水坑,涟漪一圈一圈散开。

“师尊,下雨了……”沐月愁眉苦脸,怎么也没想到和师尊的第一次约会竟然下雨了。

她赶紧拉着师尊躲入船篷,任凭小舟自己随风而动,也不知被吹到了何处。

她还是不甘心,也不顾淋雨,趴到船舷伸手去摘那莲蓬,藕荷色的裙摆在船上散开,少女藕臂探出,去够那在细雨中摇晃的莲蓬。

折断后,她手中握着可爱的莲蓬笑着递给师尊,“可算摘到了,想必会很甜。”

而她身上不见半滴雨水,都被遮挡在了辞镜的灵力之外。

辞镜莹白的指尖剥开莲蓬,去了莲心,将莲子送到沐月唇边,她张口吃了。

“甜吗?”辞镜浅笑着问。

“甜!”

今日吃的比她之前吃的都甜。

在师尊继续喂她时,她接过送到了师尊唇边,“师尊你也试试。”

船上物品一应俱全,吃食糕点,船篷内桌上还温着一壶酒,雨天喝酒倒是个不错的消遣。

沐月提起酒壶为自己和师尊各自倒了一杯。

她看着湖面雨雾中的景色,捧着温热的酒,一口一口咽入腹中,并不辛辣,还有些回甘,是她喜欢的。

去倒第二杯时沐月有意去观察师尊的神情。

辞镜却主动接过她手中的酒壶,倒满一杯,“若想喝便喝吧。”

这里总归只有他在,便是喝醉了也是无碍的。

但喝太多也不行,会难受,好在这酒壶并不大,两人的酒杯各倒满三杯便一滴不剩。

沐月脸上已经泛起红晕,风雨似乎大了些,这小舟摇摇晃晃,沐月被晃得有些晕乎,她慢慢靠近师尊,趴在他的腿上,“师尊我有点晕。”

口中说着晕,那双有些湿润润的大眼睛却没有合上,笑盈盈地看着眼前的师尊。

却在这时,另一艘小舟靠近,辞镜看过去,却发现那船晃动得厉害。

他原是没有多想的,可隐约细碎之声传来。

“师尊,什么声音啊?”沐月从他腿上撑起身想去看,但手臂没力气,很快便又趴回去了,她的脸埋在师尊的腰际。

那艘船上隐约朦胧的声音穿透雨雾,蔓延开来。

辞镜捂住了她的耳朵,眼神闪动,“阿月你听错了。”

“我分明听见了。”她发丝略微凌乱,挣扎着还要起身,却被辞镜按住了后脑。

可她偏要动,借着师尊的身体起身,她去看,却什么也没看见,这湖上只有她们空荡荡的一艘小舟。

辞镜周身被女孩身上独有的甜丝丝的气味包裹,还混杂着些许醉人的酒气,今日他也喝了酒。

沐月才沾过酒水的唇湿润饱满,睫毛小扇子般扑闪,垂眸看着眼前眉眼弯弯的女孩,辞镜喉结微滚,那双克制地放在身侧的手,抚上了她略烫的脸颊。

“阿月。”

她眨眼。

辞镜声音好似也带上几分醉意,可他的眼分明不见半分迷离。

他是清醒的,也知晓自己在做什么。

此时昏暗的天色越发暗沉,点燃的烛火映照着沐月白净恬然的脸。

距离找到解药,还剩两日。

“什么?”

湖中深处风雨渐急,雨水落在篷顶的声音淅淅沥沥,几乎将两人的声音湮没。

“师尊想亲你。”

“好啊。”沐月笑着道。

在师尊贴近时,她已经将搂紧师尊的脖颈,辞镜轻轻闭眼,

启唇,加深了这个吻。

这个吻不似最初的试探生疏,也不似昨日的温柔缱绻。

辞镜带着雨水凉意的修长手指穿过沐月后脑的的发丝。

这个吻,混合雨水的凉意、湖水的湿气,还有彼此之间热烈的温度。

沐月喘不过气探出手去,却被那双手臂禁锢在这随风轻晃的船篷之内。

而辞镜,白玉般的面庞微红,那双覆盖连绵雾气的眼眸里,快要淌出水来。

第40章 第40章牙印

耳边的风雨声不知何时停歇,沐月再睁眼意识到自己睡在师尊怀里,环顾四周,发现已经回了无妄楼,这是师尊卧房。

回想起昨日下午在小舟内的亲密,她脸颊滚烫拉过被子遮住自己。

辞镜缓缓睁开双眸,看向怀中之人,却发现她只露出了个发顶。

过了会儿,被子里的女孩悄悄钻出个头来,却正好对上师尊的视线。

“还要睡会儿吗?”辞镜摸摸怀中女孩的头,轻声问。

“师尊,现在什么时候了?”

“大概辰时。”

听闻后沐月安心躺着,今日的课不多且比较晚。

“昨日下午我们什么时候回来的?”后面的事情她完全没有印象,应该是睡着了,也不知回去时雨是否停了。

“师尊也记不清了。”

那时外面一片漆黑,风雨已停,湖心深处只有他们那一艘小船。

“好吧。”

昨日本打算多逛些地方,谁知那场突如其来的雨打乱了所有计划,将她们困在那小舟之中。

泛舟……

舟上发生之事她不敢去回忆。

沐月起初还有些紧张害羞,但在师尊怀里躺着与他说了会儿话倒是放松了。

她转过身趴在师尊胸膛上,此时却瞧见他的衣襟微微松了,匆匆一瞥却也知晓师尊身材极好,肩宽窄腰,每一处都恰到好处,颇具美感,沐月连忙移开视线。

辞镜虽不知沐月打算做什么,手只是搭在她的后腰没有阻止她。

她重新趴回去,师尊身上香香的。

睡了个回笼觉,再次醒来时,她以为师尊会不在,却没想到他还在身旁,沐月想要抬头去看他,却感觉有人捏了她耳朵,一股颤栗自头顶窜至尾椎,差点软倒在师尊怀里。

这才发现,师尊并未捏她耳朵,而是在捻揉她头顶那朵小花。

辞镜手上动作一顿,“阿月,你这里为何长了朵花。”

他才发现不久,沐月还睡着没有丝毫反应,也不知她是否知晓。

沐月一呆,立马伸手去摸自己头顶,却摸到师尊的手,还有他摸着的那朵花。

起身爬下床的沐月跑到镜前,果真又看到自己顶着那朵招摇的花,今日的半开着并未完全盛放,耷拉着晃来晃去。

辞镜看出了沐月的崩溃,猜测她或许今早才知,起身走到她身后轻轻抱住她,“师尊已为你诊过脉,倒是没有发现问题,不过以防万一会找个时间让你师伯过来一趟,不用担心。”

沐月转身,双手捂住脸,“师尊我前两日就知道了。”

只是没想到会被师尊看见,不过他总会发现的,师尊不是其他人,被他发现也没什么。

除了不方便了些,这花暂时没给她造成太大麻烦,但此事必须解决,被师尊发现无碍,但不代表可以被别人看见。

“可有感觉不适?”辞镜问。

“没有,就是不知它会在什么时候出现,担心被人看见。”

“那昨日在青囊殿清脉,也是因为这个?”辞镜有注意到昨日沐月的发髻,以往她为了便利梳得极为简单,昨日他原以为她是想打扮。

“嗯。”沐月发愁,若非如此,她也不会求助师尊了。

“师尊会想办法,那今日在家休息?”

“师尊你为我梳个头挡住吧。”

梳个发髻,这花还能当个装饰,一般情况下不会被发现。

“过来坐下吧。”辞镜牵着沐月的手走到镜前。

“师尊我这样是不是很奇怪?”沐月真的很怕师尊将她当做怪物。

辞镜显然没料到她会有这样的担心,“不奇怪。”他看着那朵招摇的小花,仿佛是沐月的缩小版,她分明不是花,却总让他有种这样的感觉,而且,十分熟悉。

“真的么?”沐月怎么看怎么奇怪,她也没见过哪只花妖像她这样头顶开花的,人不人,妖不妖的。

“嗯。”反而,很可爱。

辞镜悉心梳着沐月的长发,梳到一半还是无法忽视那朵招摇的小花,他试探地伸手,轻轻捏了捏,“师尊碰的话,阿月你会有感觉吗?”

话落,他便见沐月身体微颤,他连忙伸手将她扶住,“……”

看起来是有触感的,而且远比其他地方的感觉要强烈。

“师尊,你不要动它……”沐月控诉,这感觉比挠她胳肢窝还刺激。

沐月自己碰的时候没有太大感觉,只是会痛会感觉到风和冷热,却不知别人触碰会如此。

“阿月抱歉,师尊不动了。”辞镜耳根泛红,他尽可能避开沐月头顶这朵花,为她挽发,可若是要将它藏进发髻,必然是要碰到的。

时刻紧张关注师尊动作的沐月见此,连忙接过师尊手里的木梳,自己将花给藏了进去。

如此可算是搞定了,但也不是长久之计。

“今日师尊送你去上学吧。”

“不用了师尊,我自己去就行。”沐月下意识直接拒绝,她又不是要迟到了,没必要送。

“师尊想送你。”

“不用啦,我很快就回来了。”沐月朝师尊挥挥手,跑远了,身影很快消失在辞镜的视线里。

若是往日送也送了,但现在她和师尊关系不清不楚,大庭广众之下出现她心虚。

昨日仙尊大驾光临,在青囊殿将沐月带走一事弟子们亲眼所见,纷纷好奇究竟是何事才让他将沐月带走。

要真说要事确实没有,她还和师尊去城里逛了一圈,可她必须得编个像样的谎话堵住他们的好奇心。

“只是师尊为我寻了件宝贝,不能耽搁,这才匆匆离去。”

弟子们一听,皆是羡慕,也没功夫关注她是否有进行清脉了。

坐在左下角的离星洲却没信,一直盯着她。

凭借直觉,他知晓昨日的事情远非如此简单。

他的视线太过明显,沐月转身皱眉看着他,见他始终没有移开目光,反而勾唇面带挑衅之意,收回视线没再理会。

上完制符课,沐月打算前去西山采些灵茶,她暂时不清楚具体方位,只好与储殷同去,灵犀有事便先离开了。

“西山南侧断崖处有处灵茶,可以去看看。”

沐月对此地不熟,自然全听储殷的,两人御剑飞往山巅,御剑飞行了整整两刻钟才穿透云海,云层之上的日光耀眼,烟波浩瀚,又飞行大约半刻钟,才瞧见那处断崖,断崖之上地势平整花草繁茂,但冷意袭人,甚至能看到淡淡霜气。

而那宽阔断崖靠崖壁的那一侧,灵茶才发新芽,郁郁葱葱,将此处的嫩芽摘下,完全足够。

“此地灵茶无人来摘吗?”沐月折了一抹新芽,闻了闻,淡淡茶香沁人心脾。

“有但不多,路途过于遥远且会制茶的弟子并不多。”

简而言之便是工序过于繁杂费时费力,若只是自己喝不如去买一些,这西山灵茶品质虽好,但也称不上顶级。

沐月置身于此处,心旷神怡,她发现自己头顶那朵花似乎又开始作妖了,隐隐发烫,但她很快惊喜地发现,这西山庞大精纯的木灵气,快速被头顶那朵花汇聚,通过她

的经脉被丹田金莲吸收,之前修炼速度已经很快,现在她更觉修炼如吃饭喝水般简单,她甚至没有主动修炼,身体便自动在运转。

照她这速度,突破至元婴岂不是指日可待!

储殷也感觉到周围灵气异常,视线放到沐月身上,“你可感觉起风了?”

“嗯,或许是太高了吧。”沐月埋头摘着茶叶,糊弄道。

储殷也没多想,继续采茶。

这采茶是个细致活儿,采了半个时辰,嫩芽也不见增加多少,她还和大师兄说了今日要去云落阁练剑,毕竟昨日已经懈怠一日,今日可不能再断了,练完剑怕是天都黑了。

她提前给师尊发去传讯,告知自己今日会迟些回。

发完继续采茶,她也不打算制太多,但总要装满一个茶袋,这炒茶制作完成大约是要缩水的,她拿不准,便由储殷做主。

储殷掂量掂量,“应该够了。”

还有许多没摘,沐月直起腰只觉腰酸背痛,“那我们下山。”

收好茶叶,两人一路御剑飞回山脚下。

看见那道熟悉的白衣身影,沐月心中惊讶,在师尊面前落地。

“师尊,您怎么来了?”

“我看见了传讯,这才过来。”辞镜原是不打算过来的,可看到阿月说要晚归,还是去寻了她的踪迹。

辞镜看向沐月和储殷,少年少女正值青春年少,若是不相关之人见此只觉赏心悦目,但辞镜却觉有些刺眼,他的身上全然没有他们的纯真和蓬勃的精神气。

虽两人并未亲密之举,但偶尔相视一笑还是让他生出了烦闷之意。

辞镜走到沐月身边,清冷如霜,宽阔脊背不似少年的单薄稚嫩,宛若一道可以永远依靠的高墙。

“师尊,这是我朋友储殷,之前去戚雪峰看过我。”沐月主动介绍。

“仙尊。”储殷规矩行礼。

“不必多礼。”

三人气氛似乎有些凝滞,沐月绞尽脑汁也没想出该怎么活跃气氛,索性直接道:“储殷今日多谢你,那我和师尊就先离开了,你也早点回去吧。”

和储殷告别,沐月才和师尊并肩走向戚雪峰。

一离开,那股寂静终于被打破。

“阿月,方才你去做什么了?”

他若看得不错,那是西山,沐月为何会前往此地,还是和那少年一起。

“这个嘛……暂时是秘密。”要是早早说了就没惊喜了,她自然不会告知师尊。

辞镜没再问及此事,半晌他开口问:“为你誊抄笔记之人就是他?”

“嗯,从小到大他帮了我许多。”

若是没有储殷,她会多许多麻烦,毕竟他的实力有目共睹,不过最初他们的关系也谈不上多好,后面才好起来的。

辞镜险些忘了,他虽陪伴沐月长大,但她也有自己的朋友,那少年自入宗就和沐月一起上课学习,甚至休沐日会相约出去游玩,比和他这个师尊相处的时间要多得多。

他没有再问,因为他知晓自己了解越多,会越深陷其中。

辞镜知晓自己的想法奇怪,便是他意识到自己的感情,也不该约束沐月正常的人际往来。

可那股心中悄然滋生的情绪,还是左右了他。

辞镜无法忘记之前沐月在万藏楼时他听见的对话,那时沐月拿着他的本命令牌,她与那少年的对话清晰地落入了他的耳中。

那少年说那日的话不要多想,他说沐月还是在躲着他吗,这不是单单的友情,即便沐月对他没有其余感情,但那少年或许并不是。

长此以往,他是否会趁虚而入,辞镜不知晓,但一切皆有可能,可他不能说让沐月不要与他往来。

而且他也没有任何立场,他只是她的师尊。

沐月现在因为合欢香才对他如此亲近,若是服下解药,一切或许都会回到原点。

“师尊你怎么了?”沐月敏锐察觉不对,走到师尊面前问他。

辞镜看向眼前少女。

斟酌片刻才开了口:“阿月,此人并非你想象的那般简单,你要多加留意。”辞镜这番话有自己的私心,但也考虑了沐月的安危,储殷的身份实在可疑。

清脉暂时没有查出什么,沐月遇袭一事比他想象的要棘手。

“您是说储殷?”沐月从未想过储殷对她会有什么威胁。

辞镜见沐月面露讶异,以为她是不信,也是,那少年是她相处了如此久的朋友,怎会轻信他所言。

或许沐月会维护他,会为外人与他争辩。

如此一想,心情有些烦闷,可他却听见沐月说:“师尊我会注意的,若是遇到危险会第一时间告知您。”

沐月说得很郑重,就好像,他的话要比那少年的重要得多。

辞镜眼神微闪,忍不住弯腰将她抱进怀中,“阿月,师尊永远不会伤害你。”所以要永远相信师尊。

“我知道的。”而且之前储殷来戚雪峰看她那番话就令她生了疑,直觉让她选择了信任,但留个心眼准是没错的。

辞镜看着怀中女孩,原本还有些烦闷的情绪随风散去。

沐月抬头看向眼前的师尊。

心中一动,她熟门熟路地拉下师尊的衣襟,踮脚吻上他薄薄的唇瓣。

彼此气息流转,辞镜弯下腰,放任她继续。

就在她打算进一步时,脑中某根神经绷紧,及时松开师尊。

西山靠近宗门大门处,她们此时还在回戚雪峰的半路上,随时都会有弟子经过,被看见那还得了。

正想着,她便听见远处传来的谈话声。

“师尊有人来了!”沐月急忙掰开他搂在自己腰上的手和他保持距离。

谈话声越来越近,辞镜松开了沐月,而那些弟子也看清了站在一起的沐月与仙尊。

几人顿时鸦雀无声,朝辞镜行礼后匆匆离开。

辞镜知晓他与沐月的关系不能被别人撞见,毕竟这个世道对女子的恶意总是大得多,即便他很想光明正大与她在一起,可现在不行。

即便要公之于众至少也要在沐月摆脱药物所控后,他也不会以这样的方式被人撞破,让沐月遭受流言蜚语。

方才亲吻,他知晓有人来,也做好了随时带沐月离开的准备,但他还是生出一丝侥幸,或许沐月并不怕被人知晓他们的关系,但事实证明,这没有任何意义。

他带着沐月瞬移至戚雪峰,此地并非无妄楼,而是辞镜闭关的洞府九阙洞,名为洞却并非简单洞穴,里侧冰天雪地宛若另一个世界。

这庞大的洞穴内构筑了精心雕琢而成的冰雪宫殿,该殿并非他人之作,而是辞镜由梦中的记忆碎片模糊建造而成,若司命前来,便知此地与九天之上的月清宫如出一辙。

在沐月来到戚雪峰后,辞镜便极少前来此地。

沐月之前来过几回,但因这里寒气极重,赶紧跑了,但现在她已金丹期,进入倒是没有太大感觉。

“师尊我们为何来这里?”沐月摸了摸那些冰冷的墙壁,这里虽繁华美丽,但冷冰冰的缺少人气,她还是喜欢无妄楼。

“这里就无人看见了。”辞镜轻声道。

他垂眸看着沐月,视线一点一点下落至她的唇瓣。

沐月却始终没动,这里无人了是什么意思?

辞镜始终未能等到沐月主动吻他,手抚上她的后颈,低头继续刚才那个中断的吻。

所以,来这里只是为了亲吻?

很快她就没有多余的精力走神了,师尊单手托着她的腰,让她坐在那张放着雪裘的座椅上,背靠冰冷的椅背,轻抚在她后颈的大手却有些灼热,她身体微微颤抖。

冰雪两重天也不为过。

“师师尊!”沐月偏头躲避,边喘气边断断续续地说:“我……我还要去云落阁练剑,再迟就去不了了。”

辞镜微微松开她,眼尾泛红略微湿润,呼吸也有些不稳。

“那就不去,好么。”

“我昨日已经没去了,今日肯定要去的,而且我已经和大师兄约好了。”

沐月觉得这样不行,虽

然她很喜欢师尊吻她,也享受与他亲密,但毕竟不能日日都沉浸于此。

“那再让师尊抱一下。”辞镜紧紧抱住沐月,头埋在她的颈窝,灼热的呼吸洒在她颈侧的皮肤,沐月身体紧缩,睫毛颤抖,强忍着这股陌生的感受没有推开他。

不知为何,分明她与师尊之间的时间还长,可师尊近日之举,总让她有种他们时日所剩不多的错觉。

辞镜抱了沐月一会儿将她松开,“师尊送你去云落阁。”

本想拒绝的,可她最终还是没说出口,低头看向被师尊牵着的手。

沈风吟远远便见辞镜与沐月前来。

“师尊,师妹。”

沐月转头看向辞镜,“师尊你回去吧,我结束后自己回去。”

辞镜站着未动,“师尊在一旁看看,到时我们一起回家。”

“可是……”沐月皱了皱眉毛。

辞镜看了会儿她,“那你去吧,师尊先回去了。”

沐月看着师尊走远,她这才走到大师兄面前,“大师兄,昨日去玩了没有来,不过今日我多练练补回来。”

“偶尔休息也是人之常情,多一日少一日倒也无碍。”沈风吟并不会将对自己的标准套在沐月身上。

两人走进院落中,沈风吟想起方才师尊送沐月前来,他察觉了微妙的变化,但具体是什么却分辨不出。

结束练剑,沐月正为自己倒茶咕噜咕噜喝得精光,今日她确实已经补回来,但天色已晚,她喝完这茶就打算回去。

沈风吟在她面前落座,片刻后,将一叠大概有十张的小纸人推到沐月面前,“这是我下山时买东西送的,我拿着也没太大作用,你拿去还能解解闷。”

黄色小纸人颇为可爱,沐月接过,左右看了看,这东西她并未怎么见过,也不清楚怎么催动。

沈风吟看出了她的茫然,将一点灵力注入小纸人中,默念着发布指令,那小纸人便自己摇摇晃晃地走动起来,还爬到了沐月的手中。

“很简单,些许灵力就能催动,但一张纸人大概只能使用三次,没有太大实际用处,但胜在还算有趣。”

沐月喜欢这个,“大师兄,那我拿走了?”

“嗯拿去吧,我拿着也用不上。”

沐月玩儿得不亦乐乎,沈风吟看着她唇角微弯,到底还是个半大的孩子,对这些东西总是喜欢的。

沐月得了小纸人,想了想也打算将她的香囊送出去,正好礼尚往来,也不算突兀。

“大师兄,多谢你这段时日教我习剑,拿给我那本剑法图,这小纸人我也很喜欢,我也没什么可以送你的,就做了个能够安神助眠的香囊,你拿着或许会有些作用。”

沐月将香囊递给他。

沈风吟微愣,“师妹你自己做的?”

“嗯但做得不太好,之前我送了个给师尊,想着也送你一个。”

沈风吟视线落在她手中那个鼓鼓囊囊的香囊上,笑着接过,“师妹你做得很好。”

见他收下,沐月也开心。

“时候也不早了,大师兄你早些休息,我也回去了。”

“路上慢点。”

“好。”

沐月操纵着小纸人跟着她一起离开,小纸人跟在她脚边颇为滑稽,沐月一边看着它一边往无妄楼走。

她想起师尊今日的举动,悄悄探头往门内看了看,却没有在矮榻边瞧见师尊。

正当她奇怪时,身后传来脚步声,她转头就看见身后的师尊,差点吓她一跳。

“师尊你也才回来呀?”

“嗯,去找了掌门。”

辞镜没有告诉沐月的是,除了去见掌门,他还遇到了离星洲。

距离解药寻回还剩最后一日。

或许是因为解药即将寻回他不安,又或许是其他原因,辞镜彻底搜取他的记忆。

完完整整看见了事情的经过。

离星洲所看到的画面是由一方秘境里的天机湖中折射而出,此为未来会发生之事。

画面中,阿月身穿嫁衣与他成了婚,只是婚后,她脸上似乎不见半分笑意。

为何不开心呢?是他做得不好,还是,被迫嫁他。

他没有想过,或许是他做得太好。

沐月操控小纸人往里走,又让它跳到案几上,去翻师尊的书,若她看书不想翻,这个小纸人倒是个不错的选择。

辞镜看着烛光下的沐月,与离星洲记忆里她一身嫁衣的画面重叠,手指收紧。

“师尊你一直看着我做什么?”沐月发现师尊的目光难以忽视,她便是想不发现都难。

辞镜未答,见她操控的纸人,问:“这纸人有些少见,阿月你买的吗?”

“不是啊,是大师兄送的。”

沐月专注地和这小纸人互动,原本她还有些不熟练,现在倒是越发轻松了,还能操控它翻跟头。

“……”

“他好像送了你许多东西。”

沐月心想确实如此,送的东西还非常合她心意。

“大师兄一人住在云落阁,好像怪孤单的。”沐月有感而发,随意说了一句。

“……”

辞镜却以为,她是想让沈风吟与他们一起住。

“幸好有师尊你在,若是我一个人想必也会很孤单。”沐月凑到师尊面前,甜甜地说。

沐月这么一句,将辞镜的所有情绪都一一消解。

其实他才最该说这句。

若阿月不来这戚雪峰,他的生活注定一潭死水。

辞镜暂时不去想其他,专注地看着沐月。

“阿月,今夜要来师尊房里吗?”

虽已知晓沐月的回答,但他还是一遍又一遍地问。

沐月却没有如往常那般立即回绝,今日她几次拒绝师尊的亲吻,师尊好像有些丧丧的。

反正昨夜都睡在了一起,今早他们清醒着还睡了个回笼觉,大概已经适应了。

“嗯……好啊。”沐月欣然答应。

她才说完,就被师尊拦腰抱起,他的动作很轻,弯腰将手揽在她腰间,分明极为温柔,她却还是吓了一跳立即圈住他的脖子,“师尊,你这样……”

辞镜不解看她。

这样会让她有点后悔刚才的决定,师尊这么抱着她往二楼走,让她有种羊入虎口的错觉。

沐月靠在师尊的肩头,却瞧见他衣襟之上露出的那一截脖颈,白玉雕琢般,泛着玉质光泽。

师尊身材极具美感,既不文弱也不过于健壮,靠在他的胸口她甚至能透过衣料感受到他肌理的起伏。

分明只是上楼的几步距离,却好似走了很久。

沐月手臂更紧地圈住师尊脖颈,她咽下口水,在他没有留神时,凑上前,轻轻咬了下他的喉结,还伸出舌尖触碰了一下。

她做完就怂了。

男人冷白喉结上印着枚小小的牙印。

辞镜脊背瞬间绷紧,濡湿的触感自颈部蔓延,他低头,看向怀中低头作乌龟状的沐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