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花寻,非常坚定的点头:“完全,不需要——没有任何必要,没有意义。”

阐述一场决斗毫无意义,有的时候是一件略有些冒犯的行为,但是管他呢,人类在这个世界里无论是冒犯别人还是被冒犯都已经不是少数了,她已经习惯了这一事情的发生。

承载体正襟危坐,他有一个习惯,谁说话他就会立刻把头转向谁,所以虽然不太合适,但是花寻还是忍不住想,要是两个人吵架,那他是不是会用两只眼睛分别看向不同方向的两个人?

本来她有点担心万一承载体要问他们两个之间发生了什么事情,看现在这个情况,如果她照实说那可能他们两个还是要打架,但是不说实话说不定承载体又要问他为什么不说实话,然而忐忑的等待了一小会儿,承载体并没有要深究这件事情的意思。

“为什么要问?”承载体说:“你现在并不想排除他,我尊重中你的决定,他出现在这里的原因我并不十分在意,也不关心。但是你也可以放心,我会保证在你需要他离开的时候,他不能继续留在这里。”

天使神色不变,依然淡淡的笑着,哇哦了一声:“原来我已经变成这样的坏家伙了吗,真让人伤心。”

他目光无奈又凄凄,看着花寻好像希望她能够说一些维护的话。

花寻:“谢谢你,但是说不定可以不用到那一步。”

承载体:“你的意思是,不需要我帮你排除敌人?这种行为

并不明智,你不应该纵容”

“不是这个意思。”花寻说:“我想先自己尝试排除不礼貌的人,如果我失败了,到时候拜托你动手,这样可以吗?”

诺亚:?

人类声音温和,甚至带着一点即将在充分复习之后面对大考的跃跃欲试,听得承载体愣了一下,他似乎有点不解的歪了歪头,握了握花寻的手掌,手指划过手心的时候,他感受到一些坚硬的痕迹。

“明白了。”承载体说:“向你表达我的敬意,朋友,我会在你不能再战的时候再为你提供帮助。”

他将人类的手掌在自己的手中展平,仔细的观察了一番。上面出现一些茧,显然是来自这一段时间的刻苦训练,这与他们第一次见面的时候略有不同。承载体想或许她的训练成果更多的在其他力量的使用上,因为就身体强度而言,她几乎没有任何变化。

于是他询问道:“或许,你希望它们恢复原状吗?”

“不要。”人类摇头,她将手握起来,看起来很骄傲的样子:“这是我变厉害的证明哦。”

人在有底气的时候说话多多少少是有点不同的。比如现在,花寻不至于挑衅,但她就是忍不住在这种时候看诺亚一眼。

当然,她很快意识到了这一点,立刻收回了目光,咳嗽了一声:“诺亚先生,我已经看到您的信件了,您是为这件事情来的吗?”

是的。

诺亚并不是一个急躁的人,但是这一次他好像格外不能容忍暧昧不明的答案。天使当然知道在谈判当中表现得太过急迫是一件会让自己陷入被动的不智举动,但他忍不住——事情已经与最初的预想发生了极大的偏差,他变得无法容忍任何偏差继续发生,也不能接受现在的情况继续延续。

花寻的回答至关重要。

一直以来诺亚都是一个非常自我的人,天使一族的高道德感在他的身上并没有那么多的体现,这也是他现在只能在人前展示自己的一对翅膀的原因。傲慢、偏执、全然的自我,这些东西悄悄地侵染羽毛,像见不得人的某种疾病。

他从不以此为耻,但从他与花寻第一次见面开始,他却下意识的选择不将自己漆黑的翅膀收拢起来。

这个个体拥有一些奇妙的吸引力,这种吸引力并不单单是作用在他自己的身上,只是看一看所有曾经与她相处过的个体,没有一个能够逃脱。

这是否是这种生物特有的天赋?天赋生效的条件是肢体接触,还是当她的身影倒影在眼中,还是意识到这种生物的存在的时候,她的天赋就已经在生效?有别于魅魔,有别于魅惑,有别于催眠,他仔细辨别,自己的身上并没有任何负面影响,一切就这样自然而然的发生。

如同一个魔咒。

令人着迷。

想知道,想要知道关于她更多的事情,想要深究她所有的秘密。

求知欲昂扬,诺亚感到自己的心情正前所未有的澎湃,他有很多情感需要书法,许多疑惑需要解答,所有的答案都指向同一个方向。

他希望花寻为自己解答。他希望她是发自内心的愿意这样做。他希望他们在追寻答案的过程中总是安全的、愉快的。

当然,花寻也可以不愿意,他总会有别的方法得到自己的答案,或许会给他自己带来一些小麻烦,但如果得到的结果丰厚,那冒一点风险又有什么关系呢?

然而说到底,他还是希望这一切能愉快的发生。

花寻还在思考。诺亚感受到一些浓稠的东西,像是墨水或者污泥,滴落到自己的唯二纯洁的翅膀上。他知道自己的信息素可能有些过于活跃,这份不合时宜的活跃已经激起了一些个体的警惕。蜂王的承载体镇定又平静的坐在花寻的旁边,他双目看向远处,看起来正在认真放松。

这并不是一个擅长战斗的个体,全身拟态人类的模式让他的行动力大打折扣,但诺亚相信他绝不是对于冲突束手无策的个体。

高尚的和平与混沌的战争,诺亚无意挑动其中的界限,当蜂族变得混沌,摧毁秩序就会变成一件过于简单的事情,没有任何个体能够与一个族群为敌。

时间似乎过去了很久。

直到人类说:“你的条件非常丰厚,诺亚,虽然这样说起来可能会让你觉得我们达成合意十分轻易,但是我还是要说,其实我对跟你合作还挺心动的。”

并不轻易。

一个温柔至极的微笑在天使的脸上缓慢地聚起,他在这一刻好像真的放松下来,说:“那,可以告诉我你现在还有什么顾虑吗?我向你保证,在我们合作的这段时间,我会非常慎重的对待你,不会再出现任何让你感到不适的举动。”

“现在就告诉你答案,恐怕你会太得意的。”她看向承载体:“而且我其实正在陪我的朋友到处走走,现在处理工作的事情就像是在加班一样。我决定等这一切结束之后再和你交涉。”

“当然可以。”诺亚说:“那我们明天见,可以吗?”

不行,明天还要上班。

那后天?

后天也不行,后天也要上班

那下班之后呢?

下班之后也不行下班之后在做这样的事情像是在加班。

诺亚:

他感到自己的牙齿有点痒,尤其是当花寻笑眯眯的为难人的时候。他意识到这是记仇的人类正在报之前的一箭之仇,明明是故意为难,但是因为这样的举动,他们两个人之间好像莫名的出现了一些亲昵。

“那好吧。”诺亚妥协了:“现在我除了听从你的安排,似乎也没有其他的选择。我会等待你的联系,但是答应我,不要让我等太久,好吗?”

花寻:“我会的,在我联系你之前,我们只要继续自己的生活就可以了。”

“我认为这样的决定并不明智。”承载体说。

在于诺亚分别之后,两个人又回到了最初的安排上——找个合适的地方打一架、不是,是让承载体作为考官来检验一下人类现阶段的教学成果。

人外的冲突就像人类的打羽毛球一样,羽毛球场地大部分时候都要提前预约,像花寻和承载体这样突然心血来潮想打羽毛球的,暂时没有空余的训练场可以使用。

但可以等位。

有人快打完了,之后的训练场没有新的预约了。

在等待场地的时候,承载体突然开口。他非常认真的看向花寻:“你明知道他对于怀有恶意,你不是他的对手,但你对此毫不在意——放任敌人是自寻死路,我想你应当是明确这一点的。”

花寻:“是的,我知道这一点,不过我们对于恶意的判断可能有点小小的出入。”

承载体没有说话。

变形虫拟态出来的眼睛并不能传达太多的情绪,漆黑如同深渊,他看了花寻一会儿,但人类并不是他的蜂族同胞,她不能感受到、也没有义务对于蜂王突如其来的情绪做出什么回应

让人有点憋闷。

“我明白了。”承载体说:“我不赞同你的决定,并且不会改变主意,必要时刻,我会提前排除危险。”

“如果你执意如此。”他站起来。

承载体拉住人类的手腕:“那就让我看看你的决心。”

训练场地清理完成。

承载体和人类进入场地。

107花寻:以后叫我大师

第一次进入训练室,尤其是作为对抗双方之一的身份进入这里,花寻其实又新奇又紧张。毕竟谁能想到啊,吸饱果汁的薯条如今也是登堂入室,甚至开始可以适应人外的解决问题方式,而不是只想找个安全的角落待着,希望谁也不要到自己的面前来。

而现在,她即将要和星际世界的超顶尖战力之一站上同一个平台,以挑战者或者考生?管他呢随便什么!反正她即将以一个平等的对抗身份与蜂王(承载体)进行一番战斗!

花寻:

哈!我薯条花也是站起来了!

叉腰!挺胸!仰头!

仰超级高!

进入考场之前,无论多么紧张,随着考试开始的铃声想起,人在面对试卷的时候突然之间就会平静下来。当然,脑子里开始播放土味音乐的那种不算,主要是在考场之外慌手慌脚惶惶不可终日的反应是一定会消失的。花寻现在也是这样,训练室场地封闭的提示音响起,她感到自己多余的情绪随着“叮咚叮”的提示音,一点一点都平静下来了。

这是她第一次正式与老师们之外的个体战斗。

她想:难得的机会,一定要好好利用起来。

这片训练场模拟的场景略有些复杂,像是溶洞,又像海底。礁石丛生,石钟乳、石笋、石柱遍布,墙壁、地底遍布通道,无论是想要选择在空旷区域对抗还是巷战都可以。有滴水悄然落下带来一些寒意,脚下是水面,不会飞的个体可以选择使用元素或者不踩破张力的方式停留在水面上,当然,擅长水战的个体可以潜入水中。

花寻潜进去看了一下,睡眠下面的空间同样充裕,最浅的部分可能到人的小腿,最深的部分深不见底。

(顺便一提她现在正是通过元素凝聚的方式停留在水面上。)

(不是非常了不起的事情,也不是非说不可,就是顺便一提。)

隐藏在一粗壮石柱之后,花寻悄悄地屏住呼吸,她开始调整元素的浓度,让自己缓缓潜入深水之下。人类的体温会不断向外辐射,一刻不停的呼吸也会泄露自身的信息,花寻曾经为此感到略有些烦恼,但凡是都有两面性,戴达洛斯老师教过她,冲突发生的时候敌人必然会进攻我放的劣势。

“知道对方会进攻的哪里,这也是一步重要的先手。”戴达洛斯说:“所以不要沮丧了,我们来想想怎么利用这一步先手吧。”

要是戴达洛斯也在这里就好了。

人类悄悄地想。

他如果看到自己现在能够这么熟练这么冷静的面对暴力发生,一定会感到非常骄傲吧。

到时候可以趁机提出多给他编两根小辫子说不定还可以得寸进尺一下,提出给他的尾巴也编小辫子。

不过这些都是战斗胜利之后才能索取的奖励——现在,她要认真的面对战斗了。

承载体正在在水面上行走。

他刚刚踏入了一个陷阱点,人类用非常巧妙的方式操纵了水和气,将它们包裹成大小不一的球状,一顿一顿的从水下冒出来,偶尔移动方位,模拟了她水下的呼吸。这样的陷阱点在能够感知到的范围内还存在四到五个,高明之处在于真假参半。

每一个点位都有她的气息,存在的痕迹或多或少,但每一个点位都非常真实。

承载体猜到花寻并不会选择真正的正面对抗,那无疑是愚蠢的行为——事实上他在战斗开始的最初就已经想好,如果人类真的以一副决一死战的样子出现在他的面前,要通过单挑的方式让他看看她的力量,这只能说明她根本没有明白战斗到底是怎么回事。

如果是那样,为了人类的安全着想,他必须在第一时间就把她按进水里,让她明白什么才是安全行为。

现在看来,她不全是说大话。

有人教过她应该如何应对战斗,并且已经让她具备了相应的能力,真是叫人松了口气。

承载体忍不住想,上一次他们两个在王台见面的时候,花寻还不具备任何战斗素质,她的手掌绵软,上面残留的细小伤口更像是翻页时被纸质书划伤的痕迹。这样的个体,没有族群的庇护应该如何在世界上生存下去,他曾经切实的为此感到担忧和苦恼。

那时他还不是蜂王,但即便是蜂王,也无法为他解答疑惑。

“我也不知道。”蜂王的承载体们双手一摊。

他们七嘴八舌道:“不管怎么想都很神奇。刚出生的蜂都比她更强。一阵风都会将她折断。”

这样的个体究竟要怎么样才能在这个好像下一秒就会将她意外致死的世界生存呢?

他告诉蜂王,等他继任之后,他想要让那个人类到王台来。虽然她不是蜂,但是她已经获得了蜂的友谊,族群会庇佑她,从今以后没有什么东西会真正威胁她。

这样她就会很安全了,这个世界在被蜂群过滤之后,也会变成能够让人类所接受的柔软。

“听起来真不错啊。”承载体们说:“但是,恐怕她不会接受的。”

为什么?

他想不明白。

投入大群之中不好吗?

“柔软的生物,既然能够存货至今,那必然也有自己的生存之道。”承载体们说:“那很有可能是我们永远也无法理解和体会的。我不能评价我不懂的事情,但是如果以后有机会的话”

为什么你不自己去问问她呢?

在战斗时走神是对对手非常不尊重的行为。

一直在关注着他的花寻显然注意到这一空隙,承载体歪了歪头,躲过像是滋水枪一样朝自己冲过来的水柱,任由它在空中划出一道弧线重新融入水中。

“抱歉,我不是故意的。”承载体说:“但是希望你的老师曾经告诉过你,相比躲避和防御,进攻行为会暴露更多信息。我在三个数之后,会到达你的方位,请做好准备。”

承载体在原地消失了。

水面平静,空气平稳,时间好像短暂的静止了一下。在半秒后,当他像夹着一个公文包一样捞着花寻一起重新站在原来的地方,时间才重新开始流动。

撕扯的爆裂声,水面溅射出好几米的浪,因为强力的冲击,甚至有一小片水域出现了短暂的真空空间。

水落下时,场地如同下了一场暴雨,处于暴雨中心的两个人并未因此感到困扰,那些雨水在靠近之前便消失了。

花寻:“这个是‘吞噬’吗?”

承载体:“不,这不算是吞噬,当我开始吞噬,这一片区域早就什么也不剩了。”

他想要思索一个更加合适的措辞,但是贫瘠的词汇很难准确的来描述现在这种能力。

花寻:“是不是就像大胃王本来一顿饭随随便便就可以吃五六十斤,但是现在就只是舔了舔一片黄瓜浅尝一下味道?”

承载体,不太确定的皱着眉:“应该比那更加轻微一些可能像是闻到了一些气味?”

哦,懂了。

叹为观止。

战斗结束了,花寻虽然惜败,但是她仍然兴冲冲的询问对方和自己战斗的感想。

承载体开门见山:“你的攻击手段非常无力。你不是天使的对手,我依然不同意你将自己置身于危险之中。”

花寻:“我特训的目的其实并不是能够打败天使,而是在紧急情况发生的时候能逃跑,和他周旋到援军赶来——当然如果是非常紧急的情况,我将尽力给天使造成一些伤害。”

她一边据理力争,一边意大利手,好像手部动作会强化她的语言能力

关于人类的知识增加了。

说完之后,她有点忐忑的问:“如果是这样的目的,你觉得怎么样呢?”

承载体:“我的看法没有改变。另外,我依然认为当发现个体怀有敌意,最好的应对策略就是将他排除。”

花寻:行吧,这估计也是种族文化差异了。

她放弃了和承载体的交流,并揍了对方一拳。

承载体不以为意,但他在心中又标记了一个关于人类的知识。

他递给人类一杯液体,在她坐下休息并整理自身的时候问道:“虽然你在与我的战斗当中落败了,但是我必须要说,这场战斗延续的时间比我想象当中要长,你的实战经验也比我想象的更加丰富,想必你经过了十分刻苦的训练,我向你表示敬意。”

承载体:“我发现你在水下复杂地形的作战方式十分多变,并且在隐藏自身气息和隐秘观察、误导他人方面的能力更加出众,我必须要告诉你,在你攻击我之前,我一直都没有察觉到你的视线,也没有察觉到元素的异动,在这方面已经是一个大师了。”

但是这样的动作并不是随随便便就可以做出来的,甚至,花寻的一些动作甚至与某些战斗理论相悖。这是只有在实际战场上亲身实践过之后,才能根据自身情况调整出来的战略战术。

长久的战斗除了会在精神上留下痕迹,更会改变身体的状态,但人类的身体并没有被战斗改造过的痕迹,除了似乎变得强壮了一些没有任何变化。

“所以我有点好奇。”承载体看过来:“你一直在进行虚拟战斗吗?”

花寻:

她捧着杯子,呆呆的看着承载体,没有对他的话做出任何反应。

承载体:?

承载体:“你怎么了,身体不适吗?”

花寻:“不,我没有不适。”

她只是被突如其来的肯定和夸奖击中,有点找不着北了。

承载体:“那你有听到我说话吗?”

花寻:“事实上从‘大师’以后就没有在听了你能再说一遍吗,关于我是大师的话。”

承载体:

承载体深吸了一口气,他伸出手,五指并拢,劈到人类的脑袋上,然后,像敲木鱼那样,打、打、打!

“哇干嘛啦!”人类捂住自己的脑袋:“不说就不说嘛。”

“你完全没有听我说话。”承载体面无表情,“这是极不尊重的行为。”

从出生到现在,除了被上一任王开玩笑和随便对待,从来没有出现了别人在他说话的时候走神了这种情况,这让承载体有点无措。他快速的反应了一下自己是否有不恰当的言语,或者夸大其词的部分,让人类在理解方面产生了滞后——但是显然没有啊!

难道是不应该夸奖她吗?但是肯定族群成员的成果也是维护族群稳定的重要一环——难道人类没有这样的习惯吗?

头脑风暴中,承载体后知后觉的意识到,他似乎偏离了最初的问题

耻辱。

作为一位王,真是太不稳重了。

“让我们回到最初的问题。”承载体说,“你是在进行虚拟战斗的训练吗?”

该说不说的,花寻觉得他好像突然变得有些故作姿态,但是她没说,她怕说了承载体会非常尴尬。

被承载体影响,花寻也正色起来。

她认真严肃的回答了关于虚拟战斗的问题,说明自己在接受金牌名师三对一的训练,并没有进行虚拟战斗。

花寻:“但是不瞒你说,今天在这里作战,我其实自己也感到非常得心应手,好像在这种环境当中处理过很多次这样的情况了——我觉得可能是因为我最近经历了一些战斗和训练,形成了一些肌肉记忆。”

承载体认为不是这样。

但是他并没有争辩,只是点了点头:“知道了。”

他也坐在了花寻的身边。

然后有些突兀的,他突然说:“我决定不带你去王台了。”

花寻:啊?

承载体:“虽然我依然不能理解如你一般的个体如何在脱离族群的情况下存活,但是我已经明白,你确实有在这个世界上独自存活的能力。你会学习,也会适应,你不需要别人为你设置缓冲带了,我已见到你的决心。”

花寻:啊?

说实话,她其实有点没听懂承载体这一段谜语人发言,但是他说的实在是太正式了,花寻觉得必须要用同样正式的回应,才能显得尊重。

于是她保持高贵的沉默,缓慢地点了点头。

分别时,承载体并没有多说什么。

他告诉花寻期待她一个月后的回信,然后就在花寻的目送中离开了。

一直到承载体已经看不见影了,花寻立刻拿出自己终端,拨通!

“尼尼是我。”她的语气冷静中透露着一丝癫狂:“你绝对想不到刚刚我遭遇了什么!”

花寻,颤抖着呼出一口气:“我刚刚和‘高尚的和平’在训练场进行了一场酣畅淋漓的战斗——他说我是大师!”

尼尼:“?!尼?!”

诺亚最终在一周之后终于等来了人类的联络。

她提出对合作内容当中的几项条款进行修改,这其中显而易见有一些讨厌家伙的影戏,但是现在并不是纠结这些小时的时候,于是天使欣然应允。

他们约定了人类正式到访学会的日子,在约定的时间之前,诺亚已经做好准备提前在门口迎接。

“欢迎你,花寻。”他温和的说:“也欢迎你的保护人,看来他的身体已经没有大碍,真为他感到高兴。戴达洛斯先生已经提前到达了,请进来吧。”

文森特也同样温和:“多谢关心,听见你这么说我感到好多了。”

花寻:

有的时候人是挺无助的。

等他们进入学会内部,来到接待室的时候,花寻感到自己朴素的人类认知再一次受到了一些人外冲击。

“嗯?”诺亚云淡风轻的解释:“因为发生了一些事情,这件会客厅临时决定进行一些风格上的改造,不是什么大事,请别介意。”

同样对此不打算解释,并且不以为意的戴达洛斯:“没错,只是小事一桩。这边来坐花寻。”

从些许痕迹大概可以看出,这曾是一间非常健全的会客厅。不知道它是什么装修风格,但是可以确定的是肯定不是现在这样危楼废土风。

戴达洛斯不知道为什么也换了一件衣服,她记得戴达洛斯出门的时候肯定不是现在这件衣服。

人在有的时候,真的很无助。

她握住微微发热的红宝石精灵,闭着眼睛深呼吸几次。

“幸好听了埃利奥特的话。”她喃喃。

今天出发的时候,埃利奥特悄悄的告诉花寻,让戴达洛斯先行一步,她和文森特半小时后再出发。

花寻:?为什么?

埃利奥特:“我很难解释,但是这种时候听我的没错的。”

人类很听劝,她采纳了埃利奥特的建议。

如果没有让戴达洛斯先行一步的话,真是不知道场面会变得多么美丽。

108喜报!人类取得重大突破!

有的时候alpha确实是有一些无处安放的躁动,他们对此其实并没有什么不满意的,更多时候甚至以此为荣,但事实上,这种好斗、躁动并不总是讨伴侣的欢心,于是如何解决此类问题,就成为了一些人的必修课。

对此,埃利奥特医生有重要观点要发表。

埃利奥特医生:“首先这是一件很正常的事情,当非多偶制族群的alpha发现有他人对自己的伴侣投来觊觎的目光,没有立刻死斗已经是非常文明和善的表现了,当然我个人认为这非常没种,但考虑到伴侣的接受能力和道德水平,以及我们两个人之间的亲密关系友好存

续,死斗往往是最后手段。”

多拉贡是所有保护人当中和人类相处的时间最长的,他对于人类的喜恶以及如何与人类相处已经摸索出了自己的一套方式,并且他对于自己的本性非常有自知之明,也深知,自己在有些问题上根本经不起任何挑衅,所以他对于诺亚的处置一向是呈一个回避的状态。

没办法,现在他已经是一个有牵挂的多拉贡了,他并不愿意为了一个无关紧要的个体或为了证明自己“有种”付出让伴侣用惊恐又悲伤的眼神看着他的代价,所以深思熟虑之后,他将此事全权委托给更有经验的三头犬和人马来解决。

而在文森特和戴达洛斯当中,多拉贡感受到人马与自己有更多相似性。

他们都更喜欢用更直接的手段来解决问题。

这一点在此刻得到了充分的认证。

戴达洛斯用半个小时解决掉了自己的躁动,并且因为他提前带了一套换洗的衣服,这让斗争双方可以一起粉饰太平。

是的,双方。

那个天使也不会愿意把一些他们不希望人类直面的事情真的闹开的。他也有一些躁动需要解决,而更可悲的是,他甚至没有躁动的资格——这也让这份躁动更迫切需要一个释放的出口。

这不就正好(拍手)!

这下两个人的问题就都解决了!

而且只要他们两个一口咬死不承认发生过什么,花寻没抓住现场,双方没有严重损伤,她只会露出现在这样欲言又止、仿佛在说“别太离谱来了你们这些家伙”的神情,但最后她会叹一口气,然后自己告诉自己:“这也是正常的,尊重每个种族的生活习惯,这是正常的。”

她非常擅长自己说服自己——只要情况没有离谱到没办法接受,只要暴力的程度没有到让她感到危险、没有到她彻底无法接受的地步,她总会说服自己接受种族文化差异的。

埃利奥特,庆幸的:“我去的话恐怕很难忍住不用火烧他,坐在灰烬里对于花寻来说就是非常离谱的程度了,但是戴达洛斯那种单纯物理攻击留下的痕迹对于花寻来说是可以接受的,所以他正是非常合适的人选。”

如今,三人坐在危房没有被之前装修行为影响到的一角。

因为之前的合约已经互相确认过了,这一次主要就是确认一下签订的合同没有被改动过。签上自己的名字,花寻拿到诺亚给的日常表,以及参与此次合作的其他成员名单,浏览了一遍后略有些惊讶。

诺亚:“怎么,惊讶我不是这次实验的负责人吗?”

花寻:“额,不是,我是惊讶你的名字也在名单里。”

诺亚:?

天使轻松愉快的表情空白了一瞬,他略有不解:“我还以为我们之间的误会已经解开了?”

“不是这个。”花寻摆手。

她似乎想找一种不那么“那个”的说法,更加委婉的表达自己的意思,但是过了一会儿,这个人类显然失败了。她为难的啧了一声,但如实说出了自己的想法。

花寻:“我还以为你的名字不会出现在名单上,这样会方便你做一些,你知道,就是明面上不允许的实验。”

“我得向你坦白我确实这样想过。”诺亚叹了口气:“但是我也想你说过,我们之间不会再发生让你感到不适的情况记得吗?我想这种程度的欺骗或许也被包括在内。”

而且。

诺亚似笑非笑的目光扫过她的两位陪人,声音十分诚恳的说:“虽然我不反对一些强身健体的意见交换活动,但是有的时候过度锻炼会占用很多时间,让我的工作没有办法顺利进行。我在之后的工作开始后,也会尽量避免这样情况发生。”

花寻,笑容真诚:“你最好是。”

一声闷笑从身后传来,人类回过头去,虽然没有说话,但她用带着笑意却杀气淋漓的眼神精准传达出“还有你”的意思。

戴达洛斯耳朵猛的一抖,看向了别处。

至此,他们之间的合作意向就算是正式达成了。

考虑到花寻协助研究势必会影响到她在疗养院的本职工作(诺亚曾经建议她辞职直接来学会工作,收到了多拉贡言简意赅的信件,上面写着“这是最后一次”,并附上了一封已经签好发起方名字的空白死斗函),所以学会对花寻就误工费部分进行了一些补偿,除此之外,花寻协助研究也会有相应的报酬,并且因为占用了一天休息日,她在那天将得到三倍工资。

以后时间将分成三份,周一到周三,花寻在疗养院工作,周四到周六,她将前往学会协助研究,周天是宝贵的休息日,今天她将快乐又闲散的度过。

怎么说呢。

这个安排总让花寻有一种打工皇帝重出江湖的感觉。

倒不是说安排有多么让人难以接受,她当“金钱的奴隶”的时候安排可比这密多了,而是她已经很长时间没有打两份工,甚至还要占用休息日。

真是让人感慨又怀念啊。

“那我们说好了。”诺亚握住人类的手:“到时候,我会去接您的。”

“好的。”花寻也握了握天使的手。

握手,多么朴素的礼节。花寻感受到一些让人安心的熟悉感——她没穿越的时候,大家双方之间达成合意的时候,也会互相握手的。

“是怎么样握的呢?”埃利奥特求知若渴:“是这样吗?”

他捏了捏人类的手指。

不是哦,是互相握住然后上下晃动一下。

好的知道了,应该是这样。

坚硬的爪子挠一挠人类的掌心。

不是不是,是这样握住,然后上下晃动。

好的好的,这次一定不会弄错了。

多拉贡的爪子圈住了人类的手腕,将她轻轻一提,用尾巴圈进他的身畔。突如其来的靠近让人类有点愣住了,这一次,笨蛋多拉贡终于学会了如何握手,他依然是一副敏而好学的样子,握住人类的手,上下轻轻地晃动两下,然后严肃认真的问:“是这样吧?”

花寻:“你这家伙。”

她忍不住笑,几次想要严肃起来都失败了,耳朵不知为何变得有点发烫,她咬着牙抓着埃利奥特的角把他的脑袋拉下来,用力地拍了他一顿。

今天的教学活动已经结束了,现在正是他们两个的休闲时间。

循序渐进的相处让人类已经渐渐模糊了所谓的安全距离,她对于一些肢体接触的接受程度似乎也在渐渐提高,已经不再是最初随便一下就感觉“太超过了”的菜菜了。

但这也导致了一个后果。

对于“超过”没有的敏感度降低之后,有的时候她会在“超过”的后果发生之后才会发现“糟糕,这下可太超过了”。

之前那个被拍打脑袋毫不反抗的多拉贡,在人类的拉扯之下,脑袋已经完全拱进了别人的怀里,在这过程之中他只是象征性地发出了一些小小的抗议声音,哼哼唧唧的,然后不知道怎么回事,等花寻反应过来的时候,她已经被那个龙脑袋拱得躺在沙发扶手上了。

两个人的位置发生了一些变化,埃利奥特的手臂现在正撑在她的脸颊旁边,在她放开对方的角之前,那个脑袋就贴在和她很近的地方。

她松开手了,埃利奥特抬起头。

可能被俯视的时候总会让人感觉有点紧张和不舒服,他的尾巴垂在地上,眼睛有点发光,但是因为这段时间的练习,他已经能够控制自己的体温一直保持一个十分正常的温度了。

无论什么时候,他都不会烫伤别人。

但是有的时候眼神也会将人烫伤。

花寻突然感觉呼吸好像变得困难了,她觉得很热,甚至感觉埃利奥特好像变成凉的。

可恶,人类没有控制体温的功能,在这种时候总是让人格外难为情。

人类眼神乱飞,体温升高,开始出汗。她太紧张了,以至于忘记了拍一拍埃利奥特的手臂,让他让开一点好让自己能起来。

但好在这里总算还有理智尚存的个体。

“别害怕嘛。”是埃利奥特的声音。

他主动松开了手坐起来:“我不会对你做不好的事情的。”

花寻:“谢谢你。”

她懵懵的坐起来,两个人之间的距离还能再坐一个戴达洛斯。

“你会讨厌这样的事情吗?”埃利奥特握着自己的尾巴,似乎正在专心的观察尾部的鳞片:“其他的接触,现在好像都已经可以接受,但是唯独这个你很排斥——是因为我做了什么不好的事情,让你不舒服了吗?还是说你只是讨厌这个呢?”

花寻闭了闭眼。

虽然知道总有一天自己会面对这样的问题,但是

但是不管怎么样都很难启齿啊。

人类好像说了点什么,但是即便是多拉贡的灵敏听力,好像都没有捕捉全部的信息。

埃利奥特:“啊?”

还是埃利奥特:“不好意思我没听清,你能再说

一遍吗?”

花寻,左右乱看,认命,叹气,深吸一口气,恢复平静。

“不是因为讨厌你,或者,不能接受这件事情。”她说:“我是成年人了,我知道性行为——就是你们说的标记、结合都是很正常的事情,只要各方自愿,场所和方式安全就可以了。”

埃利奥特:“那看来我们在此事上看法是相同的。”

但是,安全,这就是最大的问题。

花寻:“我很怕被人rua碎。”

可能是因为这个大概率发生的可怕后果确实是她对于在这个世界建立亲密关系的最大障碍和恐惧之一,她对这件事情已经烦恼很久,好不容易有了一个可以和亲密关系对象聊起此事的机会,她很快就从最初紧张尴尬变得絮絮叨叨。

她说到曾经大熊医生在和他对象情到浓时一巴掌把人家外壳干碎了,当时她听的时候就觉得可怕很。

说到她其实原来想过找个朵浑范本搭伙算了但是听说朵浑范本一次发x发半年,这也太恐怖了,她觉得就算是神交,这个强度也让人遭不住,遂放弃。

说到她其实早就做好不与任何人建立亲密关系的准备,因为很难承受任何因此发生的意外事件。

还有很多。

最后,她长长的叹了口气:“很奇怪吧,我也知道我很奇怪啦。”

埃利奥特没有回答。

他看起来呆住了,过了好一会儿,才从梦中回过神来。

“我想过很多可能。”他的声音听起来迷迷糊糊:“我想过可能你不喜欢多拉贡的外形,不喜欢我的身材,不喜欢我的体温,不喜欢我的触感,不喜欢我的信息素,不喜欢我的【消音】,不喜欢我的尺寸我从来没想过你只是担心被人rua碎。”

花寻,沮丧的点头:“嗯,对我确实一直在担心这个,很抱”

歉。

没来得及说完。

埃利奥特打断了她:“所以,你其实没有讨厌我,对吗?”

啊?

花寻:现在是确认这件事情的时候吗?

埃利奥特:“是的,我非常在意这个问题的答案,求求你告诉我。”

在人类肯定的说出不讨厌之后,那条垂在地上的尾巴发出了一些快乐的敲击音,因为太吵了,所以龙不得不将它踩住。

“没关系。”雨过天晴了,他又变得阳光灿烂起来:“这个问题,我们总会解决的——交给我吧,我会想出办法来的!”

花寻,为难的欲言又止。

犹豫了一小会儿后,她非常小声的说:“其实,我有一点点建议。”

埃利奥特:“请说。”

就是,唉,就是怎么说呢,真叫人难以启齿。

“就是,我们其实可以像之前那样,循序渐进,给人一些适应和接受的时间。”花寻尴尬又磕巴的艰难描述:“比如说,我们可以这次先这样(一个进度),然后停,等到下次,可以到那样(一个新的进度),然后停,少量、多次,直到、就是,直到,能完整的进行。”

说完,她十分忐忑的看着埃利奥特。

埃利奥特:loading

他举起一只手:“请问,这个停,大概是停多久呢?”

三十秒?一分钟?五分钟?

请问是停多久呢?

花寻支支吾吾:“就是,结束,至少,停一天吧。”

埃利奥特:

埃利奥特:

埃利奥特:

埃利奥特,带着叹为观止的震惊,赞叹道:“您真是对alpha的自制力有一些非一般的误解啊。”

呜啊,我也只这件事情听起来很荒谬很离谱啊!

可是我有什么办法,就是很可怕啊!你们这些臭人外随随便便连钢铁都会抓变形,抓碎一个普通的人类那不是更手到擒来了!

人类把脸埋在手里,发出一些崩溃又可怜的声音。

真稀奇诶,一般情况下都是别人发出这种声音。

埃利奥特深深地叹了口气。

“真不知道这到底是在难为你还是在难为我。”说完,他点了点花寻的肩膀,看着那个人从指缝之间露出来半只眼睛,问道:“那今天的进度打算推到哪里呢?”

花寻:?

花寻:“你,你同意吗?”

“不同意好像也没有更好的办法吧。”埃利奥特摊手:“唉,早知道你是害怕这个我们应该早点谈谈的。”

不不不不用那么早。

“如果是这样的话,我们可能需要一点别的东西。”一边思索,埃利奥特一边站起来:“能止住我的,嗯这个应该可以。”

他向房间走去,翻箱倒柜了一小会儿之后,他呼唤花寻过来看看。

“怎么样?”他兴致勃勃的展示:“这是军用级别的韧性金属,抗高温、刚性强,不易断裂。”

埃利奥特:“如果你按动这个机关,锁链收紧,就会把我向后拉扯,把我们两个分开。”

他献宝一样的介绍。

花寻持续的目瞪口呆。

那是一个有点像狗链的装置,不仅作用于脖颈,还有手腕脚腕和尾巴,固定在床对面的墙上。锁链有一定的长度,可以用机关可以调节,最短的时候会把人彻底桎梏在墙上。

完全是军用级别的桎梏装置了。

更重要的是那显然不是最近才装上的。

埃利奥特:“有备无患嘛,干嘛用这样的眼神看我啦。”

花寻,想说点什么,又因为这场景实在过于离谱,是在说不出来。

她摸了摸自己的脑袋,又一次努力,然而措辞仍然失败。

情绪缓慢地用了上来,她决定放弃思考,遵从本能的行为。

“色龙(不是,是颜色龙啦)。”人类一边咬牙,一边开始对多拉贡使出一些带有元素增幅的重击,她又羞又恼又生气,因为洞悉了一些没有付诸实际行动的阴暗想法,人类这次打得超级重!

而且她已经经过了星际顶尖战斗力蜂王(承载体)的认可(虽然不是攻击力方面),即便是埃利奥特,在这样的殴打之下也必须抱着头团成一团,可怜的哀鸣。

“色龙!变态!阴暗爬行的臭蜥蜴!我要报警抓你!”重拳出击过后,花寻坐在床的一边一边喘气一边骂他:“你、我、你真的这样打算过吗!”

埃利奥特求饶:“不是,没有,我只是这样想想,没有真的打算这样做啊——多拉贡有收藏癖,占有喜欢的东西是我的天性啊,而且成年个体有一些幻想也不是很过分吧,我从来没有在你面前不尊重过的!而且你知道的,我真的从来没有想要真的这样做过呜呜。”

他辩解:“还有啊你看,这个枷锁本来就是按照我的尺码做的,这个是我为了防止我败给天性之后不伤害到你做的保险措施,我从来没有想过要对你使用这个啊!”

花寻眼睛又瞪起来了:“我需要吗?我需要用到这个吗?”

要是我没有经过金牌名师三对一的教学,你用得着对一根薯条使用这种器械吗!

太生气了,再打两拳!

打完之后,人类背对着他大喘气。

挨了打的红龙,独自哀鸣了一会儿,等身上没那么痛了,他悄咪咪用尾巴戳戳人类的小腿,期期艾艾:“花寻。”

被蹬开。

尾巴锲而不舍,蠕动过来,戳戳她的手臂:“花寻”

被拍开。

花寻:“干嘛啦。”

埃利奥特,小心地蹭过来:“那,今天,还推进度吗?”

你还敢说!

多拉贡在人类的怒视中缩了一下,然后保持着瑟缩,露出一个讨好的笑容。

“推。”花寻露出一个非常冷酷无情的笑容:“你连道具都准备好了,不用一下,多可惜。”

天性是吧?占有是吧?保险措施是吧!

人类的笑容开始变得狰狞起来。

今天让你知

道一下曾经的地球霸主到底有多少手段和力气!

推!

推他【哔——】的!

109诚招一位帮手

沧医生:“我觉得埃利奥特可能疯了。”

尼尼:“啊?发生甚么事了?”

沧医生欲言又止。他蹄子在地上踢踢踏踏,尾巴甩来帅去,想说点什么,但是为难的说不出口,最后唉的一声大声叹了一口气。

“很难评。”他说:“等你一见你就知道了。”

尼尼:那我就去见见。

倒不是对同事陷入疯狂幸灾乐祸,只是尼尼实在是一个热爱学习好奇心旺盛的史莱姆,他想去观摩学习一下疯狂后如何正常生活。

和一个疯狂的多拉贡正面相遇应当不是一个好主意,但是尼尼可以从墙缝里悄悄的窥伺他。

他在墙缝等待了一会儿,埃利奥特医生人未至,信息素先到,席卷整个走廊,用过于强烈的个人气息强行清场,尼尼在墙缝里都忍不住干呕了一下。该龙神清气爽,全身写满了“幸福”“快乐”和“我很高兴”。

这与他充满了暴虐色彩的信息素形成鲜明对比。

有什么人可以一边高兴一边不高兴呢?

尼尼,确信:埃利奥特医生确实疯了。

不过好在埃利奥特医生疯得非常环保,他并没有把自己的一肚子邪火倾泻给无辜同事,更没有让自己的情绪影响日常工作,但是这种极端的情绪同时出现在他身上,就是让人感到非常的不妙——甚至今天连需要治疗的病人都非常安分,无人愿意招惹一个不太对劲的多拉贡。

但有人对于现在的平静并不满意。

埃利奥特:啧。

他在各个楼层积极的巡视,希望找到一两个需要治疗的患者,但是走来走去,一个人也没有看到,甚至又出门遛弯的患者,刚打开门呼吸了一下门外的空气,立刻就把门关上了。

这让他急需抒发的躁动无处发泄。

尼尼:“所以你对此有什么头绪吗?”

他看着花寻,试图从这里找到一些答案。

花寻:“没有。”

可疑的沉默!

尼尼的颜色变得犀利起来,他做出一副高深莫测的样子,变了一些形态,试图用这种方式来表达尼尼侦探对于嫌疑人的证词没有半点相信,并对她完成一些威慑,让她能够快点坦白!

好朋友,快看看清楚我是谁,我是你最好的伙伴尼尼啊!

难道你就没有什么想对尼尼说的嘛?

但今天他显然是要空手而归了。

毕竟对于人类来说,在【工作单位的走廊】这种地方和朋友分享昨天晚上她和别人怎么过的夜,以及进度最终停在哪里导致其中一方今日因欲求不满所以格外渴望战斗,实在是一件超过的事情。

花寻觉得自己好像还没有准备好迎接一些改变,她在尽量避开埃利奥特,然后假装无事发生

本来是这样打算的。

午休的时候,花寻进入办公室径直走向埃利奥特,在他期待又兴奋的目光中平静的说:“我有事情想问一下你。”

这样的对话好像有点太正式了,埃利奥特直觉她要说的不是什么好事,立刻坐正。

埃利奥特:“你说。”

花寻深深地看了他一眼。

然后转过去,把扣子一个接一个的解开,露出后背。

伤痕。

像是被什么缠绕后留下的红,痕迹没有散开,再过几个小时就会变成淤青。

她给埃利奥特看了看,然后重新穿好衣服,转过来:“是你在我睡觉之后弄的吗?”

埃利奥特没有马上答话。

他似乎屏住了呼吸,当爪子松开的时候,他才发现原来自己已经把桌面扣下来一部分,那块合金在他的手里已经变得像一块橡皮泥。

空气好像变得热了起来,花寻看见埃利奥特将那块被烧化的金属随手弥合到桌面空缺的部分,然后向她走来。

他在她三米之外停下,红龙的温度有些太高了,贸然靠近会灼伤人类。

“也许我这样说你不会相信。”埃利奥特说:“但是不是我。”

他的眼睛灼灼发亮,想要露出一个笑容,扯起的嘴角更像是想要择人而噬。

埃利奥特:“如果是我的话哪怕是我无意识造成的,我不会这么激烈的想要杀点什么。”

花寻的表情并不意外或者惊恐,她若有所思:“这样吗”

她问:“有没有可能是在我们两个睡觉之后有人偷偷进来过?”

埃利奥特:绝无此种可能。

那是怎么回事呢?

现在不知道。

他的伴侣在与他共度夜晚的时候身上出现了他人留下的痕迹,但他们两人却对此毫无头绪,那个歹徒来去无踪,悄悄的完成这一切后并不声张,只将那些颜色作为杰作展览。

埃利奥特不知道对方想干什么,但他非常清楚自己想干什么。

暴怒以最凶戾的方式在胸膛里炸开,房间内信息素有点压人,埃利奥特感受到无以伦比的屈辱,对于伴侣在自己的枕边受创,也对他不能立刻洗刷这份耻辱。

如果敌人在面前,他毫不吝啬自己的龙炎,但现在,他最需要的是冷静下来。

埃利奥特闭了闭眼睛,再睁开的时候似乎已经恢复了平静。

“对不起。”他矮下来,右膝盖点在地上,仰着头看她:“我就在你身边,却让你遇到这种事。”

“没什么。”花寻还在思索:“我对于这件事情一点也不感到惊慌,这很不寻常”

就好像她已经习惯了这件事情,或者说,她知道事情迟早会这样的。

“如果你没有发现任何入侵痕迹的话,我们或许应该考虑,入侵的人并不适用有实体,或者别的情况。”

说完,她两只手猛地把那个看似沮丧垂头,实则垂眼压住凶光的龙脑袋捧起来,非常认真的宣布:“埃利奥特,我们得找一个相关专业的帮手了。”

诺亚:“真高兴你能在这种时候想起我,能给你帮上忙我感到非常荣幸。”

看着对面的诺亚,花寻略有点呆愣。

她看了看诺亚,又看了看名片,不太自信的说:“额谢谢你,但是,今天要和我见面的好像是一个”

“梦魔,对,本来是。”天使微笑着说:“但很抱歉,他临时有别的安排。”

花寻:

花寻一时之间拿不准要不要重新换个人,在她犹豫不定的时候,诺亚给了她一些时间思考,然后好奇道:“事实上,我对您甄选人员的条件非常感兴趣,如果不麻烦的话,可以跟我说说吗?”

诺亚:“或许,我正式你需要的人才。”

花寻,欲言又止。

“不是这个原因。”她说:“我不想用你,专业方面的原因,关系不大。”

诺亚:“那是什么原因呢?”

花寻:“为了你的生命安全考虑。”

她言语诚恳,态度恳切:“实不相瞒,我身上发生了一些事情放我的保护人感到非常紧张,这个时候任何刺激都有可能造成流血后果,这是我不想看到的。”

而且埃利奥特明确的提出了一点要求,是希望在找出那个人之后花寻能够暂时回避。

花寻:“你会杀了他吗?”

埃利奥特:“我不想吓到你,但是我也不想对你说谎,所以我想用沉默来回答可以吗。”

花寻不知道该说什么,她啧了啧舌:“要不,到时候还是把他交给执法总队吧?”

埃利奥特没立刻回答,过了很长时间,他说了一句:“我尽量。”

不知道是尽量克制自己留下点东西交给执法总队还是在抓获歹徒的时候克制自己尽量把鲜活的歹徒交给执法总队。

这个问题不能细想了,总之先抓住歹徒是最重要的。

但是因为过量刺激,埃利奥特现在显然有些

应激了。

他这个状态不适合和花寻待在一起,但是如果不待在一起他可能会更加不稳定。

所以,虽然有点奇怪,但是花寻和保护人们现在待在同一屋檐下了。

待在一起的时间变长之后,花寻发现其实不止埃利奥特应激,文森特和戴达洛斯也是一样的,只是他们的表现形式没有多拉贡那么明显罢了。

难搞。

这件事必须尽快解决。

他们必须赶快找到一个不会给保护人们带来更多刺激的帮手。

划重点,不会、带来、更多刺激!

“您是在关心我吗,真贴心。”天使笑起来:“既然如此,那我就更是合适的人选了。”

他说:“毕竟他们已经知晓我的存在了,您觉得这种时候引入新的刺激更好,还是继续使用一个已经稳定下来且已经被他人所接受的存在更好呢?”

花寻:“额,我觉得可能不算接”

“至于专业角度,那您更是不用担心了。”他声音和缓却坚定的打断:“毕竟,以我学生的水平,他并不足以胜任此次工作。同等条件下,为什么不找一个更加专业的人选呢。”

啊?

啊??

人类懵了一下。

“之前那个。”她举起名片:“你学生?”

“是的。”他点头:“我刚刚驳回了他的论文,他可能暂时腾不出手帮助你了,抱歉。”

110别再来了!再来班都排不开了!……

阀。

这个字正在花寻的文化当中代表的意思是“有某些领域有特殊势力的个人或集团”,现在,花寻觉得把这个字按在诺亚身上非常合适。

可能是她的目光实在是太明显,诺亚非常好脾气的做出了请的手势:“想说什么尽管说吧。”

花寻:“不是好话。”

诺亚:“没关系,我已经习惯了。”

好家伙,习惯了啊!

她突然想起来,之前文森特给她看的关于诺亚的风评,其中有一个他的学生对他的评价就是“不通人性”,当然,在导师眼中,他也同样不通人性不会就是这次原本要来接单的那个同学吧?

当面说别人是学阀好像多少有点不礼貌,更何况之后说不定还有别的合作,没必要把关系搞坏,于是话到嘴边,花寻拐了个弯:“如果只是为了这种事情否定别人的研究成果是不是不太好?”

她也是上过大学的,虽然没到写毕业论文的那一步就来到了这里,但是没见过猪跑还没吃过猪肉啊,她可是看过过别人写论文。读研究生的表姐为了一篇论文假期都回不了家,好像她离开几秒论文数据就会凭空消失了一样。

写论文可是很辛苦的,虽然做坏事的不是她,但是如果能够挽回一些糟糕的结果,花寻还是会尝试努力一下。

诺亚发出了一些笑声。

“我不否认有的时候我作为导师确实比较严厉,但是名师出高徒,在研究的道路上一味地宽泛放纵是无法取得任何实质性的进展的。”诺亚说:“所以我恐怕要驳回你的请求了,花寻。不过你倒是给我提了个醒,我之前还有一个问题忘记问他了。”

花寻:“什么?”

天使温和的口气没变,眼睛却垂下去,遮挡住厌蠢又冷淡的目光。

他很想问问自己蠢笨的学生是通过何种手段得出这样令人发笑的结论,这个问题本来会在他驳回对方成果的时候直接当面问他,但是当时他忘记了,现在想起来还有一种被人冒犯的不适感——这种东西怎么有脸拿到他面前来的,真是多看一眼都担心蠢货的气息沾染到自己身上。

这种话没必要说了,反正她又不认识那个笨蛋,他不想聊太多不相关的人和事。他心里泛起一些轻蔑和责怪,看来那三个保护人也都是虚招子,天天在别人面前晃,却还让人家遭遇这种糟糕的事情。

天使眼神和软,他刚想开口安慰安慰花寻:“别害”

花寻正好也开口:“那好吧,那你们之间的事情我也不方便再多说什么了,我们来聊聊——额,不好意思,你刚想说什么?”

诺亚:“没什么。我们来聊聊工作的事情吧。”

他忘记了,他现在对于花寻来说也只不过是合作伙伴和被求助人罢了。

然而顿了顿,诺亚还是说了那句话:“别害怕,这种事情不会再发生了,有我呢。”

人类笑起来。虽然他看起来并不为这件事情感到十分困扰,但这是她今天见面之后露出的第一个如此灿烂的笑容。

“真可靠啊,谢谢你诺亚先生。”她阳光灿烂的说:“但是突然换人是你们自己决定的哦,之前谈好的价钱我们一毛钱也不可能给加的。”

诺亚:

诺亚:“您非要这样说这样的话来刺痛我吗,亲爱的小姐。”

“适当的为他人保留一些希望或许会让别人更有动力干活呢?”他循循善诱:“你甚至什么都不需要做,你只需要给出一点点甜头,就能让我为你做任何事。”

花寻看着他,笑,不说话。用“你看吧,我就知道”的眼神看着他。

她一摊手:“你看,这就是我不敢用你的原因。”

“今天是我们两个单独谈,这话还行。”她不太委婉的说:“但是我之前告诉过你了,我现在的人际关系有点不稳定我是真的在为了你的生命安全着想,才真的建议你不要再来了。”

这话叫别人听见真的要出人命了。

她说的很诚恳。

诺亚不知道是不是被吓到了,有两秒钟没有缓过神来。然后有一股鲜活的雀跃,缓慢地从他身上抒发起来,他缓慢笑起来,这一次的笑容不再是寻常温和的社交表情,他从内而外,缓慢地雀跃起来。

“我明白了。”他点头:“虽然很另类,但我对这份甜头,很满意。”

花寻:?

啥?

诺亚看着她:“或许你不愿意承认,当你切实的关心我,花寻——你不希望我收到伤害,并且正在尝试着手保护我。”

他轻轻地说:“谢谢你,我很感激。”

人无语的时候真的会无语!

人类的脸色从僵硬变成藏狐就用了几秒钟,她看起来像说点什么,但最终放弃了挣扎,双手捂住自己的脸:“少发点疯吧你,我是那个意思吗。”

无论是不是,语言有很多种理解的形式,想要表达的意思,想要达成的结果,无论用手段,只要最终达成了,那都是好的。不管怎么样,诺亚最终表示他一定会遵从花寻的安排,不做出任何可能会威胁到自己安全的事情。

诺亚:“不用担心我。”

花寻,看天:“我没有担心你。”

她现在更担心她自己了。

她觉得诺亚可能有一些别的想法,现在对于这种事情她是绝对不会用“自我意识过剩”这种理由来敷衍糊弄过去了,糊弄来糊弄去,给自己糊弄出四个、不对,三个保护人!

而且她现在还在因为戴达洛斯太“人”了,进度推得很艰难,她觉得自己真的无力接受另一个更“人”的个体、不,她一个也不要了。

打住,就此打住,再来班都排不开了!

协助研究开始了。

除了协助研究之余,诺亚带她去了另一个房间。

有序又紧密的摆放很多让人看不懂的仪器设备,或大或小,或悬浮或半截入土。

“我的研究室。”他说。

诺亚:“不是不让那几位来,但是你知道的,与研究相关的东西,仪器也好数据也好,都是非常精密的东西,精密的

东西大多对动物的毛过敏,我不想让它们因为一些毛发产生偏差。而至于另一位没有毛的我觉得我只是呼吸在他看来可能也是一种罪过,出于对自己安全的负责,我想,我得让他留在外面。”

不过让他略感意外的是,花寻对于和他共处一室并不反对。

她非常坦然地接受了。

诺亚:“是因为信任吗?”

“算是。”花寻说:“但是不是针对你的。”

是针对金牌名师三对一教学成果,以及“高尚的和平”给予的大师认证的信任。

花寻觉得即便在这种情况下,诺亚不能立刻就把自己怎么样,如果他真的有什么不好的心思,她必然也能够与其周旋直到援军赶来。

花寻:“我该怎么配合你呢?”

“首先我需要确认一下对方使用的是什么类型的力量。”诺亚思索:“既然是在睡眠的时候出现的痕迹,那或许可以尝试重现当时的场景?”

诺亚:“我听说你做了一些特训,现在已经对元素有一定的控制对吗?”

这样说着,花寻听见什么东西飒的一声。风、光,熟悉的元素暴动,四对硕大的翅膀在诺亚身后缓缓展开了,它们有些太大了,突兀的出现甚至让房间内一下显得逼仄起来。

花寻稳稳的站在原地。

那些光密密麻麻的将她包围缠绕,但又只能在足够远的距离移动,没有办法靠近半步,这让花寻看起来像是站在一个仓鼠球里。

天使观察着她的神色,她脸上既没有因为元素密度突然升高而不适的痛苦,也没有突然看到堕天使羽翼的震惊和惶恐。

她非常寻常的面对了此事,甚至因为这些翅膀太过巨大,担心折回来扫到自己,后退了半步,给他更大的空间。

两人半晌没有说话。

直到花寻等不下去,询问:“额,然后呢?”

她手比划:“就是,你突然叫了这么多翅膀出来,一定是有什么特殊的作用的吧,比如用它们来追踪或者力量增幅之类的。”

虽然让人看不懂,但肯定是有什么意义的吧?

诺亚神色不变。

又过了一会儿,他缓慢地点头:“嗯,是有意义的。”

“对我来说,意义重大。”

四对翅膀当中,有三对已经漆黑,飞羽泛着金属的光泽,仅剩下唯一一对还算纯白的翅膀,上面的羽毛星星点点的也有墨点沾染的痕迹。现在那对唯一幸存的翅膀上,墨迹也开始移动,侵染,很快,白色变得更加稀缺了。

他坐下,将翅膀张开,硕大一片铺在地上:“躺下吧,花寻,在我的翅膀上睡一会儿。”

诺亚:“当你再睁开眼睛的时候,我就会帮你找到那个坏家伙。”

他看到花寻面色犹豫的走过来,越靠近就越犹豫,她伸手摸了摸柔软的羽毛,似乎给自己做了一些心理建设,让自己坐下,然而失败了。

花寻,叹气里有一些“果然如此”的无奈。她说:“不行,我做不到。”

诺亚神色不变,脸上似笑非笑:“怎么了?”

害怕堕天使的羽毛?

现在害怕是不是有点太迟了?

他想了很多可能,也想了很多应对的方案,她或许接受过一些训练,但是想要以此对付自己,恐怕还有点难度。

他更希望她在别的地方对付他。

然后他听见花寻说:“你太‘人’了,我不行。”

诺亚:?

诺亚:“请问,太‘人’了是什么意思?”

太人了就是太人了!

花寻:“就是,你,我,我们都是人形,太像了。”

两只手臂在胸前交叉成一个大叉叉,她非常认真的拒绝:“太人的,我不行。”

花寻:“我恐这个世界的‘人’,这个绝对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