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你介意这些的话,我不推荐你购买这个丝绒。”店员还没有给自己攒够钱换新外壳,她的外壳上还残留着一些和老板并肩作战的勋章,准备等这个月发了工资就去把外壳换掉,但现在这号可以用这些勋章说明一些问题。
“我们店里对卖出的宠物是要做三次不定期回访的。”店员用营业的热情语气对尼尼说:“回访结果很差的话,那我们老板还挺能打的。”
酷盖在闯荡社会的时候难免会遇到一些事情,尤其是像尼尼这样的年轻酷盖,那时候他也正在经历一段不那么阳光明媚的日子,看到霜瓜的时候,突然让他莫名的想到了自己。
小小、额,大大一个丝绒独自一个绒待在展柜里,旁边的展柜都是三五个丝绒一起漂浮在里面,一起打闹玩耍,只有霜瓜是孤独的蜷缩在角落里。它身上有一部分能看出明显缺失,这让它整体看起来更加不协调了。
它旁边两个展柜都是丝绒,和各种颜色的、蓬松的小丝绒一对比,真的很难看。
但尼尼当时突然下定决心,一定要带它回家。
毕竟永远都不被别人坚定的选择,或者曾经以为是通向幸福的道路,结果走到最后发现是条死路,无论是那种都太叫人难过了。
总之,尼尼决定养宠物了。
但养宠物并没有那么容易。
第一点就是,霜瓜不摄取能量。
尼尼甚至已经躲到别的房间里去了,但是只要它感应到空间里有第二个生物的气息,它绝对不会摄取任何能量。
也不会从墙缝里出来。
而且因为长时间的独自一绒,霜瓜的社会化很糟糕,很多事情都不会,比如通过旋转表达开心,通过肢体起落表达喜好,或者用绒毛求偶。
它是个alpha,但在求偶期出现婚姻色之后只会往身上滚点灰尘,试图遮掩住与平时不同的颜色。
尼尼觉得这
样太脏了,但是霜瓜的情况也没办法给它强行清洁,于是尼尼想了个办法,在家里的角落放了很多贝壳、甲壳之类的躲避物,果然,霜瓜非常喜欢。有了甲壳之后它的精神状态可能好了很多,已经可以正常摄取能量了。
但是还是不能摸不能互动,它和尼尼之间的距离必须保持三米以上,不然他就会快速钻进离自己最近的缝隙里两天不出来。
尼尼轻轻的叹气:“那段时间可真是糟糕,好几次我都产生了自我怀疑,想要放弃养宠物,把它送回宠物店了。”
毕竟照顾霜瓜这样一个特殊的个体真是太不容易了。
他和宠物店约好了时间,对方也很理解尼尼的决定,他们已经做了两次回访,尼尼作为一个新手已经尽力了。
但在宠物店来接走霜瓜之前突然发生了一些特别的事。
那天史莱姆遭遇了一些生活当中令人不快的艰难事件,回到家的时候已经几乎瘪下去了,他试图往自己的身体里接入水管,通过补水让自己重新饱满起来,但是那天水管不知道为什么总是接不进去,试了几次之后,尼尼愤怒的把水管摔在了地上。
然后大哭起来。
史莱姆真是太伤心太难过了,他哭了好久好久,一直哭到地面积水,他的表皮干瘪发皱才勉强停下来。
贝壳里的霜瓜正在一件家具后面对他进行暗中观察。
“看什么看!”尼尼非常生气的吼它:“走开!不许看我!”
霜瓜一下缩到了家具后面,但是过了一小会儿,它的触手伸出贝壳缝隙,把贝壳当成小船,在积水的地面上谨慎又缓慢的滑行过来。
它和史莱姆的距离第一次缩短到不足一米。
那条触手谨慎地伸出来,几次犹豫和迟疑之后,缓慢戳了戳尼尼褶皱的表面。
尼尼:?
他没懂这是怎么回事,但是霜瓜第一次走出缝隙和他这么近距离的接触,这是个很好的现象,尼尼不希望因为他的动作让霜瓜重新缩回去。
史莱姆和丝绒就这么大眼瞪小眼,等地上水干了,两人还是一动不动。
然后那个贝壳抖了两下,打开了更大的缝隙。有点僵硬的霜瓜从缝隙里伸出一些触手。
做了一个后空翻。
尼尼:?!
这、这是什么意思啊?
史莱姆感到疑惑,甚至因为太疑惑了,他都没有那么难过了。
“你,你是在担心我吗。”他说:“我没事。”
然后尼尼也进行了一次后滚翻。
至此,一种奇妙的连接似乎在两人之间发生了。史莱姆觉得自己好像没有那么难过了,他打电话给宠物店说自己还想再试试,不用那么早送走霜瓜了。一种奇异的责任感和使命感出现在了颓废的史莱姆身上,他觉得自己必须要肩负起两个人的生活才行,继续这样消沉下去显然是不行的。
于是在生活当中连续碰壁几次的史莱姆又一次鼓起勇气,像个战士一样出发了。
虽然依然不是非常顺利,但是无论如何,他磕磕绊绊度过了那段艰难的时间。或许是否极泰来,现在尼尼对自己的生活非常满意。
“虽然我现在也经常会因为很多事情感到难过,但是只难过一小段时间,看到霜瓜的后空翻,我很快就会振作起来的。”史莱姆拱了拱那个靠在自己身上的人类:“而且如果你需要的话,我也可以后滚翻给你看哦。”
花寻:“你看出来啦。”
尼尼:“当然啦,我是明察秋毫的史莱姆嘛。”
花寻叹了口气。
“在我的观念里,自己的住宅被入侵是非常严重的事情。”花寻说:“虽然我知道这个世界有很多事情和我想的不一样,这里有自己的习惯和风俗,但是住所对我来说是绝对安全、非常私密的地方,这里被入侵会给人带来很大的恐慌感,破坏我的安全感,让我觉得这世界上没有任何地方是安全的。”
尼尼:“所以你是因为婚飞请柬的事情在生气吗?”
花寻:“说不上生气好吧,也是生气,我只是觉得果然我还是和这个世界格格不入。”
尼尼发出了一声嗡鸣。
“我刚刚成年的时候也是这样想的,而且我当时也总是不开心。”尼尼说:“会不会是因为你成年的时间太短啊?”
大概不是这个原因。
花寻其实有点犹豫是否要和尼尼聊这个话题,来到这个世界后她没有和任何人说过关于自己以前的事情,偶尔聊起情绪,也会在深挖的时候转移话题。聊这个会让人感到危险,会让人类的四肢末端发凉,但是如果所有的话题都是绝对安全的话题,永远浮于表面,那她或许很难和这个世界产生联系。
联系都是在碰撞当中发生的,与自我、与他人、与世界,交流越多,交锋越多,联系也会变得更加紧密。
花寻长长的叹出一口气。
尼尼像个人体工学椅一样,填满了她后背的所有空间,柔韧又有弹性,靠起来舒服极了。
而且她后知后觉的发现,尼尼现在抱着自己的手法和抱着霜瓜的时候如出一辙。
“因为你们两个其实很像嘛。”尼尼说。
看起来很温顺,但其实脾气并不好,遇到很多事情都会很生气,又迫于身体原因没有办法给别人一拳,所以只能忍耐。
“但是现在霜瓜已经变得很大胆了。”尼尼开心的说。他指了指自己头顶的那个亮堂堂的大包:“它现在都敢对我重拳出击了!我很高兴。”
花寻:“但是这是因为你愿意忍耐它。”
她从尼尼身上爬起来,转过身,非常认真的看向他:“如果有一天,你不愿意忍耐它了,这一拳不会让你高兴,你甚至不需要还手,只需要绷紧身体,霜瓜砸向你的出手就会被折断。或者在你拥抱它的时候如果它想逃跑,你完全可以把它吞进自己的身体里,它可能会窒息而死,但是如果你不愿意,它就没办法脱离这个状态。”
尼尼急迫的:“我不会这样做的!”
“我知道你不会,我愿意相信你。”花寻说:“但是这个关系就是这样,所有的一切都是建立在一方同意的基础上,如果有一天同意被撤销了,那霜瓜会怎么样呢?”
会怎么样
这个问题一下把尼尼问住了。
因为在尼尼的想象当中,永远都不会有同意被撤销的这天,故事的结局当然是“尼尼和霜瓜永远幸福快乐的生活下去”这样。
明察秋毫的史莱姆讷讷,过了一会儿,他小心的说:“花寻,虽然你说的是霜瓜,但是事实上,是你自己一直在担心这些问题,是不是?”
人类剧烈的颤抖了一下。
她毫无征兆的落下眼泪来,那些眼泪像是决堤的洪水不断落下来,把尼尼吓坏了,他慌忙去拉了一条水管过来,但想起来人类不能通过这种方式来补水。
“别,别哭嘛,我不该乱猜的对不起!”他快速把自己捏成杯子,往里注了些水:“你,你要喝点吗?”
人类向他摆手。
吓到好朋友其实让她也有点愧疚,她很想给尼尼说一下哭泣也是人类发泄情绪的一种方式,她哭完之后可能就会好很多了,但是现在她哭的太厉害,说不出话来。于是人类干脆不说话了,她专心的哭了一会儿,哭得袖子都湿了,停下来的时候觉得神清气爽。
结果一扭头,尼尼和霜瓜都在对她进行暗中观察。
他们两个你推我我推你,最后先是尼尼上来献艺,做了一个满分后滚翻,然后霜瓜也上来,在贝壳里做了一个后空翻。
眼睛肿肿的人类没忍住笑了一下。
她脸上还湿湿的,但是依然呜呜的伸出手抱住史莱姆(霜瓜驾驶云躲开了):“谢谢你尼尼,你真是太好了。”
史莱姆不愧是明察秋毫,他没有猜错,这就是一直以来人类内心深处一直无法获得安全感的最大原因之一。
她太弱了,和所有人建立起的关系都不是平等的关系,这些看似有好的关系都只能建立在“别人想要和我做朋友”这一基础上。
婚飞请柬的事情只是一个导丨火丨索,那只胖胖熊蜂出现在家里,擅自给她做了扫除,并且不用付出任何代价,连执法队员都觉得是因为自己缺乏常识所以才造成了这次的误会。
但是那个臭蜜蜂就是没有经过别人的允许擅自闯进了别人家里啊!
人类无法反抗他人建立的所有规则。
“我不想这样。我从来都不想这样。”
花寻说:“我想勇敢,我想快乐,我想幸福,我想和其他人一样无所顾虑的和别人交往,我想对自己的房子有绝对的控制权,我想被别人热烈的爱也同样热烈的去爱别人,我想不用总是担心自己意外身亡,我想在这里也能有我自己的家,我想和别人一样能轻而易举的做到很多事情。为什么只有我做不到,我也想像别人一样啊。”
她情绪已经基本平稳了,但是这些话又把人说的眼泪汪汪。
那朵一直在周围游走的云靠近了点,也许是在犹豫是不是要开始二轮献艺。
但好在这一次人类已经不在崩溃了,她只是委屈的抱怨。
能够吞下宇宙的史莱姆将这些恐慌和彷徨全部包容。
他抱着人类,就像当时抱着瑟瑟发抖彷徨不安,还没有找到贝壳的霜瓜。
“没事的,花寻。”尼尼说:“每个人都会有自己害怕的事情,也许在你眼里很厉害很强大的个体,也会有一些令人感到奇怪的恐惧。”
“就比如我和霜瓜。”他指了一下那朵云:“你说得对,我们的身体强度并不对等,我可以轻而易举的杀死它,但是你知道,我永远都不会允许自己做出这样的事。不仅是我,任何人都不可以伤害我的霜瓜。”
强大者未必强大,弱小者未必弱小。
聪明的人类现在只是短暂的陷入了思维怪圈,钻牛角尖想要让自己的意志和客观存在的物质世界抗衡,这样注定碰壁。
但如果稍微改变一下思路呢?
尼尼:“因为我爱霜瓜,虽然我们两个也会吵架和打架,但是我爱它。这份感情是很重要的,甚至远远比身体的力量要强大得多。”
“你不是太弱小了,花寻,你只是低估了感情的重量,也低估了别人心中你有多重要。”
人类脸上露出了明显不相信的神情。
她不太相信这种过于主观、随时都有可能改变的东西。
所以这更让尼尼费解了。
史莱姆变成了疑惑的暗紫色。
“你想要爱与被爱。”他不解:“但是你本人却不太相信爱,是吗?”
花寻没有回答。
过了许久,她看向了另一边。
“我想要拥有一个自己的家。”她说:“但是爱不太可靠你知道的,我没有你们的信息腺,标记或者被标记在我这里行不通。信息素对我没用,我也不可能用信息素去安抚别人,所以首先排除AO两种性别。我觉得自己可能会在beta里找一个合得来的生物缔结婚姻关系。”
“不需要有爱情,更重要的是合得来吗?”
“差不多是这样吧。”
这个答案震惊尼尼一百年!
史莱姆忍了又忍,忍了又忍,最终还是忍不住了。
“不行啊!”尼尼大声说:“绝对不行啊!如果你不是热烈的爱着别人,不能这样的!如果只是向孤独妥协,如果以后你遇到真正爱的人你会很痛苦很痛苦的!”
他急得走来走去,好像花寻现在就要找一个不认识的人结婚一样,最终尼尼勉强冷静下来,因为他努力说服自己,现在只是人类对于感情这件事情太过悲观才会说出这种可怕的话来。
“我不知道在人类的文化历史怎么样。”尼尼说:“但是在现在这个社会当中,缔结婚姻是非常神圣的事情。如果有人同意和你结婚,那那个生物一定是非常非常热烈的爱着你的花寻,这样对你们两个都很不公平。”
“我只是这样打算的。”人类闷闷的说:“有没有真的这样做。”
“这样想也不可以!”尼尼说:“你也说了想要热烈的爱,如果心中怀有这种想法,那看到这个好像也可以,那个好像也凑合,遇到事情也会得过且过将就将就,这样会很委屈的。”
委屈的人没有办法得到热烈的爱。
也没有办法感觉到他人的爱意。
而且总是痛苦和难过。
噗
史莱姆突然亮了一下。
尼尼觉得突然找到了症结所在!
“我知道了!”尼尼突然说:“你稍等一下!”
他快速跑掉了。
过了一会儿,尼尼拿着纸和笔又快速的跑了回来。
“花寻,虽然我不能理解你全部的情绪,很多时候也不能理解为什么你会难过,但是你心里肯定有很多委屈。”他把纸和笔放在小桌子上:“这样,你先把最近让你觉得不舒服的事情整理一下,然后我们一起来想办法。”
但是人类丧丧的,虽然听话的开始在纸上乱画,但是嘴里还是说着:“这有什么用啦。”
“当然有用!”尼尼鼓起来:“既然你不想总是遵守别人指定的规则,那你就需要让别人遵守你制定的规则啊。”
制定规则的第一步是什么呢?
当然是告诉别人什么是可以做什么是不可以做啦!
等《花寻最讨厌的事情》初步编绘完成之后。
“好,最激动人心的第一步已经完成了!”尼尼说:“现在,如果以后这些事情再出现,如果以后还想做朋友,最好不要做这些事情!”
与信心满满的史莱姆不同,人类看起来有点迟疑。
“能行吗?”花寻说:“会不会惹怒别人啊我很怕被打。”
“别怕,到时候我会和你一起的!”尼尼铿锵有力:“你要对自己有信心,花寻。等你对自己有信心的时候,你就会发现这个世界好像也没那么可怕了。”
这或许是个漫长的过程。
“所以在这之前,为了庆祝你走出了宝贵的第一步。”虽然这个房间里只有人类、史莱姆和丝绒,但这个史莱姆依然谨慎又小心的左右看看,然后非常小声的说:“我们来一起品鉴我的珍藏,怎么样?”
“反围剿的成果哦~”尼尼小声得意:“你可不要太敬佩我哦~”
057关于学习知识这件事
花寻有点紧张。
这种紧张并不是来自于她和一个圆滚滚的史莱姆躺在一起,而是源于她和这个史莱姆正打算一起干点坏事。
尼尼整个姆兴奋极了,因为他很少和朋友一起分享自己的×p,这让史莱姆有一种隐秘的兴奋。而相比起尼尼充满松弛感的兴奋,人类是真的紧张。
当然紧张又有点期待,很像上课的时候偷吃零食,虽然是一件坏事,但又没那么坏。
“这样不太好吧。”花寻超小声说:“我有点担心诶。”
“我感受到了,你心跳超级快,我都听到了。”尼尼说:“大概就像这样。”
坏史莱姆模仿人类的心脏,一边剧烈跳动一边发出扑通扑通扑通的声音。
诶呀真是一个坏史莱姆!
被揭穿的人类对他进行了一些自由散打。
他们两个现在离开了宠物房,虽然宠物房的史莱姆生活区也有放映设备,但霜瓜还是个小孩子(尼尼:成年怎么了!成年了也是我的小丝绒!)不能看这种成人内容,尼尼和花寻要做有责任心的大人,不能教坏小孩子。
他们现在在尼尼房间。
史莱姆平时没有睡床的习惯,他们喜欢在休息的时候进入一些容器当中,比如尼尼的床就是一个看起来像相框的方形容器。
他进去之后就会把这个容器塞得满满的。
“这样很舒服嘛。”尼尼说:“你们平时怎么休息啊?”
花寻是有骨骼的生物,她的骨骼还不能弯折或者快速回复,变形之后就会产生巨大的痛苦,甚至有可能因为痛苦死掉,肯定是不能睡在容器里面的。
“我们一般喜欢躺平或者侧卧。”花寻转过身给尼尼展示了一下自己的脊椎(虽然隔着睡衣也看不太出来),说道:“人类和猿兽人有很多相似之处嘛,对直立行走的脊椎动物来说,平躺着是对脊椎压力最小的动作,对脊椎更好。”
而且不能躺在太过坚硬或者太过柔软的垫料上,太硬或者太软都会对人类脆弱的腰造成打击,让人第二天起来之后腰酸背痛。
听到这里,尼尼更
加确信了一点。
尼尼,笃定:“你就像霜瓜一样。”
花寻,出拳:“才不是呢!”
为了来尼尼家过夜,花寻还买了一个睡袋。现在尼尼给她找来了一些还没有进行种植的祝福苔藓草皮,铺在一起就像床垫一样。
两个人靠在一起,开始选片子。
作为颜色法师,史莱姆尼尼在观看影视作品方面有自己独特的偏好,但他又是一个有点爱面子的史莱姆,不想让别人知道自己的×p,因为担心被当作是变态——但是面对好朋友的时候就没有这样的烦恼啦!
这个史莱姆发出嘿嘿嘿的笑声,自信满满展示了自己的万千收藏(的很小一部分),豪情万丈的告诉花寻:挑,随便挑!点,随便点!
你想要的,颜色大法师都有!
但是,嗯,怎么说呢。
人类虽然也是一个成年人类了,但是在这方面她确实不太有经验——在尼尼之前,她看过勉强能和这方面相关大概就是当时看的一些种族身体结构和生理卫生科普。
于是作为一个过来姆,尼尼慷慨的推荐了一些他非常喜欢的作品。
而且尼尼表示他没有在这个仓库保存任何与魅魔茄子或者其他违禁物品有关的东西,他们可以放心大胆的体验,不会有任何问题。
尼尼:“既然你是第一次体验的话,我觉得还是找个常规的题材好一点,我看看哦……啊有了,这个很安全,我们来玩这个吧!”
之前花寻只是作为旁观者围观了一下尼尼和虚拟形象快乐玩耍(我才已经有人忘记了,可以去16章回忆一下),现在虽然她依然有些犹豫,没有打定主意要亲身上阵体验,但看得出来这个人类已经动摇,并且跃跃欲试想要尝试新鲜事物。
尼尼把人类的一只手吞进身体里,感受一下花寻的脉搏和身体状况,说道:“你现在有点太兴奋啦花寻,你要冷静一点噢。”
因为有的时候生物会在高度兴奋时做出与平时不同的选择,攻击性和好奇心都会变强,但在冷静下来之后却会为自己冲动之下做出的决定感到后悔。
这只是一项余兴节目,从开始到结束都应该是愉快的。
人类点点头:“放心吧,我知道的。”
这下史莱姆放心了。
他也没有第一时间选择进入游戏,而是和人类一样暂时选择了旁观身份,兴冲冲的投身进讲解事业。
然而人类的表现有点奇怪。
在尼尼选取的表演开始后,人类原本的兴奋好像渐渐消失了,而且越往后进行,她身上“sexnoneed”的感觉就越来越重,到最后干脆就彻底平静下来了。
尼尼:?
怎么回事?
花寻皱着眉头,思来想去,决定对尼尼说出真实想法。
花寻,诚实:“虽然场景很漂亮(比莹星珊瑚森林公园酒店已经加入花寻的旅游名单),剧情我也挺喜欢的(异地恋小情侣一起出门快乐旅游贴贴),但是……感觉像是在看做手工。”
——因为这对小情侣是两块超轻粘土啊!!!
两块会变色的超轻粘土揉来团去,这、这有什么好兴致高涨的啊???这个世界上应该没有人会对超轻粘土充满兴致吧???
尼尼,愤慨:“什么!这可是(没听懂)和(可能是一个族群名字)!他们两个是我最喜欢的演员之一啦,我不许任何人忤逆他们!”
不过每个人都会有不同的×p嘛,这一点也无可厚非。
这样想着,尼尼老师又挑选了一些其他的作品。
这一次他选择了兽人。
人类的反应比起“性致高涨”,更像“求知若渴”。
好学的人类并没有如同尼尼所想那样露出羞涩或者其他猜测中的神情,她也会和尼尼一起探讨。
“这个兽人还挺帅的”
“你喜欢哪一种?我更喜欢狗一点……哇,这个蛇好厉害。”
“哇他的身体好漂亮,花色也很好看,我也想摸一下。”
“诶,这个颜色和你平时有点像诶尼尼。”(尼尼大惊失色:你,你怎么突然说这种话啦!!!)
之类的。
什么嘛这个跟尼尼想象当中完全不一样嘛!全程只有他一个暴露了自己的×p,这个人类根本就和之前一样让人对她的×p一无所知嘛!
她像是在逛动物园,品鉴每一个动物身上可爱的点,但也到此为止了——她一点也没联想到其他的。
尼尼甚至怀疑再看两个她甚至都要在终端上记笔记了。关于兽人生理知识方面的笔记。
真是个难缠的对手啊!但史莱姆就是有迎难而上的气魄!
尼尼老师后续又尝试了好几个种族,比如机械造物,比如异型,比如幻想种。
……他绝望的发现化作真的开始记笔记了。
这让颜色大法师感到巨大的挫败。
“你一个都不喜欢吗……”尼尼委屈的说:“呜……”真叫姆失望。
花寻:“额,也不是这样啦……”
虽然辜负好朋友的一番好意让人愧疚,但是,但是×p这种东西真的没办法骗人啊。她总不能明明毫无感觉但假装自己很感兴趣,对着尼尼演起来吧,这也太不尊重人太不真诚!
花寻抱歉的说:“可能人类的×p就是这么奇怪吧。我真的没办法对着幽灵融合、机械拆卸产生什么性趣。”
尼尼大惊失色!
极速变色的尼尼:“啊!你这个人类怎么随随便便就说这么、这么‘那个’的话!你真可怕!”
啊?什么那个?哪个那个?幽灵融合和机械拆卸吗?
尼尼一个弹跳差点把自己塞花寻嘴里:“不要说了啦!真叫姆难为情!”
花寻:你看,又到了人类和人外互相不理解对方的时候了。摊手。
但是都说了,尼尼是一个迎难而上的史莱姆,所以尼尼进行了一番精密分析,一个猜想初步诞生了。
尼尼,一边思索一边说:“之前因为你一直有欢乐谷效应(花寻:是恐怖谷啦)所以我一直没有选这个类型的,不过按照你现在的表现,我觉得我们可以试一下。”
尼尼选择了一个恶魔的作品。
(不是魅魔茄子)
人形生物突然出现在眼前,还是这种作品,还是这种全息体验,原本还在淡然记笔记的人类突然连眼睛都不知道往哪里看了。
因为魔族这个种族大部分成员都是属于比较高攻击性的类型,在三性关系(abo)方面也是一样。星际本身在人类的观念里就是比较开放的,魔族就更加开放了。
所以他们的作品一般比较富有想象力和创造力,对很多领域都有丰富探索。
但人形恶魔不全是尼尼的好球区,于是两人攻势一转,“sexnoneed”的史莱姆老神在在,时不时点评一两句。
“这个魅魔的徽纹设计的还挺有美感,不知道效果……啊,原来是这种效果,还挺厉害的嘞。”
“这个恶魔的角和尾巴形状很好看诶,我喜欢这种。”
“噢这个
情节不错,以前没看过。”
播放到某个情节的时候,尼尼突然发现了一个华点:“诶花寻快看,这个恶魔的(一段不能播的描述)是不是和之前不太一样了?”
又想看又不敢看,羞耻得眼神乱瞟从脖子到耳朵全部变红的人类:“你,你突然在说什么啦!”
尼尼老师看着她,颜色变得高深莫测。
×p真是一种非常私人的东西啊,真是每个人的p都不一样,今天史莱姆又一次见识到了×p的多样性。
终于找到了一个人类感兴趣的类型,尼尼举一反三,立刻明白这个人类喜欢哪种了。
他又找到了一些人形种族×其他种族的作品,果然花寻再也不能保持之前视而不见的淡定。
“真奇怪诶你。”尼尼叹为观止:“你明明有点排斥人形的种族,但在这方面,显然又是人形的生物更讨你喜欢。”
会因为对方有与自己相近的外形从内心感到亲近,但又会因为对方怀有与自己迥异的力量而产生比其他种族更大的排斥感和危机感。
而且在两人品鉴作品的过程中,尼尼悲哀的发展花寻比起健康的感情可能更喜欢扭曲的感情。
讨厌力量,但又喜欢适当的强势。
史莱姆感叹:人类真难伺候啊。
太强势会让人反感害怕,但不够强势又会让人觉得不够尽兴。
已经开始为花寻未来的伴侣感到头痛了。
“很晚了,我们再看一个就要睡觉了噢。”尼尼说:“我看看还有什么……”
啊,有了!
尼尼突然神秘的凑近。
尼尼:“看上一代蜂王婚飞实录不?这个我也有。”
花寻:“???这,这有什么观看的必要吗?”
“反正你这个人类尺度很大嘛。”尼尼潇洒道:“而且你很在意这件事啊。”
更重要的是,婚飞记录,这个是实打实的学习资料,是每一任蜂王必须要认真学习的必修课。
所以究竟什么是婚飞呢?
为什么婚飞实录会出现在尼尼老师的收藏里呢?
嗐。
因为婚飞就是划定区域的多种族超大型合法impart啦!
058请柬的处理
婚飞,这个概念在花寻的印象里是一种昆虫繁殖的方式,但她并没有确切的去了解过,对于婚飞的概念只停留在“一种群体繁殖行为,主要涉及性成熟的雄性昆虫的飞翔和□□,这一行为通常是为了形成一个新的群体”这一点上,再多的她也不知道了。
但是!
不管曾经在地球上婚飞是什么样子,但是它、啊!它!
它为什么会变成现在这个样子啊!
尼尼老师:让我来为你讲解!
在星际当中,无论是一对一,一对多,多对多,或者独自生活,无论是那种方式获取伴侣,都是非常正常的。虫族在寻找伴侣这方面也和其他种族没什么不同,大家都是abo嘛,说来说去也不过就是标记与被标记。
现在婚飞的传统——就是那种还会发请柬的婚飞——只在两个族群当中保留,那就是蜂族和蚁族。即便是在这两个族群当中,也只有最为特殊的存在能够举行名为“婚飞”的仪式,那就是族群的王。
族群的王需要背负起种族的重量,在成年之后就要开始负责承担起自己的责任,族群的王者非常特殊,他们像是整个组群的中枢大脑,以一种非常奇妙的形式将族群连接在一起,他能感受到每个族群成员的想法,并可以直接通过这种生物性的连接,相隔万里通过自己的信息素和生物波帮助族群的成员渡过难关。
比如曾经有过工蚁在好几个星系之外找到了一种稀有矿石,但是矿石有较高辐射,靠近就会腐化,于是蚁王隔着几个星系通过生物链接给自己的族群成员催生出了能够阻隔辐射的重甲以及能够搬运大量矿石的巨力。
这种“一即众,众归一”的生存模式比较少见,目前被收录在册的种族当中只有蜂和蚁是这样的,这两个族群在社会当中也是非常重要的种族,这之中从来没有作奸犯科的个体。
他们两族只有两种状态:高尚的和平,混沌的战争。
一旦触发了后者,那么他们会食用目之所见的所有东西以获取能量,能量还会转化为王的力量,让族群更好的繁衍。
哦对了,刚才遗漏了一件非常重要的事情:关于繁衍。
因为王是很忙的,处理族群的事务,负责族群的繁衍,他们基本上一生只有一次进行标记行为的机会,所以在这唯一的一次,他们必须储备充足的种子,以确保在未来的繁衍、在他们从王位上退位之前,都不可能出现无法产卵的情况。
对,族群所有的成员都是王的孩子,新王登基后他就会开始一刻不停的产卵,一边产卵,一边进行繁重的脑力劳动。王会终生困在王台,直到新王出生。
单一的基因对于一个群体来说是非常危险的,所以摄取外部基因对于族群的王是非常重要的事情。他们从塞壬身上摄取了能够对抗巨大水压的调节能力,从歌利亚身上摄取了裂风的能力,从变形虫身上摄取了改变形态的能力,从仙客来(一种植物)身上摄取了假死度过恶劣环境的能力。
这些来自外族馈赠的能力无数次让族群度过险境,蓬勃发展。
虫族是星际社会的重要组成部分,蜂和蚁又是虫族的重要组成部分,而且人家又不是天天婚飞,所以每当王座更迭,他们都会提前上交一份申请,划定一片区域,并向该区域内所有生物(无论有智还是没有)送上一份请柬,热烈邀请外族朋友来参加王的婚飞,为族群的蓬勃发展贡献自己的力量。
因为婚飞现场肯定会有大量信息素反应产生(这本来就是一项超大型标记与被标记的运动场),所以这段时间没有被邀请以及不打算参加这场盛宴的朋友最好尽快离开派对场地。否则等派对开启,离开的通道就会关闭,到时候无论你的意愿是什么,都视为你已同意并接受即将发生的一切。
所有留在婚飞场地的人都将欢欣的庆祝新王登基。
尼尼:“所以每份请柬必须好好地送到有智生物的手里,免得有人因为不知晓此事,让狂欢当中掺杂进了不太快乐的因素。”
还是尼尼:“这种活动绝大部分时候都是严令禁止并且不合法的,但这个是完全合法的,所以每次要开始婚飞的时候,想要去参加这场集会的人还挺多的,如果你不打算去的话,你可以把这份请柬卖掉——很贵哦。”
花寻:loading
人类还处在刚刚那个教学视频给她带来的震撼当中。
大脑久久不能开机,人在产生巨大震撼的时候往往会不能思考,然而在这片空白之中,又会感到一些哲学的意味。
教学资料里蜂王的样子和花寻想象当中不太一样,不是全然的昆虫,更像是啧,她说不好,因为这位蜂王一直在变换姿态,以适应各个种族的形态和标记习惯,让这场收集活动能够妥善有序进行。
“妥善有序”,这是尼尼老师对这场婚飞的评价,事实上花寻觉得这其中没有任何秩序可言!
因为这里又不是大家排成队一次上缴自己那个!信息素混杂在一起,浓度过高的时候就会催生出情欲,再加上大家本来就是来狂欢的,所以很快,这根本就变成了一场那个!
蜂王依然是最受欢迎的,他可以毫无顾忌的收集任何一个他感兴趣的个体的产出,没有人会拒绝他,而他也不会拒绝任何人,所以整个场面看起来混乱又肮脏,因为衍生物的颜色和形态非常多样。
花寻,呆滞地:“如果是这种情况的话为什么要让没有产出能力的女性omega也参加呢我没有排斥这个性别的意思,我只是说,为什么也需要她们呢?”
尼尼老师:
“她们也会贡献自己的信息素和衍生物啊。”
花寻:“她们的衍生物也能让蜂王产卵吗?”
尼尼老师:“那倒不能,但是蜂王的卵诞生的后代可以出现参与婚飞的所有种族的能力,女性omega也同样,这其中的原理很复杂。”
产卵就像抽盲盒,谁知道那些能力会组合在一起,组合在一起会有什么样的后果和效能,哪些能力会产生异变,异变之后又会有什么样的影响,给族群带来什么样的助力。
蜂王如果性别为a,产下的后代往往更加强壮,更适合从事星海探索,荒海开拓,性别为b,族群的形状整体会偏向稳定,不容易出现畸变个体,性别为o,则更容易诞生奇妙的能力组合。
这一代蜂王是个beta,不出意外的话蜂群整体的状态都会更加偏向稳定了。
花寻,虚弱的:“婚飞要多久结束啊?”
尼尼:“不出意外的话,不会超过一个周吧。”
因为这段时间区域内的大部分人只有比较少的休息时间,进食也好休息也好都只能抽空进行。
花寻:“那剩下的时间好了,你不用说了,我知道了。”
之前在机械制品专卖店打工的时候就遇到过当街发×的行为,那两个家伙像一辆车一样开进来的时候连门都给创飞了,她已经能想象得到自己居住的集装箱会遭遇什么样可怕的事情
她觉得自己有一段时间都不敢回家了呜呜。
尼尼安慰她:“别担心啦,婚飞造成的所有损失蜂族都会全部赔偿,并且恢复原状的。”
这个恢复原状的意思是如果原本你的水杯摆在距离桌子边缘三厘米的位置,那它就决不会给你放到距离桌子两厘米的位置。如果你的洗衣筐里还有脏衣服没洗,他连衣服脏的程度都会给你还原到之前的程度。
尼尼:“放心吧,这件事情就像没有发生过一样。”
但是人类整个不听不听,抱着软垫仰面倒下去发出一些撒娇的拟声词,软软抗议声音,在苔藓铺成的软垫上来回滚来滚去,用这样的行为表达自己的不愿意。
“生命真是神奇啊。”最后花寻说。
而且她觉得,蜂王很可怜。
一生只有一次机会能够离开王台,即便离开王台也是肩负职责,短暂的狂欢之后便又会回到王台。产卵、工作、工作、产卵,日复一日,年复一年,直到新的蜂王出生,责任交替,步向死亡。
“太苦了。”花寻喃喃:“这一生也太苦了。”
他甚至没有机会去做一件自己真正想做的事。
这天真的发言让尼尼忍不住揉一揉贴一贴她。
“你真心软,花寻。”他感叹:“虽然你总是说自己弱小,说这份弱小让你感到危险和不安,但事实上你从来没有真正觉得自己弱小过。真正觉得自己弱小的人是不会怜悯别人。”
怜悯是一种自上而下的情感,站在高位的人向下看,看见地上的阴影和不堪,于是心生怜悯。
尼尼感叹:“其实你一直都很傲慢呢。”
习惯于抽离,习惯于凌驾,这种情感已经习以为常,即便强弱之势早已转变,她也没有办法真正把自己当做是弱者。
尼尼毫不怀疑,如果有一天人类感受到来自其他种族的怜悯,如果这份怜悯针对的是人类能够理解的部分,无关文化差异种族壁垒,也无关生理差异,仅仅是来自最朴素最共同的情感,那么这份怜悯会如同利剑一般刺痛她的。
他看见花寻不好意思的转向了一边,最终史莱姆也没有告诉她,怜悯蜂王是一件多么离谱的事情。
当一个个体的意志轻而易举就能影响一个在星海之中举重若轻的种族,他的意志就是种族的意志的时候,整个族群都是蜂王的延伸。他们共享感官,共享思维,将个人的一切都投进群体之中,大群也已同样的慷慨回赠。
这是最不需要怜悯的事情。
因为花寻没有办法乘坐飞空艇,所以他们预约了明天早上的信使服务,从这里飞到卡奇莫多疗养院时间还挺长的,所以今天要早早睡觉,明天早早起床。
临睡前,尼尼转过来:“你想好怎么处理你的请柬了吗?”
花寻:“反正我肯定不会参加啦。”
一群沉浸在信息素当中,被信息素将情绪激化到最高丨潮的恐怖人外,她去就是送菜的(物理的菜)。而且参加这种不健康的活动与人类接受的朴素两(三?)性关系不太契合,哪怕不是出于对生命安全和身体强度的担心,她也不会去参加相关的活动
这么说来倒要感谢那个大蜜蜂,要是她真的一无所知,到最后被迫陷入狂欢派对当中,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就算侥幸逃生,那也估计要经历为期一周的恐怖大逃杀——这都不是什么屁股保卫战了,这是求生!求生啊!
这种场景想想人都要做噩梦了。
花寻:“你想要吗?”
尼尼:“emmm,我还是算了,这种过于激烈的活动不太适合我。”
花寻:“哦嗯?”
怎么回事,这话说得好像你已经体验过了一样?!
尼尼,颜色坦白:“实不相瞒,我确实收到过上代婚飞的请柬,本来咱们刚刚看到的录像上也应该有我的身影的。”
但是出了一点小小的意外。
年轻的史莱姆怀揣着“见见世面”的态度来到这片欢乐场,然而还没等他开始寻找心仪对象,一个激动地犀牛人突然一个蛮牛冲撞,直接把尼尼撞得四分五裂,以一个满天星的姿态从隔离区域飞出去了。
等他重新聚合起来,手持请柬想要重回会场的时候,负责控制信息素影响的执法队员表示:不好意思噢,婚飞已经正式开始了,现在来往通道已经关闭了。
尼尼:什么!
尼尼扼腕!
尼尼站在隔离区域围观。
尼尼看见了更多激烈到会让史莱姆四分五裂的场景
尼尼向执法队员道谢,并默默地离开了会场。
尼尼,百感交集:“本来我是想去见见世面的,但是现在想来,幸亏没把我框进去。”
不然的话谁知道要裂多少次。
于是现在话题又回到了原点。
如何处理这封请柬呢?
其实比起卖掉,花寻心中最理想的处理方式是把它还给蜂族。
因为这种事情花寻还是没有办法这么坦然的把对人家来说这么重要的事情的门票随便卖给别人,万一造成什么不好的后果就糟糕了。
尼尼在震惊了一会儿之后,对花寻表示了理解。
“那得赶在婚飞之前。”尼尼想。
他快速从终端上调出了区域划分地图,把蜂族王台所在的地区指给花寻看:“离得还有点远哦,真的要去吗。”
花寻:“当一个短途旅游吧。”
现在距离婚飞还有十好几天呢,她抽个休息日去把东西还给蜂族好了
再顺便谢谢一下大蜜蜂给她打扫卫生吧。
受到祝福的苔藓铺成的软垫软硬适中支撑感很强,即便是睡在睡袋里花寻起来之后都没有腰酸背痛。
她打着哈欠,和晕晕的尼尼一起快速洗漱(可恶这个史莱姆只是用水把自己快速冲一遍就结束了好省事好羡慕!)然后等待信使到来。
等尼尼石头城堡的旗子被人晃动,他们两个立刻前往露台。
信使已经在等待了。
看到这位信使,花寻眼睛都瞪大了。
“弗雷德里希?”花寻惊讶:“你怎么在这里啊?”
“执法队的工作还没有开始,现在还是我的休息时间,而我在休息时间也会选择做一些简直,因为我是一个能干又勤俭,很会赚钱的歌利亚。”
弗雷德里希的两穿外套此时正是里子在外,这一面是他的信使工作服,头上还戴着别有信使徽章的帽子,现在他不是执法三队弗雷德里希,而是信使弗雷德里希!
弗雷德里希,眼睛看向尼尼:“为什么你看到我后退半步,你做什么会让人心虚的事情了吗?”
尼尼:!
尼尼:“尼!我可什么都没有做哦,我一直都是守法好公民,我什么都没有做!我一点都不心虚!”
说着,他把自己鼓起来,做出并不心虚的样子。
弗雷德里希:“好吧。别担心,信使不会管
别人的特殊收藏,这不是信使的职责范围。”
“现在,信使要履行他的职责了。”
说着,他向花寻伸出手:“过来吧,我送你去你的目的地。”
腾空时风吹拂过来,弗雷德里希的颈毛像毛领子一样有些蓬勃,北风吹得东倒西歪,几次擦过人类的脸颊,痒痒的。
花寻忍不住把它们往过拨了拨,但没什么用,最后她只能把老往自己脸上扫的毛毛都按住。
“这是我第二次带你升空了。”
歌利亚低下头来:“感觉怎么样?”
花寻说:“风好像没有第一次那么猛烈了,你降低速度了吗?”
“没有。”歌利亚说:“风会听我的话。”
而我叫它们,要温和的对待特殊对象。
花寻,嗔怪:“所以第一次你做信使带我飞的时候为什么不这样做呢。”
害得人都被吹得差点窒息,花寻一直很担心自己会因为吹风过度变成面瘫。
弗雷德里希一时语塞。
那双原本规整贴在后背上的长耳突然不自在的抽了一下,他看向别处,清了清嗓子。
“第一次的时候,还,还不知道会变成这样。”
他的眼睛在别处乱看了一会儿,但最终,又一个接一个的回到了花寻的身上。
弗雷德里希小声说:“这次可不能用力抓我的软毛了哦。”
在歌利亚后背被暴烈的风吹得全身如同海啸般波涛起伏的尼尼:啊啊啊啊啊啊好大风啊啊啊啊啊啊啊
059长假后上班第一天会有上班综合……
花寻:
尼尼:
花寻:
尼尼:
尼尼强撑气势,做出一个大概是挺胸叉腰的动作:“怎么啦,看什么看,给帅气的我征服了吗!”
花寻:“某种意义上确实是被征服了你怎么会变成这样啊尼尼,你,你没事吧?”
宛如浮世绘名画《神奈川冲浪里》一般汹涌澎湃的浪花尼尼:“没事啊,这个是我新做的造型,怎么样,很潮吧!本智慧史莱姆就是立于时尚潮流最前端的时尚宠儿,你这个人类恐怕不会理解的!”
但是现在时尚宠儿感到有些饿了,他决定邀请不能理解时尚的人类一起共进早餐,让时尚的艺术细菌感染感染她。
花寻欣然接受。
尼尼:“如果你接受你最好从他怀里下来。”
花寻:“我知道啦,干嘛这样说嘛!”
真是让人突然很难为情诶,好像他们两个在干什么坏事一样,花寻脸腾一下就红了!
歌利亚飞得又快又稳,今天的风也格外温柔(尼尼:本姆有不同看法),花寻的脚重新踩到地面上,快速拨了拨自己的头发,整理一下仪容仪表。饥饿的史莱姆已经先她一步去打卡了,不然等等万一打卡机还有别的要求两个人在那里等着也没用。
趁此机会,花寻赶快问了一下,关于之前“信息素寻衅滋事侵扰他人”的那三人最终的处理结果。
弗雷德里希:“别担心,经过一天一夜,我相信他们应该已经充分反省了自己,而且这三人之中文森特先生还处于特殊时期,他们都已经交过罚款,接下来我的同事会护送文森特先生前往他家或者他指定的地点度过易感期,剩下两个人,只要遵纪守法,他们爱去哪里都可以。”
哦,这样的话,那埃利奥特医生应该会来上班吧。
花寻松了口气:“那太好了。”
阿卡姆的长假销假是要先给自己的直系上司签名确认的,因为之前有一个变形虫假装员工在这里上了半个月班,凭借出色的伪装技巧愣是没有被发现,最后被一个发狂的病人撞得四分五裂(不能重聚版),医院都给此同事把葬礼办完了,然后旅游回来的那名员工带了一堆土特产,开开心心来上班了。
震惊阿卡姆!
从那时候开始,卡奇莫多疗养院多了一条新的规定:所有休长假的员工在长假结束后必须在上班之前找自己的主治医生首先进行身份审核,得到主治医生的签名之后才能进行销假和复工。
如果埃利奥特医生不在的话,那她就只能明天再来上班了。对于一个因为星际旅行花光了所有存款,暂时还没有找到其他靠谱兼职的人类来说,上不了班还有点不妥。
之前购买信使服务的费用还是和尼尼一起平摊的,开始尼尼本来不用购买信使服务,他可以自己乘坐飞空艇,但他依然选择和人类一起分摊信使服务费用。
(然后变成冲浪里尼尼)
“你之后有什么安排呢?”歌利亚说。
他的耳朵状似放松的垂着,但事实上这与他平时的样子很不一样,平时这双耳朵更像是杨柳,甚至会随风吹动,现在他们像是两根钢筋,被焊死在同一个地方一动不动。
花寻思索了一下:“我最近可能先休息一下,然后就开始回归工作和生活了应该还是会做兼职的,但可能兼职的方式更加灵活一点吧。”
“我感觉你好像有点变了。”弗雷德里希说:“发生什么好事了吗?你好像变得很有精神。”
人类笑着不说话。
其实,就像尼尼在低谷过后再次鼓起勇气重新出发一样,花寻也同样打算继续战斗了。
她的初步计划是加强关于这个世界的知识学习,为此昨天还和尼尼咨询了如何申请审核资料查询资格。等她资格审核通过之后,她也可以向本地区的资料库申请调取各项权限内可以查看的资料了。
就像星际图书馆,花寻除了本人去资料库,现在也能在家里用自己的名字阅览资料了。
然后她还打算开始锻炼身体。
不能因为自己的身体就算锻炼到极致也够不上这群可怕人外的最下限就自怨自艾,如果因为这种事情自暴自弃的话,那说不定连现在的身体素质都会失去。人本身是渴望进步的嘛,之前她陷入了思维狭隘,一直在和自己不可能比得上的东西对比,过量的绝望一下就把人给压垮了,但是现在花寻决定换个视角。
至少,她现在没有什么肌肉线条,跑一分钟就会开始心跳加速,说不定练一练,她就可以跑到一分半的时候再呼吸急促,或者绷起手臂也能看见漂亮的肱二头肌。
运动还会促进身体代谢和激素分泌,之前看到说跑五公里的感觉和初恋差不多,心情不好的时候多运动运动就会开心起来了。
但是这些事情都还没有发生呢。作出决定是世界上最简单的事情,难得是坚决的执行下去。花寻很担心自己会输给懒惰,而且这些事情如果说出来不知道为什么总觉得有点害羞,她没有把这些事情告诉弗雷德里希。
好在弗雷德里希也并没有多问。
歌利亚看着人类的笑容,他没有察觉到,事实上现在,他脸上也出现了一个浅淡的笑容。
打卡机那里,尼尼凹了无数个造型,终于有一个角度和打卡机匹配,成功打上卡了。
尼尼:“喂,花寻——我可以喽——你来吧——”
花寻:“诶——知道啦——”
两个人像唱山歌一样说完话,花寻回过头,眼睛亮晶晶的:“那,我走啦?”
“嗯。”弗雷德里希答应了一声。他无意识的抓了抓手,好像突然不知道垂下的双手应该放在那里,然后清了一下嗓子,快速的摸了摸自己的耳朵,把本就柔顺的毛整理得更加柔顺。
这一切都快速的发生,最终,他无处安放的双手最终插进了兜里:“工作加油,注意安全。”
花寻:“好的。”
弗雷德里希:“发生什么事情就报警,我很快就会赶来的。”
他看
见人类露出一个笑容。像是突然被逗笑了。于是歌利亚重申了一遍:“真的,我飞得很快的。”
“好。”人类点点头:“那我走啦,弗雷德里希,你也工作加油,注意安全哦。”
弗雷德里希:“嗯。”
他非常认真的:“我会的。”
人类小跑着和她(浪花形)的朋友会合,在打卡机前连做好几个鬼脸,最后因为无法完成打卡机“请将左眼和右眼分别看向西方和东方”,怒打打卡机一拳,用暴力让打卡机发出没什么感情的“啊好痛,人类坏”的声音,并把打卡要求换成了“请露出一个人类的笑容”。
她笑起来,顺利完成打卡。
弗雷德里希无意识的注视完整场打卡,最后花寻和尼尼又说了什么,或许是那个史莱姆提醒她,人类又看向这边。她有点惊讶于自己依然滞留在这里,这惊讶一时间让他手不是手脚不是脚,但在短暂的惊讶之后,他看见笑容重新出现。
花寻向他挥了挥手,然后和自己的朋友一起走进了那扇大门。
他又在傻笑了,他自己依然没有发现。这一次笑容停留的时间更长,直到歌利亚张开翅膀,在空中作出数个腾空翻滚冲刺急停的高难度动作依然没有消失。
这笑容是在他因为危险飞行被执法六队已经上班的同事当场抓获并开了罚单之后消失的。
刚上班就要缴罚单,尤其是他去交罚单,正好遇上那三个人惩罚措施结束,离开执法大队总部。
八目(十二目?)相对,大家默契的选择维持和谐,沉默的擦肩而过了。
出门之后,埃利奥特立刻升空,火速赶往阿卡姆。虽然知道阿卡姆这个地方虽然离谱,但是总的来说离中有序,而且花寻本身是一个讨人喜欢的人类,不可能出现有人死卡规定,不让没有经过身份验证的人类进门,让她在铁门外面等着这样的举动。
但是万一呢?
埃利奥特觉得很懊恼。要是他昨天没有和别人争一时之气,现在他早就到疗养院,为自己的实习生完成了身份验证唉,希望没有给她带来麻烦。
打卡的时候,因为多拉贡过于忧心忡忡,打卡机甚至都没有提出一些离谱的要求,因为他看起来真的会因为要求过于离谱给它一拳——多拉贡的一拳和人类的一拳,那能同日而语吗!
好机不吃眼前亏,识时务者为俊杰。总之,打卡机飞快的通过了埃利奥特,并贴心地为他提示:“刚刚我看到花寻和尼尼一起去吃早饭了。”
红龙果然飞快离去。
今天这两位踩点大王都不是踩点来的,餐厅的人也不算多,埃利奥特一眼就看到了花寻。
“嗯,埃利奥特医生?”花寻向他打了个招呼:“早,你吃了吗?”
埃利奥特:“正要吃。”
他有点欲言又止的看了一眼花寻的早饭,依然是最便宜的小花套餐,但最终,他什么都没有说。
埃利奥特医生请花寻和尼尼一人吃了一个每日限量的营养果冻。
尼尼受宠若惊:“啊?我也有吗!太好了埃利奥特医生,我保证今天都不叫你臭龙!”
埃利奥特一边撕开包装一边说:“对,看在这个果冻的份上,多说点我的好话。”
但是除了三个果冻,埃利奥特医生并没有点别的东西。
这可和他平时的食量不太相符啊。
花寻:“不舒服吗?不吃早饭的话说不定会头晕哦。”
埃利奥特:“之前飞过来有点着急,现在有点不想吃东西。”
哦,那可能是累到了。这种时候贸然吃东西反倒会给肠胃造成比较大的负担。多拉贡每天需要的能量很多,而且谁知道今天有没有需要制服、需要治疗的病人,埃利奥特医生有充足的体力还是很重要的。
但是他看起来恹恹的,尾巴都没有精神的垂在地上,花寻觉得他大概也不可能再起来一次去买其他食物了。
“那要不,等你一会儿好点了,你尝尝这个?”花寻把自己的汤推过去一点:“厨师给我的,但是太烫了,等等我们都吃完了可能也凉不下来,如果不吃就浪费了。别担心,这个我还没有吃过,是干净的。”
埃利奥特:“不用特意说明这个啦,我又不会嫌弃。”
把果冻直接扔进嘴里随便嚼嚼就咽下去了,正在品鉴每位果冻的尼尼,整个姆都因为这种暴殄天物的行为颜色大变,但想到他刚刚决定今天不能骂埃利奥特医生,他欲言又止,止言又欲,最终闭嘴了。
他语重心长的对花寻说:“这个很好吃的,还是很值得多品味一下不然,不然很浪费的。”
而且这个果冻很贵。
还限量。
还很贵啊!
埃利奥特没拒绝那碗滚烫的汤。
这个汤看起来像是触手怪厨师因为担心人类同事营养不良专门为小花套餐追加的一份赠品,里面有荆罗油和鱼骨的味道。这两个都是很适合人类的食材,但是缺点就是这两种食材做成的菜品都很难凉,一直都很烫。
这两种食材本身的性格非常倔强,而且欺软怕硬,如果在场没有比它们温度更高的存在,它们就会一直这么滚烫(这条规律在它们死了之后也同样适用)。
人类平时的体温在35.8-36.5度之间,这两种食材没有低于50度的。
埃利奥特用勺子搅了搅这碗汤,他并没有释放多拉贡的吐息或者龙的温度,只使用信息素震慑了一下这碗汤。
它迅速变成了能够入口的温度。
“要尝尝吗?这个很安全,而且很好喝的。”埃利奥特说,他隐晦的看了一眼窗口一眼,那里正有一个触手怪的触手正在翘首以盼,看起来这碗汤应该是这根触手亲自操刀制作。
埃利奥特:“毕竟人家专门给你做的。”
人类面露难色:“可是这样不太好吧。”
埃利奥特对花寻偶尔特别在意的奇怪的点早已经习以为常。
“你用勺子。”他把勺子递给她:“我也没用过的,别嫌弃。”
人类接过勺子,然后去向窗口又要了一个小容器。
“我少来点。”花寻说:“我差不多都吃饱了。”
他们分食了那汤。
离开餐厅后,花寻要换衣服,暂时和他们两个分开了。史莱姆凝视着红龙,在对方明亮的眼睛也看过来的时候,凑近了点,故意问:“香~吧~”
阴阳怪气得到了埃利奥特的一个白眼。
“事先声明哦。”尼尼说:“我本人不太赞同办公室恋情,我觉得这一点花寻应该是和我观点一致的。”
埃利奥特:“”
尾巴横过来把这个浪花推到旁边,埃利奥特从大门正中央离开,一脸冷峻的回答了尼尼:“就你话多。”
060当然会有啦!
不管其他生物确认身份是怎么样,对于人类来说,确认身份真是太简单了。
在这个星际虽然不乏雌雄难辨的生物,但是abo不辨的生物那是根本没有,最擅长模仿他人的变形虫在一段时间内可以连信息素也一起模仿,但是他没有办法办法消除自己的信息素。
人类,满意的:“这种时候来看,没有信息素真是个好事啊。”
但是今天她依然有一点小小的烦恼。
长时间的不上班,悠闲散漫,花寻觉得自己都已经不会上班了。
坐在埃利奥特医生办公室感觉时间过得好慢,看一次表,过了五分钟,看一次表,过了五分钟,怎么还不下班,怎么还不到午饭时间。
唉,好无聊啊,上班真是无聊。
人类站在窗边,看着窗外的风景想要叹气。
埃利奥特一进门看到的就是这样一副样子。
他的人类实习生一直以来都一
副平和温柔的模样,交给她的工作大部分时候都能够快速完成,人也很细心,干活也不会挑挑拣拣,现在这样还挺罕见的。
“怎么了?”埃利奥特走过去,也往花寻看的方向看了看,没什么特别的。
那个方向是omega,他看了一眼花寻:“怎么,想去那边看看了?医生和患者要注意保持距离,不能太亲密哦。”
“不是啦。”花寻叹气:“我可能是太长时间不上班,我已经忘记怎么上班了。”
而这种状态简单来说就是——
花寻,真诚的恳求:“真希望我能拥有一笔从天而降、不用付出任何代价、安全、合法的巨款,让我后半辈子衣食无忧,不用上班也能获得美好的生活。”
红龙:“你说的可能是绝大部分人共同的愿望,如果真的又能实现这样愿望的神的话,也许会给你一个号码牌,让你排在一条很长很长的队伍后面,耐心等待他把前面的工作都做完。”
花寻:“神能给我插个队不?”
埃利奥特:“神说可能没有这种业务。”
糟糕,那可真是让人伤心。
虽然不想上班,但是怠惰的人类依然兢兢业业,和埃利奥特医生一起完成了看诊、查房、话疗等工作。有了裴的前车之鉴,花寻现在对患者都非常慎重,在确保生命安全的同时还要尽可能保证不要给别人造成误会。
这件事情有点难。
因为在这个世界当一个人同意另一个人把信息素留在他身上的时候,本来就说明他们两个关系亲密。对普通路人倒是可以不用在意,毕竟擦肩而过以后再见面的机会可能很少很少,但是对病人不能这样。
花寻感觉这种事情有点像一个医生说普通话,但其他患者全部说地区方言一样,为了更好地完成工作,医生往往会开始想办法学习方言。
想让她分化出腺体是不太可能了,每见到一个人就拿出残疾证给别人看看,告诉对方“我没有信息素,所以也没办法清理别人残留在我身上的信息素”也不太现实,但好在,人类很快想到了办法。
嗐。还是老办法,除臭喷雾呗。
不过不同的是这次她会在解释过自己的情况,并取得病人同意后直接在室内当着病人的面使用。如果不同意在室内喷也没关系,她可以暂时离开这个房间,在外面喷喷。
目前看来,当面解释并使用除臭喷雾真是一个非常有效的方法。她没办法感觉到信息素,但就埃利奥特医生的反馈,现在那些病人好像没那么肆无忌惮了。
“那就好。”花寻说。
午休时间这个人类懒懒的趴在桌子上玩自己的终端,不是很迫切的刷新一些兼职活动,这与她之前的态度可大相径庭。要知道之前人类被称为“金钱的奴隶”不是没有理由的,她简直是个打工皇帝,只要能做什么工都打。
“现在比起攒钱,我觉得我更加迫切的可能是其他方面的需求。”花寻思索着:“总之,我给自己划定了一个小目标。”
现在在花寻这里,重要的事情有三件:锻炼身体,学习知识,最后才是努力赚钱。
而且她在查阅资料的时候又发现了一个很重的事情——像她这样没有学历的人是有机会念一个类似于专门技术培训的学校的。可以多次进行学习,但同一门技术只有两次学习的机会,如果通过最后考核,就会给发一个证书和一个该技能行业准入资格证。
对学历没有要求,学费也能负担得起,学时大约是一到两年,根据各专业不同有所调整,但就算是文盲,只要能通过考试就能去上学!
花寻很激动,她认真查阅了相关的通知,对比了自身情况后觉得自己可以在这里提升学历的可能性很高。每年两次考试,只要通过就能进行,身体机能那方面她是铁定不行的,这门直接放弃,她可以专攻文化课!
花寻都想好了,如果她真的要去学习,本专业估计不行了,她是不可能拥有像埃利奥特医生那样独自同时治疗好几个病人的能力的,所以眼光要往长远看。
她觉得那个身体保养专业就很不错,美毛美鳞造型设计,深造的话还可以学一下美体,到时候像尼尼这样,或者其他身体情况比较特殊的种族也可以来找她服务。
而且这个产业经久不衰!
花寻觉得她可以试试。
如果考上的话,经过学习,她说不定就可以不做实习助理了,到时候可以去其他医院的保健科工作,过两年积累了经验有了固定的客源,说不定还能努努力开个自己的美容院。
嘿嘿,嘿嘿
她要自己当老板了
在关于未来的美好畅想当中,花寻终于迎来了下班。
赶车,回家,简单洗漱休息后,花寻换了一套便于活动的衣服——这个人类郑重宣布,她要开始锻炼身体了!
就从最简单最讨人厌的跑步开始!
花寻,狗喘:“你在,你在干,什么?”
希芙:“我正走早下班回家的路上。”
花寻:“你,家,那边!”
希芙两手一摊:“我在散步嘛。”
事实上人马希芙正在观看一件奇事。
她十分钟前就走到蜂巢了,但一直没进去。她回来的时候正好赶上人类下楼锻炼身体,蜂巢这边没有什么空地,它只是一堆集装箱堆叠而成的建筑,她看见这个人类跟她打了个招呼,然后开始跳舞(花寻:那是做广播体操),跳了一会儿之后就开始在蜂巢的缝隙之间穿梭。
希芙:?
这是在干什么?
最开始她以为花寻是在找东西,但很快她发现不是,因为这个人类并没有左右乱看——她好像只是为了跑一跑。
啊,她停下了。
从她开始跑到呼吸急促到开始走大概花了两分四十秒。
希芙:?
她觉得她可能猜测有误,花寻也并不是想跑一跑。人马一时之间猜不出她想干什么,于是她做出了一个重要决定。
蹄子在地上点点,希芙饶有兴味的跟了上去。对于她来说这速度连散步都算不上,甚至要慢慢走才能不让自己超过花寻。人类走走跑跑,出了很多汗,呼吸和心跳都很急促,有几次希芙都劝阻她要不休息休息。
但是人类艰难的拒绝了。
“锻炼身体就是这样的。”花寻说:“一定要到再也再也坚持不住才有效果。”
反正在她还没来到这里的时候,她以前的八百米全都是靠着意志力跑完的,很多时候意志力在体育运动里发挥的作用远超人的想象。
花寻坚持了二十分钟,虽然到最后已经跑得很慢了,但无论如何她完成了今天的目标:绕着蜂巢跑五圈。
希芙:“这是什么仪式吗?”
花寻:“算是吧?如果我一直重复这个动作,一段时间之后我的身体就会变得比现在强壮哦。”
希芙不太相信的点点头。
“比现在强壮也是好事。”希芙说:“加油。说不定什么时候我们两个可以一起去参加环星跑呢。”
以前人类最害怕听这个。
但是今天,花寻眼睛向上看,好像想象了一下自己环星跑的样子,然后摇头:“不行不行,这种活动我参加不了——要是接力跑我说不定可以。总之我先锻炼身体吧。”
嗯?
希芙有点惊奇的看向她。
人马的尾巴在身后甩了甩,蹄子在地上踢踏出欢快的声音。希芙说:“好啊。”
她说:“环星跑接力赛,每一棒覆盖的领域不能低于十公里,等你能一口气跑完十公里的时候,我们就来练习吧。”
人马围着人类转了两圈,希芙笑着说:“看来有什么好事发生了,走吧,咱们庆祝一下。”
说着,人马将人类放到了自己的后背上,踢踢踏踏的跑到了蜂巢外面的一个自动贩卖机面前:“喝什么,我请客。”
这样说着,
她自己首先购买了一大瓶草汁。
虽然在这里住了很长时间,但是之前花寻一直没有终端,也没怎么使用过这个自动贩卖机。她颇有些新奇的观察了一会儿,挑选完毕后,希芙慷慨的付款。
“莓果汁?哇哦。”人马发出敬佩的声音。
这声音让人感觉有点不妙,但希芙死不承认,还一直说着“所有勇敢的好奇心都应该被保护!”怂恿花寻赶快试试。
花寻:“干嘛啦,难道不好喝吗?我尝尝”
她谨慎的抿了一小口。
哇!
人类觉得自己五官都皱在一起!
好酸啊!
柠檬、百香果、醋——它们在这瓶莓果汁的面前都根本排不上好啦!
——好酸啊!
坏蛋人马笑得前仰后合。
“怎么样。”希芙说:“有时候尝试尝试新鲜事物也不错吧?”
“虽然我赞同这个观点。”人类说话都不太利索:“但是这个果汁,我觉得我以后不会再尝试了。”
她们两个之间又爆发了一阵爽朗的笑声。
人类:
忍无可忍,重拳出击!
自动贩卖机面前不是法外之地!
任何嘲笑别人的行为终将绳之以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