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1章 引诱 口嗨是要付出代价的,小朋友……
商言出差的前一晚, 应拭雪睡得格外沉。
凌晨四点,卧室里只亮着一盏昏黄的壁灯。
商言坐在床边,指尖轻轻拨开应拭雪额前的碎发, 目光落在他恬静的睡颜上。
应拭雪侧脸陷在枕头里,睫毛投下一小片的阴影, 呼吸均匀而绵长, 完全没察觉男人的动作。
商言从西装口袋里取出一个微型监听器, 只有纽扣大小, 精密得几乎看不出电子设备的痕迹。
他垂眸,指尖轻轻挑开应拭雪睡衣的纽扣,将监听器贴在应拭雪锁骨下方的位置——
那里靠近心脏, 能清晰地捕捉每一次心跳和呼吸。
也是让他获得安全感的来源。
“两天。”
商言低声说,指腹在监听器上轻轻一按, 蓝光微弱地闪了闪, 随即熄灭:
“别乱跑。”
商言不是变态。
他只是因为苏缪的那一刀, 太担心了, 他原本想带着应拭雪一起出差, 24小时“保护”应拭雪, 好在好友劝住了他这个偏执的想法。
商言俯身, 吻了吻应拭雪的眉心,起身时却对上了应拭雪微微睁开的眼睛。
“商言?”
应拭雪迷迷糊糊地唤他, 嗓音里还带着睡意。
商言面不改色地替他掖好被角,丝毫不为自己的所作所为感到愧疚:
“睡吧。”
应拭雪含糊地“嗯”了一声, 翻个身又睡着了,似乎完全没发现方才的动静。
商言站在床边看了片刻,确认他呼吸重新变得平稳后,才拎起行李箱悄无声息地离开。
监听器传来的第一声, 是清晨七点的闹铃。
商言正在海外分公司的会议室里,西装革履地听着季度汇报。
耳机里传来窸窸窣窣的布料摩擦声,接着是应拭雪带着鼻音的嘟囔:
“……好困。”
财务总监正说到关键数据,却见主位上的商总突然抬手示意暂停。
所有人屏息凝神,以为他要发表什么重要意见,却见男人只是微微侧首,像是在专注聆听什么,冷峻的眉眼竟透出一丝罕见的柔和。
耳机里,应拭雪趿拉着拖鞋走进浴室,水声哗啦啦响起,夹杂着少年五音不全的哼唱。
商言唇角微扬,指尖在会议桌上轻轻敲了几下,示意汇报继续。
可商言看不见的是,浴室镜子里的应拭雪,正盯着自己锁骨下方那个几乎看不见的小装置,笑得像只偷腥的猫。
中午,商言刚结束一场谈判,手机震动起来。
监听器传来碗碟碰撞的轻响,应拭雪似乎正在厨房折腾什么。
忽然“砰”的一声,接着是应拭雪小小的抽气声。
商言立刻拨通别墅座机,几声后管家接起来:
“先生?”
“他怎么了?”
管家看了眼正在偷吃奶油而噎住的应拭雪,面不改色:
“应少爷在……研究新菜谱。”
电话那头沉默两秒:
"让他接。"
应拭雪鼓着腮帮子凑过来,刚“喂”了一声,就听见商言冷冽的嗓音:
“再敢碰明火,回来把你绑厨房椅子上盯着。”
应拭雪噗嗤笑出声,突然对着话筒黏糊糊地撒娇:
"老公,我好想你啊,你什么时候回来?"
监听器将这声告白清晰地传递过去,商言呼吸一滞,耳边只剩下自己陡然加速的心跳声。
“……好好吃饭。”
最终他只说了这四个字,挂断后却对着手机屏保出神了足足一分钟。
照片里应拭雪正趴在沙发上冲他笑,阳光落在发梢,像撒了一把金粉。
夜里,商言在酒店处理邮件,监听器突然传来布料摩擦的声响。
应拭雪似乎翻了个身,呼吸声比平时重了些。
接着是应拭雪刻意压低的、带着笑意的嗓音:
“商言,我知道你在听。”
商言指尖一顿,瞳孔微缩。
“你走的那天晚上我就发现啦。”
监听器里,应拭雪的声音近得像贴在耳边:
“装得那么认真,还以为自己藏得很好是不是?”
商言喉结滚动,心跳不止。
“不过没关系。”
应拭雪翻了个身,被子窸窸窣窣地响:
“反正我也有话想跟你说……”
应拭雪忽然贴近监听器,呼吸声清晰可闻:
“我好爱你,老公。”
“什么时候回来艹我。”
“我买了很多你喜欢的东西。”
“我可以带着口/球任你抽我。”
商言猛地合上电脑。
真是疯了,应拭雪。
原定两天的行程被压缩到一天半。
当商言风尘仆仆推开家门时,应拭雪正窝在沙发里看电影,怀里抱着薯片,听见声响愕然回头:
“你怎么——”
话没说完就被打横抱起。
商言身上还带着夜风的凉意,吻却炽热得烫人。
应拭雪被压在沙发上,睡衣扣子崩开,露出锁骨下那个小小的监听器。
“演技不错。”
商言咬着应拭雪耳垂哑声道:
“什么时候发现的?”
应拭雪笑着环住他脖子:
“你贴上去的那一秒。”
“那还故意—— ”
“因为知道你会听啊。”
应拭雪眨眨眼,指尖戳着他心口:
“商总不是最擅长监听吗?怎么没发现我每天都在想着你,用你的衣服做坏事。”
“那请应先生做给我看了。”
商言轻笑道。
——
暮色四合时,细雨悄然而至。
应拭雪站在写字楼玻璃幕墙后,指尖无意识地摩挲着手机边缘。屏
幕上最后一条消息还亮着——
[在下毛毛雨,我来接你下班。]
发信人:应拭雪。
应拭雪抿唇轻笑,将手机揣回兜里。
他今天穿了件奶白色针织衫,领口松松垮垮地露出锁骨,发梢还沾着从咖啡厅带出来的水汽。
推开玻璃门的瞬间,冰凉的雨丝扑在脸上。
“真是……”
应拭雪小声嘀咕:
“明明商言自己开车来的。”
可应拭雪还是恋爱脑上头,小别胜新婚,一定要亲自去接商言下班。
雨幕中的城市像被罩了层水汽,
霓虹灯牌在水汽里晕开斑斓的光晕。
他撑开长柄黑伞,伞“唰”地一声在头顶绽开,雨滴立刻在伞面上敲出细密的声音。
手机又震了一下。
[毛毛雨大人看看你对面。]
应拭雪蓦然抬头。
马路对面,黑色迈巴赫静静泊在雨幕里。
车窗降下半寸,露出商言半张轮廓分明的侧脸。
路灯的光斜斜洒过来,将他高挺的鼻梁披上一层金纱,睫毛在眼下投出小片阴影,像是名家笔下精心勾勒的水墨画。
男人指间夹着半截未燃的烟,烟丝被雨水浸得微微发潮,却不妨碍他周身那股迫人的气场。
深灰色西装外套搭在臂弯,衬衫袖口卷至肘间,露出的腕骨上缠着那串从不离身的沉香木珠。
隔着川流不息的车流,他们的视线在雨幕中相撞。
应拭雪突然觉得喉咙发干。
绿灯亮起的瞬间,应拭雪几乎是跑着穿过斑马线。
水花溅在裤脚也顾不上,伞面被风吹得歪斜,雨丝趁机钻进衣领,激得他轻轻打了个颤。
迈巴赫的车门无声开启。
车内暖气开得很足,带着淡淡的檀松香。
应拭雪收伞的动作有些急,水珠甩在座椅上,立刻被递来的方巾盖住。
商言的手骨节分明,青色血管在冷白皮肤下若隐若现,擦拭水渍时却带着与外表不符的耐心。
“不是说好今天有应酬?”
应拭雪故意问,指尖揪住商言没来得及收回去的袖口。
商言任由他拽着,另一只手按下中控锁。
“咔哒”一声轻响,整个世界仿佛只剩下这个密闭空间。
“推了。”
雨水顺着应拭雪的发梢滴落,滑过泛红的耳尖,最后消失在衣领深处。
商言的目光追着那滴水珠,喉结不明显地滚动了一下。
“为什么?”
“你说呢?”
沉香木珠突然拂过应拭雪的手腕。
商言倾身过来时,带着薄茧的拇指擦过他唇角,声音比雨声还低:
“毛毛雨大人。”
车驶入隧道,顶灯在商言的脸上流转。
应拭雪终于注意到男人西装裤下沾着泥点的皮鞋。
这双纯手工定制的皮鞋本该纤尘不染。
“你走路来的?”
商言单手打方向盘,袖口露出的小臂线条结实漂亮:
“会议结束得早。”
他没说其实提前两小时离席,也没说撑着伞在对面便利店等了四十多分钟。
就像他不会告诉应拭雪,推掉的不是应酬,而是和海外董事的视频会议。
只为了和应拭雪多待一会。
雨刮器有节奏地摆动,应拭雪突然解开安全带,整个人倾向驾驶座。
“危险。”
商言皱眉,却腾出右手护住他膝头。
少年趁机凑到他耳边,呼吸裹着甜甜的奶茶香:
“我知道你监听器还没拆。”
轮胎在湿滑路面发出轻微摩擦声。
“还知道你现在心跳特别快。"
方向盘猛地打满,车稳稳停在路边应急车道。
商言转身捏住他下巴,眸光比雨夜还沉:
“监听器上个月就失效了。”
“是吗?”
应拭雪眨眨眼:
“那你怎么听到我说……”
尾音消失在相贴的唇间。
商言吻得很凶,像是要把这两个小时站在雨里的等待都讨回来。
应拭雪被压在车座椅上,后腰硌着方向盘也不觉得疼,只听见雨声、心跳声和唇齿交缠的水声混成一片。
回到商宅时雨势渐大。
应拭雪被商言用西装裹着抱下车,双脚离地的瞬间惊呼出声:
“我自己能走!”
“水太深。”
商言语气平淡,手臂肌肉却绷得极紧。
庭院石板路确实积了水,雨滴砸在水洼里泛起无数涟漪。
应拭雪缩在男人怀里,透过湿漉漉的睫毛看见他锋利的下颌线,还有顺着脖颈滑进衣领的雨水。
玄关处,管家准备好的拖鞋整齐摆放着。
商言却径直上楼,踢开主卧门的力道显示出难得的急切。
“现在能说了?”
应拭雪被放在床沿,看着单膝跪地给自己换拖鞋的男人:
“为什么非要我来接?”
商言解开他湿透的鞋带,动作娴熟:
“因为——”
窗外惊雷炸响。
应拭雪只觉天旋地转,再回神已被压进蓬松的被褥。
商言湿透的衬衫贴在他胸前,冰凉与滚烫奇异地交融:
“想看你为我撑伞的样子。”
雨声轰鸣中,应拭雪听见了比雨声更动人的心跳。
——
商言发现应拭雪最近很不对劲。
准确来说,是从上周开始的——
应拭雪突然热衷于用各种拙劣的借口往他身边凑,说些让人眉心直跳的浑话。
比如现在。
“商言,亲亲老公。”
应拭雪整个人趴在办公桌对面,下巴垫在交叠的手臂上,卫衣领口因为姿势过大而歪斜,露出一片雪白的锁骨:
“你领带歪了。”
商言头也不抬地继续批阅文件,钢笔尖在纸上划出凌厉的沙沙声:
“自己玩去。”
“真的歪了嘛。”
应拭雪拖着椅子蹭过来,指尖装作不经意地碰了碰深灰色领带:
“我帮你重新系?”
钢笔尖在纸上洇开一个黑漆漆的一团。
商言终于抬眼,凤眼扫过去。
应拭雪今天穿了件oversize的黑色卫衣,衬得脖颈愈发纤细,发梢还带着刚洗完澡的潮湿,身上飘着淡淡的橙花沐浴露香气,和他用的是同一款。
“会系领带?”
商言慢条斯理地摘下眼镜。
“不会可以学啊。”
应拭雪眨眨眼,指尖已经勾住了领带结:
“比如先这样……再那样……”
应拭雪凑得极近,呼吸间温热的气息扑在商言下颌。
少年身上那股甜丝丝的沐浴露味道混着体温蒸腾上来,像张无形的网,将商言密不透风地包裹。
商言突然伸手扣住应拭雪手腕:
“学不会怎么办?”
应拭雪被商言掌心的温度烫得一颤,却还强撑着挑眉:
“那就……罚我多练习几次?”
“应拭雪,你对自己可真够仁慈。”
商言无奈地笑道。
商言的纵容,使这样的戏码每天都在上演。
早餐时,应拭雪会故意蹭掉商言的咖啡杯,弯腰去捡时后颈露出一小片肌肤:
“商言,你昨晚是不是又偷用我沐浴露了?怎么身上都是我的味道?”
书房办公时,少年赤脚踩在地毯上,装作找书的样子蹭到他背后:
“这本《欲望心理学》好像很有意思……啊,不小心拿错了,原来是《如何驯服你的猫》?”
最过分的是昨晚。
商言刚洗完澡出来,就看见应拭雪穿着他的衬衫趴在床上晃腿。
宽大的衣摆堪堪遮住大腿根,两条白生生的腿在深色床单上格外扎眼。
“商老师。”
应拭雪回头,唇色比平时红润许多:
“你衬衫好大啊。”
当时商言是怎么回应的?
他面无表情地拎起睡衣扔在应拭雪头上,转身去了客房。
如果忽略那晚冲了四十分钟冷水澡的事实的话。
今天的应拭雪变本加厉。
商言正在开视频会议,应拭雪突然从背后环住他脖子,下巴搁在他发顶:
“老公——晚上吃什么呀?”
多位高管同时噤声。
商言面不改色地关掉摄像头,抬手掐住应拭雪后颈:
“闹够了?”
“没够。”
应拭雪得寸进尺地凑到他耳边,呼吸故意放得很轻:
“想尝尝商总唇膏的味道……草莓味的?”
下一秒天旋地转。
他被按在落地窗上,商言的手垫在他脑后,另一只手掐着他下巴。
男人的瞳孔在阳光下收缩成危险的竖线:
“知道招惹我的后果吗?”
应拭雪心跳如雷,却还强撑着笑挑衅:
“什么后……”
话音未落,唇就被狠狠堵住。
这个吻带着惩罚意味。
商言咬着他下唇迫使他张口,舌尖长驱直入时,应拭雪腿软得几乎站不住。
男人身上淡淡的沉香气息铺天盖地压下来,混合着西装的冷冽质感,将他钉在原地动弹不得。
分开时少年整个人都是懵的。
睫毛湿漉漉地黏在一起,唇瓣泛着水光,卫衣领口被揉得乱七八糟。
商言慢条斯理地用拇指擦过他唇角,声音低哑:
“不是要尝草莓味?”
应拭雪张了张嘴,突然整张脸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涨红。
他猛地推开商言,转身时同手同脚地撞到茶几,又手忙脚乱地扶住。
“你……”
应拭雪背对着他,耳尖红得滴血:
“怎么真亲啊……”
声音越来越小,最后几个字几乎含在嘴里,黏黏糊糊。
商言挑眉,看着刚才还嚣张得不行的某人现在恨不得把自己缩成一团,连后颈都泛着粉色。
他缓步上前,从背后将人圈进怀里:
“做这么多,不就是为了要亲亲?”
应拭雪浑身一僵,突然蹲下去抱住膝盖:
“我、我口嗨的!”
“晚了。”商言单手把他拎起来,像抱大型玩偶一样往卧室走:
“现在开始兑现你所有的“口嗨”。”
主卧门被踹上的声音惊醒了花园里的白猫。
应拭雪被扔在床中央时还在挣扎:
"等等!我还没准备好——"
“上周。”
商言单手解领带:
“你说要帮我系领带。”
“也是上周。”
西装外套落地:
“你说我衬衫好看。”
“昨晚。”
皮带扣清脆一响:
“你穿我衬衫。”
应拭雪被逼到床头,退无可退地看着男人俯身撑在他上方。
商言的黑发垂落几缕,在暖光下泛着绸缎般的光泽,眼底翻涌的欲望终于不再掩饰。
“现在。”
他捏住应拭雪下巴:
“该付玩弄我的费用了。”
应拭雪最后记得的,是商言在他耳边沙哑的低语:
“口嗨是要付出代价的,小朋友。”
第52章 处处吻 亲亲贴贴
晨光透过白色纱帘洒进卧室时, 应拭雪正蜷在蚕丝被里,额头抵着一片温热。
他迷迷糊糊地蹭了蹭,鼻尖立刻盈满熟悉的檀香香气, 混着一点昨夜未散的酒意,像被阳光晒化的树林, 清冽又温柔。
“醒了?”
低沉的嗓音从头顶传来, 震得应拭雪耳膜发麻。
他猛地睁眼, 发现自己整个人都趴在商言身上, 脸颊还贴着对方裸露的胸膛。
男人肌理分明的腹肌随着呼吸微微起伏,锁骨处赫然印着几道暧昧的红痕。
“我……”
应拭雪一开口就被自己沙哑的嗓音吓到,昨晚的记忆如碎片般涌进脑海——
医院庆功宴、喝混的酒、商言来接他时蹙起的眉……
还有更糟糕的。
应拭雪一个激灵想翻身逃跑, 却被腰间突然收紧的手臂牢牢锁住。
商言的手掌宽大温热,指腹有常年握枪留下的薄茧, 此刻正不轻不重地按在他后腰的敏感带上。
“跑什么?”
商言刚醒的声音带着性感的沙哑:
“昨晚不是挺能闹的?”
“谁闹你了, 我好臭, 快放我去浴室, 不然臭死你!”
应拭雪脸红的像烂番茄一样, 用卷毛脑袋蹭了蹭商言的胸, 撒娇地拖长尾音说, 像一只和主人撒娇的大型犬。
商言轻笑一声,一把手打算拽住应拭雪, 不让他逃跑。
却没想到应拭雪声东击西,在他脸上亲了一口。
湿漉漉的触感, 让商言怔愣在原地,一不留神,应拭雪就啪嗒从他身上跳了下去:
“真是小孩子。”
商言指尖擦过脸颊,无可奈何地摇头。
浴室镜前, 应拭雪盯着自己脖颈上的吻痕发呆。
水龙头哗哗作响,他机械地往脸上扑冷水,试图浇灭脑海里不断闪回的片段。
“再喝一杯嘛!”
昨晚的自己挂在商言脖子上,指尖戳着对方紧绷的嘴角:
“商言你笑起来最好看了……”
商言当时是怎么回应的?
好像只是沉默地把他塞进车里,结果醉鬼得寸进尺地跨坐到驾驶座,捧着商言的脸就亲了一口。
“轰——”
应拭雪把整张脸埋进毛巾里,耳尖烫得能煎蛋。
更可怕的是,他隐约记得自己说了什么不得了的话……
“想起来了吗?”
商言的声音突然在身后响起,惊得少年手一抖,毛巾掉进洗手池。
男人不知何时靠在门框上,黑色睡袍松松垮垮地系着,露出大片胸膛。
晨光在他轮廓分明的脸上披了层金纱,连睫毛投下的阴影都显得商言阴郁俊美。
“我、我昨天喝多了……”
应拭雪结结巴巴地后退,腰抵上冰凉的瓷砖。
“嗯。”
商言缓步逼近,指尖挑起他下巴:
“踢被子无数次,说梦话五次。”
应拭雪刚松口气,就听见商言继续道:
“还说特别爱我。”
空气瞬间凝固。
应拭雪瞪大眼睛,看着商言从睡袍口袋掏出手机。
屏幕上的视频里,醉醺醺的自己正扒着商言不放,小鹿眼亮得像盛了星星:
“最爱商言了!比管家的草莓蛋糕还喜欢!”
视频戛然而止。
“现在能解释了?”
商言把手机放到洗手台上,碰撞出清脆的响,也让应拭雪的心一颤:
“我真的很好奇你是从什么时候喜欢我到爱我的?”
应拭雪张了张嘴,突然发现这是个陷阱——
无论回答“第一次见面”还是“昨天”,都等于承认蓄谋已久。
只是碍于少年的羞涩,没有真正地说出他爱商言。
“那时候还没醉。”
应拭雪急中生智,强装镇定地仰起脸:
“酒后吐真言嘛。”
商言眸色一暗。
他忽然伸手关掉哗哗作响的水龙头,密闭的浴室瞬间安静得能听见彼此心跳。
“哦?”
商言俯身,鼻尖几乎贴上应拭雪的:
“那现在呢?”
应拭雪被圈在洗手台与商言的胸膛之间,呼吸间全是对方身上清冽的气息。
应拭雪下意识抓住商言睡袍前襟,指尖碰到一片温热的肌肤,又触电般缩回。
“现在……”
应拭雪声音越来越小:
“现在清醒了……”
“所以?”
“所以……”
应拭雪耳尖红得滴血,突然破罐子破摔地仰头:
“所以就是从第一面就爱上你了!怎样!”
花洒突然被打开。
温水劈头盖脸浇下来时,应拭雪还没反应过来,就被按在瓷砖墙上深吻。
商言的手垫在他脑后,另一只手掐着他腰,力道大得几乎要留下指痕。
“昨晚你也是这样。”
唇齿分离时,商言抵着应拭雪额头喘息:
“不过现在……”
温热的水流顺着两人紧贴的身体滑落,商言的声音混着水汽,烫得应拭雪浑身发抖:
“我要听清醒的你说。”
应拭雪被亲得晕头转向,恍惚间听见自己带着哭腔的告白。
而商言回应他的,是比昨夜醉酒时更炽热的拥抱。
——
凌晨五点十七分,应拭雪盯着电脑屏幕右下角的时间,胃里突然传来一阵抗议的声响。
应拭雪揉了揉酸胀的眼睛,指尖在键盘上敲出最后一行注解,伸懒腰时不小心碰倒了手边的咖啡杯——幸好早就喝空了,不然清理很麻烦,还会吵醒商言,又被教育一通。
窗外还是浓稠的夜色,冬日的黎明来得格外迟,玻璃窗上凝着细密的水雾,映出他乱糟糟的头发和泛青的眼下:
“好饿,怎么办。”
应拭雪蜷在电竞椅上发了会儿呆,突然抓起手机。
锁屏照片是上周拍的,商言站在雪地里给他系围巾,睫毛上沾着细碎的雪粒,在阳光下像撒了一把白糖,消解了男人身上凛然的肃杀感。
应拭雪蹑手蹑脚地推开主卧门。
暖黄的睡眠灯下,商言侧卧在床中央,黑色真丝睡衣的领口微敞,露出锁骨凹陷处一小片白皙。
商言呼吸均匀,一只手搭在枕边,腕骨上的百达翡丽还在静静走字。
这是商言难得不用早起的周末。
想到这里,应拭雪有点犹豫了。
可是被宠坏了的应拭雪,又起了坏心思。
“商言……”
应拭雪趴在床边,手指轻轻戳了戳商言手背:
“我们去吃小笼包好不好?”
没有反应。
“就街角那家,上次你说皮薄馅多的。”
应拭雪得寸进尺地爬上床,鼻尖蹭到商言的下巴:
“现在去不用排队,就是有点早,但是我想我们一起吃。”
被子突然被掀开一角。
商言闭着眼把他卷进怀里,声音带着浓重的睡意:
“冰箱有面包。”
“可是想吃现蒸的嘛。”
应拭雪在他颈窝乱蹭,发梢扫过商言喉结:
“陪我去嘛,就这一次——”
尾音拖得又软又长,像块融化的糖,甜甜的。
商言拽过应拭雪的手,将应拭雪揽入怀中。
应拭雪轻轻地拂过商言眼下的青黑,抿唇心底有些心疼,又觉得自己是在太作,被惯的不成样子,犹豫地说:
“要不我们就不去了。”
话还没说完,就没商言沙哑的声音打断:
“再睡五分钟,就起床。”
六点整的街道还浸在青色的晨曦里。
商言站在玄关系围巾时,应拭雪正对着穿衣镜拍自己翘起的头发。
从镜子里能看到商言利落的背影,黑色高领毛衣裹着宽肩窄腰,大衣腰带松松系着,衬得身形愈发挺拔。
“你居然真起这么早去买包子?”
应拭雪转身,手指戳了戳商言胸口。
商言捉住他作乱的手,把一条驼色羊绒围巾绕在应拭雪脖子上:
“是你非要现在去。”
围巾带着商言身上特有的檀松香,尾端还留着卧室的暖意。
应拭雪把半张脸埋进去,闷声嘀咕:
“明明你自己也很期待……”
电梯镜面映出两人身影。
商言单手插兜站在右侧,左手自然下垂,正好是应拭雪一伸手就能够到的位置。
应拭雪盯着镜子里男人完美的侧颜看了几秒,突然把自己的手塞进对方掌心。
“冷。”
应拭雪理直气壮地说。
商言没拆穿室内恒温25度的事实,只是收拢手指,将那只微凉的手完全包裹。
街角的早餐铺已经亮起暖黄的灯。
蒸笼掀开的瞬间,白雾“呼”地腾起,将应拭雪的眼镜片蒙上一层水雾。
他刚要伸手去擦,商言已经摘下他的眼镜,用随身带的绒布擦拭起来。
男人修长的手指捏着镜架的样子格外好看,应拭雪难得地嫉妒起了眼镜,他也想被商言用骨节分明的手捧在掌心。
“两笼鲜肉,一笼虾仁。”
商言对老板说完,转头看见应拭雪正举着手机拍他。
镜头里的商言站在烟火气中,发梢还翘着一撮不听话的头发——那是被应拭雪早上蹭乱的。
晨光透过蒸笼的白雾落在他眉骨上,将原本凌厉的轮廓柔化成水墨画般的质感。
最妙的是那条驼色围巾,明明是他给应拭雪系的,此刻却松松垮垮地挂在应拭雪脖子上,在视频里露出一角。
“偷拍?”
商言挑眉。
应拭雪迅速按下快门:
“这叫纪实摄影。”
热腾腾的小笼包上桌时,应拭雪迫不及待地夹起一个,结果被汤汁烫得直吐舌头。
商言叹了口气,接过筷子帮他戳破面皮散热,动作熟练得像做过千百遍。
“慢点。”
商言吹凉一个递过去:
“没人跟你抢。”
应拭雪叼着包子含糊道:
“因为好吃嘛……”
话音未落,商言突然伸手抹掉应拭雪嘴角的油渍。
温热的指腹在唇畔一触即离,却让应拭雪耳根莫名发烫。
回程时天光已经大亮。
环卫工人正在清扫街道,几个晨练的老人慢跑经过。
应拭雪捧着豆浆小口啜饮,突然发现商言的大衣肩头落了一粒雪——
今冬第一场初雪就这样悄然而至。
“下雪了!”
应拭雪兴奋地去接雪花,差点打翻豆浆。
商言及时稳住杯子,顺势将他往身边带了带:
“看路。”
雪越下越大,等电梯时应拭雪突然打了个喷嚏。
商言皱眉,解下自己的围巾又给他裹了一层。
少年瞬间被裹成粽子,只露出一双亮晶晶的小鹿眼。
“我像不像俄罗斯套娃?”
应拭雪在电梯镜前转圈:
“我是大套娃,你买的那个是小套娃。”
话没说完就被商言按在镜面上深吻。
商言的手垫在他脑后,另一只手掐着他腰,唇齿间还带着豆浆的甜香。
电梯数字不断上升,应拭雪晕乎乎地想,这大概是他拍过最完美的照片——
镜中交叠的身影,窗外纷扬的初雪,和彼此再分明不过的心跳声。
——
暮色四合时,晚风裹挟着深冬的凉意掠过林荫道。
应拭雪踩着落叶慢悠悠地走,左手被商言牢牢扣在掌心。
商言的体温透过相贴的皮肤传来,干燥而温热,像是握着一块暖玉。
“商言。”
应拭雪晃了晃交握的手:
“你戒指硌到我了。”
这是句显而易见的谎话。
那枚铂金素圈光滑得没有一丝棱角,内圈刻着两人名字的缩写,此刻正随着他们走路,在阳光下微微闪光。
商言闻言停下脚步。
梧桐叶打着旋落在肩头,他转身时带起一阵极淡的沉香气息。
应拭雪还没反应过来,就被拉着手腕抵在路灯杆上。
暖黄的光从头顶洒落,将商言优越的轮廓披上一层毛茸茸的金边。
“哪里硌?”
商言垂眸,指尖摩挲着应拭雪无名指上同款的戒指:
“这里?”
应拭雪呼吸一滞。
男人的鼻尖几乎贴上他的,呼吸交错间能感受到每一次鼻息。
应拭雪下意识闭眼,唇瓣微微张开——
冰凉的金属却突然贴上唇角的温热。
商言低头吻在了戒指上。
铂金的凉意透过唇瓣传来,又在他的温度里渐渐融化。
应拭雪睁眼时,正看见男人浓密的睫毛在眼下投出小片阴影,高挺的鼻梁蹭过自己指节,像某种大型猫科动物在标记领地。
“还硌吗?”
商言抬眸,眼底漾着笑意。
应拭雪耳尖瞬间烧起来,手指无意识地蜷缩:
“你、你故意的……”
商言低笑,突然又凑近。
应拭雪条件反射地闭眼,却感觉温软的唇落在眼皮上,接着是眼角,最后停在鼻尖那颗淡褐色的小痣上。
蜻蜓点水般的触碰,却比深吻更让人心跳失速。
“商言!”应拭雪忍无可忍地揪住商言领带:
"要亲就亲嘴!”
抗议声被吞进相贴的唇齿间。
这个吻带着惩罚意味。
应拭雪踮脚咬住男人下唇,舌尖挑衅地扫过齿列。
商言眸色一暗,扣着他后脑反客为主,沉香木珠串滑到两人紧贴的胸膛间,随着动作发出细碎的碰撞声。
落叶在脚边打了个旋儿。
分开时应拭雪气喘吁吁地挂在商言臂弯里,唇色比晚霞还艳。
商言用指腹擦去他唇角水光,声音哑得不成样子:
“谁教的这么接吻?”
“某位。”
应拭雪戳着他胸口:
“天天玩文字游戏的老师。”
路灯“啪”地亮起来。
商言突然将他打横抱起,惊得应拭雪慌忙环住他脖子:
“干嘛,老公!”
“回家。”
商言咬着应拭雪耳垂低语:
“我来教你更过分的文字游戏。”
——
商宅的圣诞晚宴进行到一半时,应拭雪发现自己被算计了。
他不过是去露台透口气,转身就被困在了槲寄生花环下——
银白枝叶与鲜红浆果编织的圆环悬在头顶,而商言正倚在栏杆上,手里晃着一杯威士忌,酒液在月光下的澄澈都不如那双凤眼蛊惑人心。
“知道规矩吗?”
商言今天穿了件暗红色丝绒西装,衬得肤色愈发冷白。
领口的黑曜石袖扣随着倾身的动作闪烁,像某种大型猫科动物捕猎时的眼睛。
应拭雪后背抵上冰凉的玻璃门,装傻:
“什么规矩?”
“槲寄生下。”
商言的酒杯贴上应拭雪脸颊,激得少年一颤:
“必须接吻。”
寒风卷着雪花掠过露台,却吹不散突然升腾的热度。
应拭雪盯着商言近在咫尺的唇,那里沾着一点酒液,在月光下泛着湿润的光泽。
“骗人。”
应拭雪声音发虚:
“哪有这种浪荡的规矩。”
话音未落,商言已经仰头饮尽杯中酒,随即捏着他下巴吻了上来。
威士忌的醇烈在唇齿间炸开,混合着槲寄生浆果的酸甜,酿成令人眩晕的蛊。
“唔……等……”
应拭雪揪着商言的西装领子喘息,指尖蹭到对方滚动的喉结。
商言顺势加深这个吻,掌心贴着他后腰往自己怀里按,力道大得像是要将应拭雪揉入自己的骨血。
“知道诅咒是什么吗?”
分开时商言咬着应拭雪的耳垂低语:
“拒绝槲寄生的人……”
应拭雪腿软得站不住,全靠商言揽着才没滑下去:
“……会怎样?”
"会变成我的圣诞礼物。"
宴会厅的乐声隐约传来,而露台的玻璃门不知何时被商言反锁。
应拭雪被抱上栏杆时,槲寄生的浆果簌簌落下,在雪地里溅出点点猩红。
午夜钟声响起时,应拭雪在商言大衣口袋里摸到个丝绒盒子:
“这是……”
“诅咒解除器。”
商言吻着应拭雪泛红的指尖打开盒子——
里面是两枚缠绕着槲寄生叶的胸针:
“戴上了,就永远是我的囚徒。”
雪花落在交握的手上。
应拭雪仰头看着槲寄生下微笑的爱人,突然拽着领带吻上去:
“那我要诅咒生效一万年,生生世世,永不分离。”
第53章 训狗 商言是仁慈的爱狗人士,不会让任……
商言发现应拭雪发烧是在凌晨。
他刚结束跨国会议回到卧室, 就看见少年蜷缩在被子深处,脸颊泛着不正常的潮红,呼吸急促得像只搁浅的鱼。
商言伸手一探, 应拭雪额头烫得几乎灼伤他的指尖。
“三十九度二。”
体温计发出冰冷的电子音,在寂静的卧室里格外刺耳。
商言皱眉, 单手解开领带, 丝绸布料滑落在地毯上无声无息。
他转身去浴室拧冷毛巾, 回来时却看见应拭雪迷迷糊糊睁开了眼。
“冷……”
应拭雪声音沙哑, 湿漉漉的小鹿眼里蒙着一层水雾,隔着雾蒙蒙的眼睛,能看见的只有本能地依赖。
商言刚把冰毛巾敷在他额头, 就被人一把抱住。
应拭雪滚烫的脸颊贴在他颈窝,手脚并用地缠上来, 活像只抓住暖炉的八爪鱼。
“松手。”
商言捏着应拭雪后颈警告:
“你需要降温。”
“不要……”
应拭雪烧得糊涂, 鼻尖蹭着商言锁骨处的皮肤:
“你好凉快……”
商言叹了口气, 任由他抱着, 另一只手摸出手机拨通私人医生的电话。
通话期间, 应拭雪不安分的手已经解开他几颗衬衫纽扣, 掌心贴着商言的胸膛汲取凉意。
“别乱动。”
商言扣住应拭雪的手腕按在枕边, 对电话那头言简意赅:
“半小时到。”
清晨,阳光透过白色纱帘透进来时, 应拭雪的体温已经飙到三十九度八。
商言看着怀里意识模糊的少年,果断扯过毛毯将他裹成蚕蛹, 打横抱起来往外走。
他就知道不该听应拭雪这个半吊子医生,说吃药就会好。
应拭雪烧得双颊绯红,额头抵着他下巴小声哼哼:
“难受……”
“活该。”
商言冷着脸按电梯:
“谁让你昨天穿单衣去雪地里拍照?”
应拭雪在他怀里拱了拱,发烫的唇瓣无意擦过商言喉结:
“我就是想拍初雪给你嘛。”
电梯镜面映出两人身影——
西装革履的商言抱着裹成粽子的应拭雪, 后者露出的半张脸上还贴着退烧贴,看起来可怜又好笑。
商言无奈叹气,揪着面前的小面团子的脸:
“你现在最重要的,是和我乖乖去看病。”
私人医院VIP病房里,护士刚扎好输液针,应拭雪就条件反射地往商言身后躲。
应拭雪烧得眼角泛红,手背上青色的血管在冷白皮肤下清晰可见,针头刺入时下意识攥紧了商言的袖口。
“别怕。”
商言捂住应拭雪眼睛,掌心传来睫毛入蝶翼般颤抖的触感:
“我在。”
几天后,当应拭雪终于退烧时,商言倒下了。
应拭雪举着温度计目瞪口呆:
“三十九度……你也会生病?”
在应拭雪眼里,商言的身体已经在他的调理下好了许多。
病床上的商言面色苍白,却依然保持 着令人心慕的优雅姿态。
黑色丝质睡衣敞着领口,锁骨上还留着应拭雪前几天故意蹭上去的牙印,此刻正随着呼吸微微起伏。
“过来。”
商言嗓音沙哑地命令。
应拭雪乖乖凑过去,突然被拉进滚烫的怀抱。
商言把脸埋在他肩窝深呼吸,灼热的鼻息喷在应拭雪颈侧:
“你作为传染源要负责。”
于是VIP病房里多了张并排的病床。
应拭雪举着吊瓶溜到商言床边,掀开被子一角钻进去。
商言虽然闭着眼,却能凭借着练出来的直觉,准确无误地接住他,两人的输液管交缠在一起,宛如二人之间那条看不清的红线。
“商言。”
应拭雪戳了戳商言滚烫的额头:
“你现在好像一个暖宝宝。”
商言睁眼,眸中烧着高温也灭不掉的暗火:
“再乱动就让你知道什么叫真的“热”。”
出院那日,初雪正好融化。
应拭雪趴在商言背上,看男人单手在出院单上签字。
钢笔尖划破纸面的力度依旧凌厉,丝毫看不出这是高烧刚退的病人。
像是在向应拭雪证明些什么。
“我自己能走……”
应拭雪小声抗议。
商言充耳不闻,背着他稳稳穿过医院长廊。
阳光透过玻璃屋顶洒落,将两人交叠的影子拉得很长。
“以后还敢不敢贪凉?”
应拭雪把脸埋在商言肩头偷笑:
“敢。”
“嗯?”
“反正你会给我当暖炉。”
商言侧头咬了他耳垂一口,在应拭雪吃痛的惊呼中大步跑开。
门廊的槲寄生下,两道身影渐渐重合,交融像密不可分的爱侣。
——
商言发现应拭雪又在偷偷给“雪球”喂零食时,手中的财务报表瞬间被捏出了褶皱。
“雪球”是他们院子里的一只流浪狗,今年雪太大了,还有冻雨,应拭雪不忍心,就偷偷把猫带了回来。
商言看在眼里但不说,终于再也忍受不了应拭雪偷偷摸摸在厨房里摸东西的老鼠行为。
直接端出了早就拖管家准备好的狗粮。
“雪球”也就这样在商家流了下来。
“第二包了。”
商言站在书房门口,声音冷得像冰:
“今天的零食份额,无论是你的还是它的都超标了。”
应拭雪迅速把冻干藏到背后,怀里的小白狗却已经兴奋地扑腾起来,湿漉漉的黑鼻子一个劲往他袖口里钻。
少年穿着宽松的居家服,领口因为刚才的“喂食行动”歪到一边,露出脖颈上淡淡的吻痕,那是昨晚商言留下的。
“它才四个月大”
应拭雪眨着眼睛装无辜:
“而且你看它多可爱,但是我要是你心里最可爱的。”
被称作“雪球”的白色幼犬适时地歪头,圆溜溜的黑眼睛水光潋滟,粉红色舌头还讨好地舔了舔应拭雪指尖。
商言眯起眼。
这个表情应拭雪太熟悉了——
通常出现在他熬夜写东西或者偷吃冰淇淋被抓包的时候。
商言今天穿了件深灰色高领毛衣,衬得下颌线愈发凌厉,袖口挽起露出的腕骨上戴着那串从不离身的沉香木珠,此刻正随着他敲击门的动作微微晃动。
格外具有压迫感,应拭雪忍不住吞了吞口水,想逃跑。
“上周啃坏的真皮沙发。”
“前天打翻的乾隆花瓶。”
“昨天在书房地毯上的……”
每说一句商言就向前一步,等列举完罪状,商言已经将一人一狗困在沙发角落。
雪球敏锐地察觉到危险,“嗷呜”一声钻进应拭雪卫衣帽子里,只露出个毛茸茸的屁股。
“它只是个小宝宝!”
应拭雪护住帽子里的毛团,手指不小心蹭到商言腰间皮带扣,无意中却带着几丝勾引:
“再说了,花瓶明明是你不收好”
话音未落,下巴突然被捏住。
商言俯身时带起一阵冷冽的檀松香,狭长的凤眼危险地眯起:
“我是不是太纵容你们了?”
眼看着商言生气了。
应拭雪突然想起昨天看的那本少女漫画——
男女主争执时,女主角用一个吻成功让律师男主哑口无言。
鬼使神差地,应拭雪仰头在商言唇角啄了一下。
空气瞬间凝固。
沉香木珠串“啪”地砸在沙发上。
商言整个人僵在原地,冷淡凤眼的瞳孔微微放大,连呼吸都停滞了半拍。
那只常年执掌商业帝国的手悬在半空,指尖还保持着捏人下巴的姿势。
雪球趁机从帽子里钻出来,“吧唧”踩在地毯上。
“你”
商言的喉结滚动了一下,声音罕见地卡壳。
应拭雪也被自己的大胆吓到,居然敢在商言生气的时候玩这种把戏,耳尖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变红。
他下意识去捞雪球当盾牌,却被男人一把扣住手腕按回沙发。
商言的体温透过毛衣面料传来,比平时高出许多。
“漫画第47话。”
男人突然报出一个精准的章节数:
“《亲吻制裁》。”
应拭雪瞪圆眼睛:
“你怎么会看我看的漫画。”
“现在。”
商言摘掉腕表,放在一旁:
“你们俩的教育方案都需要调整。”
雪球识相地叼着冻干溜走时,听见主人难得慌乱的声音:
“等等!漫画是怎么回事——唔!”
夜幕降临时,雪球蹲在自己的小窝里,歪头看着不远处餐桌旁的景象。
应拭雪面前摊着本《犬类行为心理学》,正咬牙切齿地划重点:
“过度溺爱会导致分离焦虑……”
他的手腕上还留着几道淡红指痕,卫衣换成了高领毛衣,却遮不住脖颈处新鲜的吻痕,和毛衣下的鞭痕。
对面的商言优雅地切着牛排,西装革履的样子仿佛刚才在书房“言传身教”的不是本人。
“明天开始。”
商言将切好的牛排推给应拭雪,他是仁慈的爱狗人士,不会让任何一条狗挨饿:
“你和它一起上训练课。”
雪球“呜”了一声,把脑袋埋进爪子下面。
应拭雪戳着牛排小声抗议:
“暴君……”
商言抬眸,目光扫过少年红肿的唇瓣:
“再说一遍?”
“……我说遵命,商老师。”
窗外飘起今冬的又一场雪,商言定做的新皮拍到了
——正好适合小狗成长,以及教导某些被重新制定的“家规”。
第54章 情人节 我会虚化所有人聚焦你
情人节当天晚上, 商言站在厨房的废墟前,生平第一次对自己的能力产生了怀疑。
料理台上散落着焦黑的巧克力残渣,打蛋器以一种诡异的姿势插在面粉袋里, 而本该是心形模具的地方,此刻正冒着可疑的青烟。
烟雾报警器在十分钟前终于停止了尖叫, 但空气中仍漂浮着甜腻的焦糊味。
“先生……”
管家欲言又止地递来湿毛巾:
“需要叫消防队吗?”
商言抹去脸颊上的可可粉, 黑色高定衬衫的袖口已经毁得彻底。
他低头看了眼手机里“手工巧克力制作教程”的页面, 又看了看灶台上那团不可名状的物体, 狭长的凤眼微微眯起。
“帮我做几件事。”
商言解开烧焦的袖扣:
“第一,清理现场。”
“第二,联系比利时那边的私人订制线。”
“第三——”
商言指尖划过屏幕上应拭雪发来的[今晚加班别等我]的消息:
“别告诉小雪。”
管家看着男人西装裤上沾着的蛋清痕迹, 默默把“应先生早上也问过巧克力模具在哪”咽了回去。
与此同时,医院里的应拭雪正对着模具里的东西抓狂。
“怎么会融化呢?!”
他戳着桌上那摊巧克力酱:
“教程明明说隔水加热……”
同事小心翼翼地从隔间探头:
“你刚才烧的是沸水。”
少年卫衣袖口卷到手肘, 脸上沾着可可粉, 膝盖上还放着本《巧克力制作入门》。
虽然他之前也做过, 但是是按照他家里人的方法, 这个情人节, 应拭雪想做出些不一样的东西来, 惊艳商言。
办公桌下藏着被遗忘的情人节礼物——
商言最喜欢的绝版相机镜头, 此刻盒子上也溅了几滴巧克力渍。
手机突然震动,屏幕亮起[老公]的来电显示。
应拭雪手忙脚乱地用纸巾盖住灾难现场才接起来:
“喂?”
“临时会议。”
商言的声音透过话筒传来, 背景音是汽车引擎声:
“可能要通宵。”
应拭雪看着自己惨不忍睹的“作品”,悄悄松了口气:
“巧了, 我也要加班!”
挂断电话后,两人不约而同地冲向市中心最高档的巧克力专卖店。
La Maison du Chocolat的玻璃橱窗倒映出两个鬼鬼祟祟的身影。
商言戴着墨镜出现在VIP通道时,经理差点打翻手里的松露礼盒。
男人今天换了身铅灰色西装,领带却系得有些匆忙。
如果再仔细看, 还能发现他左手无名指上沾着没洗干净的巧克力酱。
“要最快能提货的情人节限定。”
商言敲了敲柜台:
“包装换掉,不要爱心和蝴蝶结。”
同一时刻,应拭雪正蹲在货架最底层寻找“看起来最不像临时买的”巧克力。
少年戴着鸭舌帽和口罩,卫衣帽子还严严实实地罩在外面,活像个巧克力大盗。
“这位先生……”
店员忍笑递来礼盒:
“这款“玫瑰巧克力”是我们今年的隐藏款,全球限量……”
几分钟后,当商言拎着纯黑金丝包装的礼盒走向停车场时,透过橱窗看见了某个熟悉的背影——
那人正踮脚去够货架顶层的商品,卫衣帽子滑落,露出一撮标志性的呆毛。
商言的唇角微微上扬。他掏出手机发了条信息:
[临时会议取消,早点回家。]
应拭雪哼着歌推开家门时,发现客厅灯亮着。
玄关处摆着一模一样的两双皮鞋,这是他和商言今天出门穿的情侣款。
应拭雪心里“咯噔”一声,抱着礼盒蹑手蹑脚地往里走,却在餐厅撞见同样鬼鬼祟祟的商言。
商言西装外套已经脱下,衬衫领口解开了几颗扣子,手里拿着个眼熟的黑色礼盒。
两人隔着餐桌面面相觑,同时将手里的东西往身后藏。
“不是说通宵?”
“不是要加班?”
异口同声的质问后是更尴尬的沉默。
雪球摇着尾巴跑过来,欢快地扒拉起商言裤脚——
那里露出半截巧克力包装纸。
“好吧我坦白!”
应拭雪破罐子破摔地把礼盒拍在桌上:
"我做的东西把模具炸了所以"
他的话卡在喉咙里。
桌上那个被推过来的黑色礼盒,无论是包装纸的金丝暗纹还是丝带的系法,都和自己怀里的一模一样。
商言挑眉,指尖轻挑优雅地解开丝带。
当两颗玫瑰限定版巧克力并排出现在餐桌上时,雪球“嗷呜”一声用爪子捂住了眼睛。
好像它也看不下去这尴尬的一幕一样。
“La Maison du Chocolat。”
“全球限量十几套。”
“隐藏款“玫瑰”。”
每说一句,应拭雪的耳尖就红一分。
商言突然伸手抹去他鼻梁上残留的可可粉,声音里带着罕见的笑意:
“看来我们连犯错都很有默契。”
第二天一早,管家在厨房发现了令人震惊的景象。
应拭雪系着围裙站在料理台前,正用做手术的认真称量可可脂。
而之前炸锅厨房的商言居然在旁负责融化巧克力,两人之间无比默契。
“温度。”
“56.3℃!”
“模具。”
“脱好了!”
雪球蹲在厨房门口,看着主人把失败作重新融化倒入心形模具。
阳光透过窗帘照在并排的两个巧克力上,其中一个边缘有点歪,另一个表面有气泡,但都认真刻着彼此名字的缩写。
当商言把失败作塞进应拭雪嘴里时,少年被苦得整张脸皱成一团:
“怎么比昨天的还难吃?!”
“因为。”
商言低头舔掉应拭雪唇角的巧克力渍:
“这才是手工的魅力。”
窗外,情人节过后的玫瑰开始降价。
而他们的情人节,才刚刚开始。
——
海风裹挟着咸涩的气息拂过沙滩,应拭雪赤着脚在浪花边缘蹦跳,白色衬衫被风吹得鼓胀起来,像一面扬起的帆。
他转身朝岸上挥手,阳光在他发梢上流转,将栗色头发染成金棕。
“老公!给我拍照!”
应拭雪双手拢在嘴边喊道。
商言站在遮阳伞下,眉头微蹙。
他今天穿着浅灰色亚麻衬衫,袖口挽到手肘,露出线条分明的小臂。
听到喊声,他放下手中的财经杂志,眼神里闪过一丝抗拒。
“你知道我不擅长这个。”
商言走近时说道,声音低沉。
应拭雪已经摆好了姿势,背对着蔚蓝大海,笑容比阳光还耀眼:
“就拍一张嘛!”
商言叹了口气,接过应拭雪递来的相机。
他摆弄着这个陌生设备的样子,比谈百亿并购案时还要严肃几分。
“笑一笑呀。”
应拭雪歪着头逗他:
“拍照要开心的。”
商言掀起眼皮看了他一眼,嘴角勉强扯出一个弧度。
他举起相机,动作僵硬得像在举什么危险物品。
“咔嚓”。
“让我看看!”
应拭雪小跑过来,湿漉漉的脚丫在沙滩上留下一串脚印。
他凑到商言身边,发梢的水珠滴在商言手臂上,凉丝丝的。
商言把相机递给他,表情有些不自然:
“人太多。”
确实,照片里除了应拭雪,还有十几个乱入的游客。
一个戴草帽的大叔正好挡在应拭雪脸前,远处还有几个玩沙滩排球的人跳在半空。
应拭雪鼓起脸颊:
“你的拍照技术怎么会这么差!”
他翻着那几张全是人山人海的照片,越,脸气得鼓鼓的:
“我都说了要等没人的时候再拍……”
商言突然伸手揉了揉他的脑袋,力道很轻,像是在安抚一只炸毛的猫。
应拭雪抬头,正对上商言专注的目光——
那双总是锐利如鹰隼的凤眼,此刻温柔得不可思议。
“但是我会虚化所有人聚焦你。”
商言说,指尖轻轻擦过应拭雪被海风吹红的脸颊。
这句话像一滴蜜糖坠入心湖。
应拭雪愣在原地,相机差点从手中滑落。
商言很少说情话,可一旦开口,应拭雪就会猛然心动。
“你……你什么时候学会说这种话了?”
应拭雪耳尖发烫,声音不自觉地变小,他扯了扯商言的衣角,轻声说:
“刚刚我态度有点不好,对不起。”
商言轻笑,接受了小朋友的道歉,他拿回相机,又一次举起。
这次他没有急着按下快门,而是耐心等待着一个海浪退去的瞬间。
应拭雪站在浅滩上,阳光穿过他的发丝,在身后铺开一片粼粼波光。
“看镜头。”
商言说。
应拭雪下意识望过去,发现商言没有看取景框,而是直接透过镜头看着他。
那一刻,周围嘈杂的人声、海浪声仿佛都消失了,世界上只剩下他们隔着几米距离的对望。
“咔嚓。”
后来洗出来的照片上,背景依然人潮汹涌,可所有面孔都模糊成了色块。
只有应拭雪是清晰的——他站在画面中央,眼神温柔地望向镜头,嘴角挂着藏不住的笑意。
阳光在他周围披上一层金纱,像是被特意加上的柔焦效果。
“你作弊。”
应拭雪看着照片假装抗议,小鹿眼里是藏不住的惊艳,这简直就是人生照片,但他还是想逗逗商言,嘴硬道:
“你是不是偷偷学后期处理了”。”
商言从背后环住应拭雪,下巴搁在应拭雪肩头:
“不是后期。”
商言的呼吸拂过应拭雪耳畔:
“我眼里的你从来就是这样。”
沙滩上人来人往,海浪周而复始地拍打着岸边。
在这喧嚣的世界里,商言的目光始终如一地聚焦在一个人身上——
就像他的人生,在遇见应拭雪之前是黑白与血腥交织的胶片,只有欺骗,背叛,之后才有了焦点和色彩。
第55章 矫正 矫正小狗的偏激行为
应拭雪又病了。
这消息传到商氏集团总部时, 商言正在主持一场跨国并购会议。
视频那头,欧洲分部的CEO还在滔滔不绝地汇报数据,却见向来专注的商总突然抬手示意暂停。
“抱歉。”
商言合上文件夹, 声音冷峻:
“会议延期。”
高管们面面相觑。
商言从不中断会议,即使去年他高烧39度, 也坚持开完了八小时的战略研讨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