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0-87(1 / 2)

娘娘她扶摇直上 意见可 12399 字 23小时前

第81章 奇事“朕最希望你过来”

又过两月,随着一声“咕咕”。

云轻惊喜地开口:“主子,小白回来了。”

说着,从鸽子腿取出纸条,递给珠珞。

珠珞素手接过,挥手让随伺的宫人退下,随即慢慢展开纸条。

年下,章潜给她带来一个好消息,江老将军门下有个叫霍临的客卿,打着江府的旗号为非作歹,强抢寒门学子之妻,后来此事暴露,又愤而怒杀寒门。

寒门死后,霍临靠着江府的势力将此事压了下去,而寒门之妻则从此蛰伏,虚与委蛇地与霍林相处,终于觅得证据,亲至大理寺状告霍临。

现如今人正关在大理寺,章潜坦言如今大理寺少卿正焦灼着,不知如何处置,证据是实打实的,但霍临的确又是江府最得力的客卿,轻易也得罪不起。

此事未达天听,章潜的意思,霍临是所有江府客卿中最受江老将军重视的,说是军师也不为过,若一举拿下,再细细审问,恐怕能有意外之喜。

最后,章潜执笔写道,“二皇子抓周礼中的木马,乃吾亲手所刻,分别之年,娘娘九岁,当年之约,如今终能如愿。”

珠珞看到最后一个字眼,神情愣了愣,恍惚想起,她当年的生辰,的确是想要一只木马,只可惜生辰未到,“颜如玉”就死于一场大火中。

如今久远之事,他居然还记得。

珠珞将纸条放在烛火上,很快火舌舔舐整张纸条,化为灰烬。

珠珞看了眼窗外,是个晴好的天,她休息这么多天也是够了,再不出去走动,旁人还以为宫里没她这个人了呢。

*

珠珞整理了衣服,披着绣着木绣球的暗红披风,拿着食盒便往养心殿而去。

食盒里放了她做的桂花糕,以及枸杞银耳汤,两厢搭配在这寒冷的冬天最是相宜。

小德子远远就瞧见了她,惊喜地对身旁闭目养神的宴池喊道:“师傅,你看,景嫔过来了。”

宴池睁开眼,宫里前两天又下了一场雪,如今漫天雪白,冰雪消融,珠珞的披风在这雪白世界中十分显眼。

她走得很慢,身子慢慢由虚变实,艳绝无双的小脸藏在一圈毛茸茸中,只露出精致的眉眼。

珠珞自从中了蛇毒后,养在永寿宫,许久不曾外出,如今乍然出现,小德子笑眯眯道:“眼瞧着景嫔娘娘的病是好了,都说病去如抽丝,景嫔还是一如既往的美丽,完全看不出中毒过的样子,可不要羡煞旁人了!”

宴池没好气地伸手拍了下他的后脑勺:“还不过去搀扶着,若是景嫔娘娘脚下打滑,看咱家怎么收拾你!”

小德子闻言,喜笑颜开,立马狗腿地迎上前:“景嫔娘娘,您来得可真是巧,皇上刚见过几位大臣,现下正得空!”

珠珞来得巧,若是李璟晔正在与大臣议事,她恐怕要等在养心殿门口好一会儿。

珠珞朝他笑笑:“那就麻烦你帮本宫通报一声,本宫带了点心,想要见见皇上。”

小德子:“是,娘娘先侯着,奴才这就进去通报。”

等小德子进去后,宴池走了过来,狭长的眸带着几分审视:“娘娘这一病可是养了好久,皇上夜夜宿在养心殿,好长时间未进后宫了。”

珠珞闻言,笑笑:“皇上来后宫是皇上的事,本宫如何又能左右,公公这话好生蹊跷。”

宴池敛了眉眼:“娘娘误会了,咱家是在夸娘娘,真是好本事。”

他跟在李璟晔身边也这么多年了,从来没有见过李璟晔如此宠爱一个人,故才有此感慨。

珠珞收敛笑容,“难不成本宫还要多谢公公夸奖?”

宴池笑了:“咱家不敢。”

宴池本不是脾气多好的人,说两句刺话珠珞也受得,况且宴池在她这一路来,也是帮她良多。

她也不会与他计较,他恐怕不知,他这话里的语气有多酸。

他不知,珠珞自然也装傻,不会主动点破。

这时,突然听到宴池问:“娘娘,当年的香囊何时还与咱家?”

他指的是,当年梅采女绣的香囊,珠珞一直收在衣柜里,自然不会轻易还他,便道:“公公心急什么,等到时候了,自然就会还给公公。”

宴池心里叹口气,暗骂道,小坏蛋还想拿着香囊钳制他呢。

不巧,小德子这时出来,敏锐察觉他家师傅与珠珞之间的氛围有些不对劲,但具体哪里不对劲,他也说不上来,只笑着道:“景嫔娘娘,皇上请您进去。”

珠珞抬脚之前,冲着宴池道:“公公,送您一句话,心急吃不到热豆腐。”

说完,她便提着食盒进去了。

宴池看着她进去的背影,眼眸逐渐幽深。

小德子一脸的好奇:“师傅,景嫔娘娘在说什么,什么心急吃不了热豆腐?”

宴池看着自家傻乎乎的徒弟,果不其然,再次伸手重重啪在了他的后脑勺上:“多嘴,干好你的差事!”

小德子撇了撇嘴,他就知道师傅和景嫔之间有秘密!

但是这个秘密,除了他们两个当事人,没人知道!

*

珠珞走进去后,李璟晔亲自起身迎了上来,她正欲行礼,就被他一把托住起身,他道:“无需多礼,天寒地冻,你怎么过来了?”

珠珞笑了笑:“雪后放晴,臣妾躺床上也这么多天,也是时候出来走动,否则整个人都要躺软了。”

新政改革大有成效,李璟晔也是忙得脚不沾地,每日不是批折子,就是见大臣,只有空闲的时候,赏赐东西到永寿宫,便带去几句宽慰话语。

但面的确是少见的。

李璟晔拉着她的手,坐在榻边,珠珞笑道:“臣妾知皇上繁忙,皇上不去永寿宫见臣妾,难道还不让臣妾来养心殿见皇上?”

李璟晔紧紧握着她的手,凤眼仔细地看着她,的确多日未见,只觉她愈发娇美,唇色如血,娇艳欲滴。

温声软语中,他眼眸暗了暗道:“自然是让的,朕最希望你过来。”

珠珞抽手,将食盒打开,端出点心道:“臣妾也有段时间没有做桂花糕了,皇上尝尝可好?”

等放好点心,她这才揭开披风的绳扣,将披风放好。

这屋里点了炭盆,养心殿虽大,但却是暖烘烘的,珠珞刚进来的时候还有些冷,如今说了两句话后,便觉得热,这才缓了段时间,脱去披风。

只是这披风一脱,她玲珑有致的身躯便展露在李璟晔眼前,李璟晔突然觉得手中的桂花糕不香了,再香哪有眼前的美人香?

于是,他咽下嘴里的桂花糕,拉过珠珞的手臂,就将人抱坐在腿上,大手紧紧扣着她的腰,低沉的嗓音问:“你的身子可养好了?”

他眼底有着不能为人道的欲.火,珠珞的心颤了下,随后有些脸红地点了点头。

不过,她送上门不是为了一晌贪欢,而是有要事的。

随即,她身子轻巧地从他怀里起来,拿起一块桂花糕往嘴里送,好整以暇地当着李璟晔的面吃了起来,看了眼李璟晔道:“臣妾从永寿宫走来,正巧也饿了呢。”

这一句撒娇的话,李璟晔什么脾气也没有了,只有压下身下的欲.火,陪着她一起吃起来。

他道:“你的手艺从未改变。”

他语气里,貌似话里有话。

珠珞咀嚼的动作一顿,随即又开始吃起来。

这个“从未”是指从何时起?是从幼年起,还是从她第一次给他送桂花糕日起?

她闻言,笑了笑:“皇上喜欢就好。”

随即,她转移话题道:“听说庆昭仪姐姐前些日子感染了风寒,皇上可曾去看过姐姐?”

说来也是奇怪,庆昭仪感染风寒都两三月了,迟迟也不见好。

如今庆昭仪信任太医院的姜太医,她曾借机问过王鹤雪,王鹤雪直言,姜太医是有医术的,只可惜也是溜须拍马,经营往上爬之辈。

庆昭仪既然看中姜太医,自然也是信任他的,世人逐利,往上爬也没有错,珠珞便让王鹤雪注意着姜太医。

只是,王鹤雪还没看出什么异常,只知道庆昭仪的身子是由姜太医调理的,只是还未有成效。

按理说,一场风寒不会拖拖拉拉好几个月,也不见好,其中应当有别的猫腻。

李璟晔闻言,眉头轻轻皱起:“三个月便听闻庆昭仪感染风寒,如今竟是还未好吗?”

珠珞点头:“皇上若是得空,便去瞧瞧庆姐姐吧。”

李璟晔轻轻“嗯”了声。

珠珞去倚梅轩看过庆昭仪了,确实比之前没有起色,人都削瘦了一圈,瞧着也让人心疼。

珠珞喝了口银耳汤,汤是甜的,喝完直接递过去:“皇上,您尝尝这个,小厨房用心炖的。”

李璟晔接过,眼眸都没抬一下地喝了一口。

珠珞趁机道:“臣妾今日卧床养身子,到时听了不少闲话,有一桩倒也是奇了,不知皇上有没有听过?”

李璟晔抬眸:“什么?”

珠珞道:“江府有个叫霍临的狂妄之徒,以权势夺了旁人的妻子,这还不算,竟还打死了那人,那妻子倒也深情,蛰伏在霍临身边,不久就拿到了他杀害她亡夫的证据,臣妾听来也是佩服这女子,到是不知这霍临的结局如何?”

第82章 画像“罚皇上给臣妾画像”……

李璟晔沉默听着,听完,凉薄的凤眸轻抬,语气不疾不徐地问:“这话你是从哪里听的?”

珠珞状若无意地继续吃着桂花糕,笑道:“难道皇上没有听过?臣妾还以为此事已经传得沸沸扬扬,且霍临又是江府之人,皇上看中江府,所谓人红是非多,这些话想来也是捕风捉影吧。”

话音落,她的手腕被他一把抓住,轻轻将她的身子带过来,抱坐在腿上,随即他屈起食指,用指关节不轻不重地在她脑袋上敲了下:“爱妃可曾听过一句话?”

珠珞委屈巴巴地伸手,揉了揉被他敲击的地方,嘟唇不满地开口:“什么?”

“后宫不得干政。”他眼睛虽是笑着,但眼底却没什么笑意。

珠珞的心咯噔了下,难不成她的小心思被看出来了?

不过被看出来又如何,她理直气壮地推开他的手臂,站起身,撒娇般不满地开口:“臣妾不过是与皇上八卦两句,竟被扣了这么大的帽子,臣妾哪里敢?”

“若皇上不爱听,臣妾不再说便是,如此吓唬臣妾,皇上到也舍得!”

珠珞在李璟晔跟前一向是乖巧听话的,且因元茵茵母家仅是富商,且近年已然落魄,家世背景在后宫是完全不够看的。

她从来不在李璟晔跟前妄议朝政,她才不会上赶着寻死,她知道帝王最忌讳这个。

且她上次在李璟晔跟前上眼药,也事关后宫,与前朝无半分干系。

今日不过提及江府的客卿,就被李璟晔如此猜忌,说不害怕伤心是假的,她也怪自己仗着宠爱,的确有些恃宠生娇了。

她状若生气地转身,掩去眼中的不甘。

李璟晔站起身,上前两步来到她跟前,拉过她的小手,语气软和两分:“刚刚是朕说话重了些,爱妃莫要生气,朕怎么会舍得吓唬你呢?”

珠珞委屈巴巴地咬着下唇,怯生生地抬眸瞧他,眼中开始慢慢蓄泪,抽了两下鼻子,哽声道:“臣妾就是被吓到了,皇上要补偿臣妾。”

李璟晔有些好笑地伸手替她擦了擦眼角并没有坠下的泪珠,随即手背蹭了蹭她的脸颊,语气爱怜:“爱妃想要什么赏赐?”

“皇上善丹青,却从未给臣妾画过,臣妾不管,臣妾想要副皇上亲自画的画像!”珠珞语气闷闷地,带着鼻音。

这是她临时想的,她实在不知道要别的赏赐之物,反正永寿宫什么也不缺,便想到了那供在宝华殿的画像。

她知道李璟晔善丹青,虽然没看到画像上颜如玉具体模样,不过想来应当很美,否则也不会引得宴池夸赞。

所以她便也要一副。

既有幼时小玉儿的画像,为何不能再有一副长大后小玉儿的画像呢?

这么想着,嘴巴也就自然而然说了出来。

听她的要求这么简单,李璟晔自然一口应下道:“这有何难?不过朕今日政务繁忙,过两日朕再专心给爱妃画一副如何?”

珠珞这才满意地弯唇:“皇上可要说话算话,那臣妾等着便是。”

真是小孩子心性,李璟晔刮了下她的鼻子。

*

从养心殿出来,珠珞刚刚满脸的娇俏全然没了,面无表情的,目光有几分冷。

小德子啧啧称怪:“也不知道景嫔娘娘与皇上聊什么了,瞧着脸色不太好的样子。”

宴池没好气地瞪一眼自家傻徒弟:“下次安排你听墙角可好?”

“哎呦,”小德子立马讨饶道,“奴才哪敢呐,师傅可爱拿奴才说笑!”

说着,还拿手打自己的嘴巴:“奴才这张破嘴哦,见到别的妃嫔也不会多话,也不知为何,见到景嫔娘娘,就觉得亲近,这才多说了两句。”

宴池冷哼一声,想着若小德子不是御前伺候,恐怕早就想法子进永寿宫伺候了。

没出息的玩意儿!

*

珠珞没有直接回永寿宫,想到庆昭仪,她到底是有几分不放心的。

偏头对彩霞道:“随本宫去倚梅轩,咱们去看看庆昭仪。”

彩霞闻言,语气几分了然:“主子,倒也奇了,庆昭仪自从上次受了风寒后,就病得蹊跷,三天两头的不好,难不成那场风寒就此落下了病根?”

珠珞沉眸,没有接话。

无论如何,她如今与庆昭仪是同盟,且庆昭仪协理六宫,到底也会给她几分方便。

她卧床时给二皇子绣的衣裤,也经过她之手,由内务府明着送到景仁宫。

也不知道旁人有没有看出是她的手艺,只是明面上是内务府送的,旁人也不能生出闲话来。

且她得宠后,庆昭仪协理六宫,也替她挡去一半后宫的火力,她养病期间才能清清静静的,否则咸福宫、储秀宫跟听雨轩的那几位,也不知会使什么幺蛾子。

正想着,*脚步来到倚梅轩。

还未进去,就闻到一股浓重的药味,且夹杂着不太明显的血腥味。

珠珞的眉头皱了起来。

待由如意引进门后,看到床榻上躺着的庆昭仪时,珠珞吓了一大跳:“庆姐姐,你如今怎么病成这般?”

庆昭仪比两月前见到她的样子还要糟糕,面如枯槁,眼底也如死水般平静,身上更是弥漫着一股死气,这分明是将死之人才会有的样子。

怪不得珠珞会被吓一大跳,走近了些,那股血腥气更重,她皱起的眉头自踏进来后,就没有放松过,急急地问:“好姐姐,先前你还不愿与我多说,现如今你还要瞒着我吗?”

庆昭仪见珠珞走近,同样是大病一场,珠珞却是脸色红润,容光焕发,与之前别无二致。

反观她,她如今都不敢照镜子,生怕被她如今枯瘦模样给吓到,她浑浊的眼睛落下两行清泪,语气艰涩地喊道:“妹妹”

*

庆昭仪终于肯敞开心扉地开诚布公,将她这三四个月的经历说与珠珞听。

庆昭仪本来想着等一月,瞧月事是否规律地来,这般慢慢调理,也许就还有希望。

且不想过了日子,月事迟迟没有来。

她就慌了,而姜太医就只会说些让她慢慢等不要心急的废话,她哪里能够听进去?

这时,如意去太医院拿药的时候,恰巧碰到姜太医与咸福宫的吉祥有说有笑,还给吉祥一包药。

等吉祥走后,如意当即走近,指着姜太医就骂了起来,骂姜太医如何忘恩负义,亏得昭仪娘娘看中他,他居然吃里扒外,对着咸福宫的人献殷勤。

姜太医被骂得面红耳赤,自然是不认,就说给吉祥开的是寻常普通的话,并没有借机攀附的意思。

如意愤而离开。

回到倚梅轩后,将此事说与庆昭仪说。

庆昭仪脸色当即不好看了起来,她认为姜太医许是在藏拙,即便能开药能调理她的身子,但由于私心,他不愿意开。

自然了,他如今给她开的药定都是些温补的药,只是不出错罢了,几乎没有什么多大的效用。

如此想着,她便吩咐庆昭仪去取咸福宫用过的药渣来,她倒要看看咸福宫到底与姜太医在卖什么关子。

后来如意果然费了一番心思,拿到了药渣,庆昭仪这次将药渣给了另一位太医瞧,那位太医瞧了,说是调养身子,生经补气的好方子。

庆昭仪先是客气地将人送走,随后就沉脸传了姜太医过来。

她想到先前婉昭容的头油就是姜太医调制的,如今又有这样好的方子,头个居然不献给她,而是送到咸福宫。

她岂有不生气的道理?还以为姜太医已经归顺了她,没想到居然还是留了一手的。

姜太医被请了来,知道事情暴露,便立马跪下哭着谢罪,说这方子是与头油一同献给婉昭容的,婉昭容觉得方子好,不许旁的妃嫔用,他碍于婉昭容的权势,这才不敢写出这张方子。

庆昭仪冷静下来,既然方子是好的,姜太医也是诚心认错,且他的确有医术,只是小心思太多,有些难以掌控。

她想了会儿,手中的方子能够调理她的身子,她也不介意与婉昭容共享,只是谁先怀上皇嗣,就是看谁的造化。

她便让姜太医把这件事给压了下去,从此姜太医的药就分两份,一份送到咸福宫,一份就送到倚梅轩。

她喝了药后,的确有效果,只是效果太好,她的月事不仅会提前来,还淋漓不尽半个月,这么下去,铁打的身子也经不住啊。

所以就变成如今这副样子,那药虽停了,但她身子却没有好转。

珠珞听完,问:“庆姐姐,你手里可有那方子,能否给妹妹瞧瞧?”

庆昭仪朝着如意点了下头,如意便去取方子。

再如意取方子的空隙,珠珞又问:“为何姐姐吃完药,身子总不干净,而婉昭容却是无碍?”

庆昭仪也是怀疑过的,她有气无力地开口:“姜太医说,各人体质不同,许是这方子合婉昭容的身子,在她身上才有效果。”

这话珠珞是不信的,“先前妹妹让姐姐看王太医,姐姐却是不愿,想来当时姐姐是信任姜太医的医术,只是到了如今,姐姐竟还一如既往地信任姜太医吗?”

庆昭仪脸上神情怔了下:“可我对姜太医不薄,他何故要害我?”

第83章 招不招“招,微臣全部招”……

这句话到把珠珞问住了,她忧伤地捏着帕子,期期艾艾道:“妹妹从前也未曾亏待过采薇,可是采薇是如何待妹妹的?姐姐,妹妹就是前车之鉴呐。”

到也无需珠珞苦口婆心,庆昭仪很快就想明白,语气充满丧气道:“也罢,姐姐许是被猪油蒙了心,竟还没妹妹看得明白。”

这时,如意拿着药方走来,珠珞接过,眼神定定扫过,脸色陡然冷了下去。

庆昭仪见她不说话,有些不死心道:“妹妹,这药方旁的太医也是看过的,许不是这药方的缘故。”

珠珞将方子递还给如意,冷哼出声:“当真是好手段,姐姐,你可确定现在的方子与你初次见到的方子是同个?”

庆昭仪苍白的脸色怔住。

珠珞:“原来的方子兴许是极好的方子,但是如今方子里面有相克的三位药,姐姐用了三个月,身子自然而然就虚了。”

“什么?”庆昭仪愤怒地撑着手肘,起身,语气虽虚,但难掩怒气地喊道,“如意,去请姜太医来。”

如意福了福身子:“是。”

“慢着,”珠珞道,“如意,多带几个太监,让他们藏在暗处,务必将姜太医带来。”

随后,她看向庆昭仪道:“姐姐,这事关键之处就在姜太医身上,对于这种养不熟的白眼狼,你可千万不要心软!”

庆昭仪脸色难看地点了下头,藏在袖中的手指紧紧捏紧了被角。

她刚刚对珠珞的话,有地方隐瞒了。

她如此信任姜太医,还在于她打心里眼觉得,姜太医是关心她的。

自她得病后,门庭冷落,皇上也不来看她,如意去请过两次,只不过皇上都以宫务繁忙给推拒了。

她是不甘心,但又听闻皇上不仅冷落她,还冷落了整个后宫,她的心气也不再放在这上面。

但姜太医便是不同。

一入宫门深似海,身边能出现的正常男子,除了皇上侍卫就是太医了。

姜太医是个嘴甜的太医,她整日卧榻,他也会说着讨巧的话哄她喝药,伏低做小哄她的样子,带给她极大的满足感。

她自然知道自己的职责,她不敢也不会起别的心思,只是难得地被人如此关怀,她便有些不愿放手。

所以,即便她心中隐隐有个感觉,她也没有招别的太医医治。

她总觉得,姜太医会治好她的,不会要她的命。

直到今日,珠珞的话,将这一切假象撕开。

原本她以为的暖意,却是旁人的精心设计!

*

太医院

姜太医眉心跳了下,他朝外看了看天色,便收起药箱来。

旁边的王鹤雪瞧见,关心地问了句:“姜太医,这么快就要回去了?”

姜太医含笑地回道:“是啊,王太医。家中有急事,已向上司告假几日,若是宫里有贵人要寻我把脉,还要烦请王太医去趟。”

作为同僚,这种代班是常有的事,况且是家中有事告假,岂有不帮之理?

王鹤雪欣然应下:“姜太医放心,王某会留意的。”

姜太医朝他点了下头,便大踏步走了出去。

王鹤雪瞧着他脚步匆匆离开的背影,心想这家中是发生了何事,竟然走得这般急?

姜太医刚出太医院的门,就远远瞧见奔来的如意。

他的脚步下意识要躲,却不想如意竟很快奔来,一把扯住他的袖子,喘着粗气道:“姜太医,快,主子又不好了,你快去瞧瞧!”

姜太医心里一咯噔,暗道也没到时间,怎么发作这般快?

且这时候,他自然是避嫌还来不及,又哪里肯去呢?

甩开如意的手,急急道:“如意姑娘,我下职了,你去请旁的太医吧,家中实在有事,先走一步!”

如意哎呦两声,没想到姜太医脚步极快,几乎是蹿出去两三步,立马拉开了距离。

如意咬着下唇,目光冷冷地盯着姜太医逃开的背影。

*

“哎呦,如意姑娘,你怎生下手这般重!”男子的声音轻慢不失讨好。

“哼,你若不跑,我如何能让太监们捉你?”

珠珞敏锐察觉到,庆昭仪听到男子声音那刻,肩膀耸动了下。

她收回目光,看着两个小太监将一个人押了过来。

珠珞还是头次见到姜太医,却不想竟是个生得俊朗的男子,眉宇间有几分风流,不似旁的太医那般稳重。

珠珞觉得,若是寻医,还是要找王鹤雪那般瞧着就稳重的,像这种瞧着就轻慢的大夫,她是断然不敢用的。

姜太医见到珠珞的瞬间,眼神也惊了下,被太监放开的同时,也不再看珠珞,就一个劲地扑到离床榻一步远的距离。

他匍匐地跪下,满腹委屈地开口道:“昭仪娘娘,你可要为微臣做主啊,微臣不知如何得罪了如意姑娘,竟被她叫人狠狠押了过来,微臣又不是犯人!”

说着,抬头,眼尾竟是红的。

珠珞皱起了眉,这一哭二闹三上吊,是女子的手段,却不想男子用起来,竟也能如此得心应手。

庆昭仪闻言,也是皱了眉,却是没有开口宽慰。

珠珞在侧,她是断不会给人留下把柄的。

她只是道:“姜焕羽,本宫待你不薄,你月例银子不丰,家里有病重的老母亲和要科考的弟弟。本宫也私下贴补你,但求你对本宫忠心,却不想这些银子竟是养出个白眼狼,你真的太让本宫失望了!”

珠珞看了眼庆昭仪,又看了眼颜若好女的姜焕羽,心中称奇,庆昭仪竟如此好心对待一个太医,即便她想收买人心,也不至如此吧。

姜焕羽顿时哭着一张脸道:“娘娘哪里的话,微臣对不起谁,都不能对不起您呐!娘娘不知从何处听了闲话,以为微臣背叛了您,若真让娘娘消气,微臣认打认罚,只求娘娘别气坏了自己的身子!”

说着,还抬眸瞥了眼珠珞,好似在说就是珠珞在挑拨他们之间的关系。

珠珞被气笑了,没想到是个能言善辩的,偏声音又好听,的确能够轻易骗了人。

她道:“姜太医是吧?”

姜焕羽敛了可怜神色,面无表情看向珠珞道:“景嫔娘娘,微臣正是姜焕羽。”

珠珞:“这些日子,都是你给昭仪调理身子,却不想越调理越糟糕,可见你的失职,这罪你可认?”

姜焕羽低下头,敛去眸中神色:“微臣无能,娘娘即便责罚,微臣也毫无怨言。”

“好一个毫无怨言!”珠珞冷着脸起身,厉声道,“你分明是利用昭仪对你的信任,给昭仪开了相克的药方,致使昭仪身子亏败,即将油尽灯枯,你分明是要昭仪的命!少在这讨巧卖乖,快说,你背后之人是谁!”

屋中人都怔愣了瞬,后背爬上一丝凉意。

他们都没瞧见珠珞如此发怒过,这一刻的威压的确拿出了几分宠妃的架势,盛气逼人,让人不由得直视。

姜焕羽却是个滚刀肉的,打死不承认道:“微臣不知道景嫔娘娘在说何事?昭仪娘娘受了风寒,落下病根,加之宫事繁重,这才迟迟不见好,若是好好调理,不日也能好,哪有娘娘说得如此严重?”

珠珞居高临下地看向他:“既然如此,本宫也不再多费口舌。”

她语气高了一分:“来人,将姜太医拖去暴室,十八般刑罚通通使上,若是姜太医还不改说辞,本宫就再信任也不迟。”

话音落,先前押着姜太医的小太监,立马上前钳住姜太医的肩膀,就要将他给拖下去。

姜太医有恃无恐的脸上终于露出几分惊慌,怒喊道:“景嫔娘娘,你无凭无据如何抓我?”

珠珞冷笑:“你开的药方便是证据,且本宫有皇上的宠爱,如何拿你不得?”

姜太医沉默一瞬。的确,珠珞是宠妃,他一个无名无姓的小太医如何能在皇上跟前与宠妃相争?

且那个药方的确有猫腻,但是一般人也看不出,景嫔又是如何能看出的?

他来不及多想,立马费力挣脱开束缚,又扑上前,眼睛渴求地看向庆昭仪道:“娘娘,您救救微臣,微臣若是进了暴室,哪里还有命在?微臣是冤枉的呀!”

“这些日子,微臣尽心尽力给娘娘调理身子,且娘娘对微臣也信任,否则也不会多加照拂微臣的家人,这份情谊微臣是记在心里的!”

眼瞧他越说越离谱,庆昭仪急急打断道:“你在胡说什么!本宫何时与你有情谊?本宫只是瞧你可怜,赏识你罢了!”

“如今你的丑事败露,居然还敢有脸求到本宫面前,本宫对你的照拂当真是喂了狗!”

说完,她重重咳嗽起来,每咳一声,就感觉身下汹涌不止,她的脸色就更白了。

她的身子,真的快坚.挺不住了,眼前一片眩晕,快要连说话的力气都没有了。

姜焕羽见状,眼中的光彻底失去,如果珠珞不在,他有五成把握说服庆昭仪,偏偏珠珞在,珠珞又是个眼睛不容沙子的。

且自从珠珞得宠后,又得到了皇上一骑绝尘的宠爱,能够如此得宠,就说明她本人就是个厉害的,不好糊弄。

珠珞趁机道:“还不快拖下去!姜太医既然是个不受教的,此前昭仪姐姐对你家的照拂便一并收回!”

姜焕羽身子瘫软下去,抖如筛糠道:“娘娘,微臣招,微臣全部招,但求不要动微臣的家人,他们是无辜的!”

第84章 事发“皇上,昭仪姐姐真可怜”……

珠珞回到永寿宫,神情有些疲累。

彩霞刚刚是在倚梅轩看完了全过程的,不由得叹息一声:“庆昭仪真是识人不清,轻信小人,差点就这么丢了性命。”

珠珞卸下钗环,如今姜太医被绑在倚梅轩的柴房里,且他早已告假,即便消失几日功夫也不会有人怀疑。

而庆昭仪则是要在这几日内布局,也利用这几日的功夫养养身子,否则哪有精力去制裁姜太医背后之人?

珠珞捏了捏眉心,重新用只木绣球金簪将头发挽起,将红唇的口脂抹得更浓了些,待看到铜镜中的自己,眉目间骤起的凌厉之色,这才吩咐道:“将吉祥唤来,本宫也好久没有与她叙旧了。”

彩霞福了副身子,应声:“是,主子稍等。”

*

吉祥很久踏足永寿宫,上次过来,还是跟着前主子英答应来作威作福的。

英答应身故后,她便没有再踏进过永寿宫的门。

她跪下请了安,声音不高不低:“奴婢吉祥请景嫔娘娘安。”

珠珞:“起来吧。”

吉祥起身,规规矩矩地站着,身上有股在陌生地盘的拘谨,眼中满是不自在的神色。

珠珞也没有卖关子,直接开口道:“吉祥,想来你已经猜到本宫请你来的意图,不必绕弯子,本宫就问你一句,你可答应?”

吉祥闻言,却是装作不知地开口:“奴婢愚钝,实在不明白景嫔娘娘话里的意思。”

“哼,”珠珞轻笑了声,“难道你真以为你那日碰到婉昭容是偶然,若是没有本宫安排,恐怕你已经身故在暴室了。”

“你!”吉祥闻言,瞳孔一震,完全没有料到珠珞会说这样的话,咬牙质问,“是你在算计我?”

“算计一词多难听,”珠珞语气平平,“本宫好歹与你也是旧相识,知道你心有不甘,想要给英答应报仇,帮你一把罢了。”

吉祥身后无端冒出一层冷汗,她没有料到,她居然从一开始就是被珠珞算计的。

她深吸一口凉气,努力让自己冷静下来,“景嫔娘娘可别忘了,您也是答应的仇人,娘娘就不怕奴婢背后捅你一刀吗?”

“本宫曾言,你是个聪明的,你一直都知道英答应是被人利用的,且利用她的不是别人,正是婉昭容和江贵妃,你恨本宫又能如何,扳倒本宫,对她们不能产生一点伤害,反而更加助长她们的气焰。”

“姜太医已经被庆昭仪扣下,在你来永寿宫之前,已经将婉昭容的谋害和盘托出,你若真的想为英答应报仇,合该帮本宫一把才是。”

“本宫虽不能让英答应起死回生,但能保你一条命,这般日后清明中元,你也能祭奠下你的主子,也不教她成为被所有人遗忘的游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