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0-80(1 / 2)

第71章 彻底绽放“皇上,臣妾知错了”……

眼瞧着宴池真要退下,珠珞连忙叫住了人:“宴公公,且慢!”

随即,满脸讨好地看向李璟晔道:“皇上,臣妾错了,不敢再嘴贫了!”

李璟晔伸手捏了把她的脸蛋,语气板板正正:“以后再敢嘴贫,看朕怎么罚你?”

珠珞吃痛地叫了一声,眉头都皱在一起,叨扰般道:“皇上,疼,别捏红了。”

李璟晔放开,果然看见被他捏到的地方,起了一层红印子,有些没好气地开口:“真是娇气!”

珠珞语气有些嗔怪:“明明是皇上使的力气大,还怪上臣妾了。”

宴池在两人打情骂俏的功夫,就很有眼力见地退下了。

珠珞说完,还发现自己的身子还坐在他的腿上,且他们的呼吸靠得如此近,呼吸交闻。

她有些不自在地开口:“臣妾该该回去了。”

说着,她要起身。

却不想,她的腰身被大手带过,一下子压在了桌案上。

珠珞的眼睛瞬间瞪大,眼睁睁瞧着他的身子压下,呼吸开始急促,这这成何体统?

“皇皇上?”

“别走,”他声音些许沙哑,“留下陪朕。”

珠珞闻言,呼吸一窒,心乱如麻。

*

她今日鬓边的绢花来之前是特地换掉的,整体看去是极素净的小白花,但细细看去,却是有细微不同。

共有三朵花构成,其中一种含羞待放的,花苞透着粉红,花珠小巧,似乎只要轻轻一碰,就会立马缩起来,让人瞧不见。

只是匠人手法精巧,任它如何含羞带怯,却还是被扒开花苞,无情暴露,再任人描色。

于是就有了第二朵花,花苞不似前一朵欲拒还迎,半绽放着,一张一合,花珠嫣红,哪怕只是不轻不重地捻一下,花蕊连带着整个花苞,都会重重颤一下,里面似有花蜜流出。

匠人手法渐入佳境,于是描绘这朵花的时候,不似上朵轻柔,加重了力道,于是花蜜流得更多了,就变成了第三朵。

第三朵花苞身完全变成了深红色,特别是花珠,比之前两朵不仅大了一圈,颜色也更深,是完全绽放的姿态,凄凄哀哀地求怜。

可是,匠人才不会手下留情,想要将这花凿得更深,描绘得更好看,最后将花苞上,沾上了点缀般的小水珠。

*

珠珞出养心殿的时候,是扶着腰出来的。

她整理了衣襟,抚了抚鬓边的粉白花,安抚性地将它扶正,并将散乱的鬓边发簪好。

珠珞一踏出养心殿,脚步便加快,背影有些落荒而逃。

门关着,珠珞咬着唇,掩住低吟,所以守在外面的人除非耳力好,否则还真不定能听见里面的动静。

小德子见她的背影,讨笑地看着宴池道:“师傅,这婕妤是见鬼了吗,走这么快?”

宴池忍不住再次身后拍了下他的后脑,他现在有些怀疑,当初是怎么收这个笨蛋为徒的,这哪里是见鬼,分明是娇羞难耐,不堪承受,落荒而逃。

他骂道:“再敢在背后编排主子,看咱家怎么收拾你!”

小德子摸了摸后脑勺,他可算是看出来了,只要不谈珠珞的事,他就是师傅眼里,最可爱最聪明的小徒弟。

一旦提及珠珞,是调侃不能,调笑不成,凡是挨半个字,总是要挨后脑掌的。

他虽早看出来了,但还就爱提珠珞。

毕竟,珠珞被禁足期间,整个永寿宫仅有一个碧珠能够自由进出的情况下,还能特地给他们养心殿前伺候的人送来解暑的绿豆汤。

也不是绿豆汤多金贵,但这份心意,他小德子记一辈子!

*

珠珞脚步快,身后跟着的碧珠也不由得加快了脚步,她眼瞧着她家主子两颊绯红,嘴唇有明显齿痕,还能不知道发生了何事。

她忍不住笑道:“主子,您慢点,小心脚下。”

珠珞吹了下风,这才感觉脸上升腾的热意退下些许,她一想到刚刚在养心殿的孟浪情景,就恨不得把地扒开条缝,然后把自己钻进去!

她万没有想到白日宣淫这个词能够与李璟晔这样的人有所牵扯,想到刚刚他的呼吸抵在她的耳畔,一声声喊着她“小景儿”,她想要推开他,却不妨被他捏得腰身更紧,压得更深。

她脸上又不免升出一股热意。

碧珠眼瞧着她家主子脸上红晕退去,却不知又想到什么,红晕更深,不免有些奇怪地问:“主子,怎么了?”

珠珞深深吐出口气,暗骂了句冤孽。也不知道他唤的小景儿,是颜如玉,还是景婕妤。

他可别喊着喊着,就把这两个人混淆了。

骂完,她语气冷静两分道:“你去趟太医院,找王太医,让他给本宫开点避子药。”

碧珠错愕,以为自己耳朵听错了:“什么?”

毕竟,珠珞虽然已经生了个皇子,但毕竟养在皇后膝下,按道理除非皇后身故,这辈子皇子都不会再回到她身边。

依碧珠看,她家主子理应加紧机会,再生一个皇子,稳固地位才是。

且如今珠珞地位不低,位份在婕妤,就算生下皇子,也可以留在身边抚养,为何要好端端地喝避子药呢?

珠珞心里有自己的打算,但不好跟碧珠明说,便道:“本宫生永承伤了身子,且王太医也吩咐本宫要好好修养段时间,才能继续生出健康的皇子。”

碧珠明白过来,且珠珞身子有损之事不可外扬,否则还不知道要引起什么风波,便语气认真道:“主子放心,这事奴婢一定给您办得妥妥的。”

“去吧,”珠珞语气有些累了,“本宫独自一人回去。”

碧珠福了福身子,便离开了,且这里离永寿宫也近,想来也不会出什么事,她这才能放心得离开。

*

珠珞敷衍碧珠的话,只是其中一部分原因,很大一部分原因,是她对生产之事害怕了。

只有经历一遭生子之痛,且半只脚踏入鬼门关的人,才只能生产之事多有可怕。

她生下永承,一为自己后半生找个依靠,二是为了攀附皇后,且给皇子争个嫡子的名分。

如今,目的既已达成,她大仇未报,是不会轻易冒险去生第二子的。

珠珞脚步走的慢,快走到永寿宫的门口,看到有道挺拔的身影候在不远处,她定睛一瞧,脚步顿住。

那道身影慢慢转过身来,也瞧见了她。

他们眼神对上,便知对方有话要说。

珠珞深深看了他一眼,随后便往御花园方向走。

这个时间,御花园几乎没有闲人在,他们走到僻静处说话,也不会轻易惊动了人。

站定,珠珞转身,果然看到了他相随的身影。

她捏了捏手里的帕子,就这几步路的功夫,她掌心的汗已经将帕子打湿。

她咬了下下唇,声音微哑:“章大人一直在等本宫吗?”

他足等她有一个时辰?

再等下去,恐怕宫门就要下钥,他就出不了宫了。

为何要等她?珠珞疑惑。

章潜又克制地上前两步,许是站着等了很久的缘故,他的声音比她的还要沙哑,“小玉儿。”

这三个字,他叫得没有任何迟疑,很笃定。

珠珞装傻般问:“章大人莫不是认错人了,本宫名唤元茵茵,不是你口中的小玉儿。”

“你就是颜如玉。”他加重了语气。

珠珞看着他眼尾泛红的眼睛,反驳的话语就这么卡住,她不忍心反驳了。

好似她再要开口否认,他就要哭了。

她记得,小时候这位竹马哥哥可是不经逗的,她若装作受伤的样子逗他,他可是会跟着她一起哭的。

之前可能不懂,后来她就知道了,这个世间有“感同身受”一词。

她只要哪里喊疼,他仿佛能感知般替她疼,不仅要替她疼,还要替她十倍百倍的疼。

珠珞轻轻吐出口气:“章哥哥。”

“你怎会变成元茵茵,又怎会进宫,怎会成了皇上的”他语气艰涩地继续吐出两个字,“妃子?”

珠珞就这么静静地看着他,久别重逢,许是有千言万语在心中,但是真正见了面,却不知道从何说起了。

珠珞没说话。

章潜以为自己的话问重了,有些落寞地开口:“抱歉,是我唐突,但我没有唐突你的意思,我只是怜你,你受苦了。”

珠珞一直强忍着,待听到受苦两个字的时候,突然眼泪控制不住地扑簌簌地往下落。

这句你受苦了,她本以为会从母亲口中说出,却不想却是从他嘴里说出。

即便她从未向他抱怨半句,但他还是能够看出来了。

章潜白皙俊美的脸上闪过懊恼,他虽出口成章,却不想一句话就将人惹哭了,他这时只恨自己是个嘴笨的,不会说些花言巧语的话哄人。

他语气急急道:“你你别哭了,是我的错,我不提你的伤心事。”

珠珞这泪啊,一哭就再也止不住,捏着手里的帕子抹起眼角,看章潜还要上前一步的样子,她伸手往前一挡:“你先别过来,让我哭一哭吧。”

她侧过脸,低下头,露出一截白得晃眼的后颈。

只是上面有不可言状的红痕。

章潜脸色突然僵住,第二次了,这是第二次了。

他的骨节捏得咯吱作响。

第72章 密谋“皇上昨晚又留宿了吧”

珠珞哭够了,这才三言两语地将分开这些年的遭遇与章潜说了。

她代替小姐进宫,她从寂寂无名的宫女爬为皇上的宠妃,从身份低微变成如今皇子生母。

这一路的苦痛即便她掩去得再好,但仍能够让人听出其中的心酸,章潜就这么看着她,眼眶不知何时红得厉害。

珠珞深深吐出口气,终于捏着手指,将心中的怨恨一股脑说出:“章潜哥哥,即便梅采女与英答应之死与江贵妃有关,但凭我一己之力,依旧扳不倒她,我好恨,你都不知道我有多恨!”

章潜沉默良久,艰涩地开口道:“我知道,因为我与你一般恨。”

珠珞被水洗过的双眸看着他,清澈透亮,语气却是隐忍:“那你会帮我吗?”

章潜直直撞进她的眸,语气坚定:“会。”

珠珞轻轻勾了下唇,这个回答意料之中。

她道:“江贵妃膝下无子,却能在宫中屹立不倒,无非就是仗着娘家的势。若江将军府倒了,她如今的荣华富贵也不过一场空。”

“章哥哥,你也与我一般恨的吧?后宫不得干政,朝堂上的事,我插不了手,但是你可以,所以你一定会让江府倾覆的吧?”

她语气虽轻,但吐出的字,却让人后背发凉。

御花园的僻静处,两个身负仇恨之人相遇,一拍即合“狼狈为奸”。

珠珞在英答应被打入冷宫那日,便知江芍姿在宫中轻易不能撼动的地位,不是靠美貌,不是靠宠爱,更不是靠子嗣,而是靠家世。

那便将她的依靠击垮,让她无人可依,江府倾覆之日,就是她身死之时!

章潜最终轻轻点了下头,语气一如幼年般温和:“江府的事,我心中有数,你不必心急。你在宫里要好好照顾自己,还记得我们幼年养的信鸽吗?我又养了一批,日后你若有事,便飞鸽传书。”

珠珞闻言,自然不会拒绝:“好。”

她身处宫内,而他在宫外,很难做到互通有无,但若有信鸽来往便方便许多。

一盏茶的功夫,珠珞听见远处有脚步声。

她道:“章哥哥,我要回宫了。”

章潜还想跟她说说话,但也知她多留一刻,就会多一刻的风险,便不再挽留,他掩去眼中不舍道:“小玉儿,慢些回去,注意脚下。”

珠珞点了下头,便毫不迟疑地离开。

章潜转身,目光灼灼地盯着她的背影。

奈何,她一次都没有回头。

*

珠珞刚出御花园,就碰到来寻她的碧珠。

碧珠瞧她无事,长吁口气:“主子去哪里了,教奴婢好找。”

珠珞语气随意道:“经过御花园,一时贪看住便误了时辰,回宫吧。”

看花怎么还看红了眼睛?碧珠心中疑问,但到底没有问出口。

回宫后,珠珞瞥见雕花木桌上放着的药包,碧珠道:“主子,这就是您需要的药,王太医说药虽温和,但到底是药三分毒,多吃对身体也是不好。”

这是劝告。

但珠珞却也顾不得这许多,吩咐道:“让云轻熬了吧,这段时间我都会吃这药,等哪日需要断了,本宫再同你说。”

碧珠:“是,主子。”

珠珞又吩咐道:“这事你知本宫知,彩霞和云轻便不要说了,省得她们担心本宫的身子。”

碧珠眸色沉了沉,福身道:“是,奴婢省得的。”

彩霞心肠柔软,对外人容易不设防,云轻到底年轻,嘴巴又快,珠珞这才决定把这件事交给碧珠。

*

碧珠将药交给云轻,云轻接过药包,好奇地问了句:“主子最近身体不适吗?”

碧珠道:“你忘了?先前王太医怎么叮嘱的,主子生二皇子伤了身子,得好好养着,这药便是滋补的药,日后怕是不能断呢。”

云轻闻言,立马发愁地皱了皱鼻尖:“药多苦啊,可真心疼主子。”

碧珠却心道,只要皇上少来,这药珠珞便少喝了。

但如果不来,便意味着珠珞失宠,虽不用喝药,但日子便难过了。

碧珠也发起愁来,还真是两难全呐。

碧珠还再念叨着,晚上李璟晔留宿在了永寿宫。

白日的那次孟浪,李璟晔显然是不够尽兴的,于是晚上更是叫了三四回水。

珠珞感觉自己身子任人揉捏,快要酸软成一团水了,但李璟晔仍觉不够,紧紧抱着她,两颗心几乎要紧贴在一起。

他突然伸手,覆上她的眉眼,哑声问:“你的眼睛这么红,可是哭过?”

珠珞没想到他的观察力竟如此敏锐,今日下午的一场痛哭,如今想来痛快是痛快,但是红肿难消,的确惹眼。

她伸手虚虚抱着他的身子,有气无力地开口:“皇上打趣臣妾,明明知道臣妾的眼睛因何而红。”

说着,瘪着嘴,眼中开始蓄水珠。

李璟晔见不得她哭,手掌掩饰性地覆上她的眼,盖住:“娇气,忍着,别哭。”

珠珞胸口堵着一口气,拉过他的手掌,有些泄愤似地咬在他的虎口。

让她别哭,到是出去呀。

*

翌日,浑身酸软,但不得不从温暖的床帐出来。

又到初一,是阖宫请安的大日子,且她幸运的话,还可以见到永承,所以即便她还想继续睡回笼觉,但面上却还是神采奕奕的。

彩霞给她描口脂,颜色描得有些深,她甚少用这么显目的颜色,只是如今身份不同,升了位份,又身孕皇子,身负皇恩,再像之前那般低调,就显得不合时宜了。

庆昭仪特地拐了弯来永寿宫,伴她一起去景仁宫。

两人左右乘着轿辇,她面上带笑道:“妹妹,姐姐我也有段时间没有见到二皇子了,听说孩子一日一变,恐怕等下就要认不出来呢。”

提到二皇子,珠珞眉间涌现温婉之色,她道:“他现在白白胖胖的,皇后娘娘将他养得很好。”

庆昭仪又打趣般问:“妹妹也修养了段时间,皇上昨晚又留宿了吧?如今就妹妹宫里热闹,想来三皇子很快就要投到妹妹肚子里了。”

她虽是恭维的话,但令人听得开心。

不过三皇子?珠珞心道,她现在避子汤药可是一晚不落,别谈什么三皇子三公主的,那都是没影子的事。

她嗔笑道:“姐姐又在打趣妹妹,什么三皇子,姐姐快别说了。”

丽昭仪笑了两声:“妹妹还害羞了,不过妹妹的孩子,不论是皇子公主,皇上都是喜欢的,看皇上给二皇子取的名字就知道了。”

泽稀,稀世之宝。

珠珞抿唇笑了笑,她其实很喜欢唤他小名,永承。

*

咸福宫

吉祥将头油细细抹在婉昭容冰凉的乌发上,很快淡淡的幽香弥漫开,空气中都是这股清甜的味道。

这个头油到真是个好东西,婉昭容不过用了两三回,头发便回到从前那般乌黑透亮,连昔日光泽都回归了。

婉昭容很喜欢,想到当年梅采女就是靠着新奇的发髻得宠的,有些好奇地问:“吉祥,你会挽什么发髻?”

吉祥心灵手巧,当年梅采女得宠后,她也想给英答应挽相同的发髻,以博得恩宠,却不想英答应不愿意,她有她的高傲,自然不乐意拾人牙慧。

她道:“回婉昭娘娘,奴婢只会寻常发髻,不能别出心裁。”

“哦,”婉昭容语气有些失落,“萍渡,你来给本宫挽发。”

吉祥正好抹头油也到了收尾,朝着萍渡点了下头,便退后两步,由萍渡上前给婉昭容挽发。

萍渡心里估摸着时间,怕是要来不及,手中的速度也加快了两分。

吉祥看到候在门口的关常在,她上前道:“娘娘,关常在已经候在门口了。”

婉昭容却是头也不回道:“就让她等着,本宫收拾妥当,自然会出去。”

吉祥:“是,娘娘。”

关常在原本独居咸福宫的时候,宫内外往来无拘无束,现如今主殿有人,她则也要进行人情往来,虽然婉昭容偶有轻慢,但好歹没有暗里使绊子,自然了也是她照顾大公主有功的缘故。

如今大公主是与她愈发亲近,无人的时候,小手还会拉着她的大手,乖巧地喊她“关娘娘”。

她其实有些羡慕婉昭容,毕竟大公主是真的可爱,嘴巴又甜,她每次见她,心都快化了。

*

景仁宫

珠珞到的不算早,但是殿内却只有瑶贵妃与丽昭仪在。

她们互打招呼,泾渭分明地坐下。

不多时,就听到有拨浪鼓的声音,珠珞眼前一亮,果然瞧见皇后娘娘抱着二皇子出现,且跟着身后的映画手里摇着拨浪鼓,正在逗着趴在皇后娘娘肩头的二皇子玩。

二皇子走近,他身上的奶味就飘了过来。

珠珞眼神兴奋地站起身,恭恭敬敬地行礼。

皇后娘娘还未坐下,就看见四双直勾勾的眼睛。

她无奈笑了下,还没落座,便抱着二皇子走下来,朝着她们四位道:“都别用眼巴巴的眼神瞧本宫,本宫给你们看二皇子就是。”

庆昭仪早就想看二皇子了,竟比珠珞抢先一步抱起了二皇子,抱到手,就笑得眼睛都眯起来了:“哎呀呀,这二皇子长得真好看,不知道的,还以为是二公主呢。”

二皇子也不认生,在她怀里就咯咯地笑,葡萄似的眼睛,一眨一眨的。

珠珞眼睛更是不错开地盯着他猛瞧。

第73章 沉脸珠珞小心抱起二皇子

庆昭仪终于反应过来,将二皇子往她怀里送了送,笑着道:“妹妹,你瞧,二皇子多可爱。”

珠珞小心地伸手,她自从上次皇后教李璟晔如何抱二*皇子后,脑中就演练了无数遍,她生怕动作不标准,惹得二皇子不舒服。

好在脑海中的万般演练都是有用的,二皇子乖乖地在她怀里,没有哭闹,也没有笑,只黑漆漆的眼珠子不错眼地盯着她瞧,满是好奇。

珠珞不自觉放轻呼吸,这还是二皇子自出生起,她第一次抱他。

二皇子身子比想象中软,小小的一团,抱在手里却极有份量,她手臂上下摇晃两下,逗得他立马咯咯笑起来。

皇后突然开口:“景婕妤,你抱得姿势很标准,像是练习过。”

珠珞坦然道:“上次见皇后娘娘教皇上,嫔妾便记住了。”

皇后随即满意地点了下头,伸出指背轻轻蹭了蹭二皇子的小脸蛋,她语气柔和道:“永承是省心的孩子,基本不怎么哭闹。”

瑶贵妃身边有病气,怕过了病气给二皇子,所以离得有一步远。

但丽昭仪没有这个顾虑,她见二皇子眉宇间能辨得李璟晔模样,有些稀罕道:“二皇子生得真好,皇后娘娘也养得好,瞧着是有福气的样子。”

小长命锁就挂在手腕上,红绳不松不紧,二皇子小手每动一下,长命锁也跟晃一下。

珠珞想要拿着他的小手亲亲,但是想到她嘴上的口脂有些重,便打消了这个心思,还没抱一会儿,就听见丽昭仪也想要抱。

珠珞心中虽不舍,但不能落人话柄,便将二皇子抱给丽昭仪。

丽昭仪伸手也是抱得小心,却也不知为何,刚刚还笑着的二皇子,在丽昭仪抱去的那刻,突然就无故哭了起来。

“哇哇”哭得揪心,珠珞眼神陡然紧张起来。

丽昭仪也是头次碰到这种情况,不知要如何哄孩子,这时映画连忙上前一步将二皇子抱入怀中,她熟练地哄起二皇子来,嘴里低声温柔地道:“二皇子乖,不哭不哭,二皇子最乖了。”

皇后也在一旁不慌不忙地摇着拨浪鼓吸引二皇子的注意力,果然很快二皇子就不哭闹了,只是眼中含泪,很是委屈的样子。

皇后看他这个样子,没好气道:“咱们永承真是认生又娇气呐。”

丽昭仪面上闪过一抹尴尬,收回视线的同时,余光看到一脸着急的珠珞,眼中一闪而过嘲弄之色。

世事本就两难全,她将二皇子送养,二皇子是得了嫡子的名分,但是从小不养在身边的皇子,日后又能和生母亲近几分呢?

珠珞这一步棋,也不知是祸是福。

等到二皇子不再哭泣,珠珞松了口气的时候,门口热闹起来,原是江贵妃、婉昭容和关常在到了。

众人见礼后,按位份坐下,现如今珠珞升了位份后,座位也靠前,俨然已经在关常在上首,位置仅次于丽昭仪。

皇后落座后,映画抱着二皇子站在一旁。

二皇子很乖,两只小手紧紧抓住拨浪鼓,也不发出声音,自顾自地玩。

江贵妃也说了两句场面话:“嫔妾也好久没有见到二皇子了,孩子真是一天一个样,瞧这二皇子白白胖胖的样子,可见皇后娘娘养得真好。”

关常在眼皮掀起,瞧了一眼二皇子,目露柔和,想到大公主也是这个可爱样子,便有些想回去见大公主了。

婉昭容则是面无表情,她连场面话都懒得说。

毕竟二皇子未出生前,宫里就大公主一个孩子,自然是独得李璟晔这个父皇的宠爱。

但是现在二皇子出生,又养在皇后膝下,皇上的关注度自然而然就落在他身上,日后分给大公主的父爱,还不知道会有几分。

婉昭容忧的是大公主,自然不会对二皇子有几分笑脸。

说完几句场面话后,皇后开口道:“下个月便是二皇子的百日宴,皇上的意思是,宫里也许久没有这样的喜事,是该热闹一回。只是本宫身子不爽,宴会还需各位妹妹助力。”

江贵妃头个开口道:“皇后娘娘放心,本宫会好好操办百日宴的。”

庆昭仪也紧跟着道:“皇后娘娘,如今嫔妾也跟着协理六宫事,二皇子的百日宴也是对嫔妾的考验,嫔妾一定让百日宴热热闹闹的。”

江贵妃眼中闪过寒光,眼神不善地看着庆昭仪道:“妹妹,二皇子受皇上重视,百日宴是二皇子在前朝后宫露脸的大日子,绝不允许出现任何差池,不是给你练手的。”

庆昭仪脸上的笑容僵住,讪讪称是。

珠珞心里清楚,庆昭仪是新官上任三把火,如今初掌后宫,自然是想靠着百日宴立威,但江贵妃是决不允许这件事发生的。

江贵妃忌惮庆昭仪,于是语气也没客气,庆昭仪既说是对她的考验,她则直接点出不是给她练手的。

婉昭容这时也接话道:“是啊,宴会一直都由江贵妃娘娘主持,想来这次百日宴,继续由娘娘主持才不会出乱子。二皇子才三个月大,若是出乱子,不小心染上什么百日咳可怎么好?”

百日咳?珠珞眸光冷了下去,直直地看向婉昭容。

婉昭容被她突如其来的目光看得浑身怔了下,讪讪止住了嘴。

还未等珠珞发威,上首皇后娘娘就头个不悦道:“婉昭容,慎言。”

婉昭容伸手轻轻打了下嘴巴,懊恼道:“瞧嫔妾这张破嘴,明明是担忧二皇子,却不会说话,惹得皇后娘娘不悦了,实在该打。”

江贵妃道:“婉昭容,你未免也太不小心了些,什么百日咳,你分明是在戳皇后娘娘的心窝。”

婉昭容脸色一变,由萍渡搀扶着跪下,脸色比刚刚诚恳许多:“皇后娘娘,嫔妾当真是担心二皇子,没有其他意思,还望娘娘不要怪罪。”

皇后一向是端庄稳重的模样,如今却是难得的冷了脸,她威严道:“婉昭容出言不逊,冒犯本宫跟二皇子,罚俸三月,以儆效尤。”

婉昭容虽不满,但还是领命道:“嫔妾遵命,谢皇后娘娘。”

皇后再次威严开口:“本宫眼里容不得沙子,二皇子既然养在本宫膝下,就是本宫的孩子。你们说话也要注意,若日后传出对二皇子不利的话,可就不是罚俸这么简单了。”

所有嫔妃异口同声:“是,皇后娘娘。”

因着刚刚一出,皇后对庆昭仪道:“你还年轻,是需要历练,本宫便将百日宴交给你操办,你可别让本宫失望。”

江贵妃闻言,脸色瞬间不好看起来。

庆昭仪喜不自胜地接旨道:“嫔妾领命,定不让皇后娘娘失望。”

此事敲定后,映画叫散。

众嫔妃有次序地离开景仁宫。

珠珞脚步快了一步,刚转头要等庆昭仪同走,没成想婉昭容叫住了庆昭仪。

珠珞便眼神示意庆昭仪,她先回去了。

现下她实在没心思应付婉昭容,特别是她刻意提起百日咳后,这三个字是要剜她这颗为娘的心呐。

婉昭容见珠珞离开,巧笑着对庆昭仪道:“妹妹,没成想我们之中,还是你最有福气,姐姐我虽有公主傍身,丽昭仪虽也有太后这个靠山,但终究不及妹妹受皇上皇后重视。”

婉昭容靠近时,她头上有一股清香飘来,庆昭仪闻到了,没将她恭维的话放在心里。

话虽是笑着说的,但背地里还不知道要怎么恨她呢。

明明她比如婉昭容和丽昭仪的胜算小,且她也只敢在收养孩子后,才会动协理六宫的念头。

没想到,这种好事还真就落她头上了,她嘴上谦虚道:“姐姐过誉了,妹妹也只是运气好些。”

随即,岔开话题地问:“不知姐姐今日熏的什么香,很是好闻,妹妹到有些好奇了。”

婉昭容思考了下,笑道:“哪里是什么熏香,是近日我新得了一款头油。妹妹你也是知道的,带孩子容颜憔悴便罢,就连这头发也是大把地落,很是苦恼呢。”

“妹妹前些日子瞧姐姐是不是头发枯黄,没有往日的光泽?”

庆昭仪想到协理六宫后,脑子一刻不停再转,早上梳头落发也比之前多,颇有几分赞同地点头。

婉昭容嘴角的笑容更大,语气又低又沉:“但妹妹你今日再看姐姐的头发,是不是恢复了往昔?”

庆昭仪顺着她的话,往她头上瞧去,乌黑发亮,与鬓边簪的玫瑰绢花相得益彰,又有一股淡淡的香味,比之往昔更动人。

她情不自禁地问:“姐姐从哪里得的头油?”

婉昭容却是卖了关子道:“从太医院得的,妹妹若是喜欢,只管去太医院拿便是。哦,找姜焕羽姜太医要,术业有专攻,妹妹别找错人了。”

姜太医?庆昭仪记在心头,从前也没听过太医院还有个姜太医,不过他手里有好方子护发,只管找他便是。

婉昭容又亲热地说了两句场面话:“妹妹如今协理六宫,也不要忘了精心养护头发,且姐姐和公主日后还盼着妹妹好生照顾呢。”

“姐姐这是哪里的话,公主金枝玉叶,内务府就算再不懂事,也不敢怠慢姐姐和公主的。”庆昭仪打着哈哈,面对婉昭容的主动示好,她表现得进退得宜。

其实也难见婉昭容说软话的时候,若不是她如今得了协理六宫的名头,她哪能想到婉昭容还有向她主动示好的时候?

第74章 百日宴二皇子的百日宴

珠珞刚踏进永寿宫的门,突然头顶传来一阵咕咕声。

她惊讶抬眸,看见一只通体雪白的信鸽正落在屋檐上,朝着她不时发出咕咕的叫声。

云轻听到声音,提着裙摆出来,匆匆见了礼后,指着鸽子说道:“主子,奴婢让小禾子把鸽子捉下来,正好炖乳鸽给主子补身子。”

不远处的小禾子走过来,也是一脸的兴奋:“主子,您就瞧好了,只消给奴才一盏茶的功夫,它飞不出咱永寿宫的大门!”

信鸽听到声音也不跑,仿佛还没意识到危险来临,老僧入定般站在屋檐上。

珠珞没好气道:“什么炖了煮的,这鸽子谁也不许动。”

云轻轻轻“啊”了声,语气有些失落,还以为可以大展身手,没想到食材不让碰。

珠珞吩咐小禾子道:“你去找只笼子来,日后就鸽子就交给你,可千万别养死了。”

小禾子连忙道:“主子放心,奴才定好生养着,不教它掉一根羽毛!”

云轻撇撇嘴,暗骂道:“狗腿。”

珠珞由碧珠扶着进入殿内。

眼前着云轻也要去小厨房,小禾子连忙上前道:“云轻姐姐,你可得帮帮我啊。”

到嘴的乳鸽飞了,云轻没好气地睨了他一眼:“你想要我帮你什么?”

小禾子讨笑道:“云轻姐姐,奴才猫啊狗啊养过,就是没养过鸽子,这不来向姐姐讨教来了。”

云轻也怕小禾子真养不好,到头来惹得主子责罚,语气郑重两分:“你说的对,凡是活物,都得上点心。你等下将鸽子放进笼子里后,来小厨房找我,我传授你养鸽子的经验。”

小禾子立马狗腿道:“多谢云轻姐姐,就知道云轻姐姐不会见死不救。”

云轻笑了笑,伸手点了下小禾子的脑袋:“贫嘴!”

*

珠珞没料到章潜的动作还挺快,信鸽这么快就给她送来,日后宫内外互通也方便。

随即想到二皇子的百日宴,她便有些纠结地开口:“碧珠,彩霞,本宫要给二皇子准备百日宴礼,但想到二皇子养在景仁宫,似乎也不缺什么。”

碧珠和彩霞互看一眼,彩霞率先道:“主子,虽然二皇子什么都不缺,但您是他的生母,您给他准备的是倾注了您的母爱,礼物的份量自然是与旁人的不同。”

碧珠也道:“是啊,主子。您准备的礼物于二皇子而言,定是不同的,不消礼物贵重,端看礼物的心意。”

珠珞想到之前绣的肚兜,还没有机会送与二皇子,便道:“本宫要趁着这不到一月的时间,抓紧再绣几件肚兜和虎头帽,你们说的对,本宫亲手绣的,到底与宫里绣娘绣的心意不同。”

除了她亲手绣的,额外的项圈,长命锁以及银镯子也不能少,要送就送最好的。

珠珞打定了注意,便一刻不停地拿起绣绷继续绣起来。

*

倚梅轩

庆昭仪看了一天账本,双侧太阳穴有些胀痛,有些不适地捏了捏眉心。

这时如意端了茶水走近,温声道:“娘娘,账目是看不完的,歇息一下喝口茶吧。”

庆昭仪接过,抿了口茶水,润了润嗓子,随后想到什么,问如意:“可去过太医院了?”

如意回道:“回娘娘,奴婢去太医院找过姜太医了,可是姜太医却否认有什么头油方子,只是给了奴婢日常护发用的精油,您瞧瞧。”

说着,就从袖中掏出一只小瓶子,瓶子里装的正是刚刚说的精油。

庆昭仪接过,打开盖子闻了闻,顿时一股油腻冲鼻的味道直冲脑门,她没好气地盖上道:“这不是常用的?这姜太医居然还藏私,不就是个头油,到比生子秘方还金贵了!”

随即,话锋一转道:“不过,婉昭容用来,效果确实不错,头发养的好,人瞧着都年轻几岁。”

说完,摸了摸自己的脸蛋,自她协理六宫后,人瞧着是比之前憔悴许多。

且她知道她如今接触的只是掌事的皮毛,且这些皮毛都是重复的繁琐的,耗心力不说,若是出了差错,还容易吃力不讨好。

那些真正核心的账目,还握在江贵妃手里,她一时半刻根本不会松手。

不过无妨,她可以等,她现在不盼着恩宠,多的是时间与江贵妃耗。

虽不盼着恩宠,但到底人不能太不修边幅,憔悴不堪,否则皇上若心血来潮踏入倚梅轩,见到这般的她,哪还会有兴致留下来?

皇上来不来是皇上的心意,能不能让皇上留下可就是她的本事了。

更何况这世间,哪有女子不爱美的呢?

她道:“如意,使些银子,不过区区一头油,他还拿乔了。”

如意福了福身子:“是,主子,奴婢一定把头油给您弄来,这姜太医未免也太不识好歹,娘娘您协理六宫,他居然连这点子眼力见都没有。”

庆昭仪冷哼:“他怕是要靠着头油,巴结上咸福宫呢,李太医没了,他的空缺就要有人顶上,姜太医不是没有眼力见,是太有眼力见了。”

不过,她如今可不是之前的庆嫔,姜太医即便想要巴结上婉昭容跟江贵妃,也不敢不卖她的面子。

如意也琢磨过味来,“怪不得奴婢看太医院气氛比之前活络许多,原是李太医这个缘故,想来那些太医都挤破头想要更进一步,顶替李太医的位置呢。”

庆昭仪:“多关注些,凡是投靠贵妃那边的太医,日后就少接触。”

如意领命:“是,主子。”

*

翌日,如意半是威逼半是利诱地从姜太医口中,撬到了头油的方子。

姜太医坦言这方子本是敲门砖,如今敲咸福宫的门怕是无望,不知能否敲动倚梅轩的门。

现如今,倚梅轩的门庭自然不似从前,热闹非常,旁的宫都要高看两分倚梅轩。

如意便将姜太医的心思跟庆昭仪说了,补充道:“娘娘,这般朝三暮四之人,您可千万慎用。”

庆昭仪想了想,道:“逐利是本能,他之前追逐贵妃与婉昭容门庭也无可厚非,只是如今怕是死了心,这才另寻高枝。”

如意不屑道:“正是如此,眼看着顶替不了李太医的位置,就想投靠主子了。”

庆昭仪:“也罢,太医院有个自己人,不是件坏事,你且安排他日常为我把平安脉。若他是个真有本事的,本宫也不亏。”

如意却是不解:“娘娘,他这般追名逐利之人,您也要用吗?”

庆昭仪却是笑道:“傻如意,追名逐利有何不对?先前是他错了心思,如今本宫是名是利,他来追随本宫有何不可?且本宫用人,也要看个人的本事,若是个没用的,在本宫这里也是无用。”

如意听明白了庆昭仪的心思,忙道:“主子,奴婢明白了,奴婢会为您留意这个姜太医的,太医院若真有个自己人,到底也方便些。”

庆昭仪点了点头:“孺子可教。”

*

很快,一月而过,就到了二皇子的百日宴。

庆昭仪一早就派人来请珠珞,邀请她去协同观看场地,到时还会让二皇子抓周,抓周是件要紧的事,她害怕自己准备得不够充分,让珠珞帮着参谋。

珠珞自然不会推迟,一早就收拾妥当,连带着给二皇子的礼物,带着一群人浩浩荡荡地往麟德殿走去。

庆昭仪已经指挥宫人,忙得团团转,瞧见她来,连忙上前拉着她的手道:“妹妹,你可算来了,帮帮姐姐吧,姐姐可要忙坏了。”

自从皇后将百日宴的事交给庆昭仪后,江贵妃就再没有插手过,自然她明里暗里也派人使过小绊子,但都被老道的庆昭仪给化解了。

若是换做旁人,还真不定能举办成功,也就在宫里待久了,且口碑不错的庆昭仪,能够在没有江贵妃的协助下,将百日宴热热闹闹地举办起来。

庆昭仪道:“妹妹,二皇子还小,皇上的意思,就是请些重臣及其家眷来参宴,人虽不会太多,但妹妹放心,热闹是少不了的,特别是重头戏抓周,姐姐可以精心准备了一番,就等着二皇子大展身手了!”

珠珞感激笑道:“姐姐费心了。姐姐尽管去忙,宴席这里有妹妹看着,不会出岔子的。”

庆昭仪点头:“那感情好,姐姐去看看那边抓周的东西准备得如何了。”

珠珞点了下头。

庆昭仪刚离开不久,珠珞余光突然瞥见一道身影。

那道身影瘦削,脸色苍白,一阵风就能吹倒似的。

不正是多日不见的月华郡主?

第75章 过来“你是二皇子生母”

时隔多月,珠珞差点没有认出月华郡主来,她如今形销骨立,形容憔悴,身上散发着一股难以形容的死气。

仿佛站在她眼前的不是个人,而是具行尸走肉。

她就站在不远处,眼眸幽深地瞧着她,很快珠珞就感觉有寒意爬上脊柱,像是被条毒蛇盯上。

她不动声色地收回目光,吩咐彩霞道:“你去给皇后娘娘带个话,就说本宫与北郡王妃不对付,不要让她靠近二皇子。”

未雨绸缪,今日访客之多,二皇子又幼小,她得谨防着有人错了心思。

彩霞也看到月华郡主,忙神色凝重地道了声“是”。

彩霞退下后,珠珞身旁的碧珠上前一步道:“主子,奴婢最近听到一则传闻,是有关月华郡主的,又怕污了主子的耳,所以一直未曾对主子言说。”

珠珞好奇挑眉:“什么?”

碧珠压低声音道:“旁人都说北郡王是个中看不中用的,时常亦折磨女人为乐,北郡王妃时常遭受折磨,如今一看,果真快不成样子了。”

看来如今北郡王的这个隐疾是压不住了,先前先帝在的时候,这个传闻还没有被传出。

她道:“旁人传旁人的,告诉底下的人,不可多嘴,以免遭惹事端。”

碧珠道:“是,主子放心,底下的人不会多嘴给主子惹麻烦的。他们颇受主子恩惠,感念主子恩德,知道什么该说,什么不该说。”

珠珞知道这也是三位宫女和小禾子的功劳,他们以身作则,底下的人自然有样学样。

珠珞“嗯”了声,看着一波波大臣携亲眷进来,宴会即将开始,她也落了座。

*

头波来的人便是听雨轩的瑶贵妃也丽昭仪,两个人与珠珞见礼后,也说了些吉祥话,珠珞应和了两句,便重新落座。

她很少与听雨轩的两位主子接触,印象还停留刚进宫的时候,瑶贵妃体弱多病,如今刚入冬,身上的披风已经裹得紧紧的,但脸却还是苍白的,没有一丝血色。

至于丽昭仪,貌美却无宠,她也曾跟着众人的思路想过,许正是因为她是太后举荐的缘故,所以李璟晔心里忌惮着太后,这才不对她有所宠爱。

不过太后既是李璟晔的亲母,李璟晔又为何防备生母呢?

这于理不合,且太后如今隐居礼佛,更谈不上插手后宫事,乃至于前朝了。

说到太后,一早就传了话,说是二皇子的百日宴不会出席,只赏赐进了景仁宫,赏赐也是中规中矩的,也看不出对二皇子的喜爱。

所以,珠珞只能猜测,太后不亲近李璟晔,所以李璟晔也不喜欢太后塞进他后宫的丽昭仪。

她有些不懂为何太后会不亲近自己的亲生儿子。

但想到幼时,太后对先太子的维护,她似乎又能窥探几分。

太后那时就连表面的一碗水端平就难以维持,总是偏疼先太子,而冷落二皇子,所以如今这种情状,似乎也在情理之中。

至于珠珞是怎么察觉到的,还是太后做的太明显了,就算二皇子吃了花生,得了风疹,她都还去李璟晔跟前凑脸哭一哭,太后竟然连面都没露过,反正那时珠珞天天去,连太后的影子都没见到过。

但只要去东宫,还是能碰到太后身影的。

珠珞那时还是泡在蜜罐里的小人儿,即便家里有了弟弟,但父亲宠爱,母亲也没有太有偏颇,所以她对这点还是敏感的,一眼就瞧出太后的偏心。

她人小却机灵,这个猜测谁也没说,只悄悄埋在心底,藏于至今。

咸福宫的婉昭容和关常在,以及储秀宫的江贵妃姗姗来迟。

婉昭容手里牵着昭阳,昭阳如今真的长大了许多,走路也稳稳当当的,小眼睛轱辘转,瞧着不认生对一切都很好奇的样子。

可见婉昭容将她养得很好,珠珞不由得多看了昭阳两眼,毕竟这个孩子当年是她救回来的。

江贵妃虽没主持宴会,但气势端得很足,反手招呼人坐下,正巧这时庆昭仪忙完走了过来,见江贵妃仿佛走入自己主场的样子,脸色有瞬间的不好看。

不过她很快就调整过来,说起场面话来:“贵妃娘娘,不知嫔妾置办得您看着可还满意,嫔妾到底年轻,如有不足之处,还请娘娘海涵。”

江贵妃语气淡淡:“宴会才刚开始,昭仪不必心急,等圆满完成再邀功也不迟。”

庆昭仪咬了咬后槽牙:“娘娘说的是。”

珠珞就坐在一旁默默喝茶。

其实庆昭仪自掌权后,野心铺得很大,对宫人们施恩,对宫嫔和皇子公主也诸多关照,很快就俘获了六宫大部分人的心。

又举行宫中宴会,宴会又是极看重个人能力的,只要她这次不出岔子,恐怕名誉自今日起又更上一层楼,直逼江贵妃了。

只是木秀于林风必摧之,庆昭仪这么招人眼,恐怕早就被人给恨上了。

不过庆昭仪如今正沉浸在掌权的喜悦中,风头还没出够呢,又哪里能够听得进去旁人的忠言逆耳?

珠珞不会主动去提醒,她其实也很好奇,江贵妃会如何与庆昭仪斗。

她们不斗起来,她又如何能浑水摸鱼呢?

且,上次她在养心殿说的那番话,李璟晔未必就没有听进去,现在宫内外就差一个契机。

一个外能将江府覆灭,内能将江贵妃拉下马的契机。

她想,这个机会就快来临,好饭不怕晚,她等得起。

*

殿内热闹起来,随后一声唱和,“皇上、皇后驾到”,众人纷纷凝神行礼。

珠珞瞧着高高在上的帝后,心里没由来有一阵感慨,即便她再受宠,这种场合能够光明正大站在他身边的也只能是皇后。

且皇后手里抱着二皇子,两个人目光温柔落在二皇子身上的模样,还真像是一家三口。

珠珞面无表情地瞧着,好似一个外人,好似皇后手中抱着的二皇子跟她没有任何关系。

碧珠瞧着自家主子的模样,眼神有些担忧地落在她身上,上前扶着她坐下,喊了声:“主子,没事吧?”

珠珞朝着她摇了下头,将心中杂念通通摈弃。

这条路是她自己走的,她没必要感到委屈,或是怨天尤人。

人不能既要又要,贪心不足,迟早反噬自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