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33章 渎职纵酒失土山(2 / 2)

慕容绍宗左右环视,最终起身。

“大都督,现值暑热,士卒中暑者日增,不妨撤军至四方堡垒与敌军对峙便是。

我军已经连续攻城六十余日,没有黑獭援军消息,伏流城受制于大司马,广州西贼毫无动静,王思政不过孤城一座,如今以静制动是最好的办法,如此也可细图攻城之计。”

杜弼行颍州事,对于每日的军资调度消耗心知肚明,奈何没有好的攻城办法,眉头深锁。

高澄给的高岳是半年期限,上有压力,下又不省心,敌又狡猾,只有慕容绍宗能给自己一些信心。

无可奈何点了点头。

“为今之计,也只能如此了!”

高澄沿途视察各处城戍防务,并对治理有方的州郡官员赈赐各有差。

“幽州处要冲之地,有厍狄将军镇守于此,澄心甚安。只是如今国之重计在于河南战事,这北境防务亦不可懈怠,当时时戒备胡族乘隙入寇。”

厍狄盛过去为高欢的亲信都督,父亲故去,多数亲信都被高澄委派至各边境镇守。

“大将军所言极是,幽州城防已增筑完毕,士卒亦旦夕操练。另外军都关的斥候,每日都会在关外百里范围内巡视,东燕州防务万无一失,请大将军宽心!”

高澄微微颔首:“厍狄将军如此说,我就更放心了。”

说罢高澄凝目北望,军都山双峰对峙,中间正好夹着关隘,不由感慨:“此关天险,当真是抵御北胡的户门啊!”

一道道山,一重重关,天然屏障总会隔绝着不同部落民族。

汉家儿郎、塞外胡骑、四方夷族不都是各方水土分割出来的各方人吗?

黄河之水东流入海,滋养百族,可叹这世间的人,偏要筑起万千心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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馆舍内,高澄览完颍川战报,大怒掷出战报:“好个薛孤延,渎职纵酒,失了土山,我看不是长社城有多难攻克,实乃庸将误我!”

陈元康侧望一眼被掷在地的战报,不敢吭声。

高澄指节捏得发白,若非念及薛孤延当年持刀断后、死护父亲撤退,定要重罚以肃军纪!

冷声自嘲:“两个月,攻城毫无进展,折兵上万,连战皆败,哼!”

“一个王思政就这么难对付?几十堵将束手无策......”

陈元康拱手:

“大将军,将有五疾,其一忿速。用兵之道,遇坚城当如良医治疾,循序渐进,王思政经营颍川经年,城防固若金汤。现正值暑热,将士疲敝,不宜再强攻。不若秋收马肥之时,再增调军伍重整旗鼓。”

高澄舒了一口气,其实他已然计划投入老本儿收复颍川。 只是到如今还未看到胜算,确实是有些焦心了。

陈元康说得也对,不该急,急无用,如今倒不如多想想经济之道,好好筹备后方军资。

滨海四州开始严查私家盐市,查出一处,便被官府强闭一处。

渤海湾的芦苇荡里,总聚着些戴斗笠的汉子,他们都是四州盘踞根深的盐枭。

今日青州码头盐课司的船被砸了,明日就是瀛州盐民作乱。

市肆里的盐价也悄悄爬升,十日前一百钱一斗的粗盐,今晨竟要一百二十钱了。

官榜开始张贴朝廷最新的灶税标准。

“朝廷赦令,准民设灶煮盐,须于官督盐场置灶。每灶岁课税五百钱,所产盐斤尽数纳官发卖,以平市价。”

围观的人群越聚越多,汗气熏得眉眼模糊。

有个赤膊的灶户眯着眼:“灶税?”

“还第一次听到灶税的说法,不过一年五百钱,煮的盐卖官府。”

他掰着黑黄的手指算了起来:“若是百钱一斗卖给官府,卖五斗就够了!”

旁边背盐篓的老汉直接啐了口唾沫:“做你娘的春秋大梦,卖给官府百钱一斗?私贩撑死也不会过八十钱一斗,你还一百钱卖官府?”

“现在盐价不涨了吗?”

人群顿时嗡嗡议论开来。

“就是因为这朝廷正在严查私盐,官家统一买卖,卖给百姓一个价,官家说收多少就是多少。”

“我觉得五百钱一灶,怎么都算这买卖也能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