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彻脚尖慢慢离开地面,强烈的窒息感令他拼命挣扎着:“你...到底是谁?”
“萧彻!”森冷的声音从那破碎的镜中响起,一字字道:“你大限将至,我要拿回属于我的东西!”
刹那间。
在濒临死亡的那一刻,萧彻睁大眼睑,终于看清了那镜中人的模样。
左眼眼角下的那颗泪痣,是那么的清晰,仿若一点朱砂,近乎灼眼。
嗡————
白鸣声充斥着整个脑海。
“陛下.....陛下?夜深了,该歇了。”
听见召唤,趴在御案上的萧彻猛地从噩梦中挣脱出来,嗓口发干,恍惚间他感觉自己还被死死扼住咽喉。
待等看清了眼前人,是侍奉他十几年的老太监陈公之时,方知刚刚噩梦了一场。
只是心中余惊未退,双手还在不受控制地痉挛着,之前他太累了,批着奏折不知不觉睡了过去,此时,一个冷颤,那手里的朱砂笔也掉在暖白的地毯上。
“陛下……”陈公捡起朱砂笔,抬眼见陛下额头满是细密的汗珠,以为头疾发作,急道:“老奴这就去唤太医来。”
“不必了。”
萧彻免了太医院一群庸医的叨扰,转而看向床前的那面铜镜。
都说梦是相反的,可方才那场梦却似一把利刃,直刺他心底最隐秘、最恐惧的角落。尤其是镜中人的那颗泪痣,那就像一道诅咒,一想起,他的怨恨便如那铜镜的裂痕,在心底疯狂蜿蜒。
这种业障不除,难解心头之怨!
“慕怀钦今日可当值?”萧彻忽然问起。
陈公微微一怔,眼中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忧虑:“回陛下,慕大人此刻正在殿外候着。”
萧彻沉容片刻,目光看去地面被朱砂染上的猩红点点,一双眉眼倏然起寒,“招他进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