闻怀瑾双目炯炯,和他目光撞在一处,见林故渊频频回头,喝道:“不可分心!我去助他!”
接着调转方向朝谢离奔去,谢离不知从谁那儿夺了一把重剑,左手挥剑挡拂飞来的羽箭,右手举掌开路,忽听旁边叮叮当当一阵乱响,箭簇纷纷落地,回头一看见是闻怀瑾,咧嘴笑道:“谢了。”
怀瑾瞥着谢离握剑的手,问他:“这架势——你惯用刀?”
谢离笑道:“嚯,你好眼力!”
突然在人群里看见周誉青的身影,哈哈一笑,发足狂奔,他的速度太快,残影还在原地,真身已现于周誉青跟前,冲着他的前胸一击而出!
刚猛力道势如穿云裂月,周誉青躲闪不及,为保性命,拖过一名泰山派弟子挡在身前,将手中的一具血肉之躯猛地推向谢离!
这一掌已无法收势,只见罡风自掌中四起,真气层叠激荡,化作一堵高涌的气墙向外扩张,明明没有兵器相撞,却能听见气浪破障的尖锐声响,如虎啸,如龙吟,如那万马奔腾过境,掌风到处所向披靡,碗口粗的树枝咔咔折断,落叶萧萧盘旋,化作细小刀刃乘力旋飞,在围拢的泰山派弟子身上割出一条条血口,近处的人站也站不住,被巨大的冲力推向半空,蹬着腿嗷嗷乱叫,那被当做肉盾的弟子当场毙命,胸骨震得稀碎。
周誉青跌坐在地,面孔煞白,目眦尽裂,骇然道:“怎会如此,怎会如此,这、这是歃血术!”
谢离大笑:“连你也见过?那红莲小儿招摇的很了!”他眸光一沉,冷冷道:“若非今日情非得已,我何苦用它对付你,既已重现江湖,尔等便尽皆受死吧!”
周誉青连连后退,目中恐惧更深:“你们、你们到底是谁!”
一掌石破天惊,众人连滚带爬到处逃窜,谢离站在中间,嘻嘻笑道:“不是都想学么?来见识见识?”
说罢躬身疾行,朝周誉青又补一掌,这一掌势头更快更猛,一击而中,周誉青口中鲜血狂喷,奋力跃起,拔剑刺向谢离!
他重伤之下失去平衡,这一剑刺的并不十分凶猛,以谢离的身法,轻轻松松就能避开,他却轻皱眉头,一动不动等在原地。
林故渊与袁北山激战,恰好将这一幕看在眼里,吓得瞳孔缩紧,喝道:“谢离,你快闪开!”
心里一急,杀气更盛,剑招比方才快了数倍,一剑同时刺向袁北山胸膛、两肋、大腿、膝盖各处要害,袁北山浑身血泉狂飙,林故渊一剑贯穿他的胸膛,拔剑飞奔而去:“谢离!”
当的一声脆响,双剑格挡,火星四迸,周誉青的剑被闻怀瑾的“六两金”狠狠格开,闻怀瑾怒不可遏,变招再刺:“拿弟子性命为自己挡刀,你算哪门子的狗屁掌门!”
一连发出七八招,周誉青被歃血术吓破了胆,招式更失分寸,闻怀瑾乘胜追击,高声呼喝:“丘山,春眠,各位师弟,都来我这儿,找到那贼老儿了!”
人群中传来齐刷刷四声应答,大家杀出重围,往此处支援,眼见着大势已去,周誉青悲愤交加,大声咆哮:“我算什么掌门?天底下哪有比我更殚精竭虑的一派掌门!量小非君子,无毒不丈夫,你们这帮小狗又怎会懂我重振泰山一脉的良苦用心!”
闻怀瑾喝道:“重振泰山派就要投靠魔教?你疯了么?”
林故渊也已赶到,两人以二对一,双剑夹击,周誉青毫无还手之力,只见他墨绿衫子一闪,呼啦啦的轻身上了树,从树后探出一张赤红脸膛,恶狠狠道:“你们给我等着!”
胖蚕似的身躯极其灵活,在树梢间一路腾挪飞跃,没了影子。
谢离皱眉道:“糟糕,斩草没除根,让他跑了。”
林故渊全部心思都放在他身上,哪还顾得上周誉青的死活?
他怔怔地望着谢离苍白的脸,心里涌起一股说不出的滋味,紧紧握他的手,低声问道:“你受伤了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