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行,既然孟焦无甚大碍,剩下的便交给你了,想必你也不肯让我插手,那我回去了。”
谢离说走就走,摘下后腰的酒葫芦灌了一口,甩着袖管大摇大摆迈方步:“昆仑山臭道士算个屁,老子不稀罕。”
林故渊却又追上来,袖中手指微微一蜷:“我知道你心里如何想我,但我是真心为你好。”
“真心?你若真心,现在便跟我走,万事都依着我,你又不肯,那点真心作得了什么。”谢离停下脚步,半转过头,想说什么,终究没有说出口,“好了好了,说着玩的,只许你撵我走,还不许我嘴硬损你两句了?我这人天生皮痒骨贱,最是难堪大用,高兴了便要喝酒,不高兴了便要大闹,你那些君子之誓,我一件也做不到。”
林故渊催促道:“你做不到,我便替你做到。你快走吧,我师叔执意要捉你落网,不出片刻,又有追兵。”他笑了笑,“我有我师门恩义,你有你的血海深仇,沧海君深明大义,我们彼此成全。”
“我走了,让你再被那群老狗刁难?”
林故渊道:“我自小长在昆仑,他们要如何为难我,我心中有数,何况还有师尊为我撑腰,倒是你,万万不可听信任何传言,我便是今夜就死,与你再无半点关系。”
谢离轻叹了口气,望着那张冷毅面孔,又怜又气:“你啊,就是这把风骨让我着迷。”
他额前的黑发滑落,遮住半张面颊,笑道:“你是一抹好月色,我是沾都沾不得的烂泥滩,不公平的很。”
两人自石洞穿掠而过,乌云遮月,乱石嶙峋,掩映着一黑一白两条人影,谢离握了握林故渊的手,笑嘻嘻的一掐那玉似的脸:“我家小娘子真是好看,比那新嫁娘还美,越看越喜欢,越看越舍不得,只想整日整夜搂着亲近……嗨,你最好也别跟我走,否则我日夜只想与你厮混一处,能干什么正事?”
林故渊情思郁结,脸往下一挂:“还是这般不尊重,你这胡言乱语的毛病何时能改。”
他长眉紧蹙,心里却是悸动,上前抱住了他,埋首在他胸膛,谢离用脸颊蹭他的头发,低声道:“故渊,我就要走了,以后再不回来了,你让我好好亲一亲,好不好?每次都是孟焦作怪,我还没正经亲近过你……”
他以为林故渊不肯,不料林故渊抬头就吻了上来,开始还克制着嘴唇相碰,后来竟紧抱着他,主动攻城略地,那拥抱太紧了,仿佛要把他就地掐死似的。
林故渊道:“你惯是拈花惹草,又爱花言巧语骗人,以后若真讨了娘子,万万不要让我知道,我要在这玄宫一生孤单苦楚,你若是纵情畅快,我定要杀进魔教总坛,取你性命。”
谢离被他哄的魂魄不全,只是道:“那你便杀了我,我等着你来。”
两人吻的动情,明明是要分别,但身体贴合一处,耳鬓厮磨,越吻越是难解难分,只恨不得把身子融进对方血里肉里,忽听外面一声暴喝:“孽徒不知廉耻!”
林故渊噌的放开手,脸色一片煞白:“师尊来了。”
谢离扶住他,笑道,“吓成这样,有我在呢,不怕。”
洞外零零星星走出四五个人,打头那人身着银紫道袍,身形高大,凤目生威,正是玉虚子,身旁一名白药桶似的矮胖道人,嘴角不住抽动,双眼喷着火,喝道:“林故渊!这回你还有什么可辩的!”
后面几个都身着白衣,定睛一看,却是闻怀瑾,陆丘山和卓春眠三人。
闻怀瑾怒火不逊于玉玄子,喊道:“小豆子!”他拔剑指着谢离:“你这妖人对我师弟施了什么妖法,让他、让他……跟你……行这、行这邪亵之事……”
他是未成家的年轻男子,到底脸皮薄,到了嘴边的话怎么都说不出口。
谢离笑道:“小孩子家家学人乱嚼口舌,你只管回去问你爹娘,关起门来亲不亲嘴,行不行那邪亵之事?是了,你年轻,尚不知其中妙处,等你讨了老婆,说不定每日抱在一起,亲亲我我,□□中烧,比我更食髓知味……”
“住口!狂徒竟敢在昆仑圣域大放厥词!”闻怀瑾几乎晕厥,怎么也想不到师弟竟与这等登徒浪子混迹一处,只道他会那夺舍妖法,喝道:“放开我师弟,在我们昆仑山的地界撒野,今日饶你不得!”
“放开?你那只眼睛看我在用强?”谢离眯眼望着“六两金”剑尖,笑道,“可真是虎落平阳被犬欺,如今小猫小狗也能指着我的鼻子说话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