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4、除蛊之四(2 / 2)

下山 君子在野 1624 字 5天前

谢离拉着他伏在房顶,揭开瓦片,不用问就知道,又要听壁脚。

林故渊奇怪的瞥他一眼,谢离一脸不可说、无可说的神情,眼里藏着一点坏劲,朝下一指,道:“看着,忍住了。”

林故渊被他以各种惨无人道的方式锤炼了这些时日,已然百毒不侵,未曾多想,从那瓦片窟窿往下看,刷的白了脸色,耳畔轰鸣,混沌一片,再无思考之力。

房里布置素净,一眼先看见了半扇男子的裸背,健壮油亮,起起伏伏,身下雌伏着一条极白皙修长的身躯,左右手臂紧扣住床沿,一声不吭的在承欢,薄薄一层眼皮抖成了蝶翅,那人受不住似的偏着头,从额头到下颌划出一道硬冷折线,却是个年轻男子,细看之下,与自己竟有几分说不上来的相似。

林故渊气血上涌,呼吸陡然加快,望向谢离:“你让我看这个做什么?”

谢离笑容暧昧:“我想着那孟焦是断袖,找个相公,大约比找个美人受用,我没当过断袖,不知是何滋味,昨日来踩点,粗略瞧了一圈儿,这个最合我心意。”

他往林故渊后背一搭手臂,将他整个人罩在臂弯里:“感觉如何?”

“瞧了一圈儿?你一一看过了?”林故渊怒道:“好无耻……”

这三个字一个比一个弱,最后一个字吐出时已无力气,软绵绵的扒住屋脊,喘息沉重,再挪不开眼睛。

他心想:这真的忍不住。

接着孟焦就来了。

孟焦被谢离自创的古怪心法压制,许久不曾发作,蛰伏数日,乍然如洪水破闸而出,以摧枯拉朽之势席卷一切,偏那床上的白皙男子原本一副被强迫的不屈模样,不知被碰着何处,低低嗯了一声,抬起上身,两条修长手臂攀上那扇后背,十根手指掐进肉里,从口中漾出好些断断续续的欢悦调子。

再到紧要处,浑身起了红潮,极痛苦的结住一双长眉,启动薄薄的嘴唇,整条脊柱蛇似的节节后弯,脖颈昂扬出美妙弧度,向破他身子的男人讨要一个吻。

林故渊知道孟焦厉害,凭着本能,昏昏沉沉要往谢离身边靠,谢离在这事上一向百依百顺,不肯让他受半点委屈,这回不知吃错了什么药,攥着他的发顶粗暴的往后一拽,眼里起了杀意。

他语声阴沉刺骨:“故渊,忍住了,别让它驾驭了你。”

“你的内力能抵御它,破不了的是心魔,心魔只能自己扛着。”

林故渊整个人如被忘在灶上铁水壶,被热浪烤干了,壶嘴笔直笔直喷白气,他从模糊视野辨认谢离轮廓,在痛苦之际没来由一阵委屈——近不得,远不得,思念如山洪一般汹涌而至,低声道:“我不想忍,我想要,想要你。”

谢离额上起了汗珠子,从太阳穴挑起青筋,一路九曲回肠,突突跳进颈项两侧,暗沉沉的眼底滚着乌云浊雾,手上力气更大,虎钳似的掐着林故渊的下颌,仿佛目光是一条舌头,贪婪的在他那张清隽的脸上刷过一遍又一遍,哑声道:“你是我带出来的孩子,我一生只带你一个孩子,连这都做不到,就去死。”

林故渊在谢离和孟焦的双重折磨下忽然寻回一丝清醒,狠狠攥拳,专心致志与那横冲直撞的欲念相抗,出透一身热汗,双眼直勾勾盯着谢离——

谢离浑身散发阴煞气场,沉声道:“别看我,我早晚要走的,你要看着我后面的天。”

“人间与我两不相欠,故渊,别让我牵挂……”

这后面的林故渊都没有听,听不进去,他感觉内里有一股不肯服输的腾腾杀气,像一团熊熊燃烧的火,从丹田向上延伸、集结,闹市练成的内功心法成了本能,在绝地奋起反击,奔腾汹涌,以恶制恶,叫嚣驱赶那孟焦怪力——

他不听,不看,远离一切颠倒幻梦,任凭大海水一般的雄浑内力奔涌而出,如山呼,如海啸,如一万匹奔马踏过荒原,以排山倒海之力淹没了那鬼鬼祟祟的孟焦蛊虫,孟焦节节败退,种种不堪欲望退至微不足道的一隅,林故渊两手在丹田结印,默念一个“收”字,万钧之势堪堪止步于假想中薄薄一页宣纸,耳畔咆哮乍然止息。

他平复呼吸,露出喜悦神色,惊喜道:“我胜过它了,我第一次胜过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