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花琅不甘心地收回脑袋,转头在看见谢寒惊的瞬间,花琅“噗嗤”一下笑出了声!

没有竹篓,谢寒惊此刻是环手兜着蘑菇。

白胖的蘑菇歪七斜八地挤在他怀里,他的手背和衣角都挂上了泥,偏偏还像是什么都没察觉到一般低着头、认真地调整着手臂,防止压坏蘑菇。

他额角忽有一缕发丝荡了下来,被林风吹得微动,将花琅的目光往上引去。

花琅眨眨眼,伸出了手,刚要触及谢寒惊的额头的时候,谢寒惊却抬起了头。

花琅的手便从他的额头一直划落到了颊旁。

与花琅活动后泛热的指尖不同,谢寒惊的皮肤依旧是冷冰冰的,温差刺激下,花琅蜷缩起手指。

“嗯?”谢寒惊神情微微疑惑,垂落的发丝还荡在他的脸旁。

花琅错开他的视线,露出手上的细白蛛网,解释道,“你头上沾了蜘网,看你抽不出手,就顺手帮你择掉了。”

谢寒惊愣了半响,才看向那粘连的蛛网,他轻声道,“多谢师尊。”

这一声师尊让花琅找回点架子。

她老神在在点头,将多摘的蘑菇也塞进谢寒惊手里,又坏心眼地没有帮他拿,时不时回头,偷瞧着谢寒惊,他一走动,那蘑菇便从他手肘下偷溜出去,圆滚滚地落在地上。

“走吧,等吃完午饭,你我一起去医馆看看你师弟。”

谢寒惊环着手,自然看不见掉在身后的蘑菇,他乖顺点头,“好。”

医馆内。

花琅双目无神地瞪着房顶。

为什么?

为什么!

为什么长得那么可爱的蘑菇有毒!!

“真是稀罕,一个金丹期修士,居然会被野菇毒倒。”

花琅挪动眼珠,见到绣着大片艳色的衣摆停在床头,再搭上那独特的雌雄莫辨音色,瞬间认出来人。

她虚弱地动着指尖,急急问道,“宫师兄,我怎么感受不到我的腿和脖子了?”

宫桦裘不急不缓地打量花琅几眼,最终摇了摇头,叹息道,“毒素侵入五脏六腑……治不了了。”

花琅瞬间回光返照,方才还无力的手指一挣,拉*住了宫桦裘的衣角,“不会吧?我不是就吃了几口蘑菇吗,怎么就要死了!”

宫桦裘见花琅神色悔恨,这才慢悠悠道,“你之所以在知觉上有异,是因为经脉被毒素麻痹而已,半个时辰内不要动用灵气,再歇上半天便好全了。”

正在考虑遗言该如何写的花琅愣住了,她小心翼翼确认道,“……我、不用死了?”

看花琅被吓得不轻,宫桦裘嘲笑道,“说什么就信什么,难怪能傻到带着弟子一起吃毒蘑菇。”

花琅觉得很委屈,她哪知道修仙界的毒蘑菇,会和二十一世纪的正常蘑菇长得一模一样。

她尴尬地收回手,悄悄抚平宫桦裘衣角上被自己抓出来的褶皱,“咳咳,师兄,那我徒弟呢,他怎么样了?”

宫桦裘随口道:“你两个徒弟都在隔壁,他们俩命大,没什么问题……。”

“等等!师兄你把他们放在了一个房间里?”花琅再一惊,险些从床上跳起来。

她的腿在这般轮番刺激下,成功恢复了知觉。

宫桦裘哼道,“我这是医馆,又不是旅馆,哪来这么多房间给你们住。”

“不,师兄!你不明白!”花琅艰难地从床上爬起来,生怕再晚一步他们两就把医馆拆了。

宫桦裘并不在意花琅说的话,“什么明白不明白的?不过看你这样子,恢复得倒是挺快的,既然无事,我便要回峰顶配药去了。”

见宫桦裘要走,花琅一边下床,一边忙问道,“等等师兄,你知道慕容筠是谁吗?”

宫桦裘回头睨花琅一眼,奇道,“你问她做什么?”

花琅正在驯服四肢,她扶着床沿干笑一声,道,“随口问问罢了,师兄你不觉得,她和慕容师兄的名字很是相似吗?”

宫桦裘,“他们是母子,自然相似。”

花琅抬眉:!!

宫桦裘接着道,“慕容筠是师祖门下的大弟子,我入门时,她便已经去世了,我手底下有本毒书,看落款,应该是她撰写的。”

这么说来,慕容筠就是莫竞鸿提到的师姑了,她能写出一本传存下去的毒书,应该是在毒理方面颇有所成。

还没细想下去,宫桦裘忽然偏过头,他微皱起眉,疑道,“什么声音,有人医闹?”

花琅静心一听,果然听到有细微的动静。

但她越听越心虚,这声音……怎么像是从隔壁传来的?!

宫桦裘也辨别出声源,他抬脚,不假思索地走向了谢寒惊、燕容二人屋子。

花琅大惊失色,连忙控制住双腿,跟了上去。

*

“勿翎峰禁止医闹……?呃……患者和患者之间也不可以打架。”

被宫桦裘一把揪过来的小弟子念完律条,又战战兢兢地挥舞起毛笔——

私斗时间:三月甘二申时一刻。

私斗参与人员:顷竹峰花峰主门下大弟子谢寒惊、顷竹峰花峰主门下二弟子燕容。

毁损物品或受伤人员:……?

笔尖停顿在这一行,小弟子愣了愣。

他悄悄抬眼,就对上了宫桦裘阴沉的视线。

小弟子被吓得一激灵,连忙唰唰写上:损坏勿翎峰宫峰主衣袍一件。

最后,他还依着宫桦裘眼色,在灵笺末尾添上:事件尤为恶劣,建议二人记过处理!!!

看到这里,宫桦裘终于满意地收回目光,花琅则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给这两人记个过也挺好。

这事,说来实在是不凑巧。

这两人虽早打在一起,但动作间,默契地避开了屋内物件,这也正是宫桦裘和花琅迟迟没有发现这场打斗的原因。

但谁能想到,等宫桦裘察觉不对,推开门的瞬间,这二人动作一顿,本该对撞消去的灵气再那么一歪,正好擦着宫桦裘的衣摆而过,又正好将他精致的绣线扯坏。

宫桦裘本就珍爱这件衣服,当场便黑了脸,一把抓来了值班的小弟子。

看着满页都是“!”的灵笺发走,宫桦裘终于缓和脸色,花琅连忙拉着两人给他道歉。

又将赶着去修补绣花的宫桦裘送走,花琅才扶额看向谢寒惊和燕容二人。

他们分坐两床。

一个浑身缠着绷带,花琅盯着他时,就露出了闯祸后茫然无措的可怜表情。

另外一个中着毒还强催灵气,感受到花琅视线时,神色清冷淡然,仿佛方才的打架与他没有丝毫关系一般。

花琅冷笑一声。

她直接抬来板凳,坐在二人中间,“我倒要看看,你们都是怎么打起来的。”

室内静上片刻后,燕容咳了两声,声音沉闷虚弱,让花琅都不禁侧头看去。

他浅珀色的瞳孔在室内也极为潋滟,整个人看起来病歪歪的,自拜师得知花琅身份后,他也并未对花琅露出半分疏离,依旧可怜道,“师尊,都是谢、谢师兄,他先动手……”

谢寒惊淡声打断他:“师弟慎言,我身中奇毒,经脉阻塞,又怎会想到与你动手。”

本来都心疼起燕容的花琅听到这话,瞬间打消了对谢寒惊的怀疑。

这毒素的作用,她也是切身体会过的,一开始连动动手指都极为费劲,那么同样吃了毒蘑菇的谢寒惊,绝不会有力气去和燕容动手。

“我虽不知师兄如何化去体内毒素,但君子以言有物,师兄既然动了手,又为何不敢承认?”

谢寒惊神色未动,只是略摇了摇头,“师弟为了污蔑我,竟连这种话都说得出。”

燕容被气得急了,他连咳数声。

花琅担心他内伤加重,又被二人吵得头晕,只能咬牙打圆场。

“行了行了,你们是师兄弟,不是仇人,就算有什么误会,靠打架能解决吗?我不管你们谁先动的手,从现在起,你们就给我握手言和。”

谢寒惊依言点头。

燕容虽有不甘,但看着花琅的目光,他还是慢慢撇过了头。

室内终于恢复了宁静。

花琅却依旧不打算放过他们,她抬抬下巴,“握手言和,你们握呀。”

第28章 蘑菇听曲

谢寒惊的眉头微微皱起,明显是听到了花琅的话,可他却像是没长手一般,巍然不动。

燕容更是大写的拒绝,连咳嗽都往另一边偏去,整个人不动声色地往墙角挪动。

眼看二人之间都要划出一条楚河汉界来了,花琅心中早已消气,但她还是故意冷下语气,道,“怎么,这才几日,就忘记你们的拜师词了吗?”

在花琅的威逼下,谢寒惊和燕容极不情愿地伸出了手。

两只手恨不得离彼此几米远,最终成功和空气“握手言和”。

虽然二人不再打架,但为了以防万一,花琅还是让人给他们换成单人间。

忙前忙后,这一日总算结束。

花琅躺在医馆的竹床上,梦境依旧是漆黑的底色。

……

一道阴冷的气息拂过花琅的脖颈。

“天疏是我之遗物,你既然拿了,那你就来当我的孩子吧。”一道沉沉的女声在花琅背后响起。

随后,恍若索命冤魂一般,一双手轻轻搭上了花琅肩头。

花琅却像是早已习惯,依旧坐在原地,动也不动,任由“女鬼”在她脖颈里吹个不停。

另一道极为陌生的男音从高处响起,那人咬字生硬,“别吓她。”

那双手离开花琅肩头,女声沉闷之色褪去,她嘿嘿一笑,俏皮道,“我就逗逗她,你不想有一个妹妹吗?”

花琅手中握着熟悉冰凉的物件,似乎是天疏。

她像是个旁观者一样,听到了自己的声音,“筠姨,你昨日还要我继续当你的徒弟,今日怎么又变成女儿了?”

女声“唔”地思考了一下,道,“也行,你当我徒弟,我想听那小子叫我尊长。”

花琅自动屏蔽她的辈分发言,“那徒儿请教一下师尊,这天疏书简里,‘借天地之力,号令风雨’一式,究竟是如何化用的?”

“原来你打这算盘,”那女声嘟囔两句,还是指点道,“天疏不过媒介,本我固然重要,但笛音与灵气交融共鸣,需要的是识神超脱手中之物……”

花琅一早起来,发现经脉中的毒已经解开时,立马凝神调和起体内灵力。

她怀疑自己是不是毒蘑菇吃多了。

不然怎么会梦到和已逝的师姑对话,而且,她好像还在这段对话中收获不少。

花琅依据梦中人的话,试着重新调配灵气,竟然直接打通了经脉里最后一丝阻塞!

之前的峰主试炼中,她虽已过雷劫,但不知是不是因为突破时灵气枯竭,最后突破失败不说,还隐隐有修为倒跌之感。

花琅本想请教一下莫竞鸿,可前几次见面,都没能找到机会和他说此事,如今经脉全数修复,她便也放下心来了。

花琅缓缓收起灵气,吐气睁眼。

见窗外天色近午,花琅推开门,看看能不能撞上那俩个不省心的徒弟。

这片医馆颇为冷清,内门毕竟是人人辟谷,平常鲜少有食物中毒一事发生。

花琅时间卡得刚刚好,她绕过路口,一下台阶,就瞧见远方,那站在小路上的不正是谢寒惊么。

只是他面前依旧还站着另一人。

这一幕有些眼熟,那道背影也颇有辨识度——是乌曼慈。

她怎么又来了?

花琅又往前走了一步,视野更加开阔,她看见了本落后于谢寒惊的燕容。

燕容阴暗地瞧路边二人一眼,从他们身边擦过。

谢寒惊很快依靠冷脸,成功摆脱了乌曼慈,他长腿一跨,走到了燕容前方。

三人回了医馆,一路上,谢寒惊和燕容一左一右泾渭分明,花琅只觉得自己被挤在中间,像是这两人的隔离带一样。

花琅受不了这气氛,她主动开口,问谢寒惊道,“……乌小姐今日怎么又来找你?”

乌曼慈的态度实在是让花琅摸不着头脑。

做探子,不应该是潜藏起来,暗中调查吗,哪有人是像她这样,天天光明正大地堵着目标人物。

可她若不是为了探查谢寒惊的话,为何只拦他一人,还有那录灵音的法器价值连城,乌家就算再有钱,也不可能会随意赠法器给陌生人。

花琅揣度,说不定,那法器有着双向传音的效果,谢寒惊若是带在身上或放在屋内,窃听二三消息不就更为便捷了么。

至于乌曼慈那“培养审美”的拙劣借口,花琅只能暗叹:好一招偷天换日!

谢寒惊伸出手,花琅看见他手心躺着一只竹笛,看款式,应该是乐理课教学所用。

还没等花琅疑惑他为何将这笛子带回来时。

燕容抢先冷嘲出声,“师兄天资卓然,今日,被赶出课堂一事,自然不会有意遮掩罢。”

“赶出、课堂?!”花琅忽然有些听不懂这几个字。

谢寒惊垂下眼,没有反驳,他淡声承认,“嗯。”

花琅震撼,“你做什么了?”

谢寒惊沉默,似乎不愿说及此事。

花琅见他神色恹恹,估计确实在课堂上发生了什么不愉快,她压下好奇心,转而道,“无事,不过一节课罢了,正好你带了竹笛,一会我替你看看有何问题。”

随后,花琅找了一方小石桌,用灵气吹去上面的灰后,她带着谢寒惊落座。

“吹笛时,控制风束,集中气息,注意音头音尾……”

花琅说完,便示意谢寒惊开始。

谢寒惊依言拿起笛子,两只骨节分明的手轻轻托起笛身,他脊背挺直,姿态放松,翠绿的竹笛映着淡红唇色,整个人持笛模样清冽疏落,看起来标准又漂亮——

至少在他吹出声之前,花琅都是十分欣赏的。

花琅捂住耳朵,不可置信地看着谢寒惊。

她觉得自己受到了虐待,谅解乌曼慈的同时,又觉得这笛调颇为耳熟。

……等等,这,不就是她在入门试炼时吹的笛曲吗?!

那首极为难听的曲子,被谢寒惊一比一复刻出来,包括花琅无意的停顿和偶尔的错音、漏音。

笛音犹如将死之人临终前从喉咙里发出的、断断续续的哮鸣。

远远医馆里,有呼喊声,“哎哎,这位患者你没事吧?谁在吹笛,我病人都被吹死了!”

“戒律堂的呢,能不能管管,有人在用笛子攻击他人!”

“最近怎么这么多医闹,救命,我那无辜又可怜的耳朵!”

花琅脸上发烫,她一把抓住谢寒惊的手腕,恨不得跪下来求他别吹了。

好了,男主,我知道你学习能力很强了,但是你不能什么都学啊!

谢寒惊被花琅一拽,他挪开唇边笛子,求教道,“师尊,是有哪里不对吗?”

花琅心虚地看了看附近,确认没有戒律堂的人后,她才松了一口气。

思前想后,花琅决定委婉道,“……乌小姐给你的灵音呢?”

对不起,乌曼慈,是我误解你了。

谢寒惊,他是真的很需要这东西纠正一下审美了。

谢寒惊默了一息,“师尊,那首灵音很重要吗?”

花琅察觉到他的语气微妙,狐疑道,“你该不会搞丢了吧?”

谢寒惊:“……”

“昨日摘蘑菇时,拿不下它,弟子就将它放在林中了。”????

这个“放”字妙啊。

男主也是学会避重就轻了。

花琅深呼吸,“乌小姐不是让你多听听那段灵音,好好培养审美吗!”

你就这么丢了,是希望蘑菇替你上乐理课吗!

谢寒惊道,“弟子已经听过了,那笛音太过死沉冷寂,弟子觉得师尊那一日,吹的曲调最好。”

花琅被谢寒惊一夸,又见他句句诚心,这下,怎么也生不起气来了。

她偏过头,语气软化,“……乌小姐从小学乐理,水平定然在你我之上,她让你学的,自然不能只看曲意。”

谢寒惊点头应是。

学完笛,他们二人便因病情痊愈,被宫桦裘要求滚回顷竹峰。

临走之前,花琅又翻出身上最后几瓶对治伤有用的药,都交到燕容手中,燕容不似谢寒惊,他的血脉并没有为他提供任何额外的恢复能力。

花琅放心不下,叮嘱道,“你在这里好好养伤,以后无论对战何人,都要懂得周圜之道,切勿再将自己伤成这样。”

燕容的目光随意撇过桌上药瓶,宽大的外袍系得凌乱,依稀可以窥见下面裹着绷带的瘦削躯体。

花琅觉得他此刻就像是一只收起爪子、露出柔软肚皮的幼猫。

果然,燕容不似白日面对谢寒惊那样冷硬,他看完那些药瓶上的药名后,就微微眯起眼睛,用浅色的瞳孔注视着花琅。

“多谢师尊,弟子知道了。”

花琅见状,又怜爱地从怀里掏出新的储灵石,放在他手心,才出门和谢寒惊一起离开。

燕容看着花琅离去,立马敛了表情,他眉目阴郁,将手心的石头扔在地上。

呵,就拿这东西打发他?

*

花琅和谢寒惊依旧选择走勿翎峰背后的小道。

本以为会像上次一般无人,没想到,刚走几步绕过树荫,一群人就出现在了眼前。

为首的几人,拉着一块写着字的长长白布,其余人都浩浩荡荡地列在身后,这个场面,简直就像是游行抗议一般。

花琅仔细看去,这白布上,“慕容鹤”三个大字尤为打眼。

这三字被两道浓墨叉去,而其下方,又用朱砂笔新写上一行字。

花琅念出那几个字:

“青莱正统,唯华落灯一人!”

华落灯?

这不是莫竞鸿大弟子,花琅的大师姐吗?

她常年在外游历,在青莱覆灭后才赶了回来,此难后,她便折剑于宗门前,从此销声匿迹。

趁着那边吵吵嚷嚷,无人注意到他们二人,花琅连忙拉着谢寒惊换了条路。

不出她所料,当晚,戒律堂捉了一群弟子的消息便传遍了内门。

下一秒,画堂峰峰主明瑾书也在其列的新消息,让花琅险些一口茶喷了出来。

她抖手放下茶杯,朝着正在修缮木屋的弟子,确认道,“……你刚刚说,明峰主,她是这次抗议的发起人?!”

【作者有话说】

祝大家端午安康(o゜▽゜)o

作为这里唯一一个会厨艺的,小谢,去给大家炒两菜。

第29章 叛逆小明

花琅看着大摇大摆坐在堂中、自由得像是回到家的明瑾书,和静静站在一旁、用沉默反抗的慕容鹤。

不是,你们到底那个才是被抓的?

“小师妹,你怎么来了?”明瑾书神色自若,看起来完全不像是个犯人。

毕竟莫竞鸿不在,根本没人奈何得了她。

花琅:“师姐,我是来找你的,你……这是在做什么?”

明瑾书一把扯挂在桌上、还隐约可见“打倒慕容鹤”字样的白布,若无其事道,“哦,最近北地魔族活动颇为频繁,老头子又闭关,我就找你四师兄商量商量。”

花琅万分怀疑地看向慕容鹤。

“……”,慕容鹤似乎不是很想承认。

明瑾书不给他申冤的机会,她起身揽过花琅,“既然讨论完了,我也不久待了,小师妹,我们走!”

花琅被明瑾书半拽着走,她虽搞不明白情况,但想到明瑾书方才说的话,她问道,“师姐,你说魔族活动频繁,这是怎么一回事?”

青莱安稳了这么多年,最近却频频出现魔族活动,原著中,青莱的突然覆灭,恐怕正是与此有关。

跨出了戒律堂,明瑾书终于放慢脚步,“昨日,凡间罗水庄出现了数道魔息,恐怕有大魔要从青莱借道。”

花琅皱起了眉,“罗水庄?那里怎么会出现魔族?”

罗水庄距青莱不过几十里,按理说,仙门脚下,妖魔皆是绕道而行,怎么还会故意撞上来?

花琅抬眼,夜色下,明灭着灯火的青莱,看起来平静而安定,完全不像是被魔族渗透的样子。

明瑾书见花琅神色担忧,揉了揉她的脑袋,“小小年纪皱什么眉头,它们想借道,还没问问我们青莱答应没有。过几日,王水易那臭小子会带队下山,替罗水庄布下结界,放心吧。”

花琅被迫松开眉头,疑惑道,“怎么是他领队,那青莱的护山结界怎么办?”

王水易是明瑾书的大弟子,往日都是由他维护结界,他一走,那青莱的处境岂不更加危险。

明瑾书道,“他走了,结界自然会有其他人守。下山这事也不是我决定的,谁让入门试炼时这小子跑去凡间玩,导致一只魅妖钻进青莱,他领了罚、记了过,这次下山任务,就是主事堂专派给他们记过弟子的。”

记过弟子?

那谢寒惊和燕容,岂不是都得去!

花琅更为着急,“师姐,那罗垠秘境怎么办?!”

下一个主线可就是在罗垠秘境里发生的啊!

明瑾书虽不懂她为何担心这个,但还是解答道,“罗垠秘境开放足足三个月,他们下山一趟,也是赶得上的。”

这可不是赶不赶得上秘境的问题!

下一个剧情节点是,【罗垠秘境误闯沙城,御妖破局夺得灵钥】

这主线里说的沙城,是一片脱离仙凡魔的三界的独立空间。

这沙城,将会在罗垠秘境开放当日,被秘境的灵气漩涡吸引,然后停留在秘境一角。

原著里,在天时地利人和俱齐的情况下,男主才侥幸进入沙城。

要是去晚了,这沙城跑了,主线可怎么办!

花琅越想越担心,她眉心突突跳,“师姐,我觉得这件事还是不太对,交给他们能行吗?”

“布个结界而已,有什么不放心的。别怕,你大师姐就要回来了,她剑术超群,就没有她摆不平的事。到时候,别说区区妖魔借道,就算是老头子喝多入魔了,也不一定能打得过她。”

花琅闻言更为心死……华落灯回来,正代表着青莱的覆灭啊!

直到分别时,明瑾书依旧是那幅满不在意的模样。

花琅看着她挥着手的背影消失在黑暗中,深深地叹了一口气,带着满满心事回了顷竹峰。

一路上,花琅总觉得后背发凉,她回头一看,果然是慕容鹤。

他又像之前一样,悄悄地跟在了花琅身后。

花琅想起慕容筠的事情,却又不知道怎么开口,便任由他跟着,等回了顷竹峰、进了屋子,那道如影随形的目光才消失……

*

花琅在藏书阁哐哐一顿翻,终于找到了一本地图册,她抱起厚厚的图册,挪到了旁边的书桌上。

001颇为不解,【宿主,你看这个做什么?】

花琅翻开图册,在目录里仔细挑选着,“我打算和他们一起去罗水庄,况且,主线任务也要换地图了,提前熟悉一下路线。”

001欣慰极了,连连夸赞道,【宿主你真有远见!】

花琅仔细记下罗水庄的方位,又翻完青莱附近的其他村庄后,她连翻了数页。

最后,花琅的指尖停留在“赫水”二字上。

图册上,密密麻麻犹如米粒的深潭,被一条条蜿蜒水道连接起来,潭央深重的墨迹,看起来就像是大地被蚀穿一般,整张图震撼而充满冲击感,绘图之人功力定然不浅。

001看清书上内容,问道:【宿主,你要去赫水吗,这里离青莱和罗垠秘境都很远哎。】

花琅规划了一下路线,如果快去快回的话,倒也费不了几日。

“男主进沙城,我又进不去,趁着这段时间,去一趟赫水应该也来得及。”

001扁扁嘴,【下一个剧情可就是弑师了,赫水这么远,宿主你赶不回来怎么办?】

花琅唰唰记着地形,“话不能这么说,谢寒惊弑师一事存疑,说不定我还不用死了呢。”

001一听这话,立马急了,【那怎么行,你不死,男主就没有理由逃出青莱,到时候魔族来袭,误伤了男主怎么办?】

它实在是怕了花琅了,现在,001绝不允许主线再有一丝一毫的偏移!

花琅笔下未停,“随便找个理由把他丢下山不就行了,比起这个,我更担心的是原著杀害李元修的凶手,他现在藏在幕后,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露出马脚。”

“001,你的死遁计划规划好了吗?要是他对我下手,我又打不过他,我们就死遁跑路!”

花琅说得起劲,001却是心虚地打了个哈哈,【这个嘛……宿主你别急,统在努力了。】

花琅放下笔,十分怀疑,“你该不会还没想好吧?”

001立马大声道,【怎么可能!到时候咱们再用积分兑换一个身份,不就解决了吗。】

花琅这才满意地重新拿起笔,但是很快,她又意识到了问题,“不对啊,我们的积分不是负的吗?”

这下,001彻底装死机了。

花琅怒而摔笔,“你们系统怎么不把宿主的生命安全放在心上呢,我要投诉你!”

001很委屈,辩解道,【最近事情太多,一时就忙忘了嘛,统本来正是打算今天去穿书部,帮宿主申请积分贷款的……】

花琅不理解它一个ai有什么好忙的,计划一日未落实她就多一日不安,她催促道,“那你现在就去。”

001不舍:【那统走了哦,宿主你照顾好自己。】

“快去快去!”

花琅捡回笔,少了001的电流音,她沉下心、更为专注地抄起地图。

等到抄写完,花琅将书一合,正要摆回书架时,才看清书封角落上的四个小字:

“慕容筠绘”

*

谢寒惊持木剑站在寒潭,他双目紧闭。

潭水浸湿他的衣服,成群白鹤拍翅斥责着这个不速之客,但他任由飞溅的水珠从眉心滑落,始终神色平静动也不动。

驱赶无果的白鹤成群结队地离开寒潭,晃动的潭水逐渐平静下来,细长风声悄然,林中花落可闻。

极静之时,花琅弹指,一道灵气顿时击上潭面,在泥下躲藏已久的鱼儿慌乱地移动起来,就在此刻!

谢寒惊一剑破开水面,木剑隐隐透着凛冽剑气,眨眼间,他便已收剑站定。

而他的木剑上,则是多了一条尚在蹦跳的大鲤鱼。

“没错没错,就是它!”花琅喜笑颜开,这条鱼又肥又美,还在潭水里能窜上这么久,肉质一定也很紧实。

谢寒惊睁开眼,眨去过长睫毛上的水珠,他利落地取下鲤鱼,放在岸边的竹篮里。

他问道,“师尊想怎么吃?”

“清蒸!”花琅果断道。

食堂的鱼要么红烧要么干炸,她这些日子都吃腻了。

“好,那便做清蒸鱼。”谢寒惊一手提剑一手提竹篮,长腿几步跨上岸。

花琅接过竹篮,顺便用灵气替他烘干外衣,男主没长心眼子之前,到还算得上乖巧懂事。

见不速之客终于离开寒潭,岸边一只白鹤立马拍翅飞进了潭中,落水动静引来二人侧目。

白鹤弯下脖颈,再抬起时,尖细的喙上便多了一条细长的小鱼,它却没有吞下这条鱼,而是将鱼放在岸边另一只白鹤面前。

花琅最近心事颇多,见这一幕,又想到她与谢寒惊的师徒缘分将尽,不禁有些感慨。

她轻声开口,生怕惊扰了两只鹤,“哎,这白鹤之间,尚有殷殷母子之情感人,若有朝一日分别,不知你我师徒之间,还能否忆起今时今日。”

话罢,就见等另一只白鹤吃下鱼后,两只鹤的脖颈便紧紧相靠在一起、鸣叫着,在斜阳下,这一幕如诗如画。

谢寒惊眸光微动,他看向花琅。

花琅正专注于那对紧密相依的白鹤。

暖黄的夕阳下,她剥去了那层若有若无的外壳,如果第一次见到她时,她是朦胧而疏离的,那现在,她就是明亮又充满生命力的。

谢寒惊扫过明显是伴侣,而非母子的那对白鹤,挂上一丝微弱的笑意,

“师尊,走吧,弟子给您做清蒸鱼。”

【作者有话说】

小花:伤心,玩一下文艺[托腮]

小谢:难道师尊在暗示我什么?[害羞]

第30章 罗水魔息

“这就是魔息?”花琅看着地面上犹如烧焦的人形蜿蜒痕迹,一时觉得分外眼熟。

“回峰主,这便是魔息。凡间没有灵气,魔气毫无阻拦地腐蚀植被、甚至是泥土,便会留下大片的焦黑痕迹。”

花琅俯下身,手指轻轻掠过魔息上方,一缕极不舒服的气息一闪而过。

她现在知道为什么眼熟了。

在她从穿书部来这个世界的第一天,就见过这样的东西。

她当时以为是雷劈的,生怕再待在这里,就要成为史上第一个还没做任务,就被雷劈死的穿越者,吓得一口气跑出去老远。

王水易又接着分析道,“近日各地都出现了不少大魔借道现象,弟子估计,是和魔界城主之位的频繁变动有关。”

魔界与修真界就像是一面镜子的两边,但魔界比修真界来得混乱无序多了。

这大魔借道,是在魔界时,若遇过不去的地、或者是这块地上有打不过的更大的魔头,那魔族便会打破镜面,从凡间经过,再返回镜中。

花琅对魔界的了解仅限书面,她顺着王水易的话往下道,“魔界城主数位,可都少有现身凡间的时候,说不定这次借道的,正是某位新城主。”

王水易神情轻松,“它要是真路过此处,我一定要好好瞧瞧魔族城主都长什么样。”

花琅却没有他那般轻松,她看着远处寂静、只有寥寥炊烟的村落,心底隐隐的不安怎么都压不下去。

但很快,她就被一对少年给引走了注意力。

一男一女,看起来约莫十八岁左右,长相都颇为清秀,这二人各提着一个盖着白布的篮子,目标明确地朝他们走来。

那少年走向花琅这边,他先是腼腆一笑,才开口说明来意,嘴唇张合间,两颗虎牙若隐若现。

“仙人,你们辛苦了,这是我们村烙的饼子,如果不嫌弃的话,仙人可以尝尝。”说完,他揭开白布。

花琅一看,尚冒着热气、边缘焦黄的饼子鼓鼓囊囊地躺在白布垫着的篮子里,炙烤后独有的干香味诱人。

花琅不争气地咽了口口水,但是她仍是警惕道,“不必了,你拿回去吧。”

那少年又望向一旁的王水易。

王水易本有些意动,见花琅不吃,他也道,“咳咳,我也不吃,修仙之人,哪能贪图口腹之欲。”

少年神色黯然一瞬,但是下一秒又立马洋溢起笑容,他掏出一个饼子,自己咬了一口,然后当着花琅的面咽了下去。

随后,他再次递出篮子。

“仙人,这饼都是村里老人专门为你们烙的,您尝一……”

话未完。

“!”

那少年瞳孔一缩,立马往后连退几步,险些跌坐在地。

一把简陋的木剑正横在他身前,带起的剑风几乎让他捏不稳手上的篮子!

他顺着剑抬头,一个长得极冷极美的仙人正瞧着他,他冷冷开口,“师尊已经说了,她不吃。”

少年回过神,他咬牙看向远处、本走向谢寒惊的少女。

那少女脸上满是挫败之色,她瞄了一眼谢寒惊后,悄然摇头。

花琅也被谢寒惊的动作一惊,她看到谢寒惊露出那幅熟悉的冷漠模样,竟然有些不习惯。

好在谢寒惊很快便收剑,回头对着花琅道,“师尊,阵法雏形已经布好了。”

花琅点点头,她轻咳两声,找话题道,“你师弟呢?”

谢寒惊微微侧目,一双瞳孔像是海底的遗玉一般深静,花琅怔了片刻才顺着他的视线望去。

远处,燕容正背对着这边,从这个角度,花琅依稀看见,他似乎拿着一块饼子,正要往嘴里送去。!!!

花琅紧紧提起心,一个箭步冲过去。

别吃啊,傻孩子!

刚凑近,还没来得及阻止燕容,花琅就见他将饼子往脚底小坑一扔,还听到了细细的一声:“呵”。

花琅:……

燕容一转身,就看见站在他不远处,神色复杂的花琅。

燕容尚挂着冷嘲的神色一僵,他不自然地挪动身体,挡住那个坑。

“师尊,有什么事吗?”

算了,哪个孩子不浪费点粮食。

花琅很快说服自己,她摇摇头,“无事,今日的阵法布得差不多了,走吧,别傻站在这里了。”

负责这个村落的共计十二名弟子,其余大半都是未辟谷的外门弟子,但他们见花琅未吃烙饼,也纷*纷拒绝了这对少年。

直到那二人提着篮子又回了村,王水易才笑着吆喝道,“好了好了,别一个个丧着脸,走,我们也有饭吃!”

所有人瞬间精神一振,结伴陆陆续续回了近村的草屋。

一进饭厅,果然,只见宽长的饭桌上摆满了饭菜,竟都还冒着腾腾热气。

这时大家齐聚一屋,小弟子们都时不时好奇地偷瞧一眼近距离的花琅。

私下,他们早就讨论数遍了。

“你说,花峰主为何要和我们一起去?”

“我猜……她无职务在身,说不定是想下山去玩?”

“玩玩玩,你以为谁都和你一样,脑子里只有玩啊,她两个弟子都在队伍里,肯定是不放心一天到晚只知道玩乐的王水易带队,这才亲自下山来了。”

“啊湫!”王水易打了个喷嚏,谁在说他坏话?

他无所谓地揉揉鼻子,招待众人坐下。

见花琅坐了下来,辟谷的弟子们也纷纷坐了下来,眼巴巴地瞧着桌上的饭菜。

这十几道菜,都是通过传送阵从镇子上买来的,装菜用的是脸大的瓷碗,道道菜无论荤素,都泛着诱人的光泽。

花琅坐在桌上,接过谢寒惊递来的干净碗筷,又多拿了一个递给另一侧的燕容。

燕容本不想吃,见花琅递来碗,最后还是不情不愿地融入众人。

今日他们两乖乖地完成了阵法,没有闹出什么幺蛾子,花琅估摸了一下,按这个进度,估计不出五日,阵法便可完善妥帖了。

刚吃几口,就听到外面传来一声,“仙人们在吗?”

王水易坐得离门口近,他把脑袋从碗里拔出来,往外喊道,“在,在,有什么事吗?”

一个小伙子端着一盆肉出现,他低着头,道,“村长让俺给你们送点菜。”

怎么又来了?

王水易心中疑惑,但瞅了瞅花琅的眼色,还是露出笑,接过菜盆,“行,替我谢谢你们村长!”

那小伙子应了好,挠挠头,便要往外走去,王水易忽然又道,“等等!”

这一声将小伙子吓得一抖。

王水易把盆往桌上一放,摸了摸下巴,打量着他,“你……是不是叫于虎?”

于松闻言回过头,他憨厚一笑,道,“俺叫于松,于虎是俺爹,他前段时间已经去世了。”

“哦,那还真是可惜了,前不久我下山,还和他通宵划过拳喝过酒……咦,粗粗一算,竟然已经过去了五年,难怪会把你认成他。”王水易长叹一口气。

看着于松离去的背影,众人都有些唏嘘。

“凡人命短,过段时间下山,便能瞧见这些村里的面孔都换了一轮咯。”

“我有点想我娘了,唉,可惜当初没有机会接到下山的任务,等我赶回去时,险些将弟弟认成我爹呢。”

聊过一轮,大家也熟了起来,脸大的瓷碗里装的菜都被吃得干干净净,而那盆于松送来的肉,虽然瞧过是无毒的,但大家都默契地没有吃。

之后,花琅和王水易又将村庄转悠一圈,除了这道已经上报的魔息,竟然没有再发现其它魔息的痕迹。

这情况,倒像是魔头已经放弃了从此借道的想法,但为安全起见,众人还是勤勤恳恳布起阵法。

弟子们合力建起阵形,再由花琅往里充盈灵气,效率极高,在花琅估计的时间内,阵法就已初初布成,只差收形了。

可似是运气不巧,这日,几人吃过饭,外边就下起雨来,直到夜间也未停歇。

雨水愈发大了,花琅躺在床上,盯着坑洼的墙壁和头顶盘结的蛛网,她现在完全睡不着。

花琅干脆起身坐在床上,点灯翻看起自己规划的路线图。

等布完最后的阵法,谢寒惊和燕容就随大部队直接赶往罗垠秘境,自己则去赫水。

赫水路途遥远,001之前的担心也并无道理。

书阁上万册书,都没有记载灵妖一事的书,目前唯有赫水,是花琅知道的唯一有灵出没的地方。

……铺在床上的图纸忽然凸起一个大包。

花琅无奈地掀开纸页,煤球就瞪着两颗圆溜溜的黑眼珠无辜地盯着她。

下山前,煤球才被她精心修剪过。

“不是让你好好跟着你主人吗,老黏着我干什么?”

花琅板起脸,毫不心软。

她想象了一下,万一谢寒惊独自在沙城,要用上妖宠战斗的时候,才发现煤球早就不在身上……

花琅不禁打个寒战,煤球以为她冷,厚着脸皮就贴上了花琅的脸。

“快回去,快回去,别扒拉我。”

正和煤球较劲时——

“咚——”

接连不断的雨声中,一声清晰闷响,打断了花琅的动作。

估计是谁把堆在外面的草垛碰倒了。

花琅收回心,专心继续和煤球战斗。

又是“吱呀——”一声。

门似乎被推开一道缝。

正当花琅怀疑是不是自己的错觉时。

一道惊雷撕过!

亮光便从她记得清清楚楚,关严了的门的缝隙里,透了进来。

雨声猛然大了起来,蒙去了其它细微动静,花琅愣怔地望着屋门的方向。

雷光下,敞开的门口,却空无一人。

而在花琅未曾注意到的漆黑地面上,一道蜿蜒的水痕,悄然爬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