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马车缓缓驶进巷子,在“季宅”门前停下,舒窈下车映入眼帘的就是朱红色的大门,门楣上挂着吉祥安乐的平安符,往下看去,砖缝里几朵野花冒了出来,在日影下熠熠生辉。

门从里面打开,一个面色和蔼的婆子恭敬的看向季时净:“您就是季大人吧,我是官爷拨下来的嬷子。”说完把门完全打开,然后招呼后面的几个丫鬟小厮过来叫人。

两个丫鬟、两个小厮,加上面前的婆子,一共是五个人,这五个人都是上面拨下来的,负责照顾季时净的饮食起居。

舒窈没想到这屋子里面还有佣人,她有些惊讶,自己前面还住着漏雨漏风的茅草屋,现在已经住上大房子了。

她偷偷看了季时净一眼,果然,傍上大腿就是好。

老婆子看向舒窈,问道:“这位姑娘是……”

舒窈:“我是他嫂……”

“你们叫她舒姑娘就行。”季时净打断她的话。

婆子丫鬟小厮又齐齐叫了一声“舒姑娘。”

舒窈有些受宠若惊。

走进宅子,沿着鹅卵石铺就的小径前行,穿过一片绿植茂密的花园,绕过弯折的回廊,来到庭院尽头,抬头看到一座飞檐翘角的阁楼,掩映在随风飘摇的花树之间,看起来别有一番风趣。

这里环境清幽,背靠假山,面朝荷花湖,旁边还有一处凉亭,是个居住的好地方。

后院有三间屋子,分别是“揽香居”、“摘月楼”以及“净梵阁”。

舒窈住进了摘月楼,这是座高楼,足足爬了二十级台阶才到屋前,她推开门,里面设施应有尽有,虽然没有多奢靡华贵,但胜在干净整洁,把窗户打开,恰好看到树枝上落了两只黄鹂鸟,她的心情不自觉也愉快了几分。

她把从东平村带来的东西收拾好,然后躺在床上,被榻柔软,她不知不觉就睡了过去。

屋外黄鹂声声,落日余晖透过窗户洒进来,她缓缓睁开眼,只见面前站着两个模糊的人影,她一个激灵,等看清楚后,原来是那两个小丫鬟。

年长的那一个上前一步:“奴婢紫绫,大人让我们过来伺候姑娘。“

那个年纪小的也赶紧上前两步,动作有些慌张,显然业务不太熟练:“奴婢紫竹,见过舒姑娘。”

舒窈不明白季时净这是什么意思,她压根不需要人伺候,也不想要人伺候:“没事,你们不用伺候我,先下去吧。”说着坐起来开始穿鞋。

两个丫鬟对视一眼,蹲下身,一左一右帮舒窈穿鞋。

舒窈:“……哎……我自己来……”话都没说完,两人已经帮她把鞋子穿好了。

“大人让姑娘下去一趟。”紫绫毕恭毕敬的站在一旁,说道。

舒窈点头,披上外衣往楼下走,两个丫鬟跟在后面,她停下,转身看着她们:“你们不用跟着我,现在也到了晚膳时间,赶紧去吃饭吧,吃完饭就在屋子里好好休息,不用再过来了。”

“是,舒姑娘。”两人异口同声的回答。

舒窈舒了一口气,来到季时净的“净梵阁”,净梵阁大门紧闭,她敲了敲门,紧接着听到屋里响起一阵沉稳的脚步声。

季时净打开门,许是刚刚沐浴过,他身上还有皂角的味道,头发也湿漉漉的披在身后,那根红色发带被他绑在手腕上,风一吹,便飘荡而起,轻轻拂过舒窈的脸,就像是有人在上面落下一吻,缱绻温柔。

舒窈走进来,发现他的屋子要比她的大上许多,窗户边摆了一张书案,笔墨纸砚,样样俱全,旁边还有一个大书柜,上面的书籍琳琅满目,让人眼花缭乱。

舒窈坐下喝了一口茶:“阿净,你叫我过来干嘛?”

季时净也顺势坐下:“想嫂嫂陪我用膳。”

说话间,那两个小厮各提着一个食盒进来,把食盒里面的菜一样样的摆上桌。

一共十道菜,都是她爱吃的。

她不客气的吃起来,季时净没怎么动筷,目光一直看着舒窈。

“这桂花酒不错,嫂嫂要不要尝一尝。”他说话间已经将酒从温水里拿出倒了一杯给舒窈。

舒窈放在鼻尖轻轻闻了闻,香气淡雅,想来酒性也不烈,便抿了一口,口里清香炸开,舌尖韵味无穷,她眼睛一亮:“好喝。”

季时净盯着她,目光侵略:“我也想喝。”

舒窈没看他:“你那不是有吗?”说完又喝了一口。

酒水还在唇齿间打转,季时净突然凑过来扣住她的脖子,把她往自己身边带,她还没反应过来,他已经将唇贴了上去,长舌慢慢撬开她的贝齿,贪恋着里面的清甜。

水乳交融,酒香四溢。

不知是不是酒精上头,舒窈脑子昏昏沉沉,一时竟然忘了推开他,等反应过来的时候,他已经揽上了她的腰肢,落下的吻急切又热烈。

舒窈使劲推他。

感受到她的抗拒,季时净松开手,离开她的唇,黑眸一片水亮。

系统:[经检测,信任值为54%。]

舒窈放下酒杯,揉了揉脑袋,亲个嘴信任值就上升了?竟然有这么好的事。

她舔了舔唇,酒精上头,做出一个大胆的举动。

她踮起脚尖,拉过季时净,就这么吻了上去。

季时净瞳孔一缩,从不可置信转变成震惊,再到甘愿沉沦。

他比上次更加热情,诺大的房间里,只有两人越来越重的呼吸声。

直到系统声音再次响起:[经检测,信任值为55%。]

舒窈睁开眼,立马从他怀里挣脱出来,底气不足的说:“刚刚你亲了我,我自然也是要亲回来的,你不要多想啊。”说完头也不回的跑了。

季时净站在原地,胸膛剧烈起伏,他闭上眼,许久才将心里的那团火压下去,再睁开眼时,眼里的欲望已经消失的无影无踪,寻不到半点踪迹。

他束好发,抬脚往前厅走去。

舒窈回到屋子,靠在门上,身子微微发抖,她努力控制自己的呼吸,心脏像鼓点一样急速跳动,脸颊烫的厉害,她捂住脸,久久回不过神。

索性喝了一杯冷水压惊,心跳这才平复一些。

她吐出一口气。

反正她这么做都是为了完成任务,亲亲能提高信任值,她不介意多亲几次,手开始不自觉的摸上自己的唇,回想起刚刚那个吻。

季时净霸道、温柔、炽热……

静坐了许久,她才去沐浴更衣,穿衣服的时候明显感觉身体又丰满了一些,肚兜都小了一圈,她穿着不舒服,于是只穿了一件里衣,擦干头发后,吹灭了桌上的蜡烛。

刚躺下,就看见门外站着一个黑影,舒窈立马警惕起来,拿出枕头底下的簪子紧紧握住。

“谁在外面?”她大着胆子问。

“我。”是季时净的声音。

舒窈放松下来:“这么晚了,你有什么事吗?”

“刚得了一盒珍珠,嫂嫂看看喜不喜欢?”刚刚有几个员外来拜访他,都带了礼品,他瞧着这盒珍珠不错,便想送给舒窈。

舒窈重新点上蜡烛,又多穿了几件衣服,这才过来把门打开,不过并没有让季时净进去的打算。

季时净笑了笑:“嫂嫂不请我进去坐坐吗?”

舒窈挡在门口:“天色已晚,我也要休息了。”

季时净抿了抿唇,把珍珠递到她面前:“嫂嫂看看喜不喜欢?”

舒窈开盒子,里面的珍珠泛着五彩斑斓的白,颗颗饱满圆润,用来做珠串首饰最合适不过,她向来喜欢这些小玩意,于是就收下了。

可季时净并没有要走的意思。

舒窈只好委婉赶客:“阿净,你明日还要早起,早点回去休息吧。”

“那屋子大,我一个人不敢睡,嫂嫂可以陪陪我吗?”他神色委屈,“或者让我到嫂嫂这里睡也行。”

舒窈算是知道了他的目的,她不想和他住一个房间,于是直接拒绝。

季时净看起来有些伤心,他轻轻晃了晃她的衣袖,语气乞求:“嫂嫂。”

舒窈想不到一开始那么高冷难以接近的人,此时竟然会这么委屈巴巴的求自己,想不到季时净还有这一面。

她都不忍心拒绝了。

反正又不是没和他在一张床上睡过。

这样想着,她就没再拒绝,在旁边的美人榻上铺了新被子,铺被子的时候,因为动作太大,领口的衣服微微张开,里面春光若隐若现。

季时净眸色渐深。

蜡烛再次熄灭,舒窈躺在床上,听着外面风吹树叶的声音,她一下子没了睡意,干脆撑起脑袋看向美人榻:“阿净,你睡了吗?”

“没。”

“阿净,你现在中了举人,每月有多少俸禄?”

季时净:“十两。”

舒窈算了算,给丫鬟小厮的工钱每个月五百文,再加上一些零散的开支,一个月会用掉三两左右。

古人诚不欺她,自古以来,想要过上衣食无忧的生活就得多读书。

“阿净,你对未来有什么规划吗?”她再次问道。

季时净双手枕着头,他的规划里只有她。

见他久久不答,舒窈以为他睡着了,于是翻了个身,闭上眼睛开始睡觉。

……

第二日一大早,舒窈是被窗外树上的鸟叫声给吵醒的,她一醒来就感觉不对劲,定睛一看,自己竟然睡在季时净的美人榻上。

第九十七章 情迷

◎美色诱他◎

“醒了?”

季时净支起上半身枕着头看她,眼眸微弯,水光粼粼。

舒窈下意识看向自己的衣服,只见里衣都妥帖的穿在身上,她这才问他:“我怎么在这里?”

他看样子有些无奈:“昨日嫂嫂梦游,非要到我塌上睡,我也没办法。”

舒窈一脸黑人问号,她有梦游的习惯吗?她自己怎么不知道?对于季时净的这个说法,她表示怀疑。

她抬头看他,一张棱角分明过分精致的脸映入眼帘,瞧着他的那抹红唇,她渐渐愣神,又想起了昨日的场景。

亲嘴可以提升信任值,要不再试一下?

她紧张兮兮的凑上前,闭上眼睛壮士赴死般慢慢逼近季时净的唇,可就在感受到他呼吸的瞬间,她打了退堂鼓,脑子清醒起来,睁开眼睛,想要远离他。

可她失策了。

季时净已经扣住了她的后脑勺,声音在她耳边响起:“嫂嫂,不要跑。”

紧接着,一抹温润的触感袭来,他含住了她的唇瓣,温柔绕着她的舌尖,不断研磨,寸寸深入。

舒窈嘤咛一声,眼睛水雾雾的,脸上也泛起红潮,她没有拒绝,想验证一下到底会不会提升信任值。

两人不知不觉间已然变换了姿势,季时净覆在舒窈身上,肌肤隔着衣服和她寸寸贴合。

室温逐渐升高,两个人的身体都蕴含了一团火,只等爆发开来。

季时净不满足于此,他的手摸进她的衣襟里,微热的指尖在她身上游走,中指与食指轻轻搓揉着她的肌肤。

舒窈惊呼一声,浑身瘫软。

一室旖旎。

“咚咚咚。”

一阵敲门声传来,屋外响起了紫绫的声音:“姑娘,可要洗漱?”

两人骤然顿住,舒窈眼里的那团水雾渐渐消散,看着衣衫不整的自己,她忽然升起一股后怕。

她捶了捶脑袋,刚刚怎么了?自己就像中邪了一样。

季时净胸膛起伏不定,看了她许久,眼里情欲浓郁:“嫂嫂,我们继续好不好?”

舒窈摇头,脸上红晕未退。

“为什么?嫂嫂不喜欢我吗?”他步步紧逼。

舒窈退至榻角,扯过被子盖在自己胸前。

季时净目光忽然就冷了下来,眼里透着不易察觉的病态:“嫂嫂?呵,如果季誉还在的话你是不是会跟他圆房。”

舒窈想了很久才想起季誉这么个人,原来是她那早死的夫君啊:“我们是夫妻……”

她话还没说完就被季时净打断了,他眼睛黑的吓人,诡秘的望向她,忽*然低声一笑,撩起舒窈垂在胸前的一缕头发,凑近她耳边:“为何他可以,我不行?”

兄终弟及,亘古不变的道理。

舒窈推开他,一脸戒备:“你不要说胡话。”

季时净垂在被子上的手悄然握紧,眸子里情绪翻涌。

舒窈有些害怕。

他闭了闭眼,最终翻身下榻,修长的身躯逆着晨光而立,他深呼吸一口气,披上外衣,动作干脆利落。

屋外的紫绫见这么久没有回应,于是又问了一遍。

舒窈怕她突然推门进来,赶紧说:“等下。”

季时净已经穿戴整齐,他走到窗边,看着枝头的两只黄鹂鸟,思绪复杂。

舒窈爬起来穿好衣服,对着镜子照了一下,确定没有什么异常后她才过去开门。

紫绫进门后看到季时净时,她愣了一下,紧接着目光又移到凌乱的美人榻上,她心里一紧,轻轻咬住下唇。

舒窈洗漱完毕后,再看向窗户边,那里已经没有了季时净的身影。

紫绫目光不断往外面看去,样子心不在焉。

“你先下去吧。”舒窈看出了她面上的着急,以为她有什么事要做。

紫绫匆匆退了下去,穿过一排回廊,在尽头看到了那抹清瘦的背影,她快步跑上前。

听到身后哒哒的脚步声,季时净转过身,面色阴沉。

紫绫调整了下呼吸,又理了理两鬓的头发,这才缓步走过去,给季时净行了一个大礼:“见过大人。”说完偷偷抬头看了一眼面前的人,又立马低下头去。

昨日见到大人的第一眼,她惊叹于世间还有如此好看的人,不免悄悄动了心,后来跟陈婆子打听到大人还未娶妻,也没有通房侍妾。

她想为自己争取一下,即便是通房也好,她不想一辈子当个小丫鬟。

季时净淡淡的“嗯”了声,转过身刚想离开,就见紫绫又拦在他面前,依旧低着头,声音细弱蚊音。

他不耐烦的皱了皱眉,沉沉吐出一个字:“滚。”

说完不顾紫绫震惊受伤的脸色,提起步子离开了回廊。

紫绫站在原地,红了眼圈,哭着跑回了屋子。

正在吃早膳的紫竹看她这副模样,连忙放下筷子走到她身边:“紫绫姐姐,你这是怎么了?”

紫绫趴在床上哭,声音哽咽委屈。

紫竹上去拍了拍她的背:“难道是舒姑娘刁难你了?”不应该呀,虽然昨日只见了一面,但她觉得舒姑娘不是那种难以伺候的人。

紫绫从被子里抬起头,眼睛又红又肿,哭的上气不接下气:“紫竹,我……问你,你……觉得舒姑娘好看……还是我好看。”

“啊?”紫竹有点摸不着头脑,“紫绫姐姐你问这个干嘛?”

紫绫用力的拍了一下她的手臂:“快说。”

紫竹痛呼一声:“舒姑娘好看。”

紫绫愣了两秒,然后又重新趴进被子里呜呜大哭起来。

紫竹继续去吃没吃完的早膳,紫绫脾气暴躁,要不是这个宅子里面只有她们两个丫鬟,她才不愿意和她打交道呢。

她虽然年纪小,但有些事情还是知道的,做事要恪守本分,陈婆子跟她说过,千万不要在背后议论主人家。

……

舒窈在屋子里呆了两天,这两天季时净都没有来找她,她松了一口气,第三日她换上秋装,打算去宅子里面走一走。

一开门,秋风从面上扫过,她往下看去,泛黄的树叶铺了满地,两个小厮正在勤快地打扫,看到她来了,都恭敬的打了声招呼。

舒窈沿着鹅卵石小路一直往前走,在宅子里瞎逛悠,没有目的地,直到走到花园附近,她才停下脚步。

一股花香扑面而来,奇花苍翠,藤草一路往上,牵藤引蔓,着实可爱。

花园里面繁花众多,不远处还有一汪池水,舒窈提起裙摆跑过去,里面几尾鲤鱼畅游,莲叶嬉戏,好不热闹。

闻着花香,身处这么美的地方,她情不自禁的提起裙摆转了几个圈,甚是享受。

不远处的亭子里,季时净静静坐在里面,望着园中翩翩起舞的人,他眉眼舒展,嘴角带上了两分笑意。

他放下手里的书,慢慢走向花丛深处。

许是察觉有人过来,舒窈停下舞步,慢慢转身。

季时净离她五步之远:“我竟不知嫂嫂还会跳舞。”说完顺手摘下开的正好的芍药慢慢走近,把芍药戴在她鬓边,眼里满是欣赏,“花不好看,但人好看。”

舒窈以前怎么没发现他这么会讲情话。

她摸了摸头上的那朵花,声音带着淡淡的疏离:“我还有事先走了。”说着摘下头上的花,“我不喜欢芍药。”

季时净脸色由晴转阴,拉住她:“嫂嫂还在介意那日早上的事。”

舒窈抿唇不语。

他笑了笑:“可是我看嫂嫂也很享受不是吗。”

他犹记得那日早晨她的嘤咛差点让他缴械投降。

舒窈被他说的面红耳赤,转身就想离开,可忽然身子腾空而起,季时净抱起她,往凉亭那边走。

舒窈闹他:“放我下来。”

季时净抱的越来越紧,把她放在大理石做的石桌上,然后撑着桌面圈住她,压迫感十足:“嫂嫂,为何见到我总要跑?”

“我是吃人的妖怪吗?”

“还是我长的太难看?”

舒窈别过脸,不想看他。

季时净轻抚过她的下巴,迫使她与自己对视:“回答我。”

舒窈有些生气,这时系统的声音响了起来,声音贱贱的:[嘿嘿主人,我有一个办法可以快速提高信任值。]

舒窈:[说来听听。]

系统:[主人,或许你可以利用你的美色……撩拨他。]

舒窈:[咦。]

系统:[主人,加油。]

舒窈仔细想了想,系统这番话倒是提醒了她,这个世界本来就是一本小说,她就是想要完成任务的路人甲,何必在乎世俗的那些条条框框。

她虽然是季时净的寡嫂,但她更是她自己,她想逃离这本书,就得摒弃一些世俗的看法。

这样一想,好像轻松了些。

她决定再试一次。

季时净还在等她回答。

舒窈深吸一口气,捧起他的脸,义无反顾的吻了上去,这一次,她格外主动。

唇齿交融,舌尖轻碰。

花前相依,缠绵悱恻。

旁边的海棠花落地。

系统:[经检测,信任值为60%。]

舒窈勾唇一笑,她总算明白了,原来季时净亲她不管用,要她亲他才行。

良久之后,季时净把头埋在她的脖颈间,气息微喘。

感受到他灼热的呼吸,她身子一颤,还是没有推开他:“阿净。”

突然间,她有了一个大胆的想法,如果她和季时净成亲,那信任值会不会蹭蹭往上涨?

“嗯。”他声音沉沉,“嫂嫂,季誉没有做完的事我来替他可好?”

花园的假山后面,紫绫手里的帕子都快被搅烂了,她看着亭子里那两道相依的身影,眼底慢慢爬上怨毒。

舒窈她一个寡妇凭什么可以得到大人的青睐。

她眯了眯眼,心里已然有了主意。

第九十八章 上位

◎嫂嫂~我这里好疼◎

这几日,当地的一些显贵都抽着空来拜访季时净,对于这位后起新秀,他们都格外满意。

季时净仪表堂堂,文墨不凡,他们已经动了榜下捉婿的念头,如若明年春天他真的一举高中,那他们这些老家伙就要开始抢人了。

可有些人已经等不及了,这不,刘员外登门拜访还带上了自己的二女儿,穿过桂花巷,在“季府”门前停住,他理了理自己的衣服,又转头看向旁边貌若天仙的女儿,语重心长道:“心儿,这季公子可不得了,他是今年举人第一,不出意外明年殿试必定拔得头筹,你可要好好抓住机会。”

刘心生了一张芙蓉面,容色娇丽,额间点缀着镶金花钿,身着湖绿色浅碧长裙,裙面和袖口都绣着银线蝴蝶,整个人气质清冷,甚至还有点心不在焉。

看她兴致缺缺,刘员外忍不住低声斥责起来:“我说的话你听见了吗?”

刘心这才回过神,淡淡的点了点头。

刘员外恨铁不成钢,他咬了咬牙:“我们刘家世代经商,还没搭上过达官贵族,你可得把握住这次机会,让季公子拜倒在你的石榴裙下。”他瞧着女儿沉鱼落雁的容貌,觉得问题不大。

刘心闭了闭眼,忍不住反驳:“爹,你也想让我走长姐的老路吗?”

刘员外神色一窒,脸色落寞,许久没有说话。

看到他这样,刘心知道自己说错话了,她软下态度:“我听爹的。”

刘员外这才眉开眼笑:“这才是爹的好女儿。”

小厮把他们迎了进去。

季时净坐在紫檀木椅上,揉了揉太阳穴,满脸疲惫,形形色色的人他实在懒得应付。

明日干脆闭门谢客。

听到又一阵脚步声传来,他神色淡淡的抬眸,脸上闪过一丝不耐烦,但很快被他掩饰了下去。

“季公子安。”刘员外规规矩矩的行了一礼,见旁边的刘心无动于衷,他赶紧拉了一下女儿的衣袖。

季时净让两人坐下。

刘心看着这位新中举的少年郎,好看是好看,但过分精致了,甚至有点男生女相,她欣赏不来这种,只匆匆打量了一眼,她就迅速低下头。

刚刚对上季时净深寒无比的目光,她有点怕,不敢再去看。

刘员外从坐下开始就一直在拍马屁,绕了一圈才回到自己的目的上,他讨好的笑着:“听闻季公子还未婚配,正好我家小女儿也到了出嫁的年龄,公子您看……”

他话没有说完,季公子那么聪明,肯定能听出他的弦外音。

季时净把玩着手里的茶杯,杯子在他指尖下面打着转儿,他漫不经心道:“难为刘员外有心了。”眼神却没有半分落在旁边的刘心身上。

刘员外一听,觉得有戏,于是赶紧给刘心示意,让她多表现表现自己。

刘心不情愿的端起茶壶,准备给季时净倒茶,哪知他直接盖住了杯口。

他这一动作,刘员外和刘心皆是一愣。

季时净抬头看向刘员外,狭长的眼尾微微扬起,透着一股震慑人心的压迫感:“季某已有心上人,明年春天就会完婚。”

刘员外被他这么盯着,竟不自觉出了一身冷汗,他哆哆嗦嗦地陪着笑:“那实在是打扰了。”

刘心放下茶壶,松了一口气。

刘员外也不在这里自讨没趣,说家里还有事等他处理,便带着女儿回去了。

刚出大门,刘员外就唉声叹气起来,好不容易看中了一个女婿又没了,他这辈子到底造的什么孽哦,大女婿看走了眼,二女婿又没抢到,哎呦。

回到刘府,刘心没有去自己的院子,而是去了下人住的地方——西厢房,她一路上心脏砰砰直跳,脸色也越来越红。

悄悄靠近后院的厨房,只听里面传来哐哐的劈柴声,她理了理发髻,深呼吸一口气,这才不紧不慢地走进去。

刚进院子,就看到一具结实的身躯正背对着自己,背上的肌肉由于砍柴的动作一收一放,性感膨胀。

刘心脸更红了:“乔六。”

乔六转过头,擦了一把脸上的汗:“二小姐。”

刘心走过去,瞧着他上半身的肌肉,心跳越来越快,她从怀里掏出两道平安符,手指颤抖,差点掉到地上:“乔六,这是我在山上求的,给你和阿柒妹妹。”

乔六自然不敢收主人家的东西,他连忙推脱。

眼看他就是不收,刘心有些恼了,她直接把两道平安符别在他腰带上,手指不可避免的碰到了他腰上紧实的肌肉,只觉得指尖烫的厉害,她捂住脸慌张的跑了。

乔六掏出那两道平安符,愣愣的看了许久,直到一张被阿柒抢走他才反应过来。

阿柒刚刚就在房间打扫卫生,他们之间的对话她全部听到了,自从她和哥哥来到刘家帮工,她都感觉到了二小姐对哥哥的不同,但哥哥这个榆木脑袋,估计现在都还没有察觉。

“哥哥,你说二小姐是不是喜欢你?”她笑看着问乔六。

乔六被吓了一大跳,连忙去捂她的嘴:“你别乱说,二小姐不是我能肖想的。”

阿柒把他的手扒拉开:“我就随便说说。”说完把平安符揣在怀里又跑回房子里继续收拾。

乔六把剩下的那枚平安符仔仔细细的叠好放进衣兜里。

二小姐会看上他?他这个大老粗什么都不会,大字也不识两个,他摇摇头,继续劈柴。

……

是夜,季府。

季时净在房间看书,古籍上的篇目文字晦涩难懂,但他却无师自通,批注做得满满当当,这些对他来说一点难度都没有,就在他准备穿衣去找舒窈的时候,门口突然传来“咚咚”的敲门声。

“公子,您睡了吗?”是紫绫的声音。

他眉头一皱,冷声道:“何事?”

“舒姑娘炖了鸡汤,让奴婢给您送过来。”

一听到舒窈,他眉头立马舒展开来:“进来吧。”

紫绫端着鸡汤,小碎步走到季时净的书桌旁,把鸡汤放在桌上,俯身的瞬间,胸口的春光一览无余。

她今日穿的极少,里面只着一件肚兜,外面披着一层薄纱,轻轻一动,便让人浮想联翩。

“公子,趁热喝吧。”说话间,她染了熏香的衣袖有意无意的擦过季时净的鼻尖。

季时净没看她:“下去吧。”

“公子……”她还想再说些什么,但一看到季时净冰山一样的脸,她咬唇不甘心地退了出去。

季时净把紫绫碰到过的外衣脱下,重新换了一件舒窈喜欢的玄色外袍。

看着桌上的那碗鸡汤,他沉思片刻,叫来府里的小厮,让他喝了下去。

他眉梢一挑,这点小把戏他怎么可能看不破。

小厮喝下鸡汤后开始昏昏沉沉起来,身体逐渐发热,开始撕扯自己的衣服,季时净熄了灯,从后门走了出去。

等在门口的紫绫看到屋里的灯熄了,又趴在门边仔细听了听,里面阵阵粗喘传来,她一喜,推开门,蹑手蹑脚的走了进去。

过了今晚,她就有享不清的荣华富贵了。

以前为了攀上有钱人家,她也不是没有使过手段,但那些显贵的老爷少爷嫌她身份低微,腻了后就将她赶出了府。

本来家里给她寻了个好人家,但她才不要嫁给穷书生,她要嫁给有钱人,哪怕只当一个通房丫头,她也心甘情愿。

看见床上蠕动的黑影,她兴奋起来,一件件脱去自己的衣裳,走至床边,直到一双粗糙灼热的大手一把揽过她的腰,把她压在身下。

摸在自己身上的手很是粗糙,她有一瞬间的怀疑,但转念一想,可能是季时净平时握笔多了手上起了薄茧,便也没多在意。

漫漫长夜,床榻作响。

她沉浸在自己的美梦里不可自拔。

……

季时净又一次来到舒窈的屋子,舒窈正沐浴完躺在床上看新买的话本子,看到好笑的地方时还会忍不住大笑出来。

她丢了一本到季时净怀里:“最新出的,这里面的故事可好看了,你看看。”

季时净坐在床边,陪她一起看话本子。

一直到半夜时分,舒窈打了几个哈欠,困意渐渐上来,她放下手里的书,睡眼朦胧的瞧着面前的俊脸:“阿净,天色很晚了,你还不回去休息吗?”

季时净看她,表情渐渐委屈起来:“嫂嫂,我怕。”

“啊?你怕什么。”

“我想要嫂嫂陪我。”说这话的时候,他可怜兮兮的趴在舒窈腿上。

舒窈刚想让他睡美人榻,但一想到上次自己梦游差点和他……万一这次不小心直接非礼了人家,那可咋办?

虽说亲归亲,但也不能做更过分的事情啊。

见她犹豫,季时净再次说:“嫂嫂,就像在东平村那样好不好?我和嫂嫂同榻而眠。”

舒窈下意识拒绝:“孤男寡女共处一室,这不好。”容易烈火烧干柴。

“嫂嫂,就一晚好不好?”

话都说到这份上了,她也不好再拒绝,自觉的退到床里面,拍了拍外面的床板:“上来吧。”

季时净像得到糖吃的小孩一样,迫不及待上了床,一件件脱下自己的外衣,他今日穿了一身红色里衣,罩在他苍白的肌肤上,十分晃眼。

他解开发带,一头墨发垂在脑后,灯光照在他脸上,俊美的不真实。

“嫂嫂,我这里疼。”他指了指自己的小腹。

舒窈刚把里面的床铺整理好,听到他这么说才转身看他:“很疼吗?”

季时净没有作答,而是伸手解开自己的里衣,红色床幔落下,他虽然瘦弱但初具力量感的上半身就这么赫然暴露在舒窈的视线里。

她目光往下,从他劲窄的腰线处滑落,落在他指的地方。

那里覆着一层薄薄的肌肉,层次分明。

“嫂嫂,我这里好疼,嫂嫂帮帮我好不好?”他拉过舒窈的手附在上面。

第九十九章 不甘

◎凭什么你一个寡妇能得到大人的青睐◎

滚烫的温度袭来,舒窈下意识的想收回手,但季时净紧紧抓着不放,她只能被迫感受他小腹灼人的温度。

他慢慢贴近,靠在她耳边呢喃,昏暗的烛火下,两人近在咫尺,感受着彼此若即若离的气息。

舒窈身子一僵,强装镇定轻轻推开他,表情有一瞬间的慌乱。

季时净轻笑一声,双手撑在床榻,颀长的身躯笼罩着她,两人目光紧紧纠缠在一起,他慢慢低头,想要再一次品尝她唇齿间的甘甜。

舒窈却偏过头,他一愣:“嫂嫂不喜欢……?”

话还没说完,舒窈就搂着他的脖子亲了上去。

他亲她,不会增加信任值,她主动亲他才可以。

季时净感受着唇间的柔软,抬手扣住舒窈的后脑勺,另一只手紧紧箍住她的细腰,让她贴向自己,他闭上眼睛,呼吸微重。

她双手抵在他的胸前,微微后仰,仰头承受着少年霸道又极具占有欲的吻。

桌上的蜡烛不知何时熄灭了。

舒窈猛然睁开眼睛,等等,他们亲了这么久怎么还没有听到系统的声音?难道信任值没有上升吗?

[系统,怎么回事?信任值上升了没?]

系统:[暂时没有。]

舒窈:[为啥?]

系统[可能小可怜现在想要的远远不止一个吻,或许他想让你们俩的关系更进一步。]

舒窈惊讶:[比如说?]

系统想了想:[你嫁给他。]

她一时间心跳如鼓,紧闭嘴巴,推开季时净,一个转身就去了床榻最里面,把被子盖在身上,轻飘飘丢下一句:“夜色已深,该睡觉了。”

季时净有些错愕,刚刚还无比迎合自己的女人现在却翻脸不认人,他努力压制住身体的热气,安安静静的躺在另一侧。

黑暗中,他看向舒窈的背影,伸出修长的食指描绘着她的轮廓。

系统:[主人,你真是用完就丢呀,一点都不考虑小可怜的感受,渣女哼哼。]

舒窈:[安静,睡觉。]

……

第二日,临近中午的时候,小厮路过净梵阁看到紧闭的房门时,不禁闪过一丝疑惑,往常大人早早就起来了,今日怎么这么晚了还不见出来?莫不是出什么事了?

他敲了敲门,里面没有任何回应,他又试着喊了几声,还是没有动静传来。

刚好陈婆子经过,听小厮说完后她也觉得奇怪,要是大人真出了什么事那可不得了,她打算直接推门进去看一看,她试着推了推,发现门并没有落锁。

她轻手轻脚的走进来,那个小厮跟在她后面,一进门,就踩到了一件鸳鸯肚兜,陈婆子一惊,往前看去,只见零碎的衣物散落一地。

不远处的大床帷幔重重落下,把里面的光景遮的严严实实,让人瞧不出一二。

她是过来人,只一眼就看出了事情的端倪,她推着那个小厮往外走,自己也退了出去:“嘘,别打扰大人好梦。”

两人刚退出屋子,就看到舒窈和季时净从不远处走来。

陈婆子一惊,不对,大人在这里,那屋里的人是谁?

舒窈看到两人站在季时净屋门口,且陈婆子的脸色不是很好,她上前问道:“这是怎么了?”

陈婆子看着季时净指了指屋子里面:“大人,您屋里有人,有人……”有人行苟且之事。

季时净不紧不慢的上前:“哦?那你去看看是何人?”

听他这么说,陈婆子只得重新进去,舒窈也想进去,但被季时净一把拉了回来,他淡淡吐出一个字:“脏。”他不想让她看到其他男人的身体。

陈婆子心情忐忑,她走到床边,撩起重重帷幔,一股让人反胃的腥味直蹿她的鼻腔,她嫌弃的扇了扇,等看清楚床上两人的模样时,她大吃一惊。

只见紫绫和府里的另一个小厮躺在一起,两人身上不着寸缕,白花花的肌肤上都是青紫的痕迹,一眼就可以看出昨夜战况激烈。

陈婆子火冒三丈,她手下的丫鬟小厮出了这档子事,是她管教不当,于是她伸出手在两人脸上狠狠扇了一巴掌。

床上两人这才悠悠转醒,紫绫神情恍惚,身上疼的厉害,她瞧着面前愤怒的陈婆子,思绪渐渐清晰起来,嘴角勾起一抹笑,眼里隐隐露出得意:“陈婆子,你这是干什么?打扰了我和大人休息,小心大人降罚于你。”

“我呸,你在做什么春秋大梦。”陈婆子一把拧起她的胳膊,把她从床上拖下来,顺带拿过一旁的衣服给她披上,“丢人现眼的玩意。”

紫绫抬头恨恨的盯着她,不急不慢的系衣裳:“陈婆子,你也别当自己是个人物,如今我是大人的人,你得罪了我,小心我让大人把你发卖出去。”

小人得志被她表现的沥漓尽致。

陈婆子从她三言两语中就听出了蹊跷,感情紫绫还以为昨日跟她睡的是大人,觉得自己要飞上枝头变凤凰了,呵,人啊,还是不要做大梦,免得从天上掉到地下,摔得粉身碎骨。

“你现在乖乖跪下来给我磕头道歉,我会跟大人求情饶你一命。”紫绫想站起来,但双腿疼的厉害,她干脆就这么坐在冰凉的地板上,高昂着头,看着陈婆子。

陈婆子抱着手臂:“紫绫,你想攀上富贵人家,那也看你有没有那个命?”

这时,床上的小厮也醒了过来,他脑袋发胀,但依旧记得昨夜的事情,甚至是无比清晰。

他伸手摸了摸旁边,空空荡荡并没有人,转头一看,发现紫绫正坐在地上,他立马心疼起来:“紫绫,你坐地上干嘛?当心着凉。”

紫绫正盘算着以后当了通房丫头的好日子,听到小厮的声音时,她下意识转头,却发现他正半坐在床上,头发凌乱,身上没有任何衣物遮挡,露出来的肌肤上还有大大小小的抓痕。

她脑子瞬间空白,脸色开始发青,声音颤抖:“你……你……你怎么会在这里?”

小厮这才发现这是大人的屋子,他连滚带爬的摔下床,捡起一件衣服蔽体,然后悄悄凑近紫绫:“紫绫,昨日是不是弄疼你了?”

他从进府以来就一直喜欢她,奈何她从没正眼看过自己,只是没想到,昨日她竟异常主动,这让他有些欣喜若狂,以为紫绫喜欢他。

他的这些话在紫绫听来就像是晴天霹雳一样,她大叫一声,发疯似的推开他:“昨晚的那个人才不是你,你给我滚开。”

小厮被她推懵了,急忙上前为自己辩解:“紫绫,我会对你负责的,我们明日就成亲好不好?”

“谁会跟你这个穷鬼成亲?”见他追了过来,紫绫见鬼似的往后爬。

因为她刚刚那一声尖叫,舒窈和季时净都进了屋。

紫绫看着从门外进来的俊美男人,心里蔓延出丝丝缕缕的绝望,昨夜,真……不是大人。

她眼睛瞪得极大,伸出手抓住季时净的衣摆:“大人……。”祈求得到这个男人的怜惜

季时净看着被她抓着的衣摆,直接撕拉一声,衣摆应声而裂,紫绫惊恐地向后倒去,重重摔在地上。

小厮连忙爬过去抱起她。

紫绫却在他怀里大喊大叫:“你这个穷鬼,给我滚开。”

“我才不要嫁给你,我喜欢的是大人。”

舒窈看着眼前的场景,立马明白了过来,她问季时净:“他们两个怎么会在你的屋里?”

季时净耸了下肩:“不知。”

舒窈瞧着紫绫衣衫单薄,于是将自己的披风解下来披在她身上。

哪知紫绫一把就将披风给扯了下来,然后狠狠的丢在地上,还在上面吐了一口口水,彻底破罐子破摔,不甘的望向舒窈:“我就想不明白,你一个寡妇到底为什么能得到大人的青睐,为什么我不行?凭什么我不行?”

越说越癫狂,最后直接晕了过去。

季时净让人把她和那个小厮给架了出去。

依稀还能闻见屋里的味道,他紧紧皱着眉头,强压下心里那股反味,带着舒窈走了出去。

舒窈问他:“他们两个你打算怎么办?”

季时净紧紧握着她的手:“自然是留不得。”

舒窈“啊”了声,以为他要杀了那两个人,吓得脸色都白了几分。

季时净无奈的笑了笑,轻轻刮了刮她的脸:“想什么呢,我是说把他们俩月钱结了,然后让他们出府。”

舒窈抚了抚胸口。

两人走到百花深处,季时净突然开口:“嫂嫂,我没地方住了。”

舒窈疑惑:“嗯?”

他叹息一声:“我屋子脏了,嫂嫂,以后我能不能和你一起住?”他黑蒙蒙的眼睛望着她,里面隐隐闪着水波,叫人不忍心拒绝。

舒窈咳嗽两声:“后院不是还有一间屋子。”

季时净:“可是我就想和嫂嫂同住一间屋。”

“要是我不同意呢?”她说。

季时净垂着头,神情落寞,像一只没人要的小狗,许久,他略微沙哑的嗓音响起:“好。”说完一个人默默往前走,走在繁花阴影中,看起来十分孤寂。

舒窈瞧他这个样子,有些于心不忍:[系统,我要不要答应他?]

系统:[主人,别忘了你的主要任务啊,两个人距离越近越能尽快完成任务。]

她有了主意,抬脚追上去:“阿净,你想住便住吧。”

季时净停下脚步,眼神瞬间涌起波澜,抬手挡住上扬的嘴角,但微微晃动的肩膀还是暴露了他内心的窃喜。

没过两日,紫绫和小厮就被逐出了府。

紫绫心有不甘,但事已至此她也没有别的办法,早知如今这样,她就不应该在那碗鸡汤里面下药,到头来害了自己。

不知是谁将他俩的事情传了出去,桂花巷的人都知道了,无奈,他们只能离开这条街。

听说西街那边有大户人家在招丫鬟,她想去试试,飞上枝头变凤凰的美梦她不会放弃的。

……

两月时间一晃而过,转眼又到年边,大雪纷至而来,人间大地顿时苍茫一片。

听说齐岳山的雪景甚是好看,季时净打算带着舒窈一起去赏雪。

这两月,两人的关系又增进了不少,信任值已然达到了66%。

这日清晨,舒窈又是被季时净给闹醒的。

第一百章 红梅

◎霸道帝王强制爱◎

舒窈推开埋在她颈间的季时净,声音懒洋洋的:“别闹。”

季时净低笑,坐起身子:“嫂嫂,齐岳山的雪景是京城一绝,山上梅花也开了,我们去看看吧。”

舒窈点头,反正在府里也是闲着没事,还不如出去走动走动,今年的雪比去年还要大,登山看雪景好像也挺不错的。

二人起床收拾,临出门前,季时净命小厮取来一件崭新的披风,他温柔的给舒窈披上:“今日雪大,莫要着凉。”

瞧着他温柔的样子,舒窈的心狠狠跳动了一下,一股怪异的感觉漫上心间。

两人坐上一辆简单的马车,马车往齐岳山驶去。

车里面的坐凳上铺了一层绒革,坐起来软乎乎的,不冷也不硬,旁边还备了几盒干果点心,舒窈拿起一颗酸梅尝了尝,味道不错,她给季时净塞了一颗。

齐岳山就在京城边上,一炷香的时间就可到达,舒窈看了一路的雪景,大地白茫茫一片,还真有些赏心悦目。

下了马车,舒窈这才发现山底下都是人,男女老少应有尽有,单是赏雪景和红梅应该没有这么多人。

“山顶有一座祈光寺,据说特别灵验,每日香火不断。”季时净站在她旁边,说道。

舒窈明白了,估计山底下有一半的人都是去寺庙上香的,她也有些蠢蠢欲动,回头看向季时净:“阿净,我们也去庙里求个平安符怎么样?”

她眼睛弯弯的,像两个小月牙:“保佑我和阿净平平安安。”

季时净微微一笑,听到她要为自己求平安符,心里一阵高兴:“好。”

两人往山上走,这里一共有一百八十节阶梯,一直从山脚连到山顶,舒窈才走了二十级就走不动了,她靠在路边的一棵大树下休息,累得气喘吁吁:“这也太难走了。”

季时净站在她前面,弯下腰,示意她趴到自己背上:“上来吧,我背你。”

舒窈瞧着他那副清瘦的身子,她怕自己趴上去把他压断了,于是摆了摆手:“我自己走。”

可还没走两步,就被季时净强硬的拉了回来,二话不说把她打横抱起。

舒窈一阵惊呼,下意识的搂住他的脖子,两人四目相对,季时净眸子里的戏谑一闪而过,他抱着她的手收紧了些:“嫂嫂,莫要乱动。”

舒窈瞧着身后那几乎垂直的阶梯,她咽了咽口水,小心的窝在他怀里,闻着他衣襟上的墨香味,又想起了昨晚的事。

昨夜,季时净竟然在她背上作画,一直折腾到后半夜才睡。

靠在他的胸膛上,听着他有力的心跳,她咬着下唇,觉得他俩的关系似乎越来越不单纯了。

那就让它更加不单纯吧。

又走了几十级,舒窈抬眼,看到季时净鬓角处细汗闪烁,她拍了拍他:“阿净,放我下来,我自己走会*儿。”

季时净垂眸,轻笑道:“嫂嫂觉得我不行吗?”

舒窈像是想到什么,她赶紧摇头,前天晚上她看话本子,里面说书生都是手无缚鸡之力的弱男子,力气小、某些方面估计也不及常人。

季时净当时也看到了,他问她:“嫂嫂觉得说的对吗?”

舒窈当时还认真想了想,突然玩心四起想捉弄一下季时净,她点了点头。

谁知季时净立马丢掉手里的书,滚烫的身躯紧紧贴着她,嘴角还挂着一抹恶劣的笑,声音也莫名暗哑:“嫂嫂又没和我试过,你怎么知道我不如别人。”

这话说得她老脸一红。

果然不能说男人不行。

从思绪中回过神来,她说:“就是想自己下来走走。”说完从他身上挣扎下来。

两人并肩而走,这时,前面的小孩被路边冬眠的□□吓了一跳,大叫一声,舒窈就在他后面,被他这一声惊叫给吓到了,不受控制的向后跌去,眼看着就要和大地来个亲密接触,

季时净眼见拉她不及,于是直接抱住她,用自己的身体接住了她。

台阶上有很多碎小石子,落地的瞬间,后被剧痛传来,他闷哼一声,也只是皱了皱眉。

舒窈倒在他身上,倒是没什么大碍,她忙把季时净扶起来:“没事吧。”

他摇摇头。

两人又继续往前走,终于看到了不远处的祈光寺,寺庙人头攒动,隔老远都能闻到一阵香火气息。

舒窈拉着季时净走进寺庙,门口坐着一位老主持,他怪异的看了眼舒窈,收回目光,说说了一句“阿弥陀佛”。

庙里面更是水泄不通,几尊金佛菩萨摆在供位上,前往殿里烧香的人络绎不绝,排了许久终于轮到了他们两个,舒窈虔诚的跪在莲花蒲团上,拿着三柱香对菩萨拜了三拜。

季时净看着前面的神像,心里平静如水,要是拜佛有用,哪还有那么多困苦之人?与其把希望寄托在菩萨身上,还不如自己去争取。

舒窈得了两个平安符,把其中一个挂在季时净的腰间:“刚刚那个小和尚说了,这个平安符是开过光的,定能保佑我们阿净平平安安,一世顺遂。”

季时净瞧着那个平安符,心里柔软下来。

二人出寺庙的时候,坐在门口的老住持突然叫住舒窈,他天生一张笑脸,像个弥勒佛似的:“阿弥陀佛,二位施主请留步。”

舒窈指了指自己:“大师是在叫我们吗?”

老主持点头,示意二人过来。

他看了看舒窈:“老衲可否为姑娘算算手相?”

舒窈觉得有点奇怪:“算一次多少钱?”

“相遇即是缘,老衲不收钱。”

舒窈把手伸过去,算一下也不吃亏。

老住持仔细瞧着她手心里的纹路,脸色越来越沉,许久没有说话。

舒窈忍不住出声:“大师。”

老主持这才回过神,笑了两声:“阿弥陀佛,姑娘与我有缘,老身送姑娘几个字:“凡有所相,皆是虚妄。”

“什么意思?”她听不懂这些佛门禅语。

但老主持似乎不想解释,他转过身,攥着手里的佛珠,一步一步走回寺庙。

舒窈觉得奇奇怪怪,但也没多想,可能这些佛门中人就爱故弄玄虚吧。

但季时净却把这句话听了进去,他轻轻皱起眉头。

“凡有所相,皆是虚妄。”

为何会全是虚妄?

直到他们走远,老主持再次转过身,望着大山上的茫茫白雪,神色复杂,叹了一句“阿弥陀佛。”

舒窈和季时净二人来到山上的红梅苑,这里的红梅听说是从江南水乡那边移植过来的,每年腊月开花,是这茫茫白色中唯一的一片红,因此吸引了不少人前来观赏。

红梅开在这大雪中漂亮是漂亮,但舒窈却没有多大的观赏乐趣,她有些饿了,刚刚看到苑门口有卖烤红薯的商贩,便对季时净说:“阿净,门口有卖烤红薯的,你去帮我买一个好不好?”

季时净点头,转身往回走。

舒窈百无聊赖的一个人在园子里瞎逛,来看红梅的人很多,她往人少的地方走,走着走着就逛到了后山。

后山几乎没有什么人,只有几个孩童在追逐打闹,不远处的溪水边还林立着一间小屋。

舒窈怕季时净找不到自己,刚想离开就听见小屋传来一阵响声,好像是杯子摔在地上,她没在意,紧接着,又是一阵声音传来。

舒窈有些好奇,好奇这个小木屋里面究竟有什么,她走过去一看,发现旁边的窗户开了一条缝,便往里面看去。

小屋里,景玄一身黑色便服轻轻趴在女人的腿上,右手手腕蜿蜒着几条触目惊心的伤口,此时正流着血,染红了女人的衣摆。

年轻的帝王完全没有了面对百官大臣时的威严,他抬头,眼神无奈:“绾绾,你到底还要我怎么做?”

坐在床上的漂亮女人冷眼看他:“你放了张正。”

一听她提起这个名字,景玄漆黑的瞳孔骤然紧缩,浑身散发出浓浓的冷意:“你就这么喜欢他?为了他不惜和我作对。”

江馥绾面无表情的看了他一眼,说出来的话冷漠又疏离:“皇上想多了,臣妾不敢。”

“哼。”景玄站起来,身体摇晃,他自嘲似的大笑几声,眼角隐隐有泪光闪过,“绾绾,你不要再想他了好不好,千错万错都是张正的错,以前的那些事我可以既往不咎。”

江馥绾闭上眼,不回答他的问题。

景玄看着她,忽然搂住她的腰肢,炽热压抑的吻星星点点落下。

“啪。”她扬起手,毫不犹豫的给了他一巴掌。

景玄却只是笑了笑,将她的手检查了个遍:“绾绾手疼不疼?”眼里全是怜惜。

江馥绾抽回手:“景玄,我不爱你,你放过我好不好?”

景玄拥她入怀,嘴里喃喃:“你是朕的爱妃,生要在皇宫里陪着朕,死也要和朕一起葬入皇陵。”

“今日的红梅也带你来看了,你还有什么想做的事情告诉朕好不好?朕陪你一起。”

“绾绾,究竟还要我怎么做。”

……

舒窈没想到里面的竟然是男主,他怀里的女人会不会就是女主,不得不说,女主真的好漂亮。

她转过身,轻手轻脚的往外走。

妈呀,刚刚看了一遍霸道帝王强制爱,身上鸡皮疙瘩都起来了。

季时净怕红薯冷掉,特意揣在兜里,刚走进红梅苑,就看到匆匆而来的舒窈,他忙把红薯递过去。

舒窈看他衣服上的污渍:“你为何要把红薯放怀里?看看你这身衣裳都被它弄脏了。”

季时净只是说:“你尝尝看。”

刚出锅的红薯十分热乎,两个人一人一半,慢慢往山下走。

坐马车回府的时候天色已晚。

晚上,季时净换衣服的时候,舒窈突然发现他背上多了许多密密麻麻的伤口,血水凝结,她温热的手指抚上他的脊背:“这是什么时候弄的?”

“忘了,嫂嫂帮我上药好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