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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十一章 细腰

◎这腰,还没他手掌大◎

她觉得他俩之间的氛围有些奇怪。

看到她回来,他们齐刷刷的看向她,舒窈走过去,抱起十二劈的柴拿上季时净剥的豆进了厨房。

她在厨房忙活起来,十二帮她生火,季时净给她洗菜。

许是分工明确,这顿晚饭做得格外快,最后一道水煮肉片完成后,舒窈瞧着色香味俱全的菜肴,满意的点了点头。

姜荷来的正是时候,她帮着一起端菜。

舒窈今日做了三道菜:水煮肉片、黄豆炖猪脚、清炒毛豆。

四个人一起坐下,姜荷看着那道水煮肉片,觉得很是新颖,夹起一筷子尝了尝,立马双眼放光,这菜鲜辣味美,太合她的口味了:“姐姐,这道菜你可以教我吗?”

舒窈:“可以啊。”说着又给她夹了一筷子肉片。

季时净吃相斯文,反观他对面的十二进食粗鲁豪放,众人还在吃第一碗时,他又起身盛了满满一碗。

舒窈酒足饭饱后,瘫在椅子上不想动。

突然,季时净凑近她,她微微睁大眼睛,能在他的瞳孔里看到自己错愕的脸,他慢慢俯身,两人鼻尖相碰,红色发带从她脸颊扫过。

他抬手轻轻拿掉她嘴角的饭粒。

指腹擦过她唇边,舒窈一阵战栗。

季时净慢慢直起腰,给她去厨房端了一杯温水。

饭后喝杯水,是舒窈多年来的习惯。

十二在厨房洗碗,季时净进来的时候两人互相对视一眼,而后又淡淡撇开目光,各自若无其事地忙着手上的事。

姜荷和舒窈聊了会儿天,见天色已晚,她打了声招呼后就回家了,哼着歌走在路上,路过小溪边看到正在打水的纪良,她眼睛一亮,忙提着小裙子一路跑过去,站在纪良身后,她理了理两边的发髻,然后轻轻拍了拍他的肩膀。

纪良转过头,看到是她后,他笑了笑:“姜姑娘。”

姜荷过去给他搭手,帮他一起提水,尽管纪良拒绝,但她还是不撒手。

就这样,两人提着一桶水往家走。

月光把他们两人的影子拉得很长,心仪之人就在旁边,姜荷一路上心跳砰砰砰,她希望这条路远一些再远一些,这样她就能和他多待一会儿了。

身旁之人身上的墨香味传来,她不禁悄悄红了脸。

就在她暗自窃喜之际,旁边不知道从哪里蹿出来一只猫,野猫凶狠的叫了一声,从她面前蹿过去。

姜荷吓了一跳,脚下一滑,猝不及防的向后摔去,她身后正好有一块大石头,要是脑袋磕在上面可不得了,纪良顾不得手上的水桶,也顾不得什么男女有别,直接上手去拉她。

水桶被丢在地上,里面的水哗啦啦的往外流,染湿了两人的衣裳。

姜荷悄悄握紧了那只拉着自己的手。

纪良把她拉起来后,立马和她保持距离:“姜姑娘,你没事吧?”

姜荷感受着手里的余温,脸更红了,心跳更快了,她低头看着自己的脚尖,深呼吸几口气,鼓足勇气抬头直视纪良的眼睛,一字一句认真说:“纪先生,我喜欢你。”

她不再隐藏自己的心事,她想让他知道,想将自己的爱意明明白白的呈现在他面前。

如果他也喜欢自己的话,那他们就一起携手对抗世俗,但如果他不喜欢的,她……她……

话刚一说完,她就惴惴不安起来,尤其是看到纪良越来越沉的脸色,她握紧双手,掌心濡湿一片。

良久,纪良轻轻叹了口气,似乎有些无奈,他语重心长的跟姜荷说:“姜姑娘,纪某已有心上人。”

此话一出,姜荷愣住了,神情一点点灰败下去,许久后,她抬头露出一抹比哭还难看的微笑,笑着笑着就哭了,她鼓足十二分勇气说出的话,在这一刻溃不成军,但她还是不死心地问:“她是谁?”

纪良:“京城人氏。”

“姜姑娘,你和之间相隔十岁,是绝无可能的事,你直率善良,应配更好的郎君,而我,也有了心爱之人,此生再不娶别人为妻。”

看她这么伤心,纪良突然有些于心不忍。

姜荷脸上满是泪痕,她吸了吸鼻子,深深的看了纪良一眼,然后捂着脸跑远了。

纪良站在原地,无奈的轻叹一声。

姜荷回到家,直接把自己锁在屋子里。

秦娥察觉到了女儿情绪不太对,她怕发生什么事,于是急忙去拍门:“荷儿,你怎么了?把门开开。”

姜荷趴在床上,用被子捂住嘴,呜咽的大哭起来,一年的暗自喜欢在这一刻烟消云散,可她还是放不下。

纪良是她第一个真正喜欢的人,也是她情窦初开就爱上的人,她怎么能放得下?

她哭声越来越大,被子湿了一片。

秦娥听见女儿的哭声,在门外急得团团转,任凭她怎么劝说姜荷就是不开门,她都要急死了。

幸好这个时候姜福送酒回来了,他一脚踹开房门,秦娥连忙扑到姜荷身边。

姜荷肩膀一抖一抖的,哭的上气不接下气。

秦娥心疼坏了,搂着她的肩,嘴里“哎呦”个不停:“你这是怎么了?跟娘说说好不好?”

姜荷扑到她怀里,小脸哭得绯红,她什么都没说,只一个劲的抽泣。

秦娥也不逼她,温柔地帮她拨开脸上的乱发,就这么搂着她。

姜荷哭着哭着就睡着了,脸上泪痕遍布。

秦娥用手帕给她擦干净脸,再替她捏好被子,这才轻轻退了出去。

姜福坐在台阶上也是一脸焦急,看到她出来后,他连忙起身问道:“怎么了?荷儿遇到何事竟这么伤心?”

她摇了摇头:“老头子,早点休息吧,明日还要去卖酒。”

姜福也没说什么,看了一眼姜荷紧闭的房门,眼里都是心疼。

……

第二天一大早,舒窈提着一篮鸡蛋来了姜福家:“舅舅,这鸡蛋新鲜着呢,我来给你们送几个。”

看到姜福脸色不太好,她问道:“舅舅你怎么了?”

姜福把鸡蛋放在一边,指了指姜荷的屋子:“昨日那丫头回来之后就不对劲,在屋里哭了半宿,对了,她昨日去你那里吃饭有没有什么不对劲?”

舒窈“啊?”了一声,显然有些疑惑:“她在我那吃饭的时候好好的。”

姜福挠了挠头:“那就奇了怪了。”

舒窈安慰他:“没事,我去问问怎么回事。”

姜福点头:“你去吧。”

秦娥刚从姜荷房里出来,满面愁容,看到舒窈也只是简单的打了个招呼。

舒窈进屋就看到姜荷呆愣愣的靠在床边,眼神空洞泛红,整个人毫无生气,见她进来也只是目光动了动。

舒窈看到她这个样子,有些心疼,走过去握着她的手,帮她把垂下来的头发别到耳后:“我们小荷这是怎么了?”

姜荷不语。

舒窈猜测:“是不是和纪良有关。”

听到这个名字,姜荷终于有了反应,她眼圈越来越红,小嘴一瘪,又哭了出来,满腹委屈在这一刻倾泻而出。

舒窈拍着她的背,静静的陪着她。

直到她哭完了,舒窈才问她前因后果。

舒窈是知道她秘密的人,所以姜荷将昨天晚上的事情全部说与她听:“姐姐,我是不是太自作多情了?”

舒窈帮她擦干眼泪,柔声说:“小荷,咱忘了他好不好?”

“我忘不掉。”

“可他眼里没有你。”舒窈严肃的跟她说。

他们二人相处的时候她就看出来了,纪良对姜荷并无男女之情,可是那个时候姜荷正上头,她也不好泼她冷水。

听了舒窈这话,姜荷摇了摇头,嘴里喃喃:“不是这样的。”

舒窈安慰她:“我们小荷这么好,以后一定会觅得一位更好的郎君。”

姜荷呆呆的,不说话。

见她这样,舒窈有些懊恼,觉得自己话说重了。

这天后,姜荷发了几日的高烧,烧退之后,她又恢复了往日的样子,偶遇纪良时,看到他也只是淡淡的点头,眼里没有了以往的情愫。

可是她越平静,舒窈就越担心,她握着舒窈的手笑着说:“姐姐,我已经放下了。”

舒窈半信半疑。

……

这日,舒窈看天气好,准备上山去打望一下庄稼,她拿上锄头水桶正准备上山,十二很有眼力见的接过她手上的东西。

两人一前一后的往山上走,十二背影宽阔,他走在前面,完全挡住了她的视线。

突然,他停下脚步,舒窈猝不及防的撞在了他厚实的脊背上,他身上的肌肉硬的像城墙一样,她揉了揉发痛的额头,痛呼一声。

十二转过身,放下手里的东西,俯身查看她的情况,只见舒窈额头右边已经红了一块,

他眼里闪过不解,中原姑娘这么细皮嫩肉的嘛?怎么撞一下就红了?

他往周围的土坡看了一圈,随即拔起一株“杂草”,先把叶子去掉,然后用石头砸碎草根,直到出现汁水才停手,他把捣碎的草根敷在舒窈红肿的地方。

冰冰凉凉,舒窈呼出一口气。

他的动作并不算得上多温柔,再加上指腹上的老茧,她肿起的地方被他弄得一阵阵的疼。

她还没来得及说,他就收回了手,重新拿起地上的东西往前走,舒窈连忙绕到他前面:“这里有好几条路,我来带路。”

十二默默跟在她后面,盯着她纤细的腰肢,他不由得伸出手在后面测量起来,这腰,还没他手掌大。

中原女子,太过娇小。

舒窈来到地前,前几日种下的种子*已经开始发芽,悄悄破土而出,她欣喜的看着这些幼苗,心里成就感满满。

旁边有村民跟她打招呼:“窈丫头,你这块地还没浇过水吧?眼下天气越来越热,记得浇水,不然这些庄稼迟早会被旱死。”

舒窈:“知道了。”

她转过身刚想拿水桶去打水,就看到十二已经提着水桶走远了。

她耸了耸肩,这十二不仅有眼力见,还是个不错的劳动力。

旁边锄地的村民坐到田埂上休息,有一搭没一搭的跟舒窈说话,眼睛却是看向不远处正在打水的男人,打趣地问:“窈丫头,你是不是看上这个男人了?”

第八十二章 病态

◎香艳画面下是极致的占有欲◎

虽然舒窈是个寡妇,但京城季府都不在了,她和那季大公子也没拜过天地,压根算不上什么夫妻。

所以他就多嘴这么问了一句。

舒窈小小的脑袋大大的疑惑,为什么大家都觉得自己看上十二了?果然,陌生男人留不得,等他伤好后就让他赶紧走。

“叔,你可不能乱说,我是看他可怜没地方去才收留他,过段时间人家就走了。”她大声说,声音大的足以让旁边几个吃瓜的村民也听得真真切切。

她就是要告诉他们,她对十二没那意思。

十二提着水桶回来,把舒窈刚刚说的话一字不落的听了进去,他眉心蹙起,提着水桶的手也收紧了几分。

这天上午,舒窈和十二两个人给四亩地的菜都浇上了水,但其实都是十二在做,而她则坐在树荫底下躲太阳。

但十二好像不太会做这个活儿,总是满满的一瓢水浇下去,新长出的嫩苗差点连根浮起,舒窈跑过去一看,心疼的把幼苗重新插回地里:“这个水不能直接对着浇,要从根部慢慢的浇下去,水量要少。”说着便亲自动手。

十二看了一会儿,弄明白之后从她手里拿过水瓢,学着她的样子给这些蔬菜浇水。

他家乡很少有这些东西,所以他并不知道要怎么栽培它们。

看他有模有样,舒窈放心的休息去了。

忙完之后已到中午,两人一起回家,远远的就见家门口站着一抹白色人影,舒窈仔细看了看,那不是季时净吗,他在门口杵着干嘛?

她小跑两步到门口,走近了才发现他的脸色很不好,一双眼睛黑沉沉的,看一眼就让人遍体生寒,她轻舔了下唇,有点不安的问:“你在门口站着干嘛?”

季时净一双漆黑的眼睛仿佛要将她看穿,他朝她走了两步,舒窈后退两步,他步步紧逼,实在退无可退,她后背紧贴墙角,莫名有些慌张。

他嗓音更是哑的吓人,语气也毫无温度:“嫂嫂。”

舒窈:“怎么了?”一听他说这两个字,她就害怕。

他微微歪头,泛白的嘴唇一张一合:“嫂嫂啊,你为何要和别的男人在一起?”他凑近她的耳朵,热气喷洒在她耳垂上,声音低沉。

舒窈一阵心悸,还不等她回答,他已经抬脚走进了院子,只留下一抹清瘦的背影。

十二进屋去放水桶和锄头了,并没有看到刚刚那一幕,水缸里的水又见了底,十二二话不说挑起水桶就往溪边走。

舒窈在屋里换衣服,今天上山汗水打湿了里衣,粘在身上很不舒服,可正当她衣服脱到一半时,身后一股寒气逼近,她猛然转身,撞到了季时净的小腹上。

她想离开,可季时净的手却紧紧贴在她的后背上,她被迫挨着他的小腹,动弹不得。

头顶传来他冰凉的声音:“嫂嫂,我帮你换。”

舒窈一愣,感觉到有一只手在她的脖颈处流连,她缩了缩脖子:“你先放开我好不好?”

季时净突然弯下腰,与她对视,而后视线慢慢往下,看到那露出一角的雪白山峰时,他眸色渐深,而后慢慢俯身,在那高耸之上落下炽热一吻。

舒窈大惊失色,使劲推开他,可他不知哪来的力气,把她紧紧圈在自己怀里,他自那高峰中抬头,狭长的眼睛望向她,眼里缱绻着几抹不易察觉的病态暗芒。

他伸出修长的手指,轻轻拭去她眼角的泪。

舒窈这才发现自己竟然哭了。

带着薄茧的指腹从眼角往下,最后落在她的红唇处不断摩挲,乐此不疲。

外面传来倒水的声音,十二回来了。

舒窈刚想开口求救,季时净像是看透了她的小心思,他慢慢说道:“嫂嫂尽管叫,你觉得他进来会看见什么?”

舒窈衣衫半退,她犹豫了。

紧接着劈柴声断断续续的响起,季时净轻笑一声,含着她的耳垂慢慢吮吸,而后又在她脖颈处咬试。

舒窈身子发抖,一半是害怕,一半是生气。

“够了。”她声音带着哭腔。

季时净丝毫不为所动。

“我说够了。”她声音也不自觉的大了起来。

季时净反而将她抱的越来越紧,霸道又病态,他不可能放手。

她美好的就像一块上好的冰晶白玉,他爱不释手。

……

十二以为他们两个出去了,他刚把柴码好,就见东屋的门开了,舒窈脸色很是苍白,她去打了一盆冷水洗脸洗手,全程一句话都没说。

季时净也从屋里出来,他立在台阶上,容貌多了一丝妖丽,耳垂上那颗痣越发鲜艳起来,好似圣洁神女座下的一滴血。

十二隐隐感觉他们之间有些不对劲。

这天晚上,舒窈把季时净的被子抱去了刚修好的西屋,她一刻也不想和这个人多待,她原本还以为他是只可怜的小白兔,结果,是一头披着羊皮的恶狼。

她招惹不起。

季时净阴沉着脸站在一边。

晚上睡觉的时候,舒窈把门窗全部锁好,躺在床上后,还是觉得不放心,又起来检查了一遍,这才彻底放下心来,熄灭蜡烛躺到床上,睁着眼睛,脑子里全是今天下午的画面。

这个季时净,气死她了。

她不想在他身上攒信任值了,她呼唤系统,可是空荡荡的房间没有任何声音,她认命的闭上眼睛。

越想越气,就这么迷迷糊糊睡了过去。

梦里,一条大黑蛇紧紧缠在自己身上,红色信子不断舔舐她身上的肌肤,从上到下,每一寸地方都不放过。

黑蛇就这么舔了许久,久到她在梦里都快睡着了。

“咯咯咯”公鸡开始打鸣。

舒窈慢慢醒来,伸了个懒腰坐起身,拿过旁边的外衣准备套上,结果低头却发现里衣半开,裸露在外的肌肤上多了几个诡异的红痕,她心里一咯噔,恐惧寸寸袭来,衣服也顾不得穿,赤脚下床检查门窗。

门窗都关的好好的,并无任何异常。

她这才稍稍放心,衣服估计是自己睡觉的时候不小心弄乱的,上面的红痕可能是季时净昨天咬的。

她深呼吸一口气,穿好衣服鞋袜,推门出去的时候,只看到十二在削木柴,旁边还放了一堆铁器。

她往四周张望了一下,不见季时净的身影,她松了口气,估计是听课去了,她走到十二身边,看着他脚边的一堆东西:“你在做什么?”

十二抬头,停下手里的动作,在旁边的土堆上画了一个弓箭的图案。

舒窈恍然大悟:“你会做弓箭?”

他点头。

他不仅会做弓箭,还是整个草原最厉害的捕猎手。

“你不会还要上山打猎吧?”她又问。

十二再次点头,然后继续忙着手里的活儿。

舒窈没有再打扰他,她挎上篮子准备去摘杨梅,刚到小路时,就被一个穿着朴素但气度不凡的女人拦住了:“请问纪良家往哪儿走?”

听见提到纪良,她仔细看了看面前这个模样秀丽的女人,不禁问道:“你是纪先生什么人?”

女人笑了下:“我是他的妻子。”

舒窈压下心里的震惊:“你沿着这条路一直走到尽头,纪先生就住在那里。”

女人道了声“谢”,提起裙摆小跑起来。

舒窈悄悄跟在她身后,这几天姜荷的心情稍微平复了些,如果这个女人真是纪良的妻子,那姜荷……

她跟着女人一路来到纪良家,女人跑的很快,气喘吁吁的敲门,门里面传来纪良讲课的声音,紧接着是往门口而来的脚步声。

女人似乎有些激动,她理了理衣襟,又扶了扶发髻,等待纪良开门。

门打开的瞬间,四目相对,纪良满是错愕,紧接着眼里的惊喜一闪而过。

女人笑眼弯弯的上去抱他:“相公,我好想你。”

纪良双手颤抖,内心挣扎了一番,还是回抱住了她,抱得紧紧的,似乎要把她揉进身体里。

许久之后,纪良放开她,恢复了些理智:“你怎么来了?”

女人抱臂柔笑:“相公,以后我就跟你住在这里,好不好?”

纪良眼神慢慢黯淡:“你我已经和离,还是不要来往的好。”

女人“哼”了声:“和离书我早就撕碎了,不作数的。”她靠近他,“相公,你也放不下我对不对。”说罢抱上他的腰,把脸埋在他的胸膛里。

纪良叹气:“我只有这一间简屋,还有一个需要照顾的小弟,我怕你跟着我吃苦。”

女人摇摇头:“我不怕,我就想和你在一起,这次别放开我,好吗?”

纪良揉着她的发丝,沉默了许久,最后还是点了点头:“好。”

女人瞬间眉开眼笑。

纪良则是一脸宠溺,宠溺中又有一丝担心。

舒窈藏在暗处,看到他俩恩爱的举动,她想到了姜荷,瞬间有些心酸,要是小荷知道纪良已经成过亲了,会是什么心情?她不敢想。

就在她准备转身离开的时候,季时净不知何时从私塾走了出来。

舒窈见他出来,拔腿就跑。

可他阴测测的声音还是从背后传了过来:“嫂嫂怎么如今见我就跑?”

第八十三章 缠绕

◎胸上红痕◎

舒窈止住脚步,想到那可怜的信任值,她还是忍住心里的不适和他说:“没有啊,我只是要去有事了。”说着她扬了扬手里的篮子。

季时净笑着走向她:“我和嫂嫂一起去。”

舒窈全身发麻,硬着头皮和他并肩走在一起,小路狭窄,两人肩膀偶尔相碰时,她都会条件反射的弹开,不想和他有一点接触。

自从认识到他的另一面,她一见他就有些发怵。

季时净放慢脚步,自觉拉开了两人的距离。

舒窈松了一口气,快走两步到他前面,几乎是落荒而逃。

瞧着那抹慌张的背影,季时净勾唇一笑,眼里闪过一抹幽深的光,视线紧盯着她,好似盯上了一个逃不了的猎物。

有他在旁边,舒窈没了摘杨梅的心思。

季时净眼神在树上穿梭,从树尖上摘下一颗又大又红的杨梅,用清水洗净后递给她。

杨梅的红衬得他指尖更加苍白瘦弱,舒窈别过脸去:“不想吃。”

他脸色一变,捻着杨梅递到她嘴边:“吃。”

“我都说了不吃。”舒窈忽然有些烦躁,又想起了昨天他的所作所为,她一阵气结,抢过他手里的杨梅“啪”的一声丢到地上,然后转身就走。

季时净呆在原地,手上沾了些汁水,他蹲下身,捡起滚满泥土的杨梅,轻轻擦掉上面的脏污。

她为什么不吃。

他眼神一暗,指尖用力,捏碎了手里的东西,苍白的手背上青筋暴起,指骨咯咯作响。

手里的杨梅终成汁水,落入土里,不见踪影。

……

这几日,舒窈特意躲着季时净,几乎没有跟他说过话,就算他主动凑过来,她也不理他,转而过去和十二搭话。

季时净都要被气死了。

舒窈再次把盘子里的鸡腿夹给十二时,季时净呼吸急促,起身就走,站起身的时候不小心带倒了椅子,他也没管,走到西屋,“砰”的一声就把门关上了。

十二和舒窈皆是一愣。

舒窈很快就反应了过来:“不用管他,我们继续吃。”说完又扒了一口饭。

晚上睡觉的时候,她在床上酝酿了很久,眼皮已经困得睁不开了,可还是不敢入睡,因为这几天她只要一睡着就会做那个奇怪的梦,梦里那条大蟒蛇紧紧缠在她身上,摩擦、抚摸、舔舐,她快要透不过气了。

可是困意如潮水而来,她终究抵抗不住睡了过去。

又是那个梦境,只不过这次的大蟒蛇凶猛异常,它似乎是生气了,在她胸上狠狠咬了一口。

舒窈痛呼出声,一睁眼,发现天亮了,她迷迷糊糊的坐起来,床铺凌乱,衣衫半开,她揉了揉脑袋,低头想把衣服扣起来,可下一秒,她就不可置信的睁大了眼睛,瞳孔骤然紧缩。

只见自己的左胸上有一抹可疑的红痕,她用手搓了搓,皮肤快速泛红,遮盖了原本的印记。

这一刻,恐惧蔓延全身,冷汗涔涔,一股寒意袭上心头,她环视周围,发现屋里并无两样,可她总觉得有股阴寒的视线在注视着她,一种无法名状的恐惧彻底慑住了她的心神。

梦里她被大蟒蛇咬了一口,结果身上真的有一个红印子。

究竟是怎么回事?

她头疼的厉害,走路也软绵绵的。

季时净已经听课去了,十二还在院子里制作弓箭,他看到舒窈脸色不是很好,起身给她倒了一杯热水。

舒窈看着他手上差不多已经成型的弓箭,她原以为他只是说说,想不到真的做成了,她抿了一口热水:“十二,我听说山上野兽多,还是不要去打猎了吧。”

东平村的村民都是靠种庄稼为生,几乎没有人去山上打猎。

十二摇了摇头,继续手上的活儿。

舒窈没有再劝他,她坐到椅子上,看着天边慢慢升起的红日,思绪逐渐飘远。

直到一道声音传来,她才回过神。

“姐姐。”姜荷搬了张小板凳坐在她旁边,眼睛却偷偷瞄向不远处的十二,“那个人看起来好凶。”

舒窈笑了笑,放下手里的茶杯:“没事,他只是看起来凶。”

姜荷撇了撇嘴:“姐姐,你打算留他多久?”

“等他身上的伤好了再说。”

姜荷点点头,刚准备说什么,张了张嘴,神色又暗了下去,低着头,兴致不高的样子。

察觉到她的异样,舒窈拍了拍她的手:“是不是还在伤心?”

一说到这个,姜荷肉眼可见的伤心起来,她声音委屈:“我还是放不下。”

“小荷,有件事我跟你说一下,你别激动。”舒窈想了想,还是决定告知纪良已经成亲的消息。

她斟酌着措辞:“小荷,其实……。”

话还没说完,就听见院门被敲响了,舒窈愣了愣,这个时候会是谁?她起身开门。

门外站着的是纪良和那个女人,女人稍微打扮过,容颜更加秀美动人。

舒窈第一反应是回头看姜荷,姜荷也朝这边望过来,她连忙侧身挡住:“纪先生,你这个点不是应该在上课吗?”

纪良还没回答,他身边的女人抢先开口:“我们是来恭喜你的。”

舒窈糊涂了:“啊?”

女人继续说:“不请我们进去坐坐嘛。”

舒窈咬咬牙,让到一边,女人挽着纪良的手进了院子,女人一到院子,就察觉到了姜荷投来的目光,她微微眯眼,上下打量了一眼姜荷。

纪良不知道姜荷也在这儿,他有些尴尬,身体僵硬了一瞬,捂着嘴低咳两声。

女人几乎是立马就查觉到了纪良的异常,她搂紧他的胳膊,坐到姜荷对面。

姜荷看到两人挽在一起的手,眼里闪过一瞬间的错愕,她调整呼吸,飞快掩饰好自己的情绪,然后拿起桌上的茶一饮而尽。

奇怪,这茶怎么咸咸的。

舒窈关好门走过来,给纪良和那个女人各倒了一杯热茶,然后坐到姜荷身边,见她低头不语,舒窈轻轻叹了口气。

“舒姑娘,今日我们是来道喜的。”纪良脸上浮现一抹欣慰,“季公子他中了秀才,我们镇上这一批考生里,就中了他一个。”

听到季时净中了秀才,舒窈还是有些高兴的。

纪良又说了几句恭喜的话,然后准备起身告辞,就在他站起来的时候,姜荷忽然抬头,眼睛红的吓人:“纪先生,这位是?”她看向他旁边的女人。

那女人“哼”笑一声,扬起头:“他是我相公,我是他娘子。”

姜荷直接呆愣在原地,一个字都说不出,她肩膀耷拉下去,浑身的力气像被抽干了一样,整个人散发出一股十分颓败的气息。

纪良有些不忍,准备说两句安慰的话,可女人拽着他的胳膊就把他拉了出去。

路上,女人松开他,双手抱胸,生气质问:“相公魅力不减啊,那小姑娘跟你什么关系?快说。”

纪良急忙去拉她的手,把事情跟她说了一遍。

女人冷笑:“原来是你祸害了人家小姑娘,你为何没跟她说你有娘子了,这样她就不会再缠着你,你为什么不说?”

纪良很是无奈:“那不是咱俩和离了吗?“

女人气的跺脚:“才没有和离。“

纪良搂着她,轻声哄着,不知说了些什么,女人这才消气,又主动挽起他的胳膊,两人渐渐远去。

这边,姜荷就这么坐在板凳上一动不动,跟丢了魂似的。

任凭舒窈在旁边怎么安慰都没用,舒窈实在是没有办法了,直接站起来大声说:“那我现在去帮你把他绑过来。”

听到她这么说,姜荷暮然抬头,脸上都是眼泪:“姐姐,你想去干嘛?”

舒窈:“去帮你把他绑过来。”

姜荷连忙拉住她。

舒窈心疼的给她擦掉眼泪:“小荷,他有家室了,咱们往前看好不好?”

姜荷闭上眼睛,重重点了点头。

回去的路上,姜荷碰到了来村里收账的陈二,两人都低着头匆匆走路,猝不及防就碰到了一起。

陈二一见是姜荷,瞬间喜上眉梢,心情很是激动:“荷妹妹,好巧啊。”

能不巧嘛?他特意观察过了,姜荷每天都会走这条路去织布坊,所以他来东平村收账都会特意绕到这边,但这么久了,一次都没碰上过,今天好不容易碰到了,可给他高兴坏了。

姜荷眼皮都没抬,“哦”了声,抬脚就走。

陈二连忙拦住她,焦急询问:“是不是那次去我家商量亲事你生气了?”

“没。”她声音有气无力。

陈二挠了挠头:“那是为何?总感觉你不太想理我。”

姜荷终于抬头看他:“因为你挡着路了,我要回家,麻烦让开,谢谢。”

陈二这才发现她哭肿的眼睛,顿时心疼极了,说话都有些不利索起来:“荷妹妹,你这是怎么了?”

姜荷皱着眉,一把推开他:“走开。”

陈二不放心,一路跟着她。

听见后面沉稳焦急的脚步声,姜荷心里更是烦躁,走到家门口,陈二拦住她,盯着她的眼睛说:“回家记得用冷水敷一下,这样可以消肿。”

姜荷不耐烦地摆摆手:“知道了,你烦不烦。”

陈二没有生气,他从怀里掏出一支打造精美的桃花簪,腼腆的递给她,结巴道:“去京城送货,看到这个好看,就……就买下来了,想着你……你带会好看。”说完不敢看她。

姜荷看都没看他手上的簪子,直接推开他进了屋,然后反手把门关的震天响。

陈二还没回过神来就这么被拒在了门外,他表情委屈,把簪子又小心的放回最里面的衣兜里,在门口站了许久才离去。

……

季时净中午回来发现院子里又空无一人。

他脸色一下子阴沉下来,下颌线绷的笔直,漆黑的瞳仁中翻涌着铺天盖地的怒火。

她又和十二一起出去了,好,好的很,真是好的很啊。

第八十四章 换屋

◎阿净……这屋子有淫鬼◎

正在山上施肥的舒窈打了个喷嚏,怎么感觉有人在背后说她坏话,她摸摸鼻子,把手里的肥料用水稀释。

十二在一旁帮忙除杂草,他“哐哐”两锄头下去,把新长出来的白菜苗儿给拦腰砍断了。

他一愣,快速看了一眼舒窈,连忙用身子挡住她的视线,然后捡起那两株幼苗重新栽回土里,可是幼苗软塌塌的,收回手就又倒了下去。

他急了,这菜苗怎么这么软。

舒窈看他蹲在那里捣鼓,她好奇的走过去:“你在干嘛?”

十二背影一僵,立马转过身,挡在前面,手上拿着一堆杂草。

原来是在除草呀,舒窈恍然大悟:“那你继续吧。”

十二背过身去,暗暗松了一口气,把已经捏焉了的幼苗丢到那一堆杂草里,反正这两株已经活不了了。

活还没干完,就已是日上三更,舒窈拿出随身带的包子,分了两个给十二,他们和庄稼人一起坐在田埂上吃起午饭来。

中午休息时几个村民围坐过来,大家有一茬没一茬的瞎聊着。

其中一个汉子目光往山顶上望去:“你们知道不,村里哑巴种的那一地甜菜已经冻死一半了。”

众人没什么反应,淡淡说:“山顶那么冷,甜菜肯定活不了。”

“哑巴也是可怜,被分到了山顶上的地,那里根本就种不下什么东西,听说他前两年种的菜也全部被冻死了。”

“对啊,我还听说他去镇上要过饭呢。”

众人你一句我一句都在说那个哑巴的事,舒窈听得认真,她开口问道:“他没有盖大棚吗?”

她一说完,大家都一脸疑惑的看向她:“窈丫头,什么是大棚?”

舒窈嚼着嘴里的馒头,看来这里的人并不知道可以大棚种植,她把东西咽下:“就是在菜苗上面盖一个棚子,提高里面的温度。”

村民们还是不懂

舒窈暗自摇头,他们不知道大棚,肯定也没有盖大棚的塑料薄膜,那草席总该有吧,她问道:“各位叔叔伯伯,你们家谁有草席?越大越好。”

众人相互对视一眼,有一个年纪稍长的人问她:“你要草席做甚?”

她笑了笑:“不白拿你们的,一张草席一文钱。”

听到有钱赚,一些村民直接丢下锄头往家跑,想把家里不用的破草席卖给舒窈,其他人见状纷纷效仿。

霎时之间,偌大的山里就只剩下了舒窈和十二两个人,她看到不远处有一片竹林,便让十二去砍几根竹子过来。

村民们陆陆续续抱着草席回来了,舒窈正在整理十二劈下来的竹条,她擦了一把额头上的汗,从荷包里面掏出几文钱递给那些送来草席的村民:“还要麻烦各位把这些草席拿到山顶上去。”

“山顶上?你不会是要给那个哑巴吧?”有人问。

舒窈不置可否,刚刚听村民们说那个哑巴的菜全部冻死了,一年也没有收入,已经沦落到了乞讨的地步,她有点于心不忍。

最重要的是,她刚刚还接收到了一段原主的记忆。

在原主七八岁的时候,那时候家里就只剩下了她一个人,她还没有被舅舅舅母接走,一个人每天吃不饱穿不暖,过的惨兮兮的,这个哑巴大叔曾给她买过两个白面馍馍,这份恩情,她一定要替原主还了。

众人很不理解,但也还是照做。

舒窈和十二也拿着劈好的竹条跟了上去,山顶的石路崎岖不平,坡度陡大,十分难行,她给自己找了一根棍子,哼哧哼哧的往山上走。

约莫半柱香的时间,大家刚靠近山顶,就听到一阵呜呜咽咽的哭声。

有人说道:“看,哑巴又哭了。”

走到山顶上,一个满身补丁的男人坐在石头上,他垂着头,听到人声,抬头看过来,脸色青灰。

“哑巴,窈丫头给你盖大棚来了。”有人说。

众人把草席丢在地上就打算离开,毕竟山下还有自己的庄稼要打理。

哑巴长的十分矮小,身子精瘦,头发白一撮黑一撮凌乱不堪,一张脸黑黢黢的,明明不大的年纪,但上面却爬满了皱纹,听到有人这么说,他局促不安的看着舒窈。

舒窈把剩下的包子递给他:“叔,先吃点东西填填肚子吧,我有办法让这些种子活过来。”

哑巴惊讶,张了张嘴:“阿吧阿吧”了两声,然后冲她摇摇手,表示救不活了。

“叔,你就看我的吧。”说罢自信满满的开干。

以前在乡下跟爷爷搭过大棚,但现在还是有些生疏了,她努力回忆着处理大棚的细节,和十二两个人默契配合,没花多久就把骨架搭好了,紧接着就是盖席子,把席子一张张盖在骨架上,在容易滑落的位置捆上粗绳,一个简易的大棚就搭好了。

然而到这里并没有结束,舒窈又把常用的伏地膜缠在草席上面,以此来减少风力的渗入。

大功告成后,舒窈满意的看着自己的杰作,希望这个有用。

哑巴钻进大棚里,大棚里面温度高,就和山脚下的差不多,他一喜,看了一眼棚里的蔬菜,这下或许真的有救了。

他对舒窈作揖,甚至是下跪来表示感谢。

舒窈连忙扶起他,这可使不得,她摆摆手表示不用谢。

下山回去的路上,舒窈脚步摇摇晃晃,刚刚劳作了这么久,她实在有些累了,加上这条路并不好走,她一路上踉踉跄跄。

十二一直在注意她的情况,在她第三次摔倒的时候,他直接走到她身前,不由分说把她背了起来。

舒窈刚好也懒得走路,如此甚好。

十二脊背宽阔,肌肉发硬,她感觉自己正趴在一块石头上。

他背了一路也不觉得累,到山脚下的时候,脚步依旧稳当。

太阳已经下山,地里耕种的人也差不多三三两两的走了,可舒窈却在田里看到了一抹熟悉的身影。

季时净望着从远处而来的两个人,尤其看到舒窈在十二背上的时候,两人身体亲密接触,他攥紧手心,身子发抖。

眼中的冰沙迅速凝结,浑身上下透出的寒气比冰窖还要冷上几分。

直到两人走近,他突然放开紧握成拳的手,神情微微变化,眼里极快闪过一抹嫉妒,好似一片黑云掠过晴朗的天空。

他勉强牵起嘴角,歪头笑道:“我找了你好久。”

舒窈从十二的背上下来,知道季时净这话是对她说的,她莫名感到一股寒意,走上前:“恭喜你啊,我今天听纪先生说你中了秀才。”

季时净嘴角的弧度越发深邃,可眼底却不见半分笑意,他牵起舒窈的手,平静的说:“我们回家。”然后拉起她就走,完全不顾身后的十二。

他只是轻轻牵着她,可她就是挣脱不开。

她回头招呼十二:“锄头记得拿啊。”

十二眼神落在他们相握的手上,默默观察他们的一举一动。

舒窈被季时净牵着,能感觉到他身上的怒气,她真不明白他在生气什么,难道是生气自己没有在家等他?不至于吧。

这么想着想着就到家了,季时净也没跟她说什么话,表现也和平常无异。

舒窈只当自己想多了。

晚上,三人匆匆吃了一点东西就各自回房休息了,舒窈今日在山上忙了一天,刚躺到床上,差点迷迷糊糊就睡了过去,可她还是强撑着起来检查了一遍门窗,确定没有问题后才沉沉的睡了过去。

这次倒是没有做那个奇怪的梦,她一觉睡到大天亮,浑身舒畅,可是等她低头时,她又愣住了,一件仅剩的里衣松松垮垮罩在身上。

她石化当场。

这……这……这是怎么回事?

她昨天晚上明明没有脱外衣,她记得很清楚。

这下她是真害怕了,慌忙穿好衣服,推开门,就见季时净正准备去上课,她拉住他:“阿净,我们换间屋子住好不好?”

今日季时净的精神格外好,他眉梢上扬,薄唇轻启:“为何?”

舒窈想了想,还是如实说:“我房里有淫鬼。”

听到“淫鬼”两个字,季时净嘴角抽了抽,但很快便恢复如常。

“好。”他说,然而他话锋一转,“那嫂嫂打算给我什么好处?”。

舒窈:“我去给你买烧鸡。”

季时净笑了笑没说话,只是目光灼灼的盯着她看,舒窈受不住了他才开口:“好。”

见他答应,舒窈赶紧把他推出门:“快点去上课吧,别迟到了。”

他走了后,她立马把自己的东西搬到西屋,再把季时净的东西搬到东屋,两件屋子连在一起,搬东西倒也方便。

忙完后她坐在院子里休息,十二在她旁边磨箭。

她看到隔壁的杨秀禾准备出去,她喊道:“杨嫂子,你这是去哪儿?”

“去镇上买点东西。”杨秀禾回。

舒窈走过去:“那嫂子可以帮我买只烧鸡回来吗?”说着拿出五文钱递给她。

杨秀禾笑了笑:“没问题。”说罢把钱塞进荷包里,扭着腰走了。

五月份的天气已经开始有温度了,舒窈脱下一层汗衫,把头发都梳了上去,她拿起十二磨好的箭矢把玩,箭矢锋利,差一点割破手心。

十二掂了掂做完的箭矢,虽然比自己以前用的那些差远了,但也能将就。

他装上弓箭,打算去林子里面转一转,走到门口时,他又折回来拉起舒窈。

舒窈一脸懵:“干嘛?”

十二朝她比划,她完全看不懂。

他无奈叹了口气,拉着她往山上走。

听说中原女子都喜欢兔子,他今天就给她猎一只。

舒窈看着他的行头,知道他要去打猎,她有些害怕:“后山上有猛兽,别去了吧。”

十二依旧脚步不停地往前走,见她有些抗拒,就让她在山脚处等,然后自己一个人只身前往深处。

第八十五章 舔舐

◎流进了他的身体里◎

舒窈坐在山脚的石头上,等啊等,临近中午,还不见十二的身影,她站上石头,往林子里张望,林子树木茂密,什么都看不清。

听说这里经常有猛兽出没,她担心十二遇到危险,心里顿时着急起来,不停的在原地踱步。

最后还是决定先在山脚处找一圈。

她慢慢走进林子,树木长出的新叶遮住了正午的阳光,也隔绝了外面的暖意,舒窈只觉得一股寒气袭来。

越走越荒凉,她谨慎的往四周张望,不敢出声喊,恐怕招来什么野兽*。

她脚步犹豫,不敢再往深处走,她打了个哆嗦转身,想慢慢的走回去,可就在她转身之际,突然听到不远处传来一声咆哮。

她心里一惊,紧张的咽了咽口水,定在原地好几秒不得动弹。

紧接着,又是几声咆哮。

舒窈脸色煞白,被定住的身体终于有了反应,她顾不得其他,一个劲儿地往前跑,头也不敢回。

耳边是穿林而过的风声。

她一刻也不敢耽误,可是这片林子实在太大,加上来的时候她并没有特意记路线,所以现在她像一只无头苍蝇一样,根本找不到出去的路。

后面声音越来越近,舒窈的心已经跳到了嗓子眼,她双脚打颤,身体也开始脱力,这样跑下去肯定不行,她索性直接闪身躲到了一棵大树后面。

她大口大口的喘着气,样子惊魂未定,为了搞清楚跟着自己的是什么东西,她悄悄探出脑袋。

只一眼,就吓得缩回了头,她双手捂住嘴巴,唯恐发出一点声音。

那东西竟然是……一头好几人高的黑熊。

它冒着绿光的眼睛贪婪地寻找猎物,口水顺着獠牙滴答落在地上,腥臭至极。

舒窈一颗心在胸腔里狂跳,祈祷它不要发现自己,她小心的蹲下身,捡起地上的石块紧紧攥在手里,万一那只熊突然攻击她,她也能垂死挣扎一下。

她竖起耳朵听外面的动静,那东西的脚步声越来越近,她咬起唇,高高举起手上的石头,如果熊发现了她,她就和它鱼死网破。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周围没了任何声响,舒窈继续探出脑袋,发现林子里面空无一物,她一愣,那只熊走了吗?

她放下石头,正打算松一口气时,忽然,余光瞟到自己的左边有一团黑色的影子,黑色影子挨着她,口水流到了她的衣襟上。

舒窈这下是彻底傻了。

天呐,这只熊也太狡猾了,竟然绕到了她的左边,此时,一人一熊相挨着,舒窈肾上腺素开始狂飙,两秒之后,她“啊”了声,拔腿就跑。

可两条腿怎么跑得过四条腿。

黑熊在后面紧追不舍,伸出熊掌一拍,锋利的爪子直接撕破了舒窈背后的衣服,抓出几道触目惊心的血痕。

舒窈吃痛的摔在地上,背后一片火辣辣的疼。

她惊恐地看着黑熊,眼见着它离自己越来越近,她却怎么都站不起来,黑熊张开血盆大口,怒吼一声,直接朝她咬来。

舒窈绝望的闭上眼睛,短暂的瞬间,她把自己这一生都想了一遍,从跑龙套到女主演,用了八年的时间,就在要站上最佳女主角领奖台的时候,竟然狗血的穿书了,穿书就算了,现在还要死在书里。

谁有她倒霉。

等了许久,只听见旁边重物倒地的声音以及黑熊痛苦的哀嚎。

她紧张的睁开眼,发现黑熊双眼中箭,正倒在地上翻滚。

见此情景,舒窈一刻也不敢耽误,她爬起来,看到不远处手持弓箭的十二,只见他再次拉弓挽箭,箭矢破风而来,正中黑熊眉心。

黑熊发出一声极其痛苦的吼叫,然后倒在地上一动不动,再没了声响。

十二收起弓箭快步走到舒窈身边,看到她背上的伤痕时,他一直木讷严肃的脸上少见的划过一丝担忧。

舒窈身子还是软的,她扶着他才堪堪站稳,抬头看他:“十二。”

幸好有他,不然她真的会成为这只黑熊的腹中餐。

十二把弓箭挂在前面,然后蹲下身,示意舒窈趴到他背上,舒窈也不矫情,乖乖的趴了上去。

“我不是故意要给你添麻烦的,我看你这么久没出来,以为你遇到了危险,所以才进的林子。”她解释说。

舒窈明显感觉十二脚步顿了一下。

她低头,这才发现他挎在腰上的笼子里有一只毛发十分漂亮的小兔子,兔子通体雪白,此刻正缩在角落里,察觉到有人在看它后,它抬头对上舒窈的目光,忽闪的大眼睛十分怯懦。

舒窈:“十二,你猎的这只兔子真漂亮。”

十二刚毅的嘴角扬起一个淡淡的弧度。

……

“窈妹子,我顺道把衣服给你取回来了,还有这只烧鸡,给你挑了一只最肥的。”杨秀禾看到舒窈家院门是开着的,她直接走了进来,哪知迎面碰上了季时净。

看到他,她下意识的后退两步,不由得又想起了那天的事,她害怕又尴尬地朝他笑了两声:“窈妹子在吗?”

季时净眼睛盯着她手里的几套衣服,看样子是男人的款式。

这是给谁做的?

杨秀禾一刻也不想和他多待,把衣服和烧鸡放在石桌上,然后脚下生烟的跑了。

季时净摸上这几套衣服,衣服尺寸很大,根本就不适合他,他捏着衣角的手渐渐收紧,又是给那个什么十二定的吧。

好啊,这个男人才来几天,就忙着给他定衣服,他只觉得胸口有一团火,堵在里面十分难受。

他不明白,她为什么要对其他的男人这样好,难不成是真看上十二了?他不敢细想下去,心脏越来越痛,难受的厉害,忽然一阵腥甜涌上喉咙,他闭上眼睛,喉结滚动,生生咽了下去,嘴角流出淡淡血迹,他随意用手背一抹,看到苍白皮肤上的那抹艳红时,他忽然升起了一个大胆又枉无人伦的想法。

只要把她变成他一个人的,那她就会永远留在自己身边,这样想着,他突然就笑了。

听见外面传来脚步声,季时净往门口张望,就见十二背着舒窈走了进来,他好不容易平息了一些的怒火又涌了上来。

舒窈让十二把自己放下来,季时净这才看到她背上的伤,他皱起眉,装作若无其事的样子问道:“你这是怎么了?”

舒窈刚刚没怎么感觉到痛,不过听他这么一问,顿时感觉后背一阵密密麻麻的痛楚传来,她“嘶”了声:“不小心被动物抓伤了,不碍事。”

季时净深呼一口气,没再说什么。

舒窈看到了桌上摆着的衣服,她仔细瞧了瞧,把其中两件递给十二:“给你做了两身衣裳,你去试试。”

然后把那一件好布料的给季时净。

季时净有些惊讶,他以为这些衣服都是给十二的呢,他心里的气顿时就少了一些。

另一边的十二抱着手里的衣服,粗糙的手指在上面轻轻划过,心里有一种说不出的异样。

他把笼子里猎到的那只小白兔小心翼翼的抱出来递给舒窈,他面上隐隐期待,不知她会不会喜欢这只兔子。

今天早上几乎走遍了整座山,可遇到的兔子不是杂毛的,就是长的不好看,好不容易遇到了一只,为了抓到这只兔子,他差点踩空摔下悬崖。

舒窈抱过兔子,开始温柔的撸毛:“这是送给我的吗?”

十二见她喜欢,眼睛一亮,点了点头。

舒窈可太喜欢这只兔子了,它毛发柔软,摸着贼舒服。

季时净看着他俩的互动,气极。

都受伤了还有闲情逸致玩兔子,他一把把她怀里的兔子拎出来放到地上,然后冷冷吐出几个字:“回屋上药。”

怀里一空,舒窈抬头看他。

季时净拉着她的手回到屋里,然后“砰”的一声关上了门。

舒窈被他拉着,他走到哪里她就跟到哪里,季时净从柜子里拿出一瓶金疮药,把她按坐在椅子上。

舒窈瞧着他的架势,自然知道他下一步想干嘛。

她拢了拢衣服:“你先出去,我自己来。”说着便去夺他手上的金创药。

哪知他手一扬,她抓了把空气,舒窈有些生气:“给我。”

“我帮你。”他说,语气不容拒绝,“又不是没做过。”

听到他这一句话,舒窈的脸刷的一下红了,以前确实让他帮自己涂过背,可是,自从发现他的另一面后,她就不太想让他接近自己,总觉得他憋着坏心思。

可是联想到最近一段时间信任值都没有上升的趋势,不知是不是冷落他的缘故,如果一直这样下去,那她就别想离开书中的世界了。

想到这儿,她不再反抗,默默转过身去,背对着他,顺便把头发撩到胸前。

季时净长指一挑,她的外衣慢慢滑落,露出浑圆的香肩,紧接着,是白皙的脊背。

红色肚兜带子挂在她的脖颈上,宛如一抹鲜血流过纯白的雪原,他眸色渐深,可看到她背上血淋淋的伤口时,他神色一凌,唇线抿的笔直,搬了张凳子坐在她后面。

他用干净的毛巾轻轻擦拭她背上的血迹,避着她的伤口,动作温柔,灼热的呼吸落在她的脊背上,舒窈浑身僵硬。

密闭的空间,孤男寡女,衣衫不整,暧昧,太暧昧了。

伤口清理的差不多了,他开始给她上药。

打开药膏盒,指尖轻轻蘸取出一小块,小心地涂在她的伤口处,可是伤口沾药,总免不了一阵疼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