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1章 第 51 章 那我们晚上看
萧练只觉得浑身突然被熊熊大火烧了起来, 一时说不出哪里更难受一点。
夫郎知道他看的是什么书了!
天哪,真是丢死人了,尴尬的他不知如何自处。
索性偏过脸去。
奈宁手上用了点劲, 萧练一口咬住指节差点没吟出来。
奈宁的动作半点没停, 他最近娴熟了,可太知道怎么让大少爷舒服了。
大少爷眼神逐渐迷离, 薄唇张开, 喘息粗沉。
眼尾发红,已经受不了了,蹭到奈宁这边来, 贴着奈宁脖颈又亲又蹭。
舌尖探出来,舔着他的耳根, 奈宁浑身颤颤, 手脚发软, 不知如何是好。
好看的男人意乱情迷的模样, 原本就叫人心肚酥酥麻麻, 这回又勾又引,更是难受。
萧练道:“我也帮你吧。”嗓音性感的不像话,奈宁浑身激颤, 吓得赶紧推他:“不、不……”
缩着腿就要逃离,却被男人一下子揽进怀里。
他喘息声沉得叫人害怕。
奈宁努力的把自己护起来, 但男人的力道不是他能抵抗的, 大手伸过来一下子就将他的双手拉开了。
一只手将他脸蛋掰转过来亲,亲得他意乱情迷,另一只手握住了。
手掌宽大又很烫。
奈宁喉间溢出喘息声,但是被他堵住了唇。
没多久,大少爷的手脏了。
他笑大少爷, 但好像他自己比大少爷还不中用。
萧练眸光深沉的看了他一眼,嘴角含着一缕浅笑,出去打了盘热水进来。
奈宁蔫蔫地坐在床上,有点不想见人了。
萧练要帮他清理,他赶紧推开萧练:“我自己来。”
刚开口就吓了一跳,他声音也染上奇怪的味道。
他瘦瘦弱弱的,手都在发抖,刚才被亲到的脖颈留下了明显的痕迹,一副被欺负得狠了的模样,也有被吓到的成分吧,下床时差一点没跪倒。
萧练有点不忍心再伤他,听他的转过了身。
水声很轻,又很快没有了声音。
应该是在擦洗吧,萧练默默想。
床榻有轻微的动静,等他转过头来,小哥儿已经钻进被窝里了,把背留给他,一副不想理他的模样。
萧练眉眼弯了弯,心底一片柔软,把灯熄了钻进床去,小哥儿不给他抱,他也一定要把他揽进怀里。
金黄晨曦洒在水面,波光粼粼。
割猪草应该是昨晚的事,一时忘记了,只割了一晚的猪草,早晨起来,猪圈里的两头小猪吭哧吭哧叫个不停。
奈宁赶紧丢了一些菜叶子进去,就过来割猪草了。
大少爷跟在后面,他不敢回头,心跳砰砰乱跳。
昨晚的感觉很陌生,光是想想就让人腿脚发软。
奈宁还在羞不想理萧练,但他走到哪,萧练跟到哪。
早晨在灶房烫饼的时候大少爷靠过来,阴影笼罩在身上,呼吸都凝滞了。
低低的声音从头顶压上来叫他大气都不敢出,头皮一阵阵发麻,腿脚差点软倒。
他莫名喜欢大少爷跟在背后的感觉,想起昨晚被男人牢牢束缚在怀里动弹不得,他竟不觉得危险,反而是安全可靠的感觉。
嘴角不由得露出个浅笑。
奈宁眉眼舒展,卷起裤脚下水,萧练颤颤巍巍地也是跟着下来。
“你下来做什么,等你走得过来,我都要走了。”
猪还小,一日喂三顿,稍微割多一点草。
割得差不多了,回头看看大少爷,大少爷撒开拐杖,正在拔一根笋,笋噗一声倒了,他自己也倒在地上。
奈宁赶紧偏过头,假装没看到大少爷如此尴尬的一幕,嘴角却是忍不住偷偷笑。
萧练脸一烫,往奈宁方向看,见他没看过来,松了一口气,赶紧爬起来,又去剥了些竹壳,捞了些竹叶。
奈宁也捞了些田螺,刚要上岸,大少爷拄着拐就伸手过来了,林柳眉眼弯了弯,握住大少爷的手。
上游旁边传来小孩儿欢笑声,扭头看见一群小孩,大老远就冲过来,扑通一下扑进水里,嘻嘻哈哈玩闹一阵,发现这边有两个人,顿时僵了。
奈宁笑着说声:“玩吧,我们要走了。”
拉着大少爷回家去,一人剁猪草,一人砸田螺。
大锅里先倒入猪草,小半桶清水,几瓢谷子,再放上田螺,甚至还可以放两个鸡蛋,
当然鸡蛋是给人吃的,水煮蛋。
乡下人经常在猪食锅里面煮番薯呢。
看奈宁喂过一次猪,萧练就知道怎么喂了。
刚煮熟的猪食舀出来,还烫得厉害,拌几瓢泔水,好好匀一会,等没这么烫了再去喂猪,第一瓢慢点放。
等猪食没这么烫了,可以直接倒下去。
两只小猪崽根本不知道猪食还烫着,只知道自己饿了,哼哧哼哧叫个不停,还过来拱人的腿。
现在还小,拱不动,要是大一些萧练怕是要被掀翻。
倒在猪圈里,那可尴尬了。
今日的猪圈有些不干净,过了一夜,小猪吃喝拉撒都在此,要清理。
趁着他们吃饭的时候,奈宁拿工具过来清理,又提了几桶水冲洗。
猪圈之所以是猪圈,就是有槽,方便冲洗。
猪崽其实是很爱干净的,不会像鸡鸭一样四处乱撒。
萧练赶紧把猪食倒到槽里,抢过扫把来清理,奈宁负责冲,他负责扫。
等处理完这些事,萧练完全没有了胃口,还想洗个澡。
奈宁好笑,掰了一块蛋清往大少爷嘴里塞,后者吃着吃着还挺香。
今日天气好,奈宁决定收拾一下房间。
趁大少爷去洗澡了,他先去收拾大少爷之前住的房子。
以后他们俩都住一室了,这个房子不会再住,用过的床铺棉被都要清洗一遍,收起来才不会有味。
将枕头掀开,奈宁看到了个回来后就消失不见的东西,那本春宫图册。
原来大少爷偷偷藏藏在这里,也不知道他有没有功夫看了。
他坐在床上,翻开来看看。
一开始心情颇为悠哉,嘴角藏不住笑,看了两页,面红耳赤,再也不敢看了,一下子合了起来,心脏扑通扑通乱跳。
这春宫图册画得也太明晰了些,还有颜色,把那个地方画得明显。
不过他也就粗粗看了一眼,没有细看,莫名又好奇,原来交.合时是如此粗鄙肮脏的!
分明很旖旎之事……
他拧了拧眉,想起那晚大少爷脱光了跟他说话,他不敢直视,但好像确实是挺粗暴的。
忍不住再看一眼。
脸颊烧得越来越烫,一看就忍不住看久了。
往下翻了两页,心脏快要跳出胸腔。
笃笃笃的声音渐行渐近,他也没发觉。
萧练还以为奈宁在做什么呢,如此专注,笑盈盈地走近一看他手里捧着的东西,俊脸烧到耳根,一口气吸进肚子,差点没把自己呛死。
奈宁正在看着,他都不知如何是好,满脑子乱了线,理不出头绪。
到底是把书抢过来呢,还是跟他一起看?
萧练喉结吞咽,莫名挺想跟他一起看的。
奈宁脸蛋含羞带怯,眼睛却发着光,身侧贴上一具温热的身体都没发现,直到耳坠被亲了一下,一扭过头来看到微喘的男人,心脏一梗。
不是大少爷看春宫被他发现了,而是他看春宫被大少爷发现了!
他慌忙将书盖住,低声说:“我、我才看了两页!”
“嗯。”萧练指腹轻轻的磨蹭在他脸颊上,忍不住舔了舔唇,真可口啊。
但他不敢乱吃,生怕刚尝到味道就没了,书本都已经在了奈宁也已经看了,他低声诱惑道:“要不我们一起看?”
奈宁浑身剧烈颤抖,男人大手伸过来摸书时,他像是被烫到一样,一下子跳了起来:“大大大白天的看什么书,先先……”
萧练亲了他一口。
奈宁一下子蔫了,心跳快得要跳出胸膛。
萧练看了他一眼,舔了下他的唇,低声说:“好,那我们晚上看。”
这声音性感好听得叫人腿软。
奈宁弱弱的说,好想到画里面的场景就忍不住脸红。画里面的那个小哥儿说不准是舒服还是难受,脸蛋都是皱着奇怪的表情。
接下来他干活都不专心了,满脑子都是晚上怎么办?
萧练心里有了指望,干活麻利,时不时凑。过来亲一亲发呆的奈宁。
房间里的蚊帐床单被褥竹席都抱了出去,萧练不能双手来抱,一只手抱,抱的不多,一趟一趟地来回,不厌其烦地打水,一桶又一桶。
皂叶搓出泡沫,一遍一遍搓洗衣服。
狗子追逐打闹,跑得累了,趴在屋檐下休息。
萧练终于将最后一件衣服也搭到衣秆上,抹了把汗水,满心欢喜,回头看一脸奈宁。
后者被烫到一样,很快偏过脸去,一开始是走得快,后面一路小跑回了堂屋,抱着婚服,胡乱地穿针引线,不敢看后面跟进来的男人。
线怎么都穿不过孔,萧练在旁边坐下,奈宁越发定不住心神。
一只大手突然伸过来握住了他捏针线的指尖,轻轻地将针线抽走,拿过他怀里的衣服,娴熟地缝起来。
看着大少爷俊美的脸蛋,眼睫轻垂,神情认真,奈宁心底生出暖意,凑过去亲了亲男人的脸颊。
第52章 第 52 章 我们去买点肉吧,补补……
奈宁也不闲着, 跟大少爷一起缝婚服。
一人做一边,没什么技术含量,耗的都是功夫。
引线略有讲究, 单线合拢, 双线穿过针孔,拉长, 折叠, 形成四根线,不是四根线都缝进去。
针两端的双线不同长,线的末端打死结, 一路缝在布上,这一端要比另一端长, 要缝到四根线的时候, 针往线头那端移动。
如此, 一次穿针引线所能缝到的衣服就越多。
缝一段布之后再拉线, 熟练者每一段线都缝得漂亮好看, 不会凹凸不平。
大少爷现在的技术就很灵巧。
奈宁自己都自愧不如。
起针跟收针的时候是在布上打的结,大少爷一点就通,整件衣服不见线头, 针脚细密松弛有度,漂亮又整洁。
能工巧匠也不过如此。
到下午两人就将这一套衣服做完了。
萧练不知疲惫似地, 又要开始做帽子鞋子, 奈宁好笑地拉过他:“我不懂得做帽子呀。”
冬天年轻人基本都不戴帽子的,穷人家不戴,富贵人家也少戴,就老人家戴一戴,但奈宁家没老人。
“再说绣一天衣服了, 你不累么?咱们出去走走吧,顺便问一下帽子怎么做,花怎么绣。”说着他有些脸红,声音也变小了:“我想在婚服上绣点花。”
萧练心脏一软,这句话无法拒绝。
他们拿了一块白布,把针线放在篮子里,提着篮子出门。
奈宁也不知道谁的绣活干得好,反正就跟大少爷在村子里乱逛,哪里有人扎堆聊天说话就过去坐一会,这个看看那个瞧瞧,总有人能看出来。
萧练还是第一次扎堆这种热闹,乖乖地坐在奈宁旁边。
大家都好奇地看过来,年轻的媳妇哥儿还悄悄地偷笑。
奈宁也是第一次。
带个好看的男子出来就是不一样,大家都很乐意教。
奈宁看着也挺好笑,大少爷的手比他们村子最漂亮的姑娘的手还要白。
所以村子里最好看的人是谁呢,若是不分男女哥儿,定然是大少爷。
不知道为什么,他也不觉得生气,更不觉得吃醋。
可能大少爷学到一个技能,就要拿过来给他看一看,眉眼都是笑。
与旁人对视时,眉眼没什么笑,只能说彬彬有礼,会道谢。
看向奈宁时,眉眼间的爱意实在太明显了。
就算不知道他们关系的,一眼也要知道这定是他夫郎,姊妹之间都不是这么笑的。
太宠了,那眼神几乎要亲上去。
时不时脑袋还要凑在一起低声说话。
萧练学绣花学得认真,奈宁在那边跟旁人聊天说话,说得开心了,没顾上他,他抿着唇把手指勾过去,偏要将小哥儿的注意力拉过来,这才开心地给他看自己刚学到的技能。
奈宁小声地夸他:“大少爷就是聪明,好好学,学完了我们回去绣套很漂亮的婚服!”
萧练看他笑得开心的模样,心里痒痒,情不自禁就亲了上去。
他以为没有人看,其实所有人眼睛余光都往这边瞥。
奈宁脸颊发烫,心里是甜甜蜜蜜的。
没有人说话,只是悄悄对视一眼。
现在的大少爷变得有点奇怪,感觉正常之中透着一点不太正常,总之看到他这个模样,不觉得奇怪。
大家七嘴八舌讨论最基础的针法,萧练学完了,把布跟针线都收回篮子里,看奈宁还在跟别人说话,闷了一会,伸手把奈宁的手拉过来握在掌心,把玩他的手指又或者捏捏他的掌心。
奈宁也不是想跟旁人聊天的,主要是大家特别热情拉着他说话,他又不能像大少爷一样完全无视,像大少爷待他人这么随意,招之则来,弃之则去。
不过也是能理解,大少爷的叔伯在他出事的时候如此落井下石,他自然是没心思与邻交好的。
刚从这户人家出来要回家,立刻就有人兴冲冲的跑过来说:“快来看,快来看又有热闹看!”
奈宁还以为是什么,拉着大少爷去看,看到了他那个不人不鬼的父亲。
奈家门口,奈大壮跟牛二两个疯狂地往外面搬谷。
谭梨花哭喊着拉扯:“你把家里的谷都搬完了,那我们在家里吃什么?你个死男人什么都不干,就知道霍霍家里,以前还有点人样,现在半点人样都没有了,整个就是个鬼,瘟神!”
“你这个牛二,你怎么不去死,我这辈子造了什么孽,跟这种人不人鬼不鬼的东西沾上关系!”
奈宁跟着大家冷眼旁观。
真是有意思,因为太想把他高价卖出去,明知这种人不能深交,还要死死缠着,最后把自己整个家都给贴进去。
所以为何说近朱者赤近墨者黑,人家避之不及的人,他们凑上去。
奈大壮说:“我又不是搬去给自己吃,卖了赚钱,到时家里还会没钱吗!”
他一转眼就看到了奈宁,眼里有怨意,但对家里分文都没有的婆娘更有怨意,恶狠狠道:“旧时那衰货在时,家里每日还有几文钱入账,这会怎么一文钱都没有了,你不懂学学他上山拾点山货赚钱吗,一点用都没有!”
“那杂种也没半点用,赚那么多钱也不给一个老子花,早晚要弄死他!”
奈宁正看热闹出气呢,突然又提到自己,一脸恶寒,拉着萧练赶紧走了。
萧练回头看了他们一眼,对上谭梨花看过来的恶毒目光,眼睛眯了眯,嘴角露出一抹诡异的笑。
他不怕他们跟着一起去采蘑菇,就怕不跟来,他一定会好好带他们采蘑菇的。
谭梨花一阵胆颤,忙收回目光。
奈宁走得快,萧练走快了两步,掌心探入他垂在一侧的手:“我们去买点肉吧,补补。”
奈宁回头看大少爷眉眼藏不住的笑意,心肝一颤,莫名觉得这话没好事,脸颊发烫,低声道:“村里哪里有肉卖啊,上次不过偶然撞到,哪有这么巧,次次都能碰到的?”
萧练笑道:“那我们去买别人家养的鸡?”
奈宁好笑,没等他回答,旁边有个人喊道:“你们要买鸡吗?我家卖啊!”
回头一看,正是张寡妇她婆婆:“我家有三只鸡,不知道你会要不要全部买完?”
奈宁笑道:“好啊!”
三只鸡不过百文,赚了钱就想多吃点肉。
张阿婆一边带他们回去一边道:“陈瘪三那发瘟日日来我们家偷鸡吃,还不如都卖了给你,我宁愿便宜些卖都不便宜那发瘟,这种发瘟什么时候才能死!”
快没落音,就看一道身影鬼鬼祟祟的翻墙进了她家去。
张阿婆大叫一声,捡了根棍子就冲过去。
奈宁将篮子塞到大少爷手中,捡了根棍跟着冲了上去,他早想弄死这个人了。
陈瘪三鬼鬼祟祟翻墙,原本就害怕,一声震喝,直接摔进院子里。
张阿婆开门要花点时间,陈瘪三又从院子里爬出来,刚跳下去被萧练一棍砸在地上,直接流出血,回头一眼看到萧练,像见了鬼一样,惨叫着抱头就跑。
三只鸡奈宁也没压张阿婆的价,按镇上的价格给她钱。
回去半边鸡肉炖了汤,半边爆炒,将鸡肉腌制过后,将锅烧热,下油,油滋滋滋乱溅,腌好的鸡肉倒进去,热油溅起来,烧火炒菜的两人一个比一个躲得快,萧练拿筛子挡了一下,不然炒个菜他都要摔。
爆炒出来的鸡肉就是香。
还炒了个酸辣土豆丝,土豆是大宝叔送来的,炒熟了,闻着味就香。
饭菜端上来,又是丰盛的一天。
人开心,狗子也开心,从他们杀鸡开始,狗子就摇着尾巴汪个不停。
每一道菜都很开胃,又相得益彰,这一顿吃得满足。
萧练洗得快,把书本放在怀里,嘴角含笑,一拐一拐地去找奈宁,进房之前不失礼貌得体地敲门。
敲一下门,嘴角的笑容就要更深一些。
一会要跟夫郎一起看书,光是想想就压不住嘴角。
里面传来低低的一声“进来”,萧练动作敏捷得不像瘸腿之人。
奈宁刚出了水,没穿衣服,就裹了一块布,身上湿漉漉的,头发也有点湿润。
他竟然没穿衣服!
萧练眼睛都看直了,视线落在他露出来的锁骨还有小腿上。
白白净净,纤细漂亮,就太瘦了些,骨感美过盛,过分容易折断的感觉。
奈宁回头看了他一眼,红着脸赶紧钻床上去了,蚊帐很快拉下来。
萧练口干舌燥,声音哑得不像话:“那我我们不是要看书吗?”
里面传来低柔的声音:“你念给我听吧。”
萧练喉头发紧,提了个椅子坐在床边,油灯点在一侧,翻开了书本。
看到图了,他才发呆愣了愣,这是画又不是字,怎么念给他听?
跟他说,两人褪光衣物,此进入彼,彼包容此?
萧练心脏要被烧起来那般,自脸颊一路红到耳根,他探出手摸向床里面,也不开蚊帐,就这么一寸一寸的摸进去。
奈宁看着大少爷渐近的手,心跳快得要蹦出胸腔,大气不敢出,但是一动不动,任男人的手慢慢靠近,握住了他的手。
萧练拉住他的手,嘴角翘起来,骤然用力,将人从床里拉出来:“还是我们一起看吧?”
第53章 第 53 章 顺利
奈宁一下子就撞入了他怀里, 身上的布料坠落下来,匆忙去扯。
萧练却先一步将他圈进怀里,顺势坐到了床上。
奈宁羞窘道:“布……”
萧练瞥了一眼, 只当没看到, 默默地将人圈向一侧,脸蛋蹭着他柔软的头发, 香香的。
奈宁挣扎着想要去拿布, 萧练说:“别动,一会撒了油。”
又将放着油灯的小几子拉近了些。
他也是第一次看这种书,还是跟夫郎一起看, 羞耻之余更多的是激动。
看完就可以按上面教的实践了。
他心跳加速,面红耳赤, 低声哄着怀里的人继续往下看:“夫郎, 我们做的都是该做之事, 不必羞赧。”
炙热的气息喷在耳后根, 大手摁在书本上没有翻动, 柔软的唇瓣舔着他的耳廓,时不时包含进温热口腔里,又流连到脖颈, 或磨蹭或舔吻。
奈宁脸蛋烫得不知道往哪里消消热才好,大少爷比他还烫, 一直灼烧着他。
奈宁不敢动, 尽是□□的煎熬。
莫名懊恼起自己为何如此胆大,竟敢不穿衣服。
萧练亲了一阵,喉结滚动,咽住那股难耐,又开始翻页, 这会认真多了,不再乱动,但也一定要奈宁认真好好看。
奈宁如坐针毡,一走神萧练就把他的脸掰回去,一定要他看里面交叠的人。
那个小哥儿被折成各种各样的形状,或面对面或背对着男人,脸上神情时痛苦时快乐,说不清楚。
□□画得狰狞,叫人害怕,可它就在身后,奈宁又莫名期待,一动不敢动,生怕惊惹了它,但又有点不怕死地想要去逗逗。
内心挣扎又煎熬,想动又想起自己累得要死的手。
萧练看着看着突然不对劲,很多奇怪的姿势,但问题是,他连第一个姿势都没能成功,就给他其它奇奇怪怪的姿势,这对吗?
一个姿势几个画面,有进有出。
他晓得,但,这画本也没说,如何才能让自己克制住,不会早早收场呢?
他慌了,再也不能气定神闲地翻看画本,翻了一遍下去,又从末翻了一遍上来。
不敢相信地来回了三四次,心脏突然有点死了。
奈宁把手伸向后面的时候,他一下子站了起来,拐杖都没拿,一跛一跛冲到一角吹着冷风,继续翻着页。
每一个动作都是寥寥几个画面而已,萧练心底莫名焦躁,如果他没见过狗子,他就信了。
正在寒心之时,一具柔软的身躯贴了上来,偏过头去。
奈宁脑袋贴在他肩膀上,眼睛睁得大大的,脸蛋红扑扑的,羞涩又期待地看着他。
萧练喉结攥动。
现在真是骑虎难下。
他就像一个未经情事的小和尚,不知道该往哪里躲夫郎,只听到身后的人软软地喊道:“夫君?”
萧练命根子都要爆了,满脑子思绪乱如麻。
在做与不做间徘徊挣扎。
不知道大少爷为何突然开始逃跑,奈宁红着脸蛋把他拉到床边,推到床上,按着书本学到的某些图案,把他摁倒在床上。
萧练死死闭着眼睛,他已经有画面,但不敢想象坐下去会怎么样。
骨节分明的手紧紧握着薄被,这种事情已经发生了两次,再来一次,他这辈子大抵都如此了。
奈宁有点好笑,抬起头只看到大少爷脸蛋偏向一旁,忍不住俯下身来亲亲他的脸,小声说不要担心不会弄疼你的。
萧练咬紧牙关,莫名有点想死是怎么回事。
什么叫做不会弄疼他的?
好像他是被逼的那个。
奈宁坐下来,他大气都不敢出。
一切好像挺正常的。
坐到底时奈宁轻轻哼了声,随后停止了动作。
薄被在萧练手底下被抓皱,两人都屏住了呼吸萧练半点不敢松懈,依然不敢动,当小哥儿动作起来的时候,头皮阵阵发麻,会有冲动,但能克制。
他就这般屏气凝神,让小哥儿慢慢动作。
随着流时间流逝,他掩住脸,嘴角的笑容已经失控。
比想象中的顺利太多。
顺利过头了,时间有些久,奈宁受不住趴在他身上,想要就此睡觉。
刚尝到味道的男人哪里肯就此作罢,扶着他的腰,喃喃喊着夫郎,声音又哑又软,半点不给他逃脱机会。
……
一夜荒唐过去,奈宁腰酸腿疼,像做了上千个深蹲,一下床就腿脚发抖。
萧练默默地凑过来,从后面揽着他,弱弱地说:“昨晚辛苦夫郎了,这次我来。”
奈宁张了张嘴,满脸羞赧,还是忍不住开口:“我可受不住了,要休息!”
说着打开他作乱的手。
萧练立刻改口:“那晚上我来!”
“到晚上我们再好好探究一下那画本。”
奈宁:“……”
昨晚探得还不够吗?
今日的任务便是给婚服绣花。
奈宁扶着腰在院子里走动,不管是坐还是走都不得劲。
萧练绣着花,时不时抬头看看别扭走路的奈宁,好笑之余,心底生出些愧疚来。
都怪他不敢乱动,只能劳夫郎辛苦了,到后面时间实在有点久,他有动腰,从一开始缓缓而来,到后面渐重渐沉,把他自己也累得够呛。
他也得有个好体魄才行,如此想着放下针线活,过去拉着奈宁:“我们出去走走吧。”
奈宁道:“出去干嘛呢?”
现在走路姿势虽好了些,但还是让他觉得尴尬别扭,生怕旁人看出来。
萧练好像看穿他心事,笑道:“没事,旁人看不出来,带上钱,走吧。”
奈宁脸颊红扑扑的,任他拉着出门。
两人在村子里闲逛,遇到有闲聊的人,萧练比奈宁还主动,拉着奈宁过去,握着奈宁的手也不松开,眉目间沉郁一扫而光,温和地与人打招呼,好像又回到了当初那个风流恣意的少年。
他想在八月初一与奈宁大婚,请大家前来喝酒席。
还会跟别人解释一句:“之前钱不够,现在存了点钱,打算补办大婚,要堂堂正正把他娶进门!”
有个胆大的好笑道:“大少爷你忘记了,是你要入赘给他呀!”
萧练也不恼,反是满脸笑容道:“哦对,忘了,都一样,那他也得给我个名分。”
大家掩着嘴偷偷笑。
之后几天一直在家里忙着绣花,做帽子鞋子。
萧练没找到下手的机会,缠着奈宁问了几次,奈宁说还没消肿。
他一定要看看。
纠缠了几天奈宁终于给他看了。
两人都不懂,什么事情都没准备,他直接坐下去了。
奈宁小声抱怨道:“太大了。”
萧练不敢说话,低着头帮他揉揉,又拿来药膏要帮他上药。
奈宁羞得合拢双腿:“不!”
萧练大手放在他膝盖上,眼眸暗沉,眼底暗流汹涌,喉结滚动了下,低声哄道:“不一定要掰开给我看。”
他伸出二指:“这样便行。”
奈宁尴尬得脚趾直抓,浑身一颤,一路烧到脖子耳根。
萧练又凑近了些,声音柔柔道:“好嘛?”
连哄带骗,又用了点力气把半推半就的人拽到怀里,奈宁坐在他双腿上,他真不看,就跟奈宁面对面,双指沾了药往下摸去时,嘴角的笑容越来越大,竭力压制住,轻咳一声道:“里面也抹一下吧。”
奈宁羞窘的推拒,遇到他软绵绵的哄劝:“别躲别躲嘛。”
俊美的脸蛋贴过来,轻轻磨蹭着别人的嘴角耳根脖颈。
加上那铁笼般的力道,所有推拒都无济于事。
药微凉融化在男人指尖,随着药物融化,奈宁抑制不住哼出声来,立刻咬住了唇,脸颊红得像成熟的樱桃。
药上完了,两人都喘着粗气。
大少爷俊俏的脸颊白里透粉,漂亮的眼睛迷离,嫣红的唇微张,胸膛起伏不停。
好看得叫人想要犯罪,奈宁却狠狠一口咬在他作恶的手腕上,没什么力道,就留了一圈浅浅牙印子,就累得趴倒在床上。
萧练很快贴上去,宽阔的胸膛牢牢贴着他后背,大手轻轻磨蹭着他的肚子,低声说:“我不乱动。”
奈宁哭笑不得。
大少爷体贴入微,一日早中晚三次帮他上药,还想再多上点,奈宁不许了。
从一根手指到两根,三根还要再……
被奈宁一口咬在肩膀上,老老实实。
不是怕疼,而是兔子急了咬人,要安抚被欺负惨了的兔子。
如此细心照料下,终究还是好得快。
张阿婆家捉来的有一头鸡有点太瘦了,先养两天,萧练捉鸭回来炒,许是上次买了许多肉,那屠夫又挑肉来这边卖,他每次都买不少,一来二去屠夫来得更殷勤了,还会帮他带些旁的牛。
除了那处有些红肿未消,其余状态都颇佳,在家几日又长了肉又白了许多,奈宁闲不住,拉着大少爷又要上山去。
蘑菇再不摘又要长老了。
谁知一出门就遇到了谭梨花,还有她的三个好儿子。
奈宁拧了拧眉,这人不会真的想跟他上山摘蘑菇吧?
他是半点都不想帮衬奈家!
拿着萧练不知道怎么办才好,萧练目光深寒,嘴角却是勾出一抹残忍的笑,敢跟他去捡蘑菇,就不怕捡到毒蘑菇么?
整个山村的人都害怕蘑菇,觉得蘑菇有毒。
他们都要浸奈宁猪笼了,还敢如此相信自己会带他们去捡好蘑菇?
也不知这脑子是怎么想的。
谭梨花也不想跟来的,但是家里的米粮都被奈大壮跟牛二那两个发瘟抢去卖了,没得半文钱回来。
奈大壮又赌输了,喝了点马尿,一脸邋遢地回到家里,倒头就睡,惹到他半点又是打又是骂。
骂一家都是瘟神,要不是他们自己怎么会输得精光,给钱也不给爽快点,明明说些好话就会赚个大的,偏没一句好话。
喝醉了嘴里也没个停,嘀嘀咕咕地说什么买毒药的钱都没了。
什么鬼买毒药?谭梨花吓得拉着三个儿子出了门,不知道去哪里找赚钱的门生,兜兜转转就又到了这边。
这回反倒是萧练拉着奈宁了,也不去摘什么松茸,就带着他专挑颜色鲜艳的蘑菇摘。
谭梨花再傻也知道这种蘑菇不能吃。
白白走了一日。
奈宁气的要死。
萧练确实好笑道:“别怕,咱们也算是带她认了一趟毒蘑菇,说不准她以后用得着呢。”
奈宁:“……”
不过要说谁更想奈大壮先死,怕是坛梨花吧。
赌鬼无可救药,把自己身上的钱赌输就算了还回来卖谷卖米去赌。
奈宁看看曾经的后娘,再看看那几个所谓的弟弟,才又隔了几日没见,一个个穿得破破烂烂,饿得面黄肌瘦。
他在的时候,谭梨花多么得瑟,白白胖胖,在家里就一张嘴厉害,现在也不见多废话了。
奈宁跟萧练提前回家,回到半路就见张阿婆提着只鸡过来:“他们说在山里看到你们,我就想定是要从这后门回家的。我闺女回来探亲,又给我捉了只鸡,你们还买不买,这只鸡可肥!”
萧练自然买,山里卖的肉不多,天天吃猪肉也不行,不如多囤点鸡。
旁边跟着回来的谭梨花跟她三个儿子一个个眼睛都绿了,不停地吞咽口水,他们已经多久没吃过鸡了。
萧练捡了毒蘑菇不敢碰鸡,叫张阿婆帮忙送回去,要洗了手再给钱。
萧家后门有一片竹林,把他们后门的方向跟大路的方向隔开,平时一片安逸。
而此时传来小孩子大喊的声音:“小偷小偷捉小偷!”
这里若是有小偷,偷的是哪家还用想么。
奈宁顾不上大少爷,赶紧追过去,只见一道身影扑通一声从围墙上掉下来,不管疼痛一拐一拐逃进了竹林。
后门吱呀一声开了,又一个人逃了出来。
墙上摔的那是奈大壮,从后门出来的,正是牛二。
两人一人逃得比一人快,都是空身,也不知道进去做了什么。
想到家里的两头猪,一群鸡鸭,奈宁心头一紧,眼眶一酸,差点没哭出来,快步往家里跑去。
家里什么东西都没有丢,猪还好好的,看到人还哼哧哼哧过来讨吃的。
独有一只鸡,倒在地上,撑着脖子瞪着腿,眼睛瞪得溜圆,眼看就要没气了。
正是在张阿婆家买的鸡。
第54章 第 54 章 婚前
先前在镇上遇到奈宁卖蘑菇那日, 奈大壮跟萧得金讨了钱,很快又输光了,跟牛二寻思怎么赚钱。
想半天光是异想天开去, 最后又找萧得金讨钱, 说要买砒霜。
萧得金骂了半日,踹了几脚, 给了五十文。
结果他们转身又进了赌坊, 输得干干净净。
买砒霜的钱没了,翻本的钱没有,吃饭的钱更没有。
在外面捡了几日垃圾吃, 围在旁边看别人赌,看得眼红受不了要入魔杖的时候终于回家, 看家里的谷晒干了, 赶紧搬出去卖。
比下山抢劫的土匪还狠, 一开始还留两包, 但隔段时间又搬两包出去, 没两日就搬完了,半点谷都不给家里留。
到米缸都没米的时候,只知道骂家里婆娘不中用。
谭梨花出去后也不知道奈大壮睡了多久, 牛二又摸过来了,笑嘻嘻地说搞到砒霜了, 拍着胸膛说:“保管是砒霜, 我看到主人家用来毒老鼠了,还舔了指头尝了一口,那味道不是人吃的,就尝一点点,肚子立刻就痛起来了。”
奈大壮很瞧不起地啧了声, 这牛二为何没有人与之打交道呢,除了又饭又赌之外,还是梁上君子。
奈大壮心里其实很瞧不起这种人的,但是很无奈,现在也只有这种人能帮自己干事,心里梦想着等把这一票干完了就戒赌,再也不碰这些有的没的。
嫌弃归嫌弃,牛二偷来的包子馒头他没一口少吃,狼吞虎咽吃完了才想起:“你刚才拿了砒霜不会又摸了这些食物吧?”
这种明知是砒霜还要舔指头去尝的人,真是神人。
两人吃完之后精神抖擞的去萧家,院墙高耸只能带梯子来爬上去。
要落毒的时候争论了大半天。
奈大壮说:“你是不是傻的?肯定是毒在这绑着的这只鸡,他们从张家买的,他们回来发现这只鸡死了,一定是要吃的,其它的肯定不要弄死呀,等他们死了这些都是咱们的,你胡乱下毒,到时谁知道他们在哪里掺了毒,咱们吃了不也死翘翘了!”
毒药刚塞进鸡嘴里,就听到有小孩叫了,奈大壮赶紧顺着猪圈爬出去,梯子不知道什么时候被放倒了,扭头一看,他瞧不起的牛二跑去开门,他挂在墙头上不来下不去,听到一阵杂乱的脚步声,顾不上许多,直接从上面跳下来。
跑回了家奈大壮才觉得浑身都疼,躺在床上哼哼个不停,骂儿子,骂婆娘,骂遍祖宗十八代,总之没一个让他如意的。
而萧家这边三个人看着那只即将死去的鸡,不知如何是好。
还是张阿婆先开了口:“这只鸡不能吃了,你们打算怎么办?”
萧练看了看奈宁,后者眼眶红红的,抽了抽鼻子。
萧练握紧了拐杖,咬紧牙关,想去寻人算账,谁知张阿婆说:“此事不宜声张,这只鸡还是给我帮你们埋了吧。”
萧练看张阿婆一脸狠色,突然想到什么,点了点头:“好,那麻烦张阿婆了。”
张阿婆把手里的鸡给了他们,拿了死鸡,放进篮子里,拿东西盖了盖,钱也不要了,转身就走。
回去之后她就把鸡脖子用柴刀给抹了脖子,捆着鸡脚鸡翅,丢在院子里,跟儿媳妇说了声,把两个娃娃都关在屋子里,哄着上床睡觉,静待有缘人。
陈瘪三早就看到张阿婆闺女回来送了只鸡,心里痒痒,偷偷一听屋里面什么声音都没有,觉得机会来了,翻墙进去偷了鸡,一看鸡脖子都帮抹好了,喜不自禁,幸好来得及时,再晚来一点估计就要被他们家吃了。
回去水都没来得及烧,迫不及待把鸡毛烧了,剁了肉囫囵炒着吃,饿死鬼投胎那般,生怕有人半路过来抢了他的鸡吃。
奈宁在家里还难过着,第二天一早突然听到陈瘪三死了的消息,说他在家里躺着躺着,突然七窍流血而死。
陈瘪三他老娘哭天喊地,愣是找不着半点死因,就赖到张家说都是因为吃了他们家的鸡,可是到陈家半鸡毛都找不着。
而且偷人家鸡还有理了,挑粪从她家过的村民都要站在门口骂一顿。
萧练没管这些,将十两银锭剪了二两出来,在村子里买了一头猪,买鸡与鸭,说过两天八月初一就要办喜事,请大家来吃喝。
奈大壮在家里躺了一觉醒来,以为能听到好消息,结果听到陈瘪三好像吃鸡死了,陈婆子正在四处发疯,连忙将砒霜藏了起来,要是被他知道,砒霜是自己下的,估计全村人都要撕了自己。
他在家里惴惴不安,隔了两天出门,发现大家都提着鸡鸭往萧家那边走,站在人家屋脚底下偷听了两嘴才知道哦,原来八月初一他们要办大婚。
一想到他们有这么多钱买鸡买鸭还买猪,而自己却饿得肚子咕咕叫,越发愤愤不平,双眼都熬得红了。
扯了根藤条冲回去就往谭梨花身上抽。
谭梨花刚回娘家求得一点米,偷偷摸摸地做饭给几个小子吃,原还想幸好奈大壮不在,死在外头多好。
谁知道奈大壮冷不丁就冲进来,提着她胳膊,跳起来就抽,没一会整个人都站不起来。
几个小子被吓得懵了,或发呆或哇哇哭。
大的那个冲过去,对他爹又踢又咬:“放开我娘,放开我娘!”
被怒气上头的奈大壮一脚踹中腹部。
谭梨花几个儿子年纪小,连奈宁都打不过,更何况是一个人高马大的男人。
一脚就飞出老远,哇一声吐出一口血来。
谭梨花眼睛立刻红了,也不知道哪里来的一股子勇气,大喊着我的儿,扯着奈大壮的头发就撕。
奈大壮踢到儿子吐血都没见迟疑的,反手扯着谭梨花的头发,又扇了两巴掌,扇得她耳朵嗡嗡直鸣,倒在地上,再也爬不起来。
奈大壮瞥了一眼歪在地上的儿子,冷声道:“不禁爹娘的东西要来做什么?去死吧!”
说着冲他啐了一口。
谭梨花摇摇晃晃,冲过去抱着大儿子撕心裂肺地哭。
以前奈大壮看着她作贱前一个留下来的儿子,还以为是疼她,原来是见个儿子都不在乎!
涛天的恨意在他胸膛里翻涌,突然笑了声,拿出了高高挂在房梁上的那小半篓蘑菇。
她一直叮咛儿子们不要乱吃这些蘑菇,也不知道为什么自己没有扔掉,而是藏了起来。
现在她目标清晰了。
这边萧家院子好不热闹,明日就是他们大婚之日,不过现在就要开始准备了。
大家一起过来帮忙布置婚宴。
经验老道的婆子阿婶进来一看,婚服乌纱帽团扇鞋子,啥都准备得妥妥当当,就是房间里没一床大红喜被。
大家说这怎么行呢?
赶紧要派人下山去买,不光要买一床大红喜被,还要买旁的东西,红蜡烛对联之类的。
桂芬婶道:“哎呀,想不起来了,看到什么要用的,你们就买什么。”
萧练道:“我自己会写对联。”
桂芳婶一拍脑子:“哦哦瞧我这记性。”
萧练又剪了二两银子出来,让他们挑贵的买,不必省着花。
大家都笑乐了:“哪里用得着这么多钱?”
他们家原本锅碗瓢盘都很多,上次卖了不少,现在办喜宴要去借了。
乡下都如此,还有专门租赁锅碗瓢盆的呢。
院子里一片繁华热闹,大人们在洗菜处理肉,小孩子跑来跑去。
奈宁有些拘谨,明日就是他跟大少爷的大婚之日,按村里习俗,他们不该见面的,但他们就住在同一个屋檐下。
一抬头大少爷不是在看着自己,就是在看着自己的路上。
总是感觉有好多目光随着大少爷的目光看过来,奈宁满脸羞窘,往后院走了。
后院安静许多,有鸡有鸭,还有他们的菜地,猪圈里两头小猪。
奈宁摘了些菜,喂鸡往地上一撒,它们四处跑着啄来吃。
往猪圈丢一些,两头猪也是哼哧哼哧的。
种出来的菜还是比外面的草好吃,奈宁还想种些番薯藤来喂猪,但现在都八月了,再过两个月霜能将番薯藤给冻死,但番薯藤至少要三个月才能长出番薯吧。
七月份种是最好的,现在种太晚了,若是只要番薯藤不要番薯,那就另讲。
奈宁想了想,就去找秀红婶,跟她说要买点番薯藤来种。
种番薯藤肯定要比种番薯芽长得快,秀红婶笑道:“给什么钱,直接去田里摘就是了。”
奈宁经常干活,那个田是谁家的他也认得,背着背篓直接就去了。
萧练忙拿了两个斗笠,拄着拐跟着出去。
大家笑着打趣说,新夫郎就是勤快,闲不住。
奈宁脸蛋烧得通红,走出好长一段路,脸还是烫着。
一个斗笠扣在他脑门上,偏过脸来是气息不稳的大少爷。
萧练道:“跑这么快做什么,斗笠都忘了拿,太阳还这么大!”
奈宁抿着唇,心尖轻轻颤动,暖洋洋的,他听到了大少爷的脚步声,知道大少爷在追着自己,知道自己会有斗笠的。
萧练之前出过田,但在田里劳作还是第一次。
秀红婶田里的番薯长得郁郁葱葱的,田里面有点泥泞。
奈宁落田萧练也要跟着去,只能提醒道:“小心滑。”
萧练还没卷好裤脚,一抬头,奈宁就已经将番薯藤摘好出田了。
“这么快?”
“摘菜,我不是教过你了么?”
不用洗,回去直接栽种,一个分支就是一根种。
种的时候要先在坑里撒一把灰,把藤放下去,埋上土,再浇一瓢水。
种的不多,就浅浅的一垄地,还是菜没长大就拔来吃完的地。
给两只小猪尝个鲜,等来年开拓荒地再多种一些,反正现在猪小,吃不了多少猪食。
忙完回去,那边开饭了。
大叔大婶们扯着嗓子喊:“开饭了,开饭了!”
小孩子蹦蹦跳跳的去呼朋唤友过来吃饭。
不是正席,大家围坐一团吃,一个桌子所有的空隙都围着满满当当的。
奈宁看一眼家里,多了很多红红绿绿的东西。
婶子们布碗筷,大叔们上菜。
大宝叔说:“秀才公一会吃了,咱们把对联写了,先贴上去。”
萧练道:“好。”
这个是旧宅子,新婚对联两三副就行。
大门口一副,堂屋一副,侧门一副,婚房可贴可不贴,一般不贴对联,就贴一方红纸,不知道是啥,反正不是对联。
可以在上面提字,一般都是四个字,比如新婚大吉,又或者早生贵子。
外面贴的对联,说什么佳偶天成,奈宁听不懂,但这种新婚大吉,早生贵子,他懂了,念一遍,脸颊又烧一烧。
才刚成亲就要早生贵子吗?
这种带字的红纸贴在门框上,每过一次门框,就得一次如此祝福。
连灶房也要贴,什么添丁发财。
除了门口两个对联是萧练自己想的之外,其余都是大叔大婶们要他写的。
添丁发财就添丁发财,他提笔往上面写。
不知道谁一拍大掌:“不对,人家是秀才公要高中状元不就是要添丁发!”
“你懂什么就乱说,现在添丁发是现在的事,高中状元是几年后的事 !”
一群人在那里说是啊是啊。
对联贴完了,新到的大红喜被赶紧洗了晾上,明日吉时之前铺上就好。
这房子正式有了新婚之房的样子。
大家坐着嗑瓜子闲聊,看萧练语气变得和善话也多了,有个大胆的婶子问:“你的腿,不去看看啊?”
萧练眼眸垂了下来,奈宁一下子拉住他的手,怕他要难过。
不过没多久,他眼睫又抬起来笑道:“看过了,暂时没找到好郎中。”
“是呀,我就说你在县城肯定看过的,多看几个,说不定就能治好呢,是吧,我家铁子之前一直流鼻血,都不知道怎么回事,跑了所有的医馆吃了不知多少药都没用,后面都麻木了,直到在一个村郎中那里,才吃一副药就治好了!”
萧练看了婶子一眼,又看了一眼甚至怀里的铁子,一个五六岁的男娃,脸色红润活泼好动。
没说婶子家的铁子指不定就是药吃太多伤了身体,这才鼻血流个不停。
后来麻木了,药吃少了,身体自然而然好了。
奈宁听到有神医就来了精神:“哪条村子的,我们要不要去看看?”
萧练温和笑道:“都听你的。”
转眼入夜。
伤都已经好了,萧练指尖抹了药,一定要再给奈宁上一次药。
贴在奈宁耳边低声说:“还是再检查一次,以免误了明晚正事。”
第55章 第 55 章 早些睡
里面有没有事他自己不知道么, 每天都摸。
奈宁脸颊烫的厉害,脑袋埋到他肩膀上,男人手上力道用得大一些, 他就咬住了他肩上的衣料, 一套动作下来,奈宁气息不匀, 歪在床上。
萧练偏头看了眼自己肩膀, 上面潮湿一片,嘴角露出一点笑容。
早晨奈宁沐浴更衣完,乖乖坐在梳妆桌前, 让婶子们给自己装扮。
满脸羞涩之时,听到一个让人震惊的消息。
奈大壮死了!
昨日奈家炒了一碟蘑菇, 奈大壮吃得最多, 过了一夜就死掉了。
奈宁想过很多次奈大壮死, 自己是什么表情。
现在发现, 什么表情都没有, 心里隐隐有些痛快。
说话的婶子看奈宁没有伤心,这才继续往下说:“你们知道谭梨花说啥吗?她说谁知道那些蘑菇有毒呢,都是奈大壮叫她到山上去摘的, 还说什么……”
停顿片刻,看了奈宁一眼:“她说奈大壮看到你到山上摘蘑菇赚钱了, 觉得自己也能赚, 硬是要她炒来吃,一家子都不敢吃,就他自己敢吃!”
以前村子里有户人家口口声声说有一种鹅膏菌能吃,说好吃,价钱又好卖, 一家老小都吃,后来怎么地,一家老小就吃那种蘑菇吃死掉了。
从那以后村子里的人更加不敢摘蘑菇,看到蘑菇就跟有毒这两个字连起来。
奈宁说了声哦,之前他们跟自己去摘蘑菇的事,肯定很多人都看到了,便又解释了声:“上次他们偷偷跟着我们上山摘蘑菇,我们遇到不熟悉的蘑菇都要挑三挑四,他们就敢直接吃了。”
“我小时候没得吃,才到山上摘蘑菇吃,都是命贱上天才没带走。”
一句话大家都不敢乱吱声。
是呀,但凡有点吃的,谁会上山捡蘑菇。
大喜之日呢,讨论这些不吉利,有个婶子了呸了几声:“大喜之日乱说什么死啊活啊的,今天要高高兴兴的!”
旁边房间,萧练穿戴整齐了,就等吉时夫郎来迎自己。
萧练第一次看到梳妆完毕的夫郎,有些移不开眼睛。
奈宁手持团扇款款出来。
一个大叔学着镇上大户人家,高声唱道:“一拜天地。”
萧练怔怔地都不知道自己在哪里,跟着奈宁转来转去,看奈宁弯腰了,他也不知道弯腰。
奈宁掩着唇偷偷笑。
旁边阿叔阿婶急得都恨不得亲自上去替他了。
连小孩都知道一拜高堂是怎么回事,他不知道。
旁边的男女童子已经跟着学了。
奈宁扯了扯他衣袖,他才反应过来。
拜完高堂之后夫妻对拜,与新夫郎面对面,萧练嘴角忍不住咧起来。
深深鞠了三个弓,他身量颀长,却弯得比奈宁还要更低一些。
旁边人都拍手称好,高声喝彩。
奈宁脸颊发烫,用团扇挡着脸。
三拜之后送入洞房,奈宁的手先伸了出来,萧练愣了愣,呆呆看着他的手,把自己手放上去,心脏砰砰乱跳。
他珍而重之牵着夫郎的手,一步一顿,缓缓走向洞房。
大家围在门口看,这边入洞房要发喜糖,一时不知道谁应该在洞房里呆着发喜糖。
小孩子凑到奈宁身边讨喜糖吃,眼睛呆呆的看着奈宁舍不得移开。
奈宁不是没见过抹了胭脂水粉的自己,只觉得怪别扭的,脸蛋涂得煞白,眉毛描过,唇抹得红红的。
让他觉得不像自己。
大家在新婚房里吃着喜糖聊着天,外面有大叔喊:“开席啦。”
一群婶子忙出去布席,离开前跟奈宁说:“你们都不用出去,待会给你们送饭进来吃。”
原本是要跟亲人吃一桌的,这不是没亲人了吗。
就让他们小两口一起呆房里吃吧。
奈宁巴不得如此,不然说他夫君入赘,那他就是主人家,他得出去跟大家一起吃饭,多羞涩。
等饭菜端进来,留在房里的小孩也出去了,临出门前眼睛还是依依不舍的往这边看。
奈宁能听到他们说新夫郎好漂亮。
羞得无地自容。
送菜的大婶也走了出去,奈宁长长松了一口气,一扭头萧练看着他在傻笑。
奈宁有些受不住他的目光,偏过脸去:“今日早上不是见过吗,一直看着做什么?”
萧练摇头道:“不同,现在特别好看。”
穿了宽袍的红色衣裳,精心打扮过的装扮,自然比往日好看太多。
又黑又瘦,五官不打眼,稍稍一打半,精致的五官凸显出来,直叫人移不开眼。
奈宁没说话,摸起了筷子,心中暖暖的,好像什么融化了,低声说:“快来吃饭吧。”
外面的阿叔阿婶吃完了饭,热热闹闹收拾台面,也不让小孩去打扰人家小两口了,自行把借的东西归还了去。
出门的时候,早上帮奈宁梳妆打扮的绳子忍不住说了:“豆花她娘,早上你怎么跟他说那种话,奈大壮死了关他什么事?奈大壮死了谭梨花眼角都没见一滴泪的,人家奈宁都分出去了,他死不死的,关人家什么事?”
豆花她娘话没经脑子就说出来了:“我这不是想让他高兴高兴吗?”
其他婶子都倒吸了一口冷气:“哎,你这话说的,怎么说都是他生父,他怎么会笑出来呢?就当是一个路人,不管那家了,以后不需要在他家面前提那家子,特别是这种大喜日子!”
豆花她娘越想越羞得无地自容:“别说我了,我知道错了,下次不敢了,你们说我要不要登门跟他道个歉?”
“哎呀,你还来!”
这边热热闹闹的办喜宴,另一头,奈大壮死了,谭梨花将人卷了铺盖,就想拖着往深山里丢。
人命关天,族长带着郎中赶过来看,看到果然是蘑菇中毒,又在他们家背篓里翻出大大小小的毒蘑菇,郎中眉头皱个不停:“怎么都是毒蘑菇,就没一个好的!”
谭梨花昨日炒蘑菇加了好多油,怕毒不死,还把奈大壮剩下的砒霜都倒了进去,加了一堆辣子,家里剩的所有大料都倒进去了。
炒得又香又辣。
早早把两三个儿子关在房里,亲眼看着奈大壮吃下去,原本她坐在旁边等着奈大壮跟她说一起吃一起死,结果这个男人半点没有往日夫妻情意,自己吃完了一桌子饭菜!
看着他在床上翻滚,口鼻流出鲜血,大声喊着救命,谭梨花只觉得痛快,整张脸笑得面目狰狞,一夜没睡,等奈大壮彻底断了气,鸡啼了,杀了人的恐慌将她笼罩,她开始害怕了,缩在门角浑身瑟瑟发抖。
一咬牙打算将奈大壮拖出去先埋了,结果今日吃不好,力气不够大,掉了下来,被出田的汉子看到了,来了一村人。
谭梨花吓得脸都白了,哆哆嗦嗦解释:“我我这不是跟着我那个好大儿捡的吗?还、还是他让我跟着捡的!”
族长气急败坏道:“这不是胡闯么!”
奈大壮以前还有个体面,现在是人憎鬼厌,族长挑了几个汉子出来,拿草席将他一盖,扛到深山里丢了。
回来所有人跨了火盘换了衣服,一个个晦气不已。
谭梨花以为这件事就只过去了,谁知道回到家,家里收了贼一样,橱柜门窗都打开,赶到堂屋,只看到牛二翘着二郎腿在那里喝白水。
看到谭梨花进来了,牛二满脸通红,没喝酒就已有了几分醉意,抖着腿说:“我我我搜过你屋,没没看见了剩的那点砒霜,刚刚翻到后院找到了你那个盆子,我我舔了一口,肚子立刻痛起来!你个毒婆娘,砒霜都都倒里面去了!”
谭梨花吓得一个激灵,又把三个儿子都赶又赶回了房,浑身发抖道:“你、你想做什么!”
牛二摇摇晃晃起来,勾着她的下巴:“天、天冷了,我、我少个暖被窝的,你、你也没有了暖床的,我们俩凑合凑合!”
奈家发生的事奈宁不知道,奈宁这辈子都没有吃的如此斯文过,几乎一颗米一颗米的往嘴里送。
萧练殷勤的给他剥虾,螃蟹肉也取了出来,放他碗里。
奈宁第一次吃了螃蟹,吃到蟹黄的时候眼睛亮了亮,再也顾不上羞涩,仍然吃得小口,但已经比之前速度快了好多。
萧练把自己的蟹也拆了,蟹黄往他盘里送,自己吃螃蟹小腿,看夫郎吃得香,他也吃得香,嘴角抑制不住露出笑来。
他就知道夫郎会喜欢,也不枉他花这么大价钱买两只大螃蟹。
来吃席的人都没有,就两个。
奈宁快吃完了,才发现萧练咬着蟹小腿一点点肉啃,红着脸夹了一块蟹黄往大少爷嘴里送。
男人立刻就控制不住亲到他嘴上。
心里痒痒的,有些压制不住,等不到晚上。
等外面声音散尽,萧练迫不及待把门关了,回来看着夫郎,嘴角时不时翘起来,不知怎么办才好,白天好漫长啊!
“要不,我们先上床睡一觉?”
奈宁:“……”
真的是单单睡一觉吗?
萧练手放在唇边,虚虚打了个哈欠:“真是有些累了,今日起得太早了,夫郎你累不累?”
说着拉住了奈宁的手,往床上引。
第56章 第 56 章 大婚三日
青天白日的就要洞房了吗?奈宁心脏砰砰乱跳。
男人把他摁在床上, 坐在床边看着他出神。
奈宁不敢看他偏过脸又被他捏着下巴转了回来,唇很快被吻住。
虽然门窗都关了,但光线依然明亮。
什么东西都能看得清清楚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