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练:“……”
看他魂都丢了,奈宁笑了笑,戳了戳他脸蛋:“要是你陪得我开心了,说不定今天晚上就可以。”
说着眨巴眨巴了眼睛。
第46章 第 46 章 进来
从地狱到天庭也不过一瞬间, 萧练一时不知怎么形容自己心情,眼眸立刻弯起来,嘴角要翘不翘, 腼腆地挠着后脖梗:“嗯, 今晚今晚真可以么?”
奈宁笑了声,不回答往工具房走去, 把一个斗笠扣在跟进来的大少爷脑门上。
背着背篓又提了一个桶, 拿上柴刀出门。
也不去远,就在后门旁边的小溪,削了根竹枝, 赶着几只小鸭子。
小鸭子身子一摆一摆嘎嘎嘎地。
奈宁回头看一眼大少爷,大少爷也是一拐一拐的, 看着莫名可爱。
一看到水, 鸭子跑得更快了些, 扭着屁股扑通一声钻进水里去, 很快又钻出来, 在水里面游玩。
奈宁笑着回头又看了看大少爷,可惜大少爷腿脚不便,不然一起寻个地方泅水玩耍多开心。
大热天, 哥儿姑娘不像小子那么方便,随时随地就可以跳进水里玩耍, 除小时候在水里玩耍过, 长这么大都没玩过了。
他卷起裤脚踩进水里,如此也舒服得一个激灵,热天玩水可舒爽。
萧练站在岸边下不来,光看着他发愣。
奈宁笑了笑又走回岸上,突然就往家的方向跑:“等一下!”
萧练看看他又看看鸭子:“诶?”
最后弃了鸭子拄着拐要跟他回去, 走到半路奈宁从屋里出来了,手里端着一只椅子,还提着一双木屐。
椅子杵在水里,奈宁回头看着萧练,笑道:“走进来试试?”
萧练看着他发呆,脱了鞋子踩着木屐卷起裤脚,一步一步走进水里,受伤的那只脚要抬起来,走进去的过程中,摇摇晃晃。
奈宁小心地扶在他身后,生怕跌了,萧练嘴角含着浅笑,其实不中用,他要跌肯定把他也压下去,但他也不说,就任小哥儿笨拙地护在自己身侧。
一切还算顺利,萧练稳稳当当的坐到水里,翘着一只脚,此番坐态有点大爷。
但他年少,没有那种沉闷的气息,嘴角噙笑,眉眼间神采奕奕,好似志满意得。
奈宁在水里割草摸田螺,拿石头将田螺敲开,喂了就近的一只鸭子,其余鸭子嘎嘎嘎游过来,争着吃田螺。
萧练也伸手往淤泥里摸,这泥软腻腻的,他还没踩过这种泥,更没摸过,一时有些新鲜,不一会摸出一个田螺,他又要高兴半天,得意地跟奈宁炫耀。
奈宁将桶往他跟前放,方便他将田螺丢进去。
他却不,他也要寻一块石头来把田螺敲开,取肉。
鸭子绕着两人游来游去,不一会连大鸡小鸡也跟着过来了,一块肉丢过去,双方都抢着吃。
萧练在地里摸了一会,没螺了,不甘心只在浅处,借着拐杖的力道慢慢地挪到深处来,没多久被他摸出一条泥鳅来。
他还是第一次摸到泥鳅,整个人都神采奕奕的,一定要拿给奈宁看。
看他玩得这么开心,奈宁恨不得搬块大石头来给他砸田螺。
摸了半桶田螺,又割了一些草,回家剁碎了喂鸡喂鸭。
奈宁又扛了个锄头出来,进竹林里挖几根竹笋。
一根根长得老高,到膝盖那么高,还很粗。
这种竹笋泡酸菜好吃。
不知为何,村子里没啥人挖笋。
奈宁扛着锄头到里面刚要挖,一转头,果然大少爷也从水里站起来了,一只脚抬起来,拐杖椅子一起扶,姿态怪异地从水里出来,但好歹没摔跤,也不需要人过去搀扶,目光对视上两个人都笑一笑。
萧练将椅子放在竹林旁边:“不捉田螺了?”
奈宁笑道:“你可以继续抓,我来挖两个笋。”
萧练摇头:“我也挖笋。”
奈宁将锄头递给他,看他站都站不稳,怎么挖笋。
他拿着锄头弃了拐杖开始锄地,就有点摇晃了,刚用力锄下去就靠倒在一根竹上。
奈宁笑道:“我来挖,你帮我剥壳吧。”
竹林幽静,除他们俩说话的声音,偶尔传来两声鸡啼,公鸡打鸣了。
奈宁挖了一根高高的,看着很老,萧练将壳剥开,里面居然是嫩嫩的。
奈宁不光挖了三个笋,还捡了一些竹壳,扫了一些竹叶,满载而归。
回家萧练将螺尾剪掉,奈宁将竹壳竹叶倒进灶房里开始处理竹笋,切成片放在锅里焯水,水烧开后让它泡在那里,泡一两个时辰。
其余两个笋也一并切了,放进瓮里,倒些酸醋进去,凉水没过笋,密封,用来做酸笋。
这边忙完,那边萧练已经将田螺尾巴剪完了,这会儿他才记得一件事:“上次咱们不是还泡水吐泥吗,这次不用吐泥呀?”
奈宁愣了一下,一看所有田螺都剪完了,哦吼,这下子好了,不用吐泥了。
萧练尴尬道:“还能吃吗?”
奈宁只能说:“泥鳅还能吃。”
萧练:“……”
奈宁去将井里的绿豆汤拿出来,一人捧一碗,坐在屋檐下,美美地吃了一顿凉凉的绿豆汤。
这螺尾巴都剪了,肯定要立刻吃掉,没吐泥,鱼腥味重人吃不好,但还是可以喂鸡鸭。
两人全部将田螺肉敲了出来,又炖煮了一番,拌些粥米,再切些野菜叶子。
三只母鸡饭量都大,一个个把胃撑得饱圆。
待吃完之后奈宁摸摸它们脖子之下胸口之上,结结实实的。
原本打算自己吃的田螺就这么被干掉了。
两人早早开始做昏食,奈宁特意留了两条泥鳅,明早吃个泥鳅粥,晚上还是要吃点硬菜,泥鳅拿油煎了之后放辣椒爆炒。
另外半边鸡也跟蘑菇一块闷了。
太阳没下山就吃饱了,之后又一起做了一会针线活,没缝两针,萧练殷勤地拄着拐去给奈宁提水洗澡,脸上的笑容没散过。
等奈宁进去泡上澡了,他又小火慢熬几盏燕窝,这才提着水给自己洗澡。
他洗得不快,慢条斯理地擦洗,但早就泡上澡的小哥儿却慢吞吞的没有动静,按往时早该来敲门了。
太阳西沉,一落山天立刻就要暗下来,他越发无法淡定,加快了手上速度,等衣服都穿好了,天都黑完了,还是没听到半点动静,只能起身出门去看看到底怎么回事,在奈宁房门前踌躇了半天,终于还是敲了敲门。
里面传来柔柔的一声:“进来。”
萧练怔了怔,立刻抑制不住自己的嘴角,跟上一次他说的一样。
他咳了一声,又敲了敲门,低声说:“那我进来了?”
里面没有响应。
萧练乐了一阵,整理衣襟,咬了几次唇,才将嘴角压下来些,开门时手都在抖,又偏过头朝门外笑了笑。
好不容易打开门来,先往屋里扫了一圈,一惊,没有人,不由喊出声来:“宁宁?”
床榻那边闷闷的应了一声:“嗯。”
萧练怔了怔,等反应过来什么,嘴角都要笑烂了,所以已经在床里等他了么?
床榻上蚊帐合拢,影影绰绰一道玲珑身影。
莫名想起上一次,他也是这般乖乖的在床上等人。
想到上一次的情景,莫名口干舌燥,也不知道这一次是不是一样。
正在他胡思乱想时,小哥儿的脑袋从蚊帐里探出来,身子都遮在蚊帐里,看不清楚。
萧练冲他笑了笑。
奈宁抿了抿唇,眉眼弯弯,看了一眼来人,也不说话,又钻回床里了。
萧练魂都要被勾走了,拄着拐就往前走,越近床边心跳越快,伸手快要撩开蚊帐时,里面传来一声。
“熄灯!”
“哦,好!”萧练恍然,又赶紧撤回去,熄了灯。
房间陷入一片黑暗。
萧练都没等瞳孔适应黑暗,就往床边走过去,不出意外地撞了床,闷哼一声,床里面传来一声轻笑。
萧练心都要化了,喃喃地喊了声宁宁。
床里伸出一只手在黑暗里乱摸,两个人的手够到,萧练再也不愿意分开,牢牢牵着,一路上了床,拐杖都没来得及放好,就先将人揽进了怀里。
隔着衣料依然能感受到男人炙热的体温,奈宁被烫的一缩,心脏砰砰乱跳。
揽到了人,萧练心里踏实起来,贴着奈宁的耳朵,低声道:“谢谢宁宁。”
被他呵出来的温热气息灼烫着,奈宁莫名羞赧:“谢什么?”
“没什么。”萧练笑道。
心中暗暗决定,这次定要好好表现的。
还没开始动作,奈宁就觉察到了他的精神气儿,被他揽着,分明哪哪都是□□之躯,就是觉得硬邦邦的,又烫又硬,像烙铁一样。
看着老老实实的男人呼吸渐沉,先是轻轻咬着他的耳廓,将他咬得一颤一颤的,将他整个耳朵都含进口腔,奈宁嘴里溢出细碎的呻吟,立刻捂住嘴。
男人的大手很快伸了过来,拉住他的手,五指嵌入进去,跟他十指相扣起来。
男人掌心的温度也是烫得吓人,他的脑子也跟着烧起来,胡思乱想间,脸蛋被掰转了过去。
萧练娴熟地吮吻他的唇。
另一只空着的手也不闲着,探进他衣摆,奈宁闷哼一声。
很快牙关被破开,男人的舌尖闯了进去,宽阔的胸膛牢牢贴着他,男人无处不在煽风点火。
奈宁慢慢地被压到床榻上。
第47章 第 47 章 夫君不太行
奈宁身上的衣服不知不觉间被剥落, 刚感受到一点寒意,一具炙热的身体立刻压了上来,烫得人浑身发颤, 头皮阵阵发麻。
男人身上的衣服不知何时也除了去, 肌肤紧密相贴,奈宁忍不住呻吟出声, 沉甸甸的男人也哼了一声, 很快又吻上奈宁的脖子,流连到他耳根,带着喘息, 声音粗沉:“宁宁。”
他想说自己会努力的,但不好意思说, 只能用行动来证明自己。
只稍稍提醒一句, 我开始了。
这一次对准, 倒是比上次轻松许多。
萧练自己也烫得面红耳赤, 明明只有一个入处, 上次为何摩蹭那许久?
不过这次也磨蹭,只是此次是故意的。
奈宁咬着唇,腰肢拱起抑制不住发出难耐的声音。
萧练大手握着他的腰, 指腹轻轻摩擦,眼眸暗沉, 又细又柔软, 好似很容易折断那般。
越是柔软越是触到心底的那份渴望,控制不住自己埋下身来,在奈宁脸蛋上亲了一口,又在耳边低声说那我开始了。
都不知道他说多少次了。
奈宁鼻尖发出一道缠绵婉转的嗯声,好像被欺负惨了一般, 藏着点委屈哭泣。
萧练浑身颤了颤,狠狠地咬着牙,心跳很快,感觉自己要烧起来,深深吸了一口气,又对自己做了一道心理建设,慢慢推进。
萧练牙关咬得很紧,额角青筋暴突,一分一寸呼吸凝滞。
所幸丈夫的职责行使还算顺畅。
但他依然不敢松懈,陌生的触感在他致命之处炸开,他以为上一次就已经舒服得叫人难以忍受,谁知道现在才是极乐。
他紧紧咬着牙关,一刻都不敢松懈。
两人喘息都粗沉得吓人。
奈宁感受着这份从未体会过的感觉,头皮阵阵发麻,抬起手来在黑暗中摸到男人的脸蛋,这一刻无比想贴在男人的怀抱里亲亲他,他撑着自己慢慢坐起来,能感受到男人轻微的颤动,声音都带着些激动,喃喃喊道:“夫君?”
从今天起,他们就是真正的夫夫了。
他有点激动的又喊了一声夫君,捧着男人的脸蛋轻轻啄吻男人的唇。
然而绷得硬到微抖的男人忽然浑身一颤。
奈宁眼睛眨了眨。
好像还是有一点不对劲。
周遭的空气瞬间凝滞了,陌生的感觉退去,取而代之的是另外一阵奇怪的感觉——空虚。
萧练僵在原地。
他原本想要停歇一阵,调理好情绪,准备大干一番,结果小哥儿突然抱上来,柔软的身子,缠着他的胸膛。
一声从未听过的夫君,他死死咬着牙浑身都在发抖,第二声实在绷不住了,瞬间失防。
安静了许久,黑暗中终于传来小哥儿幽幽的一声:“又脏了呀?”
语气中夹杂着一点稀奇。
那一句这么快,奈宁没说出来。
为什么,这么不同?
明明他的手会很累,而现在他只是刚开始觉得不适应,也没有一个适应的过程,就……
没有人说话,萧练的头差点没埋到地里去,默默收拾残局,起来点了灯。
又捡起地上的拐杖,拄着出去,先提了一桶热水进来,又捧了两碗燕窝回来。
整个过程,漂亮的唇都是往下塌的,俊美的脸蛋犹如一滩死水。
在房间的桌子上吃燕窝,奈宁看他如此,好像丢了魂一样,手指在桌面上走着走着,慢慢的走到他碗前,尾指勾了勾他的手。
大少爷看了他一眼,冷冰冰地偏过头去,但手还摆在那里没有动。
奈宁郁闷的又勾了一下他的手,男人又看了过来,眼眶已经红了,感觉下一瞬眼泪就要掉下来。
奈宁脑子轰一下炸开,没想到这伤害如此之大,赶紧将椅子拖过去:“你你你你你怎么了?别哭啊……”
手忙脚乱地摸大少爷的脸,萧练眼里的泪再也控制不住,一低头,伏在他肩膀上,肩膀都在颤抖,耳边是压抑不住的细碎啜泣声。
大少爷这是真哭了!
奈宁双手环在他后背轻轻地拍抚着,人与人的悲欢不相通,奈宁莫名觉得大少爷更可爱了,咧着嘴就笑起来。
萧练无声地痛哭了好一阵。
奈宁很努力地压着笑,脸蛋都鼓起来,嘴角都笑痛了。
等大少爷好不容易哭完,眼睛红红的,奈宁赶紧将手帕塞给他。
萧练看了一眼怎么都憋不住笑的奈宁,抿了抿唇,一副又要哭了的样子。
奈宁忙道:“好了,我不笑了,我不笑了!”
萧练擦了擦眼泪,一只手伸过来拉着奈宁,垂着眼眸也不说话,长长的眼睫上挂着泪珠,墨发凌乱,时不时要抽一下鼻子。
衣服柔软,人也是柔软,经不起摧残的模样。
奈宁忍不住伸手过来帮他擦去眼角的泪珠,他抬起眼眸:“因为你突然叫夫君,我、我……”
他我不出来个所以然又偏脸,很快又转过来执拗地说:“你再喊一声!”
“嗯,为什么?”奈宁刻意逗他,大少爷就是把自己很快的速度归到他身上来了?
“你不已经喊过了吗?难道难道只有在那个时候才喊吗?”
“对啊!”
萧练张着唇半天说不出话来。
“既然你不喜欢,那在那个时候我也不喊了!”
“别!”萧练忙道,脸颊染上了些粉:“喊吧,但能不能等后面一些再喊?”
感觉他又要哭了。
奈宁心底一片柔软,凑过去轻轻地在萧练唇上亲了一口,低声喊夫君。
萧练看他的眼神都痴了,自己也跟着低声喃喃道:“夫君,我有夫郎了!”
说着把人揽进怀里。
两人光明正大的躺到床上,奈宁有些不安分侧过身来,在萧练耳边小声说:“要不我帮你吧?”
萧练偏过头,不争气的东西还在难受着,他却是不敢了。
奈宁却没放过他,在他的耳边磨着他:“让我帮你吧,夫君?”
手指不安分的在男人薄薄的腹肌上游走,走到禁区又被拖回来,如此反复。
虽是隔着一层衣料,萧练也头皮发麻。
奈宁咬了咬他的耳瓣:“我就用手,上次不是挺好的吗?”
萧练浑身绷得紧紧的,控制不住抖了抖,声音染上了情欲:“好。”
不行归不行,但还是想要的。
脑子里满是前两次自己的不得意,手指紧紧的揪着薄被,不敢哼出声来。
奈宁蹭在他耳边,吻着他的脖颈,压着嗓子说:“舒不舒服呀,大少爷?”
萧练张了张嘴,唇间喘出一息,又赶紧闭上了,不太满意地哼了一声。
奈宁偷偷地笑,就是缠着他,喊他大少爷。
这晚最后还是挺愉快地度过,唯一不满的事,两人都不说。
但奈宁是觉得挺满意的,有一点点进步就好了,不要对大少爷要求太高。
虽然那事不太顺利,但一个晚上还是好生折腾,出门有些迟了。
农闲时分,幽静的山林多了不少人,上次被石子砸走的人没遇到,倒是遇到秀红婶他们。
秀红婶笑道:“这么早上山,今天挖些什么呢?”
奈宁心情好,也是笑脸相迎,道:“随便上来看看。”
村子附近的山,人太多,搞不到什么好货了,闲聊两句之后各自分开。
他们继续前往之前挖松茸的地方,奈宁想着又有一段时日没来了,定有好多大蘑菇等着自己,这几日天气可好,雨水足,山林温暖,好好挖,说不准能挖两大背篓,赚个六两银子。
现在农闲了,他也是有些担心这块地方被人寻到,毕竟大家都来挖,他们就挖不到这么多了。
来到目的地,奈宁松了一口气,一眼就看到了好几朵又大又漂亮的蘑菇,有□□的,有没□□的。
他开心得叫了一声,忍不住抱着大少爷亲一口。
六两银子到手了!
萧练刚刚爬上来,摇摇晃晃的,被他一亲,差点没摔倒,但嘴角都是笑容,眼睛弯弯温柔似水。
他从小锦衣玉食,对钱财欲望不高,但看小夫郎开心,他也跟着开心。
不出奈宁所料,这一趟真是非常幸运。
一眼看过去都是又大又漂亮的松茸,更让奈宁惊喜的是,遇到了一颗跟脑袋一般大的松茸,破土长出来了,特别明显。
奈宁一边开心一边有些难过,它长出来了,已经开伞了。
他为难地看着萧练:“挖不挖?”
“算了,咱们下次再来,说不定它的籽也能这么大。”
一句话把奈宁说得开心了,扒拉了一把枯草落叶过来把它覆盖住。
他现在挖蘑菇挖的满手都是泥,一点都不觉得脏,反而是快乐。
枯叶枝上突然隆起一个包,大多数是藏有蘑菇,萧练扒开菇叶,露出大大的蘑菇给奈宁挖。
萧练在前面翻,奈宁在后面无脑撬。
一个个又大又漂亮,还一窝一窝地长,一个就能有大半斤那种,那手柄可粗,奈宁笑着握个不停,不住地冲大少爷挑眉。
这会到他不中用了,才挖了大半背篓,手累了。
接下来是他找,大少爷挖,男人有男人中用的地方,接下来都是他挖,也不见他喊累。
就挑之前挖到的松茸窝翻,一翻一个准。
没多久就将两个背篓装得满满的,上面铺了一层树叶,遮挡别人的视线。
奈宁寻了个山溪,洗了手再洗把脸又舒服了,摘几个野果子,就着烙的饼吃。
两人对视一眼,心里都是甜蜜。
萧练轻轻摸了摸奈宁的脸蛋,看他笑得可口,刚要亲一口,他就偏过了脸,调皮地扬眉,就是不给亲,勾得人心里痒痒的。
萧练也不勉强,撇了撇嘴。
奈宁看大少爷又蔫了吧唧了,嗔道:“刚出了汗,多脏呀!”
萧练道:“更不是洗过脸了吗?”
“山里的水不太干净,不能乱亲,说不准有蚂蝗呢?”
萧练盯着他的唇,喃喃道:“亲个嘴,就亲个嘴。”
第48章 第 48 章 我帮你按按肩颈
回到家才过午, 后院里,母鸡咯咯咯叫个不停。
这是刚刚下了蛋,得意地炫耀呢。
奈宁到鸡窝一看, 乖乖, 两个窝三枚蛋,真是不亏昨日喂了这么多田螺, 三只母鸡都下蛋了。
奈宁满脸是笑, 拿篮子将蛋捡起来,又拿了一把米撒在地上给它们吃,以后每日都可以出去挖点田螺来喂鸡。
萧练将背篓放下, 刚要回后院,奈宁就过来了, 笑盈盈道:“之前咱们不是说要养小狗吗?之前听秀红婶他们闲聊说大宝叔家狗子生了两只狗崽, 咱们去把它定下来。”
他顺便将昨日剩的骨头也一并打包过去。
大宝叔家在村子另一头, 有点偏僻, 隔壁住了个寡妇, 带着一个三四岁的闺女一岁多的儿子,还有个阿婆。
奈宁跟这家没什么来往,经过看了一眼, 拉着萧练径直往大宝叔家而去。
一眼就看到了大宝叔家的母狗跟两只狗崽。
两只黄毛狗子追着大狗要吃奶,把皮肉扯得长长的, 大狗叉着腿走, 呲牙汪汪叫,最后实在受不了,跳到高处跑了。
两只小狗朝大狗汪汪叫着,还要追,精神气看着可真不错。
看到有生人来, 狗子顾不上追奶吃,先冲他们叫开了,龇牙咧嘴奶凶奶凶的。
奈宁还没看到狗主人,就先笑着跟萧练说:“就买它们了。”
大宝叔听到他们来意,笑道:“我正想着过两日把它们挑到镇上去卖呢,刚好你们来也不收贵,三十文一只吧。”
奈宁也不还价,笑着问:“大宝叔,我们想买些米,你们有多余的米可以卖一些给我们么,买谷子也可以的。”
“自然是有的,这谷子刚刚晒干,你们要多少?我们帮你们送到家里去!”
奈宁先买一包谷,他们养的鸡鸭多,也不需要脱壳,到时候谷子直接煮开喂鸡鸭,都不用拌谷糠,就是要多开一个灶,要是养猪就好了,炖猪食的时候直接把谷放猪食上面一块煮,又喂了鸡,又喂了猪。
奈宁粗略算了一下,觉得养两只小猪也挺好的,挖蘑菇这一笔钱不是这么好赚的,说不准什么时候就没有了,特别是现在农闲,大家都有空上山。
农人家多出来的米粮可以喂猪,但也可以卖钱,大家养猪花的钱是一样的,是以并没有没种地养猪花钱就多一点的说法。
他正想着,突然大宝叔一声爆喝:“陈瘪三,你做甚呢!”
奈宁顺着他的视线看去,只见之前雨天想对他行不轨之事的那个恶心人爬在一棵树上,往寡妇屋里面偷看着。
被大宝叔声音震住,陈瘪三从摔了下来,什么也顾不上慌张跑了。
奈宁拧着眉,满脸恶心,大少爷竟然没有把他作恶的东西弄死吗?
屋里面传出孩童哭喊的声音,接着年轻妇人提着棍冲出来:“陈瘪三,去死吧,青天白日上个茅厕你都不放过,你怎么不去死!”
追出来的时候只看到奈宁大宝叔几个,愣了一下。
大宝叔说:“刚刚跑了。”
张寡妇就冲着陈瘪三家那边跑去了。
他们几个也跟着一块过去。
大老远就听到骂声。
“没人要的死寡妇,早该随你男人去了,敢说我儿子能看得上,也不撒泡尿照照自己长什么衰样!”
破泥屋前,张寡妇跟一个老妇人对峙着,老妇人握着扁担跳起来骂张寡妇:“你男人短命,你生的子女都是短命,你个跟人勾勾搭搭不清不楚的死寡妇,再乱来污蔑我儿子我捉你去浸猪笼信不信!”
这老妇人正是陈瘪三他老娘,陈阿婆。
老来得子可不珍贵着,她宝贝疙瘩做啥都是对的,没讨上贵门高女做媳妇就是旁人不识好歹。
忽然一股臭味扑鼻而来,后面响起一道沧老恼怒的声音:“让开让开!”
几人下意识偏过身去,一个老婆子从提着粪桶从他们中间跑过,猛地将一桶粪尿泼在破茅屋前老妇人身上。
“满口喷粪的东西,吃屎去吧!”
一股恶臭在空气中散开,奈宁没看多久,赶紧回家去了。
回来路上遇到四处走卖的屠夫,有排骨,还有猪肝,今日赚了大钱,定是要好好吃一顿的。
奈宁两样都买了。
大宝叔还给他们送了些瓜果蔬菜,奈宁也不白拿,都给了钱。
大宝叔拿了钱要走人的时候,两只狗子跟在屁股后面摇着尾巴跟着走。
谁知下一刻门关了,狗洞也堵了,根本出不去,它们冲着门汪汪叫。
奈宁笑了笑,也不管它们,先让它们自己慢慢适应家里。
一篮子青菜里面有几根新鲜翠绿的黄瓜,奈宁洗了,打算凉拌黄瓜。
黄瓜拍扁切块,又拍些辣椒跟蒜头,油盐酱醋拌一拌,一碗清爽的拍黄瓜,新鲜出炉。
尝了一口,酸脆清爽。
一扭头,那边大少爷在剁排骨。
也夹了一块,给大少爷尝尝。
“如何?”
“不错。”
奈宁开心地笑了:“若是有花生就更好了。”
萧练道:“不是有吗?”
“都是生的。”
“那明日咱们到镇上买一些。”
“好。”
奈宁将切成小块的排骨焯水,用温水洗干净浮沫,热锅下油把冰糖炒出糖色,排骨倒下去,染上糖色,放入姜葱酱油盐巴还有醋冰糖,翻炒入味,一瓢热水,香叶八角,水开后小火焖煮,焖个两刻钟,大火收汁。
炒出来的糖醋排骨,香喷喷的,酱色浓郁,一看就好吃。
炒猪肝要先将猪肝处理好,切片,血水洗干净,油盐酱腌一腌。
姜,蒜,葱,辣椒都要准备一下。
大火将猪肝炒制变色,捞起。
葱白、姜、蒜、辣椒爆香,刚炒过的猪肝倒进去,翻炒均匀,撒上葱花,稍稍翻炒一下就此出锅。
挺久没吃松茸,也切了两个炒来吃。
两个人,饭菜却是摆了满桌,人丁不旺,又烟火浓浓。
奈宁就舀了一点点饭,跟大少爷一块大口吃菜,以往都不敢想能吃到这么多肉菜。
他胃口好得很,半点不觉得腻味。
连萧练也夸道:“谁教你炒的,这么好吃?”
奈宁冲他咧嘴一笑:“每次看到人家家里办酒席,我都要停下来看几眼,就是看大厨们怎么炒菜,你看这不就派上用场了。”
萧练脑中莫名浮现一个瘦巴巴的小哥儿,背着比自己还要重的柴火,满额头都是汗水,看到人家家里做酒席,停下来观望。
眼巴巴的,嘴里不知吞了多少口水。
莫名心疼。
他默默吃饭,只是不停地往奈宁碗里夹肉。
两只狗子一改高贵冷艳,蹭到腿边,夹着嗓子汪汪叫,讨骨头吃,谄媚得很。
奈宁心情愉悦,大少爷何尝不谄媚,给他提了水也不走了,话还没说出口,耳尖就红了:“嗯,今日,上山辛苦了,要不,我帮你按按肩颈?”
奈宁好笑,知道大少爷不怀好意,心跳还是止不住加速,平时衣服一下子就解了,这会有点磨磨蹭蹭,脱下前还是先看了一眼大少爷。
大少爷一直看着他,视线对上,两人脸蛋都更红了,笑容腼腆又炙热。
奈宁笑了笑,垂下眼帘,衣服随之坠地。
在萧练发怔的时候,哗啦一声,他踩进了浴桶里,一下子整个人都埋了进去,静静地窝在里面,不敢出来了,身心俱烫。
萧练稳了许久心神,走过去还是撞了一下浴桶,撞到膝盖却是按了胸口。
心里有说不出的愉悦,还没走到奈宁身边就觉得,就闻到一股幽香。
情不自禁的俯身下去。
连发丝都觉得诱人,喉结攥动。
奈宁嘴巴以下都泡在水里,只觉得头发根麻麻的,不知道大少爷在做什么,一动不敢动。
没多久男人的手探进水中,摸到了奈宁肩膀。
水温原本就够热了,男人掌心的温度依然明显,奈宁又往水里埋了埋。
头顶传来男人低沉的声音:“起来些。”
这沉沉的一声压下来叫人浑身发颤,好似全身都被他笼罩了。
想着昨晚他那沉重的身体,奈宁莫名有些害怕,大少爷看着萧条,却是极重,压得人喘不上气。
昨晚找准地方比一开始顺利许多,但却故意磨人,叫人受不了四处扭腰,他却牢牢禁锢着别人腰肢,坏得很。
没让他多想,男人的双手穿过他的腋下,就这么把他提上来了。
他莫名羞窘,僵在那里一动不敢动。
酸痛的肩膀在男人大力揉按下得到舒展,揉脖颈力道也是轻缓得当,舒服得他头皮发麻,全身酥软,昏昏欲睡。
谁知男人嗅了下来,温热鼻息烫着肩头肌肤:“夫郎好香啊。”
奈宁一个激灵,瞬间梦醒,羞得又想埋水里。
大少爷哪里是单纯地想给他按揉呢,看着想吃他来着。
萧练拉出他手臂也要给他手臂揉揉,手指一根一根给他按,也不觉得费时费劲,反倒像对待什么珍宝,时不时冲奈宁笑笑,情意绵绵。
按完手指尖也没消停,盯入水里,道:“要不也按按腿?”
奈宁心里都要笑疯了,脸上却是烫得厉害,将大少爷推了出去。
别看大少爷这会挺骚,上床后却是躺得平正。
奈宁笑死了,圈着他的腰,脸蛋埋他怀里,蹭了两蹭,又用力捏了一把,这才停了。
明日还得赶集,今天不闹他。
萧练睁着眼睛不知熬了多久,睡着之前在想,明日到镇上定要买一本书,再如此下去,实在煎熬。
第49章 第 49 章 想杀了他
幽静的村庄传来鸡啼, 接着是鸟儿叽叽喳喳的声音。
热闹又安静。
狗子在院子里蹦蹦跳跳,一看到人出来就汪汪汪迎上前,跑前跑后。
奈宁到后院淋菜, 把鸡鸭放出去, 又到溪流边摸几个田螺。
鸡鸡鸭鸭都特别积极地跟在他后面,咯咯嘎嘎叫着, 讨肉吃来了。
奈宁摸到田螺直接就砸开喂它们, 一只只跑得飞快,精神极了。
逗逗鸡鸭还是挺开心的,正玩得高兴, 大少爷拄着拐过来了:“吃饭了。”
“好!”奈宁赶紧洗洗手,抛弃鸡鸭, 跟男人一块回去吃饭。
把家里的鸡鸭狗子都喂完, 两人背着货物早早去小镇。
还是等驴车。
这会儿路口那户人家终于没好多人在闲聊了, 就几个小孩在那玩。
这块也没等到驴车, 等到的是牛车, 应该是出发的太早了,两人还是上了车。
牛车速度慢,晃晃悠悠的, 上面老人居多。
奈宁板板正正的坐着,大少爷撑着一柄伞, 另一只手也没空的, 伸过去拉住奈宁的手,紧紧握着,往自己膝盖上放。
有个老头一脸嫌恶地啐了声,萧练没看到一样,反而将奈宁的手握得更紧了, 奈宁偏过头来冲大少爷笑笑,将脑袋枕在他肩膀上。
还冲那老头得意地笑。
若他真那么在意旁人的眼光,他跟大少爷根本走不到一处,而且大少爷这么俊,怎么说都是他赚到了。
奈宁没想到的时候,在他得意忘形的时候,大少爷亲了过来。
奈宁脸蛋一红,转过头来刚想说不要乱动,大少爷又亲了亲他的唇。
奈宁没脸见人了,整张脸都埋在大少爷肩膀上。
偷偷瞥了眼对面那老头,眼看他就要气死了。
但也有不少心善之人,见大少爷拄着拐光,赶紧过来帮忙。
又是搀扶,又是帮拿背篓。
下了车,奈宁心情愉悦:“哈哈哈,你看到他气急败坏的样子了吗。”
萧练笑了笑说嗯。
他们蘑菇直接送到商店,那商人刚好在,看到他们就出来迎接,还满脸是笑,要请他们进去喝茶。
两人跟着老板走到后院,把蘑菇倒在石案上给老板验货。
依然都是柄跟朵差不多同宽的漂亮蘑菇,又大又饱满。
老板连声说可以可以。
两个背篓蘑菇上称,有五十三斤。
老板给了他们六两三百六十文钱,还让他们随便挑货物,可以便宜些卖。
这老板啥都卖一点,三个铺头都是他的,买卖挺齐全。
奈宁谢过他的好意,家里暂时啥都不缺,但是换了十两银锭,上一次存了四两,这一次又有六两,刚好十两,可以买一亩良田。
他们山村里面的田就没有这么贵,六七两可以买一亩了,当然前提是有人卖,这年头太平盛世,卖田地的人毕竟是少数。
此番要给大少爷看腿,再抱两只猪崽回去。
奈宁拉着大少爷满脸笑容离开店铺,谁知还没出门就遇到个恶心扫兴之人。
奈大壮被店里的伙计挡在外面,看到奈宁出来,一张脸笑成菊花,冲奈宁直招手,像是看到中了状元的儿子:“出来了,出来了,宁儿,爹在这爹在这,我都说了,他是我儿子,还不放开我!”
两个伙计满脸质疑,不知道放还不是放。
被他们拦着不能入店的这个人,不知道多少天没洗澡了,头发衣着肮脏得不行,脸颊凹陷,双目猩红,看着没什么精神气,但又神经质般异常激动。
不像人,更像是被操控了的傀儡。
伙计看向奈宁,只见奈宁只当做没看到,一脸恶寒地往另一条路走。
奈大壮连忙追上来:“宁宁啊,刚你卖了什么,老板这么好招待你,定是赚了不少钱吧,爹爹好几日没吃饭了,先来几百文给爹吃个饭吧!”
这人走得近了一股馊臭味。
奈宁冷声道:“想要我的钱呢?好啊,你死了我烧给你,其余时候给我死远点!”
说着拉着大少爷就要走,奈大壮还想缠上来被萧练狠狠撞开。
奈大壮就像个赖皮糖一样,死死纠缠着他们,中了邪似的眼睛,牢牢地套在奈宁腰间,看哪里有钱。
萧练恶心透顶,举起拐杖,冲他脑门就砸下去:“滚开,否则报官!”
奈大壮输得红眼睛都红了,正愁没钱翻盘,此刻天王老子来了都不怕,捉着萧练打过来的拐杖狠狠一拽,差点没将萧练拽倒在地,恶狠狠道:“你个死跛脚,别吓唬我,官府可不管这种事,他是我亲生儿子,官府来了也得让他孝敬老子,刚才赚的钱赶紧给老子交上来!”
说着就要冲过来抢奈宁的荷包。
萧练咬着牙看他,目光变得深寒,握着拐杖的指尖,攥得发白,想杀了他。
摊上这种人,一世都不能解脱了么?
萧练狠狠一脚踹过去,砰的一声自己也跟着倒在地上,他也不管自己另一条腿已经瘸了,爬起来,举着拐杖冲奈大壮狠狠地砸下去。
“我现在就弄死你,待会立刻给你烧钱,让你到下面吃个饱赌个够!”
几棍下去奈大壮身上条条起垄,拐杖把手磕破额头,鲜血直流。
奈大壮像看到鬼一样,瞪着腿拼命往后退。
萧练又猛地丢了拐杖,扑上来掐着奈大壮的脖子,死死不放。
英俊秀美看着弱不禁风的书生,疯了一样,就是要杀他。
奈大壮眼中尽是恐惧,想喊救命,都喊不出来,喉咙被卡住了,说不出声。
所幸旁边游街的人还挺多,眼看就要出人命了,赶紧扑过来,拦住萧练,没一个能掰开他的手。
奈宁被忽如其来的一幕震惊了,只看到被大少爷掐着脖子的那个人脸色涨成猪肝色,眼睛可怜巴巴的向他求助。
那一刻奈宁竟有一股恨不得他死了的快意,但是杀他者可是大少爷,杀人可是要偿命的!
奈宁赶紧冲过去,拍着大少爷的手:“放手放手放手,不要杀他,不要杀他,你死了,我怎么办!”
萧练终于松了手,头发衣冠都乱了,喘着粗气,眼睛猩红,扭头看着奈宁,也不说话,眼泪无声地掉落。
奈宁心脏被狠狠地剜了一刀,一把将大少爷抱住了,眼泪争先恐后溢出来。
奈大壮刚脱离虎口,才喘匀气就跳起来指着他们骂:“奸夫淫夫,狗杂种,早知道当初就该把你浸了猪笼,一出生就把你摔尿缸淹死!”
旁观的人啧啧道:“这怎么回事?这书生要杀死这个乞丐,怎么反而是他们哭得惨?”
“虽然我才刚到,但用屁股想都知道,这种人烂赌又烂饮,像牛皮糖一样缠着人家小夫夫,遇上这种爹真是叫天天不灵,叫地地不应!”
“说不定这书生的家产就是被这个赌鬼给输光的,我见他日日流连在赌房里”
“可怜,一开始我就觉得不对劲,他双眼无神好像要死一样,一看到这两个小夫夫进店铺,立刻回光返照,直接就跟过来了!”
“啧啧啧,摊上这种爹可怎么办?”
“不是我爹!”奈宁还搂着大少爷,听到别人在这里乱说,忍不住喝道:“他还要叫我叔的,不信你们可以到我们村子里问,他早就把我卖了,把我过给一个太祖,我的名字已经入了族谱,就在太祖名下,现在我是他叔!”
民间向来有这种过继子女的事情,过过去了就要认另一家为祖,跟这一家彻底断了关系。
这个是公认的,没有什么契书可言,谁要是不认,那就是要被大家所不齿的,在村子里头都无法立足。
没道理人家辛苦养大的儿子就归了你。
所谓生母不如养母恩,便是如此。
大家戳着奈大壮的脊梁骨指指点点。
“一个瘸腿的书生,明知人家站不稳,还要用力夺人家拐,把人欺负到这份上,也难怪这书生发狠插着他脖子不放!”
“是啊,书生之所以拿拐打他,还是不是因为他来纠缠别人夫郎,但凡是个壮汉都不至于无能到这个地步,就是欺负人家书生瘸腿!”
萧练没说话,那些话化成刀子一刀一刀地往他伤口里面扎,就是因为他瘸腿,人尽可欺,保护不了他的夫郎!
他心底寒意溢长,喉咙下发出低低的笑,从哭变笑,感觉就要发疯了,奈宁捧住了他的脸蛋,轻轻吻了一口他的额角:“谁说大少爷无能,我看大少爷最是威猛。”
“有几个人处于劣势时敢怒起反击,我的大少爷却是敢明知自己瘸了一条腿,还要踹人家一脚,都不怕摔跤,这份勇气几个人有?”
“而且大少爷还打赢了!”
“手脚健全又怎么样,哪哪都不如大少爷!而且我的大少爷最厉害的分明是读书写字,勇敢威猛只是其中微不足道的小优点!”
小哥儿捧着他的脸蛋,眼睛都似有光。
萧练看着他呆愣了许久,抵着他的额头,终于笑出来,低声喃喃:“虽说确实如此,但能不能别喊大少爷,不是该喊夫君么?”
说着还有点委屈。
之后奈大壮说什么,他们也听不进去了,相互搀扶着站起来,旁人帮着把拐捡回来,奈宁道了声谢,扶着萧练离开。
奈大壮在身后喊得口干舌燥也没人理,恶狠狠放话道:“好,你真不认我这个爹,那就别怪我绝情!”
奈宁头也不回扬长而去,奈大壮看着他们离去的背影,牙齿都咬碎了,喃喃道:“好啊,那就别怪他不念这点父子情意了!”
今日就要弄死他。
第50章 第 50 章 小黄书
奈大壮骂骂咧咧, 头也不回的往一个方向走去,路上还撞了几个行人,被骂发疯。
很快他来到一处为偏僻的商铺前, 周边商店都在开门, 独这家铺面关着门,他敲开了门, 一个中年妇人将他引了进去, 捏着鼻子关了门。
萧得金萧得银借着说服奈大壮的由头,在镇上停留。
又跟之前的相好的缠绵上了。
还是镇上的小娘们得劲,不像县城里的狗眼看人低给他们脸色看, 这里的小娘子嘴里抹了蜜似的,赏了钱知道喊大少爷。
奈大壮道:“两位少爷这可是杀人啊, 多给点钱才行!”
萧得金道:“谁说不给你, 这一千文只是定金, 事成之后来要钱便是!”
一千文给出去又收回来, 拆了一半先给五百文钱。
奈大壮看着收回去的那五百文, 眼睛都要喷出毒来:“大少爷?你这个大少爷也太穷了些吧!如此大的事只有个五百文!”
萧得金道:“上一次就给了你钱,也没把事办成,先让我看到些好处再说, 总之事成之后必有重赏。”
奈大壮拿了钱,一会笑一会又满脸怨毒, 咬牙切齿走了, 梦想着等老子赢了大钱再如何如何。
萧得金一脸嫌弃道:“白眼狼,不知感恩!”
这边奈大壮拿了钱出来又遇到牛二,这回奈大壮看到牛二也是一脸恶寒了:“你又来做什么?没钱,滚!”
“嘿嘿,大壮哥我来帮你搭把手啊, 我知道你们想做什么,我来帮你搭把手,里面那位给多少钱呀?”
奈大壮远远避着牛二,将钱往一边收,几乎像螃蟹一样横着走了。
牛二给奈大壮提意见道:“你杀儿子,还不如杀了萧练,儿子还可以再卖到青楼赚一笔!”
奈大壮满脑子都是赢钱,哪有心思想这个,等输光了从赌坊出来,这才拉着牛二去寻思怎么搞大钱。
这边奈宁拉着大少爷先去看腿,一个个医馆走下来,大夫都是摇头,所幸没一家收钱的了。
奈宁心情沮丧,宁愿他们收钱好么,只要能把大少爷的腿治好,身上十两银都可以不要!
大少爷在一边已经不说话了。
他早知道会如此,之前在县城,连郡城的名医都请下来了,没有用。
但是他看奈宁满脸关切,每看到一个医馆,眼里都有光,总归是有一点希望,他就陪着他走。
现在他的腿伤已经不是他一个人的问题了,是他们两个人的问题,他不应该耻于面对。
再也没看到医馆,奈宁终于有点气馁了:“算了,小镇上寻不到,咱们到别的地方寻,我就不信没有大夫看得好的,咱们先去买猪吧!”
说着又开心起来,拉着大少爷要往牲畜圈走:“咱们一边挖蘑菇一边养猪赚钱,将来遇到好大夫不愁没钱治病!”
谁知道大少爷不肯走,反过来拉他,眼神痴痴地看着一家书店。
奈宁道:“要买书么?”
他还挺开心的,大少爷原本就是书生,终于知道看书了,这是件好事,他赶紧翻开荷包给大少爷拿钱。
他知道书贵,随索把整个茶包都给了大少爷。
大大的十两银锭就躺在一堆铜铁了。
萧练有些不忍心拿他钱,刚才换到十两银锭时,奈宁悄悄地掐了又掐,眼睛都亮亮的。
但是现在床事不顺,不能一直如此下去,他要借书看看这到底正不正常。
从前一心只读圣贤书,完全不知道这种事情。
若不是奈宁摸他,他完全不知道光是摸就会有那种覆灭的感觉。
如今遇到问题,他无处排解,只能看书,他只知道春宫图是专门教这个的。
他往书店走,奈宁也跟在后面,走了两步,他脸颊有些烫,自己此行可不是正人君子之举,回头看着奈宁,欲言又止,不知说什么。
奈宁有些伤心:“我不能进去吗?”
萧练忙道:“怎么会!”
于是把奈宁拉进去了,进去之后又不知怎么办才好,他去到哪里奈宁就跟到哪里,这叫他如何翻春宫?
只能乱翻书。
心跳却是越来越快,脸颊越来越烫,耳根都烧起来,书面都拿反了也不知,还是奈宁在旁边看到了,提醒道:“大少爷,你的书好像拿反了?这图案怎么是反着的?”
还有什么东西是有图案,萧练蓦地惊醒,一看松了一口气。
不过是一个绣花图案而已。
松了一口气同时,又随手拿起一本书来看,他还没看呢,奈宁探身过去先瞧了,眨了眨眼睛又翻了一页,又眨了眨眼睛,就会更加迷惑了。
“大少爷,这本书……他们在干什么呀?”
两道白白的身影交叠在一起。
他正要再仔细看看,萧练看了一眼,大惊失色,赶紧抢了过来,塞进了怀里,脸颊发烫,话也不经头脑:“就就买这本吧!”
说着扭头就去结账。
奈宁有些想不明白,疑惑地嗯了一声。
书店的伙计喊:“萧公子好久没来了,已经有夫郎了呀?”
萧练付完钱,红着脸拉着夫郎赶紧走了。
谁知出门还有令他更加羞涩的事情,奈宁在他耳边说:“大少爷刚才那本,是春宫吗?”
萧练差点没平地摔死,硬着头皮道:“不,不是!”
“我看到两个人没穿衣服,叠在一起。”
“他们,”萧练差点没咬了自己舌头:“他们只是在友好交流。”
奈宁捂着嘴偷偷笑,也没多说,只道:“好呀。”
大少爷脸上色彩好不鲜艳,皮肤白里透粉,真是好看,奈宁忍不住捏了捏他脸蛋。
还好没再说什么,两人一起去买猪崽,一个多月的猪崽,一人抱一个装进背篓里。
两只小猪崽三百文,奈宁满心欢喜,果然有了钱就不一样,连猪崽都不觉得贵了。
又拉着大少爷去买肉,今天想吃鸡肉,买了一些米粉,回去来个鸡肉盖浇粉。
又买了些糕点小吃,上次买的绿豆饼红豆饼,还买了酱香饼。
坐在驴车上,奈宁捧着热乎乎的酱香饼拿竹签插着吃,香辣酥软,小时候没什么零嘴,就贪这口重味的。
萧练没这么爱重口,奈宁送过来他也吃,味道是不错,但不至于像奈宁这般吃得满脸陶醉,嘴上都是油光,吃了两口他就不吃了,笑着摇摇头,让奈宁自个吃。
等奈宁吃完了,拿了个手帕给他擦嘴。
后院猪圈鸡圈都是齐全的,小猪崽放进去,奈宁也不觉得累,背上背篓就要出去割草。
溪流旁边湿地长着大片肥沃的马齿苋,之前他跟大少爷还没种菜,就经常吃马齿苋,这会儿可以用来喂猪。
没多久就割了一大堆,在水里稍稍洗一下,切碎了放大锅里,再舀几勺谷子。
以后鸡鸭就不跟他们吃一锅了,跟猪吃一锅,谷子也不需要费劲磨成米。
他跟大少爷两个人吃不了多少米,一个月三十斤都不到,这么多鸡鸭吃的米都能拼上他们了。
饭煮好奈宁都没顾上吃,先提了猪食兑了水去喂小猪。
以后他们还得来个泔水缸,淘洗的米都倒到泔水缸里去。
小猪胖嘟嘟的,吧嗒吧嗒出吃猪食的样子莫名可爱。
奈宁捧着脸蛋想,养个一年,中元节刚刚好宰来吃肉,或者留八月十五也好。
萧练不知道夫郎刚养猪就想杀猪了,只觉得空空的后院一下子热闹起来,又有菜又有鸡鸭还有猪。
更重要的是还有夫郎。
现在的日子叫他莫名心安。
晚上吃的是辣子鸡盖浇粉,辣子鸡全场爆炒,呛得很。
但吃的时候是真香,大少爷说晚上要吃点淡口味的,所以吃的是汤粉。
奈宁是半点汤汁都不剩,把碗捧起来,汤底喝个精光。
今日没背太久蘑菇,大少爷还是殷勤的给他按肩,这次奈宁赶他出去,他也不出了,转过身去说:“我不偷看!”
奈宁羞得脸通红,等了一会,终于还是出水,一动就哇啦啦的水声,动静太大了,赶紧又埋进去。
只见大少爷还是背着身,一动不动。
要是奈宁凑近些看,会发现他耳尖都红了,这哇哇的水声叫他心头燥热。
奈宁定了定心神,轻手轻脚探出水面,警觉的看着大少爷的背影,烛光幽暗,该看的都是能看清楚的,叫人好生羞涩。
他侧过身来背对着大少爷,又忍不住偏头去看大少爷有没有回头偷看。
紧张又刺激,既希望大少爷偷看,又害怕大少爷很好看。
正是因为知道大少爷为人正直,不会偷看,所以更希望他能偷看。
他不知道在他低着脑袋穿裤子的时候,萧练偏过头来了。
不过只看到了一点点,又像被火烫了一样,赶紧偏过头去。
只看到一道残影,更叫人口干舌燥,心跳快得快要蹦出胸口。
萧练不敢再多看。
奈宁将荷包里面的钱都倒到桌上,哗啦啦的,桌子满满都是钱。
一本春宫没花多少钱,十两银锭还在。
奈宁拿起来咬了又咬,爱不释手,好像比糕点还好吃,笑眯眯道:“真的诶真的,嘿嘿。”
萧练也忍不住拿过来咬了咬,上面露出一个小小的牙印,他也哈哈笑了声。
从他手里花出去的真金白银不知有多少,第一次对一枚小小银锭爱不释手。
奈宁将它好好收起来,放在怀里又拍了拍。
许久没给大少爷揉腿了,奈宁又心血来潮,打了盘热水进来捧起萧练的腿。
还没开始动手呢,大少爷中间顶得老高。
低着眼眸闷声不吭,好像在隐忍着些什么。
见大少爷眼尾都泛红了,奈宁心里好笑,还是安分的帮大少爷的玩,又泡了热水,洗干净腿脚。
把水泼了,自己手也洗干净,回来的时候大少爷蔫蔫的坐在那里。
他离开的时候是什么样,回来的时候就怎么样,看到他,大少爷还闷闷的憋了憋嘴。
委屈巴巴的。
奈宁好笑地爬上床,手娴熟地探进去,一下子握住他的命根,在他耳边低声说:“大少爷,今晚要跟我友好交流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