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斯衍点头:“嗯,*毕竟是我们的第一个孩子,得慎重些,你好好想。”
薛屿汗颜,你这话的暗意是还想要二胎呀?
【作者有话说】
一万一的大肥章,嘿嘿[撒花][撒花]
19
第19章
◎周斯衍生了!薛屿喜当妈◎
琢磨大名的事,薛屿暂且先放一放。
得先收拾东西,带周斯衍去医院了。
她其实还是很忐忑,但自己是家属,不能表现出慌张,免得影响到周斯衍的情绪。
来到这个世界后,她一事无成,干什么都比别人慢一步,一直是别人眼中最“靠不住”的那个。
这次,薛屿怎么着也不想出错。
她必须要负起责任来,必须要靠谱起来。
不停给自己心理暗示:都是当妈的人了,不能再像以前一样得过且过了。
她和周斯衍收拾着东西,将奶粉、奶瓶、婴儿衣服、鞋袜、小被子等一一放进包里。
收拾好了,薛屿蹲在地上一再清点,确保没有落下什么。
还有十五分钟就出发了。
周斯衍早已将黑眉收入脑海中的精神图景。
而蓝莓还趴在薛屿肩上,一双幽蓝眼珠子溜溜转动,好像在看薛屿的热闹。
“你也是当妈的了,怎么看起来比我还不稳重。”薛屿手指点了点海马的头冠,“快点进入图景里,别再看热闹了。”
蓝莓用嘴撞了一下薛屿的耳朵,示意她要照顾好小海马。
随后,整个身子紧紧贴在薛屿后颈裸露的皮肤,迅速液化为一团细胞黏糊,渗透进了薛屿的皮肤中。
薛屿把小海马揣兜里,拎起容量不小的蓝白相间编织袋,看向周斯衍:“没剩什么了吧?”
周斯衍往屋内扫视一圈,“没什么了,走吧。”
前往医院的路上,周斯衍始终保持缄默,面容沉静,不知道在想什么。
薛屿不好得打扰他,坐在车里时,侧头望向窗外呼啸而过的街景,同样心情沉重。
抵达医院,顺利找到林医生。
薛屿先去交押金,再回来陪周斯衍前往等候室。
她要进去陪产,也得换上绿色无菌服。
换好衣服出来时,薛屿久违地感受到一股实质化般的视线,那视线躲匿在暗处,如影随形。
薛屿猛地回头看去,隐约看到一道瘦削的、颀长的身影。
等她再揉揉眼睛,凝神看去时,身影又不见了。
会不会是默里薛屿脑子忽然迸出这个猜测。
容不得她深思,林医生已经在催她进手术室了。
薛屿捏紧拳头保持淡定。
进入手术室时很淡定;看到周斯衍躺在手术台上时很淡定;看到冷光泛泛的手术刀时也很淡定。
她尽可能让自己表现得像个成熟的大人。
她站在手术台头端,俯身轻声安慰周斯衍:“你放心,我会一直陪在你和孩子身边,我现在胆子很大了,会保护好你的。”
周斯衍不太相信,还是点头:“等会儿你看着我的脸就好,别往下面看,血淋淋的,没什么好看的。”
林医生仍然不建议他们生孩子,一边戴手套一边说:“在现在这个高压环境下,养孩子需要超出常人的魄力和胆量,你们真的决定好为人父母了吗?”
薛屿深呼吸给自己打气:“医生,我们都准备好了。”
林医生很无奈,不再劝阻了:“行吧,随你们。”
“那个,林医生,这手术就您一个人做呀?”
薛屿左顾右盼,整间手术室里,只有周斯衍这个产夫、她这个陪产家属、以及林医生。
林医生:“不是啊,还有个助手。”
“助手在哪里呢?”
薛屿看了又看,没有见到多余的人,不过能感受到一股存在感很强的呼吸声,像是人的呼吸。
林医生已经戴好手套,嘴巴一努:“在你后面啊。”
薛屿扭过头,对上一双阴森森的眼睛,双腿发软,呵呵笑了一声,两眼翻白,哐当晕倒一头栽在地上。
周斯衍躺在手术台上,掀开身上的遮挡布要下去扶她:“薛屿,你怎么了?”
这时,一直挂在墙上一条的眼镜蛇幽森爬行,缓缓朝林医生爬来。
这条眼镜蛇确实吓人,嘶嘶吐着猩红分叉舌,立起来有半人高,非常粗大,有成年人大腿那么粗。
薛屿就是被这玩意儿吓晕了过去。
周斯衍对眼镜蛇对视一眼,胸中并无太大波澜。
他想下去扶起薛屿,对医生道:“林医生,我先带她到外面去吧。”
林医生准备给他打麻药了,道:“就让她在这里躺着吧。医院的安保工作不是很到位,她一个人躺外面,容易被人偷摘器官。”
说话间,林医生将针头刺入周斯衍腹部,缓慢注射麻药,对眼镜蛇吹了个口哨,眼镜蛇很快过来,盘在她肩上。
“这是我的精神体,也是我的助手,它帮我一起给你做手术。”林医生介绍。
周斯衍调整姿势躺好:“谢谢医生。”
等到麻药起效期间,林医生绕过来看了眼躺在地上的薛屿,又在叹气劝告:
“心理承受能力这么弱,还怎么当母亲呢。你们这些小年轻呀,思想太不成熟了,自己都没长大,居然想养孩子。”
周斯衍沉声道:“她已经在努力成长了。”
他想了想,又补充一句:“留下孩子这事,是我深思熟虑的决定,不是儿戏。”
林医生挑眉:“你该不会以为你比她成熟吧?你俩也就半斤八两。如果你真的成熟,就不会来这里生孩子了,更不会留下育儿囊想着生二胎。你们呀,都一样幼稚,天真得可怕。”
周斯衍不再言语。
时间差不多了,确认麻药起作用后,林医生拿起手术刀开始手术。
薛屿在地上躺了五分钟,自己醒了,扶着手术台架沿愣头愣脑站起来。
周斯衍是局麻,腹部没感觉,脑子依旧清醒,他歪头看向一脸发懵的薛屿,低声问:“你没事吧?”
薛屿艰难咽了口唾沫,十分牵强地弯了弯嘴角,摸摸后脑勺掩饰尴尬:
“不好意思呀,居然睡着了。年轻人就是这点毛病,一倒头就睡,以后不熬夜了。”
林医生性格爽朗,做手术时也很轻松,一边忙活一边和薛屿说话:“等孩子出生了以后呀,有的是你熬的,熬夜起来喂奶还只是小事呢。”
薛屿屏气凝神快速掠一眼林医生肩上的眼镜蛇,笑容苍白干巴:“林医生,这是您的助手呀。”
林医生:“对,我的精神体,是不是很可爱?”
薛屿不可控制露出痛苦面具:“哈哈,小家伙长得还挺别致。”
她最怕蛇了,对这种滑溜溜的、没有脚的东西有种天然恐惧。她怕蛇怕到什么程度呢,光是刷手机时,看到图片都害怕。
小时候看《新白娘子传奇》,别人都喜欢白娘子小青和许仙,就她喜欢法海,就因为太怕蛇了。
周斯衍捏了捏薛屿的手:“看着我薛屿,看着我的眼睛,不要看下面。”
除了担心薛屿的承受能力外,周斯衍也不希望薛屿看到自己被开膛的样子,他有点外貌包袱,不想暴露自己狼狈的一面。
“看着我的眼睛,薛屿,看着我就好了,不要害怕,很快就结束了。”
他声线低沉,深邃眼眸里情绪很足。
薛屿后背也在冒汗,俯身在他耳边道:“我也不想看呀,我是担心她噶你腰子,我得盯着呢!”
说完,薛屿放开周斯衍的手。
稍微移动几步,靠近林医生这边,垂眼看向手术现场。
经过今早去窄口巷看露天手术,薛屿心理建设已经差不多了,对于血淋淋的场面还能忍受。
不过这场手术,让她难以承受的是,那条助手眼镜蛇。
眼镜蛇和林医生配合得很好,尾巴伸进切口创面,帮林医生固定血糊糊的刃口。
薛屿胃里翻江倒海,拼命咬紧牙关才没吐。
她敢肯定,等这场手术结束了,自己肯定腮帮子大了一圈。
很难受,但从头到尾没敢移开视线,一直紧盯林医生的手部动作,生怕她会悄悄顺手摘了周斯衍的零件。
“这就是育儿囊,胎儿就在育儿囊里发育,要不要看看?”林医生扒着手术切口说。
薛屿不好意思拒绝,稍稍探头看了一眼,其实就是一层肉膜,没什么好看的,她强颜欢笑捧场:“真不错,真好看。”
林医生笑了笑,切开育儿囊,很快取出一个胎儿。
一接触空气,孩子哇哇大哭。
薛屿目瞪圆睁,心底汪起一层奇妙,这是她的女儿,是她的种,是她刚出世的女儿。
一时之间百感交集,竟然眼眶发热想哭。
她穿越过来三年了,活得浑浑噩噩,被嘲笑过,被瞧不起过,但她很少哭。
这一刻,看到这个还沾着血水的生命,忽然想嚎啕大哭,那么柔软,那么脆弱。
林医生先是检查了孩子口腔鼻腔有没有异物。
确认无碍后,将孩子放进维生箱里,就不理会了,任由孩子在箱子里哭。
林医生转过来给周斯衍缝合伤口,用上愈合特效剂。
愈合特效剂效果显著,一用上,伤口的血管组织如泡沫滋生一般,争先恐后愈合。
给周斯衍缝合好伤口,林医生才重新抱起维生箱里的孩子,到清洗台清洗孩子身上的血水。
她显然也没带过孩子,动作不是很熟练。
洗好孩子后,裹上一层医用棉布,抱过来给薛屿:“抱好了,这是你的孩子。”
薛屿小心翼翼抱着孩子,两条胳膊如同也打了麻药,根本不敢动弹。
还躺在手术台上周斯衍语气迫切:“薛屿,也给我看看。”
薛屿把孩子抱到他跟前:“你看,好漂亮的娃娃。”
薛屿读小学时,见过一次刚出生的小孩,她姑姑分娩时,她跟着爸妈一起去医院等待。
孩子被护士从产房抱出来时,她新奇地凑过去看。
一点儿也不好看,脸红彤彤,皱巴巴,像个小老太太。
一个星期后,她再次去月子中心看望姑姑,发现姑姑怀里的小老太太变成了一个全新粉嫩的可爱孩子,越长越年轻了,真是神奇。
薛屿抱着怀里的孩子,觉得份量挺重,孩子皮肤也很光滑,鼻子是鼻子,眼睛是眼睛。
完全不像当初姑姑的孩子那样,一出生时是皱巴巴的。
林医生在一旁洗手说:“孩子估计有十斤左右。”
“十斤?”
薛屿不可思议,望向手术台上的周斯衍,周斯衍体格健壮,又长得高,平时看着肚子并没有大得离谱,没想到孩子居然有十斤。
林医生解释道:“你们这个情况,和普通孕妇妊娠不一样。这孩子估计是你们第一次交-配时就怀上了,发育时间很长,到现在才生出来,所以比较重。”
薛屿看着怀里的孩子。
她和周斯衍三年前就没羞没臊天天弄,这孩子是怀了三年呀,真是个小哪吒,怪不得还在肚子就会说话。
她低头蹭了蹭孩子的脸:“好了,一个破破烂烂的时代迎来一个全新粉嫩的你,以后你就是我薛屿的孩子了。”
周斯衍跟着笑,抬手摸了下孩子的手:“也是我的孩子。”
从手术室转移到病房,周斯衍需要再等一个小时。
等到伤口愈合到百分之八十,才可以下床离开医院。
薛屿抱着孩子坐在病床边上。
周斯衍背靠枕头坐着,眼睛就没离开过孩子:“医生说是半小时后再开始喂奶,是吗?”他问道。
薛屿点头:“对,还有十分钟,十分钟后我去冲奶。”
薛屿还是暂时没法从自己当妈了的情绪中回过神。
她才二十三岁,就有孩子了。
这一刻,格外想念自己在地球上的妈妈,也不知道她失踪后,妈妈怎么样了。
她很想把孩子给妈妈看,给姥姥看,告诉她们,自己有了一个孩子了。
如果妈妈和姥姥看到了,估计会骂她一顿,骂她胆大包天,居然敢偷偷生孩子不告诉她们。
但她们又那么疼她,骂过了之后,肯定会帮她照顾孩子。
想着想着,薛屿眼泪吧唧吧唧地掉。
周斯衍用手背给她擦了下脸:“薛屿,你怎么了?”
薛屿歪头,眼泪全抹在自己肩头:“我想我妈妈了,我想告诉她,她有孙女了。”
周斯衍只是轻轻拍薛屿的背,他体会不到薛屿对母亲的留恋之情。
他没见过自己的母亲,也不知道自己的母亲是谁。
他有意识以来,就在白塔的集体育儿房里,和很多孩子生活在一起,由陌生的医生护士照顾。
薛屿吸了吸鼻子,收拾好情绪,笑了起来:“我妈要是知道我二十出头就弄出个孩子出来,怕是鸡毛掸子都给抽烂,嘿嘿。”
蓝莓和黑眉没经过主人的召唤,自己主动出来了。
它们围着孩子转悠,凑近了看,圆溜溜的眼珠子不停转动,表示对这个孩子的喜爱。
黑眉生的那只小海马,也从薛屿口袋钻出来,自己爬到孩子身上,贴着孩子柔软的身体,感受着主人的气息。
孩子抱着小海马,就像是抱着一个小玩偶,很可爱。
“这么小就有精神体了,此子前途无量呀,不愧是我女儿。”薛屿笑得两眼弯弯。
她要去冲奶粉了,打算把孩子放进婴儿车里。
周斯衍伸手接过孩子:“给我抱。”
薛屿眼露担忧:“碰到你的伤口就不好了。”
周斯衍:“没事,都愈合得差不多了。”
薛屿把孩子给了周斯衍,自己带着奶瓶奶粉,去外面的茶水间冲奶粉。
她前脚一走,后脚一名身形极高,但体量偏瘦的男护士进入病房。
他穿着白大褂,脸上严严实实蒙着白色口罩。漆黑双眸极为幽深,像个心事重重的猎人。
男护士靠近周斯衍,声色刻意沙哑:“你好,林医生让我过来看看孩子的情况。”
他甚至没和周斯衍商量,伸手就抱过孩子。
默里低头垂目,盯着怀里的孩子,他之前很担心,如此奇怪的妊娠方式,生出来的孩子会不会是个怪物?
还好,没有,孩子很漂亮,神韵很像薛屿。
他抱着孩子,情不自禁地想——
如果他的孩子生出来了,会不会也会像周斯衍生的这么漂亮?
这么可爱,又这么乖,咿咿呀呀张着嘴的模样,很像她妈妈。
他僵滞在原地抱着孩子,盯了良久。
直到周斯衍的声音打破沉静,周斯衍声音很沉,语调平平:“默里,我还是那句话,你愿意把孩子生出来的话,我会视如己出。”
默里并不意外周斯衍认出了他。
周斯衍在白塔里一直都是佼佼者,拥有着与生俱来的机敏和反应力,是一名非常优秀的军官。
他其实也算是周斯衍的半个下属。
他想不通,向来总是滴水不漏的上司,怎么会冒险生下一个不被白塔容忍的孩子?
默里沉默着把孩子交给周斯衍,转身离开病房。
来到走廊,与冲好奶粉回来的薛屿擦身而过。
薛屿很着急,捧着奶瓶火急火燎就跑进病房,完全没注意到他。
默里步子挪动得艰难,他折返回来,靠在病房门边的金属墙,听着病房里的声音,带着薄茧的掌心覆在自己的腹部。
他还没显怀,肚子完全看不出痕迹,可是他总能感受到,有生命在里面跳动。
“我都按林医生的嘱咐弄的,四十五度水温,放了两勺奶粉,应该是没问题的。”薛屿凑到周斯衍面前。
周斯衍接过奶瓶,贴在脸上试温,“我给宝宝喂吧。”
“好。”
薛屿坐在床边,很是新鲜地观察孩子喝奶。
孩子喝得很乖,也不闹,清亮的眼睛来回转动,看一下爸爸,又看一下妈妈。
“好喝吗,好喝你就多喝点。妈妈以后会更加努力挖矿给你买奶粉的。”薛屿逗着孩子。
周斯衍看向薛屿,问得认真:“你是不是馋了?”
薛屿:“怎么可能,我再嘴馋,也不可能打孩子奶粉的主意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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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章
◎周斯衍,你的孩子当不了童模◎
给孩子喂好奶,薛屿依稀觉得少了个什么步骤,思考片刻,终于是想起来了:“喂完了奶,是不是要拍奶嗝?”
“奶嗝?”周斯衍听都没听说过这个词,“怎么拍?”
薛屿也不懂,她对于“奶嗝”这个词的认知,仅限于还没穿越时,在网上看到过一些令人拳头发硬的奶嗝文学。
每次上网冲浪见到奶嗝文学,她立马化身正义键盘侠,键盘都要抡出火花来。
现在追悔莫及,当初有时间天天抨击奶嗝文学。
怎么没想到去搜一搜,真正的拍奶嗝是怎么拍呢。
“要是打嗝了,你就拍拍她的背,应该是这样。”薛屿估摸着说。
周斯衍将孩子竖着抱,让其趴在自己肩头,轻轻拍了拍她的背。
他身材高大,肩膀又宽又平,孩子趴在他身上,像个小布丁。
这身板,这肌肉,这骨架,怪不得能生个十斤的大胖妞呢,品种优良呀。
感受到薛屿不停在打量的目光,周斯衍道:“在看什么?”
薛屿不太好意思:“我看孩子呢。”
周斯衍一只手抱着孩子,另一只手将自己衣领往上提了提:“我这是锻炼出来的胸肌,出不了奶,别乱想。”
薛屿心里狂喊冤枉,她是很欣赏周斯衍的大胸肌,但从没想过让他出奶给孩子喝好不好!
她的确为奶粉钱发愁,可真的没有过这种变态想法呀!
薛屿不想延续这个尴尬的话题,干脆靠沉默来回应,转过身看到蓝莓又在和黑眉吃嘴巴,捏拳捶了它两下:“我真想捶死你呀!”
可怜的蓝莓莫名其妙挨了轻飘飘的两拳,朝薛屿脸上一直吐泡泡。
仿佛在说:我好歹还会去找陨石晶来喂孩子,你连奶粉钱都买不起,还好意思捶我呢!
等了一个小时,周斯衍腹部的伤口好得差不多。
林医生过来检查,又在他的伤口上注射一剂愈合特效剂,道:“好了,你们可以出院了,伤口基本没什么问题了。”
“谢谢医生。”薛屿抱着孩子在一旁道谢。
林医生还赠送了他们一本育儿手册:“南洲也没几个孕妇,男生子的更是没见过,育儿资料基本没有,这本手册还是我从库房里翻到的,你们将就着看吧。”
周斯衍如获至宝接过来:“多谢林医生。”
林医生伸出手指碰了碰孩子的脸,这还是她从医这么多年来,接生的第一个孩子,她给孩子包了个红包。
“小朋友,来到这个世界真不容易,祝你健康长大。”
孩子咧嘴笑,学林医生说话,还是只发出一个音:“大。”
薛屿对孩子努努嘴:“宝宝,说谢谢。”
孩子:“谢。”
林医生笑了起来:“好了,你们收拾收拾就离开吧,我等会儿还有一场手术呢。”
薛屿正要收拾东西,周斯衍起身拦住林医生:“林医生,可以耽误您几分钟的时间吗,想咨询点事情。”
林医生把钢笔别在胸前的口袋:“当然可以,你问吧。”
周斯衍欲言又止,先是瞥一眼薛屿:“薛屿,你回避一下吧,我想咨询林医生一点私事。”
薛屿抱着孩子,担忧上脸:“什么事呀?有什么是我不能听的吗?”
脑海中闪过无数个电视剧画面,周斯衍该不会得了什么不治之症,让她当单亲妈妈吧?
她抱紧孩子往他身边凑,目光坚定地会告诉他:“周斯衍,我说过我会对你孩子负责,就一定会负责。现在我们就是一体的,你什么也不要瞒着我,有病咱就治,砸锅卖铁也得治。”
周斯衍头顶一排黑线,怪不得封启洲一提到薛屿,开口就是幼稚鬼,这人是真的很喜欢脑补。
他稍稍低头,在她耳边说:“我是要问关于性-欲的事,你要是想听”
薛屿闹了个大红脸,迅速截话,抱着孩子往外走:“那我走了,孩子还小,听不得这个。”
薛屿离开病房了。
周斯衍才看向林医生,语气淡定正常:
“林医生,我和薛屿在一起时感情很好。可在一起一年后,突然很排斥和她亲热,甚至到了和她接吻都会呕吐的程度,欲望彻底消失了,您知道这是怎么回事吗?”
林医生稍作思考,问道:“你们在一起时,经常发生关系吧?”
周斯衍:“是的。”
林医生:“那你的性-欲后期有恢复吗?”
周斯衍:“有,就是最近半年,肚子开始大起来后,欲望逐渐恢复,而且还很强,强到我需要每天注射性-欲抑制素才能正常工作。”
林医生听罢,点点头,随后耐心给他分析:
“我不是很了解海马精神体的繁衍机制,不过从我的学医经验来说,应该是这样的的。”
“胚胎最初发育时十分脆弱,性-生活很容易造成流产。”
“所以应该是胎儿在你体内发育时,形成了自我保护机制,分泌的激素干扰你的身体,让你排斥亲密关系。”
林医生顿了顿,才继续说:“等胎儿成型了,不会轻易流产,它不需要自我保护了,于是停止分泌激素。你不受激素控制了,性-欲也就回到了以前的水平。”
周斯衍如释重负,困扰了他两年的问题,终于拨云见日。
他想了一下,又问:“那如果在胎儿成型了,肚子显怀之后,我是否可以过性-生活呢?”
林医生讪讪苦笑,这小子的二胎欲望真的很强,这就开始考虑怀二胎期间的事项了。
她点头道:“理论上是可以的。不过孕期同房的话,还是要小心些,不要太剧烈。”
周斯衍:“明白了,谢谢医生。”
咨询结束,林医生还有手术要做,快步离开病房。
周斯衍也出了病房,看到薛屿抱着孩子坐在走廊尽头的长椅上。
她估计是累坏了,怀里抱着孩子,脑袋小鸡啄米一样打瞌睡。
周斯衍木在原地,冗沉的怜悯之情像泡了水的棉花塞在胸腔里。
忽而觉得薛屿很可怜。
她那么瘦,像是营养不良,两条瘦瘦的胳膊抱着十斤的孩子,就那样孤零零坐在金属长椅上,那么可怜,那么孤单。
周斯衍后悔了,或许他不该带着薛屿来生孩子。
他想留下孩子,完全可以自己来南洲,自己一个人生下,等悄悄把孩子养大了再告诉薛屿。
薛屿又不是故意让他怀孕。
她什么都不知道,就莫名其妙被他拉着一起承担责任,被迫成为妈妈,被迫承担被白塔驱赶的风险。
就在他昏昏沉沉时,薛屿抱起孩子朝他走来。
她脚步很快,来到他面前:“你咨询完毕了?”
周斯衍:“嗯。”
薛屿将孩子塞他怀里,眉飞色舞,笑得贼兮兮,从口袋取出刚才林医生给的红包,乌黑晶亮的眼睛有几分狡黠。
“嘿嘿,我把宝宝的红包拆了,你猜猜有多少?”
周斯衍还没回话,她就迫不待及和盘托出:“一万耶,还是白塔的新币呢!整整一万,我挖矿三个月都挣不了这么多,林医生可真阔绰,太大方了。”
她灿然笑出一口白净的牙齿,把钱抽出来给周斯衍看了看,又塞回自己兜里。
“这钱我收着啊,留着给宝宝买奶粉。”
对上周斯衍略显沉重的目光,薛屿依依不舍将钱装回红包,塞给周斯衍:“好啦,给你收了。你办事比较靠谱,还是你收着。”
周斯衍捏着沉甸甸的红包,声音涩哑:“薛屿,对不起,给你带来压力了。”
薛屿肩膀一下子垮下来:“对呀,我现在压力大得不得了。”
她拧眉思索,踮脚凑近周斯衍的耳朵,悄声说:“我发现当黑医真的很赚钱,如果我被白塔赶出来了,你说我来南洲偷偷当个黑护士,你觉得可行不?”
周斯衍笑了,心头轻了,脚步也轻了:“我觉得可以。”
薛屿笑得很得意:“就这么定了,要是我被白塔赶出来,我就来这里找工作。如果混得好了,还可以把你和孩子也接过来。”
周斯衍垂头亲在孩子的额间:“好。”
两人回到病房。
念及周斯衍刚做完手术,薛屿让他抱孩子在一旁等着,她自己忙里忙外收拾东西。
周斯衍感到手上一阵湿暖,俯眼一看,尿了。
孩子刚出生,还没穿尿不湿,只垫了一小块医用棉片。
他将孩子放好病床上,解开包裹的小被子:“薛屿,她尿了,你把蓝色那个袋子拿来,里面是宝宝的衣服。”
薛屿从编织袋里掏出一个蓝色塑料袋,将里面的衣服都倒出来,一共三套衣服,都是周斯衍装的。
她搞不清楚,来生孩子,带三套衣服也太夸张了。
周斯衍先脱下孩子的脏裤。
挑选新衣服时,左右难以抉择,向薛屿寻求意见:“你说碎花这套好,还是紫色这套好。”
薛屿人机一样回复:“碎花吧。”
周斯衍:“碎花吗,会不会寡淡了点,还是紫色这套吧。”
薛屿:“那就紫色。”
周斯衍来回比对:“紫色好像鲜艳了点,要不杏色这套?”
薛屿已经将奶粉奶瓶什么全装进包里了,拎在手里靠在门口,喟然长叹。
“周斯衍,你的孩子当不了童模,随便穿穿就行。”
周斯衍听不懂她的梗,对她的话不太满意:“是我们的孩子。”
薛屿不和他争论:“对,是我们俩的孩子,我们的孩子当不了童模。你别纠结了好不好,病房是按时计费的,再拖下去要扣钱啦!”
周斯衍:“不缺这点钱。”
薛屿差点扶额:“都是孩子的奶粉钱呢,你别不当回事。”
“那我快点。”周斯衍拿起碎花套装,动作生涩给孩子换上。
折腾好一通,终于是离开病房了。
薛屿大包小包拎着,周斯衍则是抱着孩子。
孩子在爸爸怀里,两只小手抓着她的小海马,很乖,不吵不闹。
再次穿过狭长潮湿的通道,终于离开地下医院,来到地面见到阳光。
天都快黑了,火烧云像绸缎一样在天边铺开,流景扬辉,美得亦真亦假。
两人在路口等着,没有打车。
宾馆老板,也就是周斯衍那个发小关汛,说他自己开车来接她们。
等了五分钟,一辆黑色越野车开来了.
关汛从车上下来,穿着迷彩工装裤,裤脚扎进高帮皮靴里,上身只有一件紧身背心。
胸肌鼓鼓囊囊,两条肌肉精壮的胳膊覆满纹身,高挺鼻梁上还架一副墨镜。
看样子是刚去办事回来,身上还散有一股淡淡的血腥味。
薛屿都不敢正眼看他,生怕他来一句:你瞅啥?
周斯衍经过极端性保守派的两年洗礼熏陶,对关汛的穿着简直没眼看,皱眉道:“你怎么穿成这样就来了?”
关汛张开手,看了看自己的装扮:“我穿成什么样了?”
周斯衍懒得和他掰扯,“走吧。”
关汛则是眉心拧成川字,凑近了周斯衍怀里的孩子:“真的生了?”
周斯衍点头。
关汛脸上的诧然和凝重交织:“我的天,你真的是疯了。”
说着,他看向周斯衍身边这个、眼角眉梢瞧起来有些天真的女生,“你是孩子的妈妈?”
薛屿笑了笑:“是的。”
关汛又问:“你们是什么关系?”
薛屿:“我和周斯衍呀,哦,我们是同班同学。”
“你是薛屿?”关汛想起来了。
前天晚上周斯衍和薛屿刚来时,那时他忙,天又黑,他都没认出这女生就是薛屿。
他当年还没离开白塔时,也知道薛屿。
薛屿这个人在军校还挺有名,成绩差到人尽皆知,成绩差就算了,还时不时逃课。
白塔的学生自律性非常强,每个人卯足了劲儿往上爬,薛屿这个另类在一众努力的学生中,格外显眼。
她在军校里,就像一条呆头呆脑的哈士奇误闯狼群。
关汛知道周斯衍和薛屿交往过,可怎么也想不到,周斯衍的肚子是被薛屿给搞大的。
学校里最差劲的窝囊废,干大了全校第一的肚子,啧啧,这个瓜太劲爆了。
关汛竖起大拇指:“以前还以为你真是烂泥扶不上墙,没想到憋这么个大招呢。”
薛屿嘿嘿笑了两声,也没回话。
周斯衍抱着孩子催道:“走了,外面太热,孩子受不了。”
“行吧。”
关汛拉开后座车门,周斯衍先抱着孩子进去,薛屿则是将大包小包放到后备箱,才回到后座和周斯衍并排坐。
车子开了没多久,周斯衍低声问薛屿:“你说的童模,到底是什么?”
薛屿和他咬耳朵:“童模就是很漂亮的孩子,只有非常漂亮非常可爱,才可以当童模。”
周斯衍盯了怀里的孩子片刻,又问:“我们的孩子真的不可以当童模吗,她这么漂亮,又乖。”
薛屿深深叹气:“可以的吧。”
回到宾馆,关汛也一起上楼,帮薛屿拎着东西。
入屋后,周斯衍就把孩子放在婴儿车里,婴儿车是昨天在超市买的。
关汛绕着孩子看了许久,嘴里来来回回念叨。
“周斯衍,你居然生了一个孩子,可怕。”
“啧啧啧,到底怎么生出来的,剖腹?怎么剖?”
“居然真的生了一个孩子,怎么做到的?”
周斯衍始终没回话。
关汛很忙,待了没多久就走了,薛屿也和他一起下楼,打算去买饭。
薛屿问道:“关老板,这附近有菜市吗?”
关汛:“你要找菜市干嘛?”
薛屿:“我想买只鸡,做个鸡汤给周斯衍补补身体。”
她觉得,不管怎么说,周斯衍也是在坐月子,该吃点好的才行。
关汛:“你往这条巷子一直走,第二个路口左拐就看到了。”
薛屿:“多谢了。”
目送薛屿远去的背影,关汛还是难以接受,薛屿这个草包,把周斯衍肚子给搞大了。
更无法接受,周斯衍给薛屿生了个孩子!
薛屿来到菜市,菜类很少,在角落里找到卖鸡肉的地方。
她多出了点钱,让老板现杀一只鸡给她。
本来还想买点红枣和枸杞,但这鬼地方根本没有,薛屿拎着鸡就回来了。
她回到宾馆,周斯衍抱着孩子坐在沙发上,蓝莓、黑眉、小海马都围在他和*孩子身边。
薛屿打开门时,他们齐刷刷转过头看她。
被热烈而期待的目光包裹时,薛屿顿感压力山大。
自己再也不是一人吃饱全家不饿的伟大单身姐了,今后怕是要勒紧裤腰带过日子。
“周斯衍,我买了一只鸡,给你炖鸡汤喝。”她走进来,朝他扬了扬手里的塑料袋。
周斯衍:“你自己炖?”
薛屿:“对呀,炖个鸡汤而已,很简单的,给你补补身体。”
薛屿跑到厨房忙活,这宾馆的厨房只有一口不锈钢锅,只能将就着用了。
煮了一个小时,她直接连锅带汤端到客厅的茶几上。
舀起一碗汤,捞出鸡腿放碗里:“来,你辛苦了,快喝吧,坐月子就得吃鸡。”
周斯衍总是听不懂她这些奇奇怪怪的词语:“坐月子?”
薛屿蹲在茶几边上,夹出鸡爪塞嘴里,含糊道:“生了孩子就要坐月子呀,好好休息,把身体养好。”
周斯衍:“你这些理论都是哪里来的?”
薛屿打哈哈应付:“看课外书呀。不然你以为我成绩那么差是什么原因?都是看课外书看的。”
周斯衍将鸡腿放她碗里:“你也要补充身体。”
两人将一大锅鸡汤鸡肉全吃完,薛屿坐在沙发上,从没觉得如此幸福过。
周斯衍起身收拾碗筷:“你看着孩子,我去洗碗。”
薛屿刚想和他客气,周斯衍端着锅进厨房了。
孩子在婴儿车上翻来覆去,瘪嘴哇哇地哭,应该是饿了。
薛屿朝厨房喊道:“周斯衍,宝宝好像饿了,我来哄她,你冲一下奶粉吧。”
周斯衍的声音从厨房传出:“好,马上。”
薛屿坐在沙发上抱着孩子轻轻晃,怎么也哄不好。
孩子哭得脸通红,抓着她的衣襟,本能地往她胸前拱。
薛屿手忙脚乱,孩子一哭,她也想跟着哭。
一咬牙,撩开衣服,扯过消毒纸巾擦了擦,就把孩子的头按上去。
一秒钟后,周斯衍在厨房听到薛屿惊天动地的痛呼:“啊,好痛呀!别咬了!”
他握着奶瓶跑出来,看到薛屿牙齿咬着衣服下摆,孩子就埋头在她胸口。
周斯衍三步并两步过去,轻轻掐住孩子的两腮,迫使孩子松口,薛屿这才得以解放。
“你又没有奶水,怎么给她喂呢,咬疼了吧。”周斯衍接过孩子。
“她一直哭,好可怜的。我是妈妈嘛,就想先安抚一下她,我好害怕她再哭下去会喘不过气。”
薛屿一边说,一边嘶气,痛得面容扭曲。
她也没想到孩子还没长牙齿,居然咬合力这么大。
周斯衍手伸过去撩起她的衣服查看,揉了揉,发现都肿了:“你别动,我给你吹吹。”
被周斯衍吹气时,薛屿瞬间僵化。
一片凝滞
周斯衍自己也回味过来不对劲,放下她的衣服:“冰箱里有冰块,你冰敷一下吧,我来喂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