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安都从腰间解下鼓槌，在掌心敲出 “咚咚 —— 咚咚咚” 的节奏：“就喊‘东门破了！辛弃疾元帅进城了！’ 记住，要喊得慌里慌张的，让他们觉得咱们真的打下了城池。”

他示范着喊了一声，声音里故意带了几分气喘，逗得士兵们都笑了起来，窑洞里的回声把附近的野狗都惊得狂吠不止。

而辛弃疾带着的五百人，此刻正趴在北门外侧的壕沟里。

这里的芦苇比人还高，腥甜的泥水漫过脚踝，却没有人吭声。

他身边的刘勔正借着月光核对地图，手指划过 “邢州内城粮库” 的标记：“元帅，按细作的消息，北门守军只有五十人，但是有个百人队驻守在粮库附近，万一他们狗急跳墙 ——”

“那就让他们跳。” 辛弃疾突然按住他的手，目光落在城墙根的排水口上，那处的栅栏早已锈蚀，缝隙足够一个人钻进去。

“我带五十人从这里进去，你率剩下的人堵住城门，用拒马把官道封死。

记住，只要是往北跑的，不管穿什么衣服，一律拦下。”

他从靴筒里抽出三棱锥，锥尖的倒钩在月光下闪着幽蓝的光 —— 这是用冶山特有的毒液淬过的，见血封喉。

三更天的梆子声刚从城里传来第一响，南门的芦苇丛里就突然亮起三堆火光。

宗悫猛地挥下手臂，三百支神臂箭矢瞬间组成一片银网，城头上的北魏士兵还没反应过来，就被射得像刺猬一样从垛口坠落。

旗手刚要拔旗，一支铁箭穿透他的咽喉，那面绣着 “拓跋” 字样的狼头旗轰然倒下，砸在城砖上发出沉闷的响声。

“放箭！放箭！” 城楼上的校尉在神臂营齐射两轮后才终于反应过来，慌里慌张地往箭楼里钻，却被第三波箭雨钉在了门框上。

他身后的士兵们乱作一团，有的往城下扔石头，有的竟抱着脑袋蹲在地上哭嚎，去年濉口之战被飞虎军支配的恐惧早已在北魏军队中传开，此刻像潮水一样淹没了他们的斗志。

与此同时，东门的撞木开始撞击城门。

“咚 —— 咚 —— 咚 ——” 每一次撞击都让城墙跟着颤抖，门轴处的木屑被震得飞溅，守城的北魏士兵吓得连连后退，有个新兵甚至把长矛都扔到了城下，引来沈攸之队伍里一阵哄笑。

西门的鼓声和呐喊声也骤然响起。

薛安都亲自擂鼓，鼓点又急又乱，配合着士兵们 “东门破了” 的呼喊，让城墙上的守军彻底慌了神。

那个打盹的老兵从望楼里探出头，刚要张望就被一支鸣镝射穿耳朵，惨叫着滚了下去，剩下的人都缩在箭楼里不敢露头。

而北门的辛弃疾早已经带着五十人钻进了排水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