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攸之不解:“元帅,何不趁白天突袭?魏狗定然不备。”
“不然。” 辛弃疾指着远处邢州城头隐约的道道炊烟。
“你看那烟柱笔直,说明守城的魏兵以及城内的百姓正生火做饭。”
“此时虽警惕性最差。但咱们已奔袭三日,人困马乏,此刻攻城恰如以疲兵对逸卒。”
他蹲下身用剑鞘在沙地上划出阵型,“弓弩手先隐蔽在南门芦苇丛,待三更天举火为号;攻坚队主攻东门,趁势用撞木破城;薛将军带队绕至西门,见东门火光便擂鼓佯攻,让他们分不清主次,迫其投降;某带五百人先行潜到北门,务必不让一兵一卒逃向北方。”
刘勔突然低声道:“末将清点过带来的魏兵军服,只剩不足百套,怕是不够诈开城门。”
这位白面参军总带着几分谨慎,此刻正翻看着斥候画的邢州城防图,“东门是瓮城,一旦被识破,咱们的撞木队会被困在里面。”
辛弃疾望着城头上飘扬的北魏狼头旗,忽然笑了:“用不上诈门,此时不可能有败兵。某要的就是他们紧闭城门 —— 这样守将才好放松警惕。”
他从怀中摸出个油布包,里面是冶山新铸的三棱锥,“沈将军,撞城门时,让弟兄们把这玩意儿缠好,城头有反击立刻招呼!”
暮色降临时,落马坡的沙地上燃起了十几堆篝火,却都用沙土压着,只冒青烟。
士兵们三人一组,轮流靠着马鞍打盹,喝水充饥。
薛安都的突击营正用缴获的魏兵头盔煮水,里面飘着附近采摘的仅有的几把野菜,绿莹莹的汤汁在火光中泛着微光。
“元帅,魏狗的巡逻队从城内出来不到两里地就回城去了!” 斥候从芦苇丛里探出头,手里攥着一只刚猎的野兔,“他们的马靴上沾着酒渍,出来之前定是喝多了。”
辛弃疾站起身,拍了拍身上的沙土,斩马刀在暮色中泛着冷光:“告诉弟兄们,把最后这点力气攒着,等会儿撞破城门时,一定都大声呼喊,‘大宋飞虎军至此,投降免死’!”
远处的邢州城渐渐亮起灯火,东门的那队守城兵丁正围着篝火赌钱,谁也没注意到,五十里外的沙丘后,三千双眼睛正盯着城门的方向,像蓄势待发的飞虎,只等一声令下,便要撕裂夜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