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军让小的禀报陛下,” 他跪地时牙齿打颤,“东平王的溃兵说,飞虎军用的‘神臂弓’能射穿三层皮甲,短斧专劈马腿,还有一种带倒钩的三棱锥。。。”
“够了!” 拓跋焘猛地攥紧拳头。
他想起去年濉口之战的残报,那时他还以为只是辛弃疾设饵侥幸得胜,此刻才惊觉 —— 那支由屯田兵组建的队伍,竟已淬炼成如此锋利的武器!
长孙观忽然上前一步,银须在风中飘动:“陛下,此非坏事。”
他展开随身携带的舆图,指着盱眙的位置,“拓跋翰虽败,却探出了飞虎军的虚实:其‘却月阵’需粮车为盾,弩手为骨,骑兵为锋,看似严整,实则机动不足。”
他顿了顿,引用《吴子?料敌》的语句:“‘凡料敌,有不卜而与之战者八,有不战而避之者六。’ 如今已知飞虎军强在阵法,弱在驰援,正该避其锋芒,寻其软肋。”
“软肋?” 拓跋仁的亲卫忍不住插话,“那榷场的‘公平秤’旁,藏着三百弩手!我们的细作刚靠近就被射穿了肩甲!”
“那不是软肋,是诱饵。” 长孙观冷笑,“辛弃疾故意让榷场热闹,实则用粮车作壁垒,弩手藏暗处,正是《六韬》‘外乱而内整’之术。若我们强攻,恰中其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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拓跋焘盯着帐外飘扬的狼头旗,忽然想起祖父拓跋珪临终前的告诫:“汉人最善‘示弱诱敌’,当年慕容垂败于参合陂,正是因轻视他北魏的稚嫩。”
他深吸一口气,匕首在舆图的盱眙位置划下一道弧线:“传朕旨意 ——”
“令拓跋仁与拓跋翰原地固守两日,与朕大军汇合前不得擅自进攻。”
他的声音渐趋沉稳,“但要广派游骑袭扰芍陂周边,佯攻其粮道,实则监视飞虎军动向。”
长孙观抚掌道:“陛下圣明!此乃‘示形动敌’之策,仿当年韩信袭齐,先乱其军心,再聚而歼之。”
他铺开新的军令,提笔蘸墨时补充道,“待二十五万大军齐聚,可依《尉缭子》‘正兵贵先,奇兵贵后’,以主力正面压境,分两队袭其侧翼,定能破却月阵。”
拓跋焘接过笔,在军令末尾按下狼头印,印泥鲜红如血。
“辛弃疾,” 他望着帐外渐亮的天色,“朕的铁骑不是拓跋翰的乌合之众。三日后,让他亲眼看看,什么叫‘堂堂之阵,正正之师’!”
传令兵领命而去时,帐外已繁星点点。
长孙观望着案上的羊腿,忽然笑道:“当年官渡之战,曹操劫乌巢前,也是吃着烤羊下定决心。胜负之机,往往藏在一念之间。”
拓跋焘抓起剩下的羊腿,狠狠咬了一口,油脂溅在他的虬髯上:“等踏平芍陂,朕要用辛弃疾的‘公平秤’,称称他那杆斩马刀有几斤几两!”
晨光穿透雾霭,照在中军大帐的狼头旗上,金线绣的狼眼在风中闪烁,恰似一双紧盯猎物的眸子。
远处的黄河水奔腾东去,裹挟着未散的硝烟味,在即将到来的大战前,酝酿着更汹涌的浪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