工作安稳,待遇厚实,福利周全,
“咱现在是正经军人了,不是过去混江湖的泥腿子!”
“京城还给分了房,大得很,生五六个娃都住得下!”
有人拍着胸脯,眼里闪着光,
“楼下就是商铺、医馆,啥都方便。
以后你只管享福,家里的地有人种,年底领钱就行,啥心都不用操!”
女人们听着,脸上漾着笑,伸手抚过那些崭新的衣物。
她们的男人或许不算英俊,可浑身是使不完的力气,待自己又贴心,从不在乎她们的过去。
能得这样的归宿,还有什么不满足的?
雪光映着她们的笑脸,比身上的红棉袄还要暖。
另一边,榆关卫的兵卒们在十二月二十八日被分到了四个矿场。
他们在京城时已被换上统一的灰布麻衣,监卫们对着名册点人,竟没认出混在其中的马科与吴国贵。
两人侥幸分在一处,身边还有四千五百名山海关的旧部,彼此交换个眼神,都在对方眼里看到了一丝谨慎的庆幸。
正月初二的平阳府城,满是过年的热闹。
“快应队”和监卫们在这里补过春节,车厢里卸下来的食物堆成了小山:
腊肉、糕点、烧酒、米面,足够挥霍两个月——
谁也说不清路上要走多久,或许赶不上京城的元宵节,皇帝早有话说:
“二月二一样赐福。”
于是众人放开了吃喝,划拳声、笑闹声混着窗外的雪落声,倒也有了几分年味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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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原府城里,高起潜却望着漫天飞雪犯愁。
山西连续两年大旱,冬天别说是雪,连阴天都少见。
可今年,全境竟飘起了大雪,一下就是半个月,天地间白茫茫一片。
他摸着下巴琢磨:
这雪,是人工增雨引出来的?
还是老天爷终于开了眼?
雪下得太大,路早被封死,队伍被困在太原动弹不得。
他望着城墙外的积雪,心里打鼓:
这雪再不停,二月怕是也回不了京城。
驿站的屋檐下,冰棱结得有半尺长,风一吹,叮当作响,像是在提醒他,这趟归途,怕是还要等些时日。
正月初七,太原府的雪还没歇脚,远处传来突突的声响,蒸汽雪橇车终于碾着积雪来了。
高起潜的增雨队钻进车厢,顿时被一股暖意裹住——
这感觉太新奇了:
没有寒风往领子里钻,没有车轮颠簸得骨头散架,蒸汽管线在车厢壁里循环,一边送暖一边带走冷水,连空气都是温乎乎的。
膳盒里的热食冒着气,粗瓷碗里的热水烫得正好,队员们索性脱了厚重的棉袍,只穿单衣围坐在一起。
“这物件,比马车舒坦十倍!”
有人捧着碗感叹,
“往年这时候赶路,冻得连话都说不利索,哪能像现在这样唠嗑。”
话题聊着聊着,就飘到了新年的打算:
蓄塘修起来,雨带稳住了,山西的田地里该长出新苗了,说着说着,眼里都亮起来。
雪橇队选了条巧路:
从朔州直插桑干河,顺着冰封的河面滑行,直奔怀来蓄塘。
车窗外,内长城从宁武关蜿蜒而去,像条银灰色的巨龙,一直盘到紫荆关;
北面的外长城更壮阔,沿着大同镇铺展,没入万全右卫的方向,雪色茫茫里,连城墙的轮廓都快分不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