通过调节桥墩高度,能让轨道保持较小坡度,尽量贴近同一平面。
这种法子施工难度低,对地面土层要求不高,对矿脉的影响也小;
更关键的是,桥墩、桥面、道床结构都能预制生产,桥墩用锁桩法直接固定在地面、河谷、丛林或丘陵里,基本不会破坏原生环境。
陈大匠给韩赞周提了个巧思路:
用低能耗轨车运送预制材料。
轨车开到哪儿,就能把道床和钢轨铺到哪儿。
比如要锁桩建桥墩时,直接在运载车厢上搭天桥架龙门吊,配合龙门锤把桩柱砸进地里,既省力又省时,效率能提一大截。
刘卫匠也认可这个想法,他说工坊里有台初装机,虽说没装铸铅墙隔热;
但砌一层隔热墙就能用,能省不少时间和资源,还能提高工坊的产出效率。
鲁总监则从燃料角度出了个主意:
眼下堆着大量低热量煤矸石,这东西是煤炭伴生的石头,含煤量不到两成,就算泡了油,热力也超不过五成;
既用不了又没地方扔,还不能掺进混凝土里。
他觉得,这低热量燃料正好适合低能耗轨车——
虽说用它的机车速度慢,只有正常机车的两成,一个时辰跑二百里,跟正常机车的一千五百里没法比,但考虑到场景需求,还是够用的。
还有一点好处,不用重复打火,可以做保温处理,汽管不会过热,不会推动轮机运转,需要使用时,打开保温阀门,就可以正常运转。
这些建议处处透着巧思,既考虑了地形、环境,又兼顾了资源利用和施工效率,更藏着工匠们对“不浪费”的执着——
连煤矸石都想着派上用场。
韩赞周仔细算了笔账:
按每十步一个桥墩算,从皇庄到洮州得建十万个桥墩。
每个桥墩用混凝杂铁结构,一尺立方造价一两银,三丈高、一丈宽的桥墩本体要三百两;
墩底台和桥台一百两,每根桩柱五十两,算下来每个桥墩总造价四百五十两,十万个就是四千五百万两。
道基和道床每尺一百两,每段五尺长,一段道床五百两;
加上桥墩到道床的衔接、耗煤和人工,每段总造价一千两,十万段就是一亿两白银。
他算这笔账,是为了评估民间造轨车的可能性——
每一百里造价得一百六十二万两。
但对朝廷来说,成本就大不一样了:
矿材是自家的,杂铁是铁矿的副产品,拉成丝屑掺进混凝土里,既坚固又抗风化;
成本基本只算米汁或淀粉的用量。
因此朝廷铺设铁路,成本大约是民间的百分之一,每一百里约一万六千两。
洮州距京城三千五百里,加上人员薪禄、食宿衣物等,总造价约一百万两。
这意味着朝廷搞铁路建设,成本优势极大。
韩赞周的这些计算和建议,为大明铁路的铺设提供了实打实的参考和方向。
对于民间资本想要进入,也基本上算是杜绝了,轨车只有千里以上,才比马车水运便宜,如此高的造价,相信没有人能够承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