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阴鸷国师的阶下囚 茨白 16827 字 1个月前

“你把这些先拿回客栈,等会拿个口袋再回来。”

晁怜瞧着侍卫远去的背影,一回头又见林默钻进了乌泱的人群,一时竟有些无奈,她之前可没发现林默还有这样的一面。

手里的糖葫芦红彤彤的,裹着一层焦黄的糖衣,晁怜想到方才林默被酸到的模样,犹豫要不要吃,腿却突然被什么东西给碰了一下。

垂眸便瞧见是白天在楼下瞧见的两个孩童,亮晶晶的眼睛像星星一样望着她,准确来说是她手里的糖葫芦。

两个小孩看着年龄并不大,估摸着就只有八九岁,脸颊上有些灰,脏兮兮的,眼睛却亮的厉害,晁怜摇了摇手里的糖葫芦,两个小孩的脑袋就跟着转悠,眼睛忽闪忽闪的,十分讨人喜欢。

晁怜看了眼糖葫芦又看了眼在眼巴巴望着她的两个孩童,罕见的有些纠结,她其实不爱吃酸的,不过这是林默给她买的,随便给别人似乎不太好。

纠结了一小会,晁怜余光瞥见在前面卖糖葫芦的老翁,心里有了主意。

晁怜下马,手里还拿着糖葫芦,走到了两个小孩的面前,弯腰对着两个小孩,轻声问道:“你们想吃糖葫芦吗?我带你们去买好不好?”

小孩先是楞了一下,相互对视了一眼,表情认真的仔细看了眼晁怜,齐声说好,这个人好漂亮,阿妈说坏人都长的很凶,身上臭臭的,这个人好好看,身上也香香的,应该不是坏人。

晁怜牵着小孩往卖糖葫芦的老翁的方向走,一路上人太多了,怕人走散便牵着走,不一会就被人群淹没。

林默拿着糖画回来的时候就只见被拴在原地的枣马,晁怜已然不知去向,一瞬楞在原地,四处张望,随即抓了个路过的人,焦急问道;“你有没有见过一个穿白衣服的女人,大概到我肩膀这?”

路人被抓的一个趔趄,险些摔倒,正想发脾气,瞧见林默的脸,火气突然又下去了,仔细想了一下,抬手往后指了下。

“刚才有个人拿着串糖葫芦往那边走了,不知道是不是你要找的人,好像还牵了个小孩,你往那边找”

路人话还没说完,林默就着急往那走,已然没再听了。

“怎么都莫名其妙的。”

晁怜给两个孩童一人买了串糖葫芦,瞧着仅是因为串糖葫芦便很开心的孩童,心情跟着好了些,咬了口糖葫芦,不出意外酸的人直皱眉。

孩童却不觉得酸,吃的甜滋滋的,奶声奶气的齐声道:“谢谢姐姐。”

两人的衣服上都带着补丁,应当是穷苦人家的孩子,脸色却红润,还是被细心照顾的。

晁怜叮嘱了两句,不要随意相信人,夜深了就要早点回家,外面不安全,送走两个孩童便转身往回走,林默还在等她,离开久了不好。

孩童走的时候在晁怜手里塞了个东西,晁怜一边往回走,摊开手才发现是颗糖,不过已经有些融化了,大抵已经不能吃了,不过她想应该会很甜。

晁怜回到枣马那的时候却瞧不见林默了,想着人可能去找她了,想着在原地等会。

朝思暮藏在人群中央,远远的看着晁怜,手中也捏着串糖葫芦,她手中这串,应当也是酸的。

林默在周围找了一圈都没见晁怜,着急的想回去多叫些人来了,一回头便瞧见在看着她的晁怜,猛地松了口气,快步走回去,语气中带着几分严厉却不难听出藏在里面的担心。

“你去哪了?这人很多,不要乱跑,你知不知道我方才有”

“有什么”

晁怜见林默是真的很担心,原本有些愧疚,结果听人说了一半就没声了,忍不住想逗一下。

林默似是反应过来了,视线往别处移,语气也软了下来。

“没什么,殿下不要再乱跑了,这不安全。”

“好。”

晁怜的神情很温柔,轻声答应了下来,眸光落在林默的身上,她似乎有意料之外的发现。

她就算出了点什么事,还是会有人在暗处看着她的。

第67章 天启二十一年,晁怜登基,林默成了护国将军,手里握着……

天启二十一年,晁怜登基,林默成了护国将军,手里握着兵权,一时风光无限,下面的名声却不怎么好听。

林默自晁怜登基后就忙的脚不沾地,快要入冬后蛮夷在国境的边缘抢掠粮食,一时多了很多求援的上书。

大抵是快入冬了,边境并不适合庄家生长,寻常时候都是靠着与外界交易来换取粮食,奈何这几年动乱,蛮夷也不再温顺,狼子野心,伺机而动。

没有粮食便去抢,大抵是在赌朝廷会不会为了这点事而出兵,瞿朝的兵力并不凝聚,好不容易才休养生息,开战只会对瞿朝造成损伤,可若不战又等于在示弱,蛮夷的野狗会咬的更狠,看来这个冬天也注定不太平。

林默在御书房中翻阅从边境递来的请兵帖,脸上的表情很难看,她需要权衡这一战的代价,她是否能承受的住。

一张又一张的罪状列在晁怜的眼前,随手拿起一张都是对蛮夷的诉告,晁怜将林默的反应都收在眼底,沉吟片刻,开口道:“既是边疆的蛮夷,林将军可有何看法。”

晁怜的手指扣在木桌上敲了一下,垂眸看了眼在沉默不语的林默,思绪往远处飘。

按照眼下的情况来看,瞿朝是不宜开战的,前几年的战乱才刚平息,打的支离破碎,好不容易才停下,此时再打起来,哪怕会很难,开春后若有别国来犯,到时也是无力抵抗,属实算的上死局,不过倒也有别的法子,但具体的决策,终究是由林默去做决定的,毕竟她的手中是无人可用。

林默将手中的一纸诉状给攥成团,眸底皆是戾气,平复了下心情,缓缓开口道:“眼下快入冬,蛮夷没了粮食便来这抢夺,放任不管是不行的,可若出兵剿灭,必然又是一场恶战,无论是哪种都不是好结果,臣愿听陛下的指示。”

晁怜的瞳孔微缩,余光注视着林默的一举一动,手指点在诉状上的粮食二字,轻声道:“这些蛮夷多是游牧,数量不算少却分散,先前便有抢夺粮食的先例却很少伤人,说明他们也不想死,为的就是口吃食,你若愿意给他们口吃的便不成气候。”

林默闻言却不出声了,心低却是不信,这些蛮夷都是粗鄙野人,哪怕是给了口吃食,大抵也不会满足,恐怕会想要的更多。

御书房内的二人对边境送来的请兵帖看的很仔细,晁怜的指尖摩挲着腰间挂着的玉佩,眸光隐晦的落在林默身上。

送来的请兵帖很散乱,分布在不同的边境地方,没有大规模的一举入侵抢夺,大抵都是几十人汇聚成的小队伍,趁着夜色对百姓家的粮仓下手,杀人的很少,好似真就只是为了口吃食。

林默的眉头自方到现在就没舒缓过一点,仔细分析了下情况,还是有些犹豫。

“那陛下的意思是主动给他们送些粮食来示好吗?”

晁怜闻言摇了摇头,抬手指了下殿外的落叶,轻声道:“这些人就跟那落叶一样,不愿意离开那块长不出粮食的荒凉土地,平日里靠放牧为生,可一旦遇到点瘟疫,家畜都死光了,不抢便只能饿死,倘若将他们收编呢?”

瞿朝的兵力薄弱,那些人既不愿离开边疆的蛮夷之地,不如送点粮食将人圈在瞿朝的羽翼之下。

林默将视线落在殿外落下的枯叶,半响才出声答应。

进退两难的境地,这样也算的上折中,听起来是合乎情理,具体的就让她先去试试看吧。

寒风刮过,晁怜轻咳了一声,抬手将身上披着的狐裘紧了紧,撇了眼没关上的殿门,下一秒被林默给关上,手里还多了杯泡好的热茶。

“陛下身弱,不能受风寒,殿里的炭火还是得烧的再旺一些。”

晁怜抿了口热茶,哈了口气,盯着哈出的白雾发愣,这几日降温的太快,寝殿里熄灭的炭火却总莫名其妙的被点燃。

起身回了寝殿,晁怜一进去便感到一阵暖意,不出意外,原本熄灭的炭火又被谁给点燃了,桌子上也放着壶热茶跟她刚好喜欢吃的糕点,她问过侍女了,她离开的期间并没人来过。

晁怜咬了口糕点,正想的出神,脚边便被什么暖和的东西给蹭了一下,低头就瞧见是那只长的很像月饼的白猫,毛茸茸的直蹭她,十分讨人喜欢。

朝思暮手里拎着一筐炭,站在窗口往里看就看见白猫被晁怜抱在怀里冲着她叫,一时竟觉得牙根有些痒痒。

“怎么?你有意见?”

伍壬瞥了眼灰扑扑的朝思暮传了句心声过去。

晁怜正摸着猫,脚边一重,低头这才发觉她脚边不知在何时又多了只黑猫,瞳孔也是金黄色的,直勾勾的盯着她,着实给她吓了一跳。

宫中养猫的人很少,平日里是一只都见不到,偶然跑出来的白猫就够她意外,眼下这只黑猫又是从哪来的。

黑猫巴拉着她的衣摆,怎么都不愿撒手,晁怜楞了一下,分出只手将桌上的木盒拉开,拿了个鱼干,递给脚边的黑猫,趁着间隙又仔细的看了眼黑猫,毛色很光亮,不像是瘦弱的野猫,可能是哪个宫人偷偷养的,不留神让偷跑了出来。

白猫离黑猫近了一些,忍不住龇牙哈气。

“你可真不要脸。”

朝思暮用爪子压住了鱼干,猛地跳起给白猫来了一下,碰的一声响,打的很结实。

白猫一下就从晁怜的怀里窜了出来,拱起身子朝黑猫哈气,马上就要打起来似的。

晁怜一愣,没想到会弄出那么大动静,急忙又从盒子里拿了条鱼干,哄小孩似的自言自语道:“没事的小白,这里还有。”

鱼干递在嘴边,白猫还在呲牙,目光不善的盯着黑猫,满满的敌意。

黑猫却没动作,懒洋洋的蹭到了晁怜的膝盖上,语气玩味的冲伍壬传了句心声。

“快吃啊,小白。”

伍壬:

晁怜也没想到会那么亲人,抬起的手猛的收回来,小心翼翼的摸了摸黑猫的皮毛,手感还是很不错的。

朝思暮的心情大好,无端喜欢看伍壬吃瘪的模样,一个不注意,两只前爪都被抓了起来,身子也跟着腾空,唯独两只后爪踩在了晁怜的膝盖上,身前忽地一凉。

晁怜拎着黑猫的两只爪子,仔细的打量了一下,惊奇的发现这居然是只纯黑的猫,浑身上下一点杂色都没有,威风凛凛的像只小神兽。

“居然是只纯黑的,那就叫你小黑。”

朝思暮:

晁怜的视线过于灼热,朝思暮将爪子用力抽了出来,一下跳到了地上,抬头望着在看她的晁怜,金黄色的竖瞳中藏着过于复杂的情绪。

白猫蹭到了黑猫一侧,脑袋微微昂起,下一秒心声就传了过去。

“小黑,你怎么不吃啊?”

朝思暮:

她之前从没发现过晁怜取名那么随意,不对,应当是发现了的,例如那只叫月饼的。

晁怜低头看两只猫,思绪却越飘越远。

她才刚继位没多久,朝堂中的人便催着她去娶夫,想尽办法往她这塞人,自荐枕席的,可谓是络绎不绝。

先前被林默撞见偷偷摸摸往她这钻的人,顺手给扔出了,可人却一点都没少。

晁怜看了眼站在殿门外的侍女,一时沉默,不得不说这人的皮相的确很好,面若桃粉,身段纤细,柳若扶风的,若不是声音粗了些,她还真发现不了。

“小的见过陛下,我是”

“出去,不然我就喊人给你扔出去。”

晁怜一点面子也不想给,光是看一眼都觉得头疼,这些臣子别的不知道,想尽办法往她这塞人,确实很用功,可谓是费尽心思,若是将这点心思放在朝堂之上,倒也不至于对蛮夷一点办法也没有。

那人见晁怜的脸色很差,一瞬便委屈了上,好似想往人身上贴,还没刚靠近,脸上便一疼,反应过来的时候就多了三道血痕,口子很深,一直朝外冒血珠,凄惨的一声嚎叫,人便捂住脸跑走了。

晁怜看了眼抓人的黑猫,微微蹙眉。

她的寝宫有重兵把手,寻常人没手令是进不来的,可这几日却总有些莫名其妙的人出现,或许她该去重点查一查了。

方才的闹剧令晁怜的心情有些沉重,索性将门给关上,不放心又从里面上了锁,做完这一切才坐了回去,脸上挂着忧愁。

她既已继位,无论男女,立后或娶夫都是难题,那些人为了皇嗣,绝对不可会轻易放弃的,她却不想去想这些。

晁怜的情绪似是感染到了旁人,怀里又是一沉,挤进来了两只猫,险些没能抱住。

晁怜像是被安慰到,摸了摸黑猫的脑袋,抬手时却有一瞬僵硬,手上带着层灰,仔细一看她身上也有,可能是刚才没注意,现在才发现,应当是被那只黑猫蹭上的。

晁怜捻了下指尖的灰,触感很细腻,看起来像是烧炭火剩下的草木灰。

第68章 晁怜垂眸看了眼黑猫,忍不住蹙眉,这只黑猫似乎有些脏兮兮……

晁怜垂眸看了眼黑猫,忍不住蹙眉,这只黑猫似乎有些脏兮兮的。

朝思暮也看见了晁怜手上的草木灰,下意识看了眼自己的爪子,不出意外黑黢黢的,大概是换炭时沾在身上的。

“小黑,你该洗一下了。”

晁怜将手上的灰擦干净,盯着黑猫,眸底闪过异样的光亮,朝思被盯的有些不适应,偷摸将爪子藏了起来,忽然有种不好的预感。

事实证明,她的预感没错,晁怜见黑猫没动作,一抬手就抓住了黑猫的后颈,没有用力却也挣脱不开,朝思暮不敢伸爪子,怕不留意将晁怜抓伤,半推半就被圈禁在怀里。

晁怜让侍女打了盆热水取了条布巾,一人一猫移驾到了偏殿的小屋,殿内升起了炭火,十分暖和。

朝思暮看了眼热水,回眸又看了眼晁怜,金色的竖瞳中似有几分不可置信,挣扎着往下跳,晁怜却收紧了手,一下将黑猫按在怀里,一步一步朝冒着水汽的木盆走去,轻声道:“你看你浑身脏兮兮的,邋遢的小猫是没人喜欢的,我给你洗一下好不好。”

黑猫的爪子抵在木盆的边缘,十分抗拒,一旁守着的侍女见这幕,不禁汗颜,劝阻道:“陛下这种粗活还是奴婢来吧?这猫着实太凶,万一伤到陛下就不好了。”

侍女端水的时候就准备自己来的,中途被晁怜拦下来了,非要自己上手不可,她也不敢说什么,可看这猫很凶,若是将陛下抓伤,她是要担责任的,林将军特意叮嘱过要照看好陛下,现在如何是好。

侍女往前走了几步,手快挨到黑猫的时候却猛地吓了一个趔趄,慌忙朝后退了两步,险些跌倒。

黑猫朝着侍女呲牙,若不是被晁怜抓着身子,恐怕方才就已经咬过来了。

侍女被吓的不轻,一时不敢再靠近,远远的看着黑猫,神情担忧。

“陛下您看这猫一点也不通人性,浑身脏兮兮的,许是流浪的野猫,万一被抓伤就不好了,不然叫侍卫将它给送出去吧?留在宫里抓到其它人也不好。”

晁怜闻言看了眼怀里呲牙的黑猫,思索了下侍女的话,一时有些犹豫,这猫的确凶了些,虽然没对她但攻击性太强,留在宫中伤到其它人的确不好。

黑猫察觉到晁怜不出声了,心下微沉,昂首看了眼神纠结的晁怜,心情很沉重,缓缓收回了抵在木盆边缘的爪子,一瞬接触到热水,黑猫有些蔫巴。

水声将晁怜的思绪拉回,垂眸瞧见在水里乖巧泡着的黑猫,眉头不禁舒缓,兴许是怕生,养一段间再说也不迟。

黑猫入水的一瞬间,清澈的水便浑浊了起来,晁怜摸了摸黑猫湿漉漉的皮毛,自言自语道:“怎么会那么脏,难道是喜欢钻灶台吗?”

“你以后别往灶台里钻了,不然我就不要你了,没人喜欢脏兮兮的小猫,小黑你听见了吗”

偏殿窗口处趴着的白猫,懒洋洋瞧着殿内的闹腾。

林默从宫外一回来就瞧见晁怜怀里抱着的黑猫,不禁眯了眯眼,她可不知这宫中何时多了那么多猫,一只就算了,这又是从哪里冒出来的。

黑猫浑身的毛都是湿的,晁怜用布巾很耐心的一点一点擦干,寝殿中在什么时候多了个人都没察觉,一直到林默走到她面前,遮住了光,抬头却发现这人的表情很怪,似乎并不喜欢这只黑猫。

“陛下这是在干嘛?”

林默冷眼瞧着黑猫,语气也有些不悦。

晁怜下意识用布巾盖住了黑猫的头,移开了话题。

“前些天跟你说的计策可奏效,天越来越冷了,没有粮食不好熬,若真的不同意,大可拖到雪后再战,这时更容易一些。”

林默寻了个位置坐下,顺手给晁怜跟自己沏了盏茶,沉声道:“陛下的计策自然是奏效的,附近几个稍大点的村落在给与粮食招安后便来了不少人。”

晁怜闻言松了口气,手上的动作又慢悠悠的擦了起来。

“那就好。”

黑猫被布巾蒙着头,擦的有些喘不过气,终于是忍无可忍的抬爪钩住了布巾的一角。

晁怜见也擦的差不多了,起身将猫放在了离火炉近了些的地方。

“下次冷了可以趴在这,不要再去钻灶坑了,好不容易给你洗干净,听到了吗?”

朝思暮:

朝思暮很不适应的甩了甩身上的水,眸光幽深的望着表情严肃的晁怜,憋闷的厉害。

林默对猫的敌意很大,晁怜也察觉到这点却也无可奈何。

“那林将军可还有些别的事?若没有的话,我有些乏。”

意识到再次被赶,林默一时沉默,不禁有些失落,晁怜自那天后就跟她有很大的隔阂,大抵是无法被磨灭的。

“没什么大事,不过我有些话想对陛下说。”

林默坐在原地没动,眸光深邃的望着在看着猫发呆的晁怜,嗓音中含着几分低哑。

“陛下可知朝中的议论。”

晁怜一直不肯往后宫中添男宠,那些人本就意见繁多,不知是从哪里听来的传闻,陛下喜好女色,先前便在自己的寝殿中私藏女眷,当时还闹的沸沸扬扬的。

林默有多年不在宫中,自然是不知晓先前发生过的事,不过这朝中的谣言却越传越邪乎。

甚至有传言她是陛下养在身边的解乏玩物

饶是她不信也架不住总有人朝她这议论,过于伤风败俗的言论肯定是谣传,可若是说陛下好女色这件事,她心底确实是有些猜测的。

朝思暮将她迷晕想将晁怜劫走之时,她是有意识的,自然听清了两人间的对话,中间似乎夹杂着些不同的情绪,她能听出有些不对。

晁怜被林默问的一愣,面上也是不解的神色。

“的确不知,愿闻其详。”

林默握着茶盏的手一*紧,视线往别处移,声音也跟着小了起来。

“朝中传陛下好女色才迟迟不肯往后宫招纳男宠。”

殿内十分安静,哪怕是掉下根针来都听的清,饶是林默将声音压的很低也不妨碍晁怜听的异常清晰。

碰的一声,晁怜手中的茶盏掉在地上,随即就是瓷器碎裂的声响。

林默先是一愣,片刻便反应了过来,弯下腰去捡摔碎的瓷片,余光却落在晁怜被瓷片划伤的脚踝。

林默下意识伸手去触碰却手背一疼,手背刚愈合的三道血痕上又覆盖上一层。

黑猫很警惕的对着林默,场面一度僵持,晁怜却像是感觉不到痛一般愣神。

“陛下?”

晁怜被林默喊过神,目光往远处漂移,半响后才沉闷出声。

“无事,你是从哪听来的这些。”

林默已然察觉到晁怜的异样,一时竟不知她是否该继续说下去。

“那你又怎么看?”

晁怜见林默不应声,恍惚中又问了下一句,语气中却带着些许哀伤。

“陛下臣自然没有任何看法”

林默的声音压的很低,低头去捡地上破碎的瓷片,不敢抬头去看晁怜的神色,她似乎又问了个不该问的问题。

“如果我说是呢。”

清冷的声音在上方响起,林默捡碎片的手一顿,干巴巴道:“陛下是这天下的主人,自是无人能议论的,任何想法都应当是对的。”

晁怜闻言却没出声,脸上带着的笑意很冷,宛如冬日里结着的冰霜。

她若真是这天下的主人,旁人又怎敢议论到她面前,终究是笑话。

林默将瓷片收拾到一旁,起身时碰到了被抓伤的手背,忍不住闷哼出声,不知这猫的爪子上是沾了什么东西,火辣辣的疼。

晁怜被声音吸引,余光瞥见林默被抓伤的手,回眸看了眼若无其事的黑猫,脸色更差了。

“你的手还好吗?”

林默将手背在身后,摇了摇头。

“无碍,一点皮外伤,不过这猫的野性太大,不宜留在陛下这,臣等会给放回宫外可好?”

林默说话的同时在看那只藏在晁怜脚边的黑猫,神情很冷,隐约又有种咬牙切齿的意味。

晁怜将黑猫往后藏了一下,干咳一声,低声道:“可能是怕生,方才摔杯子时吓到了,多待一段时候就好了。”

林默:

她知道晁怜爱猫,没想到会护到这种地步,

伍壬趴在窗台,幽幽传了句心声。

“你这样,早晚被人偷偷扔出去。”

朝思暮:

侍女进来收拾木盆,气氛着实诡异,林将军半蹲在陛下的面前,陛下的手搭在林将军的肩膀上。

侍女仅此是迟疑了一瞬,麻利的将东西收拾完出去,不忘顺手将殿门给带上。

晁怜瞥了眼被关紧的殿门,按在林默肩膀上的手使了几分力,沉声道:“看着我。”

林默对上晁怜带着审视的目光,不禁想要回避却被按住了肩,一时起不来,静默中喉咙动了一下,迟疑喊道:“陛下?”

“我若说那些传言都是真的呢?你会怎么想?你也觉得恶心吗?”

一时沉寂,林默不知如何作答,半响只摇了摇头,喉咙里却像是被灌了沙子,压的说不出话。

第69章 秋风萧瑟,林中却热闹,按照往年的惯例,秋末会举行一场秋游,晁怜……

秋风萧瑟,林中却热闹,按照往年的惯例,秋末会举行一场秋游,晁怜也没例外,她虽不喜这种活动却也不好开先例。

晁怜坐在大帐中央的位子,兴致不高的握着酒盅,半晌却没入口,视线扫过在座的所有人,心中甚是烦闷。

脚边一暖,晁怜一低头就看到了在桌角藏着的黑猫,眸光才软了几分,抬头看了眼没人在看着她这,悄悄扔了块鱼肉下去。

黑猫被鱼肉砸到脑袋,不爽的用爪子挠了下,昂首发现是晁怜扔的,不爽的情绪忽然就散了,不过她不吃罢了。

晁怜只觉怀中一沉,不出意外手下多了份毛绒的触感,顺势摸了摸,原本无聊的事情,多了几分趣味。

不过她记得是将小黑留在寝殿,怎么会偷跑出来,甚至是跑到她面前,这处距离皇宫可算不上近,不知道是怎么找过来的,许是野猫更加聪明些吧。

晁怜在桌子下偷偷的摸猫,脸上的表情却依旧严肃,这种场合她抱着猫,恐怕会惹人议论,更何况是只黑猫。

“陛下是不喜欢这吗?”

林默往晁怜的一旁移了下位置,稍微贴的近了一些,压低声音跟晁怜耳语。

晁怜将手中的酒盅放回原处,侧目看了眼正朝她蹙眉的林默,轻微摇头,压着声道:“没,大抵是昨晚没休息好,眼下有些乏,提不起精神。”

她知晓林默对她的关心,可她也不能扫众人的兴,朝中的谣言本就繁多,她也不想再听到些别的言论,终究是对她不利。

晁怜说完便不动声色的跟林默拉开了距离,目光也不再往她那看,脑中却想起她听到的传言,关于她跟林默的,虽是无稽之谈却也影响不好。

受到刻意冷落,林默的表情虽没有太大变化却依旧能从漆黑的瞳孔中捕捉到一抹失落,早知就不跟陛下说这些了,扰人心烦。

林默郁闷的喝了口酒,目光总不受控制的往晁怜的方向飘,自然没注意到身旁几人的表情变化。

稍微靠林默近一些的是副将,中年模样,胡子隐约泛着白,他是林默父亲留下的部将,无论是从哪个方面来说都是足智多谋,骁勇善战,几场战役下来也得到了提拔跟赏识。

蒋斌身旁是他在边疆结拜的异姓兄弟,打起仗来也是英勇,连带着一起受封,今日才得以出席。

两人将林默的一举一动都收在眼底,相互对视一眼,表情着实耐人寻味,前朝关于晁怜的传闻早就传遍了,早就传到了他们的耳朵里,这些他们是不在乎的,皇帝怎么样跟他这些只誓死跟随将军的人无关。

他们这些人眼中,晁怜就是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傀儡,兵权跟粮食都掌握在将军手中,将军若是想的话,随时可以让晁怜让位,一直没动手,他们都以为将军是怕被后人辱骂,落得个乱臣贼子的名声。

不推翻这人也行,兵权跟粮食只要还握在将军手中一天,这天下的主人就还没定。

蒋斌在心中暗自想着,将军是有旁的计划,一直也不着急去催促,直到他听到了宫中的传言,他这才有些急。

宫中都在传,晁怜好女色,将军则是晁怜的裙下臣,帐中人。

蒋斌在刚听到这些传言的时候自是不信的,但也架不住他亲眼看到。

他是副将,时常要待在林默的身边去商议军中的大小事宜,林默住在偏殿,他一开始只以为是方便监视这个傀儡皇帝,直到将军那种天天去献殷勤似的态度,包括每次吃了闭门羹,脸色极其差的表情,坚定不移的思绪有了些动摇。

蒋斌给自己斟了杯酒,一口闷了下去,喉咙中火辣辣的,心里更是憋闷,倘若这传言是真的,林默又是否会在关键时候向着他们。

多年前的灭门惨案,蒋斌还历历在目,帝王无情,他们这些将士在皇帝的眼中的就是一枚棋子,外敌来袭,他们是去送死的,战争结束,他们就是一枚弃子,仅此是一句谗言,随时可以斩草除根。

蒋默摸了摸手臂上被刀砍后留下的疤痕,眼底闪过一抹赤色,林家被满门抄斩,他是林家的门生,到底也不会被留下一命。

他一开始就只是一介书生,手无缚鸡之力,砍刀落下之时只能去用肉身去扛,他胳膊上的伤就是在那时候留下的。

若不是那些官兵的疏忽,他大抵也活不到现在,蒋斌的视线落在晁怜的身上,眸底藏着隐蔽却汹涌的恨意。

许是这道视线过于强烈,藏在晁怜怀中的黑猫似有所察,悄悄探出了半个头,金色的竖瞳盯着蒋斌,眸底结着层寒霜。

歌舞升平后是短暂的冷清,晁怜一个人坐在椅子上,望着一群骑着枣马,身后背着弓箭的人往林子的深处去。

晁怜的身子骨弱,受不得风,她便没出帐,不知今年谁能拔得头筹。

狩猎是场暗地里的较劲,林子中放了只做了标记的野兔,谁能先猎到这只野兔便算拔得头筹。

帐外的木笼里关着只幼虎,大抵是山中猎户捉到的,不知怎么的落到了宫中,拔得头筹者得幼虎一只,其次便是些寻常的金银奖赏。

野兔野鸡等较小的猎物记为一分,狐狸跟鹿之类的记为两分,野兽之类的则记为三分,结束之前按此累计,若无人猎到做了标记的野兔,头筹则是得分最多的人,点到为止。

关在木笼中的幼虎似是不安,喉咙中发出一阵又一阵的低吼,爪子不停的挠着木栅栏,试图将其冲破,可惜还是太小了,力气微弱,任凭又爪又啃了半天,木笼都是纹丝不动。

幼虎似是折腾累了又或是知晓了自己的命运,放弃了挣扎,蜷缩在木笼的一角,低声呻吟。

晁怜也被这种声音吸引,不禁起身往帐外走去,离得稍微近了一些,仔细看了眼被关在木笼中的幼虎,下意识摸了摸怀里抱着的黑猫。

幼虎的体型不算太大,爪子跟牙口却锋利,晁怜仅此是看了一眼,还是往后退了两步,若是被不小心咬上一口,恐怕真的会掉块肉。

黑猫也看了眼幼虎,抬眼便瞧见在愣神的晁怜,一瞬有些不满,爪子按在了晁怜的心口。

晁怜看的入神,猛地被按住心口,身子僵了一下,垂眸对上黑猫的瞳孔,她觉得有些熟悉。

“小黑?你也怕这老虎吗?”

轻柔的声音很平静,朝思暮却没回应,假装没听懂晁怜在说什么,自顾自用爪子抓住了衣领。

晁怜却看的更仔细了,回想起了见到黑猫时的场景,指尖捻了捻,她总觉得有灰。

林中的环境复杂,外围的猎物早被猎户给打完了,人多又吵闹,半晌都不见只活物,更别说是野兔了。

大家都只能往林子的深处走,秋天刚到尾声,地上堆着不少落叶,枯草枯枝拦路,骑马在里面很受阻。

不少人都选择下马步行,速度却慢了下来,若想赶在时间结束之前带着猎物会到营地便不能走的太远,一旦到了时间没回来,成绩也是作废的。

稍微往里一点的地方,猎物也不多,众人却不敢放松警惕,纷纷拉起了弓。

林默常年生活在深山,平日里又以狩猎为生,打猎这种事,简直是易如反掌,饶是骑着高头大马,穿行在林间也丝毫不见受阻,一路直往深处去。

离开的速度很快,蒋斌跟在林默的身后,险些被甩开,好险才跟上,他有些话想去问林默,奈何营地中的人太多,怕被旁人听了去,不保险。

深林中的猎物繁多,不过刚走没几步,林默便停下了马,抬手示意跟在身后的人安静,屏气从身后背着的箭篓中抽出箭羽,搭在紧绷的弓弦之上,瞄准着时机,蓄势待发。

风声呼啸,掩盖着弓箭射出的声响,众人回过神时就只瞧见在远处被射穿的野兔。

林默顺手又搭了根箭羽,瞄着更远的地方,眼睛微微眯了起来,似乎在瞄准着些什么东西。

野兔的毛色跟枯叶很接近,十分容易便能藏匿在其中,若是离的远些,不仔细去看,真的很难被发现。

蒋斌只瞧见被钉在地上的野兔,没有察觉到林默在瞄准的地方有活物,下马往林默的方向走去,刻意压低了脚边。

箭羽如刀刃般破开林中的寂静,远处的枯叶堆中突然扑腾了几下,好半天才归于平静,应当是射中了什么活物。

蒋斌看了眼枯叶堆又看了眼林默,静默片刻,扭头环顾四周,确认这周围没有旁人,压低了声音。

“将军好箭法。”

林默回神时便瞧见在她一旁的蒋斌,为不可察的皱了下眉,沉声道:“既是比赛,你不必跟着我,这处的猎物都被惊到了,应当不好再打,你可以换处地方。”

蒋斌闻言没动,目光沉沉的盯着林默,开口道:“我跟着将军是有一事不解,不知将军这几日有没有听闻宫中的传言。”

林默陡然沉默,深深看了眼蒋斌,神色不悦。

“斗胆问将军,若她跟她父皇一般,将军会如何是好?”

第70章 秋叶落在林默的肩上,半晌却没在飘到该落的地方,时间……

秋叶落在林默的肩上,半晌却没在飘到该落的地方,时间似被这番话语惊到凝固。

林默沉默了良久,眸光似利剑般打量着蒋斌,眼底的情绪很是复杂,她想过从边疆带来的人会生逆反之心,从未想过会是她的身边人。

四下无人,林默将手上的弓箭别在身后,居高临下审视着在焦急等待她答复的蒋斌,神情严肃。

“你今日这番话,我就当做没听到过,往后也别再说了,若是被旁人听到,你这条命,我也保不住。”

林默说完便不在去看蒋斌是何种神情,掉转马头往林子的更深处远去,她现在只想一个人待一会,理清最近是否又生了变故,为何是她最信任的人,先向她吐露野心。

蒋斌被抛在原地,愣神望着林默远去的身影,眸底的晦涩涌动。

深林中的寂静被马蹄声打破,林默一直往深处骑,目光却没凝聚,她脑子里很乱。

蒋斌是她父亲最亲近的人之一,流放边疆后也凝聚了很多人,她寻过去的时候才得以有人可用,倘若说这军中的人是听她的,大部分人还是会看在她父亲跟蒋斌的面子上。

若是这般来说,蒋斌有造反的意思,她就算是有心阻止,他到时起兵造反,手上用的人也不会放心。

林默的思绪很沉,沿途遇见野兔之类的都没太注意,一个劲的往前,失魂落魄的模样,漫无目的游荡。

夕阳落下,林中的光线很暗,比赛剩的时间也所剩无几,大部分人都带着猎物往回走。

晁怜抱着黑猫在大帐里愣神,她不似父皇对这些感兴趣,一直待在这也无事可干。

黑猫往晁怜的怀里钻了钻,抬头望着一脸忧愁的晁怜,若有所思,随即跳到了桌榻上。

桌上放着写满贺词的纸,黑猫一爪子踩了上去,瞬间留下个黑色的爪印,细看像朵梅花,不过是黑的就是了。

晁怜也瞧见纸上的爪印,忧愁的情绪散开了一些,随即又皱起眉头,一言不发的突然抓住了黑猫的爪子,不出意外都是灰。

黑猫被晁怜盯的不自在,挣扎着将爪子从晁怜手中抽出来,竖瞳中多了几分警惕,似乎是想起那天被抓着洗澡的事,此刻显得很紧绷。

晁怜见黑猫拱起的背,安慰似的抬手摸了摸,眼底含笑,轻声道:“算了,回去再给你洗,你是我见过最不爱干净的小猫。”

朝思暮:

黑猫闻言一僵,不动声色的往相反的方向挪了挪,挨到了砚台,险些给碰下去,还好被晁怜按住了。

晁怜盯着纸上的梅花印出神,半响重新拿了张纸,手上拿着笔,悬在半空,迟迟没下笔,好似在纠结些什么。

笔尖的墨滴在纸上,一瞬便晕染开,晁怜微蹙的眉头,忽地舒缓,下笔在纸上画着些她所熟悉的事物。

晁怜自幼便苦练琴棋书画,她对旁的兴趣不大,唯独对书画有几分喜爱,无事的时候就喜欢在纸上作画,不过她父皇并不喜欢,她只能偷偷躲在书房,可惜到最后还是被发现了。

她有许久没再画过任何东西了,晁怜在纸上描绘着脑中的画面,简单几笔便勾勒出一只猫的轮廓,稍加润色便栩栩如生,仿若活了过来。

晁怜想了一下,抬笔又在一旁画了个黑爪印,发愣似的看了一会,手下微动便画出个小人来。

小人骑着高头大马,手里拿着红缨长枪,看上去十分威风,晁怜虽没画脸却不难看出这画的是谁。

晁怜又在小人的一旁画了个木屋,她也不知为何要画,大抵是觉得熟悉吧。

黑猫将晁怜的画收在眼底,安静的在一侧等了良久,眸底却是止不住的烦躁,为何要画这人。

朝思暮的目光似是要将这画上的小人撕碎,深处却藏着不易察觉的挫败,她等了很久很久,晁怜却没再继续画下去,笔放回了原处,望着大帐外的人在想些别的。

纸上的墨水晕开,模糊了小人的身影,黑猫将纸压在爪子下,伸出尖爪,划破了边角空白的地方。

她记得在晁怜书房中发现的书画,那时分明就只有她一人的。

泛黄的宣纸,一张叠着一张,整齐的放在了抽屉中用重物压着,十分用心的保管着,上面的一笔一划都寄托着画主人的思念,描摹的是画主人最重要的记忆,最后却被扔在了角落,无人再去将它捡起。

从最开始的清晰到模糊,一直到画中的人没了脸,依旧能看出画主人的不舍,她快记不清了却还拼了命的想去将这段记忆留下。

朝思暮再去看纸上的小人,几时无言。

时间飞逝,天色渐晚,陆陆续续有人拎着猎物回来了,放眼看去多是些野兔野鸡之类的,没有看到有鹿之类的,林子的边缘,大抵是没有。

晁怜见人都回来了,索性跟着到外面走了一圈,期间有些熟悉的面孔,大概看了一圈下来却没见林默的身影,可能是还没回来。

距离规定的时间还差一点,晁怜找不到林默,不禁有些焦急。

晁怜环视一周,随机抓了个人问。

“你有没有见过林将军?”

被问的人,一时没反应,行了个礼,眼珠往上看,好似在回忆。

“回陛下,林将军并未跟人在一起,应当是去林中深处了。”

晁怜不知为何,莫名感到心慌,林子的深处很危险,可能会有野兽,林默一个人去,半天没点消息,难免会让人感到忧心。

那人似是看出了晁怜的担忧,犹豫道:“陛下不必担忧,林将军不会出事的。”

晁怜闻言,思索了一会没出声,心底还是担忧。

林默的身手是好,先前又一个人住在山里,对付些野兽应当没什么问题,可去了那么长时间没消息,还是会怕遇到些棘手的野兽,一个人孤立无援。

担忧却也没用,时间还没到,许是在回来的路上也有可能,晁怜在心里安慰自己,可依旧心慌。

时间一点一点流逝,暮色降临在这林中,狩猎的人都回来了,唯独不见林默的身影,晁怜是真有些坐不住了。

周围的人都在讨论这次谁会拔得头筹,没人注意到林默的消失。

人声鼎沸,燃起的篝火倒映在晁怜的眼底,橙红色火舌被风吹过,更显得嚣张,好似要叫嚣着将一切吞噬。

晁怜已然没了心思去关注是谁拔得头筹,心事重重的往大帐中走去,一直到蒋斌的身前。

正独自饮酒的蒋斌见晁怜朝他走来,微微眯起了眼,脸上的表情很僵硬。

蒋斌正欲行礼,还未起身便被晁怜给拦了下来。

“你跟林默待在一起,你可知她为何还没回来?”

蒋斌一怔,他被林默丢在林中后便没了别的心思,他对那奖赏也不感兴趣,索性一个人先回来,躲在这大帐中饮酒,并未出去过,更不知林默的去向。

“将军还没回来吗?”

晁怜见蒋斌一脸疑惑的反问,心底更是焦急,甩袖离去,直奔马厩而去。

这人太多,晁怜不想让旁人知晓林默失踪的消息,称不适先去休息,悄悄带着几个亲信,准备去林中找人。

换做平时,晁怜绝对不会担心到这个地步,可今日却心慌的厉害,似乎有什么不好的事在等她。

晁怜带人从大帐的后方往林子的深处去寻觅林默的踪影,不敢搞出太大的动静,怕被人察觉。

蒋斌自知晓林默失踪的消息,酒气顿时散了一大半,主动跟着晁怜去找人。

顺着白天的路线,蒋斌很快找到了林默留下的枣马,环顾四周却不见林默的身影。

枣马正低着头吃草,悠闲的甩着尾巴,不像是受到过惊吓,那这周围应当是安全的,可林默却不知去向。

晁怜意识到这点,吩咐人分头去找。

蒋斌却没离去,一直跟在晁怜的身后,目光阴冷,不知他留下是想保护晁怜的安危,还是另有打算。

枣马吃了会草,慢悠悠的往前走了几步,蹭在颗老树上。

晁怜较为细心,打着火把去看地上被践踏过的草痕。

眼下正直深秋,遍地都是枯草,稍微被踩踏几脚便会留下痕迹,若是去仔细看,不难分辨。

晁怜借着被踩踏出的草痕,一路跟着往前走,直到来到一处洞窟前。

幽深的洞窟从里朝外散发着寒气,仅此是站在外面都会觉得不寒而栗,晁怜看了洞窟又看了眼消失在洞窟前的痕迹,大概可以判断出,林默应该就在里面。

晁怜用火把往里照了照,瞳孔一缩,地上分散着些黑褐色的痕迹,应当是血,不过看上去像是很久之前留下的。

下意识往前走了几步,晁怜正想回去叫些人来,进去搜一下,眼前忽然一黑被人拽了进去。

火把掉在地上,仅有的光亮被黑暗吞没,晁怜被人圈禁在怀中,正欲挣扎,耳边却响起一道熟悉的声音。

“陛下别怕是我。”

林默一点一点松开对晁怜的钳制,随即比了个噤声的手势。

朝思暮站在洞窟的入口,脸色十分难看,这处正藏着她。